第71章过渡
白絮带着他的惊喜礼物回来了。
他们最开始为了安置造物们买了一座大别墅,白絮刚进屋子,就看见星野悠失在敞亮客厅里训人。
“很好,蹲下。”
气质阴郁的黑发青年迅速听令做出蹲坑的姿势。
“嗯,举右手。”
黑发青年举起右手。
“悠失,做什么呢。”
星野悠失听见自己名字,回头就看见白絮,“回来啦,我给你留了饭在厨房。”
他又指了指保持奇怪姿势的青年,“羂索,新抓回来的。我正在和他玩呢。”
“正好我饿了。”白絮去厨房把盖好的饭菜拿出来,一边吃一边说:“有什么新奇的吗?”
“活了上千年算吗?和王八差不多。”星野悠失让羂索恢复了站姿,不顾他黑黝黝的脸色,接着说:“他还是翻盖的呢,天灵盖可以掀起来给自己换皮肤。”
星野悠失砸吧两下嘴,“真方便,就是真身实在是太丑了。”
羂索这样有一段时间了,星野悠失自从看过他的真身后,都要嫌弃一番。他也没想到,只是一次失手,竟然就把自己的下半辈子都赔出去了。
现在,他不仅没有对身体的控制权,随着时间推移,连情感上都开始偏向眼前这个恶劣的白发青年。
羂索试过各种办法,嘴皮子都要说秃噜了,星野悠失捧着脸认真听完,然后给他来了句:“你口才真好,文笔应该也不错,我有个实践报告你帮我写了吧。”
他也不是没想过在短暂控制身体的时候,趁星野悠失不注意杀了他。但是他没想到光是动一动这个念头就觉得浑身痛苦无比,然后在瞬间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如今就算他有机会杀了星野悠失,心理上也会接受不了。
那种从未有过的诡异爱护情感像是一种难以根除的病毒,从这具身体一直蔓延到他的脑子。
羂索已经预料到未来自己的悲惨模样了,连情感的主权都失去了,和无自主意识的木偶又有何区别。
不幸中的万幸,星野悠失没有什么变态的折磨人的爱好,只是偶尔会像是得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或者宠物一样,忍不住玩一玩逗一逗。
这种频率也随着时间而不断降低。
如果羂索露出不满甚至于愤怒的情绪,星野悠失会玩得更起劲。
所以刚刚羂索的黑脸也是装的。
感受着内心爱怜的情绪,羂索:……
人生,易如断掌。
星野悠失放过了羂索,羂索带着如释重负和失落相交错的复杂情绪出了别墅,哄完人,他就要去实验室工作了。星野悠失凑到白絮旁边,上下看了看,期待道:“我的礼物呢?”
白絮擦着嘴巴,“去海边看。”
“海边?是游艇还是海上摩托艇?”
“都不是哦。”白絮倾身捂住星野悠失的眼睛。
星野悠失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耳边却传来了海浪翻涌的声音。
等白絮的手放下,星野悠失目之所及就是一片蔚蓝的海,几棵椰子树,脚底是柔软的沙子,星野悠失蹲下来摸了摸沙子,很真实的触感。
“悠失来看看,特地给你找到海上坐骑。”白絮从海里拎起一个红色大章鱼,红色大章鱼发出了可怜的“噗~”声。
“有了它,就算是在家里也可以享受海边风光。对了,它还会变很漂亮的鱼。”白絮抖了抖章鱼,温柔的笑脸上藏着威胁,“快变呀。”
话音刚落,原本还算平静的海面突得升高,两面壮观的海墙像是要顶到天上,海墙里,各色漂亮新奇的游鱼穿梭在海藻和珊瑚里,像是可动的画一样。
白絮把红色章鱼丢一边,拉着满脸兴奋的星野悠失走到两面墙中间,星野悠失甚至可以将手伸进海墙里触摸到漂亮的鱼。
一头栽进沙地里的陀艮再次发出了可怜的“噗~”声。
星野悠失在空间里撒欢跑,到海墙里和游鱼们玩耍,又堆沙子,又摘椰子。
玩累了的两人终于想起了这片空间的主人,陀艮依旧乖乖地埋在沙子里,星野悠失把他拔出来,摸了摸盖着白布的陀艮,陀艮忍不住蹭了蹭他的手。
星野悠失举起陀艮看了看:“感觉有点小,当不了坐骑吧。”
“没事,它可以变大。要不要给它取一个名字?”
“名字?”星野悠失的大脑努力思考,陀艮无辜又莫名期盼地看着他。
半晌,星野悠失决定放弃自己,“算了,你和小绿做个伴吧,就叫小红好了。”
陀艮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好坏,“噗?”
星野悠失很努力地解释,对着陀艮说:“你不要觉得这个名字很敷衍,我跟你讲,小红超级聪明,可以分清楚很多奶奶,这个名字是我对你的期望,希望你可以变得特别聪明。”
陀艮听得懂最后一句话,它点了点头,开心地“噗~~”。
收获了一个可以变漂亮鱼鱼的坐骑,星野悠失肉眼可见的开心,下午的时候,又收获了另一个好消息。
莉莉丝在意大利呆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向彭格列借一个东西——十年火箭炮。
十年火箭炮原先来自波维诺家族,在波维诺家族的每一任家主手里,但现任的波维诺家主蓝波是彭格列十世的守护者,十年火箭炮的技术也被上一任家主献给了彭格列。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道具,外人想要借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事实上,知道这个东西的人也是少数,最起码,不是莉莉丝这种意大利黑手党圈外的人应该知道的。
他们找上门的时候,彭格列很难不警惕。
莉莉丝也是废了很大一番力气才让彭格列答应出借十年火箭炮。
“哼哼,我给出的条件根本没有人能拒绝。”莉莉丝付出了两张空白契约纸,上面施加了她的力量,虽然效果不如她热乎制订的契约好,不能欺骗签订方,但也足够使用了。
这次也托了莉莉丝刚降世时遇到的那个人的福,他的家族和彭格列是同盟家族,因为莉莉丝帮他杀了仇人,所以很乐意给两边牵线。
“我见了彭格列的首领,他人还蛮不错的,很温柔,就是旁边几个守护者有点烦。”莉莉丝忍不住嘟囔,“尤其是那个凤梨头。”
莉莉丝都不由感叹她运气差,据说彭格列几个守护者一般很难聚在一块,她和彭格列十世谈事的时候,那几个守护者难得都在彭格列。
“凤梨头?”星野悠失脑海里闪过模糊的记忆。
“是的,是会桀桀狂笑的恐怖凤梨头。”
“听上去是很不妙的生物啊。”
“不过他旁边的小凤梨头很可爱,是个漂亮的女孩子……”莉莉丝很久没和自家造物主说话,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在意大利的见闻,包括且不仅限于绅士的门外顾问、会唱校歌的小鸟、感觉有点变态的刺青倒皇冠……
星野悠失耐心地听着她说话,不时给出自己的评价。
“对了。”莉莉丝想起正事,“彭格列说他们那随时可以取用十年火箭炮,等我们有时间去就行。”
“真贴心。”星野悠失掰着手指算了算时间,“我这边需要再等等,我找个机会把爸爸妈妈送去环球旅游,还要处理一下咒术界的事,政府那边也要安排人……”
“唉。”电话两边的人都叹了口气,“好忙。”
“白絮刚回来也要拉去帮忙,夏希就更不用说了,忙得脚不沾地,艾洛和红雀还稍微好点。”
莉莉丝其实也忙,她在意大利不光忙着借十年火箭炮这件事,还找机会吞了一个小型家族,打算凭借其残余的势力在意大利发展自己的势力。
星野悠失看着闲,也是这两天的事,被夏希他们哄着把手上的事交出来休息几天。毕竟是他搞出的事,星野悠失不会光让夏希他们忙活。
“大学还没毕业,就提前享受了一把社畜的生活。”
终于确定好去意大利的时间,已经是冬天了。
意大利的冬天并没有日本冷,挂着的太阳晒得人懒洋洋。
跟着星野悠失一起来的只有艾洛,两人刚下私人飞机,一个穿着深绿色公主裙的女孩飞一样的扑过来,“悠失!”
星野悠失接住莉莉丝,手落在她身上的白色雪球斗篷,忍不住捏了捏斗篷下面挂着的毛绒雪球。
他眯眼笑,“真可爱,莉莉丝。”
“嘿嘿,我挑了好久的衣服呢。”
金发青年捏着莉莉丝的后颈,幽幽道:“还不快点带我们回去,外面这么冷。”
莉莉丝放开抱着星野悠失的手,又牵起星野悠失的手,暗地里给了他一个眼神。
‘这么冷,怎么不把你冻死。’
“莉莉丝,安德烈呢?”
“他正跟罗杰他们看家里寄回来的信呢。”
mimic的事情涉及到国家层面,要洗脱他们身上的污蔑还需要点时间,所以先想办法让他们和家里联系上。
“挺好的。”其实有些成员的家里人都已经死了,但是看看其他人喜极而涕的样子,他们心里也有些安慰。现在一群人比以前半死不活的幽灵形象阳光多了。
安德烈纪德看着兄弟们慢慢变好,心里彻底软化了。
“悠失,我也想买大城堡。”
“彭格列那样的吗?”星野悠失不动脑就知道她想法的来源,“可以啊。”
“不,想要不一样的,但是想要紫色的,香芋紫,超级好看。”
“好啊,我们再买点你喜欢的花,装一个超级大花园好不好?”
“好耶!到时候当作家族居住地,大家来意大利玩的时候可以住。”
“我们回去就画设计图吧。”
艾洛插兜跟在两人身后,“小鬼想法就是多。”
“略略略。”莉莉丝回头朝他做鬼脸。
第72章gogo
彭格列出借十年火箭筒有着时限,时间为一天,时间一到,就要还回去。
最开始,彭格列的要求是在彭格列基地内部使用,毕竟这个东西太特殊了。莉莉丝软磨硬泡了许久才允许她带出去。
除了借十年火箭筒,莉莉丝还和彭格列拟订了一些科技交换的合作,艾洛掌握了乌鸦组织,乌鸦组织的科技本就领先,有很多新技术在外面都是要被哄抢的。彭格列自身的科研实力虽然也很强大,甚至有点超现实了,但也没全面到每一科都是一百分。
莉莉丝自觉这些合作应该由星野悠失来签订,因为对方家族都是首领出面,他们也不能太失礼。
谈合作那天,星野悠失和彭格列十世签下各自的名字,而后握手表示友好。
沢田纲吉许久没有回日本了,一直呆在意大利,忽然见到一个家乡的人,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星野悠失的年纪不大,就当上了一个组织的首领。沢田纲吉却并不奇怪,毕竟他也是年纪轻轻被赶鸭子上架,身边更是一群能力捅破天的问题儿童。
他们在非特殊情况下脾气都还不错,尤其是沢田纲吉。两人本就有意合作,这次谈判不过是走个过场,一边愉快聊天,一边就把合同比例谈妥了。
中间出了点意外,走的时候撞见了彭格列的雾守,在有着实物的情况下,星野悠失总算知道凤梨头为什么听起来这么熟悉了。这个人,他最开始觉醒能力时在梦里撞见过。
六道骸对那个莫名闯入自己梦境空间的人也是记忆犹新,他是里世界出了名强大的幻术师,对于精神的把控尤为严密。
当时白发少年是以一种横冲直撞的方式,直接摔进他的梦里,然后又突破封锁忽然消失。六道骸还尝试通过残留的精神痕迹找到人,结果就像是他做了个梦一样,那个所谓的白发少年只是梦里的人,根本找不到。
六道骸一度想过是不是什么阴谋,因为长时间没有动静,没办法只能暂时放下。没想到今天竟然在彭格列的总部看到了人。
星野悠失也有点尴尬,他摸摸鼻子,“雾守先生,你好。”
“看起来你还记得我?”六道骸似笑非笑。
“真是抱歉,当时才觉醒自己的能力,有些控制不住。”
沢田纲吉饶有兴致,“星野君和骸见过吗?”
