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变装
塞地斯却没直接把他放走, 他不解的问,“你有什么事?”
塞地斯眯着眼睛,“是我不能知道的?”
白靛脑袋突突的疼, 他没想到塞地斯居然不放自己走, 他附身在塞地斯的耳边,“乳汁溢出来了, 你要看?”
塞地斯的脸唰得就变得通红, 他踉跄的退后,结结巴巴, “你自己过去!”
他握紧自己的手,维持表面的镇定,“我……快去。”
那张桀骜的脸上出现慌张, 显得更加纯情。
白靛心里长舒一口气,也有心情调侃塞地斯, “好。”
白靛从马背上跳下来,他脸上的笑意在转身的那瞬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几乎是迅速逃到废弃的石墙后, 白靛靠在石墙上, 他往后面瞄了一眼, 确认塞地斯没跟上来才长舒口气,还好。
他垂下眼眸,把趴在胸肌上还在吮吸的黄蜂取出来,放在地上的小石头。
黄蜂察觉到奶香味逐渐远去,它紧皱着眉头,越发不开心,扇动自己的翅膀就要飞过来。
白靛赶紧用手指制止它的动作, “听我说,安静点。”
他顺着黄蜂的背部轻轻抚摸, “你不能进去。”
“我会找时间跟你汇合,你在外面等我?”
“乖孩子。”白靛语气中的宽容让法洛安静下来,它只是待在石头上,一直盯着白靛,不愿意离开。
它的精神力还没恢复,因此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再见到白靛。
毕竟,只要白靛进入到城中,它就会失去白靛。
想到这个可能,法洛就变得格外暴躁,它身后的翅膀在止不住的扑腾,掀起地面的灰尘。
但它没有拦住白靛,只是凑过去,用脑袋轻轻的触碰白靛的手指。
白靛怕自己离开得太久,引起塞地斯的怀疑,他没注意到法洛的恋恋不舍,“好了。”
“菲白靛?”
塞地斯的声音从石墙后传来,白靛眼皮一跳,把带着黄蜂的石头抓起来往草丛里扔去。
扑通。
[宿……宿主。]250吞下口水,[它,它不会死了吧。]
白靛没有时间去确认法洛的死活,他理清自己的衣服,让自己看得正常一点。
“死不了,祸害遗千年。”
[替它默哀。]
“嗯?”白靛脸上挂着温柔的笑,“你找我?”
塞地斯上下打量白靛,“咳,我们该过去了……”
他眼神闪躲,“你的……”
他话没说完,白靛的手指从他嘴角抹过去,塞地斯还没回过神,他就闻到嘴角的奶香味。
他下意识的用舌尖舔了舔,他猛得睁大金眸,“这个是……”
白靛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甜吗?”
“菲白靛!”塞地斯意识到白靛是故意这么做的,他如临大敌的退后几步,他总觉得自己被白靛牵着鼻子走。
虫母,为什么会这么恶劣。
塞地斯摸了把脸,才发现脸已经变得通红滚烫,手一碰就觉得发烫。
“好了,回去吧。”
塞地斯含糊不清的应了声。
他终于忍不住问,“你……多余的那些乳汁呢?”
白靛挑了挑眉,“全都埋起来了,把衣服浸湿,不太舒服。”
白靛清晰的看见塞地斯的眼里闪过可惜。
他没说话,在进城的那瞬间,白靛下意识的往城外看去,狂风怒吼,卷起粗糙的黄沙,差点没把虫也带出去。
白靛握紧手中的独眼。
“到底是谁?”
“采集到的圣水会分发给雄虫,缓解他们的精神紊乱。”
塞地斯的话让白靛回过神,他歪着头,“所有的雄虫都可以获得吗?”
塞地斯摇头,“当然不行,圣水的量很少,只有少部分的雄虫能够得到。”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喝。”虫母的精神力等级是虫族最高的,而圣水是给雄虫使用的,“我要去询问索南多。”
“索南多?”白靛手靠在护栏上,“他是什么身份?”
听塞地斯话里的意思,他对索南多肯定没有好印象,却又有求于他。
“大祭司。”塞地斯如实回答,他的金发随风飘荡,“他能够沟通神明。”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知道你会回来。
塞地斯深深的看了白靛一眼,越是这样,他越要把白靛藏起来,不能让其他的虫知道。
至于索南多。
他肯定一定知道白靛的身份,但是没关系。
“神明!”白靛脑中闪过一道光,“你说的是这个眼睛?”
白靛摊开双手,让塞地斯看清手中的石头,“你让我拿着它,有什么目的?”
塞地斯挪开眼,“别问了。”
“我……不会告诉你的。”
塞地斯是只自私的虫。
白靛回到木屋的时候,还在想着塞地斯的话,神明……到底是谁。
白靛直觉感觉神明和那个系统一定有着某种关系。
“250,你觉得完成任务后,我会怎么样?”
白靛把独眼对着太阳,独眼还是同平常一样,温柔的注视着他。
“你到底是谁?”
白靛轻笑,“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让我活下来了。”
250觉得此刻的白靛就要消散在空气中,[我不知道。]
它如实回答,[但我一定会给你,争取到更多的好东西,放心吧,宿主!]
250把自己的胸膛拍得砰砰响,它自豪的说。
白靛平时最嫌弃250,此刻却觉得,250反而能够让自己感受到一种归属。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去找索南多。”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他根本找不到索南多,而塞地斯自从从城外回来后,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白靛能够明显察觉到,在他身边的守卫数量增加了许多。
他想把自己关起来。
白靛脑袋一阵痛,他就不明白了,这些虫子的脑回路怎么这么奇怪,动不动就发病?
白靛这次还不容易找到机会回自己醒来时的破旧小木屋,他眨眼,“不行,我不能一直在塞地斯身边。”
他的任务是找到真正的皇室虫子,然后再为它生下虫蛋。
有了前车之鉴,白靛现在长了个心眼。
“道具不会有只能用一次吧。”
那就全靠运气,到时候他要是怀着别的虫的虫蛋,还没找到皇室虫……
白靛想想,就觉得格外奇怪。
[当然不会!]250保证,[这个道具非常有用的,你信我。]
被250坑了不知道多少次,白靛已经不想再相信它。
“最好这样。”
白靛深吸一口气,他让自己冷静下来,白靛打算去周围打听打听消息。
守卫依旧寸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边,白靛看得心烦,“我能跑到哪里去!”
“你告诉塞地斯,他越这么做,我越会讨厌他。”
白靛的这句话已经很重,他面无表情,眼里满是怒火,“听到没?”
守卫直勾勾的看他因为生气,而起伏的胸肌,完全忘记了塞地斯的命令,只顾着点头。
白靛的心情这才变好了点,他拍拍手,“好。”
白靛收起自己脸上的多余的表情,他正要离开,就又被另外一只虫拦住。
“唉……你……”
这次不是守卫,而是塞地斯,他紧皱着眉,“你要去哪?”
“外面很危险。”塞地斯示弱,“我,我求你,保护好自己。”
别被别的虫子抓走,他们会把虫母关在床上,日日夜夜同他交.配,等到大着肚子,怎么办?
他只想让虫母怀上自己的虫蛋。
塞地斯难得露出这幅脆弱的表情,白靛终究还是心软,他叹口气,“算了,我们回去吧。”
塞地斯脸上是按捺不住的笑,“好。”
虫母只要永远跟着他就好。
沉浸在喜悦中的塞地斯没发现白靛眼底的平静,他眯着眼,一言不发.
夜黑风高,昏暗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白靛迈开腿,差点没直接摔倒在地。
[宿主!你看左边,再往左边挪一点,唉不对,右边……对了!对了!]
250叽叽歪歪的声音吵得他脑袋晕,可是白靛偏偏还得依靠250,既然塞地斯把他关在这里,不让他出去,那么,他就靠自己。
白靛发现在墙后有个缺了一角的地方,废点力,恰好能从那里爬出去。
白靛扒着墙,他大口喘气,忍不住吐槽,“我要投诉,投诉。”
白靛的大腿紧绷,他腿发力,从墙上跳下去。
总算是获得自由。
白靛开心的拍拍手,他顺着散发着亮光的地方走去,一路上都安静得吓人。
白靛紧张的抓紧自己手中的布料。
[呜呜呜~]
传出的怪叫让白靛头皮发麻,他加快脚步往前走,走着走着,他突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250!你在做什么?”
[嘿嘿,营造点氛围啦。]
“滚。”
[嘤~]
经过250这一打岔,白靛总算是没那么紧张,他抹掉自己额头上的汗珠,领口浸着一圈汗水,紧贴在他的胸肌上。
他抬眸向里看,这是一座巨大的金碧辉煌的宫殿,白靛环顾四周,他没有贸然闯进去,而是从旁边的小门钻进去,等到他再出来的时候。
他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面具将大部分的容貌藏起来,只留下线条流畅的下巴和丰满的嘴唇,他把自己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
第052章 戒指
白靛的这幅模样不引人注意, 他趁着虫子没注意到自己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溜进宫殿里。
[宿主。]250轻声说,[咱们进来做什么?]
白靛蹑手蹑脚, 他混在虫群中, 这里的虫子似乎在举行什么宴会。
白靛混在虫群中倒也不显眼,宫殿闪烁着灯光, 在整个皇宫都是格外显眼。
能够在皇宫里举办大型宴会, 必然是虫族的虫。
会是索南多吗?
白靛不知道。
[宿主!]
250突然发出的声音让白靛心脏猛跳,他捂住自己的胸口, 忍不住提高声音骂道。
“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
250兴奋的指着旁边的蛋糕,[它肯定很好吃,宿主, 你去尝一口,告诉我味道。]
白靛表情有些许的扭曲, 他正在搜集线索,结果这人工智障……
嚼嚼嚼。
[宿主!是草莓味的吗?]
“好吃。”白靛躲在桌子后面, 他用叉子把蛋糕塞在嘴里, 甜腻的草莓味瞬间在口腔迸发, 还带着清新的果香味。
白靛眼睛瞬间亮起来。
[你再尝尝这个!]250给白靛指着它最想吃的食物。
白靛的唇上沾染上粉色的奶油,他埋头苦吃,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身影完全暴露在虫子的面前。
站在高楼的虫子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白靛从仓库里拿出的衣服并不合身,紧贴着他的胸部与臀部,把挺翘的臀部线条勾勒好。
银白的面具与底下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红艳的舌尖舔舐着残留在唇边的白色奶油。
他的胃口很好, 每次吃东西的时候总有些急促,张开嘴把所有的食物塞进去, 偏偏这样略显粗鲁的行为在他的身上却不突兀。
显得更加有生命力。
虫母需要更多的营养,来保证他的身体健康。
白靛的动作顿住,他警惕的向身后看去,却发现楼上并没有别的虫的影子。
是他的错觉吗?
白靛总觉得有虫在盯着自己,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下意识把手中的食物放下来。
不,那只虫,更像是把他当成食物。
不管是不是自己察觉错了,白靛也不想在这里待,他把桌上的食物神不知鬼不觉的塞到衣服里。
他弯腰挪动脚步,换了个位置。
白靛走到一半,突然在不远处发现塞地斯的存在,他倒吸口冷气,靠,塞地斯怎么也在这里?
