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谜语人先生很愤怒…
云非枝敢只留一具分身, 那自然是有所准备。
“斯,麻烦你跑一趟了。”云非枝朝面前的高大男人颔首。
斯特卡尔神情淡淡,“举手之劳。”
倏忽与这群步离人在他眼中根本不入流, 所以只能算得上随手处理的蚂蚁罢了。
“那我先回「罗浮」, 这里交给你了。”云非枝笑了笑,然后看向仙舟「罗浮」的方位,呢喃:“我倒要看看倏忽有恃无恐的援手是谁。”
“是星啸和羽皇。”
斯特卡尔来见云非枝前, 先去的「罗浮」,当他把秋醉揍了后,敏锐地感知到仙舟上多了两抹强大的气息, 细细探寻后便发现了是何人。
“他们两个交给秋醉和罗浮将军足矣。”斯特卡尔淡淡道。
云非枝听完却是眉头一皱。
斯特卡尔不解地问道:“你不放心秋醉?”
“算不上多放心,若只是那两个便是,但是倏忽说他又在仙舟种下一株建木。星啸身为「毁灭」令使,手中必然留有「星核」。建木、星核, 还有令使。「罗浮」此遭比我预想得还要艰险。”云非枝摇摇头。
“若不放心,我斩了倏忽和那步离人便是。”斯特卡尔说得轻描淡写, 手搭在腰间随时都可以抽出他的长刀。
斯特卡尔说话的表情非常严肃, 看得云非枝忍不住轻笑,“好了, 我只是想再为罗浮添上几份保障罢了。除去星啸和羽皇,这「罗浮」上不还有樊炽吗?我交给秋醉那个奇物正好可以用作请他出手的代价,毕竟与其让秋醉用还不如让樊炽这位令使亲自使用。”
“听你安排。”斯特卡尔不会反对云非枝的决定。
云非枝弯弯眉:“好, 那我给秋醉发消息, 就不回去了。”
“嗯。”斯特卡尔点点头。
【云:醒醒瞌睡虫。】
【云拍了拍你听我把话说完啊的小脑袋,并给了自己一巴掌】
【云:你这拍一拍的确该改了, 怪让人难受的。】
【你听我把话说完啊:!(猫猫惊喜.jpg)】
悠哉悠哉躺在沙发上看「罗浮」头条趣事的秋醉看到手机上弹出的信息,高兴地坐起身子。
不过看到云非枝说自己的拍一拍, 秋醉猛地一拍脸,之前这拍一拍都是为了逗其他人玩,现在被好友点出来,他保证聊完天就改正常点。
【你听我把话说完啊:好的,我等会儿就去改。不过你是不是见到卡尔了?】
【云:见到了。】
为了让秋醉相信点,云非枝拉过斯特卡尔,一起拍了张合照发了过去。
【云向你发送了一张照片.jpg】
一点开图片,看到娇小的好友对着镜头笑得温柔,秋醉眼睛一亮,连忙将照片保存下来,不过他自然而然忽视掉身后那张淡漠的臭脸,然后把照片上的男人P掉只留好友的身影,再高高兴兴地当手机屏保。
【秋醉:我家非枝真好看,当然没有后面那个就更棒了。】
秋醉更想现在过去,跟好友拍上几张,和群里的炫耀一下。
【云:你又皮痒了?(死亡凝视.jpg)】
斯特卡尔眼尖地看到了运费之前手机上的信息,眉头一皱,直接大手一把拿过好友的手机,给对面发去信息。
【你听我把话说完啊:???】
【你听我把话说完啊:你有本事别抢非枝手机啊!】
看着对面的话锋突然变得锐利,秋醉一眼看出不是本人发言。
“看来还没傻到头。”斯特卡尔将手机重新放回云非枝手上,“说正事,别和他废话。”
“好好好。”云非枝掩盖不住眉眼的笑意。
【云:我交给你的「厄乐斯的桂冠」,你找过拉德尔·绥了吗?】
【你听我把话说完啊:还没,怎么了?】
【云:那你便先去金人巷找樊炽,把「厄乐斯的桂冠」交给他,让他给我尽力救人。在我回「罗浮」之前,「罗浮」丢了一条人命我把他头拧下来。】
就知道这家伙还没有动身,云非枝叹了口气,毕竟某人还是个卡点怪。
【你听我把话说完啊:收到!保证完成任务!(你好有本领.jpg)】
【你听我把话说完啊:那拉德尔·绥那边?】
虽然不清楚好友为何突然把人选从拉德尔·绥换成了樊炽,但是秋醉于个人而言一点也没问题。
左右都是找人,只是拉德尔·绥的方位没樊炽更清晰而已。
【云:他嘛,容我思考一下。】
拉德尔·绥和樊炽最大的区别就是,樊炽可以算是兼攻疗于一体,而拉德尔·绥攻击能力要稍弱于治疗能力。
云非枝仔细想想后,觉得与其二选一,不如都要了。毕竟他都答应了丹枫,这次「罗浮」无人受难。
【云:我的住处应该还留有一样奇物「源于星空的幻想」,拿着它去找拉德尔·绥。两个人,应该足够在你应对星啸和羽皇时,稳住建木和星核了。】
【你听我把话说完啊:Ok,我现在就去把那两个绑过来。(高举非枝大旗.jpg)】
在秋醉眼中,云非枝的话就一个意思,从绑一个到把樊炽和拉德尔·绥两个都绑过来当工具人帮忙。
【云:……你开心就好,多加小心。】
秋醉误解意思在云非枝看来也是常事了,所以他也懒得管了。
“现在放心了?”
看到少年收起手机,斯特卡尔收回视线,低声询问。
云非枝眨眨眼,“一半一半,不过你既然来了,那么那位「智识」应该也追过来了,不如去见见?”
“……想看我乐子?”斯特卡尔对上云非枝笑意的金眸,语气不轻不重。
男人的的眉头紧皱,“少和「欢愉」呆在一起。”
和「欢愉」呆得太久,他的友人现在性格都被「欢愉」的恶劣浸染了。
云非枝笑容一僵,幽幽地说道:“你看我有选择的权利吗?那玩意一天不嚯嚯我祂一天不自在。”
“……那和我一起?”斯特卡尔自觉自己的工作非常的枯燥,带着好友一起,那位乐子神估计会自行离开。
“……斯,你想得太天真了,那玩意只会想法设法地整活。”云非枝扶了扶不存在的眼睛,一本正经地为好友讲述自己这几天的遭遇,“就这两天,那玩意不知道从「罗浮」哪里看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书,然后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全用在我身上了。”
“想和我演话本子里面的的苦情剧,还假装柔弱少女妄图欺骗感情,最后还拿着粉色手帕在我面前假哭。”
说这个,云非枝眼角都红了,同时斯特卡尔听得也一愣一愣的。
原本想劝友人最近和自己一起行动,减少和可以设么的接触。但现在看来,明明他友人什么都没干,那该死的乐子神也会盯上他,想着法子欺负他的友人。
这一刻,斯特卡尔对阿哈的杀意空前得高。但是想到令使和星神的差距,又是一桶冷水浇在头顶。
然后他有了另样的报复想法。
乐子神惹出来的事,那他就找那群酒馆乐子人的事。
尤其是那个叫“花火”的,有先造谣他和「智识」那个女人的事情在前,等解决完「罗浮」的事后,他就去斩她一刀。
万万没有想到会因为自家乐子神的缘故往后要被迫登上逃亡之旅的花火小姐:???不是,你们「谜语人」有病吧?乐子神的错找乐子神,而不是找我啊!
……
第082章 战斗,摧枯拉朽…
想法的实现也仅限于未来,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罗浮」的星槎已经驶入苍云星域,属于步离人的器兽此时也勘测到他们,纷纷启动。
“他们对上了。”斯特卡尔的目光落在了步离人为首的贪狼身上。
“若是你同意, 我现在就可以斩了他。”斯特卡尔没有提倏忽, 他一眼就看出了站在贪狼身旁的“倏忽”只是一道投影,并非本人。
云非枝闭着眼,轻声道:“不必了, 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吧。”
他正分神操纵着分身与倏忽的本体面对面。
斯特卡尔磨挲了一下拇指,思索一番,终是没有拔出自己的刀。
只是静静站在云非枝身旁, 替他护法。
依靠奇物分离出的分身实力不及本体,但于云非枝来说也够了。
剑只是云非枝会的众多武器之一,避免暴露身份,他掏出了许久未曾使用过的曲弓。
拉弓, 瞄准,虚数之力凝结的箭矢接连洞穿倏忽的四肢。
但这样的攻击并不能为倏忽带去伤害, 箭矢洞穿的伤口在「丰饶」之力的作用下迅速愈合了。
“明明能坐下来好好谈的事情, 你总是喜欢如此大阵仗,亲爱的。”倏忽脸上带着笑容, 语气柔和。
同为「丰饶」的令使,除非云非枝能将「丰饶」的赐福从他身上剥离,不然是无法杀死他的。
“所以亲爱的, 请你放下武器, 好好和我坐下聊会儿天如何?”无视射来的箭矢再次洞穿身体,倏忽慢悠悠地朝着云非枝走近, 反正箭矢无法对他造成再大的伤害。
云非枝不予理会,眯起眼睛, 继续拉弓,射箭。
他本就不指望这箭能重伤到对方,就单纯是做个样子,划划水。毕竟同为「丰饶」令使,但凡倏忽敢对他动真格,他就敢找药师打他小报告。
至于倏忽说的,那都是空气。
‘为何他一直喊你「亲爱的」?’耳边传来斯特卡尔的声音,其中夹杂着些许不解与疑问,更多的是淡淡的杀意。
斯特卡尔望着一直向着友人靠近的倏忽,眼神越发冰冷,按在刀柄的手也在缓缓用力。
‘一个称呼而已,我并不在意。’云非枝只是微愣,然后给出回复。
‘…我要斩他一刀。’在说完这句话后,斯特卡尔开始沉默不言。
然后云非枝看着继续悠闲朝自己走来的倏忽突然从腰部被分割成两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倏忽眼中闪过一抹难掩的惊愕,但很快恢复微笑。
“是我太放松警惕了,亲爱的。”
重组身躯后,倏忽的身影瞬间消散,再次显现,他人已然抵在云非枝的眼前。
眼中闪过晦暗,倏忽伸出双手扣住云非枝持弓的双臂,然后猛地一拽,使得云非枝的身体顿时向上腾起。
‘…他敢碰你?’斯特卡尔的声音带上了怒意。
守候在本体旁边的斯特卡尔同样对分身格外的关注,看到这一幕愈发得生气。
凛冽的一刀再次斩出,伴随一声“咻!”,倏忽的双臂再次被斩断,迸发的鲜血溅落到云非枝的脸上。
倏忽被迫往后退开,他嘴角含笑,看上去一点也不生气,“亲爱的,我们之间的事为何总有无关紧要的人插手呢?”