星野悠失简单解释了一下。
听完的沢田纲吉也有些诧异,他没问是什么能力,只是温和笑道:“看来星野君和骸君很有缘分呢。”
六道骸如今还是人性化很多,不会在合作者的面前下沢田纲吉的面子,不然按照少年时代的性格,他肯定要说一句‘邪恶的黑手党,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
略略寒暄几句。
星野悠失如愿带走了十年火箭筒。
书在昨天晚上传消息说要今天回来,这也是他们今天就把十年火箭筒带回来的原因。
十年火箭筒的外表比之普通的火箭筒没有区别,只是颜色更加丰富。
“看起来像是个玩具,也没什么高科技的感觉啊。”莉莉丝上下来回瞅瞅。
“确实。光听那个功能就像是我小时候写的二十年后的作文,全篇充斥着离谱两个字。”
艾洛瞅了瞅,“这东西是直接照着人发射吗?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会的,放心吧。”星野悠失没感知有危险。
艾洛:“那个书,别不是想借机杀人灭口。”
“请不要趁我不在的时候污蔑我啊!”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艾洛背后响起,书一回来就听见有人说自己坏话,如果不是修养问题,它一定一巴掌呼过去。
艾洛丝毫没有心虚之情,对书嘲讽道:“呵,不知道是谁,说去找个东西找了一整年,原先说充当跨界聊天软件赎罪,也没看到半点影子。”
“那明显是书更过分吧。”莉莉丝在旁边帮腔。
书的气势一消再消。
“行行行,是我的的错行了吧。”
“噔噔!”
逗嘴的二人一书视线投去声音的来源地,一直安静的星野悠失已经研究起了十年火箭筒。
“嗷——”
书一个俯冲过去,缠住星野悠失东敲敲,西摸摸的手,“死孩子啊!不要随便动这个东西!”
“没事啦,我又没有按开关。就算按了也只是去十年后呆个十分钟而已。”星野悠失不知道它为什么这么紧张。
“你要是恢复全部记忆了就会和我一样的。”书语重心长地说,“你不记得了,这玩意儿看起来很结实不容易出事,其实它经常出事。”
“知道什么叫主角效应、墨菲定律吗?你越不想出事,它就越容易出事,尤其是在一些特殊情况……”书忽得刹住嘴,看着星野悠失若有所思一般点点头,但它再了解不过,星野悠失现在肯定不懂,惯会装模作样。
“算了,现在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清楚。”
果然,书一住嘴,星野悠失就摊开手:“我的记忆呢,快还我。”
书从虚空中召唤出一个破破烂烂的光团,怎么个破破烂烂法呢,就是像接触不良一样闪烁,光团上还带着裂痕。看上去像是个伪劣产品。
星野悠失:……
“你和世界意识对我的记忆做了什么?”
书心虚轻咳几声,“不用在意,这已经是我和世界意识缝缝补补的结果了,它原本更碎。”
艾洛戳了戳书,质问:“它一直都这么碎吗?”
莉莉丝摇摇头,“能拼起来说明它之前不是碎的。”
“啧啧。”两人以鄙夷的目光看向书。
书弯了一辈子的脊梁骨终于断了。
星野悠失张嘴还想说什么,书率先把光团塞进星野悠失脑子里,“好了,我们先把记忆恢复。”
“怎么样?”
星野悠失的脑子空白一瞬,回过神来的时候,二人一书紧张地看着他。
眨巴眨巴眼睛,星野悠失茫然道:“没感觉啊。一点都不痛。”
书不解:“谁和你说会痛的?”
“小说里都这么写的,记忆恢复的时候一定头痛欲裂,痛得满地打滚。”
“……不要看乱七八糟的东西,简直误人子弟。”书充满爹味地教育了一下孩子,“记忆会循序渐进的恢复,不用你特意回想,慢慢来就好。”
“哦。”星野悠失暂时把这个丢到一边,“那我们开始吧。”
书看着星野悠失把手放十年火箭筒上,“这么快吗?”
“我只有一天使用权诶,当然是速战速决。”
艾洛:“可以多带几个人吗?”
莉莉丝迫不及待举手:“我我!我也想和悠失一起!”
“你们当春运买火车票呢,还一人一张。”书吐槽,“别想,只能悠失一个人去。”
艾洛心中郁闷,攻击力转向书,“也对,你是个东西,不是人,可以和悠失一起去。”
书:……
这话倒也没错,但听起来就是不得劲。
书深吸一口气:没关系,不气不气,屎壳郎当然不会喜欢金元宝。
“要不要给悠失带点东西,还不知道会降落到哪呢?”莉莉丝很贴心。
书整张纸都挺直了,信誓旦旦道:“放心吧!我一定会让悠失安全降落到梵塔希附近,再给另一个世界的书发个位置消息,梵塔希就能找过来了。”
“梵塔希要是在海里怎么办。”莉莉丝合理怀疑。
书一噎,“咳,总之,我会让悠失降落到陆地的。”
“而且书也没办法把东西一起带过去吧,减少点东西就多点安全。”星野悠失补充。
艾洛再次投去看小废物的目光。
书无fuck说。
“也没事,我带了一些钱,应该够用了。”星野悠失拍拍口袋。
“要不再装点?”艾洛开始掏身上的钱包。
“不了不了。”星野悠失制止,“我把钱放在暗袋里的,暗袋比较小,装不了那么多钱。”
确定一切准备完毕。
十年火箭筒摆在前面,星野悠失的手腕上缠着书。
启动的那一刻,巨大的粉色烟雾升腾,等烟雾散去,一人一书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平行世界,时间为冬季。
雪花结成团从天上坠下来,落在这片平原的每一寸土地上,呼啸的寒风淹没了这片土地上生命的声音,凛冽到可以割开每个人的喉咙。
风声是这片雪原的唯一声音。
这种极端恶劣的地方,不应该有人在。
数米厚的雪可以把任何东西埋得干干净净。
吵人的风这时候也照常遮住了雪地下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只冻红的手指从白色的雪地里挣扎着出来,足够幸运,他身上的雪还不怎么厚。
没一会儿,一个白色的脑袋探了出来,几乎和这片雪地融为一体。
沙哑的声音微不可闻。
“风雪,停止。”
令行禁止。
他身边方圆一米的风雪停止,与世界隔绝开,独成一片天地。
“温度,合适。”
对这片土地算得上陌生的人类的嘴里一个词一个词艰难地蹦出来。
小世界的温度上升,地上的雪开始融化。
“隔绝。”
人类的身体和雪地之间有一毫米的悬空,雪地停止了融化。
天空和大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连成一条扁平的线。
甲零一一跪坐着,茫然地看着一望无际的雪原,忍着眼睛的不适,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这里,是哪?
日本,横滨。
令人闻风丧胆的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办公室里,一本封皮写着‘完全自杀手册’的书悄然翻开。
这番动静惊动了旁边签文件的鸳眸青年,太宰治面无表情地看过去。
纸上只有短短三个字。
俄罗斯。
第73章大糟糕
这里离莫斯科很近。
■■告诉他。
甲零一一记得自己炸了实验室,用异能把自己传送了出去。结果意识清醒后,就发现自己差点被雪给埋了,不仅如此,身体也变大了,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实验室的白色约束服。
如果不是身体里的力量还好好的,他差点以为自己又穿越了,还占据了别人的身体。
这些异常先忽略。
他捏了捏自己有点僵硬的手指,从雪地上站了起来。
刀片一样割人的风被隔绝在小世界外,甲零一一撕了衣服的一角随手缠在眼睛上,避免雪盲。
■■的话断断续续,甲零一一不知道祂什么时候变成了结巴,滋滋的声音比风雪还要烦人,甲零一一索性将声音屏蔽个彻底。
“指路,找人。”
他的声音还有些哑,但是在这极端的环境中却不见丝毫惊慌。随着声音落下,一根红线的一头缠绕在甲零一一的手上,另一头淹没在白色的世界里,看不到尽头。
甲零一一就这么蒙着眼睛,大踏步地往红线的另一头走,脚底始终和雪地保持着一厘米的距离。
在看不见的红线的另一头,它曲曲绕绕寻找最近的人家,像是雪世界里的一条红蛇,若隐若现。
找了很久,红线终于找到了一户人家。
小屋有两层,但是不大。
红线高兴地冲进去,在小屋主人惊诧的目光中缠住了他的手腕。
另一边,甲零一一感受手腕上红线的震颤,就知道它找到人了。
“嗯?”小屋主人疑惑,捂着嘴轻咳,苍白着脸,凝视着忽然出现的红线。
他的苍白不像是被吓的,倒像是身体虚弱。
小屋主人抬眸看向房门处,因为风雪的缘故,门窗都是紧锁着的,一点门缝都没留。他干脆放下书,抬脚走过去,一眼看到红线穿过了门板,仔细瞧瞧,就发现红线没对门板造成一点伤害,它更像是一个无形之物,无视了物质的界限。
小客厅里的灶火还在噼里啪啦的烧着,给冰冷的世界多上了一层人气。
“费佳!”
欢呼雀跃的声音响起,白色披风的小丑降落在屋里的小桌子上,他一眼就看见了病弱青年手腕上的红线。
轻轻跳下去,小丑惊奇地凑过去看,摸了摸,没摸到实体。他嘻嘻笑了两声,“费佳,这是爱神给你绑的红线吗?”
青年捂着嘴闷声咳嗽,咳完了,道:“说不定是死神的标记。”
“放心吧,我一定会在死神杀死你之前杀了你的。”
“那就多谢了。”
两人丝毫没有将这根红线当回事,在小屋里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直到敲门深响起。
费奥多尔没有开门,而是拉开窗帘,透过模糊的玻璃看到外面的风雪已经小了很多。
小丑则好奇地看着锁紧的门,想知道如果不开门,门外的家伙要怎么进来。
“开门。”
模糊不清的声音穿过厚门,费奥多尔不禁侧耳。
似乎是日语?可这里怎么会有日本人?
他还在思索,就看见原来盘腿坐着的果戈里站了起来,径直往门那里去,可他又偏着头看他,眼里满是兴奋。
费奥多尔看着他开门,轻声问:“被控制了?”
果戈里笑着:“嗯哼。”
打开了门,预料中的风雪并没有冲进小屋,一个蒙着眼的白发青年干干净净站在门口,身上一点雪花都没有。仔细看,飞舞的风雪都避开了他。
“请给我一杯热水。”白发青年说完就往里走,果戈里没有阻拦,在他身后重新把门锁好。
说青年不礼貌,他还会说请,说青年礼貌吧,他又在没有邀请的情况下进了别人家,还没有自我介绍,就提出了命令一般的请求。
费奥多尔低头一看,手腕上的红线已经消失了。看来就是这个青年搞的鬼。
“请问如何称呼?”
“热水。”白发青年不回话,实际上他现在的记忆里,他只有一个代号,没有名字,自然无从答起,他的造物们对他的称呼又五花八门,不知道答哪一个,干脆就不说。
“好吧。”好在小屋里还有一些热水,费奥多尔给他倒了一杯,脱离控制的果戈里趴在白发青年背后的沙发靠背上,像看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看着他。
喝完热水,甲零一一总算舒服一些了。他放下杯子,在脑海里搜寻这两个熟悉的人,庆幸他们这两身打扮是经典造型,不然他还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费奥多尔,果戈里。”
自己的名字从一个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嘴里说出来,费奥多尔动了动手指,声音沉静:“请问阁下是谁?”
