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chapter41.
少年执行官在原地无言直视你半晌。
怎么会有人厚着脸皮,慢条斯理把带来的食物摆摊一样丢在地上啊,还很没礼貌地要求他给你做饭。
是他疯了还是你疯了?
散兵伸手打了个响指,“克伊特。”
空旷的室内传来清亮的回音,克伊特很快闻声而来。他在门口探头探脑,一下子就看见了你的身影,顿时喜从眉眼中来。
“小公子,好久不见,最近心情怎么样?”
克伊特直接上来热络地握住你的手,满眼都是激动。
一般而言,你要是出现在散兵面前,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就会好受很多。
比方说,终于有人能治一治他们老大的臭脾气和说话不留情面的那张嘴了。
你和他握了一会手表示礼貌就撒开了,衣袖一挥,满地的食材琳琅满目。
克伊特惊掉下巴,“……老大你和小公子这是……”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要在这里玩机械play吗?”
比如把你困在高达里这样那样,外面的人只能听见你小声呜咽啜泣什么的。然后为了防止你饿,还特意准备了吃的。
克伊特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散兵的面色臭得可怕。
自从散兵来到须弥之后,克伊特能明显感受到少年身上的气息变化。相较于之前少年执行官身上的孤傲与冷冽感,来须弥的这段日子,克伊特能感受到来自散兵身上的威压。
那种威压,他只远远地感受过一次。
冰雪铸成的国度寒冷异常,冰之女皇也许久未曾探察过百姓的生活。上一次见到冰之女皇,还是克伊特很小的时候。
他只记得那天的雪下得异常大,漫天的雪花要掩盖住这个世界,连带着将他的视线都模糊了。
可那冰雪高塔上坐着的孤冷身影,视线微微投掷在跪了一地的民众身上,眸光略过之地,无不俯首称臣。
克伊特许久后才知道,原来那种东西是来自神明的威压。
而现在的散兵就有这种特质,特别是那双紫眸投掷在克伊特身上时,他总觉得老大能够看穿他的想法。
就比如现在。
少年执行官黑沉沉的视线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克伊特的脸,他的声音有些森冷,四周的冰冷机械投掷出冷蓝色的光芒,让人觉得天寒地冻的。
“你在想些什么?”
紫眸仿佛能穿透克伊特的心脏,他只能听见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
你挡住了散兵看克伊特的视线,葱白的指尖指了指地上的食材,认真道,“我真的饿了。”
“不开玩笑。”
散兵面无表情,“滚出去。我也没开玩笑。”
克伊特浑身一僵,在心底大喊补药哇!
他老大的视线果然扭了过来。
哈哈!他就说他老大能看见点什么东西的吧?比如他内心的想法?——
老大,你会后悔这么对待小公子的。[博士]大人只是暂时抽取一部分记忆,等实验装置足够稳定,那些记忆自然会回去——
但小公子可就不一定了。
克伊特在心底默默地想着这些话,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散兵:“……”
少年执行官坚信,没有神明给信徒做饭的道理。
他拦着你的腰就把你扛到了肩膀上,冷漠和克伊特说话,“带路厨房。”
你面上一喜,“你要给我做饭了吗?”
散兵皮笑肉不笑,轻嗤了声。
“是你做饭。”
话音刚落,克伊特脚底一个趔趄。
他在心底默默地想,女皇在上,这个实验基地不会因为厨房炸掉吧。
——————
明亮的白色日光灯将整个厨房展示在你眼前,四周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简易搭了个灶台,通风口排向山洞外部。
克伊特将你带来的食材摆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块上,还贴心给散兵准备了个躺椅。
少年执行官就优哉游哉躺在靠椅上,摇椅随着他腿摆动的幅度微微摇晃,衣服尾摆垂落在地上,他也丝毫不在意。
你朝他望过去的时候,他还嘚瑟地朝你扬了扬眉。
……
额,散兵真的是认真的吗?
“……真的要我做饭吗?”你再次询问了一遍散兵。
少年执行官略微颔首,依旧是那副慢条斯理的模样。
“好吧,做出来你得吃下去。”
散兵面露不解,做个饭而已,能有多不一样。他的眼睫垂落,缓缓倪了眼站在一旁的克伊特。
克伊特顿时扭头避开视线。
“老大,我有事先出去了,你们有事再喊我。”
他要去穿个防护甲。
……
事实证明,克伊特还是太乐观了。
当你的手撑开一片废墟,艰难爬起身的时候,那把躺椅成为了礁炭。少年执行官正坐在废墟堆里,眼神里充满着不可置信。
做个饭能……能把这里炸了?
可面前坍塌的墙壁,松软的泥土,泛着焦黄的气息不似作假。
你黑着大半张脸扒开泥和碎石,爬到了散兵面前,手里还端着一盘菜。
……黑漆漆的,散兵甚至能瞧见上面掉落的泥土与碎屑,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散兵咂舌,不知如何言语。
许久后,在你强硬地要把那团黑乎乎的东西用来供奉他时,少年执行官抖着唇询问,“这里面加了什么?”
你正色道,“我把能加的都加了,拉满了真的拉满了。”
“如果你要求再加其他东西,那是另外的价钱。”
你贴心地挖了一勺凑到散兵唇边,“喂你吃饭,有没有原石拿的?”
散兵的唇死死闭着,少年执行官第一次用无助的视线望向门口的克伊特。
克伊特:“……”
看看吧,他就说吧。
非得惹小公子干什么,还不是老大自己受罪。
最后的最后,那盘菜被遗憾地赠送给了克伊特。
你在一片废墟中直起身子,怜悯地望了眼正在大口干饭的克伊特。
你微微叹气,拍了拍散兵的肩膀,“他以前也这样吗?”
散兵眸光微微一滞,无视克伊特悲伤的控诉,转过了视线。
你走过去摁在克伊特肩膀上,又是重重的一声叹息。
“吃吧,多吃点。大馋小子别饿坏了。”
克伊特悲伤的泪水瞬间止不住了,还感动出鼻涕泡了。
啊呀呀呀,你一边追着散兵,一边感慨,天啊你的做饭技术太有长进了。
以前这玩意可只有散兵敢吃,现在克伊特都抢着吃了。
——————
散兵带你去了其他基地厨房。
少年执行官冷着一张脸,用简单的食材为你做了一碗鲜美的鱼肉汤。
鲜嫩的汤水入口的一瞬,暖流顺着食道流入胃中,暖洋洋的。鱼肉也煮的很软,没什么鱼刺,入口软糯香甜。
你再一次体验到了做攻的美好。
家里面有田螺姑娘愿意给你做饭,你巴不得把她好好养着,不出一点差池。
思及此,你红着脸,大喊了一句,“谢谢老婆!”
其音量之大,传播范围之广,速度之快,让餐厅里用食的其他愚人众官兵虎躯一震。
坐在你对面的散兵终于要抑制不住冷脸了。
是的,他快破防了。
少年执行官狠狠瞪你一眼,“再乱说话,我把你舌头拔下来当下酒菜。”
你瞬间安静如鸡。倒不是因为害怕他拔你舌头,而是少年执行官看上去好像真的有点生气。
你没谈过正经恋爱,也不知道怎么去处理这种情况。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你开始掀自己的腰身,翻找东西。
散兵呼吸一滞。
你的皮肤很白,他是知道的。
而此刻葱白如玉的指尖微微挑起腰腹间的衣物,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露出光滑白洁的皮肤。
你的腰身的线条干净利落,腰窝微微凹陷,散兵的手目测能很好地握上去……
不对。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散兵,再一次臭了脸,面无表情地环顾四周,将其余视线都狠狠瞪了回去。
他唰地站起身子,扣住你乱动的手腕,低声道,“你做什么?”
你的另一只手缓缓地从腰间麻袋里掏出一本《如何攻略执行官上司》。
……
散兵挺直的背脊,终于在四周越来越多的视线下,弯了下去。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你对面,一开始还会回你几句,到了后面变成他扭头就走,你在屁股后面跟着输出。
比如……
你:“小紫毛,你一天没和我说话了,你再这样我会变成一只鸡的。”
散兵:“死公鸡?”
你:“被爱判处终身孤寂——”
散兵走的飞快,还好你的体力值不错。
于是很大的愚人众食堂里,他逃你追,你们都插翅难飞。
愚人众官员们默默地竖起耳朵,甚至还有点享受传说中那位脾气很差的第六席执行官吃瘪的模样。
你边捧着书边大声念,“我刚刚放了一个超级响亮的屁。”
愚人众官员:?他们怎么没听到。
大家正困惑着呢,就听见你的声音遥遥传来,“好尴尬啊,但是没有我想你那么响。”
众人:“……”
散兵忍无可忍,反走,用力把你一把扛起,压低了声音。
“低声些,难道这光彩吗?!”
就算是他的信徒又怎么样?
可以这么为所欲为吗?!
你还在仔仔细细看着书,嘴上公式不停,“……小紫毛,你晚上能不能来我房间,弄脏我?”
愚人众官员:oh!!!喔喔喔喔~~~
红晕从脸部蔓延到少年执行官的脖颈,他死死捂住你的嘴。
他发誓,再也不会给你做任何好吃的饭菜了!
他、保、证、
第42章 chapter42.
散兵用布堵住你的嘴,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你抗走了。
你全程没有任何挣扎,因为书上说,当对象恼羞成怒的时候,就说明你成功了一半。
他把你丢进了一件房,面色冷硬,“你在里面呆着。”
伴随着重重的关门声,你被少年执行官关在了里面。
“我去,这就到了金屋藏娇的环节了吗?”
你边拍门边大声和散兵说话,“小紫毛你放心,我会当好金丝雀的!”
门外的散兵陷入难言的沉默。
能不能垄断那些乱七八糟的书,让它们没有渠道流入市场……
散兵坚定地认为,自己能够容忍你这些行径,完全是由于你是他在须弥目前唯二的信徒。
他揉了揉眉心,还要去处理公文。
少年执行官走到办公处时,克伊特已经将要审批的东西放在了桌案上。
冷白的灯光将办公处衬托得更加寒凉,来来往往的人行色匆忙,都在干着不同的事。几个官员在抬眸的间隙看见了散兵,静声朝他鞠躬。
少年执行官微微颔首,投入到新一轮的工作中。
处理完一部分需要签字的公文后,散兵听到了信徒的呼唤。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略微思索后,还是作出了回应。
静谧的洞天中,巨大的藤蔓从高处垂落,碧青的枝叶掉落在地上,四周更显得葱绿。
是那个古板的学者。
她看起来有好好打理过,头发很蓬松,就连眼镜片也仔仔细细擦拭过。
少女紧张地扯了扯衣袖,“神明大人。”
散兵掀了掀眼皮,“有事?”
“我……”海芭夏抿了抿唇,“大人,您之前说过,我是您在须弥的第一个信徒、”
少女看上去有些患得患失,“现在还作数吗?”
……
海芭夏作为和散兵共通意识的第一个人类,是能隐约感知到散兵的部分情绪的,以及……能够在不经意间窥见神明的记忆。
她看见了你。
为什么神明能容忍你的冒犯,你的无礼?
神是高悬于天,可远观不可亵玩的。
她那般憧憬的神明又怎么可以对某一个人流露出不一样的神情?神明应该是普度众生,眸光却不会停留于任何人。
海芭夏倔强地扬起头,这是她第一次直视这位神明,和她想象的那般……惊艳。
散兵皱了皱眉,“当然作数。你是第一,但不是唯一。”
“不过小小的凡人,有什么资格让神明为你破格?”
散兵双手环胸,眉眼间尽是冷淡。
海芭夏心头一紧,咬了咬唇,“大人……我、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
“您、您为一个和我一样的凡人做饭。”
海芭夏深吸了一口气,作为散兵的毒唯,她有了一种名为嫉妒和不解的情感。
——为什么她信奉的神明,要垂怜于一个人类。
——为什么你可以被他偏爱,而她却不行?
少女扬起头,神色中带着哀求,“那……那您是否也可以……”
言语未尽,就被少年神明狠狠打断,“不行。”
开玩笑,你一个大神经就够他受的了。要是每一个信徒都和你一样,那他当什么神?
给你们这些信徒当煮饭婆?
散兵冷声嗤笑,“我看上去很闲吗?”
他烦躁地摆了摆手,“没事不要呼唤我。你是第一个信徒,但永远不会是唯一,也不会是必须。”
紫眸蕴含深意地望了一眼海芭夏,旋即少年神明的身影消失在原地,独留海芭夏一个人,默默听着山洞里的回音发呆。
——她不会是“必须”。
——但你可以是。
这一天,海芭夏在山洞里呆了一整天,从早坐到晚,甚至不曾闭眼休息过。
她想她的论文课题有了些许眉目,……原来真的有人会得到神明的偏爱。
——————
少年执行官重新处理起公文,脑海里却止不住思索起海芭夏的话。
……他对海芭夏和对你的包容度真的不一样吗?
散兵还没有想出什么眉目,克伊特敲门进来了。
“有事?”
少年执行官合上文件,面无表情。
克伊特一眼就看懂了散兵的神情含义,通常情况下这个眼神代表“没事就滚出去”。
克伊特深谙此道,恭敬道,“老大,小公子被你关在房里三个时辰了。”
散兵冷哼一声,“他知错了吗?”
克伊特垂眼,“没有。小公子说你再不给他吃的,他就要弄脏你的床。”
散兵:?
“用什么弄脏?”
克伊特朝他递过去一个深沉的注视。
散兵陷入了难言的沉默,艰涩开口,“他……他难道要尿在我床上吗?”
“还是拉在我床上?”
……
这下轮到克伊特陷入沉默了。
许久后,克伊特讷道,“老大。你的想法有点恶心。”
散兵:“……”
克伊特难道不该说那个蓝毛恶心吗?
“你这个月奖金没了。”
克伊特的下巴扬起四十五度,散兵问他这是在做什么。
克伊特平静道,“雅望天空,让我的泪水倒流进眼眶。”
散兵面无表情,“滚。”
被克伊特这么一打岔,少年执行官也没了什么工作的意思。
他逼迫自己静下心来看那些没有处理完的公文,但还是止不住皱眉思索,不是,你能怎么弄脏他的床?