云非枝面无表情地用手指抹掉脸上的血液,眼睛直挺挺地盯着倏忽,看着他继续妄图蛊惑自己。
“让他离开吧,亲爱的。这是只属于我们的战斗。”
倏忽语气轻柔,眼神也越发得绻缱。
但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倏忽就感觉身上再次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一道巨大的伤口在他的胸膛和脊背留下。
‘肮脏的家伙,把嘴闭上。’
耳边多出一道包含怒意的冰冷声音的同时,倏忽看见了自己的身体。
视线下移,哦,原来是他的脑袋和身体分了家。
“为什么这么暴躁呢,朋友?明明我还什么都没做。”倏忽脸上带着丝丝苦恼和不解。
看上去似乎真的是在为这位突然生气动手的陌生人感到疑惑。
倏忽将目光投向云非枝,语气里满是无奈,“亲爱的,请帮我劝劝你的朋友,打打杀杀真的没有意思哦。”
云非枝后退一步,淡淡开口:“我管不住他。”
“祝你好运。”
最后一句话落,云非枝的身影瞬间后退几米之远。
然后便是倏忽的头与身躯全部化作了血雾。
‘聒噪。’斯特卡尔冷哼,又归为沉寂。
云非枝挥挥手,将这漫天血雾聚拢在一起,无奈地叹道:‘本想将这场战斗尽可能地多拖延些时日,让秋醉能有充足的时间解决。’
云非枝顿了顿,‘没想到你会动手,这几刀下去倏忽那只老鼠怕是直接跑了,让镜流拖延战事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他,恶心,斩了。’斯特卡尔不见心虚,说得那是一个理直气壮。
‘那就没办法了,下次见面,我再送倏忽进幽囚狱吧。’云非枝耸肩。
云非枝永远不会怪罪他的友人。
再三确认倏忽气息已经从战场上彻底消失的云非枝收回了分身,睁开双眼,然后对上斯特卡尔关切的目光。
“还好吗?”斯特卡尔将随身携带的药丸递给云非枝一枚,“不苦。”
“额,你怎么还随身带着这个?”接过药丸,云非枝一口闷。
斯特卡尔很淡定,“只这次带了。”
“这场战斗的胜利已定了,那现在去见见那位「智识」令使?”云非枝拍拍手,提议道。
“……”斯特卡尔沉默。
他其实不太愿意去见那个女疯子,毕竟哪有人天天追着别人喊让她解剖研究一下的。
云非枝很是善解人意,“不想见的话,也没有关系。以后有机会我再去认识一下就行。”
“…有人在找你。”斯特卡尔沉默了半天,吐出了一句话,然后身影从云非枝眼前消失不见。
云非枝眯起眼睛,嘴角勾起,“哦豁,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看来回头得去找情报贩子问问。”
这位「智识」令使究竟做了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让斯特卡尔避之不谈。
「阿哈知道,但是阿哈不告诉小枝枝。」
几天未见的阿哈又窜了出来。
“爱说不说。”云非枝才不惯着乐子神。
翻了个白眼,就往战场去。
被无视的面具苦着脸,「阿哈都帮小枝枝干活了,小枝枝还这么不待见阿哈,阿哈好委屈。」
任凭阿哈怎么哀嚎,云非枝充耳不闻,直奔镜流所在的位置。
见说不动云非枝,阿哈也只好闭上嘴,乖乖缩在了少年的肩膀上。
“云枝前辈?”
镜流一剑接连斩去四五个步离人的头颅,便看到了踏空而来的金发令使。
看了眼周围虎视眈眈、成包围圈的步离人,镜流眼神一凝。
“照彻万川!”
寒冰攀上剑刃,朝着迫近的步离人挥下凛冽的剑气。
剑气所过,一片雪白,冰冻三尺。
“嗤啦!”
伴随着响亮的声音阵阵响起,镜流挥出的剑气将迎面撕咬而来的全部步离人一分为二,碎肉洒落一地。
将周围的步离人一概清空,镜流才开口向云非枝问道:“前辈,出了何事?”
视线掠过一地的死尸,云非枝朝镜流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倏忽已经走了。”
镜流:“?”
镜流在斩杀步离人的时候也注意到上方云非枝与倏忽的对峙,倏忽的不死和极强的愈合力,让镜流都觉得十分棘手。
现在云非枝说倏忽就这样轻易离开了,镜流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别忘了「罗浮」。”云非枝知道镜流的担心,提醒道。
镜流脸上的神色骤然一肃,“我明白了。”
听明白云非枝深意,镜流当机立断开始对着步离人哐哐放大招。
“照彻万川!”
“照彻万川!!”
“照彻万川!!!”
整个战场上弥漫着刺骨的寒意,云非枝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看着镜流乱杀的背影,云非枝咂舌,不愧是T0的女人啊,这实力谁对上谁够呛。
镜流杀敌的速度同样刺激到其他的云骑军,战斗热情这一刻达到顶峰,步离人被打得连连败退。
为首的贪狼在硬抗了镜流一剑,忍着重伤的疼痛,开始召集族人撤退。
他们的靠山倏忽早已离开,而对面的战力一个未损,甚至整个军队都越打越勇。
若是再继续战斗下去,他们这支族群怕是要就此覆灭了。
贪狼咬牙,望见那跟在白发女人身旁的金发令使,眼里迸发恨意。
临走之前,他愤愤地道:“就算你们胜了又如何,可怜的仙舟人,你们竟连自己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都浑然不觉。”
“我等着你们因为傲慢而付出代价的那天!”
丢下这几句话,贪狼就带着残余的族人登上了器兽,逃之夭夭。
贪狼最后的话终是引起了云骑军们的慌乱。
还是镜流率先反应过来,压下所有人的质疑。
“所有人,打扫战场!”
镜流冰冷的视线扫过所有云骑军,然后在搀扶着战友的景元身上停顿几秒,收回。
“然后……”
“启程,回「罗浮」。”
……
第083章 今日的头条新闻…
镜流先一步回了星槎, 她要向仙舟汇报战情,并请求返航。
云非枝没有跟上去,反而是来到景元身边, 扶住那位受伤云骑的另一边身体。
“扶得稳吗?不如我来?”
景元本来心情沉重, 脑袋里思绪乱成一团,听到云非枝这句话瞬间将一切抛却,恶狠狠地怼回去。
“别小看我!”
云非枝眨眼, 语调轻快,“抱歉,我说错话了。”
“那, 你还好吗?”
云非枝能感受手上沾染的血液越发得黏腻,所以他轻声地向着受伤的人儿问道。
“我没受伤。”景元下意识地回答,然后才反应过来问的是他们搀扶着的云骑将士。
被询问情况的青雉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没事的, 多谢大人关心。”
他没想到这位令使大人竟然如此亲和,还亲自慰问他的情况。
“嗯, 没事的话, 帮我捏碎这个如何?”
“啊,好的好的, 大人。”
青雉艰难地伸手,捏住云非枝递给他的小东西,按照要求手里一个用力便将那东西捏碎。
“嗯, 多谢你了。”
听着少年清冽带着笑意的声音, 青雉一个大男人忍不住红了脸,刚准备说不用谢, 然后他就发现身体变得暖洋洋的,原本因为失血过多而看不清的眼睛变得清凉。
青雉迷茫地动了动胳膊, 诶,不疼了。
“景元,好了,可以放他下来吧。”云非枝对着景元说道。
景元:“?”
本来他还在想云非枝递给云骑将士的东西是什么,为何如此小巧轻薄,然后就听到云非枝说这话,刚要反驳对方,告诉对方他们扶着这是伤患不能说放就放。
就听到头顶刚刚还虚弱不堪的声音突然变得强劲有力,“没错,景元兄弟,放开我吧,我没事了。”
景元抬头一看,之间刚刚还苍白着脸的青雉此时的脸已经红润有加,眼睛也炯炯有神。
“啊?”景元愣住了。
青雉哈哈大笑一声,知道景元暂时反应不过来,就自己用了巧劲将胳膊从他手中抽出,翻身下来。
青雉双手握拳,朝空挥舞了几下,确认身上的伤真的全好了,激动地朝云非枝行了一礼。
“感谢大人相救!我无以回报,但若大人未来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我定当全力相助!”
青雉刚说完感激的话语,周围的声音突然此起彼伏。
“我的腿!腿又长出来了!”
“我的胳膊,胳膊也是!”
“伤都好了!”
所有在这场战斗中受伤的人都在欢呼,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兴奋与激动。
这一场景还有话语一并落入景元眼中和耳中,让他瞳孔一缩,下意识地看向云非枝 。
“刚刚是光锥。”这是肯定。
少年眯起眼,“我不知道哦~”
景元额头忍不住升起几条黑线,“够了,给我说人话啊!”
“是的,但是你又凶我。”云非枝的表情从这样<( ̄︶ ̄)>变成了这样(︿)。
景元:“!”
不妙!
景元已经清晰感受到旁边青雉的目光变得越发不善,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在加上刚刚他们聊天的声音根本没有掩饰,已经有人听到了这一切可能是云非枝的杰作,所以目光都看向了这里。
青雉眼神不赞同:“景元,你怎么和大人说话的?”
已经走过来的青木也一只手按上了景元的肩膀,声音泛冷:“景元,你要对前辈用敬语。”
景元不仅要被众人行瞩目礼,还要被两位训斥,心已经死了。
这个世界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景元不活啦!
拳头抵在唇前,云非枝忍着笑意,为景元解围:“咳咳,那个我还有点事要和景元单独聊聊,两位…”
青雉和青木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纷纷找借口。
“好的好的,我这还有东西要请教青木兄,就不打扰。”
“对对对,我和青雉兄弟有很多话都没聊呢。”
两人说着,就勾肩搭背地走了。
云非枝同样朝周围看过来的人笑了笑,那些人非常识相地收回了视线,开始聊其他的话题。
至于是不是在装模作样,云非枝就管不着了。
“走吧,景元元~我们去别的地方聊聊吧,你也不想一直被别人盯着吧。”
云非枝说着,脚步轻快地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景元:“……”
真服了,但是又拿他没办法。
“知道了。”闷声回了句,景元板着脸跟了上去。
等他们走远了以后,原先只是用余光观察的云骑军才松了口气,议论的声音又大了起来。
“只凭一枚光锥就让我们都恢复如初,那这光锥该是何等珍贵啊!等级也肯定很高。”
“能将这等稀贵的东西用在我们身上,这位大人真是善良!”
说到这,就有人开始向别人传播自己的小道消息。
“那可不,我还听说这位是因为镜流大人的弟子才跟我们一起来的。”
有人提出了质疑,“这位不是将军邀请来的吗?”
质疑刚出就有人反驳了。
“不不不,你们没看出来这位和景元的关系不简单吗?”
一人这么说,其他人也开始回想刚刚他们看的场景,纷纷点头。
“你说的有理啊。”
“那凭景元和这位的关系,我们罗浮的力量不是更强了吗?”
“箫栎你这可就看得太短浅了,这位哪有那么简单啊。万一是我们这边送亲呢。”
“好好,郑源你小子这想得比我还远啊。”
“哈哈哈。”
镜流刚汇报完毕,从星槎上下来查看情况,就看到一堆云骑军挤在一起吵吵嚷嚷。
走近后,听清他们在说什么,陷入了迷惑和震惊。
她的弟子和云枝前辈原来是这种关系吗?她好像都没注意到过。
是她对景元太不关心了吗?还是景元隐瞒的太好了?