甲零一一模糊的记忆告诉他眼前是个脑子里每一条沟壑都装着智慧的家伙。
他不是很喜欢应对这种人,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现在的记忆停留在刚刚逃出实验室,又在雪原里找了那么久人,实在疲于应对一个大聪明。
所以他选择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可怜的实验体面无表情开口:“费佳。”
只要他成为提出问题的人,然后收回问题,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您是在叫我吗?”
“我叫费佳。”
“……那我叫什么?”
“魔人。”
费奥多尔无奈:“先生,我是魔人。”
“对啊。”
“对,我是魔……”痛失姓名的费奥多尔笑容僵住。
“我是魔……不对,我是魔、魔人。”
果戈里憋不住笑了,他笑得身体发抖,“魔人。”
“诶!我也叫不出来了。”果戈里捏捏自己的嘴巴。
“阁下,这就是你的能力吗?也许你可以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
“我是费佳,这里是费佳的房子。”
“事实如此。”费奥多尔脱口而出。
“所以你来我家的目的是什么?”
攻守之势异也。
甲零一一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天才!
壁炉的火烧干了费奥多尔的沉默。
果戈里看完戏,戳戳我,“可是这里也是我的房子啊。”
甲零一一沉思片刻,果断道:“这样吧,我叫费佳·果戈里,你叫小鸟好了。”
果戈里试了一下,发现自己也没法说出自己的名字了,然后他看着青年朝他们伸出两只手,摊开,“房租。”
两人看着青年。
你认真的?
青年满眼确定的看过去。
我认真的。
短短几分钟,没了名字,丢了房子,还要交出票子。
这比抢银行的劫匪还会赚。
碍于青年改变现实的力量,两人只能安抚性的答应他,等他们的同伴来了,就交房租。
“你们同伴叫什么?”
费奥多尔知道,他估计又要改名字了。
果戈里举手,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叫伊万哦。”
“那好,我就叫费佳·果戈里·伊万,那个伊万就叫小万好了。”
“阁下,你有什么……”
甲零一一再次沉思:“我记得我有一个坐骑,很强大,会飞,还会游,你看到它了吗?”
“抱歉,我没有看见。阁下,也许你……”
甲零一一继续沉思:“也许我可以再去找一个新的坐骑,嗯,这是个好办法。”
“阁下,现在……”
“现在该睡觉了,我知道。”甲零一一拍了下手,“天色晚了,魔人和小鸟觉得很困,于是决定去睡觉。”
话音刚落,难以抗拒的睡意在两人身上降临,他们现在只有一个想法——睡觉。
费奥多尔还想抗拒一下,但身体带着他躺在了旁边的长沙发上,手自动盖上被子,下一秒就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
果戈里更不用说,他一点没抗拒,倒头就睡。
其实困的是甲零一一,他能量耗费有点大,打了个哈欠,接受良好的青年打算先去楼上房间睡一觉。
睡前,他让壁炉的火保持燃烧,避免熄灭后把两人冻死。
他果然是个贴心的好房东啊。
甲零一一步伐雀跃地上楼。
……
“人怎么会跑去俄罗斯?”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办公室里。
银发青年捏着书封,抖了抖,“只说是俄罗斯?没有具体位置吗?”
那么大个地方,没有确切位置,得找到猴年马月。
太宰治靠着办公椅背,双手交叠放在腹部,闭着眼睛假寐,桌子上难得没有一大堆文件。
“只有这三个字,隔壁世界的书肯定又出岔子了。”
梵塔希把书一丢,书在空中翻了两个筋斗,然后稳稳把自己放在办公桌上。
“谢了,我先回去了。”
“嗯。”
首领办公室外的黑西装低头,恭敬又畏惧地等着白日组织的首领走远。
梵塔希,银发蓝眸,外表不过二十几岁,但自他出现过后,容貌就没有变过,外人经常以这个理由说他不是人。
但这也是很久之前的说法了,现在没人敢暗地里蛐蛐他。要是被他的手下听见,扒皮抽筋都是轻的。
黑西装其实没有看过梵塔希的战斗,但他见过白日组织的成员战斗,那才叫武则天死老公——失去理智。种族直接从人类变疯狗。
他与一个白日组织的成员相识,日常都很好相处,很好说话,但只要说梵塔希一点不对,都能立刻和人翻脸。
白日组织这点在里世界是出了名的,没人想对上一整个组织的不要命疯子。
所以很多人猜测梵塔希的能力和精神控制有关,对他更为忌惮。
“中原先生,下午好啊。”
中原中也刚出了电梯,就看见了梵塔希,他们俩关系还行,笑道:“下午好,梵塔希。”
撇去外界的传言,同为首领,梵塔希比太宰治可好相处多了。当然,梵塔希一向不喜欢别人称呼他为白日组织的首领,他总说白日组织的首领另有其人,但好几年了,也没见过那个所谓的真正的首领。
中原中也还有事情要和太宰治汇报,说了句抱歉就急匆匆离开了。
梵塔希坐着电梯下去。
他不是回组织,他是准备去机场,早在知道消息的时候,他就让人订了去莫斯科的机票。
以他对那人的了解,大概率会往莫斯科去。毕竟除了莫斯科,那人也不知道俄罗斯还有哪些城市。
等了这么久的人,终于有了音讯,他哪里还有耐心继续等下去。
梵塔希离开的消息很快传回了白日组织。
几个留在组织的造物面面相觑。
“谁会刮风下大雨,让飞机延个时。”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消息传我们耳朵里的时候,他已经上飞机了。”
“fuck。”
“西巴。”
“八嘎牙路。”
“奶奶个熊。”
一个橘发的少年推开门,探头问:“怎么了?”骂声一片。
“小橘,你哥去找你哥了,抛弃你的哥哥们了。”
橘发少年:?
你说哪一个?
第74章开启新地图
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
费奥多尔抱着毯子,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回过神。
不过是开了个门,怎么就变成如今这样。
这个家伙,占了他的房子,睡了他的床,现在还戴了他的帽子,穿了他衣裳。
鸠占鹊巢不说,还要在他面前晃悠彰显存在感。
“【费佳】,我找到了枯树枝!”
“可以找到胡萝卜吗?”
“没有,但是有石头哦。”
“我还差两个纽扣当眼睛。”
“纽扣?唔,【大仓鼠】的身上有。”
【大仓鼠】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对着外面堆雪人的两个人说道:“你们自己衣服上也有,拆自己的。”
“诶——”两道失望的声音传进屋子。
如果说【费佳】昨天还算正常,今天睡醒后就如同精力过剩的小狗,满地乱窜。大早上就拉着果戈里去外面堆雪人。
不仅如此,还给他改了名字。
“因为这样就更搭啦,像是开动物园一样。”
说出这样的理由。
费奥尔多忽然觉得【魔人】挺好听的。
让他觉得更糟糕的是,【费佳】要去莫斯科,他自己走就算了,还要带着他们俩。
“万一你们跑了怎么办?我的房租不就没了。你真当这里是你们家了吗?可以随便住。”他这样说。
费奥尔多陷入了第二次沉默。
如果不是借口要等同伴伊万,他们大早上就已经开始徒步了。
“早上就要多锻炼啊,你看隔壁人家学生都这样的。”
“我这是为你好啊,唉,你就是不懂事。”
“你身体这么差一看就是玩电脑玩的。”
【费佳】看见了他房间里有好几台电脑。
正牌费佳晃了晃脑袋,把【费佳】的声音从脑浆里晃出去。
“呜哇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
快乐是他们的,费奥多尔什么都没有。
“好大的球啊哈哈哈!”
费奥多尔坐在沙发上,莫名的震动带着他抖了两下,轰隆隆的声音伴随着震动让费奥多尔的右眼皮跳了跳。
他掀开身上盖着的毯子,走到窗前,透过模糊的玻璃,看到了【费佳】和果戈里在前面跑,后面一个半径三米的雪球追着他们跑,越滚越大。
果戈里看见费奥多尔站在窗前,自由小鸟快乐地朝他挥挥手,喊道:“我们一起堆雪人啊——”
轰隆隆——
费奥多尔面无表情地拉上帘子。
他给伊万发了个消息,让他不用来了,先在莫斯科的安全屋里避避,免得到时候全军覆没。
虽然【费佳】出现得很神秘,有点神经,但他的能力很强,目前来看,有点像言出法随。如果利用的好,对他的计划有很大的帮助。
“哈哈哈哈哈,小鸟!我们一起雕个雕像吧,我要把我的雕像立在这里!”
“哇哦,太棒了,那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房子是你的了!”
……如果可以再可控一点就更完美了。
等【费佳】玩完,费奥多尔告诉他那个同伴有事不能来了,他们需要去莫斯科采购生活物品。
还没玩够的甲零一一:“要不你们先饿两顿,等我雕完我的雕像再走?”
看着他清澈的目光,费奥多尔:“我们饿死了,这栋房子就要贬值了。”
小丑感叹:“这栋房子原来还有值可以贬啊。”
甲零一一叹了口气,“好吧,那就没办法了。”
他转身向屋外走去,费奥多尔不清楚他要做什么,疑惑地跟上去。
甲零一一duangduang两下,雪地出现了两个大坑,他指着两个坑,“椅子、桌子、床……”
随着他的话不断脱口,雪自动堆出了他所说的物品,甚至有一台雪白的电视机。在费奥多尔晦暗难测的目光中,将一个废弃的超大雪球劈成两半,立在两个大坑旁边。
甲零一一抹了把额头不存在的汗水,做邀请手势,“来吧,派大星!天冷记得多盖点土。”
再次更名为【派大星】的费奥多尔:“【费佳】,我们还没到需要建陵墓的年纪。”
“没关系的,主要是你们住这,我的房子就不会贬值了。”甲零一一真诚地看向他。
果戈里趴在‘新家’上面,捧场道:“哇哦,看起来还不错。”
“我也觉得很好,【海绵宝宝】。”
“这是什么称呼,听起来比【派大星】可爱。”
费奥多尔拢了拢披风,掌握了和甲零一一沟通的精髓,“城市里的房子更大,还有花圃可以种花。”
他听【费佳】念叨过,说这里要是可以种点什么东西就好了。
甲零一一停止了手上捏雪蜗牛的动作,他转头看向费奥多尔,“【费佳】的?”
“你说是就是吧。”
小屋的后面还有一个仓库,一辆破旧的车子停在里面,在场没有一个人怀疑它会不会半路歇菜。
甲零一一临走前想要把他的小木屋和派大星房带走,遭到【派大星】本人的强烈拒绝。
“我可以让它们长腿跟着我们跑。”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们可以到莫斯科买更漂亮的房子。”
“我是大人,我可以两个都要。”
“它们在这里可以是雪景房,搬走以后就是普通的房子了。”
“……”
“有道理。”
费奥多尔杀死对话。
嘟嘟嘟的喇叭声在雪原上回响,传得很远很远。
坐在后排的费奥多尔被吵得脑仁疼,“【费佳】,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被转移注意力的甲零一一停下按喇叭的手,“我一醒过来就在这里了,差点被雪埋了。”
“你有家人吗?”
甲零一一毫不犹豫回答:“有啊,有很多。”
“是在莫斯科吗?”
“不知道。”
果戈里:“你不想找他们吗?”
“他们会来找我的。在此之前,我可以先在外面玩玩。”
“他们会担心的吧?”
甲零一一歪头,“担心谁?担心你们吗?”
果戈里:“你家里人真了解你。”
车子碾过几块石头,颠了几下,甲零一一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凑近扒拉了一下头发,发根是黑的。
“原来还是黑的呀,我还以为我能力使用过度变少年白了呢。真好,可以cos三个阶段的金木○。”
费奥多尔闻言,捕捉的关键词,再结合他之前说的话分析:“你失忆了?”
