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看着重新进去的五人,司野倍感无奈地扯了下嘴角,哭笑不得。
他本欲再度进行劝说,身体刚刚出动半步又按捺下来,眉心闪动了下,旋即转过身抬手按开电梯,头也不回大步走进去。
随着电梯重新下行,独自站在里头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反应过来什么紧皱的双眉顿然松弛开来。
所有alpha都在的话,也好。
他们彼此互相牵制,桑念反而很安全, 至少不用担心……
司野微微仰脸好似在看向不知名的前方,后知后觉原来这居然也是自己内心所期待看到的场景。
他感到欣喜,安心又惭愧。
电梯回到一楼,准备去找院长通知这件事情的司野恰好与其撞了个正着,对方很显然是特意等着的。
“怎么样,司野先生?”
尤莉斯面含担忧, 迫不及待询问。
“我很抱歉尤莉斯院长,没能将其余五位alpha劝说下楼,不过不用担心,他们应该不会打起来,暂时由着吧。”
男人出言极快, 声音却显得出乎意外的平静。
果然在听完这番话的尤莉斯有些愣怔, 眼神又有一点困惑, 面部的肉很明显抽了抽。
好半晌女人才缓过来忍不住又说:“可是疗愈院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啊?而且alpha们的精神海纯净值以及注射的事情…”
“我想应该用不着注射了。”
司野断定的语调响起。
“啊?”
尤莉斯又是一愣。
“我的意思是,我已经为他们检测了精神海, 都在安全值以上,所以尤莉斯院长不必为此担心。”
司野继而又耐心解释。
现在回想起来总结, 这一切应该是受到Omega分化的影响。
分化前,疗愈院所有alpha精神海纯净值皆陡然下降,Omega分化之后,但凡接触到其信息素的alpha都快速得到恢复,就连病症也都痊愈消失。
而今天上午,司野在七楼顺便给每个alpha做过精神海检测,不仅均达到出院标准,甚至高过许多。
为此,在接下来的时间他不会再安排疗愈师做检测,一来已经没这个必要,二来这样奇怪难以解释的群体现象容易惹人生疑。
其实alpha们发生这样的变化,司野白天独自待在办公室时有浅浅分析过。
众所周知这个世界的alpha出现这样的基因疾病,主要源头在于Omega的绝迹。
而现在Omega再度问世,有Omega的信息素,alpha们便不再忍受病痛的折磨。
这相当于桑念的存在,就是天然的治疗剂。
得出这个结论的司野苦恼又无奈。
“啊,是这样啊,那就好,那我也能松一口气了,辛苦了司野先生。”
尤莉斯胖胖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神色,她轻轻拍着胸口说话,嘴角难得展现放松的微笑。
“不辛苦,这是我的职责。”
男人点头微笑。
“司野先生——”
一位疗愈师匆匆跑来,在二人跟前落定后不忘先颔首致礼,紧接着才道:“ B区的莱恩先生找您去一趟。”
“好,我知道了。”
司野朝院长礼貌示意,旋即抬脚离去。
“院长妈妈,司野先生怎么说?”
疗愈师禁不住问向面前胖胖的女人。
尤莉斯深吸了口气,索性回答:“今天晚上多安排两个人值班,其余人直接下班休息吧。”
与A区不同,每次走到B区的地界,司野总有意无意察觉到一股冷意,好似有团团冷风包裹在四周。
清脆的皮鞋声响彻在寂静夜晚的走廊上,偶尔有B区的疗愈师遇见来人,都会惊诧地打个招呼,待其走过后又频频回头张望,在心底感慨一声对方真的好帅。
司野的脚步停在一间办公室门前,正欲抬手敲门,里面的人好似提前感应到一般,主动帮他打开门。
“什么事?”
司野刚进去便问。
“新到的酒,叫你来尝一尝。”
莱恩把门重新关上,迫不及待落座,椅子因为他激动的动作与地面擦起微小的声响。
“工作时间,不能喝酒。”
司野站在一旁,蹙起眉睥睨着眼前卷发男人明目张胆在办公桌上倒酒的动作。
见其不为所动,司野只好伸手拉开一旁的椅子。
已经料到这家伙找自己没什么要紧事,不过他依然还是选择坐下不打算很快离开的意思。
莱恩也早已看穿一切般掀起眼皮幽幽道:“你A区现在这么闲,不也和下班没区别么?”
说话间,黑卷发男人轻佻地勾唇随手将一杯酒推出,锤纹玻璃杯从桌面滑过,发出清晰的声响。
“我在说你。”
司野及时出手按住那杯酒,阻断它即将滑出桌面的路线,表情似笑非笑。
莱恩低声一笑,悠哉悠哉开口:“下不下班,不还是我自己一句话的事?”
司野:“……”
“让六个alpha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在一起,什么感受采访一下?”
黑卷发男人散漫地捏起酒杯递到唇边,嗓音低沉漫不经心。
“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那可能失算了。”
“挺放心。”
司野说着拾起面前的酒杯,嘴角漾起弧度,语气端得丝毫不在意。
“嘶——”
莱恩凝眉嗤了声,慢半拍才反应过来,惊诧地连眼睛都睁圆了些。
“你也太心机了吧司野!”
“你是想要那几个alpha相互制衡监督,所以才没有强行让他们离开,太坏太坏了。”
司野:“……”
也是在这时,来自疗愈院工作手环的警报声响起,司野眉心蹙起下意识去看自己的手腕位置,一片风静浪平。
与此同时面前传来莱恩的说话声,伴随着椅子被向后挪开摩擦地板的尖锐刺耳声。
“是B区,要一起去看看么?”
走廊上,两个男人迈着迅捷的大步。
暮色沉沉,夜风融合着微凉,带着一丝丝幽静的湿气。
二人刚抵达病房外,便听见里面传来疗愈师求饶的声音。
几乎是本能反应,司野一个箭步推门冲进去,莱恩压根来不及阻拦。
室内一片凌乱,一位秃顶的公爵浑身只穿了一条白色的平角裤坐在沙发上,地毯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情/趣用玩具。
一位疗愈师跪在地上,哭得满脸泪痕,衣着倒是完好,见到有人赶来第一时间爬上前求助:“司野先生,莱恩先生,拜托救救我,救救我—— ”
而这位公爵好似没看见他们似的,继续用那高高在上带有诱导性的语气对地上的女孩说:“你别怕啊,我会对你很温柔的,只要能伺候我高兴了,我会给你很多钱。”
“我不要,不要钱,再多钱也不要。”
女孩哭着摇摇头拒绝。
在B区,有拿权力威逼,也有拿钱财引诱beta疗愈师们行苟合之事的,部分疗愈师为了钱财自甘堕落出卖身体,但也有部分宁死不屈。
为了解决这t里alpha的生理需要,疗愈院并不是完全没有做努力,甚至也会定期运送特殊职业的女beta进来服务。
但这些家伙们□□起来后,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因而才导致惨案时有发生。
“安德烈公爵,这位疗愈师不愿意,是否可以就此作罢,疗愈院这边会尽快给您安排一位特殊职业者过来。”
司野看向沙发上的男人,恭敬礼貌。
alpha嗤笑一声,满是嘲讽的眼神扫过站在司野身后的莱恩,语气不屑:“怎么,上次被我打得还不够,把A区的人也叫来了?”
“没有,安德烈公爵,是司野他恰好在我那里。”
莱恩客气地咧起嘴角笑不卖关子直说:“安德烈公爵,这位疗愈师刚来,年纪还小,不如放她走吧。”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这样和我说话,——还不快过来?”
alpha转头看着地上的女孩笑眯眯地提醒,恍如地狱的恶魔。
“不要,不要——司野先生。”
女孩却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拼命地保住男人的腿不放,因受惊浑身抖得厉害。
司野低眸瞥了眼,索性对她说:“你先出去。”
得到准许的女孩连滚带爬一刻也不想在这间房多停留。
沙发上的男人第一时间欲上前抓住对方,却被司野给一声不吭挡住去路。
“安德烈公爵,依照黑格里森疗愈院管理条例, alpha是不能够对beta疗愈师行不端之事的。”
司野严肃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安德烈不服地与其对视,“你觉得我是第一天来这里?我住进来的时候,你恐怕还在娘胎里没出生,一个卑贱的beta ,有什么资格对我进行说教?”
“抱歉,安德烈公爵,我们立马给您叫特殊服务者过来。”
莱恩急忙上前赔笑圆场。
“我记住你了,A区的司野是吧?”
安德烈阴恻恻地目光扫向一旁的莱恩,“你居然让A区的人来管B区的事。”
“没有没有,公爵,您误会了。”
莱恩不断地赔笑道歉,几乎将一个人低声下气的模样在数秒间展现得淋漓尽致。
“都给我滚,滚出我的房间!”
alpha不耐地下驱逐令。
电梯里,莱恩与司野一前一后站着。
一段沉默后。
站在前方的黑色卷发男人无奈地长舒一口气,不由得攥拳低低骂了一嘴:“老不死的——”
回办公室的走廊上,莱恩又忍不住向他吐槽起来。
“你说这些家伙把我们疗愈院当什么了,妓/院吗?”
“我真是受够了!”
“再干完几票大的,直接买颗星球隐居。”
司野偏眸看了对方一眼,“想要离开还有别的方式,不见得非要用你那种铤而走险。”
黑卷发男人闻言哂笑着挑了下眉,“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呢,孤家寡人一个,这年头正经方式来钱太慢了,更何况,我家里的复杂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人啊,一旦一只脚已经迈进那片地狱,就永远行走在地狱里了,别妄想能把我拉出来了。”
司野将手指插进口袋,低眉轻耸肩笑意不明。
“我现在差不多也是走在地狱边界了。”
一旁的莱恩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是什么,安慰性地伸手拍拍男人的肩说:“至少比我好点,我干得那档子事,十条命都不够绞刑的。”
“别互相比烂了。”
“回去了。”
走到岔路口时,司野丢下两句,洒脱迈开腿离去。
从B区回来后,司野直接进了自己办公室。
男人慢条斯理地脱下白色的制服外袍,露出内里原本的白衣黑裤。
给自己接了杯提神的咖啡后,他缓缓在椅子上坐下,继而一动不动坐着发愣。
不知过去多久,直到终端传来消息才将其游走的神思拽回。
司野扶了扶眼镜,下意识转动椅子坐好,伸出修长的食指打开光屏。
“珍妮博士。”
悬浮于眼前的屏幕里出现一张女人的脸,她穿着白大褂坐在实验室的背景里,戴着沉稳的黑框眼镜。
“那个女孩的精神力还没有检测,你打算怎么做?”
“去寻常的机构检测,一定会暴露。”
司野平静作答,镜片下反射出肃然沉着的光。
“……那只能以后再说了,反正现阶段这个也不是必要解决的事情。”
女人揉了揉眉心,难免有些疲累。
两人没聊太久,随便谈了一些事情后便结束视频通话。
此时此刻的疗愈院A区一片沉寂,静谧无比。
伏于案前的男人轻啜了口杯中的咖啡,整个人不由再度陷入发呆中。
……她还好吧?-
疗愈院A区,七楼。
原本准备去洗澡歇下的桑念亲眼目睹已经离开的alpha们又一个个返回。
“大家…晚上都不用休息的吗?”
少女站在客厅表情稍显错愕。
“阿莫斯还想和桑念一起看刚刚那部电视剧。”
蓝发人鱼说着便将整个身体贴近过来,习惯性地想要伸手搂住她的腰身。
“做什么呢?臭鱼!”
紧随其后进来的霍尔黑着一张脸毫不客气地打掉他的手。
不过即便没有霍尔插手,桑念也打算避开,可能是依赖期的影响,她现在没办法接受任何除伊桑殿下信息素的靠近。
“嗨,小桑念,我也回来了~”
卡斯帕一如既往地阳光灿烂,就像他头顶金灿灿的头发一样,闪烁着熠熠光辉。
习惯性脸色阴沉没什么表情的塞缪尔,此刻回来依然还是面无表情,甚至一言不发回到他刚刚坐过的位置重新坐下,一副就要继续待在这里的意思。
最后进来的是修上将,在视线与桑念接触时,略显腼腆地低下眸去,一声不吭快速回到自己座位。
而在卧室里为桑念准备洗澡睡衣的伊桑在察觉到源源不断的各种信息素味道重新涌入外面客厅时,颇具无奈地停下手中的事情。
“他们还想要再看一会电视剧,我能再看一集吗?”
少女露出甜甜的笑容,歪着小脑袋在卧室门口主动询问里面的银发少年。
其实刚刚那部电视剧她也只看了一半正起劲,在大家决定走后,伊桑问她要不要早点休息,桑念也就稀里糊涂应下了。
“桑念想看,当然可以。”
伊桑缓缓上前拾起少女的一只手,和她一同回到客厅,期间全程两人攥在一起的手都未松开过。
——好想把那两只手劈开!
一天下来,霍尔还是没法接受,在看到时还是会身体紧绷为此气得牙痒痒。
——还有两天。
塞缪尔见状沉沉地将脸转开,好似有种眼不见为净的既视感,蓝色眸底凝结的不悦几乎达到顶点。
——没关系,依赖期而已,全是假的,桑念才不会喜欢这样严肃沉闷的帝国殿下。
卡斯帕不断在心里自我安慰。
——只是牵手而已,反正自己已经和桑念牵过无数次了,只要他们不做别的事情就好。
吃了一天醋下来,阿莫斯的心胸已经被迫打开不少,现在已经能够做到心平气和看着他们在自己眼前牵手。
——嗯……
修的视线全程只关注在少女身上,自动忽略其他别的。
桑念还是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与她挨得最近的依然是伊桑。
右侧坐着的分别是卡斯帕与修,左侧则是阿莫斯,霍尔,以及塞缪尔。
“所以原来桑念喜欢的是偶像剧,抱歉我上次还拉你陪我看恐怖片了。”
坐着的卡斯帕上半身略微前倾,视线跳过伊桑落在旁边的少女身上。
金发小王子嘴角带着歉意与笑容,头顶金色的发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毛茸茸。
“没有啊,恐怖片我也喜欢的。”
桑念耸耸肩笑,下意识地不想要在伊桑跟前丢脸。
“那我下次带你去看恐怖片,可不许吓哭!”
左侧一头的霍尔轻嗤一声,语调端得散漫。
“我知道有一部人鱼恋的经典电影,桑念和阿莫斯去看吧。”
蓝发人鱼讨好似的口吻,茶色的眼瞳对她轻轻眨动着放电。
修捏了捏手指,不知道说什么合适,腹稿打了一遍又一遍,最终也没能插上一嘴。
“吵死了…”
塞缪尔低骂一声,指骨被他捏得作响。
下一秒男人凝着眉不耐低语:“你们别吵她看电视。”
伊桑则什么也没说,安静端坐在那里。
银发少年眉目疏朗,精致冷峻的脸庞下透着棱角分明的矜贵。
他握着少女的手又更紧了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证明,她是自己的。
哪怕只是暂时的独占。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之后t ,客厅里总算重新恢复安静,眼前巨大的光屏上正在播放着爱情偶像剧,所有人开始专注看向前方,室内氛围莫名融洽和谐。
这期间,今晚楼下增添人手值班的疗愈师们纷纷收到各式各样的要求。
[送点时令水果来七楼——霍尔·贝德福德]
[有甜点什么的吗?麻烦送到七楼来哦。 ——卡斯帕·卡佩]
[一杯加浓咖啡,七楼。 ——塞缪尔]
[……]
为此,大家忍不住在私底下议论纷纷。
“所以A区的alpha今晚是在一起开party吗?”
“刚刚我上去送东西一点都看不到里面,就让直接放在门口离开,太奇怪了。”
“这些alpha什么时候关系这么要好了?”
“……” -
“唔……好帅!”
看到男主角拯救女主角于危难时,桑念情不自禁花痴发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此刻好似被覆满星星,整个人处于情绪激动中。
——烂俗的情节!
