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大排档和清晨的菜市场,是消息流通得最快的地方。
“小庙祝大战玲珑府古邪神”的故事随着大排档的炊烟,被晚风吹到了城市的各个角落。
重点是,这个小庙祝长得特别帅,有图有真相!
默默无闻的风竹山土地庙(主要是庙祝),在当地小火了一把。
今天不是初一十五,但姜初起床的时候,感应到烧晨香的人变多了。土地庙开门后,香火果然比平时更旺。
琳琳和吴明来上香去邪气,各自拖家带口。
因为是周末,琳琳的同事和玲珑府的不少住户也来上香捐瓦。
还有不少人是偶然听到土地庙的名声,趁着周末来郊游参观的。
今日来的香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通过中间人的介绍,很快就聊到一起了。
江姐拉着琳琳的手,和其他人说:“我之前在公司里说玲珑府附近气场不对劲,还有人说我瞎说,我哪有瞎说嘛,都是好心提醒。还好琳琳运气好,带了土地庙的护身符在身上,不然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呢。”
“真不是空穴来风啊,我住在玲珑府十多年了,以前就隐隐约约听说过,小区里头有口封起来的鬼井,大家都闭口不提的。”一位阿姨拍拍心口,“每次经过1栋的时候,我都觉得心慌不舒服。”
“心慌算什么,”陈阿婆说,“昨天在茶馆,明仔被附身,举起老大一张实木餐桌砸小岁师父,差点把我吓出心脏病!”
姜初听到了,一言不发地看着岁渊,清澈的大眼睛里有控诉意味。
原来昨天那么危险!师兄轻描淡写地就糊弄过去了!
岁渊马上妥协,给小猫顺毛。“没那么吓人,阿婆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
陈阿婆澄清:“我绝对没有夸张!”
“……”众目睽睽之下无法“抵赖”,岁渊马上和姜初保证,“以后都告诉你。”
人太多了,姜初把手伸到背后,凑到岁渊耳边说:“师兄,拉钩。”
姜初也知道这样多少有点幼稚了,所以要偷偷干,给师兄留点面子。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岁渊把手伸到背后,悄悄地,碰了碰姜初的手,而后摸索到他的尾指,勾住。
香客们在谈天说地,树上的小鸟吱吱喳喳,这些声音逐渐模糊,周围的人也成了无关紧要的npc。岁渊越发清晰地感受到,姜初比自己稍高的体温,两人抵在一起的手臂,以及……自己越来越烫的耳朵。
姜初抽回手指的时候,岁渊心里空了一下。
飘忽的灵魂又附了体。
他清晰地听到江姐对她老公说:“你看人家岁渊师父多会哄人,你多学着点!”
江姐老公无辜。“他那是哄同事啊。”
江姐:“人家哄同事都那么会,你怎么连哄老婆都不会?”
哄、老、婆。
岁渊的cpu被这句话干烧了。
姜初是被晨光晒蔫儿了。“师兄,越来越晒了,我们转移到客堂吧,你来帮我登记捐瓦名单好不好?”
“好。”
这一上午相当忙,之前做的护身符都不够送了,只能登记名单,等以后补送。
现在的土地庙实在没什么可参观的,更没有餐厅可以吃饭。
香客们捐完瓦,坐着聊了聊天,没什么事干就走了。
琳琳和吴明在庙里待着很安心很平静,帮着阿福扫了地,修剪了花草,待到晌午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走之前还一起给姜初、岁渊和阿福送了个小礼物,连风崖都有份。
琳琳说:“我们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给你们送点什么,表达我们的谢意,贵重的东西你们肯定不愿意收,所以就准备了这个,礼轻情意重。”
吴明:“对,很适合在土地庙打开的一个小礼物,不值什么钱,就是一点心意,随便玩一玩,图个好意头,等我们走了你们再打开吧。”
“什么东西那么神秘,很轻薄啊。”阿福拆开一看,笑了。“哈哈哈原来是送了一张刮刮乐啊!”
确实是礼轻情意重,图个好意头。
风崖:“来土地庙给土地爷送刮刮乐,真有创意。”
“确实适合在土地庙打开,因为求财也可以找我嘛。心意领了,我把买刮刮乐的钱转给他们。”姜初也有点哭笑不得,“我觉得不用刮开,结果也很明显了。”
风崖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声,警惕地看着姜初。“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姜初微微一笑。“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你不能那么无情无义吧?”
“我只对有情有义的人有情义。”
“……”风崖悬着的心终究还是死了……又诈尸了,“我不信,你刚上岗没多久,业务能力还不行。我可是乌鸦,财运很好的!”