镜流静看了这群云骑军半天,然后转身又回星槎里面了。
她要和白珩她们说说,确认一下真相。
……
另一边,云非枝带着景元朝着一个方向走,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一直向前走。
在走了不知道多久后,景元终于忍不住地开了口:“你究竟要去哪?”
“嗯…我也不知道。”云非枝停下脚步,回头远眺。
“……”
景元觉得自己这几天无语的次数真的很多。
“那陪我走这么久,你生气了吗?”云非枝见景元皱着脸,不由得将脸凑上去,弯眉问道。
“……没有。”就算生气,景元也不会说出来。更何况刚刚云非枝还治愈了所有受伤的云骑军,就更不可能了。
“好吧。”云非枝叹了口气,又往后退了退,重新拉开与景元的距离。
“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所以请闭眼吧,景元。”
景元狐疑地看着云非枝,在对方要坑自己与不坑自己之间陷入了选择。
“…哦。”景元还是闭上眼了。
然后他感受到自己的额前传来一阵冰冷的感觉,随后意识像被一手抓住般被扯入了另一个空间。
再次睁开眼,景元发现自己置身于战场上,面前是四溅的鲜血、残肢断臂,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冲进鼻腔。
数个凶残的步离人正撕扯着一位身着盔甲的云骑将士,那银白的盔甲已经染上了血色。
步离人的牙齿尖锐,每一口下去都撕咬掉将士身上一大块肉,鲜血喷涌到他们的脸上也丝毫不妨碍到他们的动作。
景元看着那位将士因为被撕咬吞食而痛苦得身体痉挛起来。
他无法摆脱掉被吃掉的结局,景元也挣脱不了身体的禁锢,他想冲上去救下那名云骑,但是他做不到。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在步离人的撕咬下露出白骨。
景元双目欲裂,恨不得立刻把眼前这些步离人碎尸万段。
景元不知道这究竟怎么回事,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只想拿到他的剑,斩下面前这群不朽孽物的头颅,以血祭战友。
但是他做不到,他根本就动不了。
当云骑将士只剩白骨后,步离人们抬起了头,他们看到了景元。
他们露出了嗜血的笑容,张开了血盆大口,一齐朝着景元扑来,想将他同刚刚的云骑般一样地吞食掉。
那弥漫着腥臭味的狼口已经逼近,景元甚至看得清他们牙缝中的残渣,嘴角那尚未干涸的血迹。
‘要就这样地死去了吗?’
景元闭眼,心底漫上绝望和不甘。
“我尚在这…”
“又岂能…容你们…”
“如此…”
“放肆!”
熟悉的少年声突然响彻在耳边,景元诧地睁开眼。
金色的发丝落入眼底,随后对方的身影如雷般迅速穿梭于人群中。
那些步离人们也看到了人,他们兴奋地伸出利爪,朝对方攻击去,但他们的爪尖还没有触碰到对方就整张手掌飞出去。
少年的手中长剑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一道道剑罡飞射。
剑气在空中留下了无数道美丽痕迹的同时,所有因失去利爪而凄厉惨叫的步离人也再次失去了他们的头颅。
一颗颗带血的头颅纷纷落地,溅起漫天尘埃。
“…所以,我讨厌…”
“你们这群肮脏的家伙。”
少年的步伐没有停下,他顿步在那具白骨前,单膝跪下。
景元注视着那白皙的手落在尸骨上,然后他亲眼看到了,那森森白骨再次滋生血肉。
景元愣愣地看着那具被蚕食的白骨恢复成刚才的云骑将士。这一次对方完好无损,胸膛依旧起伏,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睡着。
……
第084章 千错万错阿哈的错…
景元张张嘴, 喉咙处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活死人肉白骨
‘你,原来是…’
生死人肉白骨,非寻常丰饶命途行者可行之事, 唯有令使, 也只能是令使。
「云枝」、「云非枝」,仅一字之差,「罗浮」上下竟无一人察觉, 景元在心里苦笑。
想清这一点的景元蓦然发觉对方明明未曾暴露半分,现在竟坦然而然地将这一切地显现在自己面前。
那么知晓对方秘密的自己又将面临何种情形?
世人皆知,唯死人才能永久地死守秘密。
所以…他要死了吗?
景元只觉得嘴里泛起苦涩, 眼睛也染上了一层水雾。
景元倒不是畏惧死亡,他只是担心其他人。
等他死了,这位隐姓埋名的「丰饶」令使是不是就该对他的师父和云骑军,乃至整个仙舟下手了。
在景元胡思乱想中, 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仙舟的小鬼,你可真没意思。阿哈请你看电影, 你却让阿哈听这些无聊的东西。」
景元一偏头就与“云非枝”那张诡笑着的脸对上, 吓了一大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方这自称和语气, 明显不是云非枝。
“常乐天君?!”景元脑中瞬间闪过在仙舟时阿哈恐吓全员的片段,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仙舟的小鬼,不要害怕, 阿哈对你可没有恶意。」
顶着“云非枝”躯壳的阿哈咧嘴笑, 搭在景元肩膀上的手一个用力,直接将对方撂倒在地。
景元被摔得猝不及防, 刚刚能动的身体现在又动不了了,所以他只能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任由阿哈摆弄。
「阿哈最近新看了一本书,阿哈觉得里面的故事很精彩,但是小枝枝不喜欢,所以阿哈只能换一个人来陪阿哈玩了。」
似乎是找到了合适的捉弄对象让祂很开心,阿哈非常有耐心地跟景元解释。
「刚刚让你看的是阿哈的报酬,既然收了阿哈的报酬就要陪阿哈好好玩,不然阿哈会非常不高兴的。」
景元:“……”
其实吧,他觉得这个报酬也不是非要有,最起码他不用心惊胆战苦恼后面如何装作不知道。
常乐天君你可真是…*仙舟粗口*
「阿哈听见了哦~」
阿哈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为什么你骂阿哈给不了阿哈想要的感觉。明明每次小枝枝骂阿哈的时候阿哈都很爽的。」
常乐天君你真的不是变态吗?哪有人会在别人骂自己的时候感到爽啊喂!
景元觉得自己的三观炸裂。
「好吧好吧,果然小枝枝是最特殊的。那我们现在来玩游戏吧,仙舟小子。」
阿哈不准备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自己的游戏上。
景元的大脑在疯狂预警,他有预感,常乐天君又要口出惊人了。现在他只能祈求常乐天君的游戏不至于过分离谱、变态。
景元心里越是紧张,阿哈眼里的戏谑越多。终于在盯着景元额头忍不住流汗后,阿哈说出了祂的恶趣味游戏。
「仙舟小鬼,阿哈要你对着阿哈现在的脸说情话。如果说得阿哈开心了,阿哈才会考虑送你出幻境哦~」
「情话越多越好哦~」
阿哈脸上的笑容印在景元暗中那就是恶魔的笑容。
这是什么游戏?社死游戏!
让他对着云非枝的脸说情话?常乐天君你要不还是要了他的命吧!
与其社会性死亡,景元宁愿当场暴毙。所以他把嘴抿得紧紧的,坚持一句话都不说。
「友情提示,阿哈的耐心有度哦,仙舟小鬼。」景元的不配合让阿哈有些不开心,祂开口提醒道。
「阿哈非常善解人意,所以给你三秒钟心理准备时间哦~」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景元继续闭眼装死中,打定主意不去进行阿哈这离谱的游戏。
「3」
「2」
「1」
在景元看不到的地方,阿哈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三秒时间到了哦,既然仙舟小鬼你不愿意,阿哈可就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阿哈的话语中带着欲欲跃试,更多的是看乐子的玩味。
景元猛地睁开眼睛,眼神惊恐地对上阿哈兴奋的眼睛。
不是,常乐天君你这还带强迫的?
“常乐天君,强扭的瓜不甜。”景元企图看着嘴遁说服阿哈放下这门心思。
「阿哈不管哦,只要阿哈觉得甜就好啦~」
尾音拉长、荡漾,宛若恶魔的低语钻入景元的耳中。
“云非枝”的面容在眼中放大,景元惊恐地想要挪动身体,却发现动弹不得,想再次开口同样也无法张开。
身体的支配权已经彻底从他手中被夺走了。
要完蛋了。
景元的脑海里升起这个念头。
在阿哈铺天盖地的狂笑中,他清晰地听到自己说出了:
“我喜欢你,云枝前辈。”
有了第一句的开头,后面的情话就如同泄洪般再也止不住了。
“喜欢你这件事,我想用长生种漫长的时间日日说与你听。”
“我对你的爱,远看不到尽头,深如渊不见底。它不比月亮薄,而风又吹不走。”
这个文艺范勉勉强强还在景元的接受范围内。
可当他听见——
“发烫的玉兆是我爱你的温度。”
“最近有点上瘾,什么瘾?深深被你吸引。”
“我是九你是三,除了你还是你。”
景元:大脑未响应.exe
常乐天君你疯了吗?你就算是疯了也不要带着我一起啊!
景元很想拽着阿哈的衣领子质问道,但是他做不到,因为他动不了。
所以他只能听着各种各样炸裂到极致的情话在阿哈的控制下从他的口中吐出。
并且在他的脑海里循环播放。
景元:弱小,可怜,又无助.jpg
想到这些与自己性格一点也不符的情话在未来的某刻可能会被阿哈放给熟人或者陌生人听,景元的眼睛已经失去了高光。
他真的好想死,常乐天君你就让我先死一死吧。
景元:生无可恋.jpg
无法操控身体,还要听着奇奇怪怪的情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时间对于景元来说太过煎熬。
终于不知何时,景元的耳边没有再听到任何声音,他才松了口气。
但阿哈的声音再次让他应激。
「好了,阿哈的游戏到此结束。」
「不过可怜的仙舟小鬼等会儿出去了,记得帮阿哈签收一下新乐子哦~」
阿哈顶着“云非枝”的面容哈哈大笑,然后恶趣味地低头亲了一口一脸防备的景元。
未等景元反应过来,就将人从幻境中踢了出去。
「阿哈真是个天才,哈哈哈!希望仙舟小鬼你和小枝枝会喜欢阿哈精心制作的礼物!啊哈哈哈!」
“啊!”
被阿哈从幻境的漩涡中踹出来的景元惊恐地睁开眼。
还没将情绪平复下来的景元看清眼前一幕的时候,又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
“常乐天君你*仙舟粗口*”景元忍不住地爆了粗口。
景元无法描述自己现在的的心情,他只觉得若是阿哈现在站在他的面前,他会直接拔剑冲上去。
你个*仙舟粗口*,*仙舟粗口*,刚刚幻境折磨我还不够吗!你*仙舟粗口*又到现实整这些玩意!你*仙舟粗口*嫌我活得不耐烦了是吧!*仙舟粗口*!