霍尔感到无语地调整了个坐姿,整张桀骜不驯的脸上写着如坐针毡。
——哪里帅了,没有我帅。
阿莫斯沉沉吸了口气,茶色眼眸微眯,开始更加仔细观摩剧里男主角的长相。
——女主角长得一点也不好看,不及桑念的十分之一。
卡斯帕撑着下巴想,不由自主又转头偷偷瞄了一眼银发alpha身边的少女。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塞缪尔冰冷的眉眼捎带了点笑,慵懒又优雅的坐姿宛如莅临人间的神祗。
——嗯……
穿着肃穆军装的修端坐着,身形挺拔笔直犹如一座钟,像个不染尘埃的战神,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参加什么严肃的军事会议。
他从来没看过偶像剧,今天是第一次。
实际上,他连影视剧都不怎么看。
伊桑听着身旁少女的低语,唇角轻轻荡开笑意,悄悄垂睫看她一眼,琥珀色眸底填满着温柔与宠溺。
在剧里男主角救下女主角没过多久,情节发展到二人坐在旅馆的床尾,气氛瞬间升温,冒着暧昧与粉红的泡泡好似在周围蔓延。
桑念眼睛直勾勾盯着屏幕,似乎有预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小心脏不由得紧张起来。
只见帅气的男主角单手捧起女主角的侧脸,低眸缓缓吻上去。
看到这一幕的桑念下意识攥紧牵着自己的那只手,清晰察觉到少女这一反应的伊桑眉心微动,故作镇定。
原以为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不料剧里男主角与女主角愈发吻得热烈,是人看了都会脸红心跳的程度。
桑念的脸部急剧升温,想到房间里同时一起在看的人,愈加感到尴尬和不好意思。
而且刚刚不知道是谁,咽口水的声音好明显!
这时,电视剧里男主角缓缓将女主角推至躺下,整个人欺身上前,一边继续亲吻一边开始帮她脱衣。
桑念不可抑制地吞咽一下。
这个世界电视剧尺度这么大的吗?
这不是偶像剧吗?
为什么还不停下来,等等!
嗯……
阿莫斯不由提了提气,脸部燥热。
“……”
霍尔再次艰难地调整了下坐姿,眉心微蹙。
卡斯帕喉结接连滑动着,眼神呆滞。
修悄无声息握紧拳头,屏住呼吸。
唯独塞缪尔不为所动,向后靠坐着的他有些饶有兴味地抬眸看向中间少女的后背,蓝色的眸子眯起。
悄悄回味起她的味道。
眼看着电视剧里的剧情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桑念羞得正要抬手捂住双眼,不料下一秒直接被身边的伊桑给关闭。
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顿然消失不见,客厅里再度恢复安静。
少女默默在心里松了口气,还好,继续看下去简直太让人难为情了。
“我该去洗澡休息了,大家也都回去吧。”
桑念起身对客厅里的alpha们说,脸颊的红晕还未散去。
阿莫斯深情凝视着她,眼底坚定:“阿莫斯今晚就在这里休息。”
霍尔懒洋洋地抱起双臂,语调依旧还是那份贵族少爷的高傲:“我也没打算走了。”
“不走。”
塞缪尔冷幽幽的嗓音飘起,脸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少女只好无奈地转头看向另一侧。
在接触到她的视线后,卡斯帕扬唇阳光满满一笑,“他们都不走,我自然也是不会走了呢。”
“……”
修深吸了口气,欲说什么,眼角的余光在察觉到王储殿下疑惑的眸光后,兀自起身。
严肃的军人在恭敬地致礼后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桑念还想说点什么,忽被身前的伊桑唤住。
“我带你去洗澡。”
霍尔立即像炸毛似的开口:“伊桑殿下,她有手有脚,用不着你带去洗吧?”
“没错,那边不就有一间浴室,没必要去里面洗。”
向来与贵族少爷合不来的人鱼幽冷的语调附和。
“我想你们是误会了。”
伊桑不屑于解释,直接牵着桑念朝浴室方向走去。
“稍等一会,我去给你拿睡衣来。”
银发少年耐心交代,旋即转身进去里面卧室。
少女独自站在浴室门口等待,而客厅里的四个alpha或多或少在暗戳戳朝这边打量。
没一会伊桑从里面出来,将提前准备好的睡衣交到桑念手上。
少女接过睡衣捧在怀里,当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情不自禁伸手捏起对方一小块衣角,像是撒娇般的语气说:“我想你陪我一起——”
伊桑:“!”
银发alpha的眸光明显闪了闪,心跳蓦然加快的同时又有些不知所措。
“不可以!”
不远处的四个alpha几乎同时发声。
那一瞬间,少女不由自主朝他们投向隐隐怨念的眸光,下一秒顾自抱着衣服进去浴室关上门。
仍站在浴室门口的伊桑不受控制地滑了下喉结,脑子里挥散不去的仍是她刚刚那句话,脸颊微微变热起来。
——这家伙,刚刚那是生气的表情吗? ? ?
霍尔不可置信地咬紧牙,眉头拧到一块,眼中充满愤怒。
——依赖期的症状也太可怕了,还好今晚没有走。
卡斯帕暗自庆幸。
——这可恶的依赖期反应。
阿莫斯脸黑得能滴出墨,心里只求这三天赶快结束。
而塞缪尔则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的表情,眉峰微动。
男人姿态闲散地倚靠在单人沙发里,一条大长腿翘着,脑子里忍不住开始提前幻想若是她被自己完全标记之后,会不会出现比这更可爱的模样?
回房之际,银发alpha淡漠地扫了一圈守候在客厅里的几个男人,眉宇间是一贯的冷峻与孤傲,一字未说。
桑念洗完澡出来,视线飘过那间陪护小客房,紧接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主卧室走。
少女正欲抬手关门,眼前倏然一片黑,三个alpha迅速冲到门口,高高的身影将她眼前的光亮挡得严严实实。
“只是睡觉而已,关门做什么?”
冲在最前面的是霍尔,贵族少爷顶着那一头张扬的红发低眸居高临下俯视着,语气满是不悦地质疑。
“桑念和他睡觉不可以关门。”
蓝发人鱼凝向着她一本正经说,茶色眸子第一次覆上从未有过的严肃与认真。
“不可以关门哦,桑念更不许和里面那位殿下做任何坏坏的事。”
金发小王子笑得散漫不羁,蓝色眸光微深,恍惚间似乎出现与天真烂漫截然不同的形象。
“就……好吧,那我不关了。”
桑念尴尬地松手。
确定她不会关门后,三个alpha才心满意足走开。
穿着长袖长裤包裹严实睡衣的少女顾自爬上床去,没一会里面浴室里才走出来一个俊美如斯的银发少年,他穿着和自己同款的睡衣,逆光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仅仅睡衣被穿出模特感觉是完美的衣架子。
坐在床上的桑念用手撑着上衣衣摆垂眸检查一番,旋即抿起唇笑开,颊边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是情侣款的。”
“是。”
伊桑走到床边坐下。
他安静望着她,眸中有无尽的温柔蔓延而开,蕴含着灿如烟火般的爱意。
好似怎么也看不够。
这一天下来,终于难得能有二人独处的机会。
少女被看得害羞起来,悄无声息垂下脸去,两只手交缠在一块。
“早点休息吧。”
伊桑将房间灯给关闭,继而又打开一盏床头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看到银发alpha转身上床,桑念不由自主地上前贴近几分,t伸出一只小手来轻轻拉动对方的衣角。
伊桑回眸发现少女正嘟着嘴唇,向他做出求吻的动作。
她双眼紧闭,睫毛自然卷翘,皮肤瓷白光滑,精致漂亮的眉眼在此刻昏黄微光的室内被笼上一层柔和的滤镜,更显纯洁动人。
alpha瞬间紧张局促了下,只好伸出并拢的食指与中指轻贴了下自己的唇后再覆上眼前少女的唇。
没有得到期待之中的吻,桑念颇具委屈睁眼,大大的杏眸很是无辜。
并不是伊桑不想这么做,只是从小受到的教养让他很难在一墙之隔外,被四个alpha监听的情况下做这种事。
银发少年有意指了指墙后的方向提醒。
少女却只是摇摇头,继续用无辜可怜的大眼睛望着他,仿佛下一秒再不亲她就会掉眼泪。
伊桑几乎一秒败下阵来,俯身朝她的唇瓣上印下一口。
——什么声音? !
霍尔蹙眉仔细听着,在意识到后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
阿莫斯悄无声息捏紧拳头,脸色阴沉可怖。
——他们不会在亲亲吧?
卡斯帕耳根有些发热,但随之而来的是抓心挠肝般地坐立难安。
塞缪尔再也没办法将自己置身事外,猜测到里面的情况后一张脸阴郁到极点。
男人将指骨捏响已经做好随时不对冲进去的准备。
桑念并不满足于这样蜻蜓点水的一吻,坐着的她索性支起上半身攀附而去搂上银发少年的后颈,主动吻上那浸满春雪气息富有清冽冷香诱惑的唇。
伊桑浑身一怔,心蓦地漏了一拍。
下一秒alpha眼神一幽果断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第63章
这个吻冗长绵密,他们的唇瓣黏合在一起,摩挲着,辗转着。
伊桑顺势将身前的少女压下,舌尖卷入,开始更加激励的追逐与纠缠。
桑念微微闭着眼沉沦其中,顺着对方的吻她能源源不断攫取那令人舒适无比的信息素。
此时此刻仿佛全世界都已经静止,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然而实际上并不只是他们二人, 一墙之隔外还有四个alpha。
他们或脸色铁青,或怒目圆睁,或阴沉可怖, 或双眼猩红。
不知过去多久,待那阵胶着缠绵的声音停下, alpha们紧皱的眉头才勉强舒展开。
原先如死寂般沉重的客厅,终于有人从屏息的状态长舒一口气。
可算是结束了。
卧室里,得到满足的少女美美依偎在银发alpha身前,两只手紧紧环在对方劲瘦有力的腰间,在鼻腔满是那柔和淡雅清冽冷香的信息素中缓缓入眠。
伊桑将桑念搂在怀,借着床头灯的幽暗光芒静静凝视着她的脸庞。
好似怎么也看不够。
银发少年琥珀色的眸底蓄着温柔缱绻,看着少女的目光满是爱意。
继而,他缓缓俯身向下,轻柔地将唇瓣印在她的额上,旋即漾开笑意。
晚安, 桑念。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懒洋洋地穿窗而过,疗愈院七楼卧室里被映照得一片金黄。
黑格里森星,又难得迎来了一个晴日。
安睡整夜的桑念已早早起床, 她安静站于窗畔遥望,眼前便是疗愈院外的郁葱森林。
鸟儿在树林间啾啾地鸣叫着,缭绕在半空中的晨雾还未完全散去,阳光穿过其间飘渺如同仙境。
“桑念在看什么?”
伊桑缓缓步至少女身旁,此刻的她随意将柔顺的长发披于脑后,水粉偏银白的发色在晨间熹微下光彩夺目,十分动人。
“好漂亮,黑格里森又晴天了。”
桑念将唇角扬起一个弧度,又浅浅收住略感怅然说:“只可惜,现在的我哪里也去不了。”
如果没有分化成Omega这件事,如果她还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beta ,那在这样美好的晴天里,可以休假去黑格里森的城镇上逛逛市集,可以去这里的海滩边走走,可以随心所欲像个正常人一样去做许多事,也不用去担心自己的身份曝光,引来无妄之灾。
少女静静想着,这样无奈却又忧伤的事情,却并没有令她感到任何一丝忧伤。
应该还是标记依赖期的影响,除了会对伊桑一切相关的事情感到在意以外,她对其他的事情都没有太大的感觉。
“想去外面看看吗?”
银发alpha酒窝浅笑,嗓音低醇慵懒又极具诱惑。
桑念惊诧抬眉,仰脸看向对方:“……可是我现在是Omega ,不是不可以离开这座疗愈院吗?”
伊桑眼角隐隐有笑意,琥珀色眼瞳移向窗前的一片绿意盛景,清浅的声线夹着愉悦说:“人员繁杂的城镇不太适合去,但是杳无人烟的荒山密林里无所谓。”
“如果桑念想出去的话,我们可以去前方的森林里走走,露营,爬山,野钓,摘野果……有许多可以做的事情。”
“伊桑也会爬山摘野果吗?”
少女眼底划过一抹诧色,就好似这些事情不像是天生尊贵的王储殿下会做得,耳朵听着满满不可置信。
银发少年转头看她一眼,唇侧挽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自然而然说:“以前念军校时,学校里常常会有野外训练,风餐露宿更是常有的事。”
桑念闻言忍不住在脑海里想象对方念军校时候的模样,一定是英姿焕发朝气蓬勃。
殿下穿上军校制服也一定十分好看吧。
“原来是这样…”
“那我想去!”
少女的嗓音又软又甜,双眸亮晶晶的,说话间露出甜甜的笑容。
“早安桑念~”
从房间出来,桑念便见着整装待发的卡斯帕独自一人站在客厅里,一副恭候她的模样。
金发小王子一对蓝眸清澈闪着星辰般的光芒,剪裁得体的衣料衬在其修长的身形,扑面而来的皇室贵族气息。
“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吗?”
桑念有一些好奇。
“听到你们在房间说要去森林里,大家都回去更衣装束了,不过我是最快的。”
卡斯帕蓝色的眸子目光清澈,长睫温顺地附在其上,笑容灿烂,满满都是阳光的味道。
“都……听见了吗?”
少女闻声稍稍蹙了蹙眉心。
“是呢,你们在里面做任何一切都可以听得很清楚哦,毕竟alpha的听力向来很好。”
金发王子继续笑着,不过桑念总觉得这笑容背后怪怪的,还有些阴森森。
所以这意味着她昨晚和伊桑在床上亲亲大家在外面也都能听见了?
早知道不那么激烈了QAQ
好羞耻。
少女独自思忖着,脸颊悄无声息红了一个色度。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桑念下意识提起心脏紧张,担心会是其他的疗愈师。
“是司野。”
收拾好出门装备的伊桑来到她身后,简短一句瞬间消除少女所有的担忧。
alpha嗅觉灵敏,且往往能迅疾地感应到同性的信息素,而此刻门外来的人没有任何信息素。
一旁的卡斯帕暗自捏了捏拳,居然被抢先了。
“那我去给司野先生开门吧。”
桑念松了口气,提步过去。
“收到殿下的通知,你们今天要出去?”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门口,黑发偏分,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他微微垂着眸,精致的五官如同工艺雕刻那般,只是眼神隐隐夹着淡淡的忧郁。
“嗯!”
少女点头。
“今天黑格里森难得晴天,伊桑说带我去森林里玩玩。”
听见她这么自然地直呼伊桑殿下名字,尽管知道这里面有依赖期的影响,司野微动的眉心下依然还是掩盖不住的失落。
不知道怎得,桑念好似捕捉到对方眼下这一闪而逝的变化,下意识询问:“司野先生要一起去吗?”
“我不去了,你们好好玩吧,职责所在我需要留在疗愈院坐镇。”
这对司野来说,不过是拒绝的一套说辞罢了,他是可以去的,只是觉得当下这种情况,自己不去更好。
话刚落,男人抬眉看见桑念的身后悄无声息多了两个alpha 。
职业习惯致使他很自然地迎合起尊敬的笑意,“伊桑殿下,卡斯帕殿下。”
致礼后,司野才将带上楼的两个包裹盒展出,一个给了伊桑,一个给了桑念。
“给我的吗?”
少女伸手接过,眉眼闪过几分意外。
“是长效染发剂,觉得你可能比较需要这个。”
男人声音温润,唇角溢起浅淡的笑容。
“……谢谢司野先生。”
“桑念要将这么好看的头发染掉吗?怪可惜的。”
卡斯帕倚在一旁抱着双臂,欣赏爱恋的眸光停在少女独特的异色头发上。
“ t桑念什么发色都好看。”
“谢谢司野先生跑这一趟。”
说完伊桑不动声色地主动拾起桑念的手,有种宣示主权的意味,旋即低眸又说:“进去里面我替你换新的抑制环。”
卡斯帕见此眉眼闪过一丝不乐意,下一秒还是一声不响跟着二人一块进去。
司野咽了咽发干的喉咙,努力隐去所有的落寞附上平坦的笑容后将门关上独自离开。
前脚他刚离开,后脚其余几位alpha们便陆续造访七楼。
“怎么关上门了,里面在做什么?”