……
又过了十几分钟,散兵终于坐不住了。
他唰地直起身,无视周围困惑的视线,大步走了出去。
——————
他回到执行官住处的时候,门口看守的两个愚人众官员,正在用一言难尽的视线悄悄打量散兵。
少年执行官脚步顿了顿,径直走入锁着的房门,拿钥匙开锁一气呵成。
旋即顿在了原地。
……
暧昧的暖黄色灯光将陈设简单的内室衬托得更加旖旎,黑丝绒的被子鼓鼓的,露出少年白皙的锁骨,大半个手臂都在外面。
深黑色的被子与白嫩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造成的视觉冲击力很强。
散兵当即黑了脸,迅速用身子挡住门口的视线,上前一步将门关上,落锁。
只不过这幅遮遮掩掩的模样落在愚人众其他官员眼底,更怪了好吗!
少年执行官掀了掀眼皮,“从我床上滚下来。”
你不好意思地用被子遮着身子,半张脸都是红晕。
“我懂了,是强制爱的剧本对吗!”
你立马装作头晕躺平在床上,“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散兵的眉心狠狠一跳。
他咬牙切齿,上前几步抓住你的手臂,却不慎被你摆在地上的灯盏绊倒。
当他整个人压在你身上,亲眼看着红晕一点点从你的脸庞蔓延到脖颈,近到能闻见你身上清爽干冽的沐浴露气息,你的眼睫微颤,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就要亲上来时……
散兵终于意识到完了。
一切都完了,连同他的吻。
卧室的灯落下一片暖光,光线投掷在身影交叠的两人身上。散兵能听见你的心跳,像雷雨天的闷雷,一声又一声的,却不会让他觉得烦躁。
人类的接吻是可以被习惯的吗?
散兵对此产生了一些困惑。
他身下的少年双眸沉醉,漂亮的黑色眼眸氤氲着雾气,被他吻得双眸迷离,双手无力地攀附着他的脖颈。
双唇间拉出暧昧的银丝,少年执行官听见你低声的喘息。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似乎他才是主动索吻的那个。
意识到这点后,他的心头一颤。
少年执行官掐住你的脸颊,低声询问,“……信徒是这样侍奉神明的吗?”
你小声喘着气,双手扒在少年执行官的脖子上,又悟了。
这是神明和信徒的play剧本。
你可太懂了。
你的唇泛着红润,被散兵用指尖用力摩挲着,身上的重量不似作假,一切又好像梦一样。
少年执行官的紫眸深沉得可怕,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迷茫地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庞。
温热的唇再次覆了上来,带着一丝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你能感受到少年执行官的手抵在你的后脑勺上,另一只手钻入被中,握住了你纤细的腰身。
他不再只满足于浅尝辄止,少年执行官的吻越来越炽烈,你甚至听见了他沙哑低沉的喘息,密集的吻落在你的唇边,脖颈,有些尖的牙不留情面地在你锁骨间摩挲,一口咬住。
你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低叫,失手打翻了床头柜上的杯盏。
伴随着玻璃碎掉的声响,门口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看门的愚人众官员羞红了脸,默默站的更远了些。
……
原来远在云端的执行官们,也会陷入这种世俗的淤泥中啊。
——————
床以另一种形式脏了。
虽然只是接吻,但被子和床单却凌乱得不像话,连同散兵和你的衣服,一起被蹂躏的皱巴巴的。
散兵沉默地将床铺整理好,把那该死的灯光切换为了白色。
半晌后,他艰难地将视线移开,“……你不是和克伊特说饿了吗?想吃什么?”
你思索了会,“鳗肉茶泡饭。”
散兵莫名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他冷淡地瞅了你一眼,“这山洞里去哪给你找鳗肉?”
“换其……”
话音未落,你手里就掏出了几条死气沉沉的鳗鱼。
“流沙鳗鳗行吗?不久前刚在沙漠的洞里掏的。”
散兵:“……”
服了,活爹。
——————
散兵最终还是给你做了想吃的鳗肉茶泡饭,条件是你必须去上他开的什么语言培训班,少年执行官还非常严厉地要求你不许在公共场合乱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哦,他还冷着脸去了一趟克伊特住的地方,把那些八重堂热销的小说全都搜了出来,连带着你麻袋里的那几本小说一起。
“不许看。”他冷着脸将小说没收。
你和克伊特同时发出一声震天的悲鸣。
克伊特今天的事都办的差不多了,索性就站在你和散兵身旁守着。
少年执行官坐在你对面,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那些小说的扉页,眸光沉沉地注视着你吃饭。
你边往嘴里塞吃的,边眼神暗示克伊特,示意他再去买新的。
克伊特顿了顿,默默移开了视线。
不是他不想帮,老大可能有读心术。
他暂时不想下下个月的奖金也被扣掉啊!
见克伊特这幅模样,你简直悲痛欲绝。
散兵手里的每一本小说那可都是八重堂热销的,你买的这几本可是限量版,花出去的摩拉得做好几天委托才会回来呢!
你垂了垂眼,小声央求散兵把书还给你。
“你要是不还,我还去弄脏你的床!这次我就不穿裤子上去!”
克伊特眸光瞪得特别大,唇都不自觉张呈o型。
等等等……什么弄脏?是他想的那种弄脏吗?
什么叫做“还”……?
已经弄过一次了吗?!怪不得他看老大面色这么红润,简直就是春风得意啊!
散兵:“……”
天杀的,到底有没有人能管管你啊。
“克伊特。”
“是,老大!”小伙迅速立正了。
“现在立刻马上,把他给我带去那个语言培训班。”
现在立刻马上,让你消失在他的身前求求了。
少年执行官从没觉得有人一开口能让他破防,直到遇见了你。
克伊特麻溜地拽着你走了,你饭还没吃完呢。
少年执行官揉了揉眉心,“等等,让他吃完。”
头好痛,散兵如是想。
——————
夜色渐渐落幕,少年执行官点燃了灯盏中的灯芯草。
幽幽的烛火顺着风摇曳,晚风从窗口鱼贯而入。
这里是看不到月色的。
一身黑袍的男人从少年身后踱步而出,黑影被烛火拉扯得宛如索命的恶鬼。
“旅行者打算解救草神,不做点打算吗?”
“比如,杀掉草神,夺取神之心。”
多托雷弯唇笑了笑,唇边撤出凉薄的弧度。
“还是说,你真的和现在的传闻一样,喜欢玩起了小男孩?”
“听说那小男孩还扬言要把你的床弄脏?”
多托雷的指尖捻了捻窗户纸,嗤笑了一声,“你还真是爱好广泛,斯卡拉姆齐。”
散兵:“……”
“用不着你来评价。”散兵冷着一张脸,“我会去处理这一切。你只需要见证我的成功就好。”
又是无声的冷笑。
“不要让女皇陛下失望。”
冷冷丢下这一句后,多托雷转身离开。
好戏就要开场了。
——————
你虚脱地上完那个语言培训班,愚人众官员很自觉地把你当成散兵的金丝雀,引路将你带到执行官住所。
散兵正依靠着窗户喝茶呢。
他老喜欢苦茶了,你尝过一口,直接吐了出去。
“学得怎么样?”
你面色苍白,像被吸光了精气,“学会了要懂得说你好谢谢对不起。”
散兵微微颔首,眉梢有淡淡的笑意。
“睡吧。我明日有事,不论基地如何动荡,你不要去须弥城区。”
“如果可以,走得越远越好。”
你摇了摇头,“那哪行啊,材料都是在须弥采集的。”
你的思维混乱,沾到床就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夜色渐渐浓郁起来。少年执行官在原地坐了会,直到你的呼吸逐渐匀长,他才迟缓地动了动。
犹豫了些许,他还是平躺在你身边,身形有些僵硬。
身旁人的睡颜安静又祥和,散兵不自觉也闭上眼睡了过去。
等你醒来的时候,少年执行官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克伊特急急忙忙过来敲门,带你走密道出去,嘴上含糊其辞。
密道直通无郁稠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外面的萤火都没有你第一次来那么多了,整个无郁稠林看上去十分的暗淡无光。
“小公子,你且从这里出去,往这边走可以到达须弥和璃月的边境交界处。你往璃月去。”
“老大解决完这里的事情会去找你的。”
你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小紫毛呢?”
克伊特闭言不语。
你的心头狠狠一跳,点开系统面板的通讯界面,【你主线任务做到哪了?】
对面回复的有些迟缓,【做到打怪?好像叫什么七彩阳光咪咪主?】
【不过你看吧,我说的真没错。愚人众那个叫散兵的执行官,真他妈是反派。我打的好像就是他。】
【愚人众的目的是抢夺草神的神之心。】
那边显示还在输入中,你的对话已经发了过去,【位置共享,快点。】
川寂:【?你不会要来吧,别来啊,我已经快打趴下他了。】
对面边说边将任务地点分享给了你。
克伊特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你就消失不见了。
——————
“等等——!”
川寂一个愣神,巨大的机械中央,少年直挺挺地跃出,背后的机械导管撕裂声响亮。
他的手呈现出利刃姿态,用力刺进了草神的心脏中央。
刹那间视线一片深红,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脑海里似乎有一根线断开了,连同少年崩溃的大喊,“凭什么!”
川寂缓慢地眨了眨眼。
机械生命双手萦绕起剧大的紫色雷暴,狠狠砸向她所在的地方。
“我就说是个大反派吧,杀人都不眨眼!”
川寂边吐槽边拿着破剑躲避。
这是她重开的第三次,这次盾一定够用,也足够耐久。哪怕她的圣遗物没有你的那么强,也足够花时间磨死散兵。
有了纳西妲的加持,川寂这次打得更加轻松,但四周的落雷依旧难以躲避。
她深陷在主线剧情中,也无法抗拒剧情的引导。
正义是终将战胜邪恶的,从来如此。
过了些许时间,失去了能量支撑的机械跪倒在地,操作中心的少年遍体鳞伤,却倔强地直起颤抖的腿。
草神纳西妲的四周萦绕起淡绿色的光芒,将她托起到半空中。
机械造物属于雷电印记的标志中浅紫色的光芒散去,纳西妲伸出手,缓缓地在其中引出一个散发着光芒的神之心。
操作中心的少年浑身一颤,一向平静无波的紫色双眸掀起惊涛骇浪,他慌乱地朝前走去,背部的导管此刻却将他桎梏在这片狭小的天地。
直到……直到他眼睁睁看着已经属于他的东西落入了这个国度真正神明的手中。
“不要……”他低喃着,视线狠毒,死死盯着神明手中的神之心。
他拼尽全力往前走着,试图用双手触碰那已经远去的事物。
导管一点点撕裂,他的四肢百骸疼痛万分,甚至无法支撑起腿部,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大喊着,连嗓音都变得沙哑,“……神之心!那是我的东西!”
“你休想——!”
撕拉。
导管终于从中央断裂开,少年的四肢陷入麻木,由于惯性他整个人都跌出了机械。
下坠感缓缓袭来,但少年执行官只是缓慢地闭上了眼。
风声吹过耳畔,短短几秒,散兵却似乎听见了一声碎铃的声响。
……
他失败了,彻彻底底。
至始至终,他都拥有不了一颗属于自己的心。
更不会拥有属于他的信徒了。
重物从高空无助落下,川寂冷漠地站在一边,溅起的巨大灰尘迷了在场所有人的眼。
“我嘞个大雷,冲击力怎么这么强……”
散兵晕死过去前,听见你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是错觉吗……
少年执行官彻底晕死过去,他好像知道你一直寻找的材料是什么了。
你的手传来骨折的声响,冲击力迫使你跪倒在地上,地上很快出现巨大的深坑。
你咳出鲜血,这波是内伤……
你两眼一翻,也晕了过去,还听见川寂气急败坏的声响,“都说了不要违抗主线剧情,你怎么不听人说话?!”
“听你个大爹……”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你两眼一睁就是找老婆。
须弥的那位神明正站在床边看着你,她的眉宇间透露着温和,让人不自觉感受到亲近的意味。
“……小紫毛呢!我接住的那么大一个小紫毛呢?!”
纳西妲还来不及回应,话头就被川寂抢去了,“主线都做完了,他进世界树把自己抹除了,不知道发的什么疯。”
你面无表情地当面拉黑川寂。
胡说,地图上的小红点明明是亮的!就在大巴扎!
诶?红点开始动了,怎么朝着小树林的方向走了?
你当即翻身下床,不顾手臂腿部的撕裂感就冲了出去。
川寂在后面破防大喊,“你玩游戏玩出毛病了吧?我都说了这个角色很危险,没必要……你他妈……”
“啊啊你为什么又拉黑我!”
……
外面的日头正盛,阳光轻拂街头巷尾,爬了一座又一座山坡,红点越来越近,一同你的心跳,越来越剧烈。
少年看上去比你想象中要好,除却衣服换了个色调,你却莫名觉得他身上的气质变了。
你阴暗地尾随,少年执行官只是攀爬树木,摘掉了些日落果。
他的手上抱着很多的果子,稍有不慎就会滚落下来,他也很有耐心地去捡起来。
你过去帮他拿起日落果,对方则乖巧着脸朝你道谢。
你一脸古怪。
不是,他怎么不骂你?
你斟酌了一下措辞,“你脑袋摔出毛病了?”
少年似乎十分困惑,“你认识我?”
……
你陷入了沉默,半晌后真诚抬头,“你又想玩什么失忆剧本吗?”
于此同时,你注意到他的角色详细,名称由[散兵]变为了[流浪者]。
“抱歉,是我采摘果子的时候惊扰到你了吗?”
流浪者神情带着歉疚,把你看得一愣一愣的。
不愧是执行官,演技就是好,差点把你都骗进去了。
你对新剧本很上道,当即嘴角一瘪,“是啊,吓到我了。”
“十分抱歉,请问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我可以用这个作为补偿。”
流浪者的面容带着歉意,“我……我身上并没有摩拉可以赔偿你。”
“那把你自己赔偿给我吧。”
流浪者面部一顿,倒显得呆愣愣的,“……小公子是在说笑吗?”
“你怎么和克伊特一样喊我小公子了。”
流浪者蹙了蹙眉,“克伊特?”
……
妈呀。他是真能演。
连克伊特都不认识了。
“你采摘这么多日落果做什么?”
流浪者抱着日落果,亦步亦趋地跟着你,“赔偿给店铺老板的。”
听完了事情的原委,你气不打一处来,不禁怀疑散兵是不是真的失忆。
“你傻啊,他明显就是觉得你好欺负!”
