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香香软软小宝贝
“小汤圆?”尤霄扒住浴室门抠了抠,“你好了吗?”
唐元不知他哥哥今晚什么毛病,就爱守在他浴室门口挠门,一声一声低低叫唤,那动静闹得他心痒难耐,小小汤圆都好奇又兴奋地探头了!
真是洗个澡都洗不安生。
唐元红着脸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小小汤圆,想让它冷静一点,睡衣那么薄,根本遮不住它的轮廓!
这让他怎么好意思出去嘛!
“小汤圆?”尤霄算着时间的,唐元平时洗澡没这么久,“宝贝,你是不是自己在里面偷偷干坏事?”
“才没有!”单纯的唐元也不知尤霄所指的坏事是什么,只下意识反驳。
小小汤圆没被拍下去,反而更精神了,他哥哥这样……他一时半刻又没办法心如止水,无奈只得套上衣服,夹着腿出去。
“嗯?”尤霄垂眸看着眼前带着水汽的出浴小美人,视线从他毛茸茸的头顶,往下扫到粉嫩的耳朵,红润白皙的脖子、锁骨……
他伸手抬起小美人的下巴,“怎么不敢看我?”
唐元咬了咬唇,气鼓鼓道:“哥哥故意勾我!”
他以为自己在外面挠的是门吗?分明是他的心啊!
尤霄噗嗤一下笑了,他摸了摸唐元红红的脸蛋儿,看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恶人先告状,谁在勾谁呀?”
“就是哥哥!”唐元再也受不住,依赖又迷恋地钻进尤霄怀里,红着脸闭上眼睛,羞涩又大胆地扭着小腰在尤霄腿上蹭了蹭,“我难受了,要哥哥摸摸。”
尤霄心神一荡,一弯腰捞住唐元腿弯将人抱起来。
他含笑亲了亲唐元的眉心,抱着人回到床上,“哥哥负责!”
言罢,便一低头开始品尝美味,期间手指灵活挑落衣襟,勾开裤头,放肆把玩鲜嫩多汁的软肉。
“宝贝好香!”尤霄在唐元颈间着迷地吸了吸,“又香又软,好想吃掉。”
唐元:“……”这不是正吃着呢嘛?
因为刚洗过澡,香皂的味道还未散尽,但是由于被尤霄撩拨的出了薄汗,便能闻到唐元自己的体香。
尤霄说不清是什么味道,有点像水蜜桃,清香中带着诱人的甜味,他很喜欢。
那个香膏的味道就跟唐元身上的很像。
唐元意乱神秘之际,忽觉身上一抹冰凉滑过。
在如此燥热难耐的时刻,这抹冰凉随着尤霄火热的手指游走,所到之处,引起阵阵颤栗。
唐元本就迷迷糊糊的,再感受到唇舌的侵袭时,刹那间被掀翻的热浪席卷,意识沉浮,血液沸腾。
直到可怜兮兮的小小汤圆被温暖包裹,唐元一个激灵,眼眶的泪花汇成一滴珍珠,惊恐又快乐地坠落。
“哥哥!”唐元憋不住喘,颤抖的声音又娇又媚。
尤霄捉住那双在自己脑袋上扒拉的小手,口中卖力缠卷。
片刻之后,唐元犹如一只失去梦想的咸鱼,安详地在余韵中沉醉不醒。
“宝贝不打算管哥哥了?”尤霄拉着唐元的小手摸了摸大霄霄。
唐元慵懒地抬起眼睛,看见尤霄嘴角一抹可疑的白渍后,当即烧成一只火红的小虾米蜷起来,内心却在咆哮:啊啊啊啊!哥哥竟然吃下去了!
默默做了半晌心理建设之后,唐元埋头缩进尤霄怀里,然后一点一点往下蠕动。
“哎?”尤霄将人捞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用手就行。”
唐元却不乐意了,撅嘴道:“不行,我也要让哥哥舒服。”
尤霄:“……”
第二天,一向活泼的唐元忽然变得格外安静。
“你怎么了?”尤小安看唐元半天不吭声,神情还有点飘忽的样子,心里担忧。
若说是舍不得大哥和嫂嫂吧,昨日送别回来都没这么……这么恍惚,心情看着没受到太大影响。
总不会过了一晚才开始感伤吧?
可看起来也不像是心情不好,脸色红润有光泽,更不像生病……
唐元笑着摇摇头,没出声。
尤小安疑惑了,“那你怎么不说话?”
这时,尤霄端着一碗特地让夜尘调好的润喉汤药过来,“他嗓子不太舒服……”
尤小安懵懵地重复一遍,“嗓子不舒服?”
唐元已经脸红地一塌糊涂,他并非不能开口说话,只是怕沙哑的嗓音让人听出什么,是以一直闭口不言语。
谁知一个上午还没过去,就被他哥哥掀了底。
这让他怎么解释?
不过更让他郁闷的是,明明他哥哥也吃了自己的小小汤圆,为什么最后只有自己的嗓子哑了?
他的小小汤圆虽然没有大霄霄壮实,但是也不算小吧!!!
尤霄柔柔一笑,伸手勾了勾唐元的下巴,修长的指尖似若无意般挑过唐元的喉咙,“就是有点上火了,不碍事。”
这个理由还可以……唐元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他哥哥的小动作带回了昨夜荒唐的画面里,霎时头皮发麻,也顾不上郁闷了,只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乖乖把这个喝了,润喉的。”尤霄不再逗他。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就上火了?”尤小安关心道。
尤霄面不改色,“昨天在镇上吃了太多辣卤。”
尤小安好哄骗,戚云却是能猜到大概,看尤霄一脸春风得意,他便知香膏用着应是不错,于是决定在付言青新婚之日,也送上一盒以助洞房之喜。
夜尘精通医术,调制的汤药效果甚佳,喝完没多久,唐元就觉得嗓子舒服许多,说话也顺畅了。
然后就理直气壮找尤霄点单,“哥哥,我要吃辣条,还有炸土豆!”
“不行!”尤霄摸了摸唐元的脖子,“你的嗓子……不能吃辣!”
“现在已经没事了。”唐元可怜巴巴,“中午我都没有吃饱饭……”
尤霄愧疚地搂住小家伙哄,“那给你做银耳羹?或者小点心?”
“不要!”唐元坚持,“我就想吃辣的嘛。”
尤霄也坚持,“明天做给你吃,乖!”
唐元撅起小嘴,不情不愿地妥协,“那好吧。”
“宝贝真乖!”尤霄在他唇上亲了亲,“我给你做冰粉好不好?”
唐元勉为其难点了头。
中午因为嗓子的问题,尤霄让人只做了清淡饭食,他其实吃的不少,现在也不饿,就是馋嘴想吃辣的了。
本以为装可怜能让尤霄松口,谁知他哥哥这么坚定!
尤霄取出一些凉粉籽,搓了满满一盆凉粉,家里人多,做少了不够吃。
今年的凉粉果在七月初的时候开始采收,全晒干后送去了农庄和酒楼,家里还剩不少去年囤的,也不能浪费。
不过入夏至今,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对了哥哥,咱们什么时候再去镇上一趟?昨日还想着给小安挑礼物呢,结果两手空空的回来……”唐元紧紧跟在尤霄屁股后面,看他忙活,时不时打打下手。
昨天送完人闲逛着回到酒楼,本想吃了饭再去好好逛一逛,买些东西给小安添妆,谁知遇上了杜老板,吃着饭谈好生意,又花半日功夫商定细节和协议,便什么都耽搁了。
尤霄笑问,“你想什么时候去?”
“唔……就明天吧?”唐元欢欢喜喜道:“也没多少日子了,得早些准备好。”
尤霄点点头,“好,都依你。”
“那明日我要吃辣卤、小蛋糕,再给小安带些回来。”唐元讨好地在尤霄脸颊亲一下,“但是回来也还要吃辣条和炸土豆。”
豆皮、腐竹都是现成的,小型的火炉高压机做出来的牛筋条也有,做辣条很方便。
尤霄宠溺地刮了下唐元的鼻尖,“小馋猫!”
一晃眼,一旬的功夫就那么过去了。
待嫁的尤小安一天一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一开始觉得时间好慢,可眼看婚期将至了,又紧张得感叹时光飞逝。
遇到付言青之后,前日种种都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恍然回忆过去,仍会觉得不可思议。
曾经的他哪里想到自己能有这么一天。
他本以为自己一生都要辛苦又忙碌地活着,幸福离他遥不可及,可命运忽然一个大转弯,把付言青送到他面前。
当然,他和付言青能有今日,还得感谢尤霄和唐元。
“你怎么了?”唐元看尤小安忽然满目感激地望着自己,一时莫名其妙。
付言青近日忙着筹备婚事,不能时时陪着尤小安,好在尤小安现在能够行走自如,无需守着。
不过待嫁之人容易紧张,有人陪着说说话能缓解一下情绪,这个任务自然落到唐元身上。
尤小安拉住唐元的手,情真意切道:“唐元,谢谢你,要不是你和哥,我……我和言青说不定走不到今日。”
唐元有点不好意思,“这是你们自己有缘分,你遇到言青,再救下他……是你自己的选择促成了这段姻缘。”
“可是如果不是你们和他有交情,说不定他只在山里养几天伤就离开了,我们根本不会有机会相处,甚至可能都不会再见面……”
“言青不是知恩不报的人,你救了他,他就算走了,也会回来找你的。”
尤小安眨了眨眼睛,而后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幸好是我救……呃,也不算救吧,他差点被我砸死了呢。”
“总之如果遇见他的不是我,那他会不会也喜欢上另一个发现他的人?”
唐元:“……”待嫁之人真的容易胡思乱想!
他以后不会也这样吧?
唐元抗拒地摇摇头,他才不会胡思乱想呢!而且尤小安想的这些问题,都是他早就想过了的,他哥哥也给他了答案。
嗯,自己已经是过来人了,不再是青涩小白兔,只会想正经问题。
比如洞房花烛……
“这些问题你留着问言青吧。”唐元从怀里摸出来一本书,“来,小安,你先看看这个……”
第一百二十二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那画本可是尤霄的珍藏,不是玄天恕之前送的,而是当初从临州城带回来的,他可宝贝得紧,若是别人,他才不愿意拿出来做人情。
甚至为此,还被唐元发现了他的私藏小宝库,现在看他的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
但是这东西总不能让他拿去给尤小安吧?
不仅尤小安有一本,尤霄还特地给付言青也备了一份。
对此,付言青将画本妥帖揣进怀里,并表示,“虽然不必要,但是可以有,多谢。”
“呵。”尤霄看在准新郎的面子上,并未拆穿他的假矜持。
成亲前三日未婚夫夫不得见面,尤小安习惯身边有付言青,只一个晚上就忍不住想他了。
虽说他早几日前就搬回自己家里,那之后晚上都只能自己一个人睡,便是不习惯,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眼看就要成亲了,反而思念深重,想的让人睡不着觉。
出嫁方要早一日办酒席宴谢亲朋,尤小安家已经忙碌开,宾客盈门。
尤小安没有远亲,母家为数不多的亲人,早在父母为了他的断腿去借钱时,就与他们断了来往,是以来的都是村里的邻居,帮忙的帮忙,唠嗑的唠嗑,也算热闹了。
迎亲这日一早,激动到只阖眼两个时辰的尤小安神采奕奕地起床准备。
“怎么样?”尤小安沐浴完擦干头发,再小心穿上喜服,不好意思地向唐元展示,“好看吗?”
这喜服是付言青量了他的尺寸,再去镇里找裁缝做的,付言青刚取回来给他时,他就想穿上试试了,但是没舍得,就怕弄脏弄坏了,只时不时拿出来极宝贝地摸一摸。
如今终于到了一生穿一次喜服的时刻,他心里别提多欢喜。
“好看,衣裳好看,人更好看!”唐元围着尤小安打量两圈,不吝夸赞,“这还没上妆都这么漂亮,稍后打扮出来,肯定能把言青迷得走不动道!”
尤小安耳朵一红,想说到时候被迷得走不动道的人,只怕会是自己才对。
他幻想过许多次付言青身着喜服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每一次都能让他心潮澎湃流口水。
唐元嗅了嗅尤小安身上香香的味道,意味深长一笑,“香喷喷的漂亮小夫郎,言青可有福气了。”
尤小安浅浅一笑,“是我有福气。能遇到他,嫁给他,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好啦,三婶还等着呢,快快去梳头打扮好,别一会儿误了时辰。” 唐元打趣道:“这些小情话也留着晚上洞房花烛的时候跟你夫君说吧。”
尤小安:“……”
新嫁郎开面、梳头细细妆扮好,之后静待夫家来迎就是。
半个多时辰后,只听远处鞭炮炸响,鼓乐齐鸣,尤小安心里一动,便知是付言青出发来接自己了!
“他、他们来啦!”尤小安眼睛亮起来,激动又紧张地一把抓住唐元的手,“你帮我看看,我、我还有没有哪里没弄好?妆花了吗?头发乱不乱?”
“妆没有花,头发没有乱,衣裳也整整齐齐,别紧张。”唐元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鼓乐声越近,尤小安心跳的就越厉害,直到迎亲队伍终于来到家门口,被邻居哄闹着拦下,紧张就变成了着急,生怕大家为难付言青。
所幸大家都有分寸,意思意思热闹一下就放行了。
给长辈磕过头敬了茶,就该出门子了。
尤小安没有兄弟,就由尤霄背他上花轿,虽然尤霄这趟是随付言青来接亲的,但是他也为尤小安添了厚厚的妆,而且以他与两位新人的关系,算哪方亲友团都合理,就不必计较那么多了。
若非仪式感需要,其实付言青更想一路将人抱回去。
“宝贝,”尤霄牵住唐元的手,低头在他耳畔言道:“以后我也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大红花轿来娶你。”
唐元被尤霄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牵他的动作闹红了脸,却在听清后面的内容之后,呆呆地抬起脑袋,“啊?”
尤霄柔柔一笑,挠了下他的手心,“你现在有家,也有家人了,我要风风光光地从大哥手里把你娶回家。”
唐元的眼睛里霎时泛滥出璀璨星光,他抿了抿唇,扫了眼迎亲队伍,遗憾地垂下眸。
他现在真的好想亲亲他哥哥!
尤小安是男子,虽为出嫁之身,有些礼节也可不必遵循女儿家的礼,比如进门拜了堂送入洞房之后,是可以和付言青一起出来招待宾客的。
只不过付言青心疼他的腿,就让他在屋里休息,还亲自给他送了点心和饭菜进去。
流水席一直摆到晚上,夜幕降下后众宾客陆续散去。
付言青迫不及待想进洞房,扔下酒碗就想溜,奈何主角目标太大,腿还没迈开就被抓住了。
尤霄可记着付言青当初鄙视自己酒量差,待成亲之日恐撑不到入洞房,今日他就要看看,付言青自己有多大能耐。
“时辰还早着呢,再坐会儿,我们都还没尽兴。”
付言青浪得坦坦荡荡,“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不知道吗?差不多得了!”
尤霄冷哼道:“什么就差不多得了?你招呼别人忙活半天,中途又溜进屋里待着就不舍得出来,你这才陪我们坐了多久?就想逃了?”
戚云点点头,附和道:“嗯,确实是。”
尤霄又道:“你酒量不是很好吗?怎么,怕自己撑不到入洞房?”
付言青眼睛一眯,沉默片刻后,啧道:“尤霄,我真没想到你这么能记仇!”
尤霄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这不是在夸你吗?”
戚云越看付言青急不可耐,便越想逗他,“今儿晚上有的是时间,不差这一时半刻的,你急什么?”
付言青定定看了他们一眼,好整以暇开口,“你们可还在我后头呢,想清楚再决定。”
尤霄:“……”
唐元放下筷子,伸手拉住尤霄袖口,“哥哥,酒大伤身,还是少喝些吧。”
尤霄捉住唐元的小手,低笑道:“好,听你的。”
若是从前,戚云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现在就不同了,他不动声色看一眼正乖乖吃鱼的唐柯,默默放下酒杯,对付言青挥手,“晚安。”
葛六叔却没什么顾虑,跟着付言青站起身来,“酒不喝了,洞房总得闹一场吧?”