“微失忆吧,也不是很多,40%。”
他的身体忽然长大的十几岁,要么他在逃出去的时候无意间在自己身上使用了能力,要么就是他确实过了十几年,只是出了意外,记忆又回到了刚逃出实验室的时候。
按照小说剧情,一般是后者。
甲零一一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在雪地里把脑子冻坏了。
在莫斯科的房子确实比外面那个小木屋好看得多,还多了一层,带了个小花园。
甲零一一兴奋地跑到小花园,冬天,又没有人整理,那里是光秃秃的一片。
费奥多尔看着他上下乱窜,忍住咬指甲的冲动,平淡开口问:“【费佳】,想要比这更大的房子吗?”
“我还有更大的房子吗?”
果戈里:“我怎么不记得了?”
费奥多尔:“往南走,有一个大教堂,很漂亮,有花,有喷泉,还有人伺候你。”
“我一听就知道这是我的东西!”甲零一一果断。
“咳咳。”戴着毛绒帽子的俄罗斯青年咳了咳,甲零一一看他那病怏怏的样子,关切道:“你可别出事啊,你房租还没给我呢。”
他咳得更严重了。
南边那个教堂原先是废弃了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多了一个神父,在那个教堂收拢了很多教众,废弃的教堂就越来越豪华。
费奥多尔见过那位神父,外表光鲜亮丽,悲天悯人,但只有和他交过手的人,才知道他的手段有多血腥黑暗。
那片地区的富豪被他拉拢完,钱都流到他的口袋里,自然有人对此感到不满,但那位神父在种种针对下依旧屹立不倒。
甲零一一暂时放弃了一人包围教堂的策略,先吃饭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他怕费奥多尔就趴菜了,那谁给他提供发财思路啊。
在原来的小屋里,他们吃的都是面包,现在有条件了,甲零一一是不会委屈自己的。
费奥多尔交出了自己的钱包。
甲零一一看向果戈里,自由的小鸟展示了自己空荡荡的口袋。
甲零一一的目光变得怜悯,安慰他:“没关系,是金子总会花光的。”
“是发光吧。”
“现在没钱给我,就先欠着吧。”甲零一一无视他的话。
果戈里:“我为什么还欠了钱?”
“你本来就欠我房租啊,只是又欠个饭钱而已。债多了不愁,我也是为你好。”
果戈里CPU温度持续上升。
费奥多尔拉走了他。
没有人带路,甲零一一也非常顺畅地找到了超市,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费奥多尔已经做好给他做饭的准备了,没想到他自己径直去了厨房,不到一个小时,就端上了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汤。
“这是断头饭吗?”果戈里戳了戳米饭。
“可以是。”
吃完饭,他们俩洗碗,甲零一一跑去后花园种东西。
厨房洗碗池的窗户刚好可以看到他在那边挖土。
“这种天气是种不活的吧?”
费奥多尔没有说话,连雪都还没化完的土上,甲零一一种下的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芽。
看着那几株苗,甲零一一摸着下巴思考。
片刻,他拿出了费奥多尔的钱包,种了下去。
费奥多尔擦盘子的手一顿。
半晌,没有动静。
“看来还在常理之中。”
费奥多尔的话音刚落,土地上鼓起了一个小包,一棵苗长了出来。
甲零一一侧头,哇出一口血。
第75章吾神
甲零一一突然的动静把两人吓了一跳,他自己却淡定地拿出纸把血给擦了,然后看着苗嘿嘿笑。
他回来后,费奥多尔观察他的脸色,只是白了点,没什么大的异样。
看来违背自然规律的行为会有后遗症,但是不严重。
这未免也太逆天了,这种改变现实的能力比之他要寻找的那样东西也差不了多少,就是不知道可以改变的范围有多大。
果戈里很好奇:“它真的会结出钱吗?”
“天上不会掉馅饼。”甲零一一语重心长,“但是地上一定可以捡到钱。”
他轻轻抚摸着幼苗,给出结论:“所以,地里也一定可以结金子。”
“我懂了。”果戈里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甲零一一露出了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修整两天后,费奥多尔带着甲零一一去了教堂。
教堂里已经有不少人在了,正和自己熟识的人小声聊天,他们进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甲零一一目光深沉地看向神像,神像的后面是一大块落地的彩色玻璃窗,神像在光影里,如同笼罩了一层神圣的薄纱。
“我想到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费奥多尔侧目,他很惊奇,是什么可以让甲零一一也觉得恐怖。
“他们从来没有说过我不是他们的神。”
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张张嘴,又闭上了,半晌,忍不住对思考者姿势的甲零一一说:“他们也从来没说过俄罗斯的总统不是你。”
甲零一一惊讶地看向他,忍不住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曼妥思】,你说得对,但路要一步一步走,咱们先定个小目标。”
拥有新名字的陀思礼貌微笑着应付:“定什么?”
“先问一下,请问这个教堂是连锁的吗?”
“如果从信奉的神来说,应该是连锁的。”
甲零一一用食指比了个一,竖立在费奥多尔嘴巴前,“嘘,作为过来人,我要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
费奥多尔不想搭话。
“顺丰不如顺手快,努力创业不如抢得快,能抢两个就不要抢一个。”
“深有体会。”两座房子易主的费奥多尔说,“你想怎么做?”
甲零一一站起身,从两排椅子的过道一直往上走,神父此刻已经站在上面,准备带着大家做弥撒。
此时,甲零一一的动作就有些显眼了,教众们疑惑地看向他,神父的目光也带着诧异。
甲零一一很快站到了神父面前,他直白地问:“你见过神的存在吗?”
他站在那,没有戴帽子,穿了身白衣裳。
青年的外表极具欺骗性,正青色的眸子清透,眼尾和睫毛下垂,睫毛长而密,湿润润看人的时候,不免让人下意识以为他是个温和乖巧的性格。皮肤是玉白色的,容貌精致俊秀,在玫瑰窗下,便带上了点悲天悯人的韵味。
想必不少人都被这副皮囊欺骗过。
如果不是青年一开始就没有遮掩自己的性格,费奥多尔可能也要做一回以貌取人的人。
神父因为这副容貌,心里莫名生不起气,和蔼说:“先生,这里不是可以乱说话的地方,神有慈悲,不会怪罪于你,还是快点下去吧。”
他难得的好心没有让青年领情,白发青年伸出一只手掌,上面空无一物,青年却说:“这里有一物,它说,我是神。”
底下教众闻言心生不满,暗道这是哪里来的捣乱的家伙,神父的面色也是一变,严肃道:“先生,不要胡言乱语。”
“你看不见它,听不见它说的话,你如何证实我是胡言乱语。”
神父:“先生,这里空无一物。”
“你如何证实这里没有东西。”
“你这是胡搅蛮缠。”神父这回连礼貌用词都忘了。
青年微微一笑,“但是我可以证明,我就是神。”
“那么,神说——”白发青年的手直直指向脸部模糊的神像,“让日日期盼的教徒得以看到神的真容。”
在在场人惊骇的目光中,神像的脸变幻,最后竟与神像下的青年无二。
神父知道这事棘手了,这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异能者,竟然跑教堂里来捣乱。
他神色自若,“你这是恶魔的手段,是在欺骗和蒙蔽忠实信徒的眼睛。”
“可你以前信奉的才是恶魔,他欺骗了你们,让你们误以为他才是神,我不忍心你们蒙受欺骗却得不到我的庇佑,所以来揭穿这一切。”
神父反问:“你如何证明,我们以前信仰的是恶魔。”
“神明慈悲对吗?”
“自然。”
“可为何对教徒们的痛苦视若无睹。”
“那是神对他们的考验,需要日日保持诚心,神才能看到他们洁白的灵魂,赐予他们神的辉光。”神父迅速摆出了早已说烂的借口。
他不信,青年还能实现所有人的愿望不成。
“不,那是因为你信仰的存在做不到。”白发青年说完,转过身,指向第一排最右边的妇女,“你唯一的孩子深受病痛折磨。”
又指向第三排的中年男人,“你最敬爱的兄长昏睡十年。”
再次指向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你的孩子走失数十年没有音讯。”
“那个恶魔可曾告诉过你们答案,可曾降下一点救赎?”
“它只会索取,不会给予。”
因为神不存在,他们日日朝拜的只是一尊冰冷的石像。
也许他们也知道神并不存在,他们所求的,只是心灵的寄托,是一份安慰。
甲零一一也不觉得以他的口才可以让一群人疯狂的信仰他,他只是想要这群人知道,神做不到的,他可以做到。
神不一定爱苍生,但爱苍生的可以成神。
在教徒们精神松动的那一刻,无形的力量铺设,在不大的空间里形成一个会传染的网,心灵的天秤逐渐倒向白发青年。
费奥多尔也不免受了影响。
将一切告诉他,他会看到你的苦难,他会实现你的期盼,带你脱离苦海。
神像下的青年令人目眩神迷,灵魂拖拉着理智,跪伏在青年的脚下。
耳边的声音蛊惑,可费奥多尔不是普通人。
在他醒过来的瞬间,内心的警惕拉到了最满,明明已经见识过了白发青年神一般的超凡能力,却从来没想过,他可以改变这么多人的精神。
被第一个指出的妇女走出来,没有丝毫犹豫地跪下,这样的动作,她做过无数次了。仰起头时,眼中的希冀像是被碾碎的太阳光,忐忑地闪烁着,“您可以救我的女儿吗?如果可以,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青年轻轻点了点妇女的眉心,指尖也是温暖的,“可敬的女士,我看到了你的善举,挽救了无数孤儿,你不需要再付出任何东西。”
“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你会看到一个健康的女儿。”
青年笃定的话让妇女心中升起莫大的希望。她颤抖着手,想要再拜,却被青年制止。
“去吧,你已经等得够久了。”
“你会幸福的。”
巨大的精神网渐渐收拢,哪怕是最为忠诚的信徒,也做不到在此刻反驳青年的话,去伤害一个母亲的心。
彩绘窗户上泻下彩光,温暖又明亮,绚烂的信仰好像在此刻具象化,玻璃穹顶似乎离人们不再那么遥远,又或许是经年的祷告终于邀得天听。
他们看着青年的目光不是爱,不是忠诚,也不是虚无缥缈的信仰,而是近乎本能的追随。
再次有人走了出来,他们眼里有着和那位妇女一样破碎的太阳光,然后在得到确切的答案时,变成了完整的太阳。
这样虔诚的世界里,费奥多尔的身体却止不住的发冷。
他摸着自己冰冷的指尖,忍住喉间带着铁锈味的痒意,此刻竟有些后悔带着青年来了这座教堂。
有些事,果然不知道才好。
他止不住地怀疑,他们熟悉得那么快,他那么快放下警惕,真的没有受一点蛊惑吗?真的完全出自本心吗?