特意换上帅气衣装的贵族少爷姗姗来迟,进来便见到紧闭的卧室房门,他的双手立马紧握成拳,仿佛一头愤怒的野兽,脸色阴沉无比。
“这样火急火燎的脾气,桑念才不会喜欢。”
高贵坐着的蓝发少年闲散地用手背撑在侧脸,衣袖卷起,露出一截冷白削瘦的手腕。
人鱼俊美如斯的脸上,带着一丝微不可察地嫌弃。
一旁塞缪尔薄淡的唇掀起一丝冷笑,颇有点看热闹的姿态,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瞳微眯,神色晦暗不明。
“你这条犄角旮旯星球来的臭鱼,有什么资格跟本少爷说话。”
霍尔气得鼻孔冒烟,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红发alpha毫不客气怼回去,当即便要冲上前去开门,却发现用精神力锁着,第一下没能顺利打开,难免有些丢脸。
“那位王储殿下正在给桑念更换新的抑制环。”
卡斯帕抱着胳膊悠悠开口解释,以他自身的教养大抵也是看不上对方鲁莽又粗暴的行事作风。
“抑制环……?”
准备用精神力强行破门的霍尔微怔,是那家伙脖子上戴得东西吗?
与此同时,卧室里。
桑念坐在床沿,主动将已经染回栗色的长发撩起,露出自己的整个颈部。
站在其身前的伊桑缓缓伸手,修长的指尖触及少女白皙敏感的颈部肌肤,立即泛起一片红晕。
随着黑色抑制环的锁扣弹开,整个便顺利被摘了下来,一时间来自Omega甜美的信息素立马溢满整个房间。
手上还拿着抑制环的银发少年几欲有些站不稳。
由于担心门外的alpha们会借机擅闯,伊桑几乎将大半的精神力都用来锁门,此时难免会有零星少量的信息素外泄至客厅。
原本在外等候的四人在嗅到这股信息素后皆僵住身体,此时都不约而同露出微妙且复杂的神色。
只见角落的转角沙发上,塞缪尔原本冷硬如同冰雕的面容在此刻出现松动,狭长的眼眸稍抬,扣在一旁的修长手指下意识收紧,好似在努力隐忍着什么。
阿莫斯与卡斯帕默契地滚了滚喉结,僵硬一动不动的模样好似连汗毛都被控制住。
站在门口的霍尔距离这股信息素最近,被冲击到的那一刻下意识抬手撑在门沿。
红发alpha佝偻着身子,呼吸急促的同时心跳也莫名加快。
这股味道……!
贵族少爷捏紧拳头奋力隐忍。
走廊上靠墙而立的军装男人站姿如松,正言厉色。
在彻夜的失眠过后,今天他还是来了楼上,却依然没有选择直接进去。
如果昨天是冲动,那么此刻他不得不顾及自己与殿下的君臣之仪。
此时从客厅渗出极其微弱的Omeg息素,修在蹙起眉的一瞬第一时间用精神力将其封在门内。
房间里,被摘下抑制环的少女仰着那白生生透红的小脸,伸出那小巧浅粉的手指握了握跟前银发alpha的手,微张那樱红的唇问:“伊桑,你怎么了?”
眼前没有了抑制环的Omega少女原先的吸引力被瞬间放大数倍,就连嗓音都软得像是在人心尖上挠动似的,令伊桑不着痕迹地呼吸一沉。
“没有,桑念好漂亮。”
恍然回神的银发少年嗓音微涩,喉结很明显地上下滑动。
听见夸赞,桑念低头含笑,两颊泛红,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模样很是可爱。
不敢拖延太久,伊桑立即重新拾起新的抑制环,这是他命人用最昂贵舒适的材料加紧制作而成。
在俯身亲手为桑念戴上的一刻,那股具有致命吸引的信息素戛然中止,取而代之的是其白皙修长项上新的银色的抑制环。
伊桑情不自禁又俯低一些在她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alpha起身抽离开的那一刹,坐在其身前的少女扬唇坏笑,倏地伸出手去扯住他的领口,顺势往下一带,循着其柔软性感的唇形,主动吻上去。
伊桑怔了怔,反应过来的他立即接下这个吻并开始回应。
门外的alpha们:? ? ?
不是换抑制环吗,怎么又亲起来了!
第64章
新的抑制环戴着的确舒服许多,柔软贴肤,不特意去摸,就像是什么也没有一样轻便。
收拾妥当后一行六人从房间里出来,伊桑牵着桑念走在最前面。
“殿下。”
开门的瞬间,一身肃穆军装的青皮男人立即恭敬行军礼。
“上将……?”
少女白皙的脸庞闪过一丝的惊诧。
伊桑倒不是太意外,alpha向来能十分敏锐感应到同性的信息素, 因此早在对方抵达这里, 他就已经有所察觉。
“想来的话,就来吧。”
银发alpha抬眼看向男人,只是淡淡开口,旋即牵着桑念的手大步朝电梯走去,并没有多做停留。
随着电梯下行,桑念稍有不安地抬眸看一眼牵着自己的王储殿下。
对方恰好也低眸朝她看来,附以温柔的笑意,又像是一颗定心丸,让她不要忧虑太多。
电梯抵达一楼, 刚刚走出没几步, 走廊前方一个疗愈师朝这边而来。
桑念惊得下意识回攥紧伊桑的手, 两只脚也仿佛被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用怕,看。”
银发少年嗓音清润, 低声在耳畔提醒。
那位疗愈师仿佛看不见他们这么多人似的,目不斜视直接从旁径直走过。
于此桑念担惊受怕的心才落下。
“切,你刚刚那是在怕吗,这么多alpha在,就是直接去帝国招摇撞市也……”
霍尔散漫扬眉,拖着吊儿郎当的冗长强调,谁知还未等吐槽完,所有人皆整整齐齐向前走去,压根没有等他的意思。
“可恶……”
红发少爷咬咬牙,亦步亦趋跟上。
疗愈院大厅里,除了值班台的疗愈师外,还有三两个闲着簇在一起讲话的人。
桑念心里怪心虚的,尽管已经确认她们看不见自己,从旁走过时依然会心跳加速。
直到这样大摇大摆走出疗愈院的大门,紧紧提着一口气的少女方才大松了口气。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从疗愈院里出来。
“既然那些寻常的beta看不见,为什么不去热闹一点的城镇,森林里有什么可玩的?”
霍尔抱着双臂,嘴角不屑地抿着,仍在为刚刚里面大家的区别对待耿耿于怀。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桑念被城镇里的alpha认出来?”
卡斯帕懒洋洋地偏头说,阳光从头顶的树叶间隙洒下来,落在其金灿灿的发丝上,格外闪耀夺目。
“S级的alpha虽然不多,但去人多的地方难保不会遇上一两个,不能冒这个风险。况且去哪都好,只要是桑念想去的地方。”
蓝发人鱼行走于少女的另一侧,看着她眼角含笑唇角弧度渐深。
桑念闻言抬眸看过去,恰好撞见对方魅惑十足的茶色眼瞳,不过处于依赖期的影响,平时会觉得被电到勾人的感觉,现在就觉得一般,毫无感觉。
大抵是接收到少女眼底的平淡如水毫无波澜,阿莫斯稍显落寞地压了压嘴角。
疗愈院外的这片原始森林,一直都具有这个世界植物的特色,早在来到黑格里森星的第一天,桑念便心怀好奇。
眼前的巨大树木高耸入云,枝叶繁茂如云,森林的空气湿润潮湿,深吸一口那种清新透彻的感觉仿佛能洗涤心灵。
年代久远饱经风霜的粗壮树干上还覆着厚厚的青苔,混着森林特有的绿植清香以及湿润泥土的气息不断窜入鼻腔,落叶在脚下沙沙作响,犹如进入一片翠绿的海洋。
在疗愈院听到的鸟鸣声此刻愈发明晰,好似近在头顶。
“那边的花好漂亮!”
桑念脱开银发少年的手独自向前跑去,正蹲下身去试图用手触碰时又略微多了些小心倏然停在半空,这个世界的东西一向古古怪怪的,万一这花有毒怎么办?
于是只是浅浅观看了下,她便继续回到主路上和大家走在一块。
伊桑垂眸看她:“喜欢那花吗?t”
少女朝她扬唇一笑,露出甜甜的梨涡。
“这里的一切都挺喜欢的。”
“陆地上的花虽然美,但海底的万物更加奥妙奇特,等桑念和我回坎贝尔看看就知道了。”
阿莫斯不依不饶紧跟在少女身边,无时无刻不在施展媚术,又紧紧盯着她与另一位王储alpha有无亲近的举动。
倒是此时身后的卡斯帕与霍尔争执起来,原因竟是为了刚刚桑念蹲下身看过的一朵野花。
红发与金发互不相让,咬牙切齿。
前者虽然莽撞脾气大,后者看似单纯无害却更多一些心机,这场争夺下,最后卡斯帕更甚一筹,率先摘走了那朵花。
“有本事换个地方打一架!”
霍尔很不服气,淡淡一嗤,试图争回颜面。
“打架是莽夫才会干的事情,我才不稀罕。”
金发小王子得意地挑了一下唇角,大步向前走到少女后方,主动将手里的花奉上,颇有讨好的意味。
“桑念,这花是送你的。”
阿莫斯眸色沉沉,看到从后方穿过他和桑念的肩伸来的一只手,颇有不爽。
桑念微诧了下伸手接过,原来这花没毒啊。
此刻唯有两人没有参与这纷争,一个是默默走在最后方如同护花使者的修。
一个是冷淡疏离对谁都保持安全距离的塞缪尔。
男人穿着雾黑的西装马甲,白衬衫袖口低挽,黑色西装裤衬出其修长的身形,打扮闲散又不失高冷矜贵,始终淡漠如常的表情看似毫不在意这场明面上的争斗,暗地里却似在运筹帷幄什么。
桑念正欣赏着手里的花,它长得一点也不像她从前世界见过的任何一种花,花瓣极大,有七八瓣,整体呈现为一个倒着的帽型,颜色鲜艳且有红黄橙三种,正因这样她才担心这样的花有毒。
谁知这时突然从花蕊里钻出一条无比肥硕的虫子,足足有一根手指头粗长,身体呈橙红色,圆溜溜的眼睛明显瞪向她,长得虽小却凶神恶煞,吓得桑念几乎魂儿都快没了,尖叫一声下意识将其抛向后方。
好巧不巧,那条虫子从花里飞出居然稳稳降落在卡斯帕的手臂上,金发小王子立即被吓得花容失色,嚷嚷着好一会才处理掉。
“真糗。”
霍尔得意地扬唇,莫名有种扳回一局的爽意。
“卡斯帕殿下您没事吧,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桑念感到歉意无比,她两边都有人,所以在扔掉的时候第一时间选择了后面,没想到——
“没事,我怎么会怕这些虫子。”
卡斯帕一头金发微微有些凌乱,脸庞依旧帅气如初轮廓分明,在见到少女转头过来时即刻恢复若无其事的模样,挺起胸膛无比嘴硬。
桑念还是不好意思地抿抿嘴角。
果然路边的野花不要随便采…
经历小花事件,后来沿路她再遇见什么奇特的蘑菇,诡异的蜗牛之类的,统统都绕开走,绝不凑近,因为总有预感会从里面冒出一只硕大的虫子,之前的惊吓给她的后遗症不小。
“累不累?”
伊桑微微垂眸看过来,眼底尽是关心与宠爱。
“不累,还好。”
少女浅笑着摇摇脑袋。
走在另一旁的阿莫斯憋了憋,他正好也想问这句,不料被帝国的殿下给抢先。
后来他又想过说一些别的,一想到很有可能被桑念拒绝,只好默默压制下去。
毕竟是依赖期啊。
这该死的依赖期。
后来大家选定在一座天然湖边安营,一面临水,只要水底没有怪物的话,还是很有安全感。
所有人开始亲自动手搭建帐篷,桑念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悠闲自在,很有从前读书时候参加夏令营的感觉。而且眼前的这几位alpha们看起来更是和谐,相处其乐融融了呢。
她知道大家是因为自己Omega的身份才跟着,她无力去改变这一切。
所以只要不打起来就好……
她不希望有人伤害伊桑。
——最好每个人都不要为了她而受伤。
帐篷刚刚搭好,林中传来异动。
在场所有的alpha都一瞬间提高警惕,这样莫名严肃的氛围令桑念也第一时间停下手中的事情安静站好不敢再动。
响动从西北方传来,正当少女屏住呼吸在脑中构思是何等的星际世界怪兽时,突然从里面窜出来一头野猪。
好大的野猪,长着凶恶无比的獠牙,后背还有如同刺猬的尖利鬃毛,身形足足有她一个人那么高。
就像是嗅到什么一样,野猪极具有目标性地朝站在alpha们中的少女狂暴奔来。
这种感觉,莫名令桑念回想起那天晚上的帝都,那个商场里精神海崩溃发狂的alpha也是这样。
她吓得冷汗频出,双脚被钉在原地。
但是,为什么是野猪……?
而在场的alpha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反倒是好像抓住了在Omega少女跟前展现的机会,几乎同时出手。
因为伊桑距离桑念最近,她第一个注意到银发少年的身影如同箭一般飞出,微风自然荡起他那如同染了霜雪的银发,灌了风的衣料也微微鼓起,身形修长高贵优雅,像是从天而降的骑士。
好帅。
大家合力将那头野猪撂倒,偏偏少女眼中此刻只看得见其中一人,圆润杏眼里满是崇拜。
“伊桑,你没事吧?”
桑念第一时间跑上前去关心询问。
“……”
这么区别对待真的好吗?
其他alpha都隐隐面含不悦,蹙眉的蹙眉,黑脸的黑脸,攥拳的攥拳,咬牙的咬牙。
“我没事。”
银发少年含笑对她说完,下一秒琥珀色眸子便染上一层淡漠寒霜,他看向身旁倒地的那头野猪说:“晚餐有了。”
桑念:“……!”
也是在这时,好似听到王储指令的修不由自主动身上前,只见男人取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军刀麻利地刺入野猪的脖颈开始放血,动作干净利落。
桑念:“……”
少女惊得第一时间转过身去。
察觉到这点的伊桑主动握了握她的手安抚:“这对军校历练过的alpha是常事,你不习惯也自然,去帐篷里休息会,这里我们来解决。”
“嗯!”
桑念很听他的话,立即连走带跑离开现场。
“……确定晚餐要吃这个嘛?”
金发小王子面露不适,有点被这血腥的场面恶心到,强忍了会他还是摆摆手作罢。
“算了,我还是去林子里给桑念找点野果子吃。”
卡斯帕说完头也不回朝营地的南面走进森林内。
霍尔也不太想参与,他有意睨了眼几乎缠了桑念一路的蓝发人鱼,极具挑衅的语气说:“我去湖边打点鱼来吃。”
阿莫斯虽心有不悦,却还是淡淡地回呛:“淡水鱼而已,又不是海里的。”
见红发少爷独自傲慢地朝湖边走去,阿莫斯隐隐蹙眉看向眼前的几个人问:“你们确定晚上要让桑念吃这个?”
默默做事的银发少年与青皮男人都没有答话。
反倒是沉默一路不与人任何交流的塞缪尔此时一边卷起自己的衣袖一副打算参与进去的架势,一边悠悠开口:“这是黑格里森特有的野生蒙特莱斯猪,营养价值极高,迄今在这个星球上已有一万多年的历史,市场售价不菲,且很多时候有价无市。”
塞缪尔是商人,对一切物品的价值如数家珍,信手拈来,具有比常人更高的敏感性。
男人气定神闲说完,不紧不慢上前加入其中。
“这样珍贵的食物做成晚餐给桑念吃,似乎也不赖。”
在心里说服自己后,阿莫斯心甘情愿加入。
待在帐篷里等候的桑念竟然不知不觉睡去,再次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倒是透过帐篷布料窥见外面正在跳动的火光以及木柴燃烧发出的吱吱声。
少女掀开帐篷,立即便有一股飘香的味道涌入鼻腔,与此同时腹部传来明显的饥饿感。
好香,是烤猪肉的味道。
但是这个猪肉不同以往她在家里吃过的,香味更浓烈,让人闻了忍不住口舌生津。
“看你睡得正香,不忍心叫醒,有没有饿,这是刚刚烤好的。”
坐在离她最近位置的伊桑展眉微笑,清隽温柔。
“嗯……”
桑念没志气地舔舔唇上前,伸手接下对方递来的餐盘在篝火前坐下。
少女像小猫似的小口小口吃着,不时露出幸福的笑意。
“桑念,吃点野果吧,我亲自为你摘得。”
卡斯帕殷勤地凑上前,有意将阿莫斯往一旁硬挤了挤。
“……谢谢卡斯帕殿下。”
少女点头道谢。
人鱼攥拳黑脸凝视。
“喂,鱼烤好了!”