“…看来你清醒了,那就从我身上下来吧。”
看着景元的脸色五颜六色地变换,云非枝扯了扯嘴角,出声提醒道。
被声音从情绪失控中拽回来,景元眼神闪避,不敢直视此时被他压在身下的少年。
“对不、对不起。”景元手足无措地想要控制着手从云非枝的衣摆中拿开。
可是有时候越紧张,越容易出错。
随着“嘶啦”一声,云非枝的衣衫针线缝合处断裂开,一大半的布料被撕扯掉。
看着手腕处的护腕上勾着的丝线,景元的心脏颤了颤。
景元躲闪的目光丝毫不敢停留,连忙慌乱地移开了视线,手也不敢乱动了。
不留神时,余光扫到了云非枝那因为衣衫破碎而露出的锁骨,景元的脸又红了几分。
锁骨的形状非常精美,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在柔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诱惑力。
景元忍不住地吞了吞口水,眼睛又偷偷地瞄了两眼。
“…景元元,好看吗?”云非枝幽幽地问道。
他有些头疼,若不是现在手腕被绳索捆绑在背后,体内所有的力量都如同深潭里的死水任凭他怎么调动都纹丝不动,他也不至于等着景元清醒。
不止是景元想骂阿哈,他也想。
每次背刺他都出其不意,做的一次比一次过火,他真的身心疲惫。
“下来。”云非枝有些烦躁地再次重复。
“咳咳,好、好的。”景元只能故作镇定地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窘迫。
好不容易废了一番力气,将云非枝从地上拉起,解开绳索,景元立马往后退开一大步,背过身不不敢再看云非枝。
“那个…我也不知道这怎么回事。”
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换衣声,景元的耳朵红得发烫,他庆幸自己一头白发足够蓬松,才没有让对方发现自己此时的羞涩。
“ 我知道,阿哈干的。”
换了一套新衣服,云非枝整理着配饰,淡淡道。
景元:“啊?”他还没说完呢,这快就知道了?
“任何无法理解的事情,或者会令自身陷入各种各样难堪的事,都是阿哈干的。”
云非枝(面无表情.jpg):千错万错,都是阿哈的错。
……
第085章 是温馨日常啊日常!
景元沉默下来, 听着这习以为常的语气,他好像懂了。这家伙经历的肯定比他还多上许多。
低头看着自己手,景元搓捻了两下手指, 回想自己刚刚触碰的肌肤的感觉, 那柔软而温热的触感让他心头有些颤栗。
景元知道自己这么想有些不对,毕竟刚刚有点算得上是趁人之危。但是…
景元悄悄地偏头,往身后正在用手指梳开自己打结的发丝的云非枝身上。
爱美之心人人皆有, 更何况云非枝美得惊人,宛若仙舟流行的那些话本子中描绘的仙人般。
又有何人不会为此美貌而动心呢。
感知到景元的视线,云非枝抬眸看去, 正巧将偷看的景元抓了个正着。
“怎么,刚刚没看够?”云非枝戏谑地挑眉。
被抓包,景元有些慌乱,他急忙撇过脸去, 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我不是!”
云非枝轻笑了一声, 将景元窘迫的样子收尽眼底。
他迈步走了过去, 一只手圈过景元的脖颈,贴近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是吗?我刚刚看你可是一直在偷瞄呢, 景~元~元~”
戳破了心思,景元脸上也不免泛上了些许红晕。
“刚刚我又不是故意的,还不是常乐天君在幻境里逼我…”
解释到一半, 景元突然想到幻境里那些令人难以羞耻的情话语句, 骤然卡了壳,咽了声。
虽然不知道常乐天君什么时候会把这黑历史给宣传出去, 但是他能瞒一时是一时。
“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
云非枝笑吟吟地看着景元,鎏金的眸子闪亮着, 似乎要透过皮肤看穿他的灵魂。
“说什么说!”景元立刻别过脸,语气生硬,“不说了!我也不想告诉你!”
“嗯,好吧。”
少年垂下眼眸,薄如蝶翼的细长睫毛抖了抖,在脸颊落下一层阴影,看上去有些低落。
景元:……
你还委屈上了,我都还没委屈呢。
是不是你先让我跟着你走,然后你说要请我看样东西,再然后我被阿哈霍霍了,好不容易出来发现你也被霍霍了,我俩一起被霍霍。
他都还没哭呢!
这问题究竟出在谁身上啊喂!
看少年还是这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景元舔了舔后槽牙,只觉得牙疼。
不是吧,不会还真要他说两句哄哄吧。
你不「丰饶」第一令使吗?活了那么久怎么现在还跟小孩子一样,生气了还要别人哄的。
知晓云非枝真实身份后,景元还想着换个态度对待对方,现在看来根本就不需要。
“喂,你不会要哭了吧?”景元伸出手指戳了戳云非枝的脸,试探地问道。
“……没有。”
“别生气了,我和你说就是了。”景元耸耸肩,小脸上布上无奈的神色,“阿哈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我了。”
“…哦。”少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份被阿哈暴露给景元。
景元不敢置信,“你怎么这么冷静?”
云非枝的声音闷闷的,“…哦,「罗浮」又不止你一个知道。”
“?!!!”景元瞪圆了眼睛。
尊嘟假嘟?!他还以为整艘仙舟就他知晓呢!
“嗯…”少年将头埋在他的颈间,闷声道:“腾骁,太卜,丹枫…”
“那我师父呢?”听到有这么多人知晓,景元忍不住多问一句。
“…她最先知道,但是那部分记忆被我剥离了。”云非枝对于那天夜晚的记忆还是挺清楚的,就回答了。
景元:……
所以就他,不,还有白珩姐和应星哥三个人被蒙在鼓里了是吧。
“那…景元元…你不高兴了吗?”云非枝将头往前伸了伸,像猫咪一样用侧脸蹭了蹭景元的脸颊。
柔软的发丝蹭的景元感到脸有点痒,让他忍不住地伸手压住那颗圆溜溜的脑袋。
“我怎么感觉你不太对劲呢?”景元眨了眨眼,从刚刚到现在云非枝的表现都给他一种怪异的感觉。
云非枝又蹭了蹭景元的掌心:“哪里不对劲,我不一直都这样吗?”
景元蹙眉,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对,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你先前的语气动不动就以长辈的口吻教育我,现在怎么突然变了?”
“……嗯,那大概有可能是我又发病了吧。”云非枝应了声,声音里带着疲惫。
景元有些不知所措地收回手,“啊?什么病?你没事吧?”
你一「丰饶」令使怎么还有病在身啊!没有在诓骗他吧?
“……一点点…精神上的问题…每到特定的时间,我都进入一种,唔,可以算得上奇怪的状态。”云非枝有些昏昏欲睡,“大概就是做一些有违常规的事情…嗯,无所大碍。”
少年的声音越发得轻,直到只剩下轻轻的呼吸声。
景元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已经睡着了。
“不是,你怎么就这样睡了?”景元眼皮跳了跳,手下意识地往后绕,托紧少年的身体。
“嗯…”还未彻底睡去的云非枝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应了声,然后又把脸埋进景元的脖颈,“困了,你背我回去。”
景元一言难尽,好像也没有做什么事吧,就困成这样。
又想到自己在幻境被阿哈嚯嚯后出来看到的场景,他忍不住红了耳朵,也不知道在那段时间阿哈又是怎么迫害的对方。但肯定比控制他说情话还要过分些。
想到这,再加上云非枝自爆身患有病,景元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他不要和病人计较太多,然后将云非枝稳稳得背在身后,一步步朝着「罗浮」仙舟的据地走去。
……
星槎上,镜流放下玉兆,那双永远若月光般清冷的眸子染上了愁绪。
她将事情告诉了丹枫,想着丹枫身为龙尊,又有诸多传承记忆,想必能根据这些情报推测出真相。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位好友在看到她消息后,回复的竟是——
【持明龙尊:镜流你怕不是在逗我?】
【持明龙尊:云枝就是个友人控,他重友轻色,和景元两情相悦基本不可能。你说景元单方面喜欢他那张脸我还信。】
【剑首镜流:……】
【剑首镜流:可是我听云骑军们都这样说。】
镜流一时间不知道该信她自己听到的,还是信好友说的。
【持明龙尊:他们都是谣传,没有实际证据。】
丹枫本来还在为了「罗浮」突然间多生出一颗建木而整日愁苦,现在又听到镜流说她弟子可能和疑似罪魁祸首的云非枝有一腿,直接绷不住了。
拿着玉兆的他啪啪打字想为好友揭示云非枝表面的假象。
【持明龙尊:信我。】
最后镜流只是回了句,她会找到证据再说话,然后就收起玉兆出了星槎。
她要去找自家弟子聊聊具体情况,从当事人口中说出的肯定就是实证了。
然后……
镜流看到她的弟子背着看上去睡着了的金发少年,小心翼翼地往这里走,时不时碰到有人问候,回复都压低了声音,似乎很怕吵醒了少年。
镜流愣神两秒,然后忆起某位狐族少女的些许行动,像模像样地拿出了玉兆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这应该算的上丹枫口中的证据吧。’
镜流看着玉兆相册中那温馨的照片,眼底也多了几分欣慰。她决定等会儿把照片发给丹枫看看。
……
第086章 秋醉的表演时间…
在收到镜流讯息, 知晓此次与步离人的战争已然结束,腾骁还是松了口气的。
毕竟现在「罗浮」正被丰饶民、毁灭军团一同包围,即便他已经向最近的几艘仙舟求救, 那也需要等候时间。
既然镜流他们如此迅速地结束了战斗, 那么接下来「罗浮」应对不朽孽物与毁灭军团的攻击就多了反击胜利的可能性。
腾骁简直头疼得很,谁能想到刚派出军队剿灭不死孽物的第二天,仙舟那棵早已枯竭的建木再次焕发, 并挣脱了持明族的封印。
甚至在「罗浮」工造司的洞天又凭空多生一棵建木。
整整两棵建木,外加一枚不知何处躲藏的星核,「罗浮」此时的境遇可算得上艰险至极。若是无法解决, 「罗浮」都极有可能就此毁灭。
“这该如何是好啊。”腾骁忧心忡忡。
不死孽物和毁灭军团,这无论哪一个放到现在的罗浮上都是有心余力的,更何况现在两个一起来了。
腾骁左右踱步,思索这一步该怎么走。
除去派出去剿灭步离人的那批云骑军, 其他的云骑都被他派遣去救助仙舟人了。
由于事发突然,他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即便是及时补救, 他也做好了会有大量伤亡的心理准备。但令他没想到的是统计结果一出,仙舟上下竟无一人伤亡, 所有人都完好无损。
若不是当前情形严峻,他有心去寻却无多余的人手,定是要好好向出手之人道谢的。
腾骁百般愁思, 却有人对他这忧愁的样子看不下去了。
“喂, 「巡猎」的将军,你这么担心作甚?”
声音一响, 腾骁顿时一惊,由于人手不足, 他连将军府的护卫也一并派出了。
此时的将军府除了他便再无他人,那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又是何人所出。
“…瞎眼的,看上面。”看着腾骁左看右看,也没发现自己的位置,秋醉的额头忍不住多了几条黑线。
腾骁连忙向上看,只见上次突然插入他与丹枫谈话时的清俊男人倒挂在顶端的房梁上。
见腾骁总算看到他了,秋醉散去脚上的力量,直接一个自由下落,接半空翻转,稳稳地落在了对方面前。
“「巡猎」的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虽然这是第二次见面,但是首次见面时男人并未告知自己他的身份,所以腾骁选择先礼貌问候。
“你好,不知您是?”