流浪者还在为老板辩解,“不是的,是我自己……”
你两眼一翻,不顾手臂的疼痛就把他扛起,丢进了尘歌壶。
你传送到了大巴扎。
店铺的老板被你狠狠地瞪了一眼,一麻袋的日落果丢在他的店铺中。
你的视线带着凉意,手边拿着的剑还沾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血迹,老板下意识哆嗦。
你只是暗含深意地望了他一眼,旋即离开,进入尘歌壶中。
你发现流浪者的言行举止真的很乖,和散兵桀骜不驯的样子完全是两个极端,他甚至连碰你家的花瓶都要问一下。
见到挂在大厅正中央的相片时,流浪者面色一愣,“……我们真的认识?”
你点点头,“你是我养的小娇妻奥。金屋藏娇那种。”
流浪者瞪大了眼,满脸不可置信,可面前的东西都不似作假。
他好像……真的来过这里。
“可、可我们都是男性啊。”
“那有啥的,你说我是男的,我就是男的了吗?”
你诱骗地将他哄上二楼,“我这里还有给你准备的衣服呢。”
第43章 chapter43.
……
“这样真的好吗?”
流浪者别扭地拽着裙角,蕾丝裙摆随着他的动作划出漂亮的弧度,深紫色的头发中,猫耳发箍抖了抖。
他的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晕,这在白皙如玉的皮肤上更加显眼。
少年红润的指尖紧紧抓着裙摆,短短的裙摆连大腿都遮不住,而此刻流浪者脸上是难以言喻的乖巧羞涩。
“这这……真的是我穿的衣服吗?”
你点点头,凑到他脸颊旁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那张白皙的脸颊瞬间通红,连带着紫眸中都流露出淡淡的湿痕。
明明是你在欺负他,他甚至还询问你,方才他的突然抬头有没有磕到你的下巴。
天啊,小紫毛原来也有这么小天使的一面。
二楼的窗户被你打开,阳关肆无忌惮地投掷入室内,面前人皮肤上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你将他堵在靠窗的墙边,单手将他桎梏在那。
流浪者的眼神闪躲,面色涨的通红,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发出一些破碎的音节。
他能感受到你将手缓缓掀开裙摆,温热的掌心抚上他的大腿,激起一阵痒意。
流浪者不可抑制地抖了抖身子,“我、你……”
他的紫眸带着雾气,羞涩地推搡着你的胸膛,却不敢使太大力气,生怕弄伤了你。
可明明他现在正在被你欺负诶。
“我、我们真的是情侣吗?”
你点点头,指尖摩挲着少年的唇角,在上方留下暧昧的红痕。
桌边摆放的朱砂在阳光下更加耀眼,你松开了对于流浪者的桎梏,他无力地滑倒在地上,脸色一片潮红。
你拿起笔,轻点朱砂,缓慢地抬起流浪者的下巴。
少年的五官精致,肌肤洁白又细腻,你用指尖一点点描摹过少年的眼睛,乌黑的睫毛扫过你的指腹,激起一阵痒意。
你恶劣地掐住他的下巴,少年的紫眸中满是委屈。你提笔用朱砂一点点描摹少年的眼尾。
你很早就想这样干了,漂亮的眼尾配上朱红,紫眸睁开的瞬间,你能感知到自己如雷鼓的心跳。
你松开手,小声问了句,“可以亲你吗?”
流浪者浑身一颤,抬起的紫眸充满了犹豫和纠结。
你只是含笑看着他,等啊等啊,等到了少年如同猫一样,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你的衣摆。
紫色的小猫猫头顶的耳朵抖了抖,声音细小如蚊虫,“……可、可以的。”
“如果是你的话。”
你轻声笑了笑,俯下身子堵住了少年的唇。
他看上去青涩得不像话,凶巴巴的恶狼说要亲这只小猫咪了,小猫还仰着头,不躲不闪,唯独眼眸氤氲着雾气,死死抓住你的衣袖。
“笨笨的,都不知道喘气。”
明明之前把你亲到喘不过气的人是他,现在红着脸,任由你摆布的也是他。
黑裙和他的肤色特别般配,此刻白皙的皮肤都漫上了淡淡的红晕,活脱脱被欺负的模样。
你咬住了他的耳朵,目睹少年的惊呼被羞耻地咽进嘴里。
其实你没有很想欺负他的,不自觉就这么做了。
流浪者的手托在你的脖颈上,双腿夹住你的腰身。
你的手掀开他的衣摆,探入他的腰腹间,少年的腰窝很漂亮,凹陷的地方你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手放进去。
微凉的指尖探进去,流浪者发出一阵低低的喘息。
想要紧紧抱着他,想要轻吻他,想要把他留在身边。
……
你咬住少年的脖颈,唇间含糊,“小紫毛,我真的喜欢你。”
流浪者羞涩地捂住自己的脸,他被你压倒在窗台上,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性这样对待。
你、你们都是男生,但他并不讨厌你这样的触碰,反而觉得有些舒服……
他发出难以抑制的低喃,“啊?可、可我们不就是情侣吗?”
不相互喜欢怎么会成为情侣呢?
————
流浪者是脚步虚脱地被你抱出门的,你咬着他的耳朵,恶劣地告诉他,“我给了一些朋友这里的洞天关碟。”
“只要有洞天关碟就可以随意出入这里,你不许发出太大的声音奥。”
嘿嘿嘿嘿嘿,第一次觉得选了这个性别还是有点作用的。
就比如说你可以轻而易举地抱起少年,他乖顺地缠绕着你的脖颈,羞涩地埋进你的衣襟里。
你将他放在了古宅外的秋千上,落樱掉落在秋千椅上,满地遗落的芳香。
你将落樱插在少年的发丝间,粉白的樱花和少年的气质更加相配,他乖巧地缩在秋千摇椅上,小心打探你的神色。
你站在身后缓慢地推动秋千摇椅,清爽的微风拂过脸侧,吹散了流浪者的些许红意。
“开心吗?”
流浪者缓慢地点了点头,紫眸中都是星星点点的笑意,裙摆顺着风吹动,白皙的腿修长漂亮。
“……你、你要坐在旁边吗?”
你朝他微微笑了笑,“真的要邀请我吗?我可是会对你做一些不好的事情的。”
流浪者犹豫了下,眉眼中带着思索。
你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少年的回应,少年缓慢询问你,“有多不好?”
“会摸你的腿,狠狠亲你。”
你回答的不假思索。
流浪者刚消退的红晕又蔓延了上来,紫色的小猫羞红了脸,支支吾吾,“可、可以摸的。”
他的声音很小,却稳稳地落在你的耳畔,“也、也可以亲、”
天啊,他实在太乖了!
乖乖穿你给他的女装不说,还任由你摆布。
这就是当攻的好处吗?!
你恶劣地将少年挤到椅子角落,短裙此时掀开了大半,还是少年人自己掀开的。
他拉住你的手附上自己的腿部,“可、可以摸的。”
你的眸光暗沉了些许,边抚摸着少年光洁白皙的皮肤,边堵住少年的唇。
密集的吻像暴风雨一般,让少年措不及防,舌尖被另一个人抵住,狠狠吸吮。流浪者的舌尖发麻,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顺从地闭上眼睛,感受到另一个人紧紧地抱着他。
此刻他好像不再流浪了。
……真好。
——————
你把洞天关碟给了少年人,但还是和他说了声不希望他离开。
那之后你就去处理外面的委托了,只告诉流浪者你会赶在饭点回来。
等你回到尘歌壶时,少年做好了一桌子的美食等着你,亮晶晶的双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你。
其实你是个很孤独的人,自从离家出走后,你和家族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你不会做饭,也很难感受到家人的陪伴,玩游戏或许只是消磨孤独的一种方式。
……
川寂不止一次提醒过你,不要把这里当成现实。
你当然清楚,你比谁都清楚这是个虚假的世界。
但片刻的虚幻也是值得的,这不就是游戏带来的意义吗?
系统界面上的倒计时如此清晰,一遍一遍地提醒着你“删档”“遗忘”。
流浪者见你一直沉默,以为是哪里做错了,慌张地捻着裙摆不知所措。
你走过去安抚他,“谢谢你,小紫毛。”
你盛了一大碗饭,“我最喜欢你了。”
流浪者不好意思地坐在你身旁,也吃起了饭。
你们之间没有过多的言语,碗筷什么的,你强烈要求自己收拾。等你弄完这些后,惊讶地发现主宅没有少年人的身影了。
你慌乱地找了一圈,尘歌壶中的夜色越来越浓郁,直到第三座山峰上的灯火亮起,你才恍然大悟。
之前和流浪者提到过那边是他的住处。
你快步走到那边查看,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你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
幽幽的白色月光透过窗棱攀附进室内,床上的少年不着片缕,见你到来,他往被子中缩了缩。
没过几秒猫猫又探出脑袋,耳尖通红。
“需、需要陪睡吗?”
流浪者无聊的时候阅读了你摆在书架上的那些书籍,他这才知道,原来情侣晚上是要睡在一起的,最好的话不要穿衣服。
你:“……”
呃呃呃,退一万步讲,系统导致的性别问题,难道没有错吗?
事到如今,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先把他灌醉!
你迅速找了瓶酒,递给床上的少年。
“这是什么?”流浪者的手臂探出被子,紫眸中满是好奇。
你含笑看着他,“你尝一口?”
小猫闻了闻,拒绝,“气味很奇怪。”
你仰头喝了一口,亲在了少年的脸颊旁,他的脸上迟钝地漫上了红晕。
“这是苹果酒,味道很好的。”
猫猫试探地嘬了一口,旋即看到你享受的模样,闭了闭眼,大胆喝了下去。
他的面色更加绯红,紫眸中迷离,唯独手紧紧攥着你的衣袖不肯放。
“我、我头晕。”
啊啊太乖了!
头晕就对了!
你掀开被子,把猫猫套进宽大的睡衣中,“好好穿衣服!”
流浪者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凑到你脖颈中嗅了嗅,“……情侣是不是不会分开?”
他的眸中带着湿意,视线模模糊糊地落在你身上。
“你……你怎么变成女孩子了。”
流浪者眨了眨眼,头还是晕乎乎的。
你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垂落的长发掉在颈侧,被少年的指尖勾起缠绕。
电量不足了,也就意味着系统面板上的倒计时更加残酷。
01:05:43
“我就是女孩子啊。”
你眨了眨眼,“当然……我们会”
一阵眩晕感传来,你的身影变得闪烁不清。
流浪者直起身,瞪大了眼,他的指尖试图捕捉你的身形,竟然径直穿透了你的衣袖!
——我们会重逢的。
你甚至来不及完整地说完这句话。
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年绝望的眼眸,泪水夺眶而出,嗓音嘶哑地大喊:“别走!”
少年的紫眸暗淡了下去,你再一次在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看到了锥心刺骨的神情。少年慌乱的泪水不受控制掉落,润湿了被角。
室内回归寂静,流浪者跌跌撞撞地跑下床,翻遍了尘歌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寻不到熟悉的身影。
——书上不是说,相爱的两个人会永远在一起吗?
——你要抛弃他了吗?和所有人一样,抛弃他?
夜色浓郁,寒风吹过额角,流浪者神情木讷地坐在秋千摇椅上。
吱吱呀呀的声响在空荡荡的尘歌壶内格外寂静,脸上的泪痕干了,他只静静地坐在那里,感受又一次的背叛来袭。
你是骗他的吧,什么情侣,什么喜欢。
还不是悄无声息地就离开了。
流浪者静坐了一整夜。
接下来好几天他都拿着洞天关牒,除了必要的外出采买食材,他都安安静静地在尘歌壶坐着。
直到……直到有一天,一个自称川寂的少女找到了他。
她说他是个恶心的反派,做了很多令人作呕的事。
有位神明说要将记忆还给他。
原来他是个恶人,难怪你一声不吭地消失了。
难怪要特地灌醉他。
流浪者自嘲地笑了笑,他本以为可以自此不再流浪。
第44章 chapter44.
你没想到电量耗损来的如此之快,等电量充满时,游戏公司的官博已经发了停服的消息。
那一晚你喝的烂醉如泥。
本就差的酒量,一杯杯酒下肚,胃中如同火烧。
智脑传来震动声响,是死对头川寂发来的消息,“你让我盯着的那个执行官,他恢复所有记忆了。”
“在须弥的教令院当学者,大家都喊他阿帽。”
对面沉默了会,像是对你的妥协,“但他还是没什么朋友。”
你将卡里的钱给川寂转了过去,“谢谢。以后不要联系了。”
对面显示输入中很久很久,最终落下一句,“好。”
从家族逃离联姻已经很久了,你对川寂是有所亏欠的。
如果不是你一时冲动,少年不会因此和你捆绑,也不至于被困在这段莫须有的感情里,甚至对你生出恨意。
他得知你在游戏中本体是男性,便特意选了个女性的身份和你作对。
处处针对你,也只不过是小少年想要惹你注意的手段。
他至始至终,想要得到的就是一句你后悔了。
—
今晚的月色依旧很美,你坐在阳台处,呆愣愣地遥望着天空。
这个景色和尘歌壶的差别很大,本是看习惯的景色,在此刻竟觉得有些寂寥。
游戏测试是不允许截图剧情等流出的。
你自嘲地笑了笑,竟然甚至来不及一句完整的道别。
你打开了智脑直播想玩点其他游戏,顺便水一下合约的时长,直播的时候却被粉丝察觉到情绪不对劲。
你从来不会一局游戏发呆这么久,被对方敌人偷家了还在发愣。
粉丝们问你新游戏怎么样,你努力扯唇露出璀璨的笑容,遮盖住眼底的暗淡,“很好玩哦,大家可以多多期待。”
你直播了两个小时就下播了,天色也暗沉了下去。
你呆坐在原地良久,又不可抑制地想起少年。
……
只要再等一个月,再等等。
会再见的吧,哪怕他不再记得你了。
—
倒数最后一个星期时,转机出现了。
游戏公司说收到众多玩家反馈,要求保留内测数据。他们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保留。
你开心地让家里的阿姨做了好大一桌饭菜,还直播玩游戏到了凌晨。
倒数第三天,你开始犹豫不安。
倒数第二天,你开始变得紧张。
倒数最后一天,你只剩下期待。
直到……直到你久违地推开了那扇世界的大门。
游戏世界里除了一些优化建模以外,和先前并没有太大区别。你思索再三,还是将那张性别变更的卡给用了。
须弥的大街上,一位浅蓝色长发的少女突兀出现。
她实在太过好看了,淡粉色的长裙勾勒出白皙胜雪的皮肤,优越的天鹅颈将她的气质衬托地更加高贵,只是站在那,就让人不自觉投去艳羡的眸光。
你记得川寂和你提到过小紫毛在教令院。
路过冒险家协会的时候,你笑眼盈盈地和凯瑟琳打了声招呼,对方的神色有些惘然。
她只觉得你和一位少年长得特别相像,算起来,有好几年没见过他了。
—
教令院很大,不同的院系有不同的课程,相应地,教学所在的地点也有所不同。
今天正是新生的报到日。
教令院录取学生之前,是会发放学生的制服的,新生基本上都会穿着学生制服报到。
你的穿着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样貌也过于引人注目,被门口接待新生的学长给拦下,
“您好,请问您随身携带了教令院的录取文书吗?方便拿出来让我看看吗?”