吴大山和刘黑子应和,“对,得闹洞房!”
付言青:“……行吧,但是注意分寸,适可而止。”
唐元一听要闹洞房,当即兴致勃勃一脸期待地看着尤霄,“哥哥……”
唐柯也放下筷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尤霄牵着唐元起身,“走。”
传统闹洞房主要是为了通过众人玩闹嬉戏制造氛围,以使婚前并不相熟的新婚夫妻增进感情,也有闹喜闹喜,越闹越喜的说法。
付言青与尤小安自然不需要再以这种方式增进感情,适当玩闹一下却是可以的。
尤小安看着面前用线吊起的一颗小小葡萄,有点脸红。
吴大山抖了抖手里的小木棍,“快吃啊,愣着干嘛?”
近距离面对面付言青和尤小安对视一眼,在起哄声中一起盯着那颗葡萄咬过去。
眼看就要吃到嘴里了,哪知吴大山一扬胳膊,到嘴的葡萄飞了,吃到的是对方的唇肉。
退开时,付言青还坏坏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尤小安的嘴唇。
“啊啊啊啊!”唐元又羞又好奇,捂住脸从指缝中露出一双大眼睛直直盯着看,“哎呀,慢一点,别撞到鼻子啦……”
最后千辛万苦吃到那颗葡萄时,尤小安已经嘴巴都被啾麻了。
接着是蒙住付言青的眼睛,让他从身后环住尤小安,而尤小安需要控制他的手砌一壶茶。
这个游戏难度不大,不过由于东西摆放问题,够稍远处的东西时,付言青不得不紧贴到尤小安身上,画面既搞笑又唯美。
容他们闹腾一阵后,付言青忍无可忍地赶跑了人,再这么闹下去,他非得在人前出丑不可。
吃葡萄吃到亲亲抱抱他还能忍,可蒙眼沏茶时视线一遮,眼里没了别人,鼻尖又全是怀里人的味道,几个坏蛋还故意不吭声,害他差点儿没忍住……
付言青锁上房门,回身倒了两杯酒,“小安,该喝合卺酒了。”
尤小安低着脑袋走过来,接过酒杯与付言青交臂而饮。
酒味儿还没起来呢,手里的杯子就被夺下,紧接着身子蓦然腾空,尤小安只觉眼前一花,自己就被压在了床上。
“等、等一下……”尤小安撑住付言青压下来的胸膛。
付言青灼热而沉重的呼吸,昭示着他此刻急切而磅礴的欲望,但他仍耐着性子,温柔地看着尤小安,安抚道:“乖,别怕!”
“不是……”尤小安眼尾春色已起,胸口起伏着,却是扭了扭身子,蹙眉道:“床上有东西,硌得慌。”
付言青这才想起来布置新房时,三婶在被子下面撒了许多红枣花生桂圆什么的。
虽然他们也没办法“早生贵子”!
付言青忙起身将尤小安拉起来,揽进怀里心疼地揉了揉他的后背,“是我疏忽,疼不疼?”
方才他压的那么用力,定然硌疼了。
“不疼,垫着被子呢。”尤小安轻轻推开他,掀开被子将东西都扫下床,然后羞答答地钻进付言青怀里勾住他的腰带,“夫君,我、我为你更衣。”
付言青听见那声又糯又甜的“夫君”,顿时当场兽化,一双眼睛冒着深深绿光,再次将人扑倒。
第一百二十三章 阿临一个人的唐川
第二天,尤小安没能下得了床。
虽然他知道今日一早,尤霄一家就要出发去省城,且一心惦记着要来送他们,奈何实在低估了付言青的精力,也高估了自己的体力。
总之大家已经在告别时,他还人事不省。
“那家里的事就拜托你们了。”该说的事前都沟通好了,无需重复,尤霄言简意赅道:“浮影在家,有事捎信。”
家里有夜非等人看着,生意上茶楼和香皂店已筹备妥当,近日正临开业,不过有付言青和戚云在,尤霄还是放心的。
当然,尤霄也不白让人家干活儿。
尤霄将自己生意上的一成红利当作嫁妆给了尤小安,此举既有真心,也有私心。
日后时不时要陪唐元去城里找大哥团聚,那生意上的事就得有人看着,夜非等人自是能用的,但还不够。
虽然即便没有这成利,付言青也会心甘情愿为他出力,不过尤霄向来不会亏待自己人。
诚以待人,才能受诚以待。
尽管付言青小有积蓄,也不缺挣钱的本事,但有了更稳定的经济来源,便不必费心另谋生计,他和尤小安也能生活的更滋润些。
至于戚云,他的脂粉生意本想在尤霄的香皂店租个售柜试水,尤霄索性直接拉他入伙,将自己香皂生意和戚云的脂粉生意合并,一起做大做强。
戚云的“百里香”在尤霄看来还是很有前景的。
他们男人不用脂粉香膏,所以不知道自己做出来的与市面上的有什么区别,但是据唐元反馈,香膏香味清新持久,到第二天晚上洗了澡仍有余香,很是不错。
除了香膏,尤小安昨日擦的胭脂水粉也是戚云做的,忙累一日依然清清爽爽,遇汗不脱,日晒不油,服帖的很。
总而言之,香皂店的生意,戚云也算责无旁贷。
付言青挥挥手,“放心吧,你们先去,待事情都处理好了,我们跟着就来。”
唐川留了礼金,也留了请帖,走之前与付言青等人说了,若是之后得空愿意走一趟,可去临州城喝他和洛临的喜酒。
因此,他们也是要去的。
只是付言青和尤小安亲事刚过,暂时脱不开身,戚云也要多赶制一批脂粉,便没办法与尤霄同行。
待过了这段能走的开了,届时家里的一应事务就交给夜非等人,他们再赶过去也来得及。
尤霄此行并未带人,以寒和牙牙跟唐柯的车,尤霄和唐元一辆车,唐柯的两个小斯一人驾着一辆出发。
半晌过后,付言青伸手在戚云眼前打了个响指,“别看了,车屁股都看不见了。”
戚云扫了付言青一眼,瞧他一脸春风得意,跟自己形成强烈反差,就觉得怎么看怎么碍眼。
因此他十分不乐意搭理人,翻了个白眼儿径自要走。
“哎?”付言青追上去,“哥,问你个问题。”
他压低声音,“你给小安的香膏,是不是加了什么……助/性的东西?”
戚云偏头意味深长地瞄他一眼,答案不言而喻。
“难怪,我就说我怎么……”他还担心尤小安第一次不适应,不能要太狠。
结果……
天知道他最后费了好大的劲才克制着没有再来两次。
好在只是助/性,药性可控,尽管头遭开荤食髓知味难以满足,但是他顾忌尤小安的身子,堪堪忍住没敢多折腾。
一晃神的功夫,再抬眼,竟是到了唐柯的小楼前,付言青当即一挑眉,“哥,那是未来嫂嫂的屋子哦,你要去做什么?睹物思人吗?”
戚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去,走开!还不回去照顾小媳妇儿,跟我这儿贫什么?”
“哦对!小安下不来床,我得回去守着他,不然一会儿醒来找不到我,肯定要难受的!”付言青如梦初醒,拔腿往家跑,“那大哥我先回去了。”
戚云:“……”
尤霄一行人快马加鞭,终是在八月十五这日赶到了临州城。
唐川和洛临看见他们时,格外惊喜。
不过……惊喜之前浓烈而危险的寒气是怎么回事?
“大哥!”唐元兴高采烈地扑到唐川怀里,然后又去抱洛临,“嫂嫂!”
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始寒暄,跪在院子里瑟瑟发抖的婢女就呼天抢地开口,“小少爷,小少爷救命!求小少爷救命!”
唐元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眼睛里明晃晃冒出两个问号。
不必唐川发话,候在一旁的家丁便上前将人架住拖下去。
“小少爷!”婢女挣扎着,又将希望寄托到了最小的牙牙身上,声泪俱下,楚楚可怜,“莫少爷行行好,救救奴婢吧!求您了,替奴婢向主子求求情吧!”
牙牙直接躲到以寒身后,并不理睬她。
玫园上上下下,无一不知唐川如何宠爱唐元,但凡他开口,唐川无有不应,而唐元看起来很是纯善可欺,所以那婢女就想利用唐元的怜悯之心为自己开口求情。
谁知唐元无动于衷。
所以婢女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牙牙身上,小孩子最是心软,且唐川爱屋及乌,对两个小娃娃也是极看重的。
然而她的如意算盘到底打错了!
家丁也没再给那婢女多说话的机会,直接捂住她的嘴将人拖走。
“先坐下歇歇,瞧你热的一头汗。”洛临拉着唐元进花厅,“我还以为你们赶不及呢,路上累坏了吧?”
“不累呀,就是进了城之后我们又下车逛了逛,去买了些糕点,所以出了点汗。”唐元甜甜一笑,“哥哥说,他之前答应我的,今年要带我回来跟大哥和嫂嫂一起过中秋,不能食言。”
实在赶不及就罢了,明明赶一赶就能兑现承诺,当然没理由食言。
“方才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啊?”唐元正有些口渴,见桌上有一盅酸梅汤,满满的似乎未曾动过,便嘴馋想喝,“这个……”
唐元后半句刚蹦了两个字出来,闪闪就忽然从他兜里探出脑袋,眼神不善地盯着那盅酸梅汤“哈”了一下,然后又爬到他肩膀苦口婆心地嘶鸣两声。
“这个已经不新鲜了,我让人送冰镇百合雪梨羹过来。”洛临一个眼神,常青便将那盅酸梅汤端走。
想了想,洛临又补一句,“别浪费,赏给她喝了吧,然后送她去能帮她的地方。”
常青应了声“是”,便退下了。
尤霄莫名其妙地看着眼里迸发出笑意的唐川。
那眼里的笑意温柔而情深,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是纯纯被洛临的笑里藏刀给戳中了心窝。
唐元也感受到了洛临淡淡笑容下的森森寒意,不禁更好奇了,“嫂嫂,那个人怎么得罪你了?”
虽然听不懂,洛临话语中也没什么可怕的字眼,但他就是觉得那个人下场会很惨!
生不如死的那种惨!
洛临幽幽瞥了眼唐川,唐川回以委屈的眼睛。
唐元在他们眉来眼去中看出了不同寻常的八卦,当即愤愤跑到唐川面前,凶巴巴地看着他哥,“大哥,不会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嫂嫂的事吧?”
“当然没有!”唐川震惊且伤心,“怎么可能!你怎么能怀疑大哥?”
但凡换个人,他就一掌拍过去了!
洛临噗嗤一声笑出来,过来拉开唐元,“好啦,我没有在生你哥的气,你也不用替你哥施苦肉计。”
唐元被看出小心思,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才没有,大哥要是真欺负你了,我肯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洛临挑了下眉毛,“你这么说,就是不信他会欺负我咯?”
唐元连连点头,“嗯呐,大哥可心疼嫂嫂了,才不舍得欺负你。”
唐川在自家两个小祖宗身后,十分欣慰地弯起嘴角。
尤霄往唐川身边凑了凑,“大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其实他心里已有猜测,一句话总结就是——勾引未遂。
但结论不重要,重要的是细节!
唐川如实回答:“什么事也没有。”
尤霄:“……”
唐元晃了晃洛临的胳膊,蹙起小眉头问:“嫂嫂说,是不是那个人才酸梅汤里下了药,想、想害哥哥?”
洛临笑了笑,“看出来了?”
唐元哼了哼鼻子,“我又不是傻子,那酸梅汤有问题,又与大哥有关,串起来不就那么回事吗?”
事情确实如唐元所言,不久前府里有两个大丫头到年纪嫁了人,便又新买了两个回来,新人胆大,未见识过主子的手段,也不听老人训诫,这才有此一遭。
“是,人家看上你哥了,想霸王硬上弓,就趁我不在欲行不轨。”洛临桃花眼一抬,似嗔似怨、又娇又媚地瞪了唐川一眼,“若非有人看着,你哥喝了那东西,说不定就被人得逞了!”
“不会!”唐川无奈道:“你明知我不喜欢喝那些东西,那原是为你准备的。”
“而且有常风他们守着,我便是喝了,也断不会让人得逞。”
“就算没人守着,我察觉到不对,也自有应对之法,总归是死,我也只会是你一个人的。”
“孩子们还在呢!”洛临嘴上嗔怪着,心里却乐开了花,对唐川美美一展笑颜,眼神都带起了电流似的,缠绵得很,倒是比唐川说的话还要让人害羞。
牙牙煞有介事地说了一句,“大嫂可以当我们不在。”
洛临:“……”
尤霄自觉心有余悸,不放心道:“以后饮食方面还是要加强监管,最好全程由专人负责,半道上不许他人接触,换了人送来的东西,也先不要入口。”
“就算厨房有人看着,内院有人看着,送来的路上呢?地方这么大,人再多,也盯不住每一个角落吧?”
若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喝下去就再无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说的极是。”经过今日之事,唐川对尤霄所言深表认同,随即让常风吩咐下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没有一对小情侣是无辜的
“那……那个人会怎么样啊?”唐元随口又问了一句。
洛临微微塌下眉毛,露出一副委屈地表情,“棠棠要为她求情吗?”
“当然不是!”唐元一脸严肃道:“我才没那么好心肠,我就是想知道她会得到什么样下场,也好……也好解解气嘛!”
唐元说到后面声音越发底气不足,不过不是因为心软,而是……他一边说一边用小眼神偷偷往尤霄脸上瞄,担心他哥哥会觉得自己恶毒!
心里却还想着,最好不要轻易放过她,越惨越解气!
唐元是真的很生气,他不能容忍别人有伤害自己家人的行为。
而且换位思考,如果有人那么对尤霄,他也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所以怎么可能会心软!
他的好心肠还没那么廉价!
恶行绝不能因为没得逞,而得到宽恕。
付诸行动的恶,无论结果如何,都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唐元的担心全然多虑了,尤霄比唐元还冷漠的一个人,自然不觉得他此举有什么不好。
尤霄也挺好奇那婢女的下场,他将洛临吩咐常青的那句话琢磨一遍,心中已大致有了猜测,许是被洛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吧。
就见洛临微微一笑,云淡风轻道:“她不是想要男人吗?自然是送她去最不缺男人的地方。”
尤霄:“……”果然比他猜测的还狠。
真的,惹唐川也不能惹洛临。
不不不!尤霄想起曾经在地牢里看到过的画面,惊恐的想,这两口子都不能惹!
“小棠棠!”玄天恕闻风而来,身娇体弱地进门就无差别埋怨,“你们也真是的,不知道来个人通知我一声,若非方才有人闹出动静,我跑出看热闹,都不知道小棠棠到了呢。”
“你怎么……”常风跑上前将人扶住,“不好好躺着休息,出来做什么?”
玄天恕挂在常风身上,“人家躺不住嘛。”
“先生……”唐元看着弱柳扶风般的玄天恕,张了张嘴,憋出一句,“保重身体!”
玄天恕松开常风,哒哒哒跑过去,“我身体好的很,哼。”
“……”常风望着玄天恕矫健的身姿目瞪口呆了片刻,而后直接被气笑了!
下次再怎么求饶,也坚决不能轻易放过他!
紧接着苏彦云也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一溜送各种点心、水果的下人。
苏彦云脸上的疤淡了许多,肉眼几乎不可见,相信再过几日就能完全恢复。
几句寒暄过后,才知他如今已是唐川府里的大管家,唐元可为他高兴了。
不过转念一想,唐元又为他们的夜生活感到惋惜,“可是……大管家应该很忙吧?那……”
唐元凑到苏彦云耳边,压低声音问:“那会不会影响你和常雨晚上……你下不了床的时候怎么办?”