伴随着霍尔少爷桀t骜不驯的声音,桑念的盘中倏地被丢了条鱼过来。
“……谢谢霍尔少爷”
少女继续受宠若惊地道谢。
夜渐深,森林间影影绰绰,月光也不知道何时被游动的云雾遮蔽,林子里的动物好似也开始活动起来,时不时有嚎叫声在深处传来,周遭的气氛顿时比白天增添了几分阴森。
因为还是感到有点害怕,饭饱后的桑念并没有在外待太久便决定回到帐篷里待着。
几乎是前后脚,伊桑也回到帐篷里来陪她。
“没事,不怕,有我在。”
银发少年从身后搂住她,alpha的大手完全包裹住她的手。
少女安心地闭了闭眼,尽情沉浸在这春雪清新的信息素味道里。
而此刻的帐篷外,火堆的火势不减仍旧熊熊燃烧着,火光在夜风中微微摇曳晃动,时不时会有窜起的火星,浮动在半空又悄然泯灭。
几个alpha面色沉沉各自坐着,透着一股不整齐里的和谐。
对他们而言每到夜晚无疑是最难熬的时候。
那间帐篷里发出的任何响动,alpha极好的听力都能巨细无遗听见。
终于,霍尔有些忍无可忍地将手中把玩已久的石子扔进火堆里,立马被砸出一团冒起的火星。
“这该死的依赖期到底还要多久结束?!”
“不出意外,明天是最后一天。”
阿莫斯垂睫,语气蔫蔫的,既感到此刻难熬,又好似看到曙光微微抬眉,茶色的眼瞳下附上一抹希望之色。
“可算是要结束了呢——”
卡斯帕正庆幸开口,蓝色的眼瞳微眯,忽警惕地环顾在场的几位alpha。
大家都过分安静,令人不安。
就在这时,霍尔咬咬牙索性提议:“我是一天都熬不下去了,不如我们冲进去把那Omega掳走,至少别让她再和殿下继续卿卿我我……”
谁都得不到,总比一个人得到他只能看着好。
“殿下、听得见。”
向来寡言少语的修敛眸凛声开口,严肃军人脸颊上肌肉都在隐隐抽动,意在表明对这番言论的不满,护主心切。
“你想什么呢,依赖期强行分开, Omega容易产生心理创伤,严重点还会产生不好的结果,我可不想让桑念受到一丝一毫伤害。”
阿莫斯语气悠悠,直接拒绝且点名利害关系。
正是因为知道这点后,他才一直隐忍,不断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和别的alpha亲密无间,不断一次次心里受堵还要继续强颜欢笑假装很大度无所谓的模样。
卡斯帕轻轻握拳起身走向自己的帐篷。
什么时候要是也可以标记桑念就好了,他也想要这样的依赖期对待。
哪怕只有短暂的三天……
来到森林里的第二天,不再是晴天,黑格里森又恢复以往的阴郁天气。
周遭的密林里冒着一股雾气,缭绕朦胧。
早上几位alpha又莫名争执了一番,统统离开营地去寻找早餐。
桑念很想亲自体验一下摘野果的感觉,伊桑便宠溺地领着她也进了林子。
没一会二人顺利找到一片浆果丛,因为有许多刺,伊桑不让她碰,只叫她在旁边乖乖看着就好。
桑念真的十分乖巧地等候在一旁绝对不碰,不过这期间她的目光仍旧有意无意扫着周围,扫过身后的树林时,恰好发现一棵结着野果的树,距离十分近就在十米开外。
“那棵树我能自己去摘嘛,我也想试试。”
少女声音酥酥软软的,眨着大眼睛撒娇。
银发alpha的眼神中满是宠溺,没怎么考虑直接答应:“好,那你自己小心点,我就在这里,有事叫我。”
桑念走到果树下,虽然分辨不出来这是什么果子,但看起来就鲜嫩多汁十分好吃的样子。
她伸手够了几只最下面的,其他的不太能摘到,只好卷起衣袖挑了较好的位置往上爬。
伊桑还是不太放心,忍不住回眸看时只见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至树上,虽然那棵树并不太高,但不愿意她受一丝风险的他仍旧感到心惊。
这时站在树桠上的少女不慎被脚下潮湿的树皮滑到,一脸惊恐地整个人向后仰去。
伊桑第一时间蹙眉冲过去。
结果居然被人抢先一步,他扑了空。
桑念坠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里,对方有着很强健的肌肉,即便是隔着双方衣服都能被其硬度震撼到。
一直默默跟随守候在不远处的修见到她有危险便第一时间冲过来,当时的他脑子里压根没想那么多。
而此刻当他抱着少女转眸看见伊桑殿下意味深长的冷淡眸光时,不可抑制地喉结上下滑动。
未等银发王储开口,青皮男人便主动将怀中的少女给放在地上。
“谢谢上将…”
桑念有些尴尬地道谢,继而快速回到伊桑身边,好似生怕他误会一般。
“没事吧?”
银发少年低头看她,嗓音温顺柔和。
少女摇摇头,微白的脸色还有点余惊未褪去。
三人一同回到营地,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回来,唯独不见塞缪尔。
——有人坚持不住撤了,真好,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卡斯帕笑容满面,将精心准备的早餐送到桑念跟前。
——那家伙真退出了?
霍尔蹙着眉头稍有松动。
早餐过后,森林里的雾气更重,好似随时都会有一场雨落下。
“今天可能会下雨,我们早点回去。”
伊桑对桑念说完便主动开始收拾帐篷,并什么也不让她做。
桑念也不想真的闲着什么事都不做,于是主动提出要清洗用过的餐具。
因为几个alpha都在这里,湖就在旁边,他们没担心太多。
谁知就在她走开营地没多远,只听金属餐具落地的清脆响声伴随着少女的一声惊叫,人便消失不见。
桑念只觉得自己的腰腹被一双有力地大手给掳住,耳边是强劲的风声,再睁眼自己已经深处葱茏密林中,而眼前抱着他的男人,有着一头桀骜不驯的栗色短发,五官深俊,正用那双幽深的蓝眸危险地凝视她。
“这几天跟他亲够了吗,嗯?”
“唔——”
唇被覆上,少女震惊睁大眼。
第65章
男人强势霸道的吻落下,一只手牢牢圈禁住少女的腰身,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后颈。
桑念慌乱地扭动着身体,不曾想却被更紧地搂住。
就在对方的唇舌试图往里侵略时,她当即快准狠地直接咬下去,一股染着雪松气息的铁锈味便在舌尖溢开。
浑身一怔的塞缪尔倍感意外离开她的唇,腰间禁锢着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
也是在那一瞬,桑念扬起手便朝男人的脸打下去,清脆的耳光声在这林子里无比响亮,好似同时也震起一群在枝桠间歇息的飞鸟。
打完她才感到一丝后悔,嘴角情不自禁下压。
她打得人可是塞缪尔先生……似毒蛇一般冰冷的男人。
当桑念忐忑不定仰脸看去,眼前的alpha一对深不见底的蓝眸正低低凝着她,原本白皙的脸颊瞬间多了浅淡的指印,此刻沾染血迹的唇艳色无比,更加增添了几分妖异病态的疯狂之色。
旋即那张俊美阴沉的脸上薄淡的唇忽地掀起一丝冷笑,周遭的空气仿佛都降低几度。
“要是我现在就给你临时标记了呢?”
塞缪尔嗓音低低的,说话间抬起一只大手来有意无意摩梭在桑念戴着抑制环的后颈,唇瓣勾出一个耐人寻味的讽刺弧度,让人听不出喜怒。
少女忍不住一阵浑身的战栗, 连蒲扇般的长睫都在发颤。
她咬咬下唇开口:“我现在处于依赖期,你不能再标记的。”
“谁说的?”
男人垂眸,一双明亮的蓝色眸子波澜不惊地看着她,说话间修长的手指已经抵在抑制环的开关卡扣处。
“又或者,我索性直接完全标记你好了,我可没有那个帝国殿下那么耐心又绅士。”
塞缪尔目光下敛,长睫淡淡扫下来,唇角微抿的弧线透出深寒的笑意。
桑念不可置信地直视着对方阴恻恻的脸,杏眸微张,几乎是顷刻间因为害怕和各种担忧,眼底覆上晶莹的水花,这一副即将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将眼前的alpha打了个猝不及防。
果然下一秒,情绪没绷住的少女眼角瞬间淌落一颗珍珠般的泪,男人眼疾手快伸手拭去那颗泪,几乎没给它掉落的机会。
塞缪尔:“……”
他发出沉沉地吸气声。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可怕?”
“任何强求的事情都不会有好结果的,我希望您能明白塞缪尔先生t !”
“如果您现在真的用强制手段完全标记了我,那您也只是得到一副没有灵魂的躯体,我是永远不会喜欢上您的。”
“还有——”
“够了。”
男人无奈地轻喟一声打断少女的喋喋不休,颇为苦恼地蹙起好看的眉头。
旋即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几秒:“只是吓唬你一下而已。”
桑念:“???”
确定真的只是吓唬吗QAQ
塞缪尔不再作声,而是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只玛瑙手链,悄无声息便套在少女白皙瘦削的腕上。
“这是……”
“可贵了,必须给我戴好,死都不准摘下来。”
男人斜睨着她,侧脸冷峻料峭,那双蓝色眼瞳幽沉如深潭,令人读不懂其中的情绪。
“……我能再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看到对方送自己礼物的份上,桑念心想他现在应该不生自己咬他的气了吧?
塞缪尔嘴唇微微颤了下,下一秒声音柔和许多:“什么要求?”
“可以把我送回到伊桑身边吗……?”
塞缪尔:“?!”
那一瞬,男人眼底似乎透着寒冰般的冷漠,又藏有那么一丁点哭笑不得。 -
下雨了。
酝酿一整个早晨的雨丝终于从黑格里森暗沉的天空坠落。
阴雨将周遭的一切都染上灰蒙蒙的颜色,充满压抑与沉寂的氛围。
疗愈院高级疗愈师办公室,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面容冷淡,身影清隽修长垂手而立于窗前。
下雨的朦胧雾气好似染上他浓密的长睫,额前漆黑的碎发还沾着一点水珠。
那张脸旁依旧帅气无比,却唯独那双褐色的眸子里一片黯淡无光。
已经第三天了。
今天她该回来了吧。
每当一个人静下来无所事事时,司野的脑中总能情不自禁想起她拾着殿下手紧紧依偎在他身边的场景。
心脏总会猛地刺痛一下,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开始变得如此在意了。
站在窗边的男人用力地攥了攥手,努力压下心底的起伏,旋即低下头去俊朗的脸上就浮现了一丝自嘲。
所以即便自己分化成alpha又能怎样,他怎么争得过这些王公贵族,反倒会拥有alpha才独有的病症,一辈子生不如死。
这种说不出口的酸楚在他心底不断翻滚,汹涌,最后冲到咽喉处。
司野望着窗外,唇角勾勒出一抹很淡的苦涩轻笑。 -
当桑念向塞缪尔先生提出想要回到伊桑身边后,对方回以她一个轻蔑的笑,继而继续掳着她在林中快速穿行。
桑念从来不知道,原来alpha跑步的速度可以这么快,就像按了加速键。
耳边呼呼的风声不断,林间被这落雨染得更绿,湿气浓重,但很神奇的是,她的身上竟然没有淋湿一分。
就在她以为自己又会被带到某个遥远的小星球上时,男人的脚步倏地止住。
紧接着,被拦腰掳着的桑念听见清晰扣扳机的声音。
她艰难地扬起脑袋向前方看去,居然是修上将。
青皮alpha身形高大威猛立于眼前不远处,身上的军装与这森林一般墨绿,刀削的五官下是凌厉的黑眸,不带有丝毫温度。
“……放下、她。”
男人说话依旧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威严却丝毫不减。
桑念第一次看见对方向来没有表情的脸上如此黑压压,像是暴雨欲来前的天空。
而面对着对方的举枪威胁,塞缪尔的表情淡漠如常,并不在意。
“这位上将,麻烦把她送回疗愈院。”
男人嗓音醇厚冷淡,又好似藏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嘱托意味。
下一秒,他干脆利落地松手将手臂下掳住的少女如同丢一颗石头般抛出去,就在桑念以为自己会摔个狗吃泥时,却被眼前穿着军装的男人稳稳接住在怀。
青皮alpha身材高大健壮,被对方抱着桑念觉得自己瞬间被衬托成一只鸟雀那般小巧。
再转眸看去,刚刚站着塞缪尔的地方,早已经空无一人。
他是逃走了吗?
可是为什么桑念觉得,他像是刻意的。
刻意找到上将,然后把自己交到他手上自己再离开。
好像并没有就这样带她走的意思。
“谢谢上将,不过我可以自己走路了。”
少女回过神来开始挣扎着要下地。
修愣怔了下即刻顺从地将她轻轻放下,一双眼睛里仿佛只能看得见她。
桑念不好意思地点头道谢,接着放眼四周望去,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森林,究竟要走哪边好?
或许是瞧出她心思的男人主动伸手指了个方向,嗓音沉沉:“那、边。”
“好!”
少女往对方指的方向刚刚奔走几步又添上一句:
“我们快点回去找伊桑吧!”
修脚步微顿,下一秒依然还是毫不犹豫跟上。
森林里的路没桑念想象中好走,尤其是遇到比她人还高的灌木,经过其间艰难又吃力。
尤其当她发现身旁的修好几次都在刻意放慢脚步在等她时,不得不略感抱歉说:“都怪我走得太慢了。”
明明没有走太远,但她的身体却倍感疲累,就好似跑了一场马拉松一般,行进速度愈渐变慢。
要是伊桑在就好了……
少女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去歇息,她呼吸的频率逐渐加快,喘气的声音也在加剧。
煞白的小脸铺满密密麻麻的细汗,唇色也苍白许多。
“我来……比较、快。”
修走到她跟前,伸出双手做出一个抱的姿势。
“麻烦您了,上将。”
桑念本想再强撑一会,发现自己的身体实在办不到,离开伊桑这么久,她也开始变得虚弱起来,浑身酸软无力。
少女无力地探出一只手给对方,修一言不发将她重新打横抱起继续朝前快步走去。
alpha的胸膛结实有力,隔着军装的衣料依然能感受到里面厚实的胸肌,却没有想象中那般坚硬,其实是有些软的,脑袋贴在上方像是靠在软垫上,温温热热的。
桑念的鼻腔里完全充斥着来自对方身上那股阳光烈焰的信息素味道,但她没有任何感觉,甚至感到一丝排斥头晕。
不知过了多久,阖着眼的她隐隐觉得上将脚步停了下来,迷糊睁眼才看见对方用抱着她的那只右手正递来一串红色浆果。
“吃、一点。”
alpha像个不太擅长照顾人的懵懂大人,有些笨拙地将浆果递至她脸前。
少女有气无力地伸手接在怀里,像是获得救命稻草般一颗一颗接连不断喂进嘴巴里。
这些酸酸甜甜的果子竟然真的让她恢复一丝精神,实在神奇。
“谢谢上将…”
桑念心底感激不尽,看到手中还剩下半串的浆果,不太好意思一个人全部吃完,索性抬头询问对方:“上将吃吗?”