白靛想转头离开,但后面的虫也跟着一块挤进来,前后夹击,白靛手足无措,他咬紧腮帮子。
他一个踉跄,等到站稳后,他只能扶着墙躲到一边。
白靛的背后贴上一具冰凉的身体,他扶住白靛的腰。
雄虫很高,
比白靛还要高上半个脑袋,他挽着白靛劲瘦的腰,不带一点亵玩的意味。
白靛不明白的侧着脸同中雄虫对视,雄虫带着花纹怪异的面具,金发中掺和着白色的发丝,即便看不清面具下的脸,白靛也能够感觉到这只雄虫的年纪不小。
他唇角向下,透露着让人不好靠近的意味。
“不知能否有幸邀请您同我共舞。”
这虫的出现过于突兀,白靛啊的张开嘴,红艳的舌尖若隐若现。
盖里尔用指腹擦着他的唇过去,替他抹干净唇角的奶油,他温柔的注视着白靛。
“或许,我可以帮您避开塞地斯。”
白靛抬着眼,他眼中先是防备,转而变成释然,他坦荡的把手搭在面前雄虫的手心。
“好,我接受你的邀请。”
虫子的手心都是冰冷的,白靛表情淡然,他轻笑一声,跟随着雄虫的动作进入舞池。
和白靛想象中的一样,这只虫子格外绅士,或许是因为久居高位,年龄大,他做事很稳妥,也很考虑白靛的想法。
白靛突然想到一句话,年纪大的会疼人。
他舔了舔唇。
白靛在胡思乱想的间隙中,盖里尔俯下身体,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招惹他了?”
白靛毫不留情的回怼,“把锅甩在我的身上?”
盖里尔摇摇头,“我的意思是,我能帮你,摆脱他。”
白靛跟上他跳舞的步伐,他没有回应盖里尔的话,他的衣摆随着动作,像绽放的花瓣,在下摆中,他的小腿在其中显现,像是花瓣中的花蕊。
“然后,再被你关起来?”
白靛的手环住他的脖子,白靛与虫子恰好相反,他的体型实在是健壮,几乎没有虫子与他一样。
盖里尔垂眸看他,他的金眸中满是无奈,“我已经不年轻了。”
言下之意,自己不会和年轻的虫子一样莽撞,不讲道理。
白靛看着他的金眸,“是吗?”
他们在舞池中过于显眼,白靛显眼的体型惹得塞地斯望过来,过于熟悉的背影让他失控,他大步走过来。
白靛眼皮一跳,他确实害怕塞地斯不管不顾的在宴会上闹起来,搭在盖里尔肩膀的手指收紧。
“当然,我甚至能帮助你,获得你想知道的事。”盖里尔高深莫测的笑笑,食指搭在白靛的唇上,“嘘,别问。”
[宿主!他好茶啊……]250忍不住吐槽,[真的让人很想揍他一顿!]
[不对呀,我怎么感觉自己说过这句话。]
250茫然的摸着脑袋,[在哪里说过呢?]
白靛听到茶这个字,他的心控制不住的漏了一拍,他垂下眼眸,维持脸上的表情,甚至忘记了自己戴着面具。
“是吗?”他低声喃喃。
盖里尔以为他是在问自己,他笑着回复,“当然。”
白靛看到怒气冲冲的塞地斯被雄虫拦住,没办法再前一步。
塞地斯在这里,居然也拿没办法。
白靛在心里估算他的身份,“你的金发很好看。”
“对吗?”
白靛踮起脚尖,他们的面具相互触碰,白靛就这么与他接吻。
他这一大胆的行为让盖里尔都有些许的怔愣,没反应过来,他喉结滚动,随即把手搭在白靛的后颈,亲密的同他接吻。
盖里尔轻轻吮吸着白靛的下唇,他的吻同他这只虫一样,也是格外的温柔,他在用尽自己所有的努力,来讨好伺候白靛。
伺候,他们的虫母。
白靛已经看不到塞地斯在身后的样子,他的舌尖被吮吸着,发麻。
整个宴会变得格外安静,白靛把额头靠在盖里尔的肩膀上。
盖里尔环着白靛的身体带他离开舞池,在没面对白靛时,他整只虫周围的气质就发生变化,变得更加冷漠,凌厉。
他的地位很高,即便是临时离场,也没有虫敢上来阻拦他。
“盖里尔!”
塞地斯并没有喊白靛的名字,他露出森白的虎牙,“你等着。”
白靛听他放的狠话,莫名感觉有点羞耻。
果然还是没成熟的虫子。
“塞地斯,你需要尊重自己的父亲。”盖里尔轻轻抛出的这句话,却让白靛猛得睁大眼睛。
父亲!
白靛脑袋嗡嗡的,他下意识的去跟250说,“我好像已经找到任务对象。”
目前他遇到的几只虫都是兄弟,倘若他们是盖里尔的孩子,那么,真正的皇室虫不就是他吗?
不对,不对。
白靛脑中已经乱成一团,也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些虫并不是盖里尔的亲生孩子。
但是……
白靛完全陷入在自己的世界中,而盖里尔环住他的身体,带着他离开。
“走。”
白靛跌跌撞撞,他手臂散发出的温度灼烧着盖里尔的手心。
而被这一幕刺激着的塞地斯却发狂,想要冲上来,盖里尔回头。
“把他关起来。”
白靛听到这话,有些许的解气,毕竟他可是被塞地斯关起来,守卫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
但白靛也从这一幕完全看出,盖里尔的身份,过于是整个宫殿最为尊贵的。
直到看不见塞地斯,白靛从盖里尔的怀里挣脱,他双手抱胸,“好了。”
“戴面具的小游戏该结束了。”白靛毫不留情的把盖里尔脸上的面具掀开。
面具下的容貌和白靛想象中的大差不差。
但是让他较为震惊的是,这张脸能看出其他三只虫的影子,他的眼尾布着几条细纹。
“现在该轮到你了。”
盖里尔的手指搭在他的面具边缘,缓慢的把面具拿起来。
当看到白靛时,他轻笑,“果然。”
盖里尔的手背抚摸着白靛的脸颊,“与我想象中的,是一样的。”
“不,要更加漂亮。”
白靛捕捉到重要消息,“想象中的?你什么意思?”
盖里尔沐浴在月光下,他仿佛就要化作碎片消失,他单膝跪在地上,虔诚的吻上白靛的手指。
他从自己的口袋拿出手帕,他解开手帕,从里面取出戒指,上面镶嵌着一圈碎钻。
“我为你准备了很久的……戒指……”
盖里尔牵着他的手,他温柔的注视着白靛,“我等了你很久。”
“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嫁给我吗?”
白靛的手没有缩回去,他只是注视着盖里尔的眼睛,那双深邃的金眸。
他已经不年轻了,哪怕是在虫族中,他也不算个年轻的雄虫。
但经过岁月沉淀的魅力,却让他看起来更为可靠。
白靛没有收回手,给了盖里尔一个信号。
他郑重的把戒指戴到白靛的手指上。
[诶,那这样算的话,你不就是他们的小.妈了?
第053章 抱住
白靛的手指还戴着戒指, 他把手抽出来,放在面前仔细观看。
戒指贴合他的手指,白靛垂下眼眸深思, 抽空回了250一句话, “啧,你懂得还挺多。”
“先生。”白靛带着笑意同盖里尔说话, “你该告诉我, 你知道的所有消息。”
盖里尔站起身,他的指腹擦着白靛的唇角, “当然。”
“我知道你不是菲白靛。”盖里尔脸上残留着岁月留下的痕迹,他的唇很薄,透露着一股薄情。
“我想, 您一定会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
盖里尔的话一说出口,白靛就感觉自己脑袋里泛着一股疼痛, 紧接着是模糊不清的声音,他清晰察觉到250同自己的联系断开。
“你做了什么?”白靛用一只手撑着脑袋, 他尝试的在脑袋里叫了几句250, 但都没有得到回应。
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在系统出现……
“你跟系统有关系!”这是个肯定句。
白靛立即怀有警惕, 他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几步,同盖里尔拉开距离。
可盖里尔的手搭在他的后腰上,怕他摔倒。
“不用害怕。”
盖里尔总是温和的,他轻声道:“我虽然不知道系统是什么,但我明白你的意思。”
“祂是神明,是他送你来的。”
神明……
白靛的注意力转移,他记得自己能够来这里是因为250那群系统, 难道还存在一个神明?
“你可以让我和他见面吗?”白靛脑中只残留着一点记忆,就是关于在生下虫蛋时, 身边的雄虫……
见白靛终于不再抗拒自己,盖里尔黯淡的金眸中闪过奇异的光。
“当然。”盖里尔怜爱的抚摸他深色的肌肤,他的指腹已经不够柔软,粗糙的触感仿佛要划伤他的肌肤。
“我的小妻子。”
白靛总觉得这一切进展的过于快,盖里尔的话过于黏腻,让他没办法适应。
“我们得挑个好日子,当然,您知道,神明并不是那么好见。”
盖里尔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恰到好处,他很宠溺自己粗神经的虫母。
毕竟,他竟然没察觉到,一个雄虫竟然喊虫母小妻子,他已经把虫母据为己有。
“事还蛮多。”白靛暗自吐槽,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插着腰,“行,我的……丈夫。”
啪嗒……
盖里尔的手指因为激动,而掰断一根,手指与手指之间残留着粘液。
但他到底是心态好,脸上表情不变。
“当然,我不会限制您的行动,您可以在整个宫殿里走动。”
白靛喜欢这句话,他需要足够的自由,哪怕这种自由只是表面上的。
“可以,对了。”白靛转头看向盖里尔,“我睡在哪?我现在不能再去塞地斯的宫殿,毕竟,我的身份已经发生变化。”
小.妈这个身份,啧,想想还怪爽的,毕竟……能压那群虫子一头。
“您如果愿意的话,我会把您安排到我的宫殿,还请您等等。”
因为我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他的眼皮抽了抽,在领口下,是因毒素而变得墨黑的肌肤,上面还布满凸起的血管。
盖里尔并没有贸然开口,让白靛同自己睡在一张床,他会为白靛准备一个新的房间。
盖里尔带给白靛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既友好又怪异。
盖里尔亲自为他安排一个房间,虫母不会知道的,这是一个巢穴,一个缩小版的巢穴。
虫母只需要挺着肚子,让肚皮变成透明色,沉甸甸的。
而他就会守护在虫母的身边,永远。
白靛完全不知道盖里尔脑中的想法,他对面前的这间房间还算满意,他挑了挑眉,盖里尔算是他接触过的,难得比他还高半个头的虫子。
肌肉线条明显的手臂搭在盖里尔的脖子上,他突然吻上去,虫子的唇都是一样的冰冷。
白靛心想。
他靠在门框上,“晚安,先生。”
盖里尔轻笑,他眼角的细纹越发的明显,在烛光下,金发间的白色发丝反射着光芒。
“晚安。”.
门关上的那刻,白靛的表情瞬间发生变化,他手靠在后脑勺,在召唤250。
“人工智障?人工智障?”
[宿主!你怎么能骂我!]250委屈巴巴,[我什么也没做!]
白靛表情有些许的凝固,“咳,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说说出来了。”
但这不是重点,“你刚才去哪了?”
250被白靛的话问卡壳,过了一会,它又重新开口,[宿主!你怎么能骂我!]