毕竟连先生都时不时下不了床呢,小安洞房之后也没能下得了床,而且他和他哥哥都没做到最后,事后他也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以至于他就觉得苏彦云事务繁忙的话,常雨肯定得顾忌他的身子,就很难尽兴……
苏彦云:“……”
耳力甚好的众人:“……”
唐川幽幽瞪了尤霄一眼。
尤霄:“????”
尤霄转头去瞪玄天恕。
玄天恕半个手掌捂住脸,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默默装蘑菇。
常雨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地开口:“他休息的时候,有我呢。”
“啊……对呀!”唐元眨了眨眼睛,欢快地回到尤霄身边。
随后突然反应过来悄悄话被听见的唐元:“!!!”
尤霄好笑地摸了摸羞红脸想往自己怀里躲的唐元的小脑袋,“刚才说什么呢?”
唐元抬起头望了望尤霄,又看了眼苏彦云身旁的常雨,心里松了口气,“没、没什么。”
还好还好,只有常雨听见了!
晚上吃过团圆饭,一家人便热热闹闹地出了门去逛灯会。
今夜的临州城不仅璀璨灯火,更有辉煌盛景, 各式花灯从街头挂到巷尾,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连河里也有无数花灯飘荡。
唐元哪里见过这等景象,开心地这里看看哪里瞧瞧,像一只在花丛里迷路的小蜜蜂,哪里都想钻进去凑凑热闹。
因为人多,尤霄怕他走散,一直紧紧牵着他的手不敢松开,以至于被拽来拽去,都快晕头转向了。
“哥哥你看,那边在猜灯谜,赢了有奖励呢!”唐元扬起小脑袋,一脸期待地看着尤霄。
尤霄牵着他过去,“好,去看看。”
尤霄好歹是个文化人,人也不笨,又有比别人多一倍的知识面,自不可能空手而归。
何况还有唐川、洛临与玄天恕,总之个个儿都不是能被几个小小灯谜难住的。
最后他们这帮人将灯谜猜完,夺了一等彩头不说,还差点儿把灯架上的花灯都给挑没了。
“二哥,你怎么看着兴致不高的样子?”忘乎所以地玩了半晌之后,唐元终于发现唐柯的微妙情绪不对劲。
唐柯无奈地看他一眼,又默默扫视一圈成双成对的众人,这种氛围之下,他兴致能好就怪了!
若是以前情窦未开的情况下就罢了,可如今心里有了人,感受就不一样了。
如此良辰美景,他却只能看别人花前月下,可惜,可叹,更可怜!
“没事,就是这两天赶路有点累。”唐柯含蓄道。
“哼哼~”唐元坏坏一笑,显然没信他的话,“我知道,你是想念戚大哥了吧?”
唐柯:“……”
虽说大家都心照不宣了吧,但是谁也没明说过,唐元忽然以这么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来,唐柯还有点不好意思。
就好像……好像他和戚云已经确定关系,并且宣之于众了似的。
莫名的,唐柯心里升腾起一种隐秘的得意与雀跃。
“二哥不用不好意思,要是我跟哥哥分开,我也会很想很想他的。”唐元拍了拍唐柯的肩膀,安慰他道:“我猜戚大哥这个时候肯定也在想你呢。”
唐柯掩住笑意,“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想哥哥的时候,哥哥也在想我。”唐元傲娇地抬起小下巴,“爱一个人,就是会常常牵挂对方的呀。”
唐柯被唐元以撒狗粮的方式一安慰,情绪还当真明媚了许多。
不过安慰是一时的,被一屋子小鸳鸯的甜蜜围攻久了,他还是会招架不住。
为了避免自己孤单的小心灵受到更多伤害,唐柯只好尽量不去众人跟前儿凑合闹,所谓眼不见为净,看不见,就不会羡慕嫉妒恨了。
唐元看着吃完饭拔腿就跑的唐柯的背影,脑门上冒出好几条黑线,“二哥又跑掉了,他一个人躲在屋里不觉得无聊吗?”
尤霄剥了颗荔枝喂到唐元嘴里,“不管他,说不定他跟我们待在一起,会觉得更无聊。”
不是有句话说,别人的狂欢,是一个人的寂寞吗?
一个人的时候寂寞不算寂寞,在别人的狂欢中寂寞,才是真的寂寞。
“而且可能他排解寂寞的方式,就得躲起来才行。”
唐元咬着荔枝嚼了两下吞下去,愧疚地蹙起小眉头,“我们真不该这样……这样腻歪!二哥肯定是觉得我们忽略他了。”
若是唐柯听到这句话,他一定当场翻个大大的白眼,并且告诉唐元,这并不是他“觉得”!
唐元叹了口气,“但是我忍不住嘛,一对上哥哥的眼睛,我就谁也看不见了。”
“怎么能就怪我们?”尤霄又喂一颗到他嘴边,“雪山崩塌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唐柯被狗粮砸跑,也没有一对情侣是无辜的。
“好啦,别担心。”尤霄点了点唐元的眉心,“等戚大哥到了就好了。”
“对呀,算日子,戚大哥他们应该快到了吧?”
尤霄指尖扫过唐元水润的嘴唇,抹去咬开果肉时溅到嘴角的汁液,再一抬手,伸出舌尖添进自己嘴里。
唐元耳朵蹭一下就红了,小眼神下意识瞥了眼后面大厅说着话的其他人,见没人关注他们,便壮着胆子一把捉住尤霄的手拉到嘴边,在那根才被尤霄舔过的手指头上,也舔了一下。
尤霄的眸子立时暗了下来,却不待他再做什么,唐元已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扭头跑回大厅里跟其他人玩闹去了。
尤霄独自在廊下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平静地跟进去。
眼看婚期越发临近,府里上下开始忙了起来。
事情该交代的都交代好了,常风等人有条不紊地准备着,但是唐川不放心,总得亲自看着,是以忙的常不见人影。
洛临倒是清闲,照旧该怎么玩就怎么玩,时不时陪唐川过问一下筹备事宜,一双璧人肉眼可见身泛喜气。
这期间,戚云等人也到了。
尤霄见戚云进了院子就左顾右盼,笑道:“找二哥?”
戚云愉悦一笑,“啊,他……”
“找我做什么?”唐柯闲庭信步进了院门,神态看起来极其悠闲。
如果没有微喘着气的话。
戚云的目光一下子柔软下来,“不做什么,就是想见你。”
与尤小安寒暄到一半后,被八卦吸引过来的唐元一脸乖巧可爱地看着唐柯道:“二哥是跑过来的吗?怎么这么喘。”
唐柯:“……”想打弟弟怎么办?
第一百二十五章 哪个是你媳妇儿
别看唐川平日不喜与人来往走动,朋友却是不少,有庙堂学士,也有江湖侠客,都是曾经寻找唐元时结交下的。
唐川个性孤僻冷傲,最是不屑以人情世故维系人际,但偏偏人缘极好。用玄天恕的话说,就是他只需往那儿一站,就有征服人的魅力,所以许多人愿意为他鞍前马后。
尤霄一度以为除了玄天恕之外,唐川就没有别的朋友了,没想到真有事时却能一呼百应。
这婚事还有几日才到呢,前来贺喜之人已开始络绎不绝。
这其中有许多不喜参与酒席之人,提前来道了喜、随了礼,与二位新郎吃顿饭喝杯酒,正日子来与不来,便看心情。
心意到了就是,不必据泥于什么礼数。
到了初七这日,家里清净了大半天,本以为今日不会再有人来,不想临近晚饭点儿,竟迎来了一波声势浩大的。
拉了好几车礼的那种,每个箱子都绑着红绸,喜庆极了。
反正看着不像是贺礼。
唐川和洛临先去见客了,大家听到消息后也好奇地跑去会客厅凑热闹。
结果还没进门,只见玄天恕在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后,身形蓦然一顿,接着转身撒腿就跑。
跑之前还没忘跟其他人小声叮嘱,“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没见过我!”
然而来不及了,他们一行人谈笑风生而来,动静本就不小,尤其玄天恕这个跳脱性子,说说笑笑起来就属他最闹腾,不被人发现才怪了。
果然刚跑出去没几步,便被一名身姿飘逸的男人用轻功追上,并且拎小鸡崽儿似的一把掐住后脖颈。
“要去哪儿呢?”
“三哥,好嫂嫂,我错了!”玄天恕立马认怂。
尤霄等人听到这错乱的称呼,脑袋顶齐齐冒出一排问号。
玄天恕哭丧着脸冲门里面呼喊,“二哥快救我!你媳妇儿要杀人啦!”
众人:“……”这关系好复杂!
玄亦辰一巴掌呼到玄天恕的脑袋上,“闭嘴!”
这时,院门里面又出来一位如玉般温润儒雅的男子,看着自家弟弟窘迫的模样,含笑道:“乖乖别跑不就没事了吗?”
此人正是玄天恕的二哥,玄天宥。
“我不跑了,不跑了,嫂嫂快松开我吧,我这样……多没面子啊!”玄天恕委屈祈求。
玄亦辰冷笑一声,就这么拎着将他拖进会客厅内,才大发慈悲地松了手。
玄亦辰一松手,玄天恕便忙蹦到玄天宥身后,“二哥管管你媳妇儿,你夫纲……”
对上玄亦辰的眼刀后,玄天恕识相地闭上嘴,默默缩了缩脖子。
玄天宥回过头看他一眼,“我夫郎很好,现在倒是该管管你的事。”
玄天恕摸了摸鼻子,讪笑道:“我有什么事啊?”
“当然是给你提亲啊,你前些日子不是来信说与心上人水到渠成了吗?”玄亦辰没好气道:“难不成你还不想给人家名分?”
“真的?”玄天恕看着那一大堆绑着红绸的箱子,眼睛一亮,“这些是给我提亲用的?”
“嗯呐,这里……哪个是你媳妇儿?”玄亦辰将在场人员通通打量一遍。
尤霄和唐元、戚云和唐柯、付言青和尤小安,从氛围和磁场就能看出都是一对对儿的,没一个是他们家弟媳妇儿。
五年前唐川在玄门住过几日,那之后玄天恕就从一个活泼少年,变成了一个活泼的思春少年。
是以他家里一直知道他心里有人,只是没问出来是谁。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那个人是唐川,但是被玄天恕否认了。
这五年间玄天恕时不时就要往临州城跑一趟,可惜每次都是高高兴兴出门,最后郁郁闷闷而归。
这次好不容易有了进展,当然得赶紧把事定下,不然人家反悔了怎么办?
唐川这时才开口,淡淡叫了一声,“常风?”
主子会客时,他们一般是要回避的,但不会离太远,得守在外面或附近听候吩咐。
所以方才那番对话,常风听得一清二楚。
常风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玄天恕扑过来抱住胳膊,“我家里都给我提亲来了,你可不能不认啊!”
“在下常风,见过二位兄长。”常风忍住笑意,礼数到位了,才握住玄天恕的手,铿锵有力道:“是我疏忽,该早早备礼登门拜见才是!”
“这聘礼还请二位兄长带回,待忙过这阵,我自当上门求娶令弟。”
“我记得你,唐川的心腹。”玄亦辰又将视线转向玄天恕,沉默片刻,“所以……是你做了别人的小媳妇儿?”
玄天宥与唐川年龄相仿,又是少见能与唐川意气……不,应该说臭味相投之人,唐川住在玄门那几日,还是他最先与唐川交上朋友。
而玄亦辰与玄天宥总是形影不离,自然也与唐川走的近。
至于玄天恕这种性子……唐川一开始其实是不待见的,嫌烦。他们能有如今这般交情,全靠为了追常风的玄天恕自来熟和厚脸皮。
故而大家直呼其名,并不算唐突。
玄天恕是嫁是娶都无所谓,常风只要应了他就高兴,“小媳妇儿怎么了?你不也是我二哥的小媳妇儿吗?还嫌我给家里丢人了怎么的?”
玄亦辰:“……皮又紧了是吧?”
玄天恕躲到常风身后,“二哥!”
唐川适时出来打圆场,“我让人给你们收拾一出院子,先去歇歇脚,亲事后面慢慢谈,不急于一时。”
玄天宥二人此行当然也不只为了提亲,还是特地来喝喜酒的,一时半刻不会离开,且常风是唐川的人,这事当然也得唐川点头,便依言先去歇着了。
待人离开后,憋了半天的唐元实在忍不住好奇,拉着玄天恕一脸求知欲追问,“你二嫂……是你三哥?”
“嗯呐。”玄天恕笑着解释:“三哥是我爹收养的孩子,从小就爱黏着二哥,我二哥小时候长的秀气,像个女孩子,嫂嫂还总说长大了要娶他呢,结果最后被二哥娶了。”
唐元又道:“你很怕你嫂嫂哦?”
“嫂嫂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暴躁,不讲道理爱动手,我小时候还敢欺负欺负他,现在就只有他欺负我的份儿。”玄天恕委屈一撇嘴,“不过嫂嫂倒还不是最可怕的,不能还手还不能跑吗?但是我二哥那人蔫坏,要是惹嫂嫂生气了,肯定会被他整很惨。”
“是吗?”唐元无法想象,“可是你二哥看起来很疼你啊。”
“呵……天真!”玄天恕沧桑道:“你以为我方才动不动就喊二哥救命,是真想让他救我吗?”
“不,我是哄他开心。”
他那变态二哥开心了,他就安全了。
这都是这么多年,用血泪教训悟出的真知。
唐元颇为同情地拍了拍玄天恕的肩膀。
第一百二十六章 提亲
初七一过,初八这日将家里上上下下布置好,初九正头日子,新婚大喜。
“嫂嫂真好看!”唐元呆呆地望着洛临,“比天仙还好看。”
洛临本就长得貌美,如今鲜红嫁衣加身,施了粉黛一打扮,便更显妩媚多姿,尤其是眼波流转间,风情绰绰,勾魂夺魄。
洛临唇角一扬,笑问:“你见过天仙?”
“没有。”唐元笃定,“但是肯定没有嫂嫂好看!”
洛临点了点唐元的小鼻头,“我们家棠棠也好看。”
稍后到吉时迎新嫁郎出来拜堂,唐川到洛临屋子门前接人出来,看见洛临的一瞬间,果然痴住了。
洛临也好不到哪里去,平时鲜少害羞的一个人,愣是被唐川灼热的眼神烫红了脸,衬上胭脂淡淡的红,精致脸蛋儿犹如红梅浴雪,美不似凡间物。
唐川眼神一暗,心里只想将人藏起来,谁也不给看!
“哥,别误了吉时。”唐元揶揄一笑,“晚上回屋再慢慢看吧。”
唐川回过神,便一弯腰将人抱起来,一路稳稳当当去了礼堂。
在场宾客一看新嫁郎是被抱过来的,起哄声顿起。
唐川恨不得拜完堂直接入洞房,奈何时候未到,还得招呼宾客。
好不容易忍到了晚上,唐川一个眼神刀退了想闹洞房的众人,一把将门关上后,耐着心痒喝了合卺酒,再把人勾上床。
“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唐川低头在洛临唇上咬一下,“阿临好甜!”
洛临伸出指尖挠了挠唐川的胸膛,娇娆一笑,“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
“嗯,我不爱吃甜的。”唐川手指一动,挑开洛临的衣襟,“但是我爱吃你!”
翌日,尤霄等人在花厅等了半晌,却始终不见唐川和洛临。
洛临下不了床情有可原,但是他们没想到唐川居然也起不了床。
然后眼睁睁看见下人又往屋里送进一波热水。
尤霄叹为观止,“大哥还真是……厉害啊!”
唐元张了张嘴,幽幽补一句,“嫂嫂……也厉害!”
直到又过一天之后的下午时分,那对新婚夫夫才终于露了面。
洛临嫁衣已脱,却仍是一袭红衣轻袍,娇娇软软被唐川抱出来,又柔又稳地放进垫好厚厚软垫的软榻里。
洛临垂眸一挑衣摆,“这衣裳太艳了吧?”