男人低眸看向她,严肃地摇摇头。
“你、吃。”
“没关系,我已经吃了一半,剩下的给上将吃吧。”
桑念想到对方抱着自己可能也不太方便吃,于是亲手摘下一颗递到对方嘴边。
修不可抑制地僵了僵,整个人如临大敌般不知所措。
少女的手指莹白纤细,好似轻轻一握都能轻易折断般脆弱。
那颗红色的浆果在其指间衬托下,愈发鲜艳。
“……手这样举着有点酸。”
桑念忍不住小声嘀咕。
这样类似撒娇的声音在一位血气方刚年轻力壮的alpha听来,无疑是致命的撩拨。
下一秒,男人顺从地低头接下她递来的浆果。
那一瞬,他的唇似乎不小心擦过少女的手指,想到此,青皮alpha麦色的肌肤迅速染上一层不太明显的红,耳根有些发热。
桑念并没在意到这些,继续若无其事地投喂,没一会便将剩下的半串浆果给消灭殆尽,她便向完成使命般乖乖不再动。
无事可做的她又开始忍不住想起伊桑。
好想他。
伊桑伊桑伊桑伊桑伊桑……
就在她在脑子里默念好几十遍对方的名字时, Omega敏锐的嗅觉立即捕捉到不远处空气里飘来的对方的信息素味道,原本蔫蔫的精神状态瞬间好似复活一般。
愈发靠近的伊桑自然也看到修抱着她的这一幕,脚步不由自主加快。
修原本打算再走近一些再把她交还给殿下,不料还剩最后半段路时怀中的少女早已有些按耐不住主动从他身上跳下来,飞奔一般地冲向面前的银发alpha。
那一刻,修似乎真切地感受到了心脏微微刺痛的滋味。
而在此之前,他都还从未有过。
看到她朝自己跑来,伊桑更是迫不及待奔向她一把牢牢抱住,失而复得般将下巴紧紧埋在少女的颈窝处,逐渐收紧的手臂好似要将其融入自己身体里。
修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向来波澜不t惊沉静稳重的黑眸渐渐染上一层落寞之色。
后来没过多久,阿莫斯,卡斯帕,霍尔也都一一赶到。
“塞缪尔那个家伙呢?!”
霍尔双眉紧皱,眼底酝酿着怒火,环顾四周并没有找到那个他想要给点教训的人。
“他走了……”
被伊桑打横抱着的桑念小声嘀咕。
“这个可恶的家伙,下次别再让我见到!”
霍尔骂骂咧咧说,高傲地扬着下巴,行走间不禁狠狠踩了脚地上的落叶泄愤。
“那个商人,有没有对桑念做什么?”
阿莫斯蹙起他那好看的眉头,喉结上下滑动,嗓着嗓子不放心问。
没等少女作答,另一位金发小王子也担忧地问询:“他有没有伤害你,有没有强迫你,有没有对你做不该做的事情?”
两人的问题一瞬间令桑念想起那个霸道的强吻,虽然没被对方撬开牙关,自己还咬破了他的唇。
但细细回想起来,还挺令人羞耻的。
尤其他还说要打开自己的抑制环完全标记什么的,还就在森林里做这一切……
尽管最后被告诉只是故意恐吓,她还是被吓得不轻。
少女眸底一逝而过的心虚,努努嘴答:“没有……”
而这一幕恰好被抱着她的伊桑尽收眼底。
银发少年不动声色地抬眸,视线好巧不巧落在少女勾着他脖颈的手臂上,那截白皙的手腕平白多了条琉璃色的玛瑙手链。
第66章
天空乌云密布,将整个黑格里森都笼罩在一片灰暗之中,雨丝婉转而下,湿润了空气也朦胧了视线。
伊桑抱着怀中早已熟睡的少女在黑格里森疗愈院大门前停下脚步。
与此同时,紧随其后的另外四位alpha也纷纷跟着停下。
“依赖期快结束了,我不会对桑念怎么样,请允许我最后单独与她相处,别再跟来了。”
银发少年站得笔直, 琥珀色的眸子深邃晦暗。
如果前半段语句仍维持着贵族皇室的绅士礼貌,那么最后一句便纯粹是来自一个捍卫自己权力alpha的警告。
伊桑说完微微仰了仰头看向前方近在咫尺的疗愈院大楼,待那张绝美容颜脸上罕见的清冷与肃杀又恢复一贯的平静时,继而低眸将那抹温柔与宠溺全部给与怀中抱着的人身上。
下一秒,银发少年抱着少女的高挑身影阔步进入疗愈院大门,而这一次,四个alpha均默契地没有再跟上。
片刻后,军装男人第一个迈开脚步面色正气没有任何表情朝里走去。
霍尔忿忿地咬咬牙,捏紧拳头方才踱步进去, 那一抹张扬的红发没入雨中, 明艳又夺目。
剩余的卡斯帕与阿莫斯互看一眼,眼底暗暗流动着不屑与轻蔑,彼此间什么也没说,分开着很大的距离各自往疗愈院里面走去。
桑念醒来时正被一双臂膀轻轻往床上放, 她猝不及防地睁开眼正好对上一双好看的琥珀色眼瞳, 以及王储殿下清冷绝美的脸庞。
“抱歉, 弄醒你了。”
他微微俯着身的动作仍保持着,凝向她的目光温柔似水。
桑念轻缓摇头, 视线开始在周遭打量,“我们已经回来疗愈院了吗?”
“嗯,还要接着睡会吗?”
伊桑转而在床头坐下,十分自然地探来一只手,他的手指净白修长,掌背稍宽,白玉般的指尖轻柔地帮床上的少女拂去黏在脸上的发丝。
“不睡了。”
桑念轻轻摇头,下一秒情不自禁攥住对方欲收回的手。
“依赖期是不是快结束了,结束以后,我们这样的状态是不是会改变……”
“我想是吧。”
银发少年琥珀色的眼底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他转而回握了握少女的手,深沉而认真地凝视她说:“但我会一辈子记住这三天你带给我的美好。”
哪怕你最后的那个选择不是我……
桑念闻声正想说什么反驳,又被眼前的alpha给打断。
“以后叫我伊桑吧。”
“我想要依赖期结束,桑念也一直这样叫我。”
“伊桑。”
少女唇角浅浅扬起。
其实她已经逐渐感受到依赖期的症状在身体里渐渐褪去,但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在危难关头救下自己的人。
这位帝国最尊贵的王储alpha。
夜幕很快降临这片大地。
山林朝疗愈院的方向投落下一片浓重的阴影,树影在夜风中肆意摇晃,月光若隐若现,映照着此间静谧。
连接着客厅的阳台上,银发少年正站于此接听有关政务方面的通话。
桑念和他都已经洗过澡,打算一起在睡前看部电影,不过还未开始对方便接到了不得不接听的电话。
等待的间隙,桑念百无聊赖到发现沙发角落有一根长长的绳子,不知道是谁落下的,于是拾起将其首尾连接在一起开始自己和自己翻花绳玩。
伊桑打完电话进来,抬眸发现坐在客厅的少女一个人玩得正起劲,有些不忍上前打扰。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看了许久,桑念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手。
“伊桑!”
“在玩什么?”
银发少年走上前在她旁边坐下,微笑在他清俊的唇角绽开。
“翻花绳。”
桑念介绍。
“什么是翻花绳?”
伊桑满是好奇的眸子,这对他而言好似是从来都闻所未闻的东西。
“就是……像这样。”
桑念觉得靠言语解释不太清,干脆演示一遍给对方看。
银发少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桑念见他有些感兴趣地样子索性问:“要不要和我玩玩看?”
于是坐在客厅里的两人忘却从开场便被暂停的电影,专心致志玩起了翻花绳。
“这个…好神奇。”
伊桑忍不住开始研究起来。
少女单手托脸嘴角含着笑意介绍:“这是我们那里小时候会玩的一种小游戏。”
“桑念小时候生活的地方,距离帝国很远吗?”
伊桑忍不住抬眸问,他自然是知道帝国人口登记系统里没有任何她从前的住址。
桑念微微愣了下,旋即一笑:“还……挺远的。”
“如果可以的话,桑念想回去看看吗,我是说,我愿意和你一起去。”
温润如珠玉的王储alpha鲜少露出微不可察的羞意模样。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愿意回去。”
少女扯起嘴角又缓慢落下。
但也是如果。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回去那个世界了。
后来他们还是一起看完了一部电影,夜里在床上一起相拥而眠,临睡前伊桑也像之前那样吻了桑念。
不过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持久绵长,大抵是知道依赖期就快结束的缘故, alpha拥着她亲得难舍难分,搂紧她的两只手好似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其实桑念在午夜时候便独自醒了。
她猜测应该是恰好三天结束的时间,不早不晚。
伊桑仍在她身旁熟睡,少女轻轻拿回自己搭在对方身上的手,心里思忖着要不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后来还是决定多躺一会,直到临近天亮才悄然离开。
对她而言,依赖期已经结束,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再继续留在这里,因为她的缘故,司野先生在疗愈院里已经遭受了不少非议,亦帮她隐瞒压制了太多事情。
她不能再继续逃避下去,有些事情总归是要亲自面对的。
从顶楼下来时天刚微微亮,值班台的疗愈师正趴着睡觉,桑念经过时下意识放轻脚步,甚至在走远后忍不住回头看,发现对方并没有醒来才松了口气。
往宿舍楼走的这一路,桑念没碰见什么人,不过她还是紧绷着一根弦放不开。
实际上此刻的她看起来和分化前相比,只是脖颈上多了一副抑制环,头发早就用司野先生给的长效染发剂给染过,她完全可以不用太过紧张。
回到宿舍的第一时间,桑念先去洗了个澡,尽管昨夜她是洗过澡的,但已经成为Omega的她嗅觉比分化前更灵敏,她能闻到自己满身都是伊桑殿下的信息素气味,要是被疗愈院的其他alpha闻到还是不太好。
一切收拾完毕,确认时间差不多后,她用工作手环给司野先生发去一条消息,询问是否可以正常上岗,还是有其他的安排。
几乎没等一会,桑念收到对方回复。
[司野:确定身体状况可以工作了吗? A区近期没什么事情忙。 ]
[桑念:确定,主要是再这样下去,我怕大家会起疑心,也怕司野先生您会很难办,我已经可以工作了,没有太忙的事情我可以去做做杂物之类的。 ]
[司野:那好吧,你自己一切小心,如果有丝巾或围巾之类t的饰品挡住颈上的抑制环更好。 ]
[司野:一会来我办公室一趟。 ]
围巾没有,丝巾倒是有一条。
如果桑念记得不错,好像还是那一次自己初次放假去黑格里森的城镇上逛街,阿莫斯卖给她的,是一个套装里面的。
那次还遭遇了阿莫斯被人鱼猎手抓捕,自己也稀里糊涂跟着上了飞船,被带到塞缪尔先生的小星球,差点回不来的事情。
现在回想起来,好似过了很久很久的样子。
站在镜子前将丝巾围在颈部系好,在侧方打上一个小巧的蝴蝶结,脖子上的信息素抑制环便被完全遮挡住了。
为了不被引起怀疑,桑念更是在出门前一口气在星网网购平台上下单了诸多不同的丝巾,因为她觉得这样物品以后可能会是自己常用的东西,多点准备总是好的。
没曾想刚从宿舍里出来的她便遇到同样准备出门的其他疗愈师,桑念条件反射地埋头快步离开,整个人避之不及。
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件事情迅速开始传开,如同瘟疫一般逝无可挡。
“你们知道吗,桑念回来了!”
“那不是桑念吗?”
“居然真的是她。”
“……”
“都在议论什么呢?”
早在宿舍里的玛丽便听见外面走廊上的声音,不耐地打开门询问。
“是桑念,刚刚从宿舍里出去了,看样子应该是要回去上班。”
其中一个疗愈师回答她。
方才还聚集在一起交谈的几个人也纷纷随机散开。
那个缺陷Bata居然回来了?
玛丽的脸上闪过一丝狐疑的神色,旋即迈开脚快速朝楼道走去。
桑念重新返回疗愈院大楼前时,远远观察到值班台的疗愈师已经换了人,知道会有不可避免的交流,她暗暗深吸一口气才抬脚向前。
“咦,桑念,你休假回来了?”
“啊,是啊。”
桑念有意让自己答复地自然,却发现对方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自己的颈间,一种不可言说的心虚感又开始在心底蔓延生根。
“你的丝巾挺好看的。”
盯了一会后,对方又发言。
“谢谢……司野先生找我,我先过去了。”
微笑着礼貌点头后,少女迈着匆促的步子走开。
桑念一路疾步来到一扇办公室门前,先抬手轻轻敲了敲门,不确定司野先生这么早有没有过来。
没想到下一秒里面便传来对方熟悉的清润嗓音。
“请进。”
少女随即将门给打开,不好意思地打了个招呼。
“是我,司野先生。”
门开的一霎那,办公室里的男人先是看了她一眼,而后视线也是很快落在她的颈间,一颗担忧的心好似才悄然放下。
不用对方提醒,桑念已经主动将办公室门关闭好才坐下。
“依赖期的症状已经完全消除了吗?”
司野双手交叠于桌前,清俊的眉宇淡淡皱着,目光落在她身上,开口的声音如水底轻暖的涟漪。
“我想应该是……”
少女难为情地蜷了蜷手指,偏偏处于依赖期时候自己所做的事情记忆统统都还在,她不会随着依赖期结束一并消散。
如此一来,就感到有些尴尬,当时的自己当着司野先生以及其他alpha面,没少和伊桑做亲密的事情。
“那就好。”
男人眸光微动,眼底染上淡淡的笑意。
“前几天我给你办理了休假,那从今天起正式销假。”
“还有……那件事情目前的知情人有我,B区的莱恩,帝国医学院的珍妮博士,她也是莱恩多年前的前女友,以及A区的六个alpha。”
“那天的商讨会你也在,最后讨论的结果不知道你还有没有……”
“记得的!”
桑念脱口而出,下一秒脸颊悄无声息爬上一抹浅淡的红晕。
“……好。”
司野眼神闪了闪,正欲继续往下说时,头脑倏地晕眩了下,他下意识抬手捂住自己的太阳穴,试图支撑起这股不适。
“司野先生你还好吗?”
少女立马担忧地起身,伸在半空的双手不知所处。
“我没事。”
男人勉强一笑摇摇头,但面色却肉眼可见地变红。
“司野先生,但你的脸……”
桑念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几乎一瞬间涨红面部的男人。
深呼吸调整一番,司野强忍着对她说:“所以现阶段你继续在疗愈院安然工作,注意好别让其他疗愈师发现,在事情未暴露之前你不适合离开这里去任何地方,任何地方都意味着危险。当然了,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临……我们再一起面对好吗?”
“……司野先生,为了我这样冒险,真的值得吗?”
少女情不自禁掐紧手心,忍不住问出一直想问的话。
与此同时,她的心跳也莫名加快了许多,那阵来自胸腔内咚咚的剧烈跳动声。
“值得。”
男人听到这句话,先是微微吃了一惊,然后轻轻扬唇一笑回答。
那一刹那,他的眼底又再次流露出桑念分化后的第二天,那股难以名状的复杂之色,以及难以掩饰的绵绵情意。
从对方办公室离开后,桑念暗自抬手抚上胸口。
这里堵堵的。
待少女离开后,隐忍着的司野这才赶紧打开抽屉取出里面的延迟分化剂服下。
不知道是不是Omega诞生的缘故,他开始觉得这些药剂在他身体里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微小,服用的剂量也在不断增大。
后来的这几天里,为了安抚还住在A区几位alpha的情绪,桑念几乎每天都会上去探望一次。
实际上他们每个人的精神海纯净值都已经达到出院标准,之所以不肯出院原因也在桑念这个Omega身上,为此她还挺头疼的。
为了掩人耳目不被怀疑,司野先生更是为了她不给任何疗愈师派发检测精神海的工作,任由他们继续住着。
日子平静而不忙碌的过着,直到有一天,桑念被院长妈妈叫去帮忙,自从安格出去学习后,院长妈妈身边缺了帮手便常常叫她过去,走廊上碰见迎面而来的玛丽,见到对方来者不善的目光她便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这些天脖子上的丝巾倒是不重样。”
玛丽嘴角挑过一抹讥嘲的笑。
“……有事吗?我还赶着去院长妈妈那。”
不等对方回复,桑念便抬脚急着离开。
谁知玛丽直接一把拽住她,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伸手扯下她脖颈上的丝巾。
那一瞬桑念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而她颈上的银色抑制环也完全暴露于对方眼前。
“……果然是这样。”
玛丽的语气有三分意外,七分亲自验证猜想的不可置信。
第67章
桑念稍稍懵了下, 下一秒一把从对方手中夺回丝巾,赶紧环顾四周一圈后重新给自己系上。
“你脖子上那戴的玩意,是信息素抑制环吧?”