“哦对,我上次没跟你介绍自己。”秋醉恍然大悟,挑挑眉。
他挥了挥手,府内置于一旁供客人所坐的空椅便飞了过来。
秋醉好不客气地坐下,翘起了二郎腿,“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是秋醉,乃是「存护」令使。”
“我一般不喜欢和别人废话,所以我们速战速决。仙舟上那两棵建木和一枚星核你们罗浮人自己处理,其他的我会处理。你听懂了吗?”
“啊?”这是腾骁。
“好了,我说完了。就不浪费我们各自的聊天了,再见,「巡猎」的将军。”腾骁有没有反应,秋醉并不在意,他只是过来告知对方一声。
而现在……
说完了,他又不是来做客的,自然要去忙活正事了。
腾骁还没捋清什么情况,就看到这位自称「存护」令使的秋醉先生直接从椅子上消失,根本不给他任何继续交流了解的机会。
腾骁:……他看上去,可真…急切啊。
腾骁深吸一口气,这算什么?江湖救急?雪中送炭?
先清空大脑的杂绪,让他捋一捋细节。
首先可以肯定这位秋醉先生定然是友方,不然也不会说要帮助他们「罗浮」处理危机了。其次,这位极大可能就是在建木复生时救助仙舟的人,毕竟那么多人只有「存护」的力量才能做到令所有人毫发无伤。再其次,这位似乎比他还要清楚这次危机的具体事项,若不是对方说完就走了,他真的挺想多问问的。然后,想想上次对方出来是为了何事,是为了那位「丰饶」令使。
最后总结一下,这位令使先生大概率可能或许应该是云非枝请过来的支援。
得出这个结论,让腾骁顿时觉得头疼,本来不想让「丰饶」帮「巡猎」这种事发生,但是越不想,还是发生了。
这不就是常乐天君喜闻乐见的乐子,还是说这就是常乐天君干的好事,由对方亲自操刀出来的祸事。
腾骁揉了揉太阳穴,眼神复杂,现在也没办法了。
援手都来了,他没有在别人都已经出手后就拒绝的理由。就算对方的态度不算多好,但是单凭他帮仙舟一点就足以让他忽略掉其他的事。
既然如此,就接受了吧。
腾骁:他都自己主动送上门了,再不接受这份好意就真的不礼貌了。
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秋醉的援助,腾骁又开始琢磨建木和星核的解决方式。你说建木和星核外的事?人家秋醉先生不都说了吗,他来解决。
他相信对方的「存护」力量,毕竟别人想法设法的攻击都不一定能打破「存护」的防御好不好。
「补天司命」的力量令人安心。
“还是找来太卜问一问吧,太卜肯定比我有想法。”腾骁说着,非常赞同地点头,然后拿出玉兆给远在太卜司忙碌的罗浮太卜发消息。
(罗浮太卜:我真是蟹蟹你,都这么忙了还能想得起我。)
……
太卜司
指挥着一众卜者将蔓延的枝蔓全部斩断,修复穷观阵的罗浮太卜箫策听到了放到一旁桌上玉兆的铃响,眉头一皱。
视线先扫过一遍周围,确认没有什么人在浑水摸鱼,都在认认真真干活,箫策这才走过去,拿起玉兆查看消息。
【兢兢业业中:箫卿,你在吗?】
看到这个「箫卿」,箫策顿感不妙。腾骁那家伙基本不会喊他「箫卿」,平常都是喊「太卜」的,现在肯定又是有什么坏事,或是让对方抓耳捞腮、处理不了的事要他去的。
【算无遗策:太卜司很忙,没空。将军您另寻高师去,再见。】
发完消息,萧策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地关闭聊天页面,退出app,关上玉兆。
看着刚关上的玉兆再次亮屏弹出数条消息,箫策顿时头比两个大,“这家伙就不能好好动动脑子吗?一遇到难事就来找我,我看上去很闲吗!”
“不行!这次再怎么说,都得让他自己处理,反正我太卜司还一堆麻烦没处理呢!”
箫策越想越气腾骁不争气,直接将玉兆关了机,转身回去指挥下属们干活了。
而腾骁哪里知道他最信任的太卜大人为了避免他的骚扰竟直接关机了,现在还在给对方发着消息,企图让对方过来一起商讨接下来如何应对。
……
从腾骁的将军府离开,秋醉就直接来了丹枫的持明族。
发现对方正在开族会,听着大堂里丹枫那句句不带脏却句句骂人的话,秋醉蹲在墙上,摸了摸下巴。
“这「不朽」后裔挺会的啊。”
秋醉眼睛亮晶晶,忍不住又多听了一会儿。若不是不想将自己暴露在持明族面前,他真想进去为丹枫这口才鼓掌激励一下。
“回头有机会请教一下,拿来怼牧熙那女人最好不过了。”
就这样蹲着听完这剩下半场丹枫精彩的单人脱口秀,秋醉满意地换了个位置,去丹枫的院子里等丹枫回来,和他聊聊天。
在看到二长老一脉的好几位龙师被他气得险些当场蜕生,丹枫终于心情好了些。临走前再次警告那些动了歪念头的龙师,丹枫这才在侍从的簇拥下返回他的院中。
不过,当他推开门看到他置办的石桌旁坐着一道人影,丹枫立刻顿住脚步,扭头将侍从们遣散。
“都回去吧,后面不需要你们伺候了。”
“是,龙尊大人。”众侍从识相地没有追问缘由,只是恭敬地行礼,然后离去。
丹枫将大门关合上,转身对上撑着头懒散地看着他的秋醉。
“是你?”丹枫皱眉,他的记忆力很好,所以记得这出现在他院中的人正是上次突然出现在将军府为他解围的男人。
秋醉故作惊讶地挑眉,语气夸张,“呦,没想到「不朽」后裔你竟然还记得我呢,看来记忆力不错哦。”
“你来这里做什么?”
丹枫不在意秋醉的态度,只对他的来意更关注。
秋醉一只手还撑着头,所以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下巴,佯装思考,然后语气骤然变得轻快,“那当然是来看看非枝的小宠物这些天乖不乖啊~”
丹枫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你说谁是宠物!”
就算他与云非枝绑定在了一起,但被当作宠物就是对他堂堂持明龙尊饮月君的侮辱。
丹枫的生气在秋醉意料之中,甚至换句话说,他就是故意挑衅的。
“小宠物不高兴了啊,”秋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那我可就帮非枝好好管教一下宠物喽。”
男人像是提起了兴趣般,从椅子上站起,几步便站到了丹枫面前。
对方虽然看起来清瘦,但是身高远比丹枫要高上不少,就这种被俯视的感觉蓦然给丹枫一种压力。
仿佛若他接下来的话语稍有不妥,对方就会直接送自己蜕生。
他很强,丹枫的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然后背部就在这种无形的压力中渗出了汗水。
“喂,「不朽」后裔,你害怕吗?”
……
第087章 秋醉的翻车时间…
看出丹枫的紧张, 秋醉恶趣味地低下头,鼻尖即将抵上时,声音轻快。
“害怕的话, 我会直接给你来上一枪哦。”
这般说着, 秋醉的手上已经出现一柄银白的枪,递上丹枫的胸口。
“这柄枪射出的子弹是由「毁灭」的力量制成的,你要试试吗?只需要你付出蜕生的代价就行。”
男人的声音带着蛊惑。
丹枫的身体微微颤抖, 他无法确定自己拒绝后对方会不会恼怒地直接动手。
而且他有种强烈的预感,最好的回答就是继续保持沉默,他若是给了对方回应就相当于答应了对方。
他还不想蜕生, 真的。
“…你来这里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丹枫选择性忽视那柄银色的枪。
“嘁,真没意思。”秋醉撇撇嘴,收起武器。
他的确很想直接给对方来上一枪,试试这龙裔能否抗住他几枪, 但他知道他要是这么做了。
等云非枝回来,他的头不仅要掉一掉, 还要在地上滚一滚。
退一万步说, 逗龙裔的机会千千万,他何必逮着一个在一个不合适的时间耍呢?
嗯, 他绝对不是因为他害怕他家亲爱的非枝生气的,尊嘟。
“今晚麻烦你陪我走一趟。”秋醉漫不经心地说着,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我们去见见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丹枫:……
有没有一种可能, 你在我这也算是那个不请自来的家伙?
丹枫颇为头疼,“为什么要夜晚?”
他这几天本来就没好好休息过, 今天好不容易心情好些,想早些休息以备明日的繁琐之事。现在你又来要求他跟你夜晚去干活, 麻烦可怜可怜他这个已经累得要死的龙尊吧。
秋醉露出一个笑容,“那当然是月黑风高杀人夜啊,我白天去清理军团和丰饶民,也就夜晚有时间哦。”
丹枫嘴角抽搐,若不是碍于身份,他真的很想骂对方一顿。你有时间那是你的事,与他何关?为何非得是要他一起?
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对上秋醉那双妖冶的红瞳,他一字一句道:“为何是我?”
你难道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吗?
身为持明龙尊,丹枫有他的骄傲,这让他在多数场合都会遵循礼数而非因怒火而破口大骂,更不会轻易将任何情绪展现出来。
但是!
自从他认识了云非枝这位「丰饶」令使,他无一刻不是在绷紧神经,生怕有一瞬暴露了对方的身份而让自己同持明族被连罪。与云非枝相处的这些日子,他认识了太多对方的朋友们,也让他认识到对方那数千年累积下来庞大的关系圈。
繁琐交杂的关系,让原本还有要另寻他法解掉个人与云非枝之间的绑定关系的丹枫放弃了这一想法。因为他发现……
云非枝的朋友们和他一样都是疯子!
丹枫简直无法想象,若是他先一步解开了绑定,这群疯子知晓后会不会直接冲到「罗浮」杀他。
理由很简单,他未经云非枝允许私自行动。在他们的眼中,或许他堂堂持明龙尊只不过是云非枝的宠物,当他与云非枝有了绑定关系后,他就已经失去了他自身的支配权了。
丹枫后退了一步,与秋醉拉开几步距离,虽然这样让他的后背径直贴上了门板,但他想尽可能维持住他身为持明龙尊的体面。
“唔,为什么?”
男人似乎没有被人拒绝过,此刻正为他的问题感到有些困惑。
秋醉想了想,“因为你是非枝的龙啊,所以我想带你见面世面。”
“嗯,更准确的来说,为你现场教学一下,该如何以一己之力力压两位令使。”
秋醉露出洁白的牙齿,“非枝交给的任务可是护好「罗浮」,若是让那两个家伙毁灭了「罗浮」,非枝因此生气,我可是会很困扰的。”
“???”什么令使?!
丹枫惊觉男人的话语有什么不对劲,原来对方口中的不速之客是令使,还是两位。
丹枫在心里倒吸一口气,之前云非枝在时和他说过仙舟上有哪些令使,现在「罗浮」情况险峻,你跟他说又来俩令使?