“衬你正好。”唐川将洛临脖子上的红纱理了理,指尖抚过颈间红痕,只觉心尖儿一阵滚烫,“阿临着红衣,很美。”
刚出来没多大功夫,唐川院儿里就聚集了许多人。
唐元上下打量着淡定喝茶的洛临,又抽空瞄一眼唐川,眼神里充满惊奇和不解,“嫂嫂,你……没事吗?”
被折腾这么长时间,是个铁人也得散架了吧?
他都担心洛临会被他哥弄坏掉!
“没事呀。”洛临放下茶盏,叹气感慨道:“我已经习惯了。”
“你的声音……”唐元忽然想起自己吃完大霄霄之后的嗓子也是这样,顿时羞得捂住脸,都没听进去洛临后面说的内容。
尤霄默默将害羞的唐元拉回自己身边。
洛临被唐元这模样逗笑了,然而笑声才起,又蓦然僵住,眉头也微微蹙了起来。
唐川的大手第一时间伸到他后腰轻轻揉了揉,“都说让你在床上休息了,非得逞强。”
洛临美眸一抬,唐川当即不再多说,只温言哄着,“嗯,是为夫不好。”
洞房之夜疯狂一晚,天渐亮才阖眼睡下,谁知午后醒来唐川喂他吃过东西,便又缠他要了两次,经过一日休生养息,精神是回来了,腰和屁股却还酸胀的很。
从年初唐元他们离开之后起,他几乎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唐川的床上度过的,也就上原村那段日子过得安生一点。
如此身经百战,再加上玄天恕的秘制药膏和药丸养护,今日才能好好坐在这儿,否则便是再躺三日,他也不一定能下得了床!
唐川这个男人……他是真服了!
抱他出来之前,唐川还又往他那里塞了颗药丸,那药丸现在还没化尽呢!
“还没腻歪够呢?”玄亦辰看着他们那般旁若无人的情态,忍不住开口。
玄天宥一双眸子盛着能溺死人的深情,柔柔地注视玄亦辰,言道:“情之所至,而情不自禁。亦辰,体谅一下。”
玄亦辰不说话了,脑袋一撇,暗暗红了耳朵。
“知道你们着急天恕的亲事。”唐川也不坐去榻席另一端,径自在洛临手边枕臂位置坐下,宽袍袖笼里偷偷把玩着洛临软嫩的手指,“你们放心便是,过些日子我便为常风备上聘礼,前去贵庄提亲。”
“他日天恕嫁予常风为夫郎,有我看着,也定不会让他在婆家受欺负。”
玄天恕:“……”虽说是喜事,也是事实,但是这狗东西话说的好生气人!
就非得把聘礼、提亲、婆家都强调一遍吗?
玄天宥和玄亦辰虽不服气,但谁让他家小弟自己不争气被人压了呢!
为玄天恕提亲一事暂且搁置,玄天宥夫夫二人多住几日,便带上聘礼准备回了。
“二哥二嫂路上小心。”玄天恕依依不舍地揪住玄天宥的袖子,“记得替我跟爹娘说一声,我在这里很好,让他们不用惦记。”
玄天宥出声叮嘱,“大嫂已有七个月身孕,你自己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回……”
“大嫂又要生了?太好啦!”玄天恕连连应道:“会的会的,我到时候带常风一起回去看我小侄儿!”
“呵……”玄亦辰冷哼,“一年到头不知道着家,你要再浪个年头不回去,你看那几个小萝卜头还认不认你这个小叔!”
“知道了!”玄天恕殷勤地扶住车厢门,“二哥二嫂快启程吧,耽搁晚了不好赶路。”
待人坐进马车,玄天恕忙不迭将门关上,退到一旁挥手,“路上小心,一路顺风啊。”
“终于走了!”目光车马远行之后,玄天恕心口一松,转身扑进常风怀里亲热/地蹭了蹭,“常风常风~哎哟,想死爷了!”
这几日被那两双眼睛死死盯着,他夹着尾巴老实一阵,都不敢找常风亲热,可憋死他了!
常风本能想推开他,毕竟边儿上还有人看着呢,奈何手抓住怀里人的肩膀,便怎么也使不上力,心软手也软。
只挣扎一瞬,他便自暴自弃地回搂住人,嘴上却叹着气嗔怪,“有人呢,你这样成何体统?”
“我不管!”玄天恕偷偷在常风侧颈亲了一下,哼哼唧唧,“我好想你!”
“这会儿不用你伺候。”唐川说完这话,便只当他俩不存在,领着洛临等目不斜视离开。
“哼,算他有良心!”玄天恕娇里娇气地勾了勾常风的腰带,抬头在他耳边吹了一下,魅声道:“去我屋里?”
常风已经被落在侧颈的那个吻勾得口干舌燥、下腹灼灼,闻言一声不响地拉着人回小院儿,然后天雷勾地火……
第二天,众人看着唐川院儿里满地绑着红绸的箱子,集体陷入沉默。
唐元瞅了瞅满地的箱子,又抬眼瞅了瞅领着人扛来这些东西的夜辛、夜淮、夜启、夜青四兄弟,最后眨巴着圆圆的大眼睛瞪向尤霄。
“哥哥?”
尤霄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大哥,我来……向小汤圆提亲。”
唐川满意地勾了勾唇,这事儿没什么好说的,他家棠棠本来就该从家里出嫁,于是高高兴兴将聘礼收了。
尤霄还事先挑好了三个好日子,让唐川和唐元一起决定,最后定下来年春天的二月二十二。
“最近我们家喜事还真多。”洛临歪了歪脑袋,抿笑看向唐柯,“下次就该是二弟了吧?”
唐柯:“……”
正暗暗思考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到这一步,同时激励自己努力挣聘礼,争取早日抱得美人归的戚云,闻言一抬头,嘴比脑子快道:“我定不会让他久等。”
洛临:“呵……”
唐川抬了抬眉毛。
唐元和尤小安齐齐扭头看向戚云和唐柯,大大的眼睛,满满的八卦欲。
付言青为戚云竖大拇指:大哥干的漂亮!
尤霄在考虑兄弟俩到时候要不要热热闹闹一起出嫁。
而唐柯脸上的表情又惊喜又懵逼,还羞得满面通红,“你……”
此时戚云想捂嘴巴已经来不及了。
戚云至今除了行动上的体贴入微,言语上的关怀备至,心迹表露最直接的也只一句——就是想见你。
谁都看得见他对唐柯的偏爱,以及唐柯对他的倾慕,但就是还未正正经经说出口“我心悦你”。
戚云想攒够了聘礼再开口,唐柯恃宠生娇偏要等他主动,于是双双沉迷在暧昧不清的阶段,相处模式火热而又含蓄,亲昵中不乏矜持。
总之氛围上能看出来都还在端着,并未捅破那层窗户纸。
而唐柯的反应也证实了这一点。
所以戚云在这样的场合下忽然开口表态,属实让人意外。
唐柯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不然怎么就忽然到这一步了?
既然话已出口,戚云便索性不再压抑克制,径直走到唐柯面前柔柔地看着他,“唐柯,遇见你之前,我只愿一生闲云野鹤,但是遇见你之后,我想与你有个家。”
“唐柯,我、我想娶你做我的夫郎,你可愿意嫁我?”
唐柯心脏跳的厉害,脸红的不愿抬头,垂下的眸中却尽是笑意。
他轻声应道:“那……那好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唐元:哥哥,你戳我
“哥哥……”唐元开心地在尤霄怀里拱来拱去,“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呀?我都不知道。”
“什么?”尤霄故作茫然。
唐元在尤霄下巴吧唧一口,然后埋下头蹭着尤霄颈窝嘿嘿直乐,“提亲呀,那些聘礼……什么时候准备的?”
“还在家的时候就开始偷偷准备了,不过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就请言青和戚大哥后面送来,有夜辛兄弟四人随行护送,也安全。”尤霄捏着唐元软软的耳朵把玩。
唐元顿了顿,腿一抬,直接翻身到尤霄身上,叠罗汉似的整个儿趴在他怀里,下巴磕在他紧实的胸膛,“那怎么今日才……”
“到底是乡下,好东西不比城里多,我想着再看看有什么好的多添些,顺便等大哥和嫂嫂婚事办完了再说。”说到这儿,尤霄轻笑着曲指刮了下唐元的鼻尖,“你这么黏人,要避开你偷偷去办事可不容易,这不就耽搁了?”
“哥哥把所有生意的五成红利都作聘礼给了我,已经那么多了。”他们之间不分你我,这些东西除了代表诚意和感动,永远不会成为利益,是以唐元心安理得接受。
连自己都是尤霄的了,那些身外物在谁手里又有什么所谓?
聘礼和嫁妆,对大部分人而言或许是保障,但在唐元眼里,都是自己和尤霄的家当。
唐元追着尤霄的手指张嘴去咬,“不过哥哥别想赖我,这些事明明可以交给夜辛他们去办,哪里需要你亲自去?”
“那算什么?而且给我家宝贝的聘礼,我当然要亲自挑选。”尤霄将手指往里探了探,去追逐那柔软的小舌逗弄,“就想听我说这个?”
“不如哥哥换句实在的。”尤霄轻笑,“宝贝,我真的好喜欢你!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喜欢一个人!”
“唔……”唐元眉眼一弯,小猫似的用柔软的舌尖舔/弄尤霄的手指,眸中甜甜的笑意比星河还要灿烂。
尤霄眸色一暗,呼吸在不知不觉间急促起来,“宝贝……”
唐元吐出那只被他舔得湿漉漉的手指,舌尖探出唇缝扫了下溢出的津/液,满目春情地扭了扭屁股,“哥哥……你戳到我了!”
尤霄抬起头去亲他,“宝贝,你也硌到我了。”
“哥哥……”唐元抱住尤霄的脖子,眼神迷离,在贴合的唇与唇间浅浅倾吐心中欲望,“你、你要了我吧!”
尤霄闻言一顿,眼中霎时荡漾开更深的笑意,他探出舌尖扫了下唐元的唇缝,贴着唇/肉厮磨,“宝贝,等新婚之夜,洞房花烛,我再完完整整要你。”
尤霄何尝不想要了他,想的都快疯了!
可是他想等他再大一点儿,再慢慢一点一点多适应,免得开了荤收不住,再伤了他。
“都订下亲了!”唐元撅了撅嘴,气鼓鼓地一张口叼住尤霄的唇/肉咬了下,“想要哥哥!”
尤霄一翻身将两人位置颠倒过来,一边在他唇上亲,手一边探进裤子往下摸,“宝贝,哥哥有的是办法让你舒服,别着急,嗯?”
“唔……”唐元泪花一闪,只能由他说什么是什么了。
小半个月过后,尤霄等人收拾行装准备回家。
喜酒喝完,聘礼已下,又多玩了这么些日子,再多停留,就该过年了。
“真不再多玩几天?”洛临问。
尤霄应道:“不了,住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玄天恕幽幽叹了口气,“我还说过些日子大家一起去我家玩呢,你们偏要回家,哼!”
尤霄笑道:“等常风去迎娶你的那日,我们一起去接你,以后也有的是时间去玩,不着急。”
既如此,唐川和洛临便不再多做挽留,总归日后这样的相聚、这样的分离,会成为他们的家常,相聚亦开怀,离别无需愁。
戚云与唐柯就比较难舍难分了,毕竟不久前才互明心意,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
尽管昨夜私下告了别,也好生哄过了,可临别这一刻,两个人都没忍住泄露了情绪。
“等我!”兄嫂都在,戚云也不好明目张胆地与唐柯如何,只能用满眼的爱意与温柔安抚他。
“嗯。”唐柯点点头。
唐柯装的坚强,没有表现丝毫依依不舍之态,紧抿的唇、流转的眸,还有头顶汇聚一片的小乌云,却无一不在倾吐自己的不开心。
“我到了家就给你写信。”戚云趁唐川和洛临正与唐元说话,没注意这边,于是壮着担心偷偷勾了勾唐柯的手,“记得想着我。”
唐柯脸一红,头顶的乌云果然散了点。
戚云松了口气,心中感念尤霄和付言青的好,耳濡目染学了些不正经的功夫,用来转移注意力倒是极好用。
这个时候正正经经地告别,只会徒增离愁。
“那我们走啦。”唐元从窗户探出脑袋,跟大家挥了挥手。
此行人多,路上倒是热闹。
“回家啦!”尤小安靠在付言青怀里蹭了蹭,“我都想家了,也想奶奶了。”
付言青此番与尤小安进城,除了为唐川和洛临贺喜,此外也是想带尤小安出来到处走走看看。
“这才出来不到一个月,有我陪着你还能这么快就想家?”这些日子吃喝玩乐不亦乐乎,付言青还以为他会乐不思蜀,“那日后我再带你去更远的地方怎么办?一走就是一两个月,甚至更久的那种。”
之前尤霄就跟他说起过,要用一生的时光,带唐元走遍万里山河,看尽世间风光。
他觉得这样的日子美妙极了,于是也想加入,或许到时候还有其他人,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四处游玩的,只想想都觉得畅快。
“以后还能去其他地方玩吗?”尤小安眸子一亮,明显很是心动。
付言青露出一副纠结的表情,“可是去太远的地方怕你会想家……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呢。”
“也不是想家……”尤小安不太好意思地红了耳朵,“我就是……就是想你了。”
付言青就是他的家呀,有付言青在,到哪儿他都觉得安稳有底气,但是想奶奶是真的。
付言青挑眉,“想我?”
尤小安抿了抿唇,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头,“这些日子,我、我们都很少……很少亲热……”
他们来的那天原本提前在客栈定了房间的,结果来了唐川家里就没走成。
一开始尤小安还有点不自在,总怕自己土里土气或是不懂规矩让人笑话,好在大家都很好,下人也不会看人下菜碟,对他们恭敬的很,还有唐元在,这段时间可谓过得滋滋润润。
可就是……到底是在别人家,不能像尤霄和唐元那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没经历过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已经食髓知味,就很难不想了!
何况他那么大一个风流倜傥夫君就在身边,能亲能抱,也能浅尝辄止的缠绵,但是不能酣畅淋漓地享受巫山云雨……
付言青听他这话先是严肃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而后默默忍了片刻,最终还是没忍住笑出来。
尤小安:“……”
眼看尤小安的小表情越发哀怨,付言青努力忍住笑意,“小笨蛋,你怎么不说出来呢?”
“……”这让他怎么好意思说嘛!
害羞只是其次,最主要的他们住在别人家里,虽说他心里很想,也知道说出来付言青肯定会想方设法满足他,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胡来。
付言青心软地叹了声气,揉了揉他的脑袋,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言语,“傻瓜,你不知道,我也忍的好辛苦。”
“好几次想带你去客栈,或是其他什么地方,想狠狠疼你,可想到你第一次出远门,想让你玩尽兴……”
“怪我还不够细心!”
尤小安连忙摇头,“没有,夫君最好了!”
付言青伸手摸了摸他的唇瓣,低声道:“我恨不得带你飞回去!”
“咳……”外面驾车的戚云忽然出声,“飞是飞不起来了,不过我可以快马加鞭。”
他也想快点赶回去给唐柯写信呢!
付言青:“……”
尤小安:“!!!”