玛丽嘴角的讥嘲未散,大抵是料到她会反驳或不承认,转手打开终端将保存好的信息素抑制环图片切出来放大。
桑念瞳孔不可抑制地放大,两只手紧紧捏在一起, 双脚更是如同灌了铅动弹不得。
“虽然外观不太一样, 但骗不了我的眼睛。”
话落,玛丽又再次上前一步,十分粗暴地钳住眼前少女的手腕。
桑念第一时间想反抗,但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她都不是玛丽的对手,这样被她攥着几乎毫无反抗之力,更何况,她发觉自己自从分化成Omega后,体力比从前还要羸弱许多。
“放开我……”
少女警告的低语, 却被玛丽当作是笑料一般。
“这种体能一定不可能是alpha了, 所以你是分化成Omega了吧?”
“开什么玩笑, Omega早就从这个世界绝迹了!”
提到Omega这个字眼,桑念下意识地压低嗓音, 并且不由自主左右张望, 确定没有其他人出现。
“真的是这样吗?你以为司野先生为你隐瞒了什么天大的秘密,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玛丽狠狠拽着她,另一只手便准备去扯下她的丝巾试图打开抑制环确认腺体。
情急之下桑念立即朝前方唤了一声:“院长妈妈!”
玛丽愣了愣下意识放手,谁知眼前的少女却见机快步跑开, 而所谓的院长妈妈根本没有出现过。
从玛丽手上逃走的这一路桑念的心跳达到前所未有的速度,她的脑子里不断在想怎么办怎么办,对方一定会告诉所有人这件事情的吧,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办,会再次被调查组抓走吗,还是被送去其他什么研究机构……
就在t桑念离开后,玛丽并没有打算追过去,反正谅她也逃不出这座疗愈院。
关于这件事情她仔细想了想,得从长计议,该如何把利益最大化。
很明显司野先生已经被那个缺陷beta迷得公私不分,直接曝光这一切,她注定会得罪司野先生,将来在疗愈院的日子更加不好过。
被玛丽发现的那一整天,桑念都在胆战心惊中度过。
但奇怪的是对方并没有曝光她。
接下来又过去一天,两天,三天,依然没有被曝光。
不仅如此,桑念每次在A区与玛丽碰面,她不仅没有再找她麻烦,更是连话都不曾说一句,大步从她身边走过,好似视而不见的样子。
这种反常的反应,难免令人心生忐忑-
“玛丽啊,你快想想办法救救你姐姐吧,你在黑格里森疗愈院能接触到的大人物多,你姐姐的命就掌握在你手上了。”
玛丽的姐姐在帝国某贵族世家做佣人,因涉嫌偷取女主人的宝石戒指,现在面临被打死的可能,刚一大早,玛丽便接到家里母亲的电话,拜托她一定要想想办法。
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姐姐做工的那家人可不是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贵族,她一个初级疗愈师能说得上什么话?
就在她百般焦灼之时,脑子里猛然想起之前姐姐向她提过一嘴的事情。
她所在的那个贵族世家现今的女主人,正好是B区某个公爵的亲妹妹。
玛丽因此赶紧打开星网搜索,看看对方原先婚前的姓氏与B区哪个公爵姓氏一样。
在确定后,她刻不容缓动身前往B区去解决这件事情。
倘若是放在从前,她是万万不敢擅自涉足那边,但今天不一样了,她手里有筹码,还是相当有分量的筹码。
和A区一样,B区一楼大厅处也设置有值班台,值班台的疗愈师见了玛丽便问:“请问你找谁?”
“我是替我们区的司野先生给莱恩先生送东西。”
玛丽撒谎起来脸不红心不跳,完全不漏任何破绽。
“莱恩先生去三楼了,麻烦你在他办公室外先等一下。”
“谢谢。”
玛丽礼貌点头,快步走开在拐角处对方的视线盲区立即进入电梯。
电梯在五楼停下,玛丽一路打着腹稿没想到对方病房里并没有疗愈师值守,她就这样与对方顺利见面。
“您好安德烈公爵。”
“你说你是A区来的疗愈师?”
穿着松垮浴衣的中年男人敞开着上半身坐在床沿,腹部的赘肉好似挂了个肉袋,一双眼睛不断地上下打量,鄙夷与嫌弃的神色几乎毫不客气摆在脸上。
“是这样的公爵大人,我姐姐在您妹妹府上做事,但她绝对没有……”
玛丽一番说辞声情并茂描述了自家姐姐的无辜以及她们一家子的不容易,就差在对方面前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结果当她仰头看向对方时,中年男人却只是一脸冷漠地睥睨着,甚至感到十分聒噪,好似下一秒便要将她给轰出去。
玛丽赶紧又跪求着对方说:“我什么都愿意为您做,只要是您想要的,我都可以给您,我可以给您这个世上最独一无二的东西。”
安德烈一把嫌弃地推开她抱过来的手臂,“你这种货色,我吃不下,滚出去。”
玛丽知道自己长得不算是好看那一卦,但这样被当面羞辱,自尊心仍旧大受打击。
早就听说过B区的大人们最吃色这一套……
“我可以为您带来Omega!”
此言一出,中年alpha的眸色都不由亮了亮,“Omega?你是说已经绝迹了的Omega?”
“没错,我知道她在哪,我可以为您带来她!”
“如果你说谎,你应该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中年alpha俯身伸手掐住地上女孩的下巴, alpha的力道几乎要将她的下颚骨头捏碎。
玛丽疼到舌根都在打颤,嘴角依旧保持着最谄媚的微笑。
“公爵大人,我说到做到……”
对方嫌弃地一把松开手,仿佛吃遍山珍海味的人不愿意再碰一棵丑陋不堪的杂草般。
玛丽连滚带爬准备离开这间房,半途又忍不住回头小声询问:“公爵大人,那我姐姐……”
“事情办成之后,你姐姐的贱命不会丢。”
对方的言外之意是,如果这件事情没办成,那她姐姐必死无疑。
玛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就连在离开的电梯里站着时,后背生起的那一股寒意仍在不断攀升。
这天夜里,桑念靠在床头看了会书准备睡下,她依然没能放弃考帝国医学院的想法,尽管司野先生和她说这件事情几乎已经此生与她无缘。
但除此以外,待在这个世界的她似乎没有什么新的人生目标了,至少短暂的眼前所能看到的,是一片空白。
躺下的她翻了个身面向里侧,闭着眼暂时没有什么睡意。
也是在这时隐约听见门口传来窸窣的响动声,紧接着是输入密码的声音。
桑念的心跳开始砰砰加快,一只手悄无声息摸向枕头下方自己一直藏着的一把防身匕首。
结果还未等她看清对方面貌,便不知道被什么给熏晕,匕首也没来得及拿出。
玛丽叫来了B区的一个缺钱的男beta守卫,承诺将自己好几个月的薪水当酬劳,让他来把桑念扛到B区安德烈公爵的病房,当然玛丽也有自己的一套说辞,说这是公爵看上的女孩,她这是在为公爵办事,对方因此并没有多问过任何。
将人送到后,玛丽迅速乘坐电梯走人,不留下任何痕迹与把柄。
桑念啊桑念,你就别怪我对你下手狠了,谁叫你一边享受着伊桑殿下的宠爱,一边又受到
司野先生的呵护,还和其他的王子少爷纠葛不清。
要怪就怪你分化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Omega,能被安德烈公爵宠幸,是你的福气!
一路赶回宿舍楼的玛丽很不凑巧碰上正下班回来的司野,大抵是做了亏心事,她不敢直视对方只是匆忙打了个招呼便埋头钻进建筑里。
司野脚步微顿,神情一秒变得凝重,再转眸看向对方刚刚回来的方向,是B区。
前几天桑念有向他汇报玛丽可能猜到这一切的事情。
意识到不对的男人即刻拔腿朝B区奔去-
大床上,穿着雪白睡裙的少女肤如凝脂,鸦羽般的长睫轻轻扇动着,粉嫩的唇瓣散发着迷人的诱惑。
这样一张绝美的脸蛋,即便不是Omega,也足以令眼前这个老男人心神荡漾。
长得是真美啊,A区居然会有这样的尤物。
安德烈忍不住伸手去触了触少女的脸蛋,居然嫩得和鸡蛋白一样,好滑好细腻,令他的身体一下子起了强烈反应。
不过他有个习惯,不喜欢猎物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和他玩。
他喜欢亲眼看着她们惊恐,害怕,听着她们不安的惊叫声……
这会使他更加兴奋!
所以在唤醒这个宝贝之前,先亲自验证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分化成了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Omega吧。
想到这里,中年alpha的喉结便强烈地上下滑动,他伸出因激动微微发颤的大手将少女颈间的抑制环给打开,根本完全无需再去检查腺体,那股来自Omega后颈腺体的甜美信息素迅速溢出,钻进男人的鼻腔。
好香,已经想迫不及待拥有她了!
偏偏在这时,迷药剂量失效,桑念自己醒来,睁开眼的霎那,一张满是淫/荡眸光的脸放大在眼前,她立即吓得往床的另一头逃去,如此一来, Omega的信息素味道因她的行动愈发散发地浓郁广泛。
桑念自己也嗅到了。
“我的抑制环……”
她惊恐万分地伸手去触摸自己空空如也的颈部,不仅如此她很快瞧见那只银色的抑制环正如同玩具一般被挂在床那一头中年男人的手指上晃荡。
“果然是Omega,那个丑陋不堪的疗愈师没有骗我,你简直是太漂亮太香了,快过来,让我好好疼惜你。”
中年alpha的信息素强势而猛烈,像是刺鼻的古龙香水,令桑念闻了有种生理性反胃作呕的感觉。
她躲在床的另一头不安地摇摇脑袋,双方像极了老鹰抓小鸡的阵势。
而桑念无疑就是那只待宰的小鸡仔。
“你要是乖乖顺从就不会那么痛知道吗?”
安德烈早已按耐不住朝她t扑来,桑念敏捷躲过,却在试图从床尾绕过逃跑时一把被对方抓回从身后将她牢牢抱在怀里。
“真香啊!”
中年Alpha一只手禁锢在少女的腰身,另一只手撩开她后背的长发将后颈的腺体袒/露。
桑念惊恐万分,她也不要被这样恶心的男人标记,就在她试图用工作手环向司野先生求助时被alpha发现,他一把从她手腕上扯下丢在地板上滚落至远处。
“你可是独一无二的Omega,跟了我,往后都衣食无忧了,我会好好疼你的。”
男人在她耳后说着,一只手开始解开她睡衣的衣带。
就在万念俱灰时,桑念猛然想起还有一个人可以求助,她抬起自己戴着隐形戒指的手指几乎是用求饶的语气呼唤:“伊桑你能听到我吗,拜托救救我,我被抓来了安德烈公爵这里……”
“伊桑?你是说伊桑那小子?他怎么可能听到你呢,你是不是被吓坏了,我说过我会对你很疼爱的。”
话落,睡裙被男人扯下,浑身只剩单薄的内衣。
少女害怕地颤抖,两只手死死抱在胸口。
也在这时,房间门被一脚踢开,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一拳头砸在安德烈公爵脸上的声音。
“司野先生!”
桑念懵了下,赶快蹲下身去拾捡地上的睡裙,结果发现已经被撕得七零八落,完全穿不了。
“又是你!”
安德烈本就因为上次的事情对司野心生不满,这次他又来坏自己的好事,索性新账旧账一起算,两人很快扭打起来。
抑制环,抑制环呢?
桑念急切地趴在地板上寻找,却不知道被对方扔在了哪里,也是在这时房间外又传来其他的响动声,她隐隐约约嗅到更多的alph息素味道,而且都不是她熟知的A区的任何一个谁。
而身为beta的司野很快被安德烈揍到无力还击,鼻青脸肿,尽管如此男人依然还是不忘护在桑念身前。
艰难哑声说:“你快走,快离开这里……”
“来不及了司野先生,你快走,别管我了。”
桑念看到对方正在渗着血的嘴角,原本好看的脸庞也变得青一块紫一块不堪入目,心脏拧成一团难受。
“没关系,我再坚持一会,很快殿……”
司野嘴角扯出一个笑意,结果未等他说完,安德烈便大步上前蹲在其身前,毫不客气地提起他的领口。
“既然你这么想死,今天我就成全你。”
“安德烈公爵?”
一道音色纯正清润的嗓音传来,又带着一股磁沉的威慑力。
房间里的三人皆同时抬眼看去。
“您可算是来了。”
司野恍若松了口气,嘴边的笑容愈发肆意起来,又透着一丝凄美。
“……殿下。”
安德烈有些不满地起身松手。
银发少年大步向前将地上的少女一把打横抱起,这便欲走。
“她可是Omega ,殿下你打算怎么向帝国交代?”
安德烈带着长辈的威严沉沉询问一声。
王储alpha清冷的背影微滞,冷峻的面庞不起丝毫波澜。
他的声音又低又轻,带着某种冷冰冰的压抑:“安德烈公爵不必劳心,这件事情我会在天亮之前将消息传送至帝国。”
直到被伊桑抱出房间,桑念才见到走廊上B区的其他alpha,他们看自己的目光皆虎视眈眈。
搂着银发alpha后颈的少女下意识将脸埋在对方胸前,不愿看到这些。
第68章
当桑念被带出后, 司野也准备就此离开,却在转身之后遭到身后alpha漠然地呼唤与轻嗤。
“司野……?”
尽管身体有伤,男人依旧竭力挺直了脊背, 回头来时嘴边覆上礼貌机械性又毫无感情的笑意弧度,恭恭敬敬问:“安德烈公爵还有事吗?”
中年alpha目露鄙夷地睨着他,一张脸满是蔑视的神情,傲慢又高高在上说:“你应该感谢殿下,暂时保住了你的这条贱命。”
司野皮笑肉不笑,轻轻颔首后一声不吭继续往前走。
彼时身后又飘来一句提高分贝的话:“当然只是暂时!”
司野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这期间他的脚步并没有再次因此停下, 甚至连中途的停顿都没有。
今天这件事情他注定开罪了安德烈公爵,不需要提醒司野也知道对方不会轻易就此放过。
但那又如何呢?
他早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死亡于他而言从来都不是一件值得去恐怖的事情。
从对方病房里出来时,B区的其他alpha也在,大家都因为Omega的信息素吸引而来。
但这次只是抑制环被摘下,和分化那晚不同, 信息素的溢散范围减小许多, 只局限于B区。
伊桑抱着桑念从电梯回到一楼,却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停顿在大厅出口处似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没多久身后的司野姗姗来迟。
“抑制环。”
男人将捡到的抑制环递到少女胸前。
桑念伸手接过,满眼含着担忧扫视对方的脸,语气带有一丝歉疚:“司野先生,你伤得很严重。”
“我没事, 一点皮外伤。”
司野盯着她,瞳底不由自主流露出温柔,却又在余光察觉到身前alpha的警惕后黯然收回。
“殿下,关于这件事……”
司野将视线从少女身上移开,欲言又止。
桑念忽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挣扎着想要下来。
“伊桑我没事了。”
银发少年并没有强行要抱着她的意思,在接收到她的意愿后第一时间将她放在地上。
桑念也没有耽搁时间,赶紧给自己重新戴好抑制环,自从习惯这个物件后脖子上空落落的感觉反而令她感到十分不安与不习惯。
“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少女礼貌地鞠一躬后,想要逃离一般迫不及待抬脚离开。
看着她倔强执意要走的背影,伊桑原本微微前倾准备追出的身体最后还是默默按耐住,只是悄无声息攥紧了拳头。
“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那个人应该暂时不会再动手了。”
司野望着少女逐渐模糊在暗夜下的身影,褐色的瞳底漆黑又平静。
桑念之所以想要急着离开,是因为她隐隐猜测到他们接下来要谈的话题,一定是有关她Omega身份暴露的解决办法,她的去留问题。
桑念不愿意听到那个过程,这无疑是一种折磨,况且她也没有任何选择不是吗?