这可真是……
“请问,我们还能再见到您吗?”有人忐忑地问。
“如果这里是供奉着我的教堂。”
“它是的,这里是神的居所。”其中一个男人肯定道。
青年身后的神父久久没有言语,他本就是半道出家,技能没有点在这方面,如果不是一张像神父的脸,平常说的话估计也要大打折扣。
眼前的一切以前脱离了他的掌控范围,他以往的手段失去了依靠,去杀了这个青年吗?他做不到。
神父悄无声息地后退,消失在右侧的小门。
这里只是一座教堂,他给自己留了数不清的退路,何必在这里死犟。
甲零一一微笑着瞥了一眼离开的神父,不做言语。
等回去的教徒们发现自己所求得到实现,他们将更叫虔诚的信仰这世间唯一可以触及的神明。
眼见着这场无形的精神之战愈演愈烈,一面精神巨网笼罩着心甘情愿被捕的人类。
费奥多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果戈里玩着纸牌,毫不留情地嘲笑:“我亲爱的挚友,你玩脱了。”
“也许还有着转机呢。”
费奥多尔轻笑,“这座城市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有着超凡的能力。”
“但只有一个神。”
“不要打击我了,真是令人苦恼。”
第76章小名
白日组织在莫斯科没有什么势力,梵塔希要找人还是比较麻烦的,而且他在国际上也算是个危险人物。所以他刚踏上莫斯科的土地,背后就跟了一队人形监控。
梵塔希没有掩盖他要找人的举动,对他来说,可以引起本地官方注意是再好不过了,到时候就能借他们的手快速找到人。
可惜又幸运的是,后面的监控小队没有派上用场,他就提前得到了想要找到的人的消息。
因为事情闹大了,传言的传播范围不断扩大。梵塔希一听到传闻里可以实现愿望的白发神明的种种举动,他就知道这个所谓的神明就是他要找的人。
知道人的大概位置后,梵塔希反而不急着去找人了。
那人要玩,梵塔希就要确保那人玩得开心,玩得尽兴。事情发展太过,莫斯科政府肯定要派人将事情压下去,梵塔希要做的,就是阻拦莫斯科政府的行动。
由于信息差,费奥多尔预期中政府的人没有来。
费奥多尔重新梳理事件,将可能加入的因素推演了一遍又一遍,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没有向他设想的道理发展。
政府的人呢?他们不可能没得到消息啊?效率再低也该来个人了吧?莫斯科政府什么时候这么拉了?
费奥多尔一度陷入自我怀疑。
甲零一一是个足够长情的人,就像是他遇到了一道美食,他会一直吃,就算中途遇到更好的,他也不会转而去吃另一道美食。
但他也是个喜新厌旧的人,等厌烦了那道美食,他大概率不会再回去吃了,只会去寻找更新鲜的美食。
就像是现在,神明游戏确实足够有趣,但也仅限于此了,费奥多尔察觉到他的热情在逐渐下降,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去找新的乐子了。
在此之前,费奥多尔向他提出了一个疑惑,“你的精神网,对莫斯科的超越者也有影响吗?”
莫斯科作为这个国家的首都,肯定是有超越者坐镇的,他知道的就有列夫·托尔斯泰,常年镇守着莫斯科。
甲零一一坐在教堂花园的秋千椅子上,周身围绕着盛开的鲜花,各种季节的品种都有,这也是别人眼中“神明”的象征。他没有想过借此彰显自己的神秘,他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
听到费奥多尔的问题,甲零一一思考片刻,他的精神网确实感受到几个强大的存在,“有,但是比之普通人,对他们的影响很弱很弱,需要温火慢炖。”
他的话把超越者说得像是一块块难煮的牛肉。
“你现在像是一只筑巢的鸟。”
费奥多尔其实更想形容他为病毒,肆无忌惮得传播自己,将整座城市都变成病毒的温床。
“听起来很可爱。”甲零一一自夸,他晃了晃秋千椅,脚翘起来荡,仰着头看远处在琥珀色阳光中闪闪发光的方尖塔。
“不过,你就这么说出来,不怕我直接给你洗脑吗?”
现在的甲零一一没有十足的安全感,他可以察觉到费奥多尔对他的警惕,但他不在乎,他只是想要创造一个足够安全的环境。就像是费奥多尔说的一样,把莫斯科打造成他的巢穴。
更何况,费奥多尔的忌惮与猜想也不全是错误的。
甲零一一确实在一开始就给他们下了精神暗示。
他有点佩服费奥多尔,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看出他的异常。但费奥多尔也没能完全抵抗住,他的潜意识里,甲零一一依旧有着一个“无害”的浅薄假面,所以这样袒露他的忌惮,不怕甲零一一不虞然后杀了他。
“你洗得还少吗?”费奥多尔就在甲零一一的身边,他们挨得这么近,冲击力只会比其他人更强。
“哎嘿。”甲零一一俏皮得眨了眨眼睛,“可我对你们也够宽容了,对于第一个帮助我的,你们在后面给政府通信,偷偷摸摸捣乱,我都直接无视了。”
“因为我们对你毫无威胁力。”
“费奥尔多,你不要泄气,你就是把我想得太厉害了,一开始阻挠政府行动的可不是我。”
“……”
“是费奥多尔。”
“好的费奥尔多。”
他不想重复这无意义的对话了,费奥多尔转移话题:“所以现在让政府无作为的是你,对吗?”
不只是政府,还有某些富商高官,强大的力量可以让人畏惧,也可以让人心生觊觎。不然也不会有人抓异能者去做实验,甚至妄图人造神明。
“嗯哼。”
“最开始的是谁?”
“我的家人。”
费奥多尔实在想不到他竟然真的有家人,他还以为甲零一一是随便说的。事实上,他昨天还在怀疑甲零一一其实不是人,不知道是从哪个石头里蹦出来的,他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查不到。
“怎么,你们一大家子想占领莫斯科?”
“我才没那么无趣。”甲零一一坏心眼地荡高了点,差点踢到站前面的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面不改色地往后退了退。
“我还想攻占巴士底狱呢。”
显然,费奥多尔不懂他的幽默,白色饭团低下头认真思考。
甲零一一都害怕他说出巴士底狱没有攻占意义这种话。
“政府应该感激我才对,替他们维护了社会治安。”
甲零一一并不是谁都会救的,他自有自己的一套标准。
礼拜的信徒不可能全是行善积德的大好人,总有那么几颗老鼠屎是来祈求赎清以前的罪过。对于行恶之人,甲零一一最开始就将他们排除在外,但他也不会告诉他们毫无机会,只是让他们努力做好事。
和大多数宗教差不多的说法,类同到有些敷衍,但他们深信不疑,因为这不是看不见的大饼,是实实在在的,别人吃到了的大饼。
因为甲零一一的几句话,莫斯科的治安都好了不少。这是以往绝大多数宗教做不到的。
力量啊,不怪人们趋之若鹜。
“果戈里呢?”
“反正先离开莫斯科了,也许去了郊外的那座房子。你知道的,他非常厌恶这种不自由的感觉。”
“真是令人伤心,我怕他自噶,都没对他做什么呢。”
“小瞧他了,他只会不计一切地杀了你。”
甲零一一笑了两声。
费奥多尔离开后,甲零一一也跟着离开了教堂,路过的修女无一不对他低头表示敬意,偶遇的教众也远远投以敬仰的目光。
甲零一一隐去身形,蹦蹦跳跳地、无目的地穿梭在陌生国度的街头,今天没有雪,是个难得晴朗的好天气。
他最后在一个人迹寥寥的巷子口停下。
甲零一一蹲在雪地上画画,指尖红彤彤的。他穿着黑衣服,整个人缩成一团,远远看过去像是个芝麻团子。
黑色靴子踩着雪,发出松软的悉索声,它停在甲零一一的身边,甲零一一脑袋上方传来一道无奈的声音,“怎么在这里玩。”
甲零一一吸吸鼻子,闻到了小面包的香甜气息,他也没抬头,只是伸出手,示意对方把小面包给他。
然后另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他,用柔软的手帕擦拭着手上的雪水,一边擦一边说,“外面太冷了,小面包冷了就不好吃了。”
甲零一一还是没有动静。
来人没办法,只能把手穿过甲零一一腋下,像是举小猫一样把人举了起来,拉成长长的一条。甲零一一不矮,但来人还要高一点,所以他的脚直接悬空了。
他低下头,正青色的眼睛正对上一双深蓝色的眼睛,那双眼睛像是甲零一一最喜欢的蓝宝石,他还知道梵塔希的眼睛在施展能力时会有一点紫色,最初设定是因为他觉得很时髦,后来就变成单纯的觉得好看。
银白色的长卷发也好看,银色的鱼尾也好看,反正他上上下下每一处都是甲零一一按照自己的审美创造出来的。
所以在众多美型造物中,他唯独对梵塔希的美丽毫无抵抗力。
就像是现在一样,看着那双眼睛里盛着的盈盈笑意,他的不满直接没了大半,剩下的一点只能让他做出轻轻踢人一脚这种不痛不痒的报复。
当初就不应该把梵塔希设定的那么蛊人。
甲零一一懊恼地想。
梵塔希对自己的美貌很有自知之明,他把人抱在怀里,手腕上挂着的牛皮纸袋挤压发出清脆的声响。
听到声音的甲零一一觉得更饿了。
梵塔希安抚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刚刚给你买小面包了,所以来得慢了点,原谅我好不好。”
甲零一一双手环住梵塔希的脖颈,脸埋在肩膀上,闷声闷气说:“饿。”
“到车上去吃,我还准备了巧克力奶。”梵塔希抱着甲零一一往身后停着的黑色轿车走去。
“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来了。”甲零一一坐在车上,一手一个小面包,梵塔希给牛奶插了吸管就放在他嘴边。
梵塔希眸光闪了闪,“他们在忙着工作,一时间脱不开身。我先听到了你的消息,就直接赶过来了。”
“这样啊。”
“不用担心他们,我们可以在这里多玩一玩,他们自己会来找我们的。”
“没人陪我去看大马戏。”
“我已经买好了票。”
“还有芭蕾舞表演。”
“那就是明天的行程。”
“想要滑冰。”
“我已经准备好全套装备了。”
甲零一一最后一点不满也没了。
梵塔希抱住他,给出最后一击。
“我想你了,安安。”
曾用小名安安的青年憋红了脸,“……我的小面包。”
“还有很多很多,全都是你的。”
第77章奸商和犟驴
“这是另一个世界?对吗?”青年问。
从雪地苏醒没多久,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世界意识竟然那么好心的给他指路了,要知道,他和世界意识的关系属于见一面就想扒了对方一层皮,见不到都要每天骂几句。
醒来时给他指路的那个世界意识肯定不是原来时时刻刻想要杀了他的那个世界意识。
“安安……”
青年捂住梵塔希的嘴,恶狠狠威胁:“都说不要这么黏糊糊叫我。”
“好吧,予安。”梵塔希亲了亲青年的掌心。
予安收回手,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梵塔希眯了眯漂亮的眼睛,“这里是原来世界的平行世界,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六七年了,连带着另一个荒神的实验体。”
“但是你之前是在原来的世界,通过书和彭格列的火箭筒来了这个世界,中途出了点意外,失去了逃出实验室后的记忆。”
梵塔希对他在原来世界的生活也不了解,只能简短两三句将事情经过说给他听。
予安:“那书去哪了,我来这个世界这么多天都没见到它。”
“它?”说到书,梵塔希额头青筋都冒出来了,“半路的时候受到本世界排斥,进不来,但是通道打开了又不能返回,只能用能量先护送着你进来,它现在还是世界之间和这个世界的意识吵架呢。”
这个消息,还是梵塔希从太宰治那得到的。
“书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没有和世界意识谈过吗?”
“谈过。但是半路的时候世界意识害怕书把我们带走,没有人给它干活,就反悔了。只踢了书是觉得你也能给他干活。”
予安:“……”
“真是七八十年代的美国——滞胀。”
予安想起原来世界的世界意识,吐槽:“还有个超雄。”
“不愧是野生的世界意识,个个都是野蛮生长。”
“那我的记忆怎么办?”