[我什么也没做!]
重复的机械音。
让白靛感到后背发凉,他平生第一次感觉自己在所谓神明的监控下。
250再怎么智能,也只是系统。
是能够被操控设置的。
他真是昏了头。
但越是这样,白靛越想把背后的神明揪出来。
[宿主?你都不哄我了。]250哼哼唧唧,[对了,咱们算不算已经找到任务对象?]
[这只虫子肯定就是了吧。]
白靛手扶着墙面,他凑过去去闻,墙面散发着一股香味,如此的熟悉。
但一时之间,白靛竟没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闻到的。
他摩挲着指头,“不,这反而证明了他不是,任务对象是一只虫。”
“如果他是皇室虫的话,他的孩子估计也是皇室虫。”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塞地斯他们并不是他的亲生孩子,一种是他和塞地斯他们都不是皇室虫。”
如果是前一种还好说,但如果是第二种,真正的皇室虫恐怕凶多吉少。
“而且我很好奇。”白靛呈大字型躺在床上,他把藏起来的食物放在桌上,大大咧咧的曲着腿。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会来到这个宴会?他的表情一点也不震惊,戒指估计也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白靛在床上翻来覆去,“好难啊。”
“我干脆死了算了。”白靛自暴自弃的长呼出口气。
外面传来敲门声,白靛有气无力的说了句,“进。”
盖里尔推着推车进来,他已经换了套睡衣,依旧是穿得板正,一丝不苟。
他的眼睛深邃富有魅力。
盖里尔一进来就看见他的小妻子坦坦荡荡的仰头躺着,他的领口大大张开,半边香艳的胸肌露出。
小妻子的奶水很足,盖里尔喉结滚动,他绅士的没有多看,只是从推车中拿着碗。
白靛在他一进来的时候就闻见一股香味,盖里尔坐在他的床边,他的手按在小妻子的腹部。
那里平坦结实,盖里尔吹着滚烫的汤,将勺子递到白靛的唇边。
“我觉得您应该有些饿了。”盖里尔扶着白靛的手坐起来。
盖里尔的手心太粗糙了,白靛没忍住打了个寒颤,他倒吸口冷气,重新坐好。
盖里尔把桌上的蛋糕放在一边,“明天我会为您准备食物。”
白靛看着自己被抓包,他尴尬的摸了把寸头。
“你别一口一个您。”白靛转移话题,“听得奇怪。”
“好。”对于白靛的请求,他总是会答应,从不拒绝。
盖里尔一向很宠溺自己的小妻子,他看着白靛张开双唇,把自己喂下去的食物咽下去。
浓白的汤进入到小妻子的口腔中,他差点就要把这张皮撕开。
白靛皱着眉头,是他的错觉吗?汤里怎么有股怪味,但这股味道只有一会,很快就被汤的鲜味压住。
再尝,白靛就只能喝到汤的味道。
盖里尔不让他碰碗,每一口都是他亲自喂白靛,喝完后盖里尔用手帕替他擦拭唇边残留的汤。
“好梦。”
“嗯,你也是。”
盖里尔在的时候,白靛真的很难对他提起警惕心,他太温柔了,温柔到让人想卸下所有的防备。
也很克制,与年轻虫子的莽撞截然不同。
白靛感觉自己像被捧在手心的珍宝,他一个大男人,这种感觉又怪异又让他享受。
等到盖里尔离开后,白靛躺在床上感慨,“其实吧,我觉得,他人真的好,他会有什么坏心思呢?”
250总觉得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啧,我觉得要不先试试,看他是不是皇室虫?”
250回过神,[宿主!你馋老男虫的身体。]
白靛移目,他小声反驳,“我这是为了任务着想。”
250:[才不是!你,意志不坚定!]
白靛懒得和人工智障拌嘴,他翻了个身沉沉的睡过去。
等到白靛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躺在床上,整个人有点恍惚,自己的身体同昨晚一样。
也就是说,盖里尔忍住虫母的诱惑,昨晚甚至没来冒犯自己。
“好难得。”白靛低声喃喃,“怎么办?我感觉他还怪好的。”
白靛长叹一声,他脑袋还是晕晕沉沉,撑着床就要起来的时候,手一滑,差点从床边摔下去。
白靛咬了咬牙,靠,扭到腰了。
白靛龇牙咧嘴,连敲门声都没听到。
直到一道身影投射在他的身上,白靛才后知后觉的抬着眼,只见盖里尔来到他的面前,他把手里的衣服放下。
“小心点。”盖里尔温柔的把白靛拢在怀里。
白靛昨晚洗澡后,没穿衣服就滚到被子里,此刻他是赤.裸着上身被盖里尔抱住。
第054章 父亲
盖里尔绅士的松开手, 与白靛拉开距离,他把柔软的被子盖在白靛的肩膀,“不舒服吗?”
他隔着被子触碰到白靛的腰, 替他揉着。
白靛感觉腰间又痒又难耐, 他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想要往后退。
“等会。”
白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扭捏, 他抓住被角, “要不我先穿个衣服。”
这样赤裸裸的面对他,属实是有些困难。
盖里尔的目光从他的锁骨扫过, 他垂下眼帘,“好,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衣服。”
他把金黄的衣服放在白靛身边, 面前的虫母被那颜色吸引,浑然没察觉到自己放置在胸前的双手挤压着胸肌, 又因为被子遮住一般,反而露出沟壑。
虫母果然还是太单纯。
等到盖里尔离开, 白靛才把手从胸前放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盖里尔在他面前更像是个长辈, 在他面前不穿戴整齐,总有些羞怯。
白靛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企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中挤出去。
他从不在乎衣服的款式,这衣服的布料舒适,白靛还算满意,就是颜色有点太艳了。
他穿上后,除了觉得略显宽松, 就没别的缺点。
250支支吾吾的开口:[宿主,你不觉得哪里有点奇怪吗?]
白靛把袖子挽上去, 他把布料放在自己的鼻前闻着,是他的错觉吗?
为什么又闻到一股奇怪且陌生的味道?
和昨晚汤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白靛出神的用手指揉搓着布料,感受手中的滑腻,好奇怪的触感。
“奇怪?”白靛难得从250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毕竟以人工智障的脑子,也很难想到更多的东西。
“啧,你不会要说我穿得不好看吧。”白靛眯着眼睛注视250,“我是黑了点,但不至于穿得不伦不类。”
250没听出白靛口中的威胁,它自顾自的说,[给我一种,你好像变得更成熟的样子……]
[对,是艳俗,没错,绝对没错。]
五官硬朗的男人剃着寸头,几乎贴着头皮,他眉骨突出,鼻梁高挺,无不在散发男性的荷尔蒙。
偏偏穿着不称肤色的金黄色衣服,看似每一处都裹得严严实实,但反而让臀部的形状暴.露在空气中,挂在臀部的流苏随着行走的动作而在上面晃荡。
宽厚的肩膀也只是挂着两个细长的布料,细看会觉得更诡异,除开多余的布料,看衣服的整体,俨然只是一件贴身的长袍,前凸后翘,右边的大腿也从布料缝隙中透出来,腿环紧勒住粗壮的大腿肉。
每一处都透露着矛盾。
白靛听见250吐出的形容词,他不可置信的站到镜前,没问题,除了显得自己肤色更黑后,没别的缺点,就是……
白靛扯了扯落在沟壑的两根绳子,他把它们往旁边扯,搭在胸肌上,才喘过气。
他大大咧咧的行为冲淡了一点艳俗的意味。
“下次去更新一下版本,人工智障。”
莫名挨了一顿骂的250委屈巴巴,[嘤~明明就是这样嘛……哼哼,只能说那只虫子的品味太差了。]
“不不不。”白靛向250展示自己发达的手臂肌肉,他举起弯曲手臂,“我这身材,再丑的衣服穿得也好看。”
他很自信。
250也眼冒星光,它嘴上说着艳俗,但并不代表它觉得白靛不好看。
[嗯!]
白靛推门出去,他看见盖里尔正坐在餐桌边等他。
盖里尔的举止优雅,他饮着杯中不知名的液体。
他才举起酒杯,白靛就举着酒杯同他相碰,“衣服是你准备的?”
白靛对衣服并不在意,他只是想找个合适的话题同盖里尔拉进距离,他需要找到答案,盖里尔嘴上说着会把所有的秘密告诉他,但却一直把所有的隐藏好。
俨然一只狡猾的虫。
作为塞地斯他们的“父亲”,白靛并不会天真的认为他是一只好虫。
因为白靛的出现,盖里尔紧皱的眉间舒展,他的眉毛间有着一条明显的痕迹,在金发间的触角形状坚硬,比起塞地斯,他的触角没有发生变化。
更为稳重。
不好玩。
白靛可惜的叹口气。
盖里尔看见,虫母正坐在自己的面前,白靛的手撑着下巴,带子从肩膀滑落,卡在健硕的手臂肌肉,露出半个胸肌。
熟透了的,诱惑人的虫母。
盖里尔没想到白靛穿上这件衣服,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看。
他深吸口气,按捺住内心的躁动。
让自己平静下来。
“对。”盖里尔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模一样。“你穿起来,很漂亮。”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白靛岔开双腿坐在他的身上,坐着的时候他的体型比盖里尔还要大一点。
“是吗?”
白靛能从盖里尔的眸中捕捉到一点惊艳,他让他们的胸膛紧靠在一起。
“我也觉得。”
“或者你该给我……”
白靛搂着他的脖子,亲密的在他耳边轻声说,“一些好处。”
“你把戒指给我,说明你想信任我,对吗?”
盖里尔的手揽住他的腰,他的半边脸像控制不住的抖动一会,很快又恢复正常。
“当然……”
盖里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虫打断。
索南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父亲。”
索南多的穿着更为宽松的长袍,水母头衬得他更年轻,吹弹可破的肌肤透着一股粉。
从索南多的位置能够清晰看见在椅子上重叠的身影,他看到白靛。
那么漂亮,跨坐在“父亲”的腿上,充满活力与青春的身体却与苍老的虫相接触。
白靛没想到再次和索南多见面居然是会在这种情况,前几天他才在夜晚给索南多喂过奶,没想到现在却和他的“父亲”厮混在一起。
靠,越想越奇怪。
白靛有点难以面对目前的状况,他把脸埋在盖里尔的肩膀处,打算逃避。
盖里尔一点注意力都没分给索南多,他托着白靛的臀,让自己的小妻子离自己更近点,他宠溺的顺着白靛的背抚摸,安抚他。
“你想知道什么?”
现在哪里是问问题的地方,他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父亲。”索南多像是没有感情的人偶,“祭典还差几样东西。”
“我需要他。”
索南多托着宽大的袖子指向白靛,他卷翘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公事公办的说,“他是虫母。”
“不。”盖里尔纠正他的称呼,“他会是我的小妻子。”
“是你的另外一个父亲。”
白靛听得头皮发麻,偏偏250还在那里琢磨。
[宿主,如果索南多他们叫你爸的话,他应该叫我什么?]