从来到这个世界起,她就失去了大部分选择自己人生之路的权利,如今又分化成了独一无二的Omega,怕是更加没有任何自由。
或许只有活着,才是她唯一可以期冀的事情。
至于那个背后对她下手的人,桑念隐隐可以猜到一些,只是暂时没有证据。
她并不认为对方狂妄到还敢在今晚找她第二次麻烦,因而此时此刻回去宿舍,桑念没什么在怕的。
B区剩下的事情则由连夜赶来加班的莱恩去处理。
伊桑与司野则去到疗愈院一片无人的空地单独商量今晚的事情。
司野暗叹了口气,颇为无奈问:“所以殿下决定好将这件事情上报给帝国了吗?”
月色下银发少年染了霜雪的发丝熠熠生辉,他默默低眉轻抚了抚手上的银戒,琥珀色的眸底晦暗不明,沉吟片晌后道:“本意并不想。但当时的情况如你所见,不只是安德烈的挑衅逼问,更有门外的其他alpha在,他们那些家伙和A区的并不同。这件事情……注定瞒不住了。”
司野听后理解地点点头,盯着地面的他嘴角呷出一抹苦笑又快速恢复平常。
“想象过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料到会这么快。”
男人站得笔直,垂着头的姿势像极了数字7 。
下一秒他微微仰头深邃晦暗的眸子落在眼前的银发王储身上直截了当发问:“国王知道后,桑念还能活吗?”
这毫无疑问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胜过他自身的命运。
这个世界唯一Omega的出现或许意味着争抢,纷乱,动荡不安,帝国为了□□,不排除会直接灭口,一了百了,永无后患。
这样的可能微小不代表不会发生。
“我会用我的性命保证她安然无恙。”
伊桑几乎是脱口而出。
司野再次点点头,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
那他也没其他的担忧了。
“我父王知道后,必定会命我带着桑念回帝国,因为这件事情的知情者涉及到坎贝尔t国,卡佩国,届时帝国很有可能会发起联合会议……”
银发alpha说到中途停顿下来,琥珀色眼瞳意味深长地瞄向一侧的黑发男人,目光在其淤青的高挺鼻梁上短暂停留。
“这一切注定不会在短短几日内解决,司野先生,还请珍重。”
司野怎么会领悟不到对方话里的含义。
意思即是待他离开黑格里森疗愈院后,安德烈公爵很有可能寻仇借机报复。
“谢殿下关怀,只要我高级疗愈师的身份还在,我想对方在做任何事情前都会有所掂量。”
男人颔首道谢,礼仪与尊敬时刻拉满。
身份尊贵的alpha们想要一个普普通通的疗愈师死和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但若是本就稀少的高级疗愈师,除非是掌握到对方确切的罪证,否则即便是王公贵族也不能轻易处置。
疗愈院宿舍楼。
自从做完那件事回来后,玛丽便心虚地不得了,整个人在宿舍房间里坐立难安,甚至坐在床边时床沿都被她撑得发抖作响。
安德烈公爵会不会玩得太过激烈直接把人给玩死了?
不,不会的。
那好歹是一个Omega,玩死就没第二个了。
心神不定的玛丽终于耐不住起身开始在房间里徘徊,直到不小心听见走廊外传来的脚步声,那种做了亏心事的心慌慌感致使她双脚煞然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个时间点了怎么还会有人回来,该不会是她吧?
玛丽心跳得很快,很想出去确认一下,又怕真的是她。
其实门口走过的人正是桑念,在途径玛丽宿舍门口时她格外放大了脚步声。
目的就是为了震慑一下做了亏心事的人,倘若现在她还因为心虚没有睡着的话。
这种事情如果放在她从前生活的世界,即便不如强/奸罪来得重,但也不会轻判。
可以的话,她不想就此罢休。
因为今晚如果不是司野先生赶到,不是伊桑殿下赶来,她兴许早就被那个B区的老男人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所以这种事情她为什么要忍气吞声?
桑念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得对不起玛丽。
直到门口的脚步声远去好一会,玛丽狂跳不止的心脏才稍稍平息下来一些。
她决定还是睡觉比较好,不要再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
不管怎么样,至少用那个贱人的身体换回了姐姐的一条命,值了。
玛丽翻身上床躺下,在这种不安的自我催眠下终于沉沉睡去。
这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被从帝国囚犯监狱里叫醒,醒来时身上穿着黑白条纹的囚服,与监狱的铁门一样,透着沉重压抑的气息。
不等她理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几个狱警便朝这边过来,将她的监狱门打开架着她从里面出来。
一路穿行,最后玛丽被带至绞刑台上,深夜的绞刑场下面一个看众都没有,只有和她一样被悄然行刑的重刑犯。
“放开我,放开我,我没有犯罪,我没有犯罪!”
在这样的呼喊与反抗下,行刑人一脸冷漠地打开开关。
玛丽惊恐望着自己的脚下,心脏皱缩。
下一秒,脚下落空,她整个身体轰然下坠,那一瞬间似乎能听见自己颈椎骨被咔擦扭断的声音。
她就这样死掉了。
“不要——!”
猛然醒来坐起,玛丽气喘吁吁望着宿舍房间里的布置,才惊觉自己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还好只是梦,只是梦……
疗愈院食堂。
正值早餐时间,玛丽站在窗口前木了有一会,直到被里面的人催促,她才慌忙随便选了点吃的。
一个人端着餐盘有些魂不守舍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很快又有新的一个人在她对面坐下。
“玛丽,你这是没睡好吗,看起来精神这么差?”
玛丽不愿自己的心事被人看出来,索性咬了一口干巴巴的面包说:“昨晚做了个不太好的梦而已。”
“做噩梦了吗,这是每个人都常有的事情,不用在意哈哈。”
看着眼前的女孩天真烂漫地喝了一口寡淡的汤,玛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也是在这时,她猝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食堂,是她。
桑念自然也同样看到了那边不远处的玛丽,她淡漠地朝对方投去视线,那眼底的冰凉如同深潭一般,充斥着憎恶。
玛丽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这样的眼神给吓了一激灵,以至于她只能仓皇地收回视线,第一次落败。
任谁遭遇了那样的事情,心里多少会产生怨念,没死就行,怪不得她。
坐在她对面的疗愈师慢半拍好奇地回头看一眼,在看见桑念后转头来同她分享:“自从上次她休完假回来,脖子上的丝巾就没摘下来过,每天都戴着不重样。”
玛丽冷嗤一声,低头吃了口东西说:“当然了,有秘密需要掩盖。”
“秘密?什么秘密?”
对方好奇问。
玛丽冷淡地瞥了其一眼,一副无可奉告的模样。
“啊我知道了,该不会是她脖子上长了十分丑陋的脓疮或者疤痕吧?也难怪了,女孩子长那种东西别说用东西挡一挡了,是我可能都不太情愿再出门吧。”
玛丽完全懒得搭理对方这弱智的话题,当她再次心虚地抬眼朝那个方向看去时,发现桑念不知不觉已经消失不见,她又往周围搜寻一圈,皆没看到人。
吃完早餐玛丽甩开和她一起吃的那位疗愈师独自一个人出去,就在食堂的出口处与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冒出来的桑念撞了个正着,她就像是在这里故意候着一样。
“我知道是你。”
桑念的声音低沉而空灵,像极了从地狱而来的索魂使者。
玛丽浑身顿然一僵,当即回怼过去,眼神萧然凌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鬼话。”
可她眼球之下弥漫充斥着的可怖红血丝却早已出卖了这一切。
“没关系,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桑念冷漠地睨她一眼,继而转身朝前走去。
玛丽很想追上前去斥骂她,可发现当下自己的双脚像是被灌了铅,完全动弹不得。
那一刻凝视着对方的背影,她第一次萌生出想要对方死的念头。
可明明昨晚最迫切盼着对方活着的也是她——
果然人一旦做了坏事,犹如一只脚已经迈入深渊,不可能再回头。
桑念知道这样做之后,玛丽后续很有可能再次对自己下手,甚至是灭口那种。
不过她依然还是这么做了,因为也想要让对方好好体验一下这种心焦如焚的感觉。
另外一个原因在于……
少女独自在走廊的窗前停下,抬眸凝向窗外疗愈院院内的空地,又接着看了眼时间。
应该快到了吧,昨天半夜出发的话。
她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如此期待帝国调查组的到来。
桑念是在今天早起的时候收到的司野先生的消息。
[司野:昨晚之后,殿下已经向帝国汇报了你的事,你不得不去一趟了。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情会先解决,殿下联系了新的调查组已经在连夜赶来的路上,最迟中午前会到,作恶的人不会任其逍遥法外。 ]
因此只剩下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桑念不愿意玛丽过得太过轻松,才有了刚刚在食堂里故意针对她的心理折磨。
自从在食堂遇见过桑念后,玛丽便整个人愈加魂不守舍,就连站在药房里做清点工作都有些心不在焉。
在与其隔了一排药柜的后方忽传来两个疗愈师的聊天声。
“你听说了吗,今天好像帝国调查组的人要来。”
“啊?为什么呀,是咱疗愈院内部又发生什么骇人听闻的大事了吗?”
“……”
哐当一声,玛丽手中价值一万多星币的治疗剂因心慌慌没拿稳手抖摔在地上,瞬间破碎。
这声音一下引起其他两位疗愈师的查看,毕竟在这里面能摔碎的东西,都不便宜。
在见到是玛丽后,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心照不宣地快速低头离去,什么话也没有留下。
帝国调查组的人来了又怎么样?
只要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自己就可以反驳,不承认。
玛丽蹲下身去收拾,双眼瞪得大大的,眼球里的红血丝又充盈不少。
可向来帝国调查组要抓走的人,偶尔也可以完全不看证据……
想到这里,她的心愈发跳得快速。
后来调查组真的再临疗愈院时,因为已经提前做足心理准备的玛丽反而没有感到太意外。
不仅如此,她还花费了一定的时间上星t网搜索如何应对调查组的审讯。
这次来的调查组人员只有三位alpha,与上次的人截然不同。
而这次接受的审讯对象,也只有两位,桑念和玛丽。
在得知这样的事实后,疗愈院其他的疗愈师皆大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安心去做其他事情。
和第一次一样,也是在地下一层的冰凉审讯室里。
稍有不同的是,这次不是被叫号进去,而是让桑念与玛丽两人提前坐在里面等候。
桑念头也不抬淡淡问房间里的另一人:“事已至此,想要对我说一声抱歉吗?”
“呵,我对你没什么可抱歉的。”
玛丽冷嗤一声。
“算了,你这样的人,我也不稀罕从你口中说出的抱歉。”
两个人的座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为防止审讯室里发生任何意外,因而她们的双脚都被临时禁锢着。
其实桑念大抵是能猜到这样做的意图,可能是担心在调查组的人进来之前,玛丽狗急跳墙直接加害于她。
不过调查组的人究竟为什么迟迟还不进来,明明通知她们进来这间房子前,他们的人便已经抵达了疗愈院。
就在桑念思忖之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从外头依次走进来三个身材高大魁梧年轻帅气的alpha,年龄看起来最多不超过三十。
Alpha们先入为主扫了一眼离门口最近的玛丽,接着默契十足的同时将目光停顿在里侧位置的桑念身上,似乎都被她的美貌给惊到。
“您是桑念小姐吧?”
其中一个领头的alpha向她开口。
桑念稍显意外,因为对方在面向自己的称呼时居然还加了尊称您。
她轻点了点头。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帝国第三调查组首席执行官伊奥文,后面两位是我的副手提姆,阿伦。”
第三调查组?
桑念有点印象,貌似是直接归国王管辖,相当于直属手下,首席执行官,相当于调查组里最大的官了……
“在开始今天的审讯之前,请允许我们确认一件事情,桑念小姐。”
伊奥文看向她,声音沉定。
桑念隐约猜到一些,主动询问:“是我Omega的身份吗?”
眼前的alpha点了下头,继续又说:“请摘下您颈间的抑制环。”
桑念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在得知对方是国王陛下派来的人后。
只是当她取下丝巾露出抑制环时,两只手停在颈间再度询问一次:“……真的要摘下吗?”
她自己倒是没什么怕的,只是好像Omega的信息素味道,好像对于alpha有点……
更何况眼前站着三个alpha 。
伊奥文似乎是一眼看穿少女的忧虑,嘴角难得咧起微不可察的弧度:“还请相信我们的素养。”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
下一秒,伴随着轻微的咔嚓一声,颈间的银色抑制环被桑念给打开。
几乎在那一瞬间,来自Omega甜美不可言说的信息素迅速溢出,原先还十分镇定的伊奥文仿佛被电击一般浑身一僵,这气息……
他只感觉自己的喉咙肿胀,喉结不受抑制地滚动两下,垂于身侧的手不由自主握紧,那股来自身体最深处原始的欲望一下子被点燃。
与此同时,他开始察觉到身后两个alpha的信息素开始外泄,是情/欲的味道。
一切只发生在短短两秒。
伊奥文便立即叫停对眼前的少女说:“你可以戴上了。”
不同于先前的冷静沉定,几乎是隐忍至极的沙哑嗓音,带着一丝迫不及待的躁动。
而桑念早就有所准备,她的双手在打开抑制环后就没有取下来,一直停留在颈间以防万一,这样还可以随时给自己戴上。
在接到对方的指示后,少女几乎是立即将抑制环锁扣扣上,毫不犹豫与耽搁。
来自Omega腺体处散发的信息素味道终于得到封锁,审讯室里三个精神高度紧张的alpha也终于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接下来如同完成第一个任务般,伊奥文终于转头看向一直被晾在一旁的玛丽。
Alpha的语调冷了许多:“玛丽疗愈师,交代你所犯下的罪行吧。”
第69章
面对伊奥文的审讯, 玛丽忽然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整个人硬气的不行,就连脖子都向上扬起几分。
“我没有犯罪,我需要交代什么,我没什么可交代的。”
伊奥文身后的一名手下见状很是不爽,恶狠狠地朝她抛出一个警告:“你可知道这次举报你的是谁?劝你最好如实交代。”
玛丽依旧一副我不听我不服从的表情。
伊奥文蹙了下眉头, 索性直接向她列出所犯罪证:“强行绑架他人违背其意愿进行情/色交易, 依照帝国法律第三百六十七条,最低判处十年有期徒刑与死刑不等。”
“但是她被睡了吗,没有啊,所以这些罪名根本不成立!你不用恐吓我。”
伊奥文:“所以你是间接承认你做这些事情了?”
“我没有!”
玛丽当下激动地抓了抓座椅的扶手,就差站起来。
“只要做过,就一定会留有痕迹。玛丽,虽然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你,你要以这种方式报复我,但人终归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的。”
桑念看向对方十分平静地说。
“是,你是没有主动做任何得罪我的事情,但是你处处都在得罪我,凭什么因为你长得好看,就能轻而易举拥有别人拼命也得不到的东西,现在更是好了,你个缺陷beta居然分化成这个世界上唯一的Omega,享不尽的宠爱就要来了,而我呢,甚至可能会面临牢狱之灾,我不服气。”
兴许是桑念表现得太过淡定平静,这一下子激起玛丽的情绪,她怒视着,握紧的拳头就像在捏着仇人一样。
“所以你觉得分化成Omega是件很好的事情?”
少女无奈地扯了下嘴角,白皙绝美的脸蛋上开出一朵苦涩的花。
这一幕令审讯室内的三个alpha皆看出了神。
玛丽一下被问住,神情微怔。
“我连我接下来的命运是什么都不知道,是生还是死,有没有想过有的人只是想要一个普通平凡的人生都成了一种奢望,如果可以,我宁愿和你交换一下,只做个普普通通的beta 。”
“你放屁!你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疗愈院上下谁不知道A区的几个alpha都被你迷得晕头转向了,你连荡/妇都不如……”
玛丽已经完全进入情绪癫狂状态,脏话频出。
不堪入耳的词汇频频蹦进桑念耳朵里嗡嗡作响,她低眸蹙蹙眉说:“我不想和她有任何交流了,可以麻烦让我的证人进来吗?”