要说这趟最悠闲的,还得是尤霄和唐元,以及两个小的。
两日后到了鹿岐山地界,车马转道上了盘山路,直奔青云峰。
上次路过时,尤霄与唐元并未在此停留,一直到下一处驿站才歇脚留宿,因此并不知这青云峰在剿灭匪寇之后,竟将青云寨翻修扩建出了一座豪华山庄。
还是后来戚云和付言青路过此地,顺便故地重游,才发现这山头竟被人买了下来。
这青云山庄是属私人,但并不是一般有钱人手里的那种庄子,而是盈利性质的度假山庄。
戚云和付言青一看里面与天意圆农庄相似的营业风格,都不必找人问,就知买下这处的那位大财主必定姓唐。
后来经过证实,果然正是唐川的大手笔。
这地方地处几方交界,人流量本就不算小,如今有了这么一个好地方,附近几个县城的有钱人都喜欢来此玩乐。
唐川的店大多开在富硕之地,县级地区有,却不多,农家乐模式的农庄更是没有。
所以周围县镇除了尤霄的那一家天意圆,现在就是这青云山庄了,生意自然不差。
再往前就是康宁县,眼下也才到未时,但他们不打算继续赶路去县里留宿了,就在此住了一晚。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上火
第二天下午时分,一行人到达丰启镇,尤霄也不着急回,先带着人到各处店里巡视一番。
“全靠你的香皂打开市场,连带香膏脂粉也卖的不错。”戚云言笑晏晏,心里却不甚惴惴,“我总觉着我这一半红利拿得有些烫手……”
尤霄找他合伙,生意用他百里香的招牌,开店一应花费却是尤霄出的钱,他本欲补上,可尤霄不让……
且此番去一趟临州城,他的百里香还搭上了唐川的路子,发家致富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可谓指日可待了。
尤霄无所谓一笑,“我说过的,我很看好百里香,何况我那香皂再好也只是日用品,时间久了,没了新鲜感,生意就总有冷下来的一天,虽说也不会太差,但是要走高奢品牌发展壮大,还得是你的百里香。”
当然,他对百里香的信心也不是用过一次后盲目使然,而是让浮影稍了一些寄给洛临,一两公斤的货物对于一只猎鹰而言,不在话下。
而洛临拿去与市面上的做过对比,得到确实更好用的结论之后,尤霄才下此决定。
戚云既有这方面的天赋,日后还可让他改进加工,做些更好用的功能皂。
至于唐川的路子,大家有钱一起挣,互利共赢的事罢了。
不过除了自己开的店是五五分,与唐川合伙的利润分成就自然有所变动,唐川四成,尤霄和戚云各自三成。
尤霄势单力薄,再好的点子也有发展局限,他自己开店只是因为唐川的生意做不到这些小地方,顺便自己也能有份事业。
所以他的想法与唐川从来都是共享并同步的,甚至有些在这些小地方不好做的,唐川城里却能做得风生水起。
比起牛排、海鲜什么的。
在乡下,牛可是百姓的重要资产,私自宰杀可是要获罪的。
但是在城里就不同了,办好手续即可。
还有海鲜,鱼虾之类的还好,河里、小溪都有,可其他更丰富的品种,就还得是海里捕捞上来的。
有了尤霄丰富的制作方法,唐川临海几大州城的生意十分红火,非临海的地方也可利用唐川水上生意往返运输,过程中还有冰块保鲜,方便得很。
但这些小地方交通不便,大船进不来,陆路曲折,非要做起来的话,成本太高,不划算。
而他们自己想吃的时候,都是唐川快马加鞭让人送来。
总而言之,这百里香既有前景,能为他们的发展壮大添砖加瓦,尤霄自不会忘记拉上唐川这棵大树。
店里客人多,他们未从正门进去打扰,而且绕到侧门进了后院看一眼。
戚云之前亲自教工人制作脂粉香膏,在这里待过一阵,算是轻车熟路。
后院有十来个工人正在干活儿,见管事的领着尤霄等人进去,也没停下手上的活计。
“你做的这个绞碎器和脚力制动的石臼是真不错,绞碎了再用这大石臼捣,能省不少功夫。”戚云由衷赞叹,“不然真靠纯手工制作,这点人手还真不够。”
开了那么多家店,无论是买还是雇,要用的人手可不少,也算为丰启镇的就业率做贡献了。
那大石臼是尤霄画了图纸直接让人做出来,家里没有,所以唐元和尤小安还没见过,一进门就好奇地围了过去。
唐元抬脚试了一下,“好轻啊,一点都不费力,那么大一个石锤,一踩就起来了。”
紧着他脚一松,石锤咚的一声,重重砸进石槽内。
“哥哥真厉害!”唐元试了两下就回到尤霄身边,眼睛亮亮地揪住尤霄的衣袖。
因为人多,他不好意思直接拉尤霄的手,但是话音未落,自己的手就已经被牢牢牵住了。
茶楼的生意也不错,尤其是最近瓜子收了,香香炒出来,受欢迎的很。
点心铺和面店、烧烤店的生意都很好,如今天气凉了,酒楼的火锅生意也非常红火。
天色将晚,尤霄带着人在酒楼吃了晚饭才回家。
好在他们车马速度挺快,到了家时辰尚不算太晚,正好将带回的东西卸下收拾好,再洗漱完就可以直接睡下了。
戚云在尤霄家门口停了片刻,向唐元借浮影一用。
“现在就要给二哥写信送去吗?”唐元随口问了一句。
戚云知道唐元的意思,眼下再过半个时辰就差不多到亥时,回去写好信再送到,得两个时辰以后,那时都子夜了。
夜深人静,睡梦正憨,便是唐川府里守夜的护卫收到了信,也不会那个时候去吵醒唐柯。
可是……
“嗯,我怕他会等。”戚云轻声说。
上原村距离临州城差不多四天车程,他们马快,路上不耽搁的话,能省不少功夫,唐柯或许会明日再等信,但戚云不想因为“或许”,而让唐柯有多等一刻的可能。
他承诺的是到家便写信给他,便是今夜收不到,明日一早起床看见,也算惊喜。
唐元偷偷笑了笑,爽快地召来浮影,让它跟戚云回家等着跑腿儿当信差。
“累不累?”洗漱完往床上一躺,尤霄满足地抱住唐元柔柔亲一口。
唐元摇摇头,缩在尤霄怀里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不累。”
尤霄好笑地看着他开始打架的眼皮,放轻声音,“乖,睡吧,晚安。”
“唔……哥哥,晚安。”唐元吧唧两下小嘴儿,在尤霄胸膛蹭了蹭,便安稳地合上眼睛。
地里的作物都收的差不多了,也就辣椒还能再收两茬儿,空出来的地正好种上应季蔬菜。
不肖多久,最后辣椒也尽数收完,地里翻过一轮又种满蔬菜,气候便随之入了冬。
如今天气越发阴冷,一家人上顿火锅,下顿火锅,然后唐元光荣地上了火,嘴里长出两个可恶的溃疡,每次吃饭都要委屈哭唧唧,可把尤霄心疼坏了。
“哥哥……”唐元闪烁着泪花,窝在尤霄怀里撒娇,“唔,哥哥!”
他觉得自己越发娇气了,从前便是摔破了皮也不吭一声,甚至爬起来拍拍手还能继续干活儿,可现在哪里一难受,就只想赖着他哥哥哼哼。
都是哥哥把他宠坏了!
唐元嘟了嘟嘴,默默在心里鄙视自己,身体却无比诚实地往尤霄怀里蹭。
尤霄心疼地直皱眉,“哎,宝贝乖啊,哥哥让夜尘熬了药羹,一会儿放凉了喝点儿,很快就能好了。”
唐元叹了口气,痛苦地皱起小脸儿,咽着口水哼唧道:“可是我想吃好吃的……”
尤霄:“……”
这两日唐元都只能吃肉羹或粥类等清淡饮食,嘴巴疼影响胃口,不能吃好吃的更影响胃口。
唐元摸了摸自己瘪瘪的小肚子,感觉五脏庙想造反。
不过他也就是想想,再想吃也不能吃,他得快快好起来。
尤霄刮了下唐元的鼻子,“怎么现在比我还噬辣!”
“吃了那么多辣椒,也没见你变成一个小辣椒啊,”尤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还是这么甜,小甜糕。”
唐元抱住尤霄的脖子,追上去咬尤霄的唇。
两个人咬来咬去咬了半天,嘴巴都要肿了才停下。
“药羹放凉了吗?能喝了吗?”唐元不满足地舔了舔嘴角。
嘴里有溃疡,他哥哥都不肯深深地亲他,只能这么贴着唇咬来咬去、舔来舔去……
唐元红着脸在心里唾弃自己实在孟浪,可是……可是他真的好想念他哥哥软软的舌,在自己嘴里肆意扫荡的快感!
可见他此番上火,并不止是食物和天气的锅。
“可以喝了,嗯?”尤霄将药羹端过来,正舀了一勺要喂他,却见小家伙捂着自己红彤彤的脸蛋儿缩成一团,小脑袋顶都要冒烟了似的。
“刚才那么主动,现在害羞了?”
唐元露出一双眼睛,平复心绪后自己捧着碗乖乖将药羹喝下。
仔细将养两日,一夜睡醒之后,唐元惊喜地发现溃疡终于好了,于是开心地骑身而上压住尤霄,“哥哥,我口疮已经好了,不疼了!”
“我看看,张嘴……”尤霄伸手轻轻掰开唐元的唇肉查看。
然而不等他看清,里面粉嫩的小舌便欢快地探出来,调皮地扫过他的指腹。
尤霄心尖一麻,眼睛当即眯了起来,却是无奈道:“老实点儿,先让我看看。”
唐元不听,舌尖又跑出来逗弄尤霄的手指头,之后还啊呜一口,直接含住了他的指尖。
“小坏蛋,诚心招我?”尤霄嘴角一勾,笑容多了一丝邪气,“行,那哥哥换个方式检查。”
“嗯?”唐元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尤霄将手指从他嘴里撤出来,随即一翻身反压住人,低下头狠狠地吻了下去。
尤霄攻势骇人,落下的吻却是极温柔的,舌尖所到之处,先是试探,见那伤痕确实痊愈,再是撩拨与火热的纠缠。
唐元闭上眼,双手攀上尤霄的脖子,全身心享受这个又深又柔的亲吻。
半晌后,尤霄粗喘着松开他,那分开的唇舌,却仍牵连着细密的银丝,仿佛宣告着主人的难舍难分。
唐元醉熏熏地睁开眼,看见的正是那暧昧情丝,大口喘息间,又湿哒哒地弹回自己唇边。
唐元身子颤抖了一下,红着脸伸出麻木的舌尖想舔,却又被他哥哥含了个正着。
第一百二十九章 牙牙生气气
“霄哥哥和元哥哥又赖床,还不如牙牙乖。”牙牙捧着碗,兀自干完一碗香香的薏仁粥。
封以寒微微抿笑为他擦了擦嘴角,“吃饱了吗?”
“饱啦。”牙牙摸摸自己的小肚子,“下次哥哥们再赖床,我就把早饭都吃光光,让他们饿肚子。”
封以寒跟着摸上他的小肚子,“你这点小肚子,装得下那么多吗?”
“寒哥哥可不许小瞧人,牙牙很能吃的。”牙牙撅了撅嘴道:“吃的多才能长的快,牙牙要快快长大做寒哥哥的小夫郎。”
说着,牙牙又捧起自己的碗,打着小嗝,“要不、要不我再吃点叭……”
“我说你现在怎么饭量越来越大了呢。”封以寒哭笑不得,抢了他的碗放下,“你这么吃,撑傻了怎么办?哥哥可不要小傻子。”
牙牙闻言一顿,然后小嘴就委屈巴巴地瘪起来,黑黝黝的眼睛顷刻漫上水雾,“寒哥哥……”
“哎?牙牙别哭,哥哥错了!”封以寒顿时心尖一揪,懊悔不已,手足无措地将人抱进怀里哄,“牙牙不傻,牙牙最聪明,哥哥也不会不要牙牙!乖,别哭别哭……”
他那话本只是随口而出的玩笑之语,想逗逗牙牙,哪知小家伙听了反应会这么大?
牙牙小脾气上来,一把推来封以寒就跑,“寒哥哥讨厌,牙牙也不要寒哥哥了!”
封以寒神色一凛,终于知道牙牙听见他那句玩笑之语时是何感受。
尤霄和唐元手牵手来到膳堂门口,正撞上哭着跑出来的牙牙。
“怎么了这是?”唐元拉住牙牙,蹲下身给他擦了擦眼泪,又看了眼跟在后头跑出来封以寒,一脸懵逼。
“呜……”牙牙躲在唐元怀里哇的一声哭出来,“牙牙不要寒哥哥了!”
“哟?”尤霄觉得新鲜,挑着眉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问封以寒,“你怎么着他了?”
封以寒一向将牙牙当眼珠子宠,走哪儿都得看着,就算牙牙调皮干了坏事,也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
今日却直接将人惹哭了,还哭的这么伤心,哭嗝都止不住,属实让人好奇。
“我……”封以寒才开口,就被牙牙带着哭嗝的指控打断。
“寒、寒哥哥说牙牙是……是小傻子,寒哥哥不要牙牙了!”话音一落,牙牙霎时哭的更委屈了,一头埋进唐元颈间,小小的身子都发起抖来,简直是伤心欲绝,“寒哥哥不要牙牙了!呜……”
封以寒听到这句声嘶力竭的控诉,也顾不得牙牙如何扭曲自己的话,只恨不得一巴掌抽死刚才那个口无遮拦的自己。
“牙牙,哥哥没有不要你,哥哥不会不要你!哥哥错了,别哭了好不好?”封以寒上前拍了拍牙牙的背,想将人从唐元怀里抱过来,“哥哥真的知道错了!”
然而牙牙往后一挥胳膊拍开封以寒的手,紧紧搂住唐元的脖子,根本不要他碰,“你走开,寒哥哥不要牙牙,牙牙……牙牙也不要寒哥哥了!”
“你明知他最害怕的就是你不要他,你还跟他说那种话?”尤霄在一旁说风凉话,“我看这小家伙,一时半会儿是哄不好了。”
外面风大,唐元将牙牙抱到屋里去哄,封以寒紧紧跟着。
尤霄叫来方才在膳堂附近的夜淮和夜昭,向他们打听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淮和夜昭演双簧似的,一人一句将听到的内容说了。
尤霄从头到尾听完之后,就只有两个字感想——无语。
尤霄叹着气回到花厅,就见唐元抱着牙牙坐在软乎的罗汉榻里,封以寒站在一旁轻声细语地哄。
牙牙许是哭的没力气了,倒是没有继续哇哇大哭,可依然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只是趴在唐元怀里捂着小脸儿一噎一噎地抽泣。
尤霄都怕他像当初那样,哭着哭着就背过气去。
又等了一会儿,眼看牙牙沉浸悲伤不可自拔,尤霄无奈将人抱到自己怀里。
动作间,牙牙哭得惨兮兮的模样露出来,不仅糊了一脸眼泪鼻涕碎发,脸和鼻头憋的通红,连眼睛也又红又肿,看着让人心疼极了。
封以寒更是心都要疼碎了,想伸手碰他,可抬了一半,又捏着拳头垂下去。
尤霄拍了拍牙牙的背,出言安慰两句后,便一转话锋,“牙牙乖,寒哥哥已经知道错了,如果牙牙不想原谅他,决定不要他的话,那这样,霄哥哥将他送走好不好?”
牙牙的抽泣声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送到大哥……不,大哥家常来常往的,时不时还能见得上面……”尤霄表情严肃,语气认真,仿佛真的在为封以寒考虑新的去处,“那送到先生家去,幽荆玄门远在江湖,定不会再让牙牙看见他了。”
封以寒知晓尤霄是在忽悠牙牙,可还是无意识地随着尤霄的话语,想到自己与牙牙分开的场景,然后心中就只一个念头,便是死也不能让那种情况发生!
尤霄还在煞有介事地盘算,“我看那玄二公子夫夫俩挺喜欢以寒的,上次就听他们说想收养一个孩子,这事儿应……”
“不要!”牙牙冒起头来,咬着嘴唇祈求的看着尤霄,“霄哥哥不要把寒哥哥送走!”
他不情不愿地小声嘀咕,“牙牙……牙牙现在不想原谅他!可是……可是牙牙不会真的不要寒哥哥。”
“霄哥哥别把寒哥哥送走!”
封以寒眼睛一亮,忙凑上去,“牙牙?哥哥混蛋,哥哥坏,不该说那种话逗牙牙,牙牙别生哥哥的气了好不好?”
牙牙撇过头,还是不理他。
尤霄暗笑,“看吧,也算给你长长记性,要知道有些玩笑话,是不能乱说的。”
他就从来不跟唐元开这些没营养的玩笑。
“是,我以后再也不说那种话了。”封以寒竖起手指头,“牙牙,哥哥发誓,就算不要这条命,也不会不要你,相信哥哥好吗?”