「罗浮」你怎么回事!怎么来这么多令使!难不成你是什么令使吸引兼捕捉器吗!
“是羽皇和星啸这两位,「丰饶」令使和「毁灭」令使的搭配真是绝棒哦~”尾音荡漾,彰显出男人的好心情。
“真是少有的可以放纵的机会呢,毕竟只要护好「罗浮」无事,有樊炽和拉德尔他们在,我完全可以无所顾忌。”
“……拉德尔?”丹枫知道樊炽和羽皇、星啸,但这个拉德尔他是真没听过。
秋醉没兴趣给丹枫浪费时间科普人物,摆了摆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时间到了,我们走吧,去找他们两个玩玩。”
丹枫:“……”
玩?怎么个玩法?请你细说我听听。
眼里流露出无奈的神色,没办法又拒绝不了,丹枫只能妥协了。
“我去换身衣物。”虽然一日未出汗,但是丹枫这洁癖无法再忍受他身上穿着这衣服了。
“…行吧。”秋醉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换衣服这种小要求他还是能答应的。
然后他跟着丹枫一起进了屋子。
“我看着你换。”
丹枫脸黑了。
看着男人那脸上与云非枝装傻如出一辙的无辜表情,丹枫的心情越差了。
果然不是自家人不进一家门。云非枝的朋友也跟他一样变/态!
想到先前云非枝说要摸他的龙尾,他咬牙切齿:“请你出去。”
秋醉眨巴眨巴眼睛,“我就看看,又不做什么。”
丹枫额头青筋凸起,“难不成你还想做什么!”
男人悠哉悠哉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双眼睛直勾勾地将丹枫从上到下扫过。
“不然呢,比如想看看你在当非枝抱枕的份上够不够格。”
“……”丹枫:这家伙,绝对绝对是来找茬的!
想起刚刚他在族会上把龙师们气得吐血,而现在他被对方气得要跳脚。
丹枫: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我了,不幸实属不幸。
丹枫磨牙,他真的恨不得将这个人给扔出房去,但是他打不过,这才是最让人憋屈的。
“呵。”秋醉轻笑一声。
男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玩的,眼中闪烁着某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寒芒,让丹枫不由浑身颤抖了一下,“你别乱来!”
秋醉起身,靠近过去,声音低沉,“如果我要乱来呢?”
“你能拿我怎么办?”秋醉歪歪头,笑容带着些诡异与挑衅。
丹枫:“……”
这是在逼他使出压箱底的手段啊。
秋醉看着丹枫没有刚刚在外面的慌乱,不由得好奇。“看来你有办法,不如亮出来看看?”
丹枫垂眸,找出了自己的玉兆。
“哦?”秋醉看着丹枫要给别人发求助信息,也没有阻止。
他挺好奇的,能让对方认为能压制自己所以求助的人是谁。
飞速给云非枝发去消息,以极其精练的言语将秋醉的所作所为举报给对方,看到对方回复的消息,丹枫满意地收起玉兆。
【云:知道了,交给我。】
被欺负这么久,现在扳回一局,丹枫看秋醉即将被制裁的份上,好心好意提醒道:“你要不看看你有没有新消息?”
秋醉不解,“嗯?”
看信息?这个点谁会给他发消息?
然后他就听到了他给好友设置的专属铃声响起,脸色骤然一变,看丹枫的眼神也带上了控诉与不可置信。
不是,就是逗你玩玩,你直接找非枝打小报告?玩不起啊你!
狠狠剜了一眼微笑着的丹枫,秋醉拿出了手机,发现是电话,直接滑动接听。
“非枝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丹枫眼见着面前的男人表情从凌厉秒变温柔,心里呵呵笑。
双标怪,呵,就这啊。
少年清丽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我听丹枫说你现在在持明族地,今夜要带他一起去对付羽皇和星啸,是吗?”
“没有的事。”秋醉矢口否认。
对付别人还要带上助力这种事被非枝知道可太丢脸了。
更何况斯特卡尔那家伙也在非枝旁边,让对方知道了,相当于群里所有人都知晓了,那他未来起码百年其他人都会拿这事谈。
“嗯,是吗?”少年的声音不清不淡,也听不出对方究竟信没信。
想到导致自己被少年专程打电话询问的罪魁祸首,秋醉忍不住又瞪了已经坐在床榻上悠哉看着自己的丹枫。
好你个「不朽」龙裔竟也是个有心机的。
秋醉继续说道:“非枝,我怎么可能会带你的小宠物去呢,对付羽皇和星啸他俩我当然一个人就可以了。”
“…嗯?”少年的声音带上了疑问。
“什么时候丹枫成我宠物了?我怎么不知道?”
秋醉一下子卡了壳,丹枫在他们这些人眼中是好友宠物的事情他们并未告知对方,现在他一不小心儿说漏了嘴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不悦,“你们几个…都是这么认为的?”
秋醉不敢说话,只能闭嘴装傻。
“回答我,秋醉。”少年显然已经带上了怒意,但他还是在询问。
“你知道的…”
“我在这几日的状态不比往常。”
“你还有10秒钟准备话语的时间。”
“时间到了,你也可以在解决「罗浮」这次烂摊子之后通知其他人见上一面了。”
“我现在……”
“控制不住我自己…”
……
第088章 秋醉在线爆锤令使…
十秒的时间不足以让秋醉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全部梳理完全, 所以他绞尽脑汁下讲述出来的缘由不免有些断断续续,前不搭后不连,显得含糊其辞。
如此浮躁带着些敷衍的解释, 云非枝自然不会接受。
云非枝握着手机, 深呼气平复心情,冷声道:“秋醉,两日。两日后我将随云骑们一同返航, 不要让我在「罗浮」上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知道了。”
终于结束了这令他胆战心惊的电话,秋醉扫了眼不知情况的仍看他笑话的丹枫,扯了扯嘴角。
“蠢货。”
“自以为告诉非枝, 你就能好过?”
秋醉眼角眉梢夹杂着显而易见的烦躁,语气更是不善。
想要逗弄的心思已经在这通电话过后彻底泯散,秋醉敛起所有多余的情绪,直接打开空间隧道跨步离开。
两日解决所有问题, 他没有必要将时间浪费在一个愚蠢的龙尊身上。
秋醉目光深沉,在好友精神最不稳定的时间内去挑衅、激怒好友那是最愚蠢的做法。
而现在安抚好友的最好办法就是趁早解决掉麻烦, 然后送他去「丰饶」那呆着, 等过去这段时间再说。
…
男人悄无声息地落在战舰上方的甲板,凌厉的目光看向甲板上那举杯已然为他们美好幻想而庆祝的两人。
精心养护、许久未动过的武器「斥月」落入掌心, 秋醉握着锤柄,手腕甩了甩,望着那两人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
“两位真有雅趣, 竟然都已经开始庆祝那不存在的胜利。”
「存护」力量加持下的斥月被秋醉一个用力直接掷向那闲情雅致的两人。
星啸和羽皇预感到危机, 都扔下手中的酒杯,各自向后一跃, 躲掉这金色流光。
金色的锤子在接触到桌面的一瞬散发出强烈的力量冲击力,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 直接将整艘战舰轰碎。
秋醉招招手,斥月便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秋醉,是你!”躲过这一击的星啸又惊又恐地看着那对着他们展露笑容的红发男人。
羽皇没有说话,但是看清攻击他们的人是何人后,脸色也骤然一变。
“两位今晚有如此雅致,喝酒竟然也不进「罗浮」去邀请我一同,怎么是我身份太低不入你们的眼吗?”
秋醉脸上的笑意虽甚,却不入眼。
那双红眸中满是骇人的杀意,是对羽皇和星啸二人的。
秋醉的杀意根本不带丝毫掩饰,令星啸心底一慌,忍不住高声质问:“秋醉!你偷袭我二人究竟想做何事!”
秋醉将斥月在手中掂量了几下,垂眸漫不经心道:“这不是看你们两个将我排斥在外,内心不虞想来找找你们麻烦吗?”
“当然我不介意你们为了哄我开心,直接自裁于此。”
秋醉的视线从星啸和羽皇的脑袋划过,似乎对方点头下一秒就会提着斥月将他们的头颅锤爆。
星啸的脸色越发的难堪,他算是看出了对方此次就是为了找茬。
身为「毁灭」的令使,他自然不会畏惧战斗。但是他面前的是谁?
是琥珀王的令使,他对上用着「存护」力量的秋醉根本没有办法。
打又打不破对方的防御,还有可能被对方的防御将攻击全部反震自己身上。
恶心至极,星啸在心里暗骂道。
羽皇显然比星啸更清醒些,看出秋醉就是随便扯了个理由想对他们动手,所以他开口询问。
“虽不知秋醉阁下是出于各种原因拦截我二人,但我记得你与众生殿下交好,可否看在众生殿下的份上就此放过我二人?”
即便自己曾与那第一位的众生有过多次磨擦,羽皇还是觉得同为「丰饶」座下的令使,他借用对方的名号行个方便是没多大问题的。
听羽皇提起好友,秋醉眯起眼睛,将斥月搭在肩上,“你,与他关系不错?”
羽皇见到对方的态度放缓,心下一喜,连忙道:“羽虽与众生殿下不常见,但偶尔也是能说上两句话的。”
羽皇这话可进可退,他没有实明他与云非枝的关系好,但能说上话这一方面从侧面延伸一想也能推敲出他们关系可以。
秋醉佯装相信的样子,将斥月收起,“这样啊。”
看到秋醉收起武器,以为自己谈妥了的羽皇对着星啸使了使眼色。
星啸心领神会,当即附和起来:“我前几日可是撞见了那位众生令使,那位仁慈心善还为我治好了那群巡海游侠留下的伤口。”
管他有的没的,星啸张口就编。他前几日的确遭遇了巡海游侠的袭击,身受重伤,但是为他治疗的不是云非枝,而是倏忽。
所以他才会同意与倏忽、羽皇合作,一同袭击「罗浮」仙舟。
秋醉在心里嗤笑一声,他只是想听听这两个为了骗他能说出什么话,现在看来是把他当傻子了。
“是吗…”秋醉似笑非笑地扫了强颜欢笑的两人一眼。
“自然,自然。”星啸按耐住趁机攻击秋醉的念头,连连应道。
羽皇见气氛暂时缓解,连忙做和事佬,“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坐下来聊聊?”
他想将刚刚攻击的事就此掀篇,毕竟与其多一位敌人不如多一位朋友。
此次毁灭「罗浮」他势在必行,所以能不多生是非就不。
当然是指现在,等待「罗浮」毁灭,那他自然要与星啸联手对付秋醉,以报刚才之仇。
一丝阴冷的笑容在羽皇的嘴角一闪而过,然后又是虚伪的微笑挂上。
星啸抱着与羽皇同样的想法,不想在这紧要关头又起变故。
“这想法不错,不过……”秋醉脸上的笑意又不见了,看向星啸和羽皇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轻蔑,“你们两个真把我当傻子一样糊弄了?”