白靛毫不客气的回怼,[人工智障。]
[嘤~]
索南多听出他话中的威胁,比起虫族的虫母,盖里尔更想要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小妻子。
索南多弯腰向白靛行礼,“父亲。”
白靛挣扎着从盖里尔的怀里跳出来,因为动作太大,他差点没摔倒在地。
幸好盖里尔搀扶着他,他才勉强站稳。
“咳。”
他平白多了这么大的儿子,偏偏自己在前段时间还和这位年轻的儿子有过亲密的接触。
“当祭祀顺利完成的时候,就能见到神明。”
“菲白靛。”盖里尔用粗糙的手心抚摸着白靛的脸颊,他的眼睛有一瞬变成黄蜂的模样,看起来无比渗人。
“去吧,协助他完成祭祀。”
白靛下意识的同索南多对视,那孩子依旧面无表情,白靛才感觉,自己有点玩脱了。
他搓搓胳膊,迈开腿,往索南多的方向过去。
“索南多。”白靛把手摸上那蓬松的金发上,他让自己尽量变得更加温柔,“需要我做什么?”
索南多歪着脑袋,比白靛预想的结果要好一点,他并没有躲开白靛的触碰。
“请跟我来,父亲。”他咬字清晰,“我将会为您解释一切。”
这样的索南多让白靛觉得陌生,他自顾自的往前走。
白靛随便迈开脚步就能跟上索南多。
身后,盖里尔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索南多!索南多!”白靛见他埋头向前走,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份沉默,拉住索南多的手腕。
“停下!”
索南多果然停下来,只是当他抬起脸的时候,却是白靛呆愣在原地。
索南多脸色苍白,泪水顺着脸颊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他浑身都在颤抖,咬住自己的下唇。
“凭什么?我被关在神殿,想着能出来找你,我很努力,可我出来,听到塞地斯那个莽撞的虫子说你跟父亲在一起。”索南多已经有点语无伦次,“凭什么?凭什么?”
白靛心疼的用手捧起他的脸,“不要哭,为什么要哭?”
索南多比他要矮上一个脑袋,那张清冷的脸上透露着脆弱。
“你以后都会给父亲喂奶,不会再要我了对吗?”
索南多反问他,他恶狠狠的抖着身体,一想到那个场景,他就觉得恶心。
他的父亲。
苍老恶臭的虫子。
白靛低吼,他卷起胸前的布料,按住索南多的脑袋压上来。
“没有。
“都是你的,只要你吃过。”
“所以别在哭了。”
白靛的一番话,让索南多忍不住趴在他的胸肌上哭泣,“只是我的?”
第055章 不行
他的年龄小, 白靛又觉得因为自己欺骗他的事而感到有点愧疚,他沉默片刻,手搭在索南多的后颈。
“对。”
白靛仔细回想, 他确实只给索南多喂过, 这也不算是在骗虫……
确信。
索南多眼睛亮晶晶的,他一副无辜的模样, 抿着唇, “我相信你。”
“你不要和父亲在一起。”索南多的刘海从白靛的胸肌上刮过,“他太老了。”
“塞地斯太蠢, 他被父亲关起来。”
“关起来?”白靛颇为惊讶的说道,但也算在意料之中,毕竟以塞地斯的性格, 没来闹一顿,恐怕真的没办法过来。
“嗯。”索南多垂下眼眸, “他惹怒父亲。”
“我想,是因为你被父亲独占, 所以他才会失态。”
“父亲……”索闹多澄澈的金眸注视着他, “我还是想喊你哥哥, 可以吗?”
白靛被他乖巧的的模样戳中心,恨不得揉着他的脸颊。
“想喊什么喊什么。”白靛一挥手,同意了他的要求。
索南多弯着眉眼笑得开心,白靛错过了他眼中的狡黠。
“对了。”白靛的手指被他的金发缠绕,他挑了挑眉,“你们都是,他的孩子?”
“亲生的?”
白靛还是比较在意这一点, 毕竟,如果是亲生的话, 那到底是谁生下索南多他们?索南多的精神力紊乱,为何却不用到城外。
“嗯。”索南多慢吞吞的说,“父亲就是父亲。”
“他的权力很大,我们都无法反抗。”
索南多眼底闪过一点厌恶,“不过没关系,哥哥只要多看我一点点就好。”
白靛听到他这话,他没再问,心疼索南多归心疼,但这破孩子是一点消息没透露给他。
不过……
白靛看向庄严的宫殿,难道这里还藏着别的虫吗?
白靛还没想明白,索南多伸出舌尖舔舐着他的肌肤。
“哥哥,好饿。”索南多才出来就急匆匆的来见白靛,“想喝,可以吗?”
白靛没办法拒绝索南多的请求,他默许索南多的冒犯,把领口向下拉,卡在胸肌底下。
让索南多的动作更加方便。
他靠在墙壁上,趴在他怀里的是个少年。
索南多喝得快乐,脑袋上的触角也不断抖动,两腮鼓囊囊的,他大朵快颐的品尝由心脏产出的乳汁。
白靛看他的两根触角都快交缠在一起,他下意识的把触角握在手里,让它们安静下来。
索南多的发丝粘在脸颊,他的唇上覆上水膜,脸颊浮现起潮.红。
“哥哥再摸摸。”
白靛眯着眼睛,啧,看来虫子对触角都格外敏.感。
他顺着触角的根部向上,轻柔的抚摸索南多的触角。
“好了。”
“吃饱了就站直,别黏在我这里,热死了。”
白靛的胸肌上布着细小的汗珠,蜜色的肌肤显得更富有光泽。
索南多听话的站好,他舔了舔下唇,仿佛在回味方才的乳汁的香味。
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饱嗝,“谢谢哥哥的款待。”
他绅士的弯了弯腰,“我想告诉哥哥一个秘密。”
“父亲,他……”
“不行。”
这两个字向炮弹在白靛的心里炸开,他忍不住瞪大眼睛,“不行?”
“你是说哪方面?”
250跑过来,嘚瑟的说:[宿主,你好笨啊,不行肯定是指交.配能力哇。]
[联系语境,哼,连我都知道。]
白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震惊,他忍不住吐槽,“不是,他如果不行的话,我还怎么怀虫蛋?”
250恍然大悟,[是哦,那,那,那咋办。]
250后知后觉,这样他们的任务就会失败,它差点痛苦的尖叫起来。
索南多神秘莫测的笑了笑,“哥哥,我们要去找祭祀用的物品,哥哥,明天来我的宫殿找我。”
索南多垂着两个宽大的袖子,他的情绪变化的太过于自然,从最初的陌生,又到现在的诡异,竟没让白靛发觉到他的变化。
索南多的衣服被自己整理整理,偏偏白靛的衣服却散乱不堪,他站在阳光中,而虫母却藏匿在黑暗中。
真像偷.情。
和自己父亲的小妻子……哦,不,是他的虫母,属于自己的虫母。
等到白靛回神的时候,索南多早就不见踪影,他低声嘟囔一句,“真是没礼貌的孩子。”
白靛想把衣服往上拉的时候,才注意到胸肌早就因为吮吸而肿起,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衣服卡在胸肌处。
他轻咳一声,左右观看,等确认四周都没虫后,他才放心的从里面出来。
“总觉得自己在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你在偷人。]
“闭嘴,滚,人工智障。”
[嘤~].
索南多让白靛明天去他的宫殿,他现在也不能直接回去,要是撞见盖里尔,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过去,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盖里尔应该是对宫殿的虫下了命令,白靛在这里畅通无阻,但也算是履行自己最初的承诺。
白靛感受风吹过自己的脸颊,他看到花园中种着的颜色清新的花朵,微风吹过,花朵也随着一块摇晃。
白靛望着眼前的美景,他深吸口气,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看过这幅景色呢?
白靛长叹口气,他的脑子越来越不好了。
“250。”白靛语重心长的说,“人工智障。”
250疑惑的[啊]了一声,它正要再去问白靛为什么无缘无故又欺负自己。
“嘘。”白靛表情突然变得格外严肃,“等会,我感觉有虫在看着我们。”
白靛装作没事的模样,他依旧保持原来的样子抚摸花瓣。
250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什么?谁在看我们?]
[是坏虫吗?]
白靛没有别的动作,“不知道。”
“但是,说不定他很重要……”
毕竟,索南多还提到关于另外一只虫。
目光一直黏在他的背后,白靛屏住呼吸,他稳住自己的心,然后猛得往后看,想要捕捉到那道身影。
白靛的动作迅速,但藏匿在宫殿里的虫速度比他还快,白靛呆愣在原地,他咽下口水,等会,他看到了什么鬼东西?
白靛看到这玩意,他脑袋一阵晕,他瞥到的那道身影,怎么那么巨大?
白靛看到的那道身影,几乎把整个窗户都遮住。
而且,窗户上面还黏着液体,在不断的往下滴落。
白靛被这一幕震惊到,他回过神,他赶紧往楼上跑。
他有一种感觉,这个怪物,绝对能够帮助他完成任务。
白靛手搭在扶手上,弯弯绕绕的楼梯一节接着一节,白靛顺着螺旋式的楼梯向上爬。
“一楼,二楼……”
白靛用手抹掉脑袋上的汗珠,他口干舌燥,终于来到怪物刚才待的地方。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味道,熏得白靛头晕眼花,想吐,浓郁的甜味和血腥味。白靛撑着墙,他的舌尖顶住上颚,才勉强让自己不吐出来。
白靛忍不住得猛烈咳嗽,这股味道,好熟悉。
白靛用脚抵在墙上,把一角的窗帘撕下来,捂住口鼻,才勉强隔断这股味道。
他左顾右盼,注意到地面上残留的那道水痕,向着走廊尽头延伸。
整个走廊安静得听不见一点声音,白靛却没有感到害怕,他迈开腿,向着走廊尽头而去。
他踩在地毯上,那股熟悉的味道越来越浓,白靛皱着眉,他想要努力的想起这味道,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根线。
白靛只能暂时放弃,他回想刚才看到的怪物的模样,鼓囊的腹部和巨大无比的脑袋,白靛只看到这一点。
他不敢发出声音,怕把怪物吓走。
终于,走到走廊尽头,这里只有昏暗的灯光从顶上洒下来。
白靛在这里只发现一扇禁闭的门,门是虚掩的,只留着一条窄小的缝隙。
白靛在门口纠结,他在纠结要不要现在进去,去找寻真相。
答案当然是……不。
白靛把拍拍手,他默不作声的从走廊退出来,他不傻,哪怕怪物对自己没有恶意,但是这个宫殿还是属于盖里尔。
万一它是盖里尔的秘密,被自己戳破的话……
说不定会变得非常糟糕。
白靛的脚步轻盈,等到他完全从走廊退出来的时候,自己恰好落在冰冷的怀里。
不管与他们触碰多少次,白靛依旧无法适应虫子的冰冷,总觉得是在与尸体触碰。
盖里尔的手搭在白靛的肩膀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的话里满是无奈,对于白靛的冒犯,他并没有生气。
白靛皱着眉,他保持和平常一样的语气,“我只是过来逛逛。”
“有点无聊。”
白靛从盖里尔的怀里挣脱,他认真坦率的问盖里尔,“难道这里藏着什么见不得虫的东西吗?”
“难道是你孩子的另外一个父亲?”白靛装出生气的模样,他压下两道墨眉,让自己看得凶巴巴。
偏偏这幅样子落在盖里尔的眼里,却显得无比可爱。
“当然没有,从来就没有什么另外一个父亲,只有你。”
盖里尔握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我是干净的。”
白靛在理解这句话,干净?从来没碰过虫?