阿福弱声反驳:“那个……现在乌鸦已经是不祥之兆的代表元素了。”
“那是偏见!”
姜初:“那你觉得我刚上岗就一定业务能力差,也是一种偏见。”
风崖无言以对,找了个风水宝地,开始一点点地刮卡。
2000yearslater……
没中,一毛钱都没中。
整座土地庙都是姜初的地盘,哪有他的风水宝地!
姜初:“死心吧,在你还清罪孽之前,你是不会有财运的。”
风崖无语凝噎,好歹毒的处罚。
阿福:“我中啦!1000块!谢谢土地爷~正好拿去买新化肥~”
风崖更气了,扭头看向岁渊。
岁渊亮出卡片,10000块,全赢。
阿福:“哇哇哇~被土地爷偏爱的人就是不一样!”
原来这是被小土地偏!爱!的!缘!故!
阿福一句话,让这10000块拥有了1亿的价值。岁渊决定珍藏这笔钱。
风崖又羡慕又气,眼尾都红了,看向姜初:“你的呢?”
姜初刮开,也是10000块。
风崖莫名其妙消气了。“你不是土地财神吗?怎么自己也才中一万块,不给自己整个100万?”
“你要知道,土地财神爷也只是一份工作,医者还不自医呢。”姜初说,“这一万块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风崖:“不是你自带的财运吗?”
“错。”姜初说,“这是钱妖赔给我的钱。”
之前钱妖闯入他的梦境,坐坏他一张椅子,赔了他一个铜钱。
现在,那个铜钱到账了。
风崖:“……”敢情还是自己挣的。
“所以好好做妖,行善积德。”姜初说,“等你还清罪孽再来烧香,我肯定一视同仁保佑你财运亨通。”
风崖:“我谢谢你哦。”
“客气了。”姜初说,“你假期结束了,今天下午记得去做义工。”
风崖:呵呵,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
…
今日土地庙晨会,姜初宣布:“第一件事,相关部门已经对玲珑府的开发商做出了批评和处罚。第二件事,最近妖管局很忙,没有时间来交接风崖和钱妖了。”
风崖一喜:“那我……”
姜初浅浅一笑。“等义工期结束后,我们亲自送你去妖管局。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可以学习铺瓦了!”
风崖:笑容消失术。
宿舍屋顶抢救施工已经开始了,风崖白天跟着施工队干活,晚上还要和姜初抓回来的怪手一起加班。
晚上,风崖蹲在屋顶上,第一千零一次感到后悔。当初,他为什么会听信钱妖的鬼话,一言不合掀飞了姜初的屋顶呢?
原来铺屋顶那么辛苦!
风崖擦了擦汗,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岁渊。
这家伙拿着一杯咖啡,用一种不满的表情看着他。
嫌他摸鱼?嫌他铺得慢?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风崖深吸一口气,用风该有的速度铺瓦,并大声保证:“放心,明天一准给你们弄好!”
话音刚落,岁渊看他的眼神更加不满了。
风崖:?这神什么毛病?
风崖想早点解脱,干活很卖力,屋顶很快就修好了。
姜初搬回楼上住了。
岁渊帮忙搬走姜初的行李,衣柜空了一块,书桌空了一块,洗手台空了一块。
姜初搬走的时候笑得很开心。“终于修好了,不用再打扰师兄啦。”
岁渊说:“不打扰。”
说完,他发现,他居然有点希望姜初留下来,继续“打扰”他。
岁渊躺在沙发上,手指陷入鸦黑的头发里,一转头,床上空空如也,没有一小团熟悉的起伏。
他又成了那只被其他小动物闯入领地的猫,这一次他感到不安,却是因为,那只在他领地里打滚的小动物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睡不着。
一定是咖啡的原因。
过了一会儿,岁渊还没有睡着,并且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
一定是沙发的原因。
岁渊回到床上,瞬间被姜初的气息包围。下一刻,有人从身后抱住他。
他睁大眼睛,发现自己又又又穿到姜初的北极狐玩偶身上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岁渊正准备悄悄离开,手也被轻轻握住了。
姜初没有睡着?!以前穿过来的时候,姜初都已经睡着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如果被姜初发现他……场面会非常尴尬。岁渊一动不敢动,打算等姜初睡着了,再无声无息地回去。
过了好一会儿,姜初用脸颊蹭了蹭北极狐的吻部,有点点委屈地喃喃。
“睡不着。”
“我好像也开始认床了。”
咚咚咚咚咚……岁渊的心脏快爆炸了。
原来,他的小动物不是毫无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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