你顿了顿,“……非要带录取通知书才能上课?”
你整理了下裙摆,理直气壮,“我又不是考上教令院的,我是走关系进来的,当然没有录取通知书。”
学长:“……”
很少有人能将走关系说的这么正气凛然。
他一噎,“……那记得要穿学生制服。”
少女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好呀学长。”
“学长,我向你打听个人啊……”
江心燃的脸红了红。少女的身形陡然间凑近,近到他能闻到你身上的草木香气。
他的眼睫轻垂,视线正好能扫到你脖颈侧的红痣,白皙的皮肤上一点红格外显眼,不自觉让他耳尖染上红晕。
你将流浪者的外貌特征着重和江心燃强调,“紫毛!紫毛!长得很漂亮,是个桀骜不驯的少年郎。”
江心燃摇了摇头,“我是知论派的学者,在教令院求学期间并未见过学妹所说的人物。”
“不过明日是开学大典,届时各个学派的学者都会在大礼堂齐聚。”
你遗憾地道谢应下。
还要再等一天啊。
你转身离去,打算去各个学院都溜达一圈。
—
净善宫内。
小吉祥草王走到端坐着的少年面前,淡笑询问,“今日是新生入学的时候,阿帽不打算去看看吗?”
少年指尖轻捻书页,未曾抬头,“无聊。”
但他似乎忘记了神明能够读心这件事。
纳西妲轻声笑了笑,“那如果我告诉你,你不去也许会后悔呢?”
流浪者迟缓地掀了掀眼皮,“你什么意思?”
神明只是淡笑不语。
少年人将书本合上,猛地直起身,顺着嘈杂的人群往前走。
他眼眸中的亮光久违地燃起。
小吉祥草王是知道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寻找你的,为什么会突然对他说那么莫名其妙的话?难道、难道……
流浪者按压住变幻莫测的情绪,快步朝外走去,视线不断地在四周环顾,生怕错过了谁的身影。
直到少年在招生办门口遇见了一位穿粉色衣裙的少女。
本已经死寂的心剧烈跳动,流浪者眯了眯眼。刺眼的阳光肆无忌惮地投掷在少女的身上,将她一头柔软的浅蓝色长发映衬的更加靓丽。
……可你身旁的男生,又是谁呢。
为什么你要对别的人笑的如此璀璨。
这些年你又去了哪里,为何他四处游学,都打听不到你的一点消息?
你还记得他么?你还……
还喜欢他吗?或者说讨厌他?
毕竟他做了那么多让人厌恶作呕的事。
流浪者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对啊,你出现了又能怎么样?无数个日夜他都幻想过你们二人重逢这一日。
他甚至幻想过找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将你永远桎梏。
可真正到了这一天,他连上前和你相认的勇气都没有。
—
流浪者悄悄地尾随着你的身影,陪你穿过喧嚣的人群,步入寂静安宁的花园,走过书香袅袅的图书室。
你的眉眼还如几年前那般好看,样貌不曾有所改变。
难怪,难怪啊。
他竟忘了你是个喜欢男扮女装的怪家伙,为了逃避他的寻找,竟然不惜一直女装下去。
思及此,少年的脸色又差了几分。
路上遇见不少因论派的学者,他们见少年面色不好,也不敢轻易上前打招呼。
偶尔碰见几个新生,大大咧咧地去拍流浪者的肩膀。少年明明面色都臭死了,对面还丝毫无感。
流浪者忍无可忍,直接揪起最吵那个人的衣领,把他拎到另一边,“别烦。我有事。”
被他拎着的少年一脸懵。
阿帽学长的有事,是指尾随漂亮学妹吗?!
—
有人在跟踪着你。玩家对此是很敏感的。
你越过嘈杂的人群,故意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
天色还真是说变就变,转眼间阳光就被乌云遮挡,四周的光线都暗淡了些许。
微风吹起你的发丝,你用丝带将头发束起,压了压被风吹起的裙角。
天边炸开一阵闷雷,淅淅沥沥的雨就这样措不及防地从高空坠落。
不久前这里还艳阳高照。
雨珠滴落在竹子上,发出闷闷的响声,微风吹过,雨水斜飞入你的身上。
睫毛上的水珠滑落,你的一整张脸都被雨水洗礼。
你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原地,看雨中压着帽檐的少年一点点朝你踱步而来。
帽檐下的那双紫眸微微泛红,少年的拳头攥得发白,几乎咬牙切齿地与你对视。
流浪者眼眸中的情绪翻涌,却终究只是闭了闭眼,帘去所有神色。
他努力扯起笑容,态度却带着疏离。
少年人冷漠地将帽子戴在你的头上,隔绝了些许雨水,他静静地注视着你,用视线将你的样貌一点点描摹。
你离开太久了,久到少年差点要忘了你的样子。
但现在,他只是克制冷淡地说了一句,“你好。这里是因论派的学院,如果不是这里的学生,请尽早离开。”
流浪者闭了闭眼,转身离去。
大雨中他的身影显得那样狼狈不堪,他只能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
是你先离开他的,他不能贱到去询问你为什么要离他而去。
……
少年离开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你只来得及在他身上重新打了个标记。
他躲着你可咋办啊。
你摘下帽子,抱在手里叹气。
猫猫生气了啊。
流浪者回到了净善宫内,神明正在等着他。
“你早知道他回来了?”
纳西妲摇了摇头,“并不是。但你如果一直呆在这里不出去的话,更加没有机会遇见想见的人吧。”
少年扯了扯唇,“谁和你说我想见他的?”
“我看到了哦。”
流浪者冷哼了一声,“别读心术窥探我。”
神明浅笑不语,或许今晚有好事发生。
—
流浪者坐了一整天。
傍晚的时候,教令院总算静了下去。
流浪者回到住所,窗口的月色很暗淡,烛火未曾点燃,少年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睁着眼。
他还是放你走了,即便他很想就那样将你抓起来,想问问你当时为什么就那样丢下他。
可他连一句,“你过得好吗?”都不敢问出口。
算了,睡吧。
少年人闭上了眼。
月色很暗沉,也为你提供了完美的作案机会。
你顺着地图上的红点一路追踪到这里,看上去像是宿舍楼一样的地方。
你顿了几秒,用剑柄砸开了五楼的窗户。
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响,流浪者猛然间惊醒。
兴许不是人类的缘由,他的视力在黑夜中格外好。
一位少女翻进了他的室内。
……是你。
他的攻击戛然而止,少年平躺在床上,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他能感受到你一点点摩挲进床边,冰冷的身体钻入被中,缓慢地抱紧了他。
流浪者身形僵硬,胸腔内的情绪翻涌,却不敢动片刻。
你这又算什么呢。
他静静地躺着,直到你的身体变得温热,他才睁开眼,挪开了你的手臂。
你倏地睁眼,恰好与那双紫眸对视。
漂亮的双眸中是你熟悉的冰冷,仿若间让你怀疑,他是不是不记得你了。
“你……”
未曾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少年冷淡疏离道,“我不知道教令院的新生能大半夜闯进别人的宿舍。”
“是不是随便一个人的被窝,你都可以肆无忌惮地钻进去?”
你一噎,“小紫毛,你是什么意思?”
明明你也很想他,明明你也想要见到他。
为什么他装作不认识你的模样,对你这么冷漠?
你停顿了几秒,缓慢地下了床。
室内寂静得不像话,冷风透过窗棱吹进来,不知不觉,泪水盈满了眼眶。
“……对不起。”
你转身准备离去,被少年紧紧攥住手腕。
流浪者嗓音沙哑,轻声问道,“你……为什么消失了好多年?”
你神情一顿,有些艰涩回应,“我……我消失了好几年吗?”
这下轮到流浪者懵了。
“难道不是你故意躲着我吗?”
“我没有啊……”
流浪者沉默了些许,不再过问。
他缓慢地擦去你眼角的泪水,“不许哭。”
“那你还躲着我吗?”
少年没有回答,反问你,“还走吗?”
你摇了摇头,少年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他攥着你手腕的手发紧,微微叹气,像是对这些年的妥协。
“睡觉吗?”
你当即面色一喜,“要、要脱衣服吗?”
流浪者面无表情地将你塞进去,“想什么,睡觉。”
你的脑袋从被窝里探出去,亮晶晶的双眸一瞬不瞬望着身边人的眉眼,直到少年的耳尖缓慢变得通红。
流浪者闷闷地捂住你的眼睛,“别看了。”
“怎样,再看你就要亲我吗?那你……”
话音未落,少年就翻身堵住了你的唇。
他等了你很久很久。
吻像密集的雨点一样落下,甚至没给你一些喘息的时间。
第二天新生仪式的时候,据说因论派那位人气很高的阿帽学长没来。
还有言论说,看见了阿帽学长从宿舍楼带出一位漂亮少女。
第45章 chapter45.[正文完]
因论派学院炸开了锅,言论传的沸沸扬扬,高级部的那位人气旺盛的阿帽学长,竟然将一位少女带去上课了!
据听课的学生们说,阿帽学长在上方讲课的时候,视线一直是有意无意地落在少女身上的。
你毫不怀疑流浪者盯着你,是怕你又莫名其妙跑了。
他的课程结束后,少年冷着脸推搡开挤过来问问题的人群,“你是没带脑子吗?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我?”
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少年还是一如既往地毒舌。
流浪者瞪了你一眼,拨搡开人群,快步朝你走来。
“会无聊吗?”他十分自然地拉过你的手,护着你走离这片拥挤的人群。
被他丢下的学生们一脸茫然,有几位女同学的神色悄然暗淡了下去。
在因论派求学的女生里,谁没有幻想过得到阿帽学长的轻垂呢。
少年为人冷淡嘴毒,即便在学院中人气爆火,也从未有人能得到少年眸光的长久注视。
而他方才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着你,怎么能叫人不嫉妒呢。
—
你和少年十指相扣,半个人都附在少年的胳膊上撒娇。
今日的天气很不错,你身上的衣裙是散兵新给你的。
昨夜你还在想用什么方式和散兵解释,你女扮男装的问题,但没想到少年竟然问都没问。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他的衣柜一大半都是女装。
你一言难尽地拿了一套修身黑裙穿上,竟然刚好合身。
因论派学院的中心花园,少女娇笑着依偎在少年身旁,两人的一只手紧紧相扣。学生们基本都认识流浪者,此刻怔怔注视着你们二人在花园小径中穿梭。
细碎的光影投掷在你们身上,少女身形娇美,皮肤白皙水嫩,黑眸中尽是盈盈笑意。
而他们的阿帽学长只是侧头微微注视着你,任由你在耳畔聒噪地述说这些什么,唇边还有淡淡的笑意。
阿帽学长也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啊。
“小紫毛,你不是说你休假了吗?”
流浪者轻声“嗯”了会,手一直紧紧握着你,“怎样?后悔了想逃跑?”
你摇了摇头,但还是有些犹豫。
只是……只是,电量总归是要耗尽的啊。
几乎只是这一瞬间的犹疑,少年的眼眸都微微泛红,他的另一只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跳。
你面色一惊,小紫毛又要发疯了。
只要你稍微提到离开这个字眼或者是稍微消失一会,少年都会发了疯一样到处喊着你,低喃着寻找你,和走火入魔没什么差别。
你还没来得及安抚就被少年拽入一旁的大树背后。
因论派学院历时弥久,学院的花园有着前年历史的古树,稀稀散散的树木不在少数,你被少年拽入角落。
他的指尖摩挲着你的唇角,双眸变得深沉泛红,眼底猩红翻涌。
他俯下身子,用力咬在你的唇部,你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少年强势地堵住你的唇,你死死拽着他的衣袖,破碎呜咽的声音克制难耐。
“有、有人……”
少年将你往上托了托,他的手探进你的裙摆,在大腿间游动。
他在喘息的间隙询问你,“你确定要离开我吗?”
他又狠狠地撞上来堵住你的唇,你甚至来不及为自己辩解一句。
嘈杂的脚步声在花园穿梭而过,树木相隔,一片迷乱。
你被少年抱着,腰肢细软无力,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少年冷哼一句,“回尘歌壶。”
伴随着一阵白光,你整个人懵逼地被丢到床上。
不是,掉落点怎么不是浴池,是房间???
你还没缓过神来,少年拿着一捆粗绳就朝你走过来了。
你连连后退,更惹得少年一阵发疯。
他神情阴郁,“……你怕我?”
少年低声喃喃自语,“我要把你捆起来,锁在这里,再也不会消失不见。”
你:“……”
不是,哥们,你怎么黑化的这么突然啊。
流浪者脚步微顿,脑海里的另一个声音撕裂着说,“不,你不能这么干,会吓到他的。万一他再跑了怎么办?你又到哪里寻找?”
少年似是十分头疼,他双眸猩红,一点一点接近你。
手心触碰到你细滑的皮肤时,他手猛地一颤,突然开始不可抑制地发抖。
少年的嗓音沙哑,透着破碎,“你走!你走啊!”
他会伤害你的。
……
流浪者知道自己疯掉了,很早就疯掉了。
从他找遍所有能找的地方起,从他意识到自己很难再与你相遇的那刻起,从他的心彻底死寂的时候起……
他就知道,自己疯掉了。
他把自己丢进角落,不敢再看你一眼。
那荒唐可笑的麻绳被他死死攥在手里,双眸猩红。
你微微叹了口气,走过去握住了少年冰冷的手。
少年猛地浑身一颤,他扭过头看你,紫眸中尽是震惊。
他真的有点疯的不理智了,紧紧抱着你,低声喃喃,“是你……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你轻缓地拍了拍少年的背部,“嗯,我回来了。”
但下一瞬,少年猛然间直起身,又开始扯他那破麻绳,“对了,我要把你绑起来,这样你就不会突然消失了。”
你瞬间哑然失笑。
上次你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你任由少年倔强地将你的手和他的手捆绑在绳子两端,他双眸发红地上前堵住你的唇,用力撕咬。
你的唇边快速渗出鲜血,“不是……你……”
少年害怕听到你拒绝的话,唇角颤抖,缓慢地放开了对你的桎梏。
流浪者衣裳散乱,怔怔地与你对视,旋即逃也似地想要离开。
你倏然间抬手,扯了扯另一端的绳子,少年措不及防地被你拽回床上。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你心疼不已,上前抱住了少年抬头吻了上去。
“你……”少年的眼角似有泪水滴落。
小紫毛真的疯掉了。
那条他买的衣裙被粗暴扯碎,衣裳散落一地。
指尖触碰到你胸前柔软的部分时,少年双眸微微一愣,眼底的疯意收敛了些许,倒显得她呆愣愣的。
“……怎么是软的。”
你也一脸懵逼,不是软的难道还是硬的吗?