他想到索南多提到的重大消息,忍不住往那处看去。
不会真的不行吧。
第056章 法阵
盖里尔注意到他的视线, 他的手搭在扶手上,温柔的问道:“怎么了?”
白靛怎么可能真的去质问人家是不是不行,他用手挠了挠鼻子。“没, 没事。”
“我就随便逛逛。”
盖里尔笑而不语, “小心点,这里很危险。”
他沉下声音, “你要照顾好自己。”
白靛慌忙的点头, “我会的,我们下去吧, 这里很冷,我有点怕。”
盖里尔牵住他的手,他没想到虫母的体温这么高, 他竟有点无法松开。
盖里尔感觉自己置身在温暖和煦的春日,他又像泥潭的臭虫, 在汲取那点阳光。
但是,没有关系。
白靛看盖里尔又对着自己莫名其妙的笑着, 他顿时觉得自己头发要炸开。
他下意识的用空下来的手抚摸自己的脑袋, 还好, 他是寸头,根本没长多少头发。
盖里尔没问白靛跟索南多相处的事,他带着白靛离开这阴冷的楼层。
白靛跟在他的身后,盖里尔拄着手杖,他矜贵优雅的下楼。
白靛装作无意的问道:“索南多他们不是你的亲生孩子?”
毕竟,盖里尔说他是干净的。
盖里尔停住脚步,他站在平地上, 而白靛站在高一点的楼梯上,他们身高总算是差不多。
白靛注视着盖里尔的金眸, 他的金眸里蕴藏着太多的情绪,让白靛无法探索清。
盖里尔的手交叠放在手杖上,“等我们举办婚礼时,一切答案都会暴露在你的面前。”
白靛被他认真的金眸看得有些心虚,他轻咳一声,挺着胸,让自己保持镇定。
“你这不就是……骗婚?”白靛的声音越来越小。
“当然不是。”盖里尔握住他的手,“我等你已经等了很久,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你会是一切的主人。”
白靛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周围的场景有一瞬的混乱。
有道身影和盖里尔重合,他恭敬的跪在地上,向自己祈祷。
[虫母,我能见见你吗?]
是谁?
白靛脑中刺痛,他快要站不稳,在要摔倒的时候,他被盖里尔抱在怀里。
盖里尔皱紧眉头,“怎么了?”
盖里尔拍着他的后背,让他缓过神。
白靛稳了稳自己,他摇头,“没事,我可能是……”
是什么?
说自己出了幻觉?
白靛确信自己从来没失去过记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脑中的身影到底是谁?
那个少年。
白靛只觉得头晕目眩,他胸口起伏,“我,我想回去休息一下。”
出了这样的事,他们自然没去讨论方才的话题。
盖里尔看着羸弱,手臂却格外有力,他没叫别的虫子过来,反而是一只虫把白靛公主抱在怀里。
偌大一个身体乖巧的蜷缩着,带着奇异的美感。
白靛没时间胡思乱想,他躺在床上。
盖里尔附身轻轻的亲吻他的额头,“睡吧,先休息一会。”
白靛听着他的话,没有力气回应,他垂下眼帘,沉沉的睡了过去。
盖里尔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他正要把被子往上拉时,从他的视角可以看见白靛胸口的咬痕。
盖里尔嗤笑一声,原本裹在脸上的面具却消失得一干二净,变得刻薄,扭曲。
他在嫉妒,嫉妒他的“孩子”先自己一步,亲近虫母。
“没关系的。”盖里尔用被子把这抹痕迹遮挡干净。“你以后会属于我,这是必须的。”
说完这句话后,盖里尔轻声退出房间,他拄着手杖。
在白靛睡着的时候,他又顺着楼梯向楼上走,他的每一步都很淡然。
但只有盖里尔清楚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为什么。
虫母出现这种情况。
盖里尔看见白靛倒下的时候,心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来到白靛闯入的走廊,风顺着窗户吹进来,吹动盖里尔的碎发。
他走到走廊尽头,直到身体完全陷入阴影之中,他的手推开了白靛没有打开的门。
“哥哥。”
盖里尔进去后,就把门关上,整个房间,除了正中间的桌子上摆放着蜡烛,在散发淡淡微弱的光芒,一切都是阴暗的。
这里潮湿,布满黑色的污渍,有浓郁的甜味,也有让虫作呕的血腥味。
这里唯一一个干净的是凳子,盖里尔把手杖放置在一边,他举止优雅,“你今天出去了?”
“我说过,不要出现在虫母的面前,你太丑陋了。”
盖里尔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他自顾自的说道,“你知道吗?你把他吓到了,他现在快要晕过去。”
听到白靛晕过去,原本躲在角落的庞然大物着急忙慌的从角落跑出来,他拖着自己肿大的腹部,触角也沉甸甸的落在地上,圆形的头部费力的高高举起,咀嚼式的口器正对着盖里尔。
他急切的扇动翅膀发出嗡嗡的声音,好像在询问盖里尔关于白靛目前的状况。
盖里尔用手帕盖住鼻子,用来隔绝黄蜂身体腐烂的气息。
“没事。”
“虫母还是健康的。”
盖里尔假笑,他的眼尾出现几道皱纹,“你别出去了,发现你的存在,只会让虫母受到冲击。”
可是,黄蜂抖动自己脑袋上的触角,他怎么可能不出去,虫母,虫母和他在同一个宫殿。
风送来了虫母的气息,让黄蜂激动得浑身颤抖,他知道自己这幅样子不能出去,但是,他想看看虫母,只要一眼就行。
盖里尔对黄蜂说的话是下达的命令,不管黄蜂会不会按照他的命令做,这都不重要。
因为盖里尔会把黄蜂换个地方关起来。
盖里尔掀开眼帘看向黄蜂,“安静点。”
他拿起桌边的小刀,向着黄蜂走去,他举起小刀,半蹲在黄蜂的面前。
“嘘。”
“只要再取一点,就可以。”
随着他话音落下,黄蜂的腹部插入一把尖锐的刀,他眼睛都不眨,就把黄蜂的腹部划开,让里面的暗黄的液体流入碗中。
黄蜂好像习以为常,他痛苦的蠕动着身体,伴随而来的是,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
盖里尔把铁链锁得更紧,让黄蜂没办法再挣脱。
“好了,哥哥,安静点。”
盖里尔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垂下眼帘,满意的举着碗准备出去。
“我会照顾好虫母的。”
盖里尔拄着手杖离开,黑暗再次笼罩房间,痛苦的蜷缩在角落的黄蜂时不时的抽搐着身体。
——
白靛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他醒来的时候脑袋晕沉沉的,被一直在旁边等待的盖里尔温柔贴心的扶起。
勺子抵住他的下唇,清淡温热的粥送进白靛的嘴里,他张开嘴,把粥全部喝进去。
他感觉自己的腹部传来燥热灼烧的感觉,白靛被喂着把所有的粥全部喝下去。
他咳嗽着,捂住自己的腹部。
终于,把所有的粥都吞了下去。
他的额头上冒起细小的汗珠,被盖里尔用布把汗珠都擦干净。
白靛喝完粥,又再次睡过去。
盖里尔心满意足的注视着这一切,真好,虫母会留下来的。
自己会证明,神明当初的话是错误的。
他才是虫母的天命之虫,哪怕付出一切,他都会把虫母留下来。
—
温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白靛裹着披风,这还是盖里尔给他穿上的。
[宿主,你这样看着毛茸茸的。]
白靛耸了耸肩,“话说回来,我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靛醒来的时候,他把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
250认真的回忆,[我也觉得奇怪,你突然就脑袋疼,晕倒在虫子的怀里。]
[难道!宿主!你是在碰瓷吗!]
白靛给250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理会他。
盖里尔给白靛安排了一位守卫,让他把自己送到索南多所在的宫殿。
这熟悉的一幕,看似是用保护白靛的,实则跟塞地斯一样,用来监督他。
啧。
想到塞地斯,白靛揉搓着指腹,不知道塞地斯现在怎么样了。
终于把白靛送到索南多的宫殿,白靛迈开腿向上走,他裹着披风来到宫殿门口,一靠近索南多的宫殿,白靛就察觉到一阵凉意,透骨的冷。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守卫没有再跟上来,恐怕他不能靠近这里。
白靛心想,他只得独自推开宫殿的大门,一进去,白靛就感觉风贴着他的脑袋吹过去。
白靛用手摸了把自己扎手的脑袋,啧,有点凉啊。
里面空旷得吓人,高大的柱子和精美的花纹。
白靛环顾四周,在这个宫殿中,他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白靛站稳,他歪着脑袋,地上摆满了白蜡烛,正在散发着昏暗的光芒,白靛看了都觉得头皮发麻。
白色的蜡烛把他团团围住,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在宫殿里发出呜呜的诡异的声音。
白靛默默的抱紧自己,“250,你相信鬼吗?”
[其实鬼就是……]
“你怕吗?”
[怕,嘤~]
白靛让自己冷静下来,克制住想要拔腿就跑。
“砰。”
摆在面前桌子上的东西不知为何直接掉在地上,白靛弯着腰把这本厚重的书拿在手里。
书封面是黑紫色的,上面还画着从未见过的法阵。
第057章 日记
白靛注视着这本怪异的魔法书, 他一言不发,周围没有一只虫,他快速的把书翻开, 只见从里面掉出来一张照片。
白靛把照片握在手里, 他还没来得及去看,索南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哥哥, 你在做什么?”
白靛心里一惊, 他手上镇定的把书放回桌面,转头看向索南多。
“它掉在地上。”
索南多听话的点点头, 他换了件更宽松的长袍,赤足踩在冰冷的地面,宽大的已经露出嶙峋的锁骨。
像只没发育好的虫子。
“谢谢哥哥。”他亲热的握住白靛的手指, “很少会有虫过来。”
索南多没有拿起书,而是带着白靛向着最里面去。
“可能会有些乱。”索南多推开门, 他侧着身体让白靛看清房间内的一切。
白靛抿着唇,这哪里是有一点乱, 敞开的书随意丢在地上, 还有盘子里的果子, 不知放了多久,毯子也是随意丢在椅子上。
白靛下意识的就过去,先替他把毯子叠好放在椅子上。
“你就睡在这里?”
伴随着房门关上,房内也变得昏暗起来,只剩下悬挂在顶上的蜡烛在散发微弱的光芒。
“是的,哥哥。”
索南多跪坐在地上,把脑袋靠在白靛的大腿上, 他能够感受到白靛的大腿几乎是在一瞬间鼓起。
他舔了舔猩红的唇,“哥哥是在紧张吗?”
“我有什么好紧张的。”白靛立即反驳, 他捏着索南多柔软的两颊,“睡在垃圾窝里,脏小孩。”
索南多能体会到虫母语气中的亲昵,雄虫最擅长得寸进尺,“才不是。”
他倚靠在白靛的腿上,半是撒娇,“哥哥,是父亲让我待在这里,为着七日后的法阵做着足够的准备。”
白靛把照片塞进了自己的领口,他能感受到照片贴在自己的胸肌处,但他还没看到照片上的样子。
“法阵?”白靛把手指插入索南多蓬松的发丝中,“这是什么意思?法阵究竟是做什么的。”
“召唤神明。”索南多掀起眼皮,“父亲说,召唤神明,将真相告诉您。”
“只不过,法阵还需要点更多的东西。”索南多将身体挤入白靛的两腿间,他跪在地上,虔诚的看向白靛。
“需要您的体.液,您的心脏以及您的身体。”
索南多的声音既空灵又诡异,配合着阴冷的房间,就更加吓人。
白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的身体向后仰,让自己的后背贴在墙面上。
“250,我不会被虫骗了吧?”