牙牙抹了抹眼泪,回过头哽咽着问:“那……那牙牙以后长大不聪明怎么办?”
封以寒立马表态,“无论牙牙变成什么样,哥哥都不会不要牙牙!哥哥最喜欢牙牙了!”
牙牙吸了吸鼻子,犹豫一阵,便微微扭过身子向封以寒伸出双手,“寒哥哥抱~”
小孩子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牙牙一落入封以寒怀里,就抱住封以寒的脖子,带着哭泣的小颤音嘿嘿乐了两声。
“牙牙也最喜欢寒哥哥!”牙牙在封以寒颈窝蹭了蹭,“寒哥哥答应牙牙的,不许不要牙牙!”
“就算牙牙是小傻子,也、也不能不要牙牙!”
“就算牙牙是小傻子,也永远是哥哥最喜欢的小傻子,哥哥只要牙牙!”封以寒吃一堑长一智,跟牙牙约法三章,“那牙牙也要答应哥哥,以后生哥哥气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能说‘不要哥哥’的话,知道了吗?”
牙牙奶声奶气地回应,“知道了。”
封以寒柔声道:“哥哥带牙牙去洗洗脸好不好?都哭成小花猫了。”
小花猫点点头,老实让封以寒带他去洗脸。
封以寒虽说才八岁,身量却比同龄人高出许多,又是练武之身,内力与外劲都不容小觑,抱一个五岁的小团子并不显吃力。
“天呐,可算哄好了。”尤霄松了口气。
唐元十分感慨,“以寒平时也就跟牙牙在一起的时候话多一点,这么久以来,我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呢。”
“呵,这种人就属于典型的外表高冷内里闷骚,哄起人来还一套一套的。”尤霄哼道。
唐元:“……”实不相瞒,其实他觉得尤霄更闷骚!
他委婉道:“其实……以寒哄起人来,还挺像哥哥。”
尤霄:“……怎么就像我了?我可没有把你惹哭到那么惨!”
“别说他们了,我带你回屋换身衣服,瞧你这肩头,都被牙牙哭湿一片了。”尤霄拉着唐元上楼。
“你看着我换啊?”唐元解了腰带,正要脱下衣裳时,动作忽然一顿。
尤霄闻言挑眉一笑,眼神将人上下扫一遍,“你身上我哪儿没看过?害羞了?”
唐元耳朵一红,“我、我就是问问。”
“哦~”尤霄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脱吧。”
唐元:“……”
虽说两人已坦诚相见无数次,但要让他在尤霄面前脱衣裳,他还是会忍不住害羞。
大概是因为……思绪容易拐弯儿上高速。
唐元也不知道“高速”是什么,不过偶尔亲热时从他哥哥口中听起来,不难理解是指“不可描述”的内容。
他哥哥嘴里有好多他没听过的词,什么飙车、什么马拉莎蒂、什么想太阳……他不懂,但是他知道那种情况下调情说出来的话,肯定不正经。
唐元正天马行空地想着,忽觉锁骨一痒,抬眼就见他哥哥眸色深沉地盯着自己的脖子,手指暧昧地抚过里衣领口下那片若隐若现的肌肤。
“哥哥?”唐元缩了缩脖子,手里捏着干净的外衣不知该穿,还是等他哥哥看够、摸够了再穿。
“这小草莓印在宝贝身上,真好看。”尤霄低头在那处红痕上亲了一下,然后忙拿过衣裳替他穿上。
初冬时节天气阴寒,尤霄虽想欣赏美景,却更担心唐元着凉。
唐元红着脸由他动作,待腰带系上,才羞答答地垫脚在尤霄唇上亲了一下,“谢谢哥哥。”
尤霄刮了下他的鼻尖,“乖!”
第一百三十章 窥得一室活色生香
“戚大哥,这么早?”唐元被尤霄裹着厚厚的冬衣,才刚起床不久,似乎还有点没醒过盹,看着懒洋洋的。
戚云却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乐呵呵道:“在家待着也没什么事做,不如早些过来等着。”
唐元愣了愣,忽然眼睛一亮,“啊,对,算日子,大哥他们今日该到了!”
他们说好了的,今年在尤霄家过年。
出发前唐川写了信来,今日正是第四日,算时间怎么也该到了。
如今已是十二月初,雪都下过几场了,近几日天气倒是不错,还有太阳,路面还算好走,不过寒风凛冽昼短夜长,车马行速就要慢些。
但怎么说也比一般车马走的快,四日功夫定然能到。
一家人翘首以盼到午后,终于遥遥看见一队车马驶来。
“来了!”戚云心一提,莫名有点紧张。
而唐元已经欢欢喜喜跑出去迎了。
“小汤圆,你慢点儿!”尤霄也无奈地跟着跑。
“大哥还愣着做什么?不去迎一迎吗?”付言青笑道。
“自然是要的。”戚云理了理衣裳和头发,抬脚跟上。
唐川老远听见唐元的声音,推开车门一看,果然看见唐元小小的身影奔跑而来,旁边还跟着牢牢牵着他的尤霄。
不若片刻,两方行至近前,唐川含笑开口,“怎么跑出来了?外面风寒,在屋里等就是了,也不怕冻着!”
唐元扯了扯脖子上的狐裘毛领,微喘着应道:“哥哥给我裹可严实了,冻不着,这才跑了几步就觉得热呢。”
“唐兄、洛兄。”戚云也紧跟着过来,与唐川和洛临打过招呼后,便径自迎上后面那辆马车,“小柯?”
然而叫了一声却未得到回应。
戚云疑惑地打开车厢门,就见车内那人正缩在榻上,靠着软枕睡得憨甜。
冬日天冷,坐榻垫得暖和又厚实,且车马走的不快,不如以往颠簸,唐柯本就在驿站休息不好,于是在马车的摇摇晃晃中不知不觉打起瞌睡。
唐柯身着一袭冰蓝色毛绒披风,戴着兜帽,腰间还盖着厚实的小毯子,可谓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小半张脸都陷在白绒毛领里面,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漂亮的眉目。
安静平缓的呼吸抚动鼻翼前的白绒,那又轻又软的浮动,一如戚云此刻又柔又痒的心。
就在戚云愣愣盯着车里走神的空挡,唐川和尤霄几人也围了上来。
唐元低声笑了笑,“二哥睡的好香。”
前面也没多远了,唐川和洛临下车决定走几步活动活动身子,唐柯既然睡着,唐川便不打算叫醒他。
于是向戚云使了个眼色,“他就由你照顾了。”
戚云郑重一点头,然后轻轻合上车厢门,让驾车的小斯下来,自己上去小心而平稳地驱马前行。
尤霄等人走回来时,戚云已经将唐柯抱进他那栋小楼,放在花厅的罗汉榻上盖好小毯子。
小花厅的火炉早就烧上了,尤霄和唐元就担心人到了屋子冷清,是以特地提前生火暖着,用的还是唐川遣人多番勘探挖得的煤炭。
此时屋里熏得暖烘烘的,在这儿睡不会着凉。
反而楼上卧房没火熏着,有些许冷,现用汤婆子暖床也得耽搁一阵,而且唐柯睡了一路,估计过不了多久也该醒了,便没必要麻烦。
最重要的是,睡在卧房戚云就不好守着他了。
“大哥,你们这会儿到,肯定还没用午饭吧?我马上让人备上。”尤霄也没料到他们会这个时辰到,只好临时准备。
唐元担心饿着他们,捧着一碟桂花糕亲自往人面前递,“大哥、嫂嫂先用些点心,很快就能好了。”
“我们还真未用午饭,想着反正也快到了,便没在路上耽搁。”洛临拿起一块桂花糕小小咬一口。
他们车里备了不少点心瓜果,一顿不吃倒没觉得有多饿。
“这个炉子……”唐川的注意力却在火炉上,从一进门他就感觉到一室暖意,比他家里的熏炉暖和太多,“果然好用。”
安这种炉子需要在墙上掏一个洞,装上管子排烟油,唐川嫌不美观,因此没在家里装,因而这还是第一次见实物。
尤霄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一会儿就在这上面煮火锅,感受一下。”
等饭快做好,唐柯也睡饱了。
他原以为自己还在路上,谁知一觉睡醒换了个地方,以至于一时没反应过来,眨巴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处。
戚云见他这般憨态模样,没忍住低低笑出声来。
唐柯循声一扭头,然而看见戚云后不仅没回神,反而更懵了,甚至怀疑自己还在梦中,根本没醒。
于是他傻乎乎地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感觉到疼痛之后彻底醒盹儿,“嘶……”
“你做什么呢?”戚云笑得更欢了,并趁此时机抓住唐柯的手,握在手心紧了紧。
方才怕吵到他,都没舍得碰。
唐柯感受着手上传来的体温,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却是并未挣脱,“我怎么……”
“你在车里就睡着了,我抱你进来的。”戚云坐到唐柯身侧,另一只手轻柔地摸了摸他的眼尾,十分心疼,“一路上都没睡好吧?辛苦了!”
唐柯想也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车上到这里的,肯定还被不少人看见了,思及此,脸上的红顿时更艳几分。
别人也就罢了,当着他大哥和嫂嫂的面,他就总觉得羞人。
说白了就是有种被家长撞破与对象亲热的尴尬心理。
却不知自己这般羞赧神态,落在戚云眼里是何等诱人。
戚云眸色一暗,喉结不自觉动了动,“小柯,我……我能亲你吗?”
唐柯这下连脖子都带上了粉色,鼻头一皱,有两分羞恼嗔道:“你、你又不是没亲过,怎么还问!”
之前在临州城面临分别之际,戚云没忍住问了唐柯同样的问题,那时的唐柯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他。
戚云本以为自己君子磊落,再怎么情不自禁,也能做到发乎情,止乎礼,在未成婚之前定不会轻薄于唐柯。
可他到底高估了自己。
那时分别情难自抑,如今重逢喜不自胜,他想抱他,亲他,用尽可能的方式感受他。
但是出于尊重,总得经过对方同意了他才敢有所行动。
“我怕唐突了你。”戚云老实道。
唐柯险些没忍住笑出来,心里气他傻,又笑他傻的可爱。
随即他指尖一动,在戚云手心挠了一下,又羞又娇道:“我都答应嫁你了,以后这种问题,不用问我,你……你想如何,我自当依你。”
戚云闻言再也忍不住,伸手抚过唐柯侧脸,再至耳垂,最后抬起他的下巴,一低头吻上去。
唇齿相依之际,戚云不禁满足喟叹,“小柯,我好想你!”
窗外的尤小安一把抓住付言青的胳膊,激动得耳朵都红了,然而下一秒就被付言青遮住双眼。
付言青轻声道:“这个不许看!”
尤小安:“……”
“什么不许看?”唐元声音低低地问。
付言青和尤小安同时一惊,看戏看的入迷,都不知唐元何时到了他们身后。
唐元跟着尤霄习武多时,拳脚功夫练的不怎么样,轻功倒是学得极快,尤其是后来又与轻功一绝的夜昭学了这大半年,如今走起路来越发鬼魅了。
尤小安拉下付言青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冲唐元嘘了一声,又指了指屋子里面,脸红红道:“大哥和未来大嫂……在、在……”
唐元不等尤小安支支吾吾说完,便迫不及待扒上窗户往里偷窥,看见两个交叠的脑袋时,害羞一捂嘴,耳朵也红了。
唐元本是来叫他二哥吃饭的,谁知一过来就看见付言青和尤小安鬼鬼祟祟地扒在窗户边,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们在干什么,他也好奇想看,于是便未出声惊扰。
虽说早预料到屋子里两个人是在亲热,可亲眼看见,还是觉得好刺激!
片刻后两个人分开,唐元不动声色退开脑袋,准备整理一下心情,顺便也等屋里那两人平复下来再进去喊人,结果一抬头就被人在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
唐元捂着脑袋一扭头,果然是他哥哥。
尤霄又刮了下他的鼻子,“我说怎么叫人叫了半天不回来,原来在这儿干坏事!”
唐元讨好地牵住尤霄的一根手指头,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哥哥,你来晚啦。”
屋里戚云耳朵一动,视线往某处一撇,没想到还真看见几道晃动的人影。
戚云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并未声张,免得他家唐柯一会儿羞的不愿见人。
稍后唐元进来叫了人去吃饭,一家人热热闹闹围在一起吃火锅,倒已有几分年味。
尤霄订做火炉时早有远见,所以尺寸做的很大,十来个人坐一起亦不显拥挤。
转眼到了年末岁尾,新春将至,各家各户忙着置办年货,尤霄家自然不能落后。
唐元很喜欢这些富有生活气息的小忙碌,一到赶集日就和尤小安拐上洛临与唐柯,风风火火地去采购。
虽然最后买回来的大多是些小孩子玩意儿,尤其是可以拿在手里玩儿的那种小炮仗。
由于头一次买回去的当天夜里就放没了,然后唐元就往家里囤了一摞又一摞,总嫌不够似的。
“你怎么就喜欢这个?”尤霄有些哭笑不得。
“好玩啊,还好看。”唐元又点了一支,霎时星火四溅,仿若炸开的星辰,“哥哥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嗯。”尤霄看着唐元星火下明媚的笑脸,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又补一句,“但是不如你漂亮。”
唐元小猫似的在他手心蹭了蹭,“哥哥,这是我们一起度过第二个新年了。”
尤霄柔柔一笑,“我们未来还有许多个新年。”
第一百三十一章 乖乖小夫郎
除夕夜,尤霄带唐元和两个小的为尤家祖先行祭礼,之后一家人吃团圆饭,好不热闹。
付言青一家连带葛六叔等三个单身汉也在。
按理说付言青如今成了家,逢年过节该在自家过才是,不过他们不拘小节惯了,往年在青云寨也是大家凑在一起热闹过了便算,是以并未讲究那许多。
何况戚云是唐元的未来哥夫,尤小安与尤霄本又沾着亲,说他们是一家人也无不妥。
饭后发压岁钱,非常有觉悟的戚云也备了好几个大大的红包,甚至连唐川也有。
唐川:“……”
对此戚云表示,“这里我最年长,大家都有,自然不能漏了你。”
唐川眉头一蹙,“……辈分不对!”
“你就收下吧。”洛临笑道:“他这是想找个由头给二弟一份呢,只因顾虑着名分未定,怕惹来大家笑话罢了。”
戚云:“……”
他们从前也没兴过这个,而且小时候也都是长辈才给压岁钱,是以戚云一开始根本想都没想到这回事。
后来还是尤霄嘚嘚瑟瑟地问付言青有没有给尤小安准备,顺便骄傲地炫耀了一番自己的宠妻心得,于是他们深受教诲,并决定向尤霄看齐……
大家皆是名正言顺,只有戚云尚落后一步,未免引起哄闹,他才多备了些。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是担心唐柯脸皮薄,会不好意思。
奈何还是被洛临看出来了。
不过唐川的那句话,他听着心里美极了。
之后摆上瓜果点心,满屋子人玩玩闹闹一起守岁,盛放的烟火下,欢声笑语喜气连天。
“你今夜怎么精神这么好?”时过午夜,尤霄便带上唐元回屋睡下,哪知这小家伙眸子清亮,半分困意也无。
若是平时这个时辰,唐元早就睡梦正憨了,去年守岁还没到这个时候都打上小哈欠了呢。
“不想睡,我开心的睡不着。”唐元在被窝里骨碌滚一圈,然后钻进尤霄怀里,“哥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尤霄伸手撩了下唐元亮晶晶的眼睛上面卷翘浓密的睫毛,笑道:“这话都说过好几遍了。”
唐元将脑袋埋进尤霄怀里低低笑了几声,而后再抬头,脸上已是红云一片,“哥哥,过了年,还有不到两个月,咱们……咱们就要成亲了!”
尤霄眼尾一挑,“原来你是在乐这个呢?”
唐元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我、我想快点嫁给哥哥!”