梵塔希:“会自己恢复的,不用担心。”
趁着青年吃东西,梵塔希将这个世界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遍。
“总之,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还在发育阶段,因为太过弱小,随时有夭折的风险,而且它离某些高危世界很近,两个世界之间的屏障已经有了一点破损,近几年世界入侵事件频繁。”
“我们替它处理的就是一些从另一个世界闯入的物种。但是因为世界屏障修复难度高,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打算干脆将两个世界融合,现在还在实验阶段,已经有两个危险程度较低的世界融合了。”
“我们原来那个世界就是一个融合世界,有多个世界支柱,会更加稳固安全,只是融合过程很难,这个世界意识留下你也是加一份筹码。”
车很快到了目的地,梵塔希拉着人往房子里走,予安还在消化庞大的信息量。
“听起来好危险,我们要不直接跑路吧。”坐在沙发上的予安说。
他的话音刚落,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就开始撞予安一开始设置的屏蔽墙。
【补药哇!补药走哇!予安!予安!没了你我可怎么活啊!!】
予安揉了揉耳朵,熟练地断开和世界意识的蓝牙。
“没有听起来那么危险,能做出这个决定,世界意识还是有把握的。”
梵塔希不是为世界意识说话,主要是事情成功后可以得到的利益非常丰厚。
“这个世界意识强大后,我们就可以打回去了。予安以前不是想摁着那个超雄意识揍吗?这是个好机会。”
予安心动了。
“好吧,听起来不错。”
梵塔希还想说点什么,手机震动的声响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连手机都没有拿出来,手伸进口袋里熟练挂断电话。
银发青年凑近,手机“嘟——”。
再次挂断。
“今天晚上……”
“嘟——”
又一次挂断。
“我们看完马戏要不要……”
“叮铃铃铃——”
梵塔希手伸进口袋划了两下,声音还没有停止,这才发现不是他的手机,是客厅里的座机响了。
予安已经走了过去接起电话,“喂,是谁啊?”
“欸!这么快吗?!梵塔希说你们很忙来着。”
“今天晚上干嘛?去看大马戏。你们如果要来的话就先休息吧,我可以下次看。”
“陪我一起吗?那太好了!我和梵塔希说一下。”
“嗯?不用说?你们订好票了,那好吧。我和梵塔希等你们。”
挂断电话,予安回头,微笑的银发青年已经变成黑白线条漫画了。
“怎么了梵塔希?”
“没什么,我只是太高兴了。”
人来得确实很快,梵塔希和予安到场地的时候,一群俊男靓女在门口站成一排,布灵布灵的,闪瞎一众路过的人。
中也站在一群人里,好奇地看着同样是白发的陌生青年,那是另一个没有见过的哥哥。
他听过无数次对方的名字,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青年越来越近,中也莫名的紧张,他都在想该怎么自我介绍了,结果对方迎面就是一句:“晚上好,小橘。”
中也的自我介绍卡在喉咙里,背后安静了许久的造物们爆发出一阵惊呼,熟悉姐姐的声音响起,洋洋得意,“我就说吧,这就是宝贝的取名风格。”
中也:“……晚上好,哥哥,我叫中原中也。”
其他哥哥姐姐们对这个哥哥的称呼五花八门,成年体造物不是宝宝、乖宝、心肝,就是主人、造物主、吾神,都不是什么正经称呼,小一点的造物倒是直接喊哥哥。
可以明确说出名字的,只有梵塔希。
“因为以前只有他知道名字啊,我们都喊习惯改不过来了。”
中也不懂。
他开了个头,其他造物们都兴冲冲得抱了过去,又是摸摸小手,又是捏捏脸蛋。
“好久没见,真是想死我了。”
“怎么样,乖宝有没有好好吃饭?”
“哥,我们等会儿一起坐好不好?”
被挤出人群的梵塔希:……
坐座位的时候,又起了点风波。
中也的座位正好在予安右边,左边原本是梵塔希的位置,现在被年纪更小的鹿岛方占据。
“哥,你刚刚答应我要和我一起坐的。”鹿岛方可怜巴巴看着他。
“没关系,我毕竟比他们都要先遇到你,让让他们也是应该的。”话是这么说,梵塔希却掩饰不了脸上的失落。
予安感到了熟悉的局促。
其他造物:……果然人鱼这个身份没有设定错,泡海里,全世界人民都可以喝上龙井。
中也:“要不……”
身后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肩膀,糖果女巫姐姐正对着他挤眉弄眼。
梵塔希揉了揉他的脑袋,“真不用,我坐后面也一样。”
在座位上坑了梵塔希一把的造物们心满意足。
这样的机会可不是轻易就有的。
予安也拍了拍他的脑袋,“快看。”
中也这才静下心来看马戏,很快就看入迷了。他在日本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在学校里学习,偶尔和大中也偷偷骑机车出去放风,出国玩过好几次,因为魏尔伦哥哥和兰波哥哥的缘故,去的多是法国,这还是第一次来莫斯科。
大中也倒是来过,但他都是为了业务,也没怎么玩。
晚上回去的时候,别墅房间不够,一半人被安排到了另一栋。
梵塔希原本期待的二人世界直接变成了家庭旅游。家里人多就是这点不好,什么地点都能刷新出一个电灯泡。
拉着予安滑冰的中也再次路过和男鬼一样充斥着怨气的梵塔希。
一群人快乐游玩的最后一天,星野悠失的记忆终于完全恢复了,他种的钱包苗苗和菜苗苗也成熟了。
“好可惜,钱都是重复的,不能用。”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费奥多尔没有搬走,今天一大早看见星野悠失又回来扒拉土,内心无语至极。
刚把盆栽带回去,和本世界的世界意识吵得翻天覆地的书终于回来了。
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一看就吵赢了。
书的内心其实很忐忑,它很虚这个恢复所有记忆的穿越者,以前他和世界意识关系极差的时候,就没少想着把它给吸收掉。
还没等星野悠失说话,书就抢先说道:“我和那个奸商世界意识讨了好处,以后你们就能自由穿梭两个世界了。”
“而且……”书神神秘秘凑过来,小声道:“揍那头犟驴的时候我可以帮你们。”
书又说了这次的意外,其实和原本世界的世界意识也有关系,那头犟驴本来也是单世界的世界意识,顺利融合了两个高危世界后就飘了,奸商世界意识去取经的时候摆了前辈的架子,惹得奸商世界意识啪啪甩了它两巴掌,回来就怒气冲冲把穿越一半的书给踢了回去。
知道真相的书也气坏了,直接雄起,冲回去又啪啪给了那犟驴两巴掌然后才过来。
星野悠失弹了弹书,“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书:“嘿嘿嘿。”
“那个奸商说了,等世界融合完,你们就可以回去了,只要常回来看看就行。”
现在的世界缺口在世界支柱中心——横滨。
造物们把工作丢掉,助理们忙得笔都擦出火花,一边处理文件,一边期盼自家老大把传说中的首领带回来。看见一群人玩了大半个月终于回来了,感动得鼻涕眼泪直流。
把莫斯科教会的事情交待完,星野悠失又陷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
他的无聊没有持续太久,梵塔希不知道从哪里抓了只浣熊,连带着浣熊的主人爱伦·坡一起绑架回来。
梵塔希摊开书,“安安,要不要玩一次角色扮演游戏?”
星野悠失兴致勃勃,“玩!”
无辜作家抱着浣熊缩成一团。
吾辈、吾辈的异能不是这么用的啊!
第78章过去
星野悠失和那个超雄世界意识关系不好,是从一开始就决定的。
作为一个魂穿的穿越者,星野悠失无疑是悲惨的,他的初始降落点就在日本横滨的实验室,身份是人造的胚胎。
是胚胎,不是婴儿。
对于星野悠失来说,那是一段足够诡异的生活,他的各个器官都还没有发育完全,周遭的一切都是黑暗且无声的。
不幸中的万幸是,他开拓了一片精神空间,可以在里面拥有前世的样貌身体。穿越后的身体样貌能与前世相差不大,自然也是星野悠失他本人操纵过的结果。
这样似乎好多了,但他也没有坚持太久。
精神空间里荒芜一片,星野悠失自己摸索着创造出了房子和植物,还有一些琐碎的东西,让这里和人生活的环境一样。但有一样东西他造不出来,那就是人。
最开始,他就只能自己和自己聊天,回想以前看的电视剧或者小说,躺在精神空间里期盼着身体什么时候能发育完全。
他还有以前的记忆可以聊以慰藉,痛苦,但还不至于崩溃。
真正崩溃的开始,是在他发现自己以前的记忆正在逐渐消失的那一刻。
他开始在精神空间里寻找可以记载的东西,但是哪怕他创造出一张纸,在上面写满字,下一刻与前世记忆有关的所有痕迹都烟消云散。就连仿照前世的家的房子也在变得陌生。
整个人仿佛在悬崖摇摇欲坠,不慎就会跌落。精神的极度压抑却让他的能力提升到了下一个阶段。
他可以在精神世界造人了。
当时他一度以为自己是疯了,才开始幻想有人可以和他说话。
所有造物都以为梵塔希是他的第一个类人造物。只有他和梵塔希,最多再加上书和世界意识,只有他们四个知道,梵塔希是他的第三个类人造物。
第一个和第二个是他前世的父母,准确来讲,是他凭借记忆捏造出来的人偶,外表、性格、对他的态度都与记忆中一模一样。
但假的就是假的,永远成不了真。
他的记忆存在缺漏,父母的“人设”当然也是不完全的。
现在想起来有点可笑,他们过家家酒一样在虚假的精神世界里吃饭,父亲说了句喜欢吃苦瓜炒蛋,他当时直接就崩溃了。
因为真正的父亲,喜欢苦瓜,喜欢鸡蛋,但是讨厌将两者混合起来。
这句话如同压死予安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将两个造物抹去,不敢再创造有智慧的生物。
因为当发现造物不符合自己的预期,或者脱离了自己的设定时,他会感到难以言喻的恐慌。
这个时候,胚胎也发育完全了,甚至比普通的婴儿还要成熟,他可以清晰得感知到外面的世界。
但事情没有变好,反而更糟糕了。
实验室是冰冷血腥的,研究员看他的目光是在看一块肉,而不是完整的人。
周围还有无数和他一样的实验体。
他只有两条路,一条死路,实验失败后死亡,一条生不如死的路,实验成功,然后被当作重要实验体进行更痛苦的实验。
他浑浑噩噩,没有选择,将一切交给概率。他运气太好也太差了,实验成功了,他从一个普通的婴儿一跃成为实验室的核心。
研究员尝试将书的力量与他的身体融合时,他的能力第一次发生了暴动,过程不知道,但他的精神世界多了一条人鱼。
人鱼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是紧紧地拥抱,紧到他以为人鱼要勒死他。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刚出生,没有掌握好力度。
那时候的星野悠失还有点隐约的记忆。
关于予安这个名字,也是很久以前星野悠失从残存的记忆里扒拉出来的。
至于姓氏,就像是融化在地上的雪花,久了,便连一点水迹都寻不到了。
当时的他惊喜地发现,说给人鱼的话不会被抹去,哪怕他忘了,人鱼都不会忘。然后他就把人鱼当成人形记事本,絮絮叨叨说着自己还记得的事情。
他忘了后,人鱼又反过来说给他听。
创造前几个造物的时候,他是根据前世的童话故事捏的人和能力,但是他说给人鱼的故事也不多,所以后来的造物就全凭灵感了。
也是艾洛被创造出来后,他才发现他和梵塔希说前世事情的时候,艾洛是听不见他们对话的,像是有人特意地屏蔽了这些内容。
后来,他就顺藤摸瓜利用自己的能力揪出了背后做鬼的世界意识。
他会变成实验体也是世界意识暗中操作的结果,因为世界意识想让他快点死亡,以免他身上带有的其他世界的气息影响到本世界的发展。
但没想到世界意识怎么也弄不死他。
“你们世界的意识未免太霸道了!简直和隔壁那个培育出粉毛超能力者的世界意识一样。”犟驴很不满,它不明白世界意识为什么要偏爱一个人类。
毕竟它是融合世界的世界意识,相当于后爸。
两边谁都奈何不得,只能每天对骂。
在对骂的日子里,甲零一一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期间造过很多造物。后来星野悠失疑惑为什么要绕一圈先把能力设定在自己身上,然后再共享给造物,也是因为他喜欢逗研究员们玩。
最喜欢看他们发现能量波动上升然后突然断崖式下跌的表情,百试百灵,甲零一一乐此不疲。
人太无聊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再后来,就是计划逃跑,意外失忆被星野夫妇捡走。
书还给他的记忆,包括前世的记忆和实验室的记忆,但是前世的记忆也碎成渣了,星野悠失现在没事就扒拉一下,企图找出有意思的事情。
现在正是用上的时候。
几乎整个横滨的人都被拉了进去。
【剧情提要:欢迎来到童话大陆,你的身份是猎人/小矮人/……,近日,神明丢失了他最爱的机车,童话大陆的人为此震怒,发誓要找到窃取神明机车的小偷。
提示:(有两条提示存在陷阱,请仔细甄别)
可以去东边的森林里寻找仙女教母 QB,它会告诉你答案。
可以去找找湖里的河神,问题回答正确的人会得到提示。】
看完短短的几句话。
“所以,神,为什么要骑机车啊?”有人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也有人坚持地划着光幕,试图划出第三条任务提示,崩溃道:“不是?!这里就两条任务提示,还全是有问题的!!”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来到这里,但大家的内心莫名放松,跟着游戏提示就开始了童话大陆的冒险。
有人率先找到了河神。
“这里是湖,为什么要叫河神啊……”玩家嘴里嘀嘀咕咕。
河神站在湖面,笑眯眯道:“这里有一把金斧头、一把银斧头、还有一把铁斧头,亲爱的玩家,请问,你掉的是哪一把斧头?”