秋醉一指星啸,“据我所知,他近来可没有过救了绝灭大君的事迹。”
“还有你,”手指从星啸指向羽皇,秋醉的声音里多了些嘲弄,“是谁在两百年前指责他不该插手自己之事,然后和倏忽联手逼迫他沉睡百年的?”
“我对他的了解远比你们的自认为更多。”
“只不过想在解决你们之前,看看你们的临死挣扎而已。”
男人张开双臂,金色的锤子再次落于手中,而这次是两柄。
“做好准备,我要动手了哦~”
话音刚落,秋醉的身影已经从星啸和羽皇的视野中彻底消失。
星啸瞳孔一缩,浑身力量调动,立刻抬手横挡在前方。
下一秒,白皙的手掌握着偌大的锤子直直锤向星啸的面部,速度快的让人无法躲避。
星啸只感觉周围气息一滞,紧接着一股狂猛的冲击力从手臂传递至四肢百骸,而他只能硬生生接下这一击。
轰隆隆!
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响起,星啸整个人径直倒飞出去,将身后已经围堵过来的毁灭军团都撞飞一大片。
星啸好不容易稳住手臂,低头一看,他硬接秋醉一锤的手臂已经凹陷下去,皮肉翻卷露出森森白骨,血水顺着手肘滴落。
星啸看向秋醉的目光带着骇人的恨意,颇为恼怒:“秋醉!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并未与你有过任何过节,何须如此!”
羽皇来到星啸身旁,单手握住他受伤的一臂,开始用「丰饶」之力为其治疗。
秋醉却完全没有在意星啸的愤怒,他将金色锤子往背后一抛,语气戏谑,“你们是没有与我有过过节,但我却有与你们结仇的念头啊!”
“更何况,你们两个今晚正好撞上我心情不好了,我手痒不就动手了。”
“你!”星啸气结。
这家伙,简直太过嚣张跋扈了。
羽皇也被气得不轻,他从未遇到过这般不讲理的人,直言道:“星啸,不必留手了,今夜这一战怕是无法避免了。”
“嗯。”星啸点头,然后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秋醉,以防他的下一步攻击。
只要等羽皇治好他的手臂,他必要秋醉这家伙好看。
秋醉似乎猜到星啸在打什么主意,轻笑一声,然后手一挥,手中的斥月直射天际。
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自然趁人病要人命。
秋醉手腕一抖,那空中的金锤化成千万条金线飞射而出。
每一根金线都携带着恐怖的威压,仿佛一根根利箭穿透了空间,朝着二人的面门射去。
金线在半空交叉缠绕,形成了一座金属牢笼先一步将羽皇罩在里面,隔离开两人,阻止羽皇继续为星啸修复伤口。
感觉到手中传入星啸体内的「丰饶」之力被阻断,羽皇的脸色一变。
他不善武力,更没有倏忽那般能力,利爪更是对「存护」的秋醉无用,能做的便是为星啸提供治疗。
而现在唯一能做的也被对方阻断了。
知道羽皇已经帮不上了,星啸眼睛一眯,未伤的右拳握起,一股恐怖的气流从拳尖散发而出,「毁灭」在拳端凝聚成一团巨大的黑球。
轰隆一声巨响,那团黑球直接将那千万道向自己袭来的金线轰炸成渣渣,随后黑色的火焰喷薄而出,瞬间便将金色碎片烧尽。
而后星啸这拳头则是毫无阻碍地打向秋醉的胸膛。
……
第089章 万万没想到会有…
秋醉眼眸一眯, 径直伸出左手抵挡这袭来的一拳。
星啸的拳头和他的手掌撞击,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在这寂静的夜色里格外明显。
但是看到秋醉完好无损的手臂,星啸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果然打不破他的防御吗。
“死乌龟壳!”
他忍不住低骂一声, 然后迅速从秋醉周身撤离开。
秋醉眼中的嘲讽更深, “简单粗暴的攻击手段,但是没什么伤害啊,星啸。”
“不如看看我的?”
随即那被星啸轰碎的金丝再次显现, 重新聚拢,回到他手中化作锤子。
双手持锤,整个人似游龙般腾挪移动, 巨力挥舞下,直击星啸的脑袋。
星啸连忙举起手臂进行抵挡。
砰砰砰!
硬抗数锤之后,星啸不敌秋醉,再次被砸飞数丈, 落入毁灭军团之中。
星啸的嘴角溢出丝丝鲜红的液体,他的手指有些颤巍地抹去鲜血, 双眼通红地怒视着看上去毫发无伤的秋醉。
「毁灭」的令使伤不及「存护」令使半分, 这传出去该是多么的贻笑大方。
秋醉可不没有星啸那么多想法,再次持锤跃起, 冲刺向星啸,速度快得令人难以反应。
几乎眨眼的功夫,他便已来到星啸的面前, 手中的金锤再次砸向星啸。
这次的目标不是脑袋, 而是四肢。
星啸脸色骤变,连忙向后爆退, 但秋醉却紧追不舍。
“死!”
金色的锤子在半途陡然一转,朝着他的腰部狠狠砸去, 力量凶悍。
星啸只觉腰部一阵剧痛,然后下半身便全然失去了感觉。
失去一半身体也危不及星啸的生命,但却能让星啸就此丧失反抗之力,无法再继续战斗。
无他,唯一能为他治伤的羽皇早已被秋醉困住,无法脱身。
“秋醉!你真的要与「毁灭」为敌吗!”星啸色厉内荏地吼道。
他还是怕了。
他本以为二人之间不会相差多远,「存护」的力量再怎么强,他全力也能伤到对方。
但,事实是秋醉在他刚刚那至少七成力量的一拳下毫发无伤。
那若是他全力攻击呢?
岂不是真的连对方的防御都无法破开。
星啸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厌恶「存护」之力。
真的,太恶心人了。
自己倾尽全力却不伤对方分毫,真的太令人自闭了。
“呦,终于服气了?还以为要再多来几锤。”
秋醉挑眉,收起斥月,抬步走到只剩半截身子的星啸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脸上,“不得不说,你确实比诛罗那家伙强点,多抗了三锤才认输。”
“嘛嘛,现在是胜者支配败者的时间喽~”
“星啸你先乖乖待在这吧,等我和羽皇友好交流完,再来好好跟你聊聊~。”
秋醉轻飘飘地收回脚,转身望向不远处被束缚住的羽皇。
羽皇此刻正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但秋醉附着在那金笼上的「存护」之力岂是那么容易挣脱的。
他微微一笑,走到羽皇面前,眼神骤然阴郁:“现在我们便来算算你干的好事吧。”
羽皇妄图破开禁锢的手一顿,正眼对视上秋醉,“原来你是为了给他讨公道的。”
羽皇以为自己窥探到了真相,心下一松。
仅是这样,那事情便有挽救的余地!
“蠢货,说你蠢还真是蠢得不自知。”秋醉嗤笑一声,随即一脚踹出。
金笼在脚触及便自动扩开空隙,任这一脚径直落在羽皇腿上,将其踹得跪下。
羽皇跪下时头低下,眼里闪过一丝不甘与愤恨。
“打你们,我可不需要挑时间。若不是他先前阻止我,你和倏忽那几个早就被我虐杀无数次了。”
秋醉对情绪的感知非常敏感,只是从羽皇身上闪过的一丝恨意与杀意,便让他直接冷下了脸,再次一脚踹在了对方肚子上。
“「丰饶」的眼睛怕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能选中你们几个狼心狗肺的垃圾。”
“我真想…”
秋醉咧出牙,“杀光你们!”
“也省的他为此头疼了。”
秋醉微弯腰,拍去裤脚上不存在的灰尘,支起身子,眼睛扫过将他团团包围着的毁灭军团和丰饶民,不屑地撇嘴。
“既然你们两个输了,就带着你们的军队撤离「罗浮」吧。”
“当然如果你们想造成更大的损失的话,我不介意直接杀光你们的军队哦~”
“二选一,我很仁慈吧?”秋醉眯眼笑。
这话落在星啸和羽皇的耳中却格外刺耳。
仁慈?你和仁慈沾什么边!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他们打一顿,现在又装作善者的样子可怜他们!
星啸被气得一口血喷出,羽皇的脸色也非常的不好。
“放弃毁灭「罗浮」的计划就此撤军,还是被我在这里全部灭杀掉。除此之外,你们…”
“别无选择。”
秋醉的声音平静且冷漠,仿佛将杀光他们的事情说得如吹起一片鸿毛般轻松。
羽皇咬牙,但却说不出反驳的话。他确实明白,秋醉的实力远在他们之上,他们这次的行动在秋醉插入时就已经注定是失败的。
但是…不甘心!不甘心!
他们辛苦策划这么久就这样结束了,他接受不了!
“你们不甘心也得给我甘心,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既然强不过我,就乖乖按照我的规则来办事。”秋醉冷冷地瞥过羽皇和星啸,眼神藐视。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两个蠢货。”
星啸被秋醉的眼神刺得生疼,但他却无言以对。他知道,自己这次败得彻底。纵然心中有万般不甘,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沉思片刻,星啸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做出了抉择:
“我同意撤军,但你要先让羽皇为我疗伤。”
这家伙总不能让他拖着这具残躯行动吧。
“行啊。”秋醉一点问题没有,挥挥手,那禁锢羽皇的金笼便四散开来,放对方自由。
羽皇深深地看了一眼秋醉,然后去到星啸身边,为他修复残破的身躯。
星啸做出了决定,羽皇也只能做出一样的决定。
只有他带领丰饶民又怎么可能一次性毁灭「罗浮」呢?更何况他拒绝了,秋醉会不会放过他还一定呢。
刚刚说完与他算账被他投机取巧跳了过去,他暂时还不想触对方的霉头。
身体修复完毕,星啸活动活动身体,确认什么问题都没有了,看都不看秋醉一眼,直接对着毁灭军团下令。
“撤退。”
星啸不想再掺合「巡猎」与「丰饶」的事了,鬼知道会不会又冒出一个和秋醉一样有病的令使无缘无故攻击他们。
“撤。”羽皇也只能忍下这口气,对着丰饶民们下令。
他终于看明白了,如今这「罗浮」处于秋醉的庇护圈。就算他再怎么想毁灭它,也动不了对方半分。
亲眼目送着两大军队全部离开,秋醉在确认没有漏网之鱼残留下,转身回到仙舟上。
他现在要把樊炽和拉德尔·绥送去将军府,让仙舟尽快削弱建木的力量,将其封印下来。
能让「罗浮」恢复平静有多快就多快!
慢一秒,等好友回来他就多一秒危险!
……
刚睡下没一会儿,好不容易有了困意闭上眼迷顿的时候被人从被子拽出来是什么感觉?
腾骁告诉你是*仙舟粗话*!
“秋醉阁下,还有这两位,深夜造访所谓何事啊?”