流浪者茫然地揉了揉你的胸膛,指尖的滑嫩感让他心惊肉跳。
你发出低低的喘息声,黑眸泛起湿润的水雾。
还没来得及喘气,少年将你翻过了身子,比划着要将某样东西捅进你的屁股。
你面色惊骇,连忙阻止,“不是,你……”
啊啊啊为什么你女装了他还要惦记你的屁股啊!
你气得打了他一下,把少年打的更加蒙圈了。
你面色涨的通红,“你还摸不出来吗?!”
“我是女生啊!”
——女生……?
流浪者整个人都停下了动作,少女的气息香甜的不像话。
你攥住少年的手摁在胸部,羞耻地在少年耳畔轻说,“不信你脱裤子。”
……
流浪者懵逼过后,回过神来,几乎咬牙切齿地咬住了你的脖颈。
那他看的那些男同小说,男同画本,又算的上什么!
他明明、明明都做好准备了!
那他克服的心理问题又算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少年的怒气了。
衣料破碎,散落一地。尘歌壶外还是白日高悬,第三座山峰隐隐约约传出几声娇软暧昧的低呼。但又很快被吞没,散落了一室的旖旎。
—
尘歌壶内下起了小雨。
窗外的细雨润湿了被角,少女白皙的皮肤裸露在外,白皙的锁骨和脖颈上方,都是暧昧的痕迹。
“不……”
你破碎的声音被少年重新堵回嘴里。
“小声些,这里隔音不好。”
你呜咽地抓挠着少年的背部,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腹黑了!
小紫毛以前不是这样的!!!
……
不知过去了多久,少年的疯意逐渐收敛,手部的动作变得轻柔。
你沙哑着嗓音要求他抱你去浴池泡澡。
浴池在第一座山峰,这就说明少年要抱着你从第三座山峰走到第一座。
即便知道没有你的允许不会有外人出入这座山峰,你还是羞涩地躲在少年的怀里,用他的衣袖遮挡自己的身体。
他紧紧抱着你,伴随着走路的动作,你压着声音,“出……出去。”
流浪者恶劣地扯了扯唇角,少年的嗓音也沙哑得不像话,“亲我。”
你难受地抱住他的脖颈,一点点吻了上去。
到了浴池之后,少年的恶劣更不加掩饰,他将你压进角落。
水声沉闷作响,你闭紧了双眼,什么都不敢看了。
少年还要一遍遍吻着着你,低声询问,“还走吗?”
你自然疯狂地摇头,可少年还是不肯轻易放过你。
—
那天之后,少年带你去了须弥的民政局。
所有人都知道那位高不可攀的学长娶妻了,她的妻子很美,笑起来很好看,与高冷学长走在一起时,那位学长的眼神都会变得柔和。
纳西妲为你们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兰那罗们欢快地为你编织漂亮的花环,身上穿着的洁白婚纱,是流浪者一点点为你设计制作的。
抹胸的白色长裙配上少女淡妆的脸,更加耀眼夺目,流浪者攥紧了你的手。
也是在这一日,他终于知道了你的秘密。
暧昧的月光遮不住一屋子的旖旎,流浪者用指尖一点点描摹你的五官。
原来这只是个游戏啊。
他低声笑了笑,又在你唇边落下一吻,“媒介是可以互逆的。”
你破碎的嗓音连同混乱的思维一起融入夜色。
那晚过后,少年肉眼可见变得忙碌,却还是依旧粘着你。
突然有一天,少年神神秘秘地告诉你,“我知道去你世界的办法了。”
你猛地一滞。
少年嘶磨着你的耳尖,“你退出游戏看看?”
你的心怦然间跳动起来,退出游戏,一点点摘下仪器设备。
视线有一瞬间的模糊,寂静的别墅室内,感受不到另一个人的存在。
你的心沉了下去。
“砰——”
是楼下重物掉落的声音。
你慌乱地走出房门,在楼梯处往下望。
一位紫发少年浅笑地注视着你,朝你张开了双臂。
微风从耳畔吹拂而过,你扑进了属于少年的怀抱中,拥抱了自由的风。
——end
第46章 番外——失忆症
和粉丝约定好,今晚要将之前欠的直播都补回来,到了凌晨三点,你才困倦下播。
简单收拾了一会后,你沉沉睡去,再次醒来时是在一处教室。
阳光刺目晃眼,耳畔传来一阵书声。
视线中是明堂堂的教室,细碎的阳光投掷在黑板上,粉笔字写着繁琐难懂的语言文字,那些鬼画符一样的字体你根本看不明白。
你还没从怔愣中缓过神来,手臂被人拽住晃了晃。
你扭头看过去,一位身着绿色学者服的少女笑得阳光明媚,“你在发什么呆呀?阿帽学长在外面偷偷看你呢。”
阿帽学长……?
你顺着少女的视线侧头望去。
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棱,映射出窗外少年深邃的眉眼。少年身形俊秀挺拔,那双漂亮的紫眸带着宠溺和笑意,一瞬不瞬地与你对视。
似乎是意识到你的视线,少年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用口型告诉你,他在等你下课。
你慌乱地躲过那样盛满爱意的视线,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但他长得可真好看。
台上讲课的老师是一位年长的老者,留着花白的长胡子,一边抚着长胡子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些什么派系的文字,你完全听不懂。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时间,那位漂亮少年倚着门框,他比你稍高那么一些,此刻正低垂着眼看你。
少年雅黑的眼睫又黑又长,浅紫色的眼眸盛满细碎的阳光,精致漂亮得不像话。
他的手朝你摊开,张扬的笑从他唇角流露,示意你牵上去。
你的手有些瑟缩犹豫。
白日的阳光炫目,整个世界迷离又神秘。
走廊外面可以看见葱郁的枝叶,高大的树木投掷的阴影笼罩在你们身上,细碎的光穿透枝叶,在你们这落下点缀。
你迟疑地将手放了上去。
少年眼底的爱意是那样浓郁,是你不曾拥有过的注视。
他拉着你的手穿过嘈杂吵闹的走廊,踏下又长又绕的阶梯,缓声和你分享着有趣的事物。
一切是那样稀松平常,仿佛他和你无数次这样过。
你抬起眼眸,你能看见少年脸上的细小绒毛,他的五官精致漂亮,举手抬足间,像个优雅的小王子。
似乎察觉到你的异常,少年的脚步微滞,“……你怎么了。看起来呆呆愣愣的。”
他的手紧紧攥着你,你能闻到他身上的草木香气,不知道喷了什么味道的香水,你的心神微凝。
你迟疑地问出了心中的困惑,“你……是谁啊?”
你能感受到身边少年的呼吸猛然间一滞。
他放开你的手,抓住你的肩膀,将你带到一旁的角落处。
他的身躯能够将恰好你遮挡,少年的唇角笑意越来越大,你看的莫名其妙。
“今天是失忆剧本?那我演什么?对你强取豪夺的恶盗?”
少年低声在你耳畔说着,嗓音有些微哑,不自觉让你听红了耳。
什,什么恶盗啊!
这里的其他学生们都称呼少年为“阿帽”。
此刻他的那顶大帽子正放在你头上遮阳。恶盗气势汹汹地用草绳编了个手环,戴在你的手腕上。
浅绿色的手环编制得很巧妙,少年还细心地将一朵粉白色的小花编制了进去。
恶盗威胁你说,“这个是囚禁你的东西,带上它你就不能离开我。”
阿帽的手重新牵起你,如此幼稚的行为让你不禁笑出了声。
少年恶狠狠瞪了你一眼,“恶盗让你笑了吗?”
你们之间的相处就这样水到渠成。
你笑骂着让他滚,少年却凑得越来越近。
这个梦有些太真实了。
真实到虫鸣,鸟叫,就连四周花草的芳香都那样清晰,少年的吻落在脸颊旁时,触感也是那样真实。
少年说明天是休息日,你今天没课了,他要带你去一处地方。
你和他坐在马车里,窗外的景色缓慢掠过,少年细心地将糕点递到你的唇边。
软糯香甜的口感入口,你听见少年轻声说,“璃月下雪了。”
“你先前说喜欢看雪景,须弥是见不到雪的。”
你一顿。
你是喜欢看雪没错,但你住在南方,漫天大雪是很少见的。另一方面,你太怕冷了。
你的视线落在腕骨处的草编手环,漂亮的粉白色小花依旧璀璨,少年的手搭在你的手背上,耳尖通红,视线却不敢落在你身边。
你撇了撇嘴,怎么还有这么纯情的恶盗呢。
你试探地问,“那恶盗先生,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少年哼哼唧唧,竟显得有些扭捏,“……你现在当然是恶盗的人!”
言罢,他的视线落在车窗外,脖颈却通红。
你唇边的笑意不自觉扩大,将这里的一切都当做梦境。
你拉住了少年的手,“你好呀,恶盗先生,那我愿意被你抢回山寨。”
微风吹拂过窗帘,车窗外的树梢上吹落下浅绿色的树叶,景色绚丽璀璨。
细碎的阳光将少年的脸庞镀上一层朦胧的色彩,他白皙的肤色微微泛红,紫眸里萦绕起羞涩。
——
马车在路上晃晃悠悠地开着,你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不自觉睡了过去。
你醒来时枕在少年的腿部,他正低垂着眼睫看你,紫眸里是一贯的温柔。
雪白的大氅不知何时遮盖在你身上,寒风从车窗口吹入,飞溅的细雪润湿了你的额发。
“醒了?”
阿帽用指尖捻去乱入你发丝间的细雪,恶劣地将冰冷的手探入你的脖颈。
脖颈间迅速激起一阵冷意,你应激地坐起,一下子磕在了少年的下巴上。
少年光洁的下颚迅速泛起了红痕,吃痛地闷哼。
你慌乱地询问,“没事吧?”
阿帽冷淡地瞥了你一眼,神情傲娇,“有事。”
你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怎,怎么?特别疼吗?”
对面的少年顿时扬起了唇,“你亲一下就不疼了。”
你能清晰地感觉到脸颊烧了起来,少年还不依不饶,“你不主动,恶盗可要主动了?”
这位少年干冽清冷的气息逐渐接近,你闭上了眼默许他的行为。
窗外的细雪乱飞,晶莹剔透的雪花润湿了衣角,你被少年紧紧抱着,大氅厚实,遮挡住外面的严寒。
马车停在港口外。
你们踏着积雪踱步而入这片繁华的街道,街角的红灯笼也被细雪润湿。少年穿着和你一样雪白的大氅,鹅白的绒毛遮住小半张脸颊,手里还提着一盏灯笼。
他牵着你的手带你穿过拥挤的人群,踏入一处餐厅,走到最高层的阳台处。
你们到这里是已经临近傍晚了,餐厅里传来饭菜的香味,少年熟练地点好餐,拉着你坐好。
灯火的光芒耀眼夺目,夜空的星光闪烁,人间烟火不断。
你听到一阵骚动,再抬眼时,一束束烟花从地面发射向高空,伴随着吵闹的欢呼声。
如流星般的光芒划过天际,少年侧头望着你,不知何时他手上的留影机镜头对准了你。
少女的眉眼也如烟火那般璀璨夺目,黑眸中星光闪烁。
又下起雪了。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高空坠落,你却一点都不觉得寒冷。
少年变戏法一样将仙女棒拿给你点燃,你比划着仙女棒,画出一个又一个爱心。
你对面的少年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你,手中的留影机不断定格着你的模样,似要将这一幕永远封存。
——
吃完饭后,阿帽带你去了璃月港外头的山坡处。
他将毯子铺盖在地上,让你枕靠在他身边看星星。
“上回来着看星星的时候,我们还刚认识不久。”
你侧头听他缓慢说着,“那时,我还想着怎么处理掉你这个麻烦精呢。”
你的记忆一片空白,茫然地望向身边的少年。
少年轻微叹了一口气,“笨死了。”
“今夜的第一场落雪,很适合许愿。”
阿帽侧头看你,好看的眉眼充斥着耐心与温柔。
那是他对旁人不曾有的神色。
你能察觉到教令院其余人对少年的畏惧,他面对其他人时都是一贯的冰冷神情。
而他此刻的眸光是这般柔和,静静凝望着你双手合十。
他也许下了一个心愿。
一座河的对岸灯火通明,霄灯缓缓上升,充斥着欢声笑语。
不论是倾奇者,散兵,流浪者亦或是现在的阿帽,他想要的原来都是一个人的坚定选择,想要的只不过是永不被抛弃,背叛。
你说你忘记了所有事,少年就带你从最初相遇的地方,一点一点讲给你听。
也终于有人愿意陪你干着无聊的事,就连呆坐一整天,少年也没什么其他表示。
这个梦太美好了。
窗外的细雪翻飞,亮堂堂的室内,少年点燃烛火,将汤婆子给你捂手。
烛火的灯光随着微风摇曳,少年细心地给你掩好被角,把你裹成一只毛毛虫。
你阴暗地在床上蠕动,少年拍了拍你的屁股,把你扭过去让你重新躺好。
等少年洗漱完成,他就那样抱着你入睡。
烛火被熄灭了。
窗外的风雪依旧在下着,风拍打在窗户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你睁着眼,在黑暗中打量少年的眉眼。
他应当是睡着了,呼吸匀长,只是手依旧抱着你。
你轻轻地触碰少年鸦长的睫毛,在手心激起一阵痒意。
他的眉眼很深邃,此刻面容如此平静,身上的冷意都消了大半。
你对少年说的事情完全没有记忆,却下意识地相信着他。
你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被人守护过了。
哪怕他是个恶盗,你也心甘情愿被他盗走。
第47章 番外——视角转换
一点小小的其他人视角。
——
凯瑟琳惦记了一位少年很久很久,每日来她这里接委托,交付委托的人来来往往,鲜少有人不听她把话说完,你是第一个这么无理的人。
可你的完成效率也是最高的,她每每见到你,只觉得少年神情张扬,连烈日骄阳都抵不住你散发出的耀眼光芒。
她知道人终会有离去的一日,却没想到她和你的别离来的如此早。
你消失了许多年了,她每日重复地说着那句“向着星辰与深渊”时,偶尔也会思考,你是否依旧向往星辰,探索深渊?