玩家仔细思考,决定遵循真善美的准则,诚实道:“我没有掉斧头。”
“错。”
玩家愕然,“那,那铁斧头?”
“错。”
“银斧头?”
“错。”
“金斧头?”
“错。”
玩家暴怒,“这里就三把斧头,我还能怎么回答啊!?”
河神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他,“愚蠢的猎人,当然是全都要啊!你帮神明找机车,赶路要不要车费?吃饭要不要饭钱?打听消息要不要给钱?连这点都想不到,怎么好意思说要为神明找到心爱的机车!”
“……神经病啊!!”
还有人历尽千辛万苦找到了QB,虽然内心对这只像猫又像兔子的生物表示怀疑,但她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请问你可以告诉我神明的机车在哪里吗?”女孩问。
QB晃晃耳朵,“你愿意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吗?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愿望。”
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高空抛物的垃圾或者鸟屎。
女孩第六感疯狂预警,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问:“你是仙女教母吗?”
“我叫QB。”
“嘿,我刚刚听见有人叫我。”一道清脆的少年声在身后响起,女孩转头正对上一张倒吊的脸。
女孩:“……你是仙女教母?”
“对呀。”
女孩感觉不对劲,调出游戏屏幕,眼睛都快看出斗鸡眼,终于发现的其中的不对。
仙女教母和QB之间还隔了一个空格。
所以正确的句子应该是“寻找仙女教母、QB”。
女孩深吸一口气,眼中情绪复杂,仿佛有无数鸟语花香。
“那你可以告诉我神明的机车被谁偷了吗?”
“不可以。”男仙女教母毫不犹豫。
“给我一个理由。”
“神明是我的上司,事关利益,有些事我不好明说,懂得都懂。”
女孩沉默两秒,转身离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路鸟语花香。
和玩家们一起经受折磨的还有太宰治。
他扒拉了一下长头发,冷漠脸:“我为什么也要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梵塔希不搭理他,星野悠失:【亲爱的莴苣姑娘,你的王子还在下面等着,请放下你的头发。】
太宰治瞟了眼下面,“哪来的王子,我就看见了一只小矮人。”
高塔上有床有沙发,太宰治躺沙发上,双手交叠在腹部,像死人一样安详。
不一会儿,高塔下传来了熟悉的呼喊,“莴苣,莴苣,你在吗?”
太宰治垂死病中惊坐起,“织田作!”
手撑在窗沿,太宰治看见一个红发男人仰头看他,见他探出头,喊道:“莴苣!你妈妈叫我来给你送饭!”
“我妈是谁?”
织田作之助意外听得清楚,“是安吾!”
太宰治脸绿了,“那织田作你呢?”
“我是你爸啊。”红发男人表情平淡。
中原中也不由侧目,又看了看脸色发绿的首领笑出了声。
太宰治还是放下了头发。
……
“所以神明的机车被谁偷了?”
“神明觉得机车有点旧了,想换个新的,但是担心别人说他喜新厌旧,就对外称旧机车丢了,偷偷给自己换了个新的。”
太宰治:“……”
太宰治看星野悠失的目光像是在看黄金矿工挖出来的神金。
织田作之助评价:“嗯,像是小孩子呢。”
第79章爱止于一年级上册
“你说白日组织想干嘛?”种田山头火不解。
参与到这场游戏里的还有横滨其他组织,比如异能特务科,虽然近些年被白日组织和港口黑手党夹在中间,存在感弱得像个小透明,但毕竟背后是官方背书,该有的实力还是有的。
福地樱痴摇摇头,“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老夫也拉了进来,真是可怕。”
白日组织不怎么给官方面子,但确实没做过什么危害社会的事情,所以他们也只是疑惑,还没有恐慌。
“总不会只是想玩游戏。”种田山头火见过梵塔希不止一次,对方不是这种性格。
他们两个刚好撞在一起,就干脆结伴而行了,不知道猎犬是不是也进来了。
福地樱痴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往西边走走吧。”
他表情洒脱,“虽然这是虚构的世界,但如此完善庞大也要耗费不少精力,一时半会出不去,我们就随处赏赏风景好了。”
“行吧。”
他们两个是不打算玩寻物游戏的,反正以白日组织以往的作风,也不可能一直关着他们,等等就好了。
被福地樱痴惦记了一瞬的猎犬被困在了一口井旁边。
“不要想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白色眯眯眼男人十分坚决地拒绝了。
“你不亲,我们就走不了了!”被条野采菊捧着的粉色球球气呼呼道。
“呱。”眼下带着三个泪痣的青蛙站在水井边沿。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游戏提示还时不时弹出来。
【请公主亲吻青蛙王子,帮助王子恢复真身。】
条野采菊啪得关掉提示界面。
界面又弹了出来,【反正都乱成一锅粥了,不如趁热喝了吧。】
条野采菊咬牙切齿:“这不是个寻物游戏吗?!这和找机车有什么关系!”
【不诚实的人怎么帮神明找到心爱的机车?】
“这之间有逻辑吗?!”
【童话故事里一直都是这样的。】
“从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你要实在不想,也有其他办法。】
条野采菊努力平复心情:“行,你说。”
【不诚实的公主会变成青蛙。你变成青蛙后帮忙充当一下任务奖励吧。你等等哈。】
条野采菊没等多久,提示界面的字变换。
【跟宠:旅行青蛙
使用规则:青蛙一天可以出去一次,一次二十四小时,回来后可以带来主人所问事情的消息。】
【你照着这个演好了,出去旅行后还回不回去全看你,上面也没说一定可以带消息回去,你随便糊弄糊弄那个玩家就行。】
“我可能要不是人了,但你是真的狗啊。”
条野采菊还是答应了,比起亲末广铁肠(青蛙版),还是变成青蛙容易接受。
这下好了,现场三个猎犬没一个是人。
大仓烨子(球球版):“我真是服了。”
末广铁肠(青蛙版):“呱。”
“你又不是不能说话,呱什么呱啊!”
另一边,种田山头火和福地樱痴走着走着就看到了一座漂亮的糖果屋,两人面面相觑。
“不会是白日组织那位干部吧?”
白日组织里有位干部贝茜的异能就是和糖果有关,包括且不仅限于把人变成糖果后敲碎,是个听上去很甜其实异常暴力的女人。
“怎么?要不要进来买点糖果啊?”如他们所想,贝茜推开饼干窗户,一手正了正漂亮的女巫帽。
“是贝茜呀,哈哈哈哈。”福地樱痴开朗地笑,也没说要不要进去买糖果。
“囊中羞涩,实在抱歉。”
他们其实有点想走,在白日组织所有干部里,包括自称代理首领的梵塔希,横滨男人最害怕的还是贝茜。
主要是对方一不开心就把你的小孩制造机给人道销毁了。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听了都会忍不住胯下一凉。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都是贝茜当年和还在实验室的星野悠失学的。
贝茜被创造出来没多久,就明白了世间的一个绝对真理,攻击男人的致命弱点比攻击其他地方更容易、更有杀伤力。
毕竟是老油条了,种田山头火和福地樱痴走上前,友好问:“贝茜,你们这次游戏是为了什么?”
贝茜意外地好说话,“你们不用担心。”
两人放下一点心。
“毕竟你们担心的日子还长着呢。”
两人的心又吊了起来。
贝茜看两人差点没喘过气的样子,无所谓摆摆手,“哎呀,这个游戏只是为了配我们首领玩而已,等他玩够了游戏就结束了。”
“只是小孩子嘛,三天四个想法,他下次说不定就想玩别的了,你们习惯就好。”
福地樱痴摸了摸胡子,“你们首领?”
这说的肯定不是梵塔希,贝茜和那群干部向来是直呼对方名字,对方也坚称自己是代理首领。那贝茜嘴里的首领就是白日组织那位从未出面的神秘存在了。
“小孩子?有多小?”
难不成是继任者?
“还在上学呢,等他回去上课了,你们就能放心一段时间了。”
福地樱痴:“不知你们首领现在在做什么?”
“他在到处客串游戏提示呢。现在,应该去cos仙女了吧。”
【剧情提要:欢迎来到睡美人公主的周岁宴,因为国王和王后只邀请了十二位仙女,没有邀请第十三位仙女,所以第十三位仙女非常生气,诅咒了可怜的公主。
任务要求:让第十三位仙女消气】
“不应该把坏仙女赶……”有人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捂住了嘴,那人使了个眼色,第十三位仙女正不善地看着他。
星野悠失(限定仙女版)扯了扯身上的裙子:“哼!不请我吃饭,就以为我上不了桌了吗!”
看着站在桌子上的星野悠失,费奥多尔(王后版):“其实我可以多准备一副碗筷。”
“呵,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费奥多尔再次后悔了,他就不该来横滨找书,刚踏上这片土地就被拉进游戏里。
果戈里(国王版)很积极:“要不然你把其他仙女杀了吧,那些金碗碟就全是你的了。”
套着裙子的武装侦探社众(仙女版):请不要拉我们下水,谢谢。
“切,我不稀罕。”
江户川乱步扒拉了一下头上碍事的蕾丝帽,嘴里不停地吃着宴会厅上垒起的糕点,这样放肆吃还不蛀牙的机会可不多了。
趁着嘴里空闲的档口,江户川乱步:“你要不把他俩杀了吧,这样整个王国都是你的了。”
星野悠失还想杠,但一时间想不到表达不满的语气词还有哪些,为了不尴尬,他矜持地点点头:“有点道理。”
“不过,我不是一个残忍的仙女。”星野悠失话锋一转,掀起裙子,从下面掏出一个粉色大口袋,“所以你们只要把礼金交出来就行,这么多人参加公主的庆生宴,不至于连礼金都不带吧?”