被打扰了睡觉,腾骁也只能收拾收拾着装,在正厅会见三人。
秋醉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指着樊炽和拉德尔·绥,漫不经心道:“外面的军队连同两个令使我都给你清理完了,这两位是我给你找的帮忙封印建木的帮手,带来给你看看。”
腾骁一言难尽:“那也可以白日再说…”
“停!你别说话听我说。”秋醉抬手制止腾骁,“我比你急。”
“非枝他这两天就回「罗浮」了,不能在他回来之前让仙舟恢复原样,就轮到我挨打了。”
腾骁:“额。”
那位令使这么暴力的吗?
“我做的事已经做完了,剩下轮到你。我能一晚上解决星啸和羽皇,以及他们的军队,那么我希望「巡猎」将军的你能在明天一天之内将建木和星核都解决。”
“可以吗?”
腾骁还没消化完「罗浮」外围危机已经全部解决,只剩内部的消息,就听到秋醉要求他明天一天内解决建木和星核。
腾骁:“……我觉得我做不到。”
“而且秋醉阁下,你不能拿你和我比较,你能做到的我不太能做到。”
腾骁头一次发现原来援手这么勤快也会这么有压力。
因为他会催着你赶紧干活。
“你是「巡猎」的将军,你就不能对你管理的「罗浮」上点心吗?”听到腾骁说自己做不到,秋醉直接皱眉,质问对方是否尽责了。
腾骁:“……”
“我……”
腾骁想辩解一下,然后又被秋醉打断了。
“行了,我不想听你说。”秋醉不想听废话,“不管怎么样,明天你必须把建木和星核处理好。”
“你处理不好,我就处理你。”
撂下狠话,秋醉直接闪身离开。
见秋醉如此不管他的死活,腾骁觉得自己差点一口气喘不上了。
怎么会有如此蛮不讲理之人!竟如此逼迫他干活!
……
第090章 今日全场最佳的是…
始作俑者走了, 腾骁就将目光放到了另外两个人身上。
“你是?”腾骁看向深蓝色头发的。
樊炽双手环在胸前,扫了腾骁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低头摆弄自己那柄华丽的魔杖, “「樊炽」, 我不信云非枝那魔头没和你提过我。”
樊炽话中的“魔头”让旁边坐着的拉德尔·绥多看了他几眼。
他的话语带着诧异:“你敢骂他?还骂‘魔头’?你什么时候这么行了?”
樊炽抬头,对着死对头拉德尔·绥冷笑:“他人又不在这,我骂他两句怎么了?”
“在下觉得你说的很对, ”拉德尔·绥维持微笑,“那么请樊炽阁下再重复一遍。”
“呵,你以为我不敢吗?我还能再骂狠点。云非枝这个魔头, 一天天什么破事都要管,仙舟和他有仇都要救一手,他这种人当初活该被人逼得沉睡。”
樊炽每说一句,拉德尔·绥眼底的喜意就越多一分。
‘多说点, 多说点,我爱听。’拉德尔·绥灼灼地看着樊炽的嘴不停张合。
视线微微下移, 看着手机上录音越来越长, 拉德尔·绥心里简直要笑开了花。
如果不是怕暴露自己,他真想哈哈大笑。
他和樊炽斗了这么久, 结果今天他自己把把柄亲自送到他手中,虽然也有他的引导,但他是真没想到这家伙直接被冲昏了头敢如此大胆。
拉德尔·绥嘴角忍不住上扬, 又被他压下去。
‘不能这么明显, 稳住!’
积攒了千年的怨气与憋屈让樊炽越说越上头,明显不顾在场还有外人, 将云非枝的所作所为全部批判了一遍,然后上升到云非枝那群好友上。
最后说的差不多了, 他丢下一句,“他和他那群好友都是群没有理智的神/经/病,令使中的败类。”
拉德尔·绥按下【结束】键,又点了两下将录音保存备份,然后继续对着樊炽微笑。
“樊炽阁下真是一如既往的真性情,在下佩服。”只是语气隐隐带了些嘲弄。
蠢货。
樊炽收敛情绪,眯眼看着拉德尔·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录音?”
樊炽这么一问,拉德尔·绥的眼底闪现出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幽深。
“所以呢?”
你知道我录音了所以呢?
魔杖在手中转动,樊炽轻蔑道:“你播放一下录音听听不就知道了。”
拉德尔·绥低头点开录音,听着里面刺耳的杂声,眯起眼,“樊炽,有所长进啊。”
“多谢夸奖,毕竟我可不会栽在同一种套路上。上次你给我的印象可是颇为深刻呢。”樊炽挑衅般地回敬。
将录音和备份统统删掉,拉德尔·绥手指向一旁使劲降低存在感的腾骁身上,“那你如何解决他呢?”
“你刚刚那一番话可是让他听了个全部。”
被指着的腾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着,他本来也不想听的,结果不知道谁把他椅子上沾胶水了,根本起不来,只能降低存在感了。
‘别让我逮到哪个*仙舟粗口*干的好事!’腾骁在心里骂/娘。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要说给他听的呢?”
拉德尔·绥越想将针对转移别人,樊炽就越是要跟他反过来。
“将鼎鼎大名的「丰饶」令使那些不为世人所知的过往告诉他的敌人「巡猎」的将军,我可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哦~”
“还是说…”
男人幽蓝的眸中泛着瑰丽的光彩,“你对这位兼容了祂部分命途的星神麾下的令使没有半分仇恨?”
没想到对方会将事情牵扯到祂身上,拉德尔·绥骤然变冷。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祂早已沉入安眠,你现在所说却要让祂沾染上俗世的烂泥,误了安眠。”
拉德尔·绥隐隐动了杀意,“我也只不过想用那份录音换取秋醉给你的报酬,而你却要打扰祂的安眠。”
“樊炽,你真以为我们同属于祂,我就不敢杀了你吗?”
拉德尔·绥周身的杀意接近凝聚成形,樊炽却不以为然地笑出了声。
“哈~?”
“你在指责我吗,拉德尔?”
樊炽从椅子上站起,手中的魔杖直指拉德尔·绥,语气嘲弄:“你莫不是忘了究竟是谁在祂安眠后立马带着信徒躲藏起来?”
“胆小鬼。”
“你敢承认吗?”
“我亲自登上「丰饶」的神台质问祂时你还不知道藏在哪呢。”
“祂的器物流落在外,你手中找回的又有几件?”
樊炽步步紧逼,语气愈发激烈。
拉德尔·绥咬牙,“你苏醒也不过千年,你又怎知我没有努力过!”
“是吗?”樊炽嗤笑,“那不说这个,说别的。”
“你我都知晓且见证过星神的命途被吞并的结果,你又为何一直不敢接受祂早已逝去的事实?”
“安眠?说得好听。倘若祂真的安眠,我等又怎不会连些许痕迹都再也看不到!”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
拉德尔·绥双眼赤红,他大声吼出:“「纯美」都失去踪影那么久了,那些人不也一直相信着祂还活着吗!”
“为什么,为什么到■身上时就不行了!”
“我…”拉德尔·绥的声音染上哽咽,“我也只是坚信着■没有死啊!”
“星神死了就是死了,你还要我说几遍!”樊炽对拉德尔·绥此刻的癫狂十分不耐。
“不,樊炽!你不懂!”
拉德尔·绥根本不听进去,他只是重复着,“只要「丰饶」,只要祂能剥离出那部分的命途,■就能回来了!”
樊炽:“……”
*的,有病!
他*的,怎么身边一个两个认识的只要时间一久就全疯了!
“「丰饶」都把■的力量全部还给我们了,你还想怎么办?”樊炽毫不客气地嘲讽,“难不成你也想和「巡猎」一样成神,然后追着「丰饶」跑?”
“……”没想过成神的拉德尔·绥发疯中止,“我不是,我只是…”
“你只是想■回来,但是你要知道,■的命途只有少部分和「丰饶」融合了,绝大多数都是被「繁育」同化了。而「繁育」现在没了,所以你能做什么?”
“你还骂我没脑子,你*的疯起来比我还没脑子。”
樊炽猛踹了拉德尔·绥一脚,然后觉得不解气,看了看手上的魔杖,直接又给拉德尔·绥的头来了好几锤。
“什么玩意?干活就干活,挑什么事端出来?真嫌弃自己名声太好了是吧,非要让■死都不安稳。”
被揍了好几下,拉德尔·绥终于冷静下来,喉头嗫嚅道:“我应该是被影响到了,我本来没准备说这些的。”
“我就是…”拉德尔·绥眼睛又红了,这次是委屈的,“就是想把两件奇物都拿到手。”
樊炽的额头落下几条黑线,“就这?”
“…嗯…”拉德尔·绥的声音很小。
樊炽直接抬脚,再踹。
顺便骂了一句,“傻*。”
看着两人的争吵从愈演愈烈骤然变成了单方面毒打,腾骁坐在一旁,喉咙滚动咽咽口水,然后将头埋得老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这俩人的争斗波及到他。
‘别看我,别看我。’腾骁在心里默默祈祷。
但越是祈祷,这火越是容易烧到他身上。
“腾骁将军。”
一巴掌扇得拉德尔·绥脸颊红肿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多干一点事,樊炽看向了坐立不安的腾骁。
“刚刚我们的聊天,希望你能就此遗忘,可以吗?”樊炽面露笑容,和善的面容下是杀意。
腾骁打了个寒战,连忙装傻,“刚刚有发生什么吗?我太困睡着了,光听见你叫什么了。”
腾骁的识相让樊炽很满意。
“那这位,我还不知道呢。”腾骁眼神示意樊炽看身后捂着脸不敢说话的拉德尔·绥。
樊炽手臂伸到后面,一把捂住拉德尔·绥的嘴,一本正经地替他介绍:“他是拉德尔·绥,我们两个一起的。”
“好的好的,那么樊炽阁下和拉德尔阁下对处理建木和星核有什么见解,在下洗耳恭听。”
见腾骁主动交出主导权,樊炽心情好上不少,便给出了自己的方案。
“我和他可以暂时性压制住建木的生长,消减它的影响。所以需要腾骁将军找专业人士对建木进行封印。”
“不过有一点,你们「罗浮」鳞渊境的那棵建木可以直接封印,但是工造司那棵和星核共生的建木最好等云非枝回来为你们解决。”
腾骁点头,“我明白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工造司那棵要等云非枝回来解决,但腾骁非常听劝。
既然人家都说了“最好”,那他就按这来就行。
“那明日可否解决呢?”腾骁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毕竟…
那提前走人的秋醉可是说了明天一日如果解决不了,就要来解决他了。
“半日的事,你替我们打好辅助就行。”于樊炽而言,处理建木轻而易举。
“那可太好了。”腾骁松了口气,“两位放心,我定当全力相助。”
“时候也不早了,就请樊炽阁下和拉德尔阁下先回去休息吧,我们白日再详谈可好?”
“嗯。”樊炽点点头,然后转身,伸手扣住拉德尔·绥的手臂,拖拽着他出了腾骁的府邸。
总算将几尊大神全送走了,腾骁高兴地站起身,然后随着“嘶啦”的布匹撕裂声,他感到自己的下截身子凉嗖嗖的。
低头一看,一半的裤子在椅子上,他的屁股乃至大腿都光出来了。
腾骁:“!!!”
*仙舟粗口*
到底是谁做的!滚出来挨打!!!
(阿哈: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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