这幅场景,白靛幻视成某些杀人场景。
[应该,不会吧。]
白靛没说话,他挺着胸,装出一副无畏的模样,却成功逗笑故意捉弄他的索南多。
索南多脑袋顶着呆毛,把脸埋在白靛的腹部笑着,笑得肩膀都在乱颤。
“我在骗你啦,哥哥。”
索南多无辜的笑着,他眯着眼睛,“要是这样的话,你就会被锁在法阵里,神明要是看见那一幕,恐怕也会被诱惑得堕.落吧。”
白靛叩着手指,敲了敲索南多的脑袋,他长呼口气,“下次不要再骗我。”
他差点就当真,还好克制住自己想要用脚踢过去的心。
“不过确实需要哥哥的帮忙。”索南多从白靛的怀里出来,他来到书柜旁,踮起脚去取最顶上的书,“如果要召唤神明的话,我们需要去一趟城外。”
他把取下的书本摊开在白靛的面前,“它说了,我们需要外面的东西。”
白靛突然想到法洛还在城外,自己进来后也再也没和他联系。
白靛低着头去看书上的字,他才发现,上面只有一堆看不出意思的符号。
他把疑惑藏在心中,表情淡然的问索南多。
“我们现在去?”
白靛想尽快把事情处理完,这个世界让他感到不安。
但他又说不上来。
只能把这一切都归结到自己没办法操控一切,反倒是成为被掌控的一份子。
“不,我们明天再去。”索南多把滑下去的领口提上来,“我需要找些东西,毕竟城外很危险,我需要保护好哥哥。”
索南多弯着眉,笑得很开心。
白靛看他瘦弱的样子,总觉得自己一拳就能把他打倒在地。
“也……行……”
白靛想着不能打击索南多,他眼珠转了转,就没多说什么。
“对了,哥哥。今晚直接直接待在这里不好吗?”
索南多勾住白靛的脖子,他歪着脑袋,“反正……也没关系的吧。”
白靛眼皮一跳,他刚好因为昨天的事,暂时不想见到盖里尔。
“好。”
……
索南多的宫殿很大,他见过白靛后又匆忙的去准备法阵,白靛在旁边观看了会那些公式。
看得头晕目眩,他连连摆手,直到离开房间才感受到清新的空气。
白靛深吸一口,感觉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
白靛向后看了眼,索南多在专心干自己的事。
他沉默片刻,这里空旷无比,他随便找了根柱子藏在后面,把紧贴在胸肌上的照片取下来。
照片早就变得温热,他拿在手里,竟感觉有点像烫手山芋。
借着射进来的一点光,白靛终于看清楚照片的样子。
照片上共有两只虫,他们年龄相仿,样貌却截然不同,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
[这不是盖里尔吗?以前长得太挺嫩。]
250凑过来一块吐槽。
“是他。”哪怕年龄变了很多,但白靛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只虫的身份。
[可是,这里还有一个。]
白靛的指尖摩挲着照片上的另外一只虫,这只虫他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过,照片上的少年温柔,用平淡的眼神望着前方。
白靛越看心跳得越快,他把照片紧握在手里,喉结滚动,“你不觉得,盖里尔有些不对劲吗?”
照片上的盖里尔表情阴鸷,略长的刘海盖住自己的眉眼,俨然一个在角落中长起来的蘑菇。
潮湿,有毒。
和白靛印象中的温文尔雅的模样截然不同。
反倒是旁边的少年,神情与盖里尔极为相似,但他笑起来的时候却没有盖里尔那种怪异,显得格外自然。
盖里尔反而更像个劣质的仿造品。
白靛把照片抓在手中,他几乎是立即想到自己在捕捉到的那抹身影。
他重新来到那本书的前面,他打开书,再次认真的翻阅,直到在最后几面发现记录的文字。
[他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想见他一面。]
白靛把照片放回到书中,他总感觉,这字应该是照片里从未见过的虫子写的。
索南多看过这张照片了吗?如果看过的话,这不会是他故意放在这里,引诱自己来翻阅……
他为了什么?
白靛想不明白,但他觉得,这里除了这张照片,应该还有其他关于虫子的消息。
“行。”
反正他也闲得无聊,况且,说不定这只虫子能帮他完成任务。
白靛迈开腿来到索南多的房门前,他敲了敲,“我到处看看,待会回来。”
他就是要坦荡告诉索南多。
“好。”
白靛勾着嘴角,活动许久未动有些发酸的肌肉,他蠢蠢欲动,想要靠着自己把藏匿在宫殿中的秘密找出来。
白靛先是把大殿翻了个遍,没找到有用的东西,他眯着眼睛审视着周围的一切。
他居然什么也没找到。
奇怪。
[宿主!]
250尖锐的声音差点惊到白靛,他捂着胸口,想把人工智障拉出来揍一顿,“叫什么叫!”
“一惊一乍的。”
[你看上面。]250的话让白靛下意识的抬着脑袋,他才注意到宫殿上方画着的是一个肚皮高高隆起的黑影,而黑影正躺在床上,身边都是数不胜数的金银财宝。
吸引白靛注意力只有那高高隆起的肚皮,他把手摸向自己腹部。
“250,我浅问一下,我后面不会也像这一样吧。”
白靛露出死亡微笑。
[不会的……吧,你上个世界也没这样啊。]
乍一听到上个世界的事,白靛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白靛摇了摇头,把脑袋里奇怪的想法全部都晃出去。
“我觉得,这个地方有问题。”他指了指黑影隆起的肚子,“站到这里。”
白靛敲了敲墙面,他向里一推,只听到嘎吱一声。
露出一条缝隙,白靛探出脑袋去看房间里的一切,这似乎是个书房。
白靛想。
他随手拿了东西把门抵住,没让它关上。
“好多书。”白靛看到这么多书就觉得头晕目眩,他用手抚摸着这些书,书上面还残留着灰尘。
白靛转身的时候,肩膀把书柜上的书带下来,砸在地面,掀起灰尘。
白靛忍不住捂着口鼻咳嗽,这里估计被废弃很久了。
白靛把书柜上的书粗略的扫了一眼,都是关于法阵的书籍,白靛的脚步停下,他弯着腰把藏在角落的一本书拿起来。
这本书和整齐摆放在书柜上的截然不同。
白靛并没有在上面发现法阵,他舔了舔干燥的唇,把这本书打开。
这是一本日记,在书的扉页写着“卡拜”。
这是卡拜的日记。
来自一只白靛不认识的虫子写的。
第058章 受伤
[241年7月12日, 学习法阵。]
[241年7月15日,盖里尔回来了。]
[241年8月10日,祂再次出现, 回答了我的疑惑, 虫母会降临在这个世界。]
[242年9月3日,虫母没有出现, 我期待他的样貌和性格, 他究竟会是怎样的?]
[242年12月3日,我见到他了!我在梦中第一次见到虫母, 虫母在上,他好美。]
[242年12月4日,我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盖里尔, 他也很震惊,一直问我。虫母很温柔, 虽然他看不见我,我开始琢磨, 该如何在睡梦中触碰虫母。]
[242年12月15日, 盖里尔偷学法阵被发现, 他不该如此。他的精神力不稳定,越是这么做,计划越会收到影响。]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白靛还想翻阅的时候,就只剩下几页空白,他向后翻,只在最后一页发现一张画像。
画得很认真, 白靛用手抚摸着画像,他默不作声, 但250却震惊的说道。
[宿主,这不是你吗?]
画的确实是他,记录的是他洗澡的场景,紧实的肌肉和性感的人鱼线,蒙上一层水雾,带着欲拒还迎的味道。
“是我。”白靛轻笑,但眼底确是一片冰冷,“他为什么会画我的照片?”
“而且这画的不是菲白靛,而是我。”是他在出租屋里的样子,“250,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啊?我,我不知道哇。]250也明显变得慌张起来,[总部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250更怕的是白靛怀疑自己,[宿主……]
“别担心。”白靛笑了笑,“我只是问问。”
他现在对神明越来越感兴趣。
白靛把自己的画像撕下来,既然画的是自己,那他就收下了。
白靛重新将房间翻了一遍,也没找出有用的东西。
“哥哥?”
索南多的声音从远处不断传来,白靛把日记塞回去,在出去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眼这间房间,他似乎还能看见,那位温柔的少年在这里记录日记的样子。
随着门关上的声音,这间房间重新回到往日的寂静。
“哥哥。”
索南多正穿着大号的袍子,他赤.裸着双足踩在地板上,呼喊着白靛。
“我在这里。”
白靛提醒索南多,少年歪着脑袋,他领口松垮,随着动作滑向一边。
“出什么事了?”
索南多快步跑向白靛,有发丝挂在卷翘的睫毛上,“我想哥哥了。”
他很认真的回答白靛。
虽然知道虫子大多都是爱骗人的,但白靛偏偏被他无辜的模样戳中,他一直都觉得索南多很会利用自己外貌优势。
偏偏他确实还吃这一套。
白靛在内心谴责自己。
但他的行为却在纵容索南多,“嗯。”
“哥哥去做了什么?”索南多向着后面看去,他垂下眼帘,“是看到那个房间了吗?”
白靛故作惊讶,“你也知道?我真没想到那里还藏了一个房间。”
“跟塞地斯一样。”
塞地斯的宫殿里也有一个隐蔽的空间,白靛曾进去过。
“不。”索南多摇摇头,“塞地斯建造的巢穴过于丑,且简陋。”
“而这里,却是宫殿的上一位主人留下来的。”
索南多狡黠的眨眼,“想多了解他吗?如果想的话,就用东西来跟我交换吧。”
“父亲。”
索南多抬着下巴,在阳光下,他的肤色近乎透明,他贪婪的看向白靛。
“这是个很重要的消息。”
白靛总觉得面前的索南多透着一股神圣的感觉,他握紧索南多的手腕,“你没事吧。”
索南多忍着脑中的疼痛,他知道自己向白靛告知秘密,必然会受到本体的威胁,但是这样的话,哥哥就会心疼自己。
索南多咬紧下唇,“没事的,哥哥。”
“只要哥哥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就好。”
白靛被他一番掏心掏肺的话感动的眼泪汪汪,他哐哐的拍着索南多的背,一把把索南多抱在怀里。
他力气大,又比索南多高上一截,直接把索南多拎起来。
索南多不愿意离开白靛温暖的怀抱,这本来就该是属于他的,他生来应该在虫母的怀里长大,应该汲取虫母的乳汁和体温。
“喜欢。”
索南多低声喃喃,所以,哪怕虫母离开这里也没关系,他们是没办法与神明抗争的。
神明会把虫母接走。
而他要做的,是在虫母的心里,留下自己的痕迹。
250看着面前“温馨”的一幕,忧心忡忡,[完了,好浓的一股茶香味,宿主,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
索南多又去准备法阵,白靛没想到一个法阵竟然要准备这么久。
他岔开双腿坐在楼梯上思考,要给索南多准备什么?毕竟他要跟索南多交换。
[随便准备点就好,反正你拿什么,他都挺开心的。]
白靛对着250翻了个白眼,“话是这么说,但也不能真的乱准备。”
250气哄哄,[你居然为了索南多凶我,哼!要不然你直接躺床上,反正他肯定会很满意的。]
白靛一时之间竟想不到话反驳它,他磨了磨牙,“不是,不是,你满脑子黄色废料?”