“小傻瓜……”尤霄坏坏一笑,大手在唐元屁股蛋子上掐了一把,“是想了吗?”
“啊呀!”唐元将尤霄的手抓出来,羞恼道:“才不是!”
“我就是喜欢哥哥,想嫁给哥哥!才……才没有想那个……”
本来不想,这一提及,还真有点想了!
唐元愤愤地想,都怪哥哥坏!
尤霄却是心里一软,一把将唐元紧紧搂在怀里,贴着他的耳朵轻声细语,“快了,宝贝不着急,夫君在呢。”
唐元低声喃喃:“……成了亲才是夫、夫君。”
“嗯嗯好……”尤霄抬手轻轻拍他的后背,声音带着难掩的笑意,“夫郎乖,眼睛闭上,睡觉。”
翌日一早,睡梦中的尤霄被一阵爆竹声惊醒,眼睛还未睁开,手已经下意识将唐元的脑袋往怀里一捂。
无奈新年的爆竹声此起彼伏,实在热闹非凡,屋子的隔音效果还没有强悍到雷打不动,以至于唐元还是被吵醒了。
“哥哥……”唐元从尤霄怀里刚探出一个脑袋顶,就又被轻柔地压回去。
尤霄闭着眼睛嘀咕,“睡不着也再眯会儿,昨夜睡那么晚,多赖会儿床。”
唐元乖乖在尤霄怀里躺了半晌。
睡着了不觉得,醒着的时候就没办法一个姿势躺太久,唐元扭动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谁知无意间蹭到尤霄精神奕奕的那处,顿时脸颊一红。
唐元正默默害羞着,就感觉到他哥哥做了个挺腰的动作,用滚烫的那处在自己腿根戳了一下。
唐元:“……”
然而他哥哥戳完一下还不满足,顿了刹那便又撞上来。
唐元无语地往前缩了缩。
尤霄恶劣地追上去。
“哥哥……”在被那物戳了好几下之后,唐元犹豫着要不要伸手帮帮大霄霄。
不成想尤霄动作更快,先一步摸到唐元身前,探进去握住了小小汤圆。
“呵,看来宝贝的小宝贝也精神得很。”尤霄手指动了动,如愿地听到唐元娇媚的低吟,“我看你还躲。”
“哥哥……”唐元抱住尤霄的胳膊,“该、该起床……”
话音未落,屁股一凉,腿间一烫……
再起床,已是日上三竿。
之后几日便是拜年,尤霄家亲戚不多,也就村里几户人家,拎上年礼一日功夫就走完了。
庄稼是农耕人民的头等大事,年头几天舒服过完,春风一拂寒霜去,就得开始忙碌春种事宜,翻土犁地育种哪样都耽搁不得。
“唉!”眼看就要到元宵节了,唐元深深叹出一口气,心里又喜又愁。
洛临噗嗤一声笑出来,“棠棠,你这一口气叹的,愁深似海啊。”
唐元瘪了瘪嘴,哒哒哒跑到厨房一把抱住尤霄。
灶前看火的夜非默默垂下脑袋,降低自己的纯在感。
“唉?”尤霄忙用手挡住唐元环在自己腰间的胳膊,他正热油炸土豆和虾片,怕油嘣着他,“乖啊,先等一会儿好不好?”
唐元坚定摇头,“不要!”
尤霄只好把厨房交给夜非,自己带着唐元出去,“宝贝,瞧你这小嘴儿撅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哥哥……”唐元黏乎乎地贴到尤霄怀里,依恋地蹭了蹭,“哥哥。”
“哎,哥哥在呢。”尤霄揉了揉唐元的脑袋,“离元宵节都还有几天呢,你这就开始舍不得我了?”
唐元惆怅地点点头,“嗯,不想跟哥哥分开,一天也不想。”
尤霄轻笑着哄他,“就一个月零几天,我就把我的乖乖小夫郎迎回来,很快的。”
想到这里,唐元眼睛一亮,又开心地笑起来,“嗯,还有一个多月,我就是哥哥的夫郎啦!嘿嘿……”
尤霄:“……”这情绪转变的还挺快。
唐元要从临州城出嫁,所以元宵过后便要跟随唐川一起回家,直到成亲那日被他哥哥娶回来。
这也是唐川决定来这里过年的原因之一,过完年正好接上唐元回家。
虽说让尤霄带唐元到临州城过年也不是不可,可那样的话,唐柯和戚云就没办法这么快相见,甚至还能一起过年。
毕竟以戚云尚且名不正言不顺的身份,总不好也跟着尤霄去唐川家过年。
而且去年便是在临州城过的年,尤霄懂事,唐川自然也体贴。
总之,唐元要从本家出嫁,这就意味着这段时间他们得分隔两地。
尤霄和唐元自相识至今,还从未分开过那么长时间。
尽管只有短短一个月余,于他们而言却是度日如年。
尤霄还想再说点什么,然而看唐元好不容易忘记分开这件事,只记得成亲之大喜,便不忍心惊扰他。
洛临一见唐元喜滋滋的回来,便知尤霄将人哄好了,“开心了?”
唐元傻乐,“嘿嘿嘿……”
“哎哟,你这是乐什么呢?”洛临被他逗得不行,“尤霄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唐元捂了捂脸,不好意思地又嘿了两声。
洛临:“……”
唐川拿着一个花环进门,就见他家夫郎正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家一脸痴笑的弟弟。
唐川将亲手编制的花环往洛临头上一戴,满意地点点头之后,才转身弹了下唐元的额头,“傻笑什么?”
唐元克制住心中澎湃的欢喜,“没、没什么。”
随即看到洛临头上漂亮的花环,羡慕地赞叹一声,“嫂嫂好漂亮!我说大哥刚才去哪儿了呢,原来是给嫂嫂编花环去啦。”
“这还是你大哥第一次做这种东西呢。”洛临显然也喜欢的不得了,手抚上头顶轻轻摸了摸,灿烂笑开的模样,竟是比那一环娇花还要明艳几分。
唐川被洛临明媚的笑颜勾得心神一荡,喉结微微一动,回头跟唐元说:“你若喜欢,便去叫尤霄也给你做一个。”
唐元也正有这个想法,于是欢欢喜喜地往外跑。
洛临挑着眉意味深长地望向唐川,眸间尽是涟漪春水,分明是看出唐川有意支开唐元。
唐川伸手勾住他的下巴,暗欲涌动。
洛临低头咬了下唐川的手指头,开口却道:“提醒你一下,过几日就要动身回家了。”
言下之意是不许折腾他。
门口耳力还不错的唐元隐隐听到“回家”两个字,脚步忽然一顿,而后想起什么似的,小嘴儿一瘪,又委屈又伤心地跑出去,“呜……哥哥……”
洛临:“……”
唐川:“???”发生了什么?
唐元情绪转变的太忽然,唐川都被这无缝切换的变脸速度给惊着了。
不过他现在也顾不得许多,弟弟自有尤霄去哄,他的小夫郎却正待自己施下雨露。
唐川握住洛临纤细白嫩的手腕,缓缓贴近,“夫郎放心,为夫自有分寸。”
二人衣袂翻飞一流转,再一看,原本在榻上好好坐着的洛临,便侧身落在了唐川怀里,连唇也被含住。
青天白日不便做什么,品一抹齿香足以,可入了夜就不好说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旺夫小夫郎
“哥哥……”小黏包揪住尤霄的衣角,慢慢蹭进尤霄怀里,黑亮的大眼睛里包满了一汪盈盈泉水,几欲喷涌,“我好舍不得你!”
这几日的唐元简直就是尤霄的小尾巴,尤霄走哪儿跟哪儿,还未分开就先染上相思病,一会儿喜一会儿愁的,脸色转换行云流水,凭一己之力把这满满一屋子人逗得哭笑不得。
直到离别之期近到眼前,远喜解不了近愁,就只剩相思苦。
明日便是唐川定下的归期,一早吃过早饭就要出发,唐元头顶的小乌云沉得都要兜不住雨了。
“哥哥也舍不得你。”尤霄在床边坐下,将人抱到腿上亲了亲他的眼睛,“就一个月,很快的,你看这一眨眼的功夫,不就半个月都过去了吗?”
唐元恹恹地点点头,“唔……”
“宝贝,别苦着脸了,咱们成亲是喜事,该高兴才是。”尤霄心中的不舍,不比唐元少,只是他不能流露太多情绪,免得更添离愁,“你自己说的,想快点嫁给哥哥,这日子越来越近,你苦着小脸儿可不……”
“呸呸呸……”唐元一把捂住尤霄的嘴,“哥哥不许说不好的话!”
尤霄亲了亲唐元的手心,笑道:“放心,宝贝旺夫的很,我一身喜气,百无禁忌。”
唐元被转移注意力,被亲过的那只手羞羞地缩了缩手指头,“我……我旺夫呀?”
“是啊,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尤霄有理有据,“你看,你遇见我的时候我是什么光景,咱们现在又是什么光景,有你这个小福星旺我,以后我们只会越来越好、越过越旺。”
唐元雀跃地笑起来,“嘻嘻……我是个旺夫的小福星!”
“嗯,宝贝是哥哥的旺夫小夫郎。”尤霄捏了捏唐元软软的耳朵,“我的旺夫小夫郎,今晚让哥哥帮你洗澡好不好?”
唐元小脸儿慢慢爬上两朵红晕,脑袋埋进尤霄颈间缓缓点了点,“嗯。”
尤霄抱着人去浴室,热水已经打好了,兑上合适的温度就是。
“宝贝,让哥哥为你更衣?”尤霄用带着勾子的气音在唐元耳边吐息。
唐元低着脑袋不好意思抬头,只小小声应了一下,“好。”
初春乍暖还寒,衣裳换了薄一些的,却依然穿得不少,尤霄一层一层将人剥开,眸色一分一分加深。
“哥哥,我、我也给你……”唐元小手攀上尤霄腰带。
尤霄顺从地抬起双手,一双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面前光溜白嫩的小人儿。
“哥哥……”衣衫还未褪尽,唐元看着尤霄腿间直戳戳顶起裤裆的小帐篷,手勾着裤带边,犹豫着没往下脱。
尤霄流氓地挺了挺腰,“动作快点儿,你衣服都脱了,一会儿着凉怎么办?”
唐元:“……”他不觉得冷,他很热!
“哎哟?小宝贝也醒了。”尤霄又往前撞了一下,“大霄霄跟小宝贝打个招呼。”
唐元:“……”他哥哥真是个孟浪的男人!
眼看唐元熟成一只红红的小虾米,尤霄也不等他给自己脱裤子了,自己飞快往下一撸,一把抱起人好生搁进浴桶,之后自己也跳进去。
尤霄担心冻着他。
“宝贝,亲我。”尤霄抱住人,两人肌肤相亲,气息交缠。
唐元一双小手按在尤霄的胸肌上摸了摸,闻言抬起脑袋,微微启唇去讨吻。
明日还得在路上奔波,是以尤霄不舍得将人揉搓太过,只在水中亲热一回便稳稳抱着人出来。
唐元满面春色尤浓,微阖的双眸中荡漾着一汪秋波含春水,沉沉的相思离愁消散大半,更多的是雨露余韵,以及对尤霄深深的依恋。
翌日,用过早饭之后,唐川一行人便坐上马车踏上归途。
上一次尤霄和唐元便将唐川等人一路送出镇子才算,此番唐元随行,尤霄更是恨不得相送到底。
从家里到到镇上这段,唐元当然是跟尤霄坐的自家马车,短短一程路,就听尤霄絮絮叨叨叮嘱些小事,时不时黏糊地亲一亲。
一直到出了镇子,车队暂停一阵,容他们话别。
该说的话这几日尤霄都说尽了,方才在车上也反反复复说了许多,无外乎是让唐元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许因为想念他而亏待自己。
亲热却是怎么也亲热不够的,再亲多少次也解不了馋。
“哥哥说的都记住了?”尤霄刮了下唐元的鼻子,“得吃好喝好睡好,好好照顾自己,到时候神采奕奕的做我的小嫁郎。”
“我们要以最好的气色和状态,来迎接属于我们的、最重要的时刻。”
唐元乖乖点头,他知道不能让尤霄担心,因此今日情绪把控的还算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哥哥也要照顾好自己。”
这次小别是为了新婚大喜,两个人心里都在欢喜期盼,只是情深难自抑,面对离别到底不舍。
“会的。”尤霄弹了下唐元身侧特地缝制的小口袋,“闪闪?”
打盹儿的闪闪从袋口不悦地冒出小脑袋,“嘶~”
尤霄又叮嘱一遍,“不许贪玩儿乱跑,看好小汤圆,要是有人欺负他,只管咬,别留情。”
虽说有唐川和洛临在,出门也有人跟着,不过人心险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人力难免会有疏忽或者鞭长莫及的时候。
有贴身小保镖闪闪,也能更多一层保障。
危险不是无处不在,但是恶意防不胜防,多谨慎些总归是没错的。
闪闪昂首“嘶”了一声,表示交给我没问题!
这趟十里相送自然也少不了戚云,上次他与唐柯关系尚不明朗就算了,如今心意互明,便无需矜持。
尤霄见他俩的私密小话也说的差不多了,便将唐元带到唐柯车前,“好了,上车吧。”
唐川和洛临夫夫俩一辆车,路上寂寞,旁人不好打扰。
而唐柯一人一辆,路上寂寞,兄弟俩正好作伴。
唐元钻进马车,从小窗口探出脑袋,依依不舍地望着尤霄,“哥哥……”
尤霄对上唐元水汪汪的眼睛,心里一软,也不管有多少人看着,伸着脖子往前一靠,柔柔地在唐元眉心亲了一下,接着往下,疼惜地吻住他的唇。
近距离目睹的唐柯:“……”
另一个近距离目击者戚云,从窗户缝隙里看着呆愣愣的唐柯,心里十分意动,奈何只能抿着唇回味他的唇齿余香。
唐川:“啧!”
洛临抬眼,“啧什么?”
唐川垂眸盯着他粉嫩的唇,“嘴馋。”
洛临:“……”
他还以为唐川是不高兴尤霄当着他的面与唐元亲亲呢!
片刻后尤霄退开,他当然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唐元索要一个太湿意的吻,唐元被他亲到腿软的模样,可不能让别人看了去,是以浅尝辄止便罢。
尤霄抬手摸了摸唐元羞红的脸,“乖乖的,等我来娶你。”
唐元晕乎乎地点点头。
随后车马起行,唐元从小窗口一直望着尤霄,直到看不见人影,才关上车窗端正坐好。
尤霄和戚云同样在原地注目相送,看着马车走出视线以外,才坐上车回去。
“唉!”沉默一阵后,戚云惆怅地叹了口气,自嘲一笑道:“怪我当初不思进取,没早早挣下娶媳妇儿的聘礼,不然我或许还能与你一同娶亲。”
尽管他有些家当,可是娶一个普通人家还绰绰有余,要娶唐柯这样身家的小少爷,就实在寒酸。
“我和小柯……真想快点把他娶回家!”戚云不愿委屈唐柯,只好努力挣钱,争取早日抱得美人归。
尤霄垂下眸,语气里满满的心疼,“也不知道小汤圆会不会哭。”
戚云:“……”聊了个寂寞!
白天还好,洛临他们肯定会照顾好唐元,有人说说话也能转移注意力,可到了夜里,尤霄就担心了。
虽然他早有准备,在唐元的小包袱里塞了一身自己的里衣和枕头,就怕唐元夜里想他想的睡不着,但他还是担心唐元没了自己的怀抱,会不习惯。
而实际上唐元比尤霄想象中的更坚强,时刻谨记他哥哥的叮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照顾自己。
晚上洗漱完,便羞答答地从包袱里取出尤霄的枕头和里衣,将衣裳套在枕头外面,抱在怀里舒舒服服地睡下。
甚至还美滋滋地做了个尤霄小鸟依人状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好梦。
第二天一早洛临来叫他,他还抱着枕头尤霄睡得香香甜甜。
因为被洛临发现这个羞人的小秘密,还害他羞耻脸红了好久。
尤霄估摸着他们差不多能到的时间,提前写了信,与戚云的那封一起寄出。
唐元的回信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还将自己做的美梦悄悄话似的老实说了,尤霄看过之后无语好一阵。
他放枕头的目的,是想让唐元枕着自己枕头,就当枕在自己怀里一样,嗅着他的味道能好睡一点。
哪知唐元这么会自我发挥!