你是否还爱着这片大陆,是否还愿意当个平凡的冒险家呢?
凯瑟琳不清楚,直到有一日,她在大街上见到一个女生,少女侧目转身的那刹那,她在心底感慨出声。
原来是个女子啊。
你的眉眼还和几年前一样好看,只不过那头干净利落的浅蓝色短发变成了及肩的长发。
再然后,她就在你身边看见了一位少年。
那位少年是名动须弥的因论派学者,在历史学相应领域颇有建树。凯瑟琳倒没见过传闻中的大学者,只潜意识里觉得他是个胡子花白的人。
可见到少年少女手拉着手,眼神拉丝地路过她这,凯瑟琳还是不可抑制地感到高兴。
这样啊,是否两个孤独的灵魂得到了相互救赎。
凯瑟琳依旧每日站在冒险家协会为各位冒险家服务,天气好的时候,能在大街小巷看见你雀跃的身影。
而总有一位少年沉默寡言地站在你身旁,无声注视着你。
那双紫眸总是盛满爱意与欢喜的。
——
璃月的雪已经停了,冬日正在悄悄过去,又一年要结束了。
往生堂比平日里更加寒凉,人烟稀少,只有钟离和胡堂主两个人。
少女坐在桌边给钟离沏了一口热茶,她的指尖轻点桌沿,叹了口气。
“客卿。多久没见到你徒弟了?他还会回来吗?”
钟离没吭声,低垂着眼睫喝了口热茶。
“或许吧。”
冷风吹过屋檐下的红灯笼,灯穗晃晃悠悠,岁月如此漫长。
分别对于神明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了。但有的时候,钟离还是会望着窗边的落雪愣神。
书斋养了新的腊梅,可再也没最初的那株娇艳美丽。
最初与你相遇时,钟离还没见过脸皮这么厚,这么没有礼貌的人。
可渐渐地他竟习惯了那些吵闹,就像他缓慢融入凡尘,成为凡人间的一员一样。
多少年了?他也记不清了。
直到又一年冬季,临近海灯节,璃月港比往常更要热闹。
胡堂主吵吵闹闹地要让他出门采购年货,钟离慢条斯理地在大街小巷踱步,遇见好的年货直接赊账往生堂。
他提着大包小包准备打道回府时,人群中窥见一抹熟悉的身形。
很奇怪吧,人群熙熙攘攘,耳边吵闹非凡,他却一眼就认出了他的小徒弟。
你的身边另一位少年挨得很紧,他攥住你的肩膀,用身体遮挡四周拥挤的人群。
你们在人群中对视,他能感受到你微微停顿的视线,里面满是惊艳……还有陌生。
钟离轻声笑了笑。
记不记得他重要吗?真的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一直惦记着的人,有人爱,有人疼。
——
而在蒙德嘛,自由的风依旧吹拂着这片城邦。绿色的诗人喝着苹果酒,指尖轻抚过枝干。
他的眸光透露出怀念与遗憾。
至于稻妻,神里绫人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交易是否错误,和你的交易他也认为,不过是各取所需。
他答应你给你规划出想要的东西,你和他之间不过是利益互得者的关系,可某一日他才恍然发现,他竟没有你的一点联系方式。
男人动用了社奉行的所有渠道试图找到你的踪迹,但稻妻境内,你竟消失得毫无踪迹。
神里绫人这才恍然意识到,或许他或者是整个稻妻对你而言,都是“过客”。
偶尔他也会觉得社奉行过于寂静了。
先前你被社奉行役人满院子被追的日子真的过于遥远了。他甚至记不清你的相貌。
生命中的过客那么多,他这才意识到,原来真的会有人在别人的生命里那样浓墨重彩。
第48章 番外——紫毛反穿(1)
寂静的别墅区内,你顺着二楼的管道,缓慢地爬了下去。
落在草坪上的那一瞬,你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膝盖很快红了一片,应该过一会就会变得青紫。
此刻每一分每一秒对你来说都弥足珍贵,不顾膝盖的疼痛,你咬着牙爬起,跌跌撞撞从外围的狗洞里钻出去。
你什么都没有带,除了手机和一两百块钱现金。
顶着夜色走出这片别墅区,手机打的车已经到了,你打到市区匆匆下车。
不能让家族那群人发现你的去向,你只能趁着夜色去市区。
你一路注意着四周的监控,压了压帽檐。
饥肠辘辘地回到属于自己的住所后,你已经精疲力尽。
这里是你瞒着家族购买的老宅,距离市区有一段距离,白日里也算安静。
最主要的是,这里不会有人逼着你联姻。
你本就是个山野里长大的野丫头,自从养父母意外离世后,被家族接回。你明面上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可随便一个下人都能对你投掷出鄙夷轻蔑的眸光。
你也深知寄人篱下的道理,成年之后家族却对你打起了其他心思。
若是正常人家你还能接受,但他们偏偏要让你嫁给一个糟老头子,还是圈里名声十分恶臭的,还仅仅只是为了城北的那一块地皮,真是可笑。
胃中传来灼烧感,你弓着腰,冷汗一点点从额前渗出,你死死咬住嘴唇,唇角的鲜血缓慢渗出,你颤抖的手一点一点倚靠着椅子扶起自己。
小时候饿出的毛病,倒越来越严重了。
你嘲讽地扯了扯唇角,从柜子撕开一包泡面过水。
做完这些后,你将手机的卡拔出,剪掉,换进一张新卡。
微信弹出新消息,是川寂发来的。
【你现在还安全吗?】
你忍着腹部的灼烧感,【死不了。什么时候和我去民政局?】
对面显示输入中良久。
你扬了扬眉,也不在意这一时半会,顺手往川寂卡里打去一百万。
你知道如何拿捏他,川寂最缺的就是钱,而你现在最有的也是钱。
可你不能在家族面前显露出来,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反抗之前,你都要伪装那副笨蛋模样。
想到这,你的眸光阴鸷了些许。
将过水的泡面吞入口中,你丝毫不在意口感,只是想要麻木地缓解胃部的灼烧。
吃完饭简单洗漱了下,你推开了主卧的房门,咸鱼一样躺上去时,浑身猛地一惊。
床上有人。
——那些老头已经查到这里吗?
你迅速拿起放置入室角落的铁棍,冷声询问,“是谁?”
床上的人闻声动了动,倏地掀开床单。
你的手心攥出细汗,胃部的疼痛感让你近乎提不起任何力气,但你不得不咬牙撑住。
少年掀开被子的那瞬间,你承认自己被惊艳到了。他的眉眼干净透彻,一头紫发耀眼夺目,紫眸中的惊喜几乎要化为实质。
你警惕地用棍棒指向他,却见他唇角噙着笑意,“你不是说今晚不来的吗?”
你瞪大眼,脑海飞速运转,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漂亮的小鲜肉了。
还有他身上穿的衣服……
怎么是女装?!
难道那群家伙蠢到让一个小少年女装诱惑她?可是为什么啊?
他们总不能让你婚前就失去贞洁,这分明会给你的联姻掉价。
你眸光中的疑虑未曾散去,床上的少年似乎是发现了周围的不对劲,视线落在你的睡裙上。
吊带睡裙勾勒出少女曼妙的身材,他的视线落在你的胸膛处扫了扫,耳尖缓慢变得通红。
你下意识觉得这是个入室的流氓,棍棒就要朝着他砸过去。
只是你的棍棒还没有接触到他,一阵浅色气团一样的东西从你眼前闪过,你感受到微风拂过,顷刻间,棍棒化为灰烬。
床上的小少年眸光委委屈屈,精致漂亮的脸带着受伤的神色,期期艾艾道,“你要弑夫吗?”
你:“……?”
不是,到底是谁擅闯私宅?还睡在你的床上?
怎么就变成你丈夫了?
还有刚刚的那个浅色气团,是魔术?
流浪者见你顿在原地,他的眉眼陷入沉思。
这四周的布局和尘歌壶的完全不一样,他只记得前一日将你弄狠了,今日你罚他不许去主峰睡。
再睁眼时,就出现在了这里,然后就撞见了你。
少年的视线再次忍不住落在你胸前的波涛汹涌上,不知想起了什么,面色微红。
你不显声色地拿起一旁的扫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砸向少年。
这回浅色气团出现得比前一次更加耀眼,只是这次,扫帚被少年紧紧地攥在手中。
他的紫眸暗淡,一张脸瞬间垮了下去,“姐姐要杀了我吗?”
流浪者发现只要他这么喊你,你什么事都会答应他。
你的心一惊,“你……你不会是什么妖怪吧?”
床上的少年瘪了瘪嘴,一脸伤心的模样,你看了竟有些于心不忍。
额,嗯……好像你是对他凶了点。
不过理智很快回了上风,你警惕地打量他,“说清楚。”
少年漂亮的紫眸看上去十分伤心,他眼眸中的神色像是认识你很久很久。
可是,你都没出过国,哪里认识紫发紫瞳的少年?
——
十五分钟后,你蜷缩在原地,一脸虚弱地看着少年将一碗热乎的面放在你面前。
他的眉眼透着焦急,嘴上却说着,“要是我不在,你打算把自己饿死吗?”
“泡面过水半生不熟,是什么吃法?”
你梗着脖子就是不回话,你可没有打消对于这个少年由来的疑虑。
但腹中的灼烧感实在太剧烈了,你只是习惯这样吃饭。毕竟没人会给你做饭,以前穷着的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个胃反倒接受不了正常的大鱼大肉。
“吃啊,我还能毒死你不成。”
你边吃面边一脸震惊地盯着少年。
他是怎么做到神色自如地在两种性格之间切换的?
据少年所说,他和你是在一个叫提瓦特的世界认识的,你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来到了这个世界,并且你还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对于少年的说法你十分震惊,但是他所表现出的魔法,简直不可思议。
“你是风的化身吗?”
少年闻言轻声嗤笑,不知道触碰到他哪根霉头,“还惦记着蒙德的风神呢?”
你瞬间语塞。
这少年有点中二病吧?
不过你现在真的需要一位异性帮你蒙混过关,只要你结婚了,家族再逼迫你也于事无补。
“你说我是你的妻子?”
少年微微颔首,“你不信我可以给你提供证据。我知道你的敏感点在哪,只要……”
少年面无表情滔滔不绝说着,你听得面红耳赤。
为什么他连你衣服遮挡下的身体特征都那么清楚?
难道,难道他真的是另一个平行世界过来的?
吃完饭后,少年将你打横抱起去床边休息,干冽的气息钻入你的鼻尖,你闻到了芳草的清香。
是自由的味道。
你对恶意很敏感,在少年身上并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气息,况且他还精准地说出了除了你以外别人都不知道的事。
你攀住少年的脖颈,“……你真的是我的男朋友?”
少年哼哼了声,小声解释,“不是男朋友,是丈夫。”
你被少年羞涩的模样惹得一阵发笑。
你顿了顿,开始思索可能性。
川寂那边你已经纠缠了太久了,如果对方一直不同意,你不能再等了。
你将视线落在少年身上,忍不住把他的脑袋扭过去,用被子遮住了胸膛。
“看哪呢。”
少年小声哼唧,“又不是没摸过,我还咬过呢。”
你:“……”
少年皱着眉头询问,“这个灯要怎么关,吹掉吗?”
你顿了顿,默默起身关了按钮。
黑暗中少年人的眸光灼灼,可他还没有洗澡。
你不会让他上床的。
你们二人在黑暗中相顾无言,最终少年道,“我想洗澡。”
你起身开灯引路一气呵成。
“浴池在这,水温自己调节。”
说完这些你迅速跑开,反锁房门的动作十分迅速。
不论少年是不是妖怪,建国后妖怪是不许成精的!
房间的隔音很好,你实在太累也太困了,竟然就那么睡了过去。
后半夜的时候,你能感受到一阵冷风吹过,被窝里探入一阵凉意。
由于胃部的不适,你弓起身子,睡得十分难受。
思维混沌中你能感受到有人从身后抱着你,紧接着暖洋洋的东西紧贴着你的腹部,你松开了一直紧皱的眉头,沉沉睡去。
“怎么会体弱成这样?”
少年的手凝聚起温热的掌风,缓慢地抚慰着你的腹部。
你没去提瓦特之前,过得就是这种日子?
少年的眉眼间染上几丝躁郁。
——
翌日清晨,少年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小少年研究了好一会才知道怎么开门,门打开的那一瞬,流浪者看见了另一位少年。
他的面容……和川寂一模一样。
流浪者往后躲了躲,正准备关上门,门外的川寂丝滑地进到门内,眉宇间是愠怒。
“你是谁?”
流浪者气极反笑,“你又是谁?”
门口的骚动惊扰了你,你一脸懵地从房门出来,看到的就是两位少年要干架的模样。
川寂见到你,指着小紫毛就质问,“他是谁?”
你皱了皱眉。
他凭什么质问你?
一直以来对你冷淡是他的,摆清高的也是他。
他又什么资格过问你?
你要的是能够掌控的人,你曾经以为缺钱的川寂会是你需要的人,但现在看来有待考究。
还不等你出声说话,昨夜出现得那位紫发少年就倏地过来握住了你的胳膊。
你心一惊。
少年看上去瘦弱不已,手劲却大得很。
他直接把你抱起放到一边的餐桌上,就这么当着川寂的面,欺身吻了上来。
少年鸦黑的睫毛又细又长,紫眸里隐含着醋意,恶狠狠地咬了你一口。
……
额?这不算是你欺负小男孩吧?
紫发少年朝川寂递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川寂攥了攥手心,有些咬牙切齿地看向被流浪者亲得大口喘息的你。
少女面容昳丽,此刻带着魅色,唇红齿白。
“……不是说民政局结婚吗?我答应你的协议。”
“结婚?”一听到这个字眼,旁边的紫发少年炸了,过来死死攥着你的手,“你不许和他结婚,你是我的人,我的!”