伊奥文刚刚从沉陷于Omega一举一动魅力的精神状态中回过神,立即吩咐自己的手下去办。
直属于陛下管辖的他们的确是训练有素的alpha,拥有最强最稳定的耐力,可即便如此,他们终究还是血气方刚的alpha,从来没见过Omega的alpha,那股被埋藏于基因深处的冲动,是不受控制的。
桑念的证人,也是玛丽的同伙。
很搞笑的是,对方在得知调查组要来一事后,害怕地主动找桑念坦白一切,想要将功补过,减轻罪行。
男beta进来后一五一十交代出所有的细节,甚至包括玛丽给她的转账记录。
“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玛丽不可置信瞪向对方。
男beta佝偻着身子,无奈地撇头看她一眼说:“我是缺钱没错,但我更想活命。”
玛丽听完一下彻底破防,整个人身体无力地向座椅后靠了靠,很快她又想到什么再次挣扎为自己辩解:“光听他一个人的说辞证明不了什么,你们怎么能知道他是不是和那个贱人串通好害我的。”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殿下提前给我发来这个。”
伊奥文说着低头操作着终端,紧接着一段语音被播放出来,是安德烈公爵的声音。
“那个玛丽疗愈师,品行实在是不行,居然妄想用那个Omega的身体来对我进行性/贿赂,想要我替她那个在我妹妹府上偷东西的姐姐说话,还好我一早看穿她的伎俩,没有对那个Omega做任何强迫性的事情。”
语音被播放时,桑念也在一旁听着。
在听到最后一句时,少女的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诡异的弧度,仿佛是对其冠冕堂皇避重就轻的虚伪说辞嗤笑于心。
可是即便她知道实情t又能怎样呢,人家是公爵,在帝国根系深厚的世家大族,她还能有扳倒对方的本事吗?
说白了,这段语音,对方也是看在伊桑殿下,看在帝国王室的份上录下的证词。
语音播完,玛丽的心情跟着彻底沉入谷底,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再辩驳任何了。
尤其当她听见这段语音来自伊桑殿下时,心脏好似被撕成两半一般难受。
她喜欢了那么久的人,最后居然成了亲自送她进监狱的人。
“所以玛丽疗愈师,不对,确切的来说你已经被剥夺帝国疗愈师的身份,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伊奥文的嗓音听着和善,但面孔上对其的嫌恶、鄙薄却溢于言表。
“执行官,你觉得我说什么还能有用吗?”
玛丽轻耸耸肩抬头讥讽一笑。
“上镣铐。”
伊奥文果断下令,丝毫不犹豫。
那样的电子镣铐,桑念忽然回想起自己曾经也切实体验过。
“桑念小姐,感谢您的配合,您可以先出去了。”
伊奥文看向少女,眸光中莫名有些不舍,慢了半拍的他抬手操作了下终端。
下一秒,桑念看见自己脚上的禁锢被解开,她缓缓起身朝审讯室里的三位调查组成员礼貌颔首,附有道谢的意思,继而转身开门先出去。
没想到从审讯室出来的第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司野先生。
男人穿着疗愈院的白大褂独自安静坐在对面的长凳上,曾几何时,桑念在疗愈院经历第一次调查组来时,她也和安格一起坐在那张椅子上焦心不安地等候着。
“没事了吧?”
司野几乎是第一时间起身朝她大步而来,眼中满是担忧。
“玛丽已经认下所有了。”
桑念抿抿唇,在抬眸扫向对方面部时,睫毛不自觉地颤了颤,即便是用过最好的跌打损伤药,依旧还有些许淡淡的痕迹未消。
司野有意回避她的视线,低眸时笑容略显僵硬说:“帝国派来的飞船已经悬停在院里了,大家都在等你,快去吧。”
催促下桑念向前进了两步又停顿下来,她不想询问自己还会不会再回来黑格里森疗愈院这种话,转而询问的是:“司野先生,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少女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因此在说完时嘴角难免咧起一个勉强的笑容。
当她一个人孤零零被分配来这样一座与世隔绝的疗愈院时,是司野先生给了她温暖的照顾,他就像个温柔贴心的老师一样,耐心教授她所有,不知道怎得,对方身上的感觉,让她并不陌生。
“……会的。”
男人站在原地未动,唇瓣浅扬,语调却比往时都要沉重几分。
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唯一确切可以知道的是,此次她离开黑格里森疗愈院后,不必再回来了。
……这算是一件好事吧。
桑念轻点了下头,接着毅然决然朝前走去。
就在少女走开没多久,审讯室的门再次打开,调查组的三人押着被戴上电子镣铐的玛丽与另一位同伙出来。
玛丽面无表情地睨了眼司野所在的方向,那冷漠的眼神似乎带着几分嘲笑。
桑念从一楼大厅里出来时,院子里的场面颇为壮观。
只见三艘大小不一的飞船悬停着,最大的那艘跟前分别站着四个alpha :伊桑,阿莫斯,卡斯帕以及霍尔。
另一艘飞船有着调查组的特殊标志,第三艘飞船实则是军用舰船,修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军装笔挺如松,好似在特意等她出来看一眼后再离开的样子。
如果桑念记得不错,今天恰好是修上将出院的日子,临时接到军队公务的他也是在这时候离开吗?
除此以外,A区所有的人几乎都在这院子里了。
院长尤莉斯第一个迎上前来,关切又满是疑惑地打量桑念一眼,好像今天才第一次重新认识一般。
“……你是个不错的孩子,但愿离开黑格里森疗愈院,也有能很好的前途。”
“谢谢院长妈妈的照顾。”
桑念努力抿抿唇角挤出一丝笑容来。
这时玛丽他们也被带了出来,尤莉斯朝她瞥了眼,满眼是对她不争气的鄙夷与无奈。
桑念与玛丽几乎是同时登上飞船的,稍有不同的是,玛丽上的是调查组的飞船,而她则被引着登上最大的那艘飞船,和四位alpha一起。
双方在各自登上阶梯时,都不约而同看了彼此一眼。
舱门关闭,迎接她们的将会是截然不同的命运。
“上将,我们是不是也该出发了?”
一位穿着军装的属下忍不住再次下来催促。
青皮男人这才淡淡收回眼眸,握了握拳一声不吭转身登上军舰。
不久后,最大的那艘飞船率先起飞,紧随其后的是调查组的飞船,军舰最后离开,在空中驶向不同的方向。
独自站在大厅门口的身影修长挺拔,一身干净的白大褂穿着,星眸剑眉,五官深俊,此刻那双褐色的眸子里却无边黯然,好似噙着点点泪光。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空中许久,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迟迟喘不过气。
“司野先生?”
院长尤莉斯发现不对上前轻唤了声,不可置信问:“您刚刚是在哭吗?”
男人仓皇地抬手拭拭眼角,逃一般地转身大步走开。
第70章
登上飞船后, 桑念第一件事便被告知需要前往单独的休息室,目的是为了完全与其他alpha隔离。
下此道命令的是为陛下办事的亲信,王室侍从官统领约翰,通过远程视频传送来告知众人。
这几乎等同于陛下的意思,没人敢违抗。
当然这仅仅限于帝国子民,飞船上还有两个非帝国的人,他们难免会对此做法产生疑虑。
“你们帝国怎么保证不会在中途用其他舰船将桑念悄悄运走?”
阿莫斯慢条斯理说着,看似客气有礼,实则满满都是对帝国做法的不放心与戒备。
“没错!而且桑念现在是Omega,飞船上除了我们四位, 还有其他的alpha,你们把她带走,谁来保证她的安全。”
金发小王子傲娇得环抱住双臂,难得与人鱼站在同一条战线。
视频那头的约翰,是个黑皮肤体型偏壮的光头beta,一身蓝色的制服, 胸前一排排金色的纽扣整齐无比。
面对他们的质疑, 只能无奈又保持礼貌地解释:
“两位王子殿下, 这个也是我们陛下的意思,还请你们配合一下, 至于桑念小姐的安全问题, 你们大可以放心, 我会以我们莫斯帝国的信誉做保证。”
“没关系的,阿莫斯,卡斯帕殿下,你们不用再为我争辩。”
桑念并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前路是什么,但她至少有信心在去帝国的路上,这些人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卡斯帕闻言一双好看的眉眼瞬间蹙起,心里犯嘀咕碎碎念起来。
桑念偏心。
凭什么叫旁边的人鱼是名字,叫他则是殿下。
自登船来全程没吭一声的霍尔不太自然地唤她一声:“喂!”
桑念确定这位大少爷是在叫自己,礼貌地迎上自己的目光。
下一秒红发少爷的声音显得出乎意外的平静与柔和,完全没有从前的张扬跋扈。
“要是遇到不对就大声叫,我们能听见你。”
少女噗地一下被逗笑,肩膀不由得轻颤。
果然霍尔不乐意起来,凝眉嗤了声,姿态散漫地抄着兜,不咸不淡开腔:“笑个屁。”
桑念即刻收住,这家伙不经逗。
“桑念小姐,还请移步您专属的休息室吧?”
视频画面里的约翰头疼得看着舱内的景象,忍不住再次提醒。
“桑念——”
当着父亲亲信的面,伊桑没有表现得太明显,比平时都更加克制些,但此时他仍旧忍不住交代一句:“好好休息。”
少女轻点头回以微笑,接着跟随前来接应她的人离开。
在她走后不久,约翰又继续对剩下的四位alpha交代一些事项。
“伊桑殿下,待抵达之后,陛下想要第一时间见你。”
“是。”
银发少年恭敬有礼地点头回应。
“阿莫斯殿下和卡斯帕殿下,帝国会在皇宫里为你们分别安排住处,待坎贝尔国与卡佩国两位国王莅临,再一起商讨接下去的事宜。”
约翰停顿了下最后看向帝国最令人头疼的贝德福德公爵家少爷。
“至于霍尔少爷,您抵达帝都后还请先回府等待通知。”
“知道了——”
霍尔烦躁地连眼皮都懒得抬起,那声音像是从鼻子里t使劲哼出来的。
红发少爷桀骜不驯的英俊面庞上,混着一股好死赖活的野劲儿。
到此,与帝国的远程视频才彻底中断结束。
飞船上的仆从见此胆颤心惊询问:“三位殿下与少爷,船舱上为你们准备的休息室已经安排好了。”
“都先下去吧,我们待会自己会去。”
霍尔不耐烦地招手示意在场的闲杂人都退去。
恐怕现在也没人有心情直接去休息。
直到整个中央舱只剩下他们四个alpha ,阿莫斯才第一个忍不住道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帝国的殿下,能稍稍透露下你们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吗?”
卡斯帕紧随其后追问:“桑念这次回去帝国,会有危险吗?”
“我并不知道父王的想法与决策,必要时刻我会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桑念。”
银发alpha声音很是认真与坚定,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平静波澜不惊。
但很显然,这样的口头保证对于人鱼种族来说,不值一提。
阿莫斯轻嗤一声,几乎是放狠话般回应:“一旦桑念有任何危险的可能,我会立即带走她,去到一个你们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你这条臭鱼,你敢?!”
霍尔额头青筋跳动,忍不住低吼一声。
“我们谁都不想要桑念有事,但也不允许你私自带走她的。”
卡斯帕努努嘴说,心中莫名不快。
银发alpha长吸了吸气,下一秒响起低沉磁声,携带着不易察觉的冰冷与来自王储的威严高贵。
“都散了吧,聚在这里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一切只有等到了帝都才能知道。”
蓝发人鱼垂了垂茶色眼眸,若有所思盯着转身走开的帝国王储alpha ,眼神里满是审视与戒备,旋即也一声不吭提脚离去。
只剩下卡斯帕与霍尔两人。
金发王子轻轻转头看向对方,脸上露出淡然却疏离的微笑,嗓音清澈带着几分试探:“你说,你们帝国陛下有没有可能等桑念抵达后直接纳她为侧妃,还是将她许配给你们的王储?”
全世界独一无二的Omega,这样大的诱惑,身为一国之君的alpha,真的可以完全抵抗吗?
产生这样的想法并不是卡斯帕独有。
霍尔十分不悦的点在于,对方居然毫无征兆准确无误道出自己心下担心的地方。
下一秒他烦躁地咬紧牙关,带着轻蔑的口吻说:“那你就回去通知你的国家,直接发动战争吧!”
红发少爷说完,荡着散漫的身子高调离去。
看似嘲讽的语气,实则却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倘若国王真的决定这样做了,无力阻止无能改变的他,宁可来这样一场战争。
另一边,桑念已经被带至专属休息室,与其说是休息室,不如说是禁闭室来得贴切。
只见门口站着的守卫皆扛着新型武器,不知道是防她,还是防其他人的。
“桑念小姐,房间里我们已经为您备好了此次行程的吃食与生活用品,因此直到抵达帝都前,您都不能离开这里。”
“……谢谢。”
少女闻声尴尬地抬了抬嘴角道谢。
就在她刚刚抬脚迈入的瞬间,身后的房门立即被严丝合缝关闭。
好快——
放眼看向四周,环境意外地不错,可以与酒店的豪华套房媲美。
虽然她也从来没住过什么真正的豪华套房,但总归是在电视里见过的。
透明的小圆桌上用精美餐碟分别盛放着各式昂贵的水果以及精致的甜点。
桑念的肚子此时很不争气地咕噜咕噜鸣叫起来,她无奈地伸手去抚了抚,算了,吃点吧。
先吃哪个好呢?
少女的手指悬在半空,犹豫一番后最后落在长得特想是青葡萄的超大号绿色球型水果上,正准备喂到嘴边,被她从疗愈院带出来的工作手环传来一条消息。
[司野:还好吗? ]
桑念将手里的水果从嘴边放下,主动拍摄一张眼前桌子上的照片发给对方。
[桑念:他们让我待在这个房间里,我想暂时没什么事。 ]
顿了下,她忽然想起什么,又继续发送消息。
[桑念:对了,司野先生!我不是已经从黑格里森疗愈院系统除名了吗,为什么工作手环还可以收到您的消息? ]
[司野:为防止误操作系统除名要24小时才会生效,当然,这一定不会是误操作了。 ]
[桑念:意思是说,24小时后,就不能再和司野先生您联系了吗? ]
少女蜷了蜷手指,不由将手心里的水果握紧,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司野:没关系,总会有办法的。以后桑念你,也可以不用叫我司野先生,叫司野吧。 ]
桑念之所以担心工作手环失效后没办法再与对方联系,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终端都对应着完整无误的身份信息,相当于她那个世界的身份证。
而她从穿来这个世界,身份信息便一直残缺不全,就连终端都只能使用一半的功能,没办法实时聊天或添加好友。
现在,就连好不容易可以用来聊天沟通的工作手环都即将面临失效。
[桑念:好……司野。还是十分不习惯呢/捂脸/捂脸]
[司野:/笑]
[司野:你先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有事情可以随时找我。 ]
其实当下桑念是很想回复自己并不忙,可以一直聊天的,毕竟工作手环剩下还能使用的时效有限,但这样一来好像显得……显得她特别迫切地想要和对方聊天一样,感觉怪怪的,因此还是按捺下来。
趁着最后还能使用的时间,她又赶紧给安格发去一些问候消息,尽管知道对方处于封闭学习中,没办法回复她,但等她学习结束总能看见的。
做完这一切,独自坐在凳子上的少女心情沉了沉,重新将被攥在手里许久的大葡萄喂到嘴边,刚咬下一口,她的终端陡然蹦出一条消息。
这是史无前例的事情。
[我是塞缪尔,长话短说,你现在处境怎么样,有没有危险。你一句话,我可以直接炸了它。 ]
因为紧张与震惊,大葡萄在她的唇齿间轰然爆汁,瞬间从嘴角溢出不少。
什么情况?
塞缪尔也跟来了吗?
桑念下意识起身来到窗边往外查看,宇宙漆黑一片,并不是她肉眼能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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