250欲言又止,[我才没有,有黄色废料的明明是你。]
一人一统在这里拌嘴吵闹,吵了半天也没吵出个所以然来。
白靛从楼梯上跳下来,他叉着腰,还在思考,绕着宫殿面前的空地来回转悠。
“你说我给他煮顿饭?”白靛脑袋都快想破了,也没想到应对的办法。
毕竟他现在算是寄住在虫族的宫殿,他一没金币,二没权势,给不了索南多更多的东西。
白靛挠了挠脑袋,他真想对天大吼一声。
他站在树下,揉了揉眼睛,“250,我的眼睛是花了吗?我怎么看见上面站了只虫?”
[哦吼,我好像也看见了耶,宿主!你没看错!]
[哇……]
“哇个鬼,快跑啊……”
白靛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自己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冰冷的怀抱中。
白靛想发出响声,吸引宫殿中索南多的身影。
可虫子用手盖在他的唇上。
白靛毫不留情的咬上去,他在这只虫的虎口处留下深深的牙印,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迸发。
但虫子没有缩回手,白靛已经猜到这只虫的身份,他刚想吐出塞地斯的手,质问他。
混着唾沫吞下去的血液却让他的腹部感受到炙热,他的身体很快就倒在塞地斯的怀里,使不出一点力。
“怎么……回事。”白靛面前一片模糊,他只能任虫宰割般得倒在塞地斯的怀中。
“让你咬。”塞地斯泄气的捏着白靛的鼻尖,他把白靛抱起,挥动自己身后的翅膀,向着远处飞去。
白靛脑袋迷迷糊糊的,他只能听到250的呼喊声,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吐出几个字。
“别吵!”
然后就陷入深度昏迷中。
白靛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正感受到一股浓郁的香甜味,他撑在床上,费力的抬起身体。
“这……这是哪?”
白靛心中涌起无数的疑惑,这里的模样过于奇怪,他心跳如雷,生怕塞地斯一个激动,把自己杀了。
“塞地斯?”
白靛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塞地斯的身影,他正背对着白靛坐着,赤.裸着上半身。
嘀嗒——
白靛的耳边传来水声,他正疑惑哪里有水,就看到地上已经聚集着一滩血迹。
白靛才注意到塞地斯的后背满是伤口,而血液正是从他的伤口处流下来的。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白靛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去问塞地斯,但他得力气还没完全恢复,挣扎了一会就倒在床上。
塞地斯听到他摔倒的声音,他用口器咬断绷带,缓慢地转过身。
白靛瞪大眼睛,面前的塞地斯与他印象中的截然不同。
塞地斯的脑袋已经完全虫化,他的头部相对身体来说更大,有一对复眼和三个单眼,白靛觉得他的脑袋更像是蒙上一层坚硬外壳的骷髅。
“父亲。”
塞地斯用嘲讽的语气念出这个称呼,“你在害怕什么?”
白靛并不是在害怕,他更多的是震惊,塞地斯如今的这幅样子如此的怪异,他捏紧手心。
忍不住发问,“你的精神力出了问题?”
“不不不。”即便落得这么狼狈的状况,塞地斯依旧要维持自己平日高傲的模样。
他手指交叉放在膝盖上,“你是被索南多骗了。”
“他肯定告诉你,他的精神力出了问题。”
“对吗?”
白靛看他这副得意忘形的模样,真想把这破孩子拎出来揍一顿。
“算了。”白靛把自己的疑惑都咽下去,“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伤口处理。”
塞地斯听了他的话,有些许怔愣,但很快又耸了耸肩,“无所谓。”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
“盖里尔是不会让我活着的。”
白靛不想听塞地斯满□□啊,死啊,他皱着眉毛教训他,“别乱说话。”
他忍着自己身体的疼,从床上下来,一步步来到塞地斯的面前,毒素还未退散,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听话,先把伤口处理了。”
第059章 被抓
白靛用手触碰他的脸颊, 触碰到的是细小的绒毛,来自塞地斯硕大脑袋上的绒毛。
白靛想了想还是把手撤回来,他有点无从下手。
“处理了又有什么用呢?”塞地斯幽幽开口, 他难得露出这幅脆弱的模样。
白靛半蹲下同他对视, 漆黑的眼瞳中倒映着塞地斯恐怖恶心的模样,他却没有丝毫畏惧。
“不要用这种怜悯的目光看我。”塞地斯按捺住内心的怒火, 强忍着不对白靛发脾气, “你跟盖里尔在一起了,那只老虫子!”
他只抓到到盖里尔这一个小尾巴, 揪着不放。
白靛第一次见塞地斯如此失态,在他的印象中,塞地斯应当是被虫吹捧着, 高高在上,被宠坏的孩子。
“塞地斯, 冷静点好吗?”白靛能看到他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又一次绷开,血液从里面流淌出来。
塞地斯完全听不见他的话, 他用力的挠着自己脑袋, 触角已经完全缠绕在一起。
见实在是没办法叫醒他, 白靛捧住塞地斯硕大的脑袋,他吻上去,对准黄蜂的口器。
黄蜂的上颚坚硬,差点没磕到他的舌尖。
白靛的这个吻带着安抚的气息,他在安慰塞地斯。
来自虫母的气息让塞地斯逐渐冷静下来,他在白靛面前已经没有最初的体面,早就变得像只丧家虫。
“嗯?好了?乖孩子。”白靛抓着他的触角, 自下而上的抚摸它,他用指腹抵着塞地斯的触角顶端。
塞地斯疼痛的脑袋得到舒缓, 他原本猩红的复眼也变得正常起来。
“果然是这样。”白靛低声喃喃,塞地斯的精神力也出了问题,“你没喝圣水?”
塞地斯还没完全回过神,他倚靠在白靛的胸膛,他虚弱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看来要给他喂圣水。
“圣水在哪里?”白靛把他扶着放在床上,但他的力气还是过于虚弱,没撑住,也跟着一块倒在床上。
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的胸肌间,白靛咬了咬牙,忍住身上的痒意。
“没有圣水。”塞地斯虚弱的说,他瓮声瓮气的说,“去了也没用。”
白靛看他这幅样子,已经恢复了平常趾高气昂的模样,心中稍微放松。
“圣水呢?”
“圣水都分给城中的其他虫子了。”塞地斯疲惫的抱着白靛的腰,他快要喘不过气。
“而且圣水对我没用。”塞地斯仰起脑袋,他猝不及防的提高声音,“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白靛摇头,他当然不清楚,况且他对这件事早就心存疑惑,但一直找不到答案。
“因为我们根本没有精神紊乱。”塞地斯垂眸,“我被盖里尔关进监牢中。”
“他用刑罚惩罚我的傲慢与冒犯。”
“但在这样的极端情况,我没有摄入圣水,依旧能够清醒,这些年,我从来没有过精神紊乱的情况。”塞地斯耸了耸肩,他想让自己看起来潇洒一点,但同时也牵动他的伤口,让原本就没痊愈的伤口再次崩开。
“我曾经以为是自己的自控力强,但现在想想,我可能只是个傀儡。”
塞地斯得出的这个结论如此荒谬,就连白靛都没缓过神。
他紧皱着眉,用温暖的手心靠在塞地斯的头顶。
“你怎么会是傀儡?”
“你就是你自己,塞地斯。”
塞地斯的话还没来得及回应,他的触角就警觉的抬起来。
来者的速度太快了,等他察觉的时候,盖里尔已经来到巢穴外。
来不及了。
塞地斯撑着身体起身,在盖里尔进来的一瞬,他附身在白掉的耳边,轻轻说出几个字。
“小心索南多,他不能信。”
白靛怔愣着,他正在回味这句话的时候,塞地斯直接吻上他的唇,这个吻比刚开始白靛主动的还要猛烈。
他用黄蜂的脑袋摩擦着白靛的脸颊,手顺着衣摆伸进去,触碰到的是白靛温热的肌肤。
他嗤笑一声。
在他们接吻的时候,盖里尔从巢穴外走了进来,他拄着手杖从外面进来。
他抬起一只手,把守卫都拦在外面,他抬眼看向床上的塞地斯与白靛。
塞地斯撑在床上,他看向自己身下的白靛,眼神迷离,唇已经变得格外红艳。塞地斯抬起脑袋,冲着盖里尔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我的。
他做出这两个字的口型。
盖里尔表情没变,他抬起一只手,来自精神力的威压很快便向着塞地斯袭来。
从白靛身上爬起来的塞地斯受到精神力的排斥,他很快便被精神力弹飞在地。
随着扑通一声巨响,白靛才从方才的出神状况中恢复正常。
他下意识的退后到角落,远离纷争。
白靛用手指搭在已经红艳得不像话的唇上,他抬眼去看面前的场景,盖里尔拄着手杖,不怒自威,平日温和的脸上此刻也只剩下冷漠。
塞地斯蜷缩在地上,因为精神力的攻击,他的脑袋再次陷入剧烈地疼痛当中。
[宿,宿主,咱们是不是要完了!]
250颤抖着声音问道。
白靛欲哭无泪,他的衣领早就被塞地斯弄乱,大半个胸肌露在外面。
况且……白靛现在完全不敢直视盖里尔,毕竟自己名义上还算是他的……妻子。
而现在被撞见自己和他的儿子躺在一张床上。
白靛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虫族并不在乎这些东西。
真是给他留下好大一个篓子。
白靛脑袋突突的疼,他正要想出什么应对的办法是,盖里尔解开自己的外套盖在白靛的身上。
他沉默不语,一言不发的把白靛的扣子扣好,他点了点头。
手杖在地上敲了一会,随后从巢穴外进来几位守卫,他们迅速将在地上挣扎的塞地斯带走。
白靛看着地上留下的血痕,终于忍不住想挥手拦下,却被盖里尔伸手挡住,将他抱在怀里。
冰冷的胸膛让白靛瑟缩着身体,凑进去也听不见盖里尔心脏跳动的声音,宛如一具尸体。
整个巢穴陷入一片寂静当中。
白靛舔了舔唇,他正在想该如何把现在这样的状况应付过去时,盖里尔用指尖挑起他的下巴。
“想好理由了吗?”
这么直白的一句话,直接让白靛脑袋发蒙。
“啊?”
白靛想装傻充愣,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他眼神闪躲。
可盖里尔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所以为什么会和他一起?”盖里尔眸色渐深,“所以,是想背叛我吗?”
白靛用手指了指自己,“啊?”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白靛还想找理由,但盖里尔只要他这句话就好,他弯腰同白靛对视。
“他勾.引了你就要受到惩罚。”盖里尔的手心轻轻抚摸他的脸颊,“他把你掳走。”
白靛握住他的手腕,“别……”
盖里尔眯着眼睛,“你说什么?”