第49章 番外——紫毛反穿(2)
川寂面色一僵。
你知道的,少年骨子里就带着清高,他最憎恶的就是你这种喜欢欺辱人的富家大小姐。
可短时间内找个知根知底又好拿捏的,川寂是最优解。
“大小姐身边的人多的是,何必非得是我呢。”川寂意有所指地笑了笑,眼眸里尽是嘲讽。
从你无事献殷勤,逼迫他签订协议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你和从前哪些人没什么两样。
也对,无利不起早。
自从父亲被陷害,母亲住院以来,川寂总感觉肩膀越来越沉重,他只能咬碎牙把苦难一点点咽进去。
川寂生的俊朗清秀,若是没有那件事,他该是人群中众星拱月,万众瞩目的少年天才。而现在连最普通的家族都可以随意地欺辱,嘲讽他,曾经对他趋之若鹜的那些富家小姐也一夕之间变了嘴脸。
唯独你对他死缠烂打,竟然不顾他颓然的境地,想要和他联姻。
川寂嘲讽地笑了笑,你看重的到底是什么,这幅皮囊?
他的视线落在一旁紧紧缠住你胳膊的流浪者身上,扯唇嘲讽,“你什么时候也喜欢玩弄小男孩了。”
你还没回话,紫发少年就朝川寂所在的脚边吐了口口水,张扬的眉眼满是不屑,“玩弄我?求之不得。不像某些人,一辈子都入不了姐姐的眼。”
那声甜腻腻的姐姐叫得你心猿意马,竟一下子忘却了少年并不像表面伪装成的这样软弱无辜。
紫发的小少年收起了全身上下所有的戾气,白白净净的视线清澈地落在川寂身上,扭头扑闪着鸦黑的睫毛,委委屈屈道,“姐姐,你不要和他结婚好不好。”
说着他将毛茸茸的脑袋搭在你肩膀上,在你的视线盲区,少年的眼眸冰冷肆意,紫眸中凉薄的视线透露着嘲讽。
川寂将他的神情变化尽数收入眼底,站在原地浑身僵硬。
要不是你出手相助,依照川寂的一身傲骨,是绝对不可能向你的包养协议低头的。
但孤高的少年还没有意识到,目前面临的家族破产,只是将他从高处推下深渊的开始,直到他被贵养出的傲骨在生活中渐渐磨灭,眼眸中的光亮逐渐消失……
这才是命运最大的捉弄。
你侧目,神情漠然。
你和川寂的家族曾经有一些联系,如今川寂家族没落破产,你要是嫁给他估计能气死那群老东西。
要不然你怎么会耗费那么大的时间精力在川寂身上,你可没有助人为乐的癖好。你甚至希望川寂能再往泥里陷一点,这样你们两的婚姻才会更加狼狈可笑,你才会被家族彻底厌弃。
但现在你似乎有了更好的选择。
“喂。”
站在原地死死攥着手心的川寂终于抬起了眼眸,他的眼瞳中泛着耻辱愠怒,“大小姐还想怎么羞辱?”
你沉默地将一张卡还有钥匙递给他,“川寂。”
你严肃又郑重地喊了他一声,“没有人会帮你爬出深渊。我也会是踢你下去的一员,你只能靠自己,拼了命地爬出去。”
川寂浑身颤抖,许久后,他低垂着眼接过你的卡和钥匙。
少女的声音清脆透亮,亦如同那日的雨夜,穿透沉闷雷声闯入的那句——“站起来,川寂。站起来,和我做个交易。”
……
川寂的身影在原地顿了顿,少年的脊背依旧挺直。
离开前他攥着手里的户口本,泛红的视线与流浪者挑衅的眼眸对上,他狠狠握紧了拳头。
他发誓他会一点点爬回山巅,再把那些有罪的人踹入谷底。
——
几乎是川寂刚离开,身边的少年一改软弱无辜的模样,恶笑着扬了扬眉。
“抛夫?”
你不禁感叹于少年的演技,翻了个白眼回房间锁上门。
门外传来少年气急败坏的声音,“喂!喂!”
紫发少年用力拍了拍门,“你不会真要和那个川寂结婚吧?他哪有我好?”
“他长得丑,又矮又瘦,你不会喜欢他的……”
门外的声音弱了下去,显得委委屈屈的,“你不喜欢他的对吗?”
你一脸无奈地平躺在床上,思索着怎么把他送回那个叫做提瓦特的大陆。
只是还没来得及细想,一阵风从窗口拂过,窗帘瞬间剧烈翻涌起来。
你眨了眨眼,片刻间,那位紫发少年就这么从窗口爬进来了。
你咋舌,顿时不知道如何言语。
大哥,这里是套房,十一楼……
……这下你是真的信了少年的话了。
你微微叹了口气,“小紫毛,你……”
哎。
你把他重新推出门,警告道,“我要换衣服带你出门,你要是再进来你就完蛋了。”
门外的少年挣扎的动作瞬间停止,你听见他闷闷的乖巧回应传来,松了口气。
等你化完妆整理完出房门,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少年抿着唇坐在沙发上,眉宇冷淡。
见到你出来后他哼哼唧唧地要引起你的注意,直到你开口说了句抱歉,那少年才倨傲地抬起下颚表示原谅。
像只高傲的布偶猫似的。
你扯了扯唇,将刚拟好的新协议递给少年。
流浪者蹙眉,“《包养协议》……?”
紫发少年似乎十分讶异,“哼,算你识相。找川寂不如找我。”
笑意从唇边蔓延,你突然想到一个比结婚更好的办法。
——
你穿着米色小香风套装,特意出现在了市区最奢华的大商场里。
周围打量的视线落在你和流浪者身上,效果比你想象中要好。
你发自心底称赞了另一个平行世界自己的审美。少年穿着简单的休闲卫衣黑裤,光是站在那散发出来的冷峻就足以让一些年轻女孩脸红心跳,特别是寡淡的视线扫过四周,却不做任何停留。
却偏偏那副清冷视线到你这就变了。
五官精致的少年,漂亮的紫眸带着柔意,一只手一直与你十指相扣。
商城繁华,各种新奇东西是流浪者不曾见过的,但他对此并不在意。
只要你在身边就好。
你带着他走进一家男士服装店,看到你的穿着后,柜姐热情地迎了出来。
“小姐需要点什么吗?这些都是今年最新款,款式都是单独的。”
你当然知道,因为这就是你名下的产业。
在没有聚集起足够掰动那些人的力量之前,你才不会蠢到暴露自己。
你微微颔首,指了指一边的紫发少年,“给他挑几套衣服。”
你停顿了片刻,扭头问一边的少年,“你现在是不是真空……”
紫发少年瞬间红了耳朵,咬牙切齿瞪了你一眼,“也不知道因为谁……”
你无辜地耸耸肩,“再给他置办一些内裤。”
柜台接待的少女微微一顿,本以为你身旁的少年只是富家小姐心情好的玩物而已,没想到你对他如此上心。
“请问小公子穿的是什么尺码的?”
小紫毛扭头看向你,眼底染上困惑。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尺码是按什么分的。
你的视线暗含深意地在他那游走了下,“s码?”
流浪者:?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柜台小姐看他的眼神有点遗憾。
他拉了拉你的手,“S码是什么意思?”
你莫名觉得现在的少年可比方才凶神恶煞的模样可爱多了,也存了点逗弄他的心思。
趁着那位柜台小姐去取样品试用的时候,你对少年招了招手,示意他把耳朵凑近。
流浪者面露警惕。
少女的甜香气味随着靠近的动作钻入鼻息,他能看到你白皙如玉的脖颈,肤若凝脂。
少年的视线微微一顿,就听见你缓慢地道:“当然是small,最小啦。”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耳侧,少年的眼眸如愿以偿地变得凶巴巴的,还带着略微的恼怒。
“我没有!”
你朝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浑然不绝害怕。
流浪者气得双手环胸,梗着脖子不理你了。
等柜台小姐将内裤拿来,他红着一张脸,“我要最大码的……”
你顿时捂住他的嘴,“剩下几条给他M的。”
柜台小姐眼底流泻出揶揄的笑意,轻点了点头。
反正你现在有的是钱,家族冻结你的卡无所谓,你悄声告诉柜台小姐,“这是我贷款养的小白脸。”
柜台小姐的面色顿时变得一言难尽。
她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容貌又如此出挑,竟然会为了一个小白脸,去贷款买这些高端物品……
蓝颜也祸水啊。
流浪者耳力很好,即便你压低了声音,他还是听见了“贷款”这个词汇。
少年的眉头一皱。
他确信你现在没有提瓦特的任何记忆,那是不是随便进入你家里的一个男人,都可以这样被你对待?
明明过得那么差,房屋甚至没有尘歌壶的一半大。
你要是知道少年的心理活动,怕不是要被他逗着笑出声。
你之所以敢住在那处老宅,就是因为那是城区不远处的富人区,治安各类措施都很好,每年十几万的物业费不是白交的。
但那些在普通人眼里宽敞的房子,竟然在少年眼底不屑一顾。
流浪者被你推搡着塞了几件衣服,你指了指旁边的试衣间。
少年视线落在你身上,他犹豫了会,“你不会逃跑吧?”
你摇摇头,眉眼里尽是宠溺,倒是真的演好了一个被小白脸吸引的昏君。
你坐在沙发上等,有茶有零食,倒也不会太无聊。
小紫毛没一会就出来了。
少年的耳朵染上一层淡粉色的薄雾,你闻声抬眸望去,眼底闪过惊艳。
他还不太适应这里的服饰,神色有些略微不适。
修身的衬衣外衬的小马甲,将他劲瘦的腰身显露。少年唇角微抿,眉眼清冷地站在那,脸颊却微微泛红,本就精致的五官更加显眼夺目。
你扯了扯唇角,视线扫了眼店内的摄像头,将卡拿出,“这件,那件,还有这些,都买了。”
柜台小姐一阵惊愕。
“小姐要不要理性消费……”
毕竟贷款利息还挺高的。
你的眼一挑,骨子里的高慢显露无疑,“你在教我做事?”
柜台小姐尴尬地摇了摇头。
把大袋小袋东西都拿给流浪者后,你美滋滋地出了店。
城北的那块地皮可是香饽饽,那些人肯定找你找的紧呢。
“接下来去哪?”少年轻声询问。
你一脸羞涩地拉住了少年的手,看上去倒真的被他鬼迷心窍一般,还在柔声说着,“饿了吧?我知道中心商场有一家好吃的餐厅。”
流浪者面色一顿,片刻后恢复如常,也反握紧你的手。
少年少女贴在一起的身姿惹人艳羡,特别是双方长相都实在夺目让人挪不开眼睛,这种场面见一眼都会在脑海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吧。
而你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第50章 番外——紫毛反穿(3)
你和流浪者去的四楼的大餐厅。餐厅内部的灯光很柔和,透着淡黄的暖色,轻缓的音乐让人感觉安静祥和。
你把菜单推给流浪者,示意他哪里贵的点哪里。
等服务员走后,对面的少年臭着一张脸问你,“你是不是过得很差劲?”
他都听到了,刚才的柜台小姐说你贷款。在提瓦特贷款创业倒不稀奇,贷款养小白脸倒稀罕。
你淡淡笑了笑,摇了摇头。
不论少年的话真假与否,他倒是第一个担心你过得好不好的人。
菜肴很快上齐了。
少年点的餐有些微辣,他偏偏不肯表现出来。
你笑眼盈盈地看着少年白皙的脸逐渐染上薄红。他额头出现一层薄汗,淡粉的舌尖趁你不注意的时候疯狂哈气,像只猫。
你没忍住笑出声,少年立马用凶恶的眼神瞪你。
年纪不大,脾气倒是挺大。
你把冷饮递给他,少年接过后猛地喝了下去,总算是缓解了些许辣意。
你存了逗弄他的心思,“你说我和你是异世的夫妻,那我能吃辣,你看上去不太能吃。那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吃些什么啊?”
对面的小少年抬起眼眸,咽下喉间的米饭,“吃我做的饭。因为你不会做饭。”
你撇撇嘴,“我怎么不会做饭了。”
流浪者斜倪了你一眼,沉默转过视线,小声道,“确实会做,但不能吃。”
你:“……”
能不能给点面子。
少年安安静静吃着饭菜,他不喜欢铺张浪费,即便觉得有些辣,还是吃完了。
等你和他一起离开商场时,少年攥紧了你的手,视线一沉。
他意识到有人跟着。
“你从前,也是这样的吗?”
感觉你生活得挺水深火热的,出个门还跟着不少小尾巴。
你一愣,陷入了沉默。
少年的手比你大了一圈,他低声告诉你别害怕。
等你们走到地下停车场,车子周围已经被人围了起来。
一位年轻的男人从黑暗中踱步而出。
他的身姿很挺拔,眉目俊朗,视线落在你身上时一片冰寒。
“玩够了吗?和我回去。”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男人的手微微动了动,四周的保镖就将你和流浪者围了起来。
少年将你拉到身后,手心的气团在没有聚集起来时,就被你拉住了手。
你轻垂在他耳畔,“别。”
即便你无法解释少年身上的神秘,你不能让他这样出现在江序面前。
江序是江家的大少爷,你名义上的哥哥,你和他之间的关系却算不上好。
那些人做出让你联姻这种事,江序如果不点头又怎么会成功。
皮靴踏在寂静空旷的停车场里,显得格外刺耳,江序理了理袖口,眼底闪过难懂的晦涩。
他的嗓音清冷,“我倒是不知道,你为了反抗我,倒是会作践自己。”
他的眸光冰冷地落在你身旁的少年身上,纡尊降贵地朝你伸出了手掌。
江序轻缓地扯了扯唇角,“回家吧,我永远是你的哥哥,不是吗?”
流浪者紧紧握住你的手,紫眸中满是戾气。
你知道的,如果少年想,可以轻而易举地对付这里所有的人。
但这也意味着,他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神秘,会被江序送到实验基地,等待少年是的什么你也未曾可知。
思及此,你淡淡地朝江序笑了笑,“哥,我需要十分钟。”
你们在无声中对视,江序身上的压迫感很强,深邃的眉眼静静望着你时,你的背脊不禁发寒。
你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握紧了少年的手。
怎么能够不害怕呢。
江序还是答应了。
四周的安保在一瞬间散开。你拉着少年的手,轻声告诉少年接下来要他帮忙做的事情。
在离开的前一秒,流浪者拉住了你的手,“你……”
江序凉薄的视线扫了过来,你递给少年一个安心的眼神,和江序上车离去。
流浪者静静地在原地站了许久,轻嗤了声,“笨蛋。”
怎么在异世界过得这么差劲啊。
——
入夜的时候下了一场暴雨,雨幕从天边割裂处倾斜而下,大雨滂沱。
沉闷作响的雷雨将室内衬托地更加沉寂,你站在室内,视线垂落在桌面的尘灰上。
江序就站在门口,连一步都不愿意踏入。
男人的眉间紧蹙,语调凉薄,“你就住在这种地方?”