费奥多尔下意识想摸摸自己的钱包在哪。
明明可以直接抢,何必找理由呢。
费奥多尔:悲。
在游戏里一分钱都没有的玩家们:不好意思,真的没带。
星野悠失拿出小本本,“忘记告诉你们了,这是个氪金游戏。”
城堡的墙面长出无数枪支。
被火力威胁的玩家们一个个排队签好自己的名字,等着线下打款。
“进了我家的门,就是我家的人,钱自然也是我家的。”
果戈里(国王):“这里不应该是我家吗?”
“对不起,把你们忘了。”
星野悠失掏出粉色小枪,干脆利落一人一枪,“好了你们死了。”
果戈里舔了舔脑袋上的‘血’,“费佳,是草莓味耶。”
费奥多尔不想说话。
总之。
游戏的最后,也没有人找到神明的机车,但是有人送上了一辆新机车。
【游戏全服公告:人鱼族的国王献上了漂亮的定制机车,神明龙心大悦,放过了一群不懂得讨好上司的愚蠢玩家。】
所有人:你好,游戏货不对板,我可以告它诈骗吗?
游戏结束还不算完事,白日组织发了请帖,邀请他们去参加首领的生日宴。
某些要交两笔礼金的人:……
被游戏折磨了一通还要来参加罪魁祸首的生日宴,偏偏还没法拒绝。
有人听说过白日组织首领是个小孩,还想看看有多小呢,身姿挺拔的青年带着一群人就出现在了宴会厅,隐隐约约听见糖果女巫贝茜喊对方宝贝。
“这是小孩子吗?不小了吧?”
“大学生还是比我们小不少,也算小孩子了。他比港口黑手党首领太宰治还小好几岁呢。”顿了顿,“太宰治好像才不到二十三吧。”
按时间算,眼前这个青年初中就是白日组织首领了,隔壁港口黑手党那位也不遑多让。
“……”
“组织首领低龄化这么严重吗?”
星野悠失听见会告诉他少年漫是这样的,隔壁蛤蜊九袋面岁数也不大。
“碰碰。”手拍打话筒的声音吸引了在场宾客的注意力。
宴会的主人笑眯眯道:“为了让各位客人玩得开心,我特意准备了几个小游戏。”
最近对游戏ptsd的宾客中有几个想要偷偷离开,结果转头看见白日组织的人把大门给锁了。
当时宴会里发生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只是出来的人腿都在打颤。
很长一段时间里,横滨都是兵荒马乱的一片,无数人祈祷白日组织的首领快点回去上课,老师最好再多布置十几篇论文、发几十张表格、强制要求参加讲座,然后再制作几份PPT在课上讲。
总之别闲着。
哦对,寒暑假就别放假了,这个年纪怎么玩得下去啊!
第80章东京涩谷
白日组织的首领很久没有随机刷新在横滨的角落,大家安心地认为对方是沉下心去学习了。
大差不差,星野悠失去帮世界意识打怪了。
玩耍的时间是短暂的,星野悠失时不时就要帮世界意识清除一些别的世界闯进来的怪物。
很新奇的体验。换成以前的星野悠失,根本想不到自己还有和世界意识合作的一天,虽然不是原来世界的那个超雄世界意识。
他其实很好奇,按照他以前看的小说,世界意识应该是无情的,公平的,而不是拥有那么多外露的情绪,像真正的人一样。
【小说里写的那个是天道吧,和世界意识又不一样。我看过你们人类的小说,天道不是在磨就是在被磨的路上,未免也太惨了。】奸商世界意识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两者区别,转而说:【你不要看我们的情绪很多,还有自己的性格特点,但根本上还是为了自己世界的发展。】
【那头犟驴也是,之前想杀你是因为怕你身上的能量破坏刚融合好的世界,你失忆后一直没动你也是因为你携带的能量和本世界有交融迹象,不会再发生排斥,自然就不会多此一举了。】
【但从你的视角看,它确实挺缺德的。】
“世界有这么脆弱吗?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啊。”
【你可不是普通人类,你现在的躯体,有一半是由书构造的,灵魂更是携带着另一个世界的力量。】
【至于世界脆不脆弱……】奸商世界意识砸吧砸吧嘴,【你知道鲁伯特之泪吗?它具有极高的强度和硬度,就连子弹也打不破,但是尾巴却异常脆弱,一旦受到外力冲击,整个泪滴都会炸开。】
【世界也是这样,它当然是强大的,坚不可摧的,但是一旦触碰到相应的弱点,就很容易出事故。】
【你身上的能量来自于更高阶的世界意识,在你的世界,特别的人群会捕捉到低阶世界的命运线,并将之编辑成故事。但是低阶世界却鲜少有人能够突破这个限制。作为低阶世界,自然会忌惮你你身上携带的能量。】
“所以我的能力就是另类的创作,像是写小说一样,创造人物、编造故事剧情、完善背景。”
【可能就是受到高阶世界特质的影响吧。你可以理解为那个世界对你的祝福。】
星野悠失坐在梦境之间的湖面上,撑着脑袋,看着对面像是魔鬼鱼一样舒展着透明粉色身体的奸商世界意识,没有接着问下去,若无其事道:“你的融合进度怎么样了?”
也许是时间太久了,加上早期记忆的损伤,他已经记不太清穿越前父母的脸,以前他可能还会想着要回去,现在却已经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根本不用问,看以前那头犟驴世界意识的态度就知道,他没有回去的机会了,不然那头犟驴早就把他送走了,或者说出来让他求它。
【还不错。】说起这件事,奸商世界意识就高兴,【你看平常突破世界裂缝过来的是咒灵就知道,我们要融合的那个世界就是有着咒术的单独世界。】
星野悠失想起夏油杰,“你们世界怎么光逮着咒术世界薅,难道没有其他世界了吗?fate、魔法少女小圆、电锯人?”
空气静默一瞬,奸商世界意识:【你说的这是正常世界吗?我是想发展壮大,不是想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咒术世界也没正常多少吧。”
【主要是因为这个世界挨得近,世界意识弱小,而且还没有世界支柱,不像是我们世界有书,或者其他世界有各种指环。】魔鬼鱼转了个圈圈,语气雀跃,【超级——好拿捏!】
【不过,它也有点问题。】世界意识心虚地嘿嘿笑,【这个,可能需要你帮忙。】
东京,涩谷。
高楼大厦如巨人般矗立,玻璃墙反射出繁华的现代化城市,各色的霓虹灯将世界染成喧闹的彩色。
现在是世界融合的初级阶段。
两个世界交汇,融合世界的核心区域与本世界相对应的区域呈现重叠但未合并的状态。
从星野悠失的视角看,这片区域像是出现bug的游戏地图,日常版本和限定版本同时出现,一个呈现实体,一个呈现虚体。
涩谷无知无觉的人类行走在街道上,穿着可爱的少女互相嬉戏打闹,看不见穿过自己身体的长虫咒灵。
如同年久失修的电视机,滋滋啦啦的快速闪烁,雪花般的白点扭曲了世界。
一边是平静忙碌一如往常的街道,一边是鲜血惨叫满地的逃命现场。
星野悠失眼神扫过踩着虚影尸体走过的男学生、站在虚影咒灵旁边喝咖啡的白领、对着另一个世界破旧玻璃墙照脸的女人,最后落到摔了一跤的小朋友身上。
小朋友疑惑地回头看看,地面上干干净净,连一颗石子都没有。
只有星野悠失看到了,是小朋友踩到了一只咒灵的触手,被触手绊倒了。
重叠的另一个空间,咒灵也疑惑地举起触手,然后开心摸索周围是不是有藏起来的人类。
星野悠失没有惯用的武器,挑来挑去,拿了把红雀会喜欢的斧头。
轻松地颠了颠看起来沉甸甸的斧头,星野悠失:“来吧,时机到了。”
这次任务的内容可以简单概括为——清剿。
将犟驴世界意识的咒术界称之为a,即将融合的咒术世界称之为b。
b的时间进度比a的时间进度快了十多年,现在已经到了星野悠失记忆里五条悟被封印的关键剧情。
为了不对本世界造成过度危害,星野悠失需要将b世界现在涩谷区域的不安定因素清剿干净。
梵塔希理了理他凌乱的黑色头发——星野悠失后来没再染就恢复原来的发色了,深蓝色的眸子中间隐隐约约流露出紫意,“贝茜、鹿岛他们占据了四角,帮助我们处理外部动乱,我们安心处理里面的垃圾就行。”
星野悠失点点头,拉起梵塔希的手迫不及待往b世界的通道走去,黑色的裂隙里像是没有顶和底,踏进去就要落入无边黑暗。
裂缝不大不小,刚好一人通行。星野悠失走在前面拉着梵塔希,等两双脚踩在实地上,周围的环境已经大变样。
虚转实,实转虚。
恐慌的气息无处不在,鼻尖轻轻耸动就有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萦绕不散,星野悠失的眼前却走过一位打扮精致的女士,不慌不忙。
星野悠失眨了眨眼睛,关掉奸商世界意识暂时交给他的能力,仿佛贴图错误的世界一瞬间消失,入目的是一片狼藉的涩谷街道。
突然出现的人没有引起幸存者的注意,他们已经无暇顾及自己了,哪里还管得了其他人。反倒是几只咒灵放弃了原来的目标,屁颠屁颠跑了过来,星野悠失手起斧落,一斧头一个丑唧唧的咒灵。
然后他自己又哼哼唧唧被梵塔希拉着洗手,“也许我可以开个咒灵美容公司,虽然很少有人能看见它们,但它们也不能自暴自弃长得这么奔放啊。”
梵塔希手间的水流消失,拿出帕子给星野悠失擦了擦。一边不忘附和:“都是它们的错,不该出现把安安吓着了。”
“找到羂索后我要先朝他要精神损失费。”星野悠失在a世界的时候会想办法把咒灵屏蔽掉,也就是主动关闭可以看见咒灵的能力。没办法,东京怨气是真的多,总有那么几只咒灵在眼前晃悠,实在让人倒胃口。
梵塔希牵起星野悠失的手,娴熟地绕路,“地铁站口在这边,现在最需要解决的是五条悟那边的麻烦,抓住羂索,其他人可以先放到一边。”
“希望五条悟还没见到脑花然后被封印。”星野悠失另一只手挥了挥斧头,嘀咕道:“我可是特意准备了斧头给他剁脑花用。”
“回去可以把剁肉视频给羂索看看。”梵塔希说的是假扮成水野的羂索,“让他知道你对他已经很仁慈了,他应该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能当牛做马。”
星野悠失眼睛睁大,眸光亮闪闪的,似乎对梵塔希说的话非常动心,“好主意,我回去就以此激励他!”
“这就是同脑花不同命啊!”星野悠失正气凛然震声道。
找五条悟的路上,到处都是咒灵,星野悠失挑挑拣拣,从一群丑东西里找了一个不怎么丑的扑棱蛾子,让它暂时作为自己的坐骑。
“没了小绿我才知道小绿的好。”
“那只蜥蜴咒灵?”
“对。”
星野悠失没反应过来梵塔希是怎么知道的,经常借太宰治的书,通过书偷窥星野悠失的梵塔希自然也不会主动说出来。
星野悠失和梵塔希轻松越过咒灵的防护,跟在家里遛弯一样。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喘着粗气的五条悟。
地铁站台上,五条悟不可置信地睁着六眼,五条家的神子再一次体会到了那种调料打翻一样复杂的感情爆炸。
嘴角下意识上扬的弧度还没有收起,敌人的手段已经使了出来。
时间缓缓走到命运般的21:17分。
千钧一发之际,星野悠失一脚飞踢踹开了愣神的五条悟,站定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斧头交给旁边的梵塔希,然后唰得拿出手机,给笑容狰狞的‘夏油杰’拍了几张照。
咔嚓咔嚓的声音打断了现场的悲情且诡谲的氛围。
羂索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暴露在空气里的脑花飞速思考这是个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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