“这个小东西……”顶着一双熊猫眼的尤霄被气笑了。
亏他又想念又担心的整整两夜辗转难眠,一闭眼就是唐元没有自己的怀抱导致夜不能寐的可怜画面,可让他心疼死了!
结果……
睡在小家伙怀里倒是挺诱人的,但小鸟依人就算了吧!
不过知道他好好的,尤霄总算放心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迎亲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知不觉间,就已过去大半个月。
刚分开那阵,尤霄还总是魂不守舍,每天不是在筹备婚事的忙碌当中,就是在写信、等信的过程中相思成痴。
如今在浮影累到自闭之前,大喜之日终于临近,尤霄人逢喜事精神爽,通身喜悦,走路带风,欢欢喜喜地忙着准备迎亲事宜。
日子定的二月二十二,然路途遥远,接亲的队伍也得走的稳当,一来一回得花上小一旬的功夫。
尤霄早与唐川将时间规划好,从他这边定好吉时出发,到迎新嫁郎进门,其中每一个环节都做了精细安排。
甚至唐川已经命人将沿途选定的几家歇脚客栈,在对应时间点包了下来。
是以尤霄十四这日一早就得出发。
尤霄身着喜服骑着高头大马,回望身后由戚云与付言青率领的仪仗队,在锣鼓齐鸣与爆竹宣天的喜乐声中,撒着喜糖,踏上喜途。
迎亲期间,家里红烛不断,筵席不停,由葛六叔、吴大山和刘黑子照应着,夜非等七人则随行前去迎亲。
另外,除了村里一些帮忙的年轻汉子,尤霄还雇了两支喜乐队,一路敲锣打鼓,热热闹闹,风风光光。
迎亲队伍于第四日,也就是二月十七日中午到达唐川府邸,彼时车马尚且未停,鼓乐鞭炮已先起,热烈宣告新郎到,心爱嫁郎喜待迎。
尤霄遥遥望见门前一番热闹景象,心里又激动又欣喜。
他马上就能见到自家小汤圆了!
“来啦来啦!”玄天恕摩拳擦掌。
常风好笑地看着他,“小少爷说了,不许太过分,意思意思拦一下就行了。”
玄天恕早有筹谋意欲如何拦门,奈何出谋划策时被唐元听了个正着,唐元生怕他们为难尤霄,于是千叮万嘱不许太过!
简单一点的猜谜作对小游戏可以有,什么千古十大难题、百米投壶、七步作诗之类的就大可不必!
虽说答错或是做不到的可以用红包解决,但是唐元就不愿意他哥哥被欺负!
玄天恕瘪瘪嘴,“知道啦!”
他本不打算听的,不止拦门,连之后洞房怎么闹也都想好了,不成想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家伙竟然威胁他,他若不听……
“我可都是为了你!”玄天恕偷偷在常风腰间掐了一把。
谁让他家常风的人身自由都捏在唐川这个宠弟狂魔手里呢!
“不是为了你的性福?”与玄天恕待久了,常风私下里偶尔也会开黄腔了呢。
玄天恕看着他眯了眯眼睛,“什么叫我的?”
常风一掩唇,“说错话了!”
片刻后车马行至人前驻足,眼见人群哄笑着围堵大门,尤霄翻身下马,喜笑颜开,“有什么招数,都尽管使出来吧。”
“瞧你急的,这么迫不及待想出门子了?”洛临将扒着窗户听外面动静的唐元,拉到床边坐下,“隔着这么远,能听见什么?”
唐元脸蛋儿红红,“哥哥……我明明跟先生说了不要为难哥哥的!怎么还没进来……”
“才说你等不及,这就急得犯迷糊了?”洛临忍不住笑,“鞭炮与鼓乐堪堪停下,便是不拦,一路走过来也得有一阵呢。”
“……”唐元望着紧闭的房门翘首以盼,“我就是想哥哥了。”
足足一个月没见着呢,他都快想疯了!
洛临:“……你随我们出发那一刻,我便知你已经开始想他了。”
唐元害羞地抿了抿唇,拉住洛临的手,忧心忡忡地交代道:“一会儿哥哥过来,嫂嫂可一定要拉住我呀。”
洛临心思何等玲珑,第一时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开怀道:“棠棠是怕自己忍不住扑上去吗?”
“唔……”唐元摸了摸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口,深呼吸两下,垂着眸似在自言自语,“我一定会忍不住的。”
唐元焦急地等待着,而外面尤霄刚猜过一轮谜语、接了两幅对子。
现在又迎来玄天恕为他准备的,难倒万千男人的千古一大难题。
“小棠棠和你娘同时掉进水里,你……”
不知什么时候爬到尤霄肩膀上的闪闪冲玄天恕幽幽吐了吐信子:“嘶~”
尤霄一身火红喜服,不仔细看,还真难发现那里趴着一条小红蛇!
玄天恕:“……小棠棠居然这么不信任我!”
“我准备了十道题呢,现在只出一题已经非~常厚道了!”
闪闪:“嘶嘶~”
“行行行,怕了你了!那下一个!”玄天恕一挥手,让人在百米开外摆了一只青瓷景盆,然后递给尤霄两支壶筹,“这个对你来说应该难度不大吧?”
实在是找不到壶口那么粗的壶,只好用景盆代替。
“自然。”尤霄胸有成竹。
从前的尤霄或许不行,便是洗脸盆那么大的口子,百米开外他也难投的进去,不过如今的尤霄,早已今非昔比。
他手腕一动,甚至没有过多瞄准,两支壶筹便一前一后精准投进景盆里。
其实就算是普通的壶,以他们这样的身手想要投进也不难。
但是唐元觉得难,玄天恕就得换。
常雨等人非常捧场地鼓掌叫好。
玄天恕一挥手,“下一个!”
尤霄看着面前的几杯不明液体,挑眉看向玄天恕。
玄天恕抱臂旁观,乐呵呵道:“喝了才能进。”
“这什么呀?看起来怪怪的。”付言青打量一眼。
不明液体一共四杯,颜色各异,有黑有绿还有红,只无色的那杯看起来正常一点。
尤小安鼻子灵,指着黑黑的那一杯断定,“那是醋。”
玄天恕好整以暇道:“放心,反正没毒。”
尤霄着急见唐元,也不管那到底是什么,一口气全喝了。
喝完眼泪差点儿出来!
这酸苦辣咸齐齐交织的神奇味道,谁喝谁知道!
尤霄:“……”他咬紧牙关才没爆粗!
大喜的日子,得文明!
“哈哈哈……”玄天恕愉悦地看着尤霄变幻莫测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滋味儿如何?其实我原本备的是一壶的量,但是看在唐元的面子上,缩减到半杯。”
“现在酸苦辣咸你成婚之前都尝过了,那就祝你成婚之后的夫夫生活,只剩甜甜蜜蜜啦。”
尤霄这才欣慰地点点头,“谢你吉言。”
“现在能进了吧?”
“最后一关!”玄天恕摊开手掌心,“进门红包!”
尤霄早有准备,从戚云抱来的箱子里取出厚厚一摞红包。
然而他看着面前伸过来的一只只手心,唇角微微一勾,胳膊一扬,随即朝天撒下红包雨。
“哎?快抢快抢!”
“我去,别挤啊!”
“看着点儿,别把红包踩脏了!”
红包多少无所谓,喜气得沾一沾。
趁着人群哄抢,尤霄带着人一溜烟儿跑进大门。
“哎哎哎?”玄天恕瞪大眼睛望着尤霄的背影,“人跑了!”
“这家伙!我们还能不让你进咋地,跑什么啊?!”
“我听见了!哥哥来啦!”唐元欢喜地跑到梳妆镜前,仔细照了照自己的模样。
“别急,慌什么?”洛临看唐元又喜又慌的模样,笑吟吟地将人摁住上上下下检查一遍,最后只微微理了理他的头发,“很好,其他没乱,你现在乖乖坐着别乱动,你这样跑跑跳跳的,哪里像个新嫁郎?到像个小孩子似的。”
唐元抠了抠手指头,“我有点紧张,手心都在冒汗了……”
几句话的功夫,嬉嬉闹闹的嘈杂声便已至院外,唐元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想要缓解一下紧张与激动的心情。
尤霄规矩站在廊外,待洛临开了门后,率先行揖礼,“嫂嫂。”
洛临点了点头,之后转身,去将里间的唐元扶了出来。
看见唐元的瞬间,尤霄呼吸一窒,竟是直接看痴了。
眼前那人一身鲜红嫁衣,衬得肌肤尤胜雪白,尤其是领口那一截细嫩修长的脖颈,如羊脂白玉,煞是让人垂涎。
一头柔顺的长发如瀑般垂于身后,头顶只用红色发带扎上一个发髻,额前佩戴着一条襄着碎红宝石的红绳额饰,两侧随发坠下的绳端,坠有粒粒红珠和几片柔软红羽,简单大气而不失精美。
那张精致的小脸儿也只略施粉黛,此刻红扑扑的,犹如雪中盛开的红梅,一双水润灵眸更为动人,一眨一闪,灿若星河。
平时的唐元是可爱更胜于美,乖乖软软让人疼爱,今日的唐元隐去几分少年气,俏生生的灵动下有呼之欲出的娇媚,美而迷人,甚是勾人。
这般模样落在尤霄眼里,只一眼,已让他心醉神迷,仿佛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除了唐元,他感知不到人间。
付言青看不下去,在后面戳了戳尤霄的后腰,将人被勾走的会魂儿唤回来。
尤霄回过神,抬脚往前走上一步台阶,可不待再走第二步,眸子忽然一闪笑意,与此同时一双胳膊已经伸出,稳稳接住了飞扑进自己怀里的唐元。
“呵……”尤霄紧紧抱住他的全世界,满足地喟叹一声。
“哥哥!”唐元太想念这个怀抱了。
院儿里本就挤满了人,不仅有随尤霄前来的,还有许多唐川的朋友,这些人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然而还是头一遭见此场面,愣了一瞬后,顿时就炸开了。
“哎哟哟……”玄天恕也在人群里瞎起哄,“啧啧啧!”
唐元扑上来的时候还有点懊恼,怪自己为什么没忍住!
可是被尤霄抱住的那一刻,他心里只有欢喜与满足,哪怕明知这样会让人家笑话不矜持。
但是听见大家的嘻闹声,他满足归满足,羞得只想藏在他哥哥怀里,不愿出来见人也是真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新嫁郎出门
尤霄牵着脸红红的唐元出去宴谢宾客,象征性敬过酒客套一番之后,便又迫不及待拉着唐元回到屋里,关上门一把将人紧紧抱住。
新嫁郎今日还不出门子,距离近些便罢,流程走完便可接人上花轿,距离远些的就得休整一夜,不过这一夜新郎是不能睡下的。
男子出嫁没有女子那么多规矩,嫁娶礼制总体不变,但新嫁郎本质上亦如新郎,规矩灵活很多,比如新嫁郎出嫁时若是不想坐花轿,与新郎一样骑马代步也是可以的。
新郎进门之后正式开席,招呼好宾客们吃好喝好,得了空隙,新人也得要进食。
这个时候尤霄终于有空间能与唐元独处,以诉相思之情。
“宝贝宝贝我的宝贝!”尤霄收紧胳膊,“我好想你!想得不行了!”
“唔……”唐元虽然也很想念尤霄,但是他快要喘不过气了,“哥哥,你抱太紧了……”
尤霄微微松了一下,“你呢,想我了吗?”
“哥哥明知故问。”唐元在尤霄胸膛蹭了蹭,“我现在还没太缓过来呢,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呵呵……”尤霄松开唐元,抬手亲昵地刮了下他的鼻子,“我就是明知故问,那你要告诉我答案吗?”
唐元抿了抿唇,又钻回尤霄怀里,“想了,天天想,夜夜想,醒着想,睡着了在梦里也想,每天掰着手指头数,才终于等到今日!”
“乖!”尤霄低头在他脑袋顶亲了一下,“还想好好亲一亲,你这抱着不愿意撒手……那你把头抬起来,让哥哥亲亲。”
唐元耳朵一红,依言抬起脑袋,还乖乖启唇,粉嫩的舌尖诱敌深入似的往唇缝边探了探,等着他哥哥来亲。
尤霄眼睛一眯,低下头深深吻上去。
遗憾地是还未亲过瘾,院儿里就来了人,尤霄抓紧最后时间,火热的软舌在唐元嘴里狠狠扫荡一遍,堪堪在人敲门时退开。
尤霄进了门便急不可待地抱住唐元在小厅亲热,未来得及进去里间,不然眼下这情形,还能躲在里面平复好再出来。
也怪尤霄太投入,未能第一时间听到有人进院儿的动静。
唐元气都来不及喘一口,被尤霄松开后忙捂着脸脚步发飘地躲了进去。
洛临推开门,领着送来饭食的下人鱼贯而入,视线瞥一眼唐元晕乎乎的残影,只微微一笑。
下人们只管埋头布置碗碟,目不斜视,不敢乱看。
“吃完了记得快些出去招呼宾客,新郎可不能玩消失。”洛临知他们分别日久,相思情深,定会争分夺秒的腻歪一下,便不打算留下来打扰,只叮嘱一句就领着人出去,还十分贴心地为他们关上房门。
尤霄去里间将唐元抱出来,也不让他自己坐下,就抱着人侧身坐在自己怀里,拿起筷子一副要就这么喂他吃的架势。
唐元害羞地动了动小脚,“哥哥,还是放我下来自己吃吧,你肯定饿坏了,要多吃点儿。”
唐元屋里备着各式点心,午前也先用了些百合桂圆羹,现在还不怎么饿。
倒是尤霄,还是从驿站出发前用了些早点,赶了半日行程也没时间吃东西,到了又折腾这许久,方才还空腹喝了些酒水……
唐元不想从他哥哥怀里出来,可他哥哥现在该好好吃饭才是。
尤霄伸手夹菜,“不着急,让哥哥先喂你几口。”
唐元只好由着他,几口而已,不耽误什么。
然后他张开嘴巴,准备去吃尤霄夹来的那块肉,却不料尤霄并没有喂给他,而是送进了自己嘴里。
唐元看着尤霄叼住一半的肉,脸色蓦然一红。
“嗯?”尤霄并不凑上去喂,偏生要等着唐元自己来他嘴边吃。
唐元眨了眨眼睛,脸红红地贴上去,张口在尤霄嘴里咬走一半肉。
尤霄嚼了嚼咽下自己嘴里的,故意问:“好吃吗?”
唐元将脑袋往尤霄颈窝一埋,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尤霄一本正经道:“嗯,好吃就多吃点儿。”
唐元含羞吃过每一道菜,汤羹也是直接从尤霄嘴里吃,早过了“几口”的量,最后他小肚子都半饱了。
调情半晌,还是唐元担心再这样磨蹭下去,待会儿菜都要冷掉了,于是坚持从尤霄怀里出来自己坐到一边,拿起筷子往他哥哥碗里夹了满满的菜。
“哥哥快吃吧。”
一顿饭耽搁许久,尤霄依依不舍地从唐元院儿里出去。
新郎一现身便遭到众人的围攻。
“你看一眼这天色,你确定你吃的只是饭吗?”玄天恕意味深长道:“前面招呼宾客时,你那双眼睛就恨不得黏在新嫁郎脸上,走一步都得牵着手,众目睽睽尚且如此,躲起来还不知道把人怎么样了呢。”
明日新嫁郎出门,路途颠簸,一向心疼人的尤霄断不会这么沉不住气,玄天恕心知肚明,但是偏要借此调