他的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嫌弃。
你嘲讽地扯起唇角,你就不信江序分毫不知道你在江家的处境,他的眼底或许只有他的真妹妹江白然。
“毕竟我不是真正的江家人。”
你示意他离开。
通常情况,下一瞬男人的眼底就会出现无奈,然后说出那句“你如果能和江白然一样懂事就好了。”
和npc似的。
江序转过身子,声音里充斥着让你厌恶的傲慢,“你该为江家做出贡献。”
你冷着脸关上门,暗骂了一句神经病。
由于上一次的经验,窗户已经被完全封死了,伴随着房门落锁的声音,你瘫倒在床上。
你住的地方是没有人打扫的,甚至床头的那盏台灯都被人恶意扫在地上,由于许久没有住过人,你甚至能在角落里看见蜘蛛网。
视线落在角落的摄像头上,你缓慢地勾起了唇角。
几天不见,倒是连摄像头都被安装起来了。
你在心底默念数到十,房门不出意料地被打开。
来的人是江序表面上最喜欢的妹妹,江白然。
少女穿的是今年最新款的衣裙,纯白的小短裙倒是衬她身上脱俗的小白花气息,也不枉她特意画了个清雅的妆容。
她理了理耳边的发丝,眼眸中期期艾艾,“姐姐,我不是故意要让你代替我的,是……”
江白然顿住,咬了咬唇,显得楚楚可怜,“……是家族的意思。”
你懒得和她虚与委蛇,“在我面前就不用装吧,这里没别人。”
你刚靠近她,还不曾有什么动作,少女的身躯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掉落,连带着她的惊呼声。
她跌倒在地上,眸中似有泪光闪烁,“姐姐,我对不起你,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面无表情。
这种事情发生过无数次了,江白然只需要装装样子,有的是人帮她出气。而你自然是那个好欺负的受气包。
没人爱是这样的,路边的狗都要咬你一口。
你深深吸气,抚了抚额角,喃喃自语,“我本来想多等一段时日的。”
江白然猛地抬头,甚至忘记了已经腹诽好的台词。
她的心头颤了颤,竟然在你这个废物身上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你掀了掀眼皮,扫过室内的摄像头,轻笑出声。
你一点点掐住江白然的咽喉,逼迫她站起身。
江白然疯狂挣扎,眼尾泛起红痕,对你的行为表示震惊。
她一边扒着你的手一边艰难道:“你疯了吗?”
江白然朝一边的女佣大喊,“快,快去叫人。”
你怔然间松开手。
江白然瘫倒在地上,神情狼狈,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她的眼眸惊惧,你刚才真的想杀掉她。
你凑到她耳畔,低声细语,“江白然,你的腿不好,我帮你治一治吧。”
你的视线和门口站着的那道黑色身影对上,微微颔首,“动手吧。”
江白然挣扎起身,“什么动手?”
暴雨倾盆而下,与狂风狠狠拍打在窗户上。
你扯着少女的手臂,把她丢在地上,冷冷吩咐旁边的保镖,“把她关起来,腿废掉。”
“你敢?!”
明明……明明是她的保镖,为什么在听你的话。
江白然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你怜悯地捏起她的下巴,“你真的以为,我是个能让你拿捏的软柿子吗?”
门被重新关上了,整个别墅都被你的人围了起来。
雷电的沉闷声响在古宅里炸开,暴雨模糊了视野,雷光从天际一闪而过,古宅灯火通明。
你以前最怕的就是下雨天的古宅。
你的房间灯总是坏的,有江白然的示意,那些人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欺负你,甚至雷雨天气故意搞些动静。
直到你的房内传出崩溃的大叫,那些人会躲在门后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
这一切仅仅因为你的弱小。
你也曾尝试过向年长一些的江序求助,但他从来都是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无视你身上的淤青痕迹,淡淡地说上一句,“这是你欠江白然的。”
欠她。
真是令人发笑。
你依稀记得曾经被诬陷从楼梯上推下江白然,她只是轻飘飘受了点皮外伤,但你在雨里跪了一整夜。
自此每每暴雨,你的膝盖都会隐隐作痛。
挺好的,用江白然的腿来换吧。
——
古宅灯火通明,你坐在沙发上听着外头的暴雨声,安静地等待着。
二楼传来令人愉悦的尖叫声响,伴随着诅咒你的叫骂声,连同雨幕外匆匆赶来的汽车鸣笛。
江序失去了来接你时的镇定,此刻猩红着双眸,冷声呵斥,“那些东西,是你交给警察的?”
你扯了扯唇,“哥哥,你现在撇清关系还来得及。”
兴许是曾经的那一碗施舍的凉粥,你对江序的态度还算不错。
江序的眉眼染上淡淡的薄怒,“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你点点头,“烂命一条。”
你和江序都是傀儡而已,你知道江序也在暗中积攒势力,等待彻底和家族决裂的一日。
你站起身,朝江序伸出了手,“哥哥,和我联手吧。”
雷光炸响,暴雨倾盆。
男人额角的发丝渗出雨水,滴落在瓷砖上,他暗沉的视线落在你身上,室内寂静无声。
楼上的哭声愈演愈烈,江序顿了顿,轻声道了一句,“别玩死了。”
他沉默地握住了你的手。
你和他都需要一个自由。
——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血迹顺着雨水蔓延,渗入排水道中,枪弹打穿玻璃,声响掩埋进雷雨声中。
大厅内狼藉一片,再也不见方才的光鲜亮丽。
江序的脸颊旁溅上了血渍,一张脸冷淡如冰。他将你带到一处房间示意你躲好,自己则走出门抗压。
家族要的是听话的棋子,一旦开始反抗,自然会遭受灭杀。
毕竟人是可以重新培养的,可衷心不是。
你关上房门,听着外面嘈杂吵闹的声响,把自己蜷缩在角落。
你是打不过那些人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声音依旧嘈杂着,你等待着死亡或者是救赎。
江序引开了一部分人,你躲在这里被找到也是迟早的事情,但出去可能就是被子弹穿心而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外面的声音好像静了下去,脚步声在狭长的走廊格外清晰,连同子弹上膛的声响。
你闭了闭眼,房门被猛地踹开。
一身黑衣的人拿枪抵住了缩在角落里的你额头上,“老板说把东西交出来,可以留你一条命。”
你轻轻笑了笑。
有什么东西能换来自由吗。
你面无表情地将那人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帮帮我吧。”
你想死很久了。
男人似乎惊讶于你的举动,竟一时间僵硬在原地。
也就是这个时候,你感受到一阵微风拂面,身后的人突然重重地被拍打在地上,连同玻璃碎裂的声音。
你看到熟悉的少年腾在半空,眉眼冷冽冰寒,深紫色的发丝被雨水打湿。他还穿着你给他买的衣服,精致漂亮的脸上却神情凶狠。
不知从何而来的微风轻抚过你的脸颊,擦去额前的水珠。
他的手遮住你的双眸,你听见一声惨叫,仅此一声。
旋即是一句温柔的——“笨蛋,我带你回家。”
你迟钝地眨了眨眼。
雨水淅淅沥沥,少年把你抱在怀中,伞被他用风拖着,竟没有让你淋到片刻雨水。
苍穹是黑色的,声音是模糊嘈杂的,你却冥冥之中觉得,一切都变了。
你望着少年线条流利的下颚,以及凭空悬在你们头顶的伞,露出了笑意。
“你是神吗?”
少年唇角微抿,垂下漂亮的紫眸,“不是。”
“那也挺好。”
少年顿了顿,“挺好?”
你环住他的脖颈,笑眼盈盈,“我可不敢侵犯神明,如果你不是的话,我还是有点胆量的。”
你听见少年轻笑着骂你没出息。
——
回到家中,你洗漱完后被少年追着喂药,“把这个喝了。”
你嗅了嗅,是感冒灵。
“明明刚来时还什么都用不来。”
你接过一饮而尽,“晚安。”
你笑嘻嘻地把门关上,落锁,柔软的床让困意蔓延。
睡意朦胧间,被子被掀起一角,你闻到熟悉的沐浴露清香,整个人被圈进了一个怀抱之中。
你和江序联手,把家族送进了警局。
江家查封的消息很快在新闻媒体上传播开,江序一点点挑开这些年江家做的污事。不过凭借着他的头脑,自然是有能力把自己摘干净的。
“吃饭。”
你放下手机,紫发少年虽冷着一张脸,眼眸里却是止不住的关心。
“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你摇了摇头。
早餐是流浪者做的甜粥,你从未觉得寡淡的米饭能够煮得这么香甜,你扬着眉眼,骄傲地抬起下巴,“我自由了。”
坐在你对面的少年一愣,紫眸散开星星点点的笑意,罕见地应了你一声,“嗯,自由。”
你吃完饭后就打开了直播玩游戏,粉丝们抱怨着你好久没开直播了,乌泱泱的“嘤嘤嘤”刷了整个屏幕。
你哭笑不得,“待会给大家发红包抢。”
弹幕这才安静了下来。
你玩的是一款恐怖解密游戏。
电脑屏幕上,破败的出租房内灯光闪烁,影影绰绰的血痕在灯火闪烁中显现,你操控着角色在四周查找线索。
“砰——”
你转动视角朝着声音的发源地看去,一只白皙漂亮的手从抽屉中缓慢伸出,而腕骨处却布满淤青,显得可怖。
【啊啊啊啊救命,前放高能露鬼脸。】
【不是,先别急着叫,朱波肩膀上是不是有一只手……】
【啊啊啊啊啊我去!】
“喝一杯午时茶。”
你猛地惊呼出声,视线僵硬地落在肩膀上。
弹幕也被你吓了一大跳,还没反应过来,放大的俊美脸庞肆无忌惮地显露在直播间。
少年的睫毛又密又长,紫色的眼眸像璀璨的珠宝,他的发丝也是紫色的,更加衬托的他的面容白皙精致。
像个贵族小王子。
【麻麻我好像恋爱了……】
【朱波我很急,能不能告诉我这只男鬼……哦不,这位男士的身份信息。】
【……这是朱波男朋友吗?!】
流浪者蹙着眉念,“男朋友?我是她丈夫。”
你红着脸捂住他的嘴巴,“你不许说话。”
【啊啊啊啊啊好甜。】
少女的手慌乱地捂住少年的唇,如玉的面容染上薄红。
“你出去呀。”
你嗔怪地推搡着少年。
他今日穿着一身白衬衫,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少年优越的身形,他乖乖被你推着,还不忘提醒你喝掉泡的那杯午时茶。
你终于关上了门,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但接下来,弹幕不对劲了。
恐怖游戏少不了高能时刻,只要恐怖高能一出来,弹幕直接开刷。
【亲爱的,被吓一次可以见到刚刚那个小哥哥吗?】
【男鬼手好苍白,不如小哥哥的,又滑又嫩还会泡茶。】
【不是吧不是吧,这年头没点颜值还敢来当鬼?让他退下,我要看小哥哥。】
【你们都要小哥哥,我只要朱波,朱波能给我当老婆吗?】
……
你目光艰涩。
“不是,你们……”
你有些茫然,这些粉丝能不能认真点,你明明在玩恐怖游戏啊喂!
直播的风向逐渐变了,粉丝们无视游戏内的恐怖氛围,旁敲侧击地询问你怎么和流浪者认识的。
你被粉丝的弹幕惹得红了脸,闷闷解释,“第一次见面时,他说他和我认识,是我的爱人。”
【?朱波我和你不认识吗?】
【朱波我也认识你,能不能和我谈。】
礼物在直播间不断刷屏,你的脸颊红得发烫。
好不容易熬到一关结束,你狼狈地下播,面色通红。
偏偏罪魁祸首倚着门框,笑眼盈盈——
你抽空带少年去办理了身份证,他学东西很快,基本适应了这个世界的生活节奏。
竟然也学会准备小惊喜了。
你刚从超市买完东西回来,大厅被少年用红色的玫瑰花装饰,暧昧的烛火摆成心形。
红晕一直从少年的脖颈蔓延到脸颊,他抱着足以有他半个人大的玫瑰花束,精致漂亮的脸从玫瑰花束旁边探出,紫眸躲闪。
精致漂亮的脸上铺满害羞。
你噗嗤地笑出声。
少年立马站好,好看的紫眸里流泻出星光,他支支吾吾,声音却十分坚定。
他说,“无论哪个世界,我都会找到你。”
少年将爱意留藏在心底,却在行动上毫无保留。
你接下他递过来的玫瑰花,少年的脸红成苹果,拉着你到餐桌上。
满满当当的菜肴色泽诱人,还散发着香气。
你微微愣了愣,就被少年按在座位上,细心地递过来米饭和筷子。
原本寂静的住所现在竟然温馨得不像话。
紫眸紫发的少年只静静地看着你,视线里盛满爱意。
在提瓦特是你给了他一个归宿,他想让你也快乐。
……
夜色渐渐浓郁起来,你撑得在沙发上咸鱼躺。
少年洗碗完后过来给你揉肚子,闷闷地问你什么时候和他拿证。
这个世界夫妻结婚都是要去领证的,这样双方无形之中就会有一个细线紧紧相绑。
等你稍微舒服些了,少年郁闷地过来亲了亲你的脸颊。
你恍然间看见了一只紫色的小猫,用毛茸茸的尾巴委委屈屈地环住你的手臂。
少年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耳侧,透着些许沙哑,“吃饱了。”
你满意地点点头,旋即被少年拦腰抱起。
你懵逼地被少年抱进卧室,“那该轮我了。”
耳的你尖变得通红。
——
你和少年婚礼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春日。
婚礼的场景布置得很精美,教堂炫目的日光将四周衬托的如此美轮美奂,钟声响起,白鸽顺着祷告声在空中盘旋。
你们认识了很多新朋友,宾客坐在下方,一起听着神父缓慢清晰地念着祷告词。
少年穿着干净整洁的西装,身姿笔挺,眼睫轻垂,视线紧紧落在你身上。
你听见少年低声夸你漂亮。
那句“我愿意”说出口时,宾客们起哄声愈发响亮,钟声适时响起,悠扬旷远,你们在祝福声中接吻。
你只记得,少年的眼眸明亮滚烫,牵着你的手也是。
春日里的花开得娇艳,风带来花草的芳香,世界是如此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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