“没,没事。”白靛抽搐着唇角,默默把自己想说的话给咽回去。
靠。
这么凶。
他怎么说?
白靛还想为塞地斯求情,但他又无比清楚,自己越是这么说,越容易引起盖里尔的反感,再迁怒到塞地斯身上。
盖里尔将白靛用外套裹好,他把白靛抱在怀里向外面去。
守卫听从盖里尔的吩咐,早就带着塞地斯离开。
白靛才注意到外面的场景,他现在是在塞地斯建在宫殿的巢穴中,他能闻到散布在周边的甜味,他皱着鼻子,被迫靠在盖里尔的怀里。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白靛抬头去看盖里尔,他看起来并不年轻了,白色的发丝夹杂在金发中格外明显。
他很快就想到塞地斯被抓走时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让他小心索南多。
“因为我能感知你的存在。”盖里尔将白靛用马车带回自己的宫殿。
白靛在临走的时候,回头望了眼,塞地斯的宫殿被守卫团团围住,他紧张的揪着自己的衣角。
盖里尔用手遮住白靛的双眼,“当守卫向我汇报塞地斯逃脱牢笼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
“他来找你了。”
“这个巢穴,就是他用来把你关起来的。”
到了盖里尔的宫殿,白靛竟有一时的惊慌,这种惊慌来源于他的第六感。
为什么,明明只是回到这个宫殿,他总觉得自己会被一直关起来。
“那你呢。”白靛从他的怀里挣脱,他停在盖里尔宫殿前,却怎么也不愿意向前走一步。
白靛同盖里尔对视,“你会把我关起来吗?”
盖里尔温柔的笑笑,他用粗糙的指腹擦着白靛的唇过去,“这里被弄脏了。”
盖里尔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他把那红唇弄得更加红艳。
白靛的下唇隐隐作痛。
他深吸口气,“是吗?那你要怎么帮我弄干净呢?”
白靛搂住盖里尔的脖子,将唇贴上去,丰满的唇带着独属于白靛的气息。
白靛拉住盖里尔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还有这里,他也用了。”
白靛掀开眼皮,他看着盖里尔眉毛紧皱着,脸上的表情算不上多好。
“你也要帮我洗干净,好吗?”
盖里尔知道他在诱惑自己,他的心不断的跳动,眼底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第060章 傻狗
盖里尔让自己按下自己眼底冒起的烈火, 他面上还是平日的温文尔雅,他知道白靛在引诱自己。
盖里尔也愿意把自己脖子上的绳索递到白靛的手中,愿意让虫母来掌控自己.
浓重的水雾遮住他们的视线, 一切都是朦胧的, 让他们看不清彼此,却能看见彼此身体的线条。
盖里尔用手帕轻拭白靛的唇, 他眸色渐深, 苍白到有些可怖的肤色在水雾下显得几近透明。
“他想把你抢走,真是鲁莽。”盖里尔温柔的笑着, “你说对吗?你想跟他走吗?”
白靛虽然比他矮了点,但身体蕴藏的蓬勃的生命力,却让盖里尔在气势上低了他一头。
“我如果想走的话, 你会放我离开吗?”
白靛直勾勾的盯着他,质问他。
盖里尔把柔软的毛巾搭在一边, 他望着随心躺在浴池中的白靛。
水珠在他的锁骨处打着转,顺着胸肌就要往下落, 盖里尔用指腹接起这滴水珠。
“你要去哪?这里不好吗?”
盖里尔眼底涌起一点危险, 但很快被他压下去, “我同你开玩笑的,毕竟,你可以随意进出。”
“你是我的小妻子。”
白靛能听出他话语中的威胁,他在威胁自己不要随便出去。
啧。
白靛湿漉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在上面留下沾染手心温度的水珠。
“我知道了。”
温度较高的浴池熏得白靛头晕目眩,他在迷糊时,看到盖里尔的胸前留着清晰的疤痕, 他抬眼,用手指触碰到那处。
然后, 在盖里尔还沉浸在他的触碰时,白靛掐住他的脖子,用力把他往水池中按。
白靛手背青筋鼓起,他鼓起自己的肌肉,用尽所有的力气跨坐在盖里尔腰间,直面他的脸。
盖里尔的脸被水浸湿,苍白的脸胀红,他挂着淡然的笑同白靛对视。
水没过他的脸,窒息感袭来,白靛才发现他的胸口有道伤痕,墨黑的毒素正在顺着裂开的伤口处流淌。
伤口两边有尖锐的牙,在不断的张合。
白靛似乎听见,有另外一只虫的声音,在说话。
不是盖里尔的声音。
盖里尔在他的手中并没有挣扎,他甚至在享受这样的窒息,由虫母带来的窒息。
“虫母。”
他的脑袋在水下,发出的声音并不明显,白靛看他这幅乖顺的样子,认为自己现在把他弄死,他都不会反抗。
但白靛不会。
他松开手,盖里尔苍白的脖颈出现一道红色的痕迹。
他弓着腰咳嗽。
白靛双手抱胸,他无聊的观看着面前的一幕,等到盖里尔状况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才勾了勾嘴角。
“我不小心的,真是对不起。”他的道歉没有诚意,况且,他的那些动作明显就是故意的。
他故意做出这些事,目的就是让盖里尔知道,自己并不喜欢盖里尔对自己的管束。
“250,我怎么说也是虫母,没办法命令他们吗?”
这群虫子就像是疯子,他们没有道德,没有三观,完全凭借自己的本能捕猎。
250在翻阅资料,它撅着个屁股,[我,我找找,我记得之前总部给过我指南的,但是我好像弄丢了。]
[嘿嘿。]
指南。
白靛真想把250从自己的脑袋里揪出来,他已经不止一次被250坑成这样。
精神力。
白靛想到这个奇怪的东西,他从未听说过的东西,但是虫族却拥有。
他也会有吗?
“没事。”盖里尔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他眼睛亮晶晶的,整只虫沉浸在无与伦比的快乐当中。
他发出一声喟叹,恨不得现在就死在白靛的手中。
—
“哥哥。”
索南多的声音把白靛从出神的状况拉回来,他眨了眨眼,还在想昨晚在浴池中发生的一切。
白靛抓住索南多的衣领,他兀自掀开索南多的衣服,他的胸口并没有同盖里尔相同的伤口。
盖里尔胸口有一道伤痕,横跨他的身体,伤口裂开的时候,会有尖锐的牙,上面携带着让人厌恶的涎水。
并且还在不断收缩,企图吞下外界的东西。
可索南多的胸前没有,那里平坦干净,只有一层肌肉。
“哥哥在看什么?”索南多的脸上浮现红晕,他痴迷的歪着脑袋看白靛,“哥哥是喜欢我的身体吗?”
索南多今早等白靛的时候,就看见白靛与盖里尔一同出来,他们肯定睡在一张床上。
索南多笃定的想。
他看见了,白靛胸口和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咬痕。
白靛向来穿的是较为清凉的服饰,上面挂着叮当作响的金饰,都是盖里尔为他准备的,带着盖里尔宫殿的标志。
盖里尔在用这种方式警告自己,白靛是属于他的。
“跟父亲相比,我是不是要更漂亮更年轻。”索南多向前一步,与白靛靠得格外近。
他们已经出了城,这次只有他们去寻找法阵要用的东西。
城外依旧是黄土漫天,到处都是飞扬的尘土。
他们都站在黄沙中,干燥的风带来沙子刮在他们的脸上,并不舒服。
白靛按下索南多的脑袋,“一天天的尽想些有的没的。”
白靛对他们这群虫子已经无比熟悉,无论外观有多么艳丽,内心都是肮脏的。
“哼。”
索南多头顶的呆毛翘起来,两根触角气愤的缠绕在一起。
白靛没理会在发脾气的小孩,他环顾四周,索南多的触角直立着,他能够感受到聚集在东西上的气息。
白靛没打扰正在搜寻的索南多,他抬眸去看,发现了不远处的山顶。
白靛想起这个地方,“那里是圣山?”
索南多在地图上做好标记,“对,圣水都是从那里面获取。”
白靛想起在圣山中碰见的法洛,他感受风吹拂自己手心的感受。
他其实应该去问索南多,但他没有,一切的真相等待他自己去探索。
“走吧。”
白靛感到疲惫,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做的一切事情的意义。
完成系统给的任务,然后活下来吗?
他垂着眼眸,活下来又有什么用?
他能够得到什么呢?
“哥哥?”
白靛感受到自己的额头靠过来一个冰凉的东西,他抬起眼,发现是索南多正踮着脚用额头碰他。
“我觉得你好像不太开心。”
索南多带着他往东方而去,那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所以,哥哥……”
索南多的话音停住,他举起手,精神力带来的波动吹动了整片黄沙,白靛的视线被黄沙遮住,他不太适应的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他感受到索南多的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
然后,他对自己说。
“哥哥,睁眼。”
索南多的声音虚无缥缈,好像下一秒就要消散在空气中。
白靛掀开眼皮,随着黄沙落在地面,白靛望着面前的一切,惊讶到说不出一句话。
“这里是……”
怎么会。
在黄沙中居然出现一片花海,如此奇特的花海,它们就像荒漠中的精灵,在散发着生机,即便在如此贫瘠的黄沙中,依旧生存着。
它们如此的努力。
白靛惊讶的逐步往花海中走去,他感受到花瓣触碰着自己的大腿,黄色的花粉蹭到他的腿肉上。
白靛抬起下巴,他望着面前的美景,心脏忍不住猛跳。
这里,太熟悉了。
好像曾经看过。
[诶,宿主,蝎子不也给你看过好多花吗?]
蝎子,蝎子……
白靛的脑子就是逐渐浮现一团黑影,它单纯,可爱,最后死在自己的面前。
死了……
白靛猛得睁开眼,索南多正牵着他的手,水母样式的发型搭在他的脸颊边,他眼底满是惊艳。
“我曾经看过。”
“看过你在花海中的样子。”白靛的样子与柔美绝对沾不上边,他坚毅,强壮,和花朵这种脆弱柔美的东西,好像没办法联系在一起。
但是,他们又很和谐的待在一起。
索南多举起自己的手臂,“我很开心还能看到这一幕。”
白靛呆愣在原地,他不可置信的抓住索南多的肩膀。
“你说什么!”
索南多歪着脑袋,他思考了一下。大概明白白靛失控的点。
“哥哥,你在想什么啊。”
索南多抿着唇轻笑,“我做梦梦见的,不是很正常吗?”
不正常。
白靛同索南多拉开距离,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以一种淡定到极点的态度面对这一切。
他在透过索南多看另外一只虫。
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虫。
“250,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250沉默,它没有说话。
但白靛在等,有一种250不开口,他就这样一直耗着。
[宿主,这是一个交易。]
良久,250才慢慢的吐出这几个字。
白靛从来不相信250是真的人工智障,它或许并不聪明,但系统植入的是人类的知识。
没有人会往系统中植入傻子的想法。
“他是傻狗吗?”
白靛的手逐渐握紧,捏成拳头,“告诉我。”
他不知道自己对蝎子有什么样的想法,但“傻狗”是他献给蝎子的名字,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被封闭的情感都从打开的那个口子冒出来,白靛的心很痛。
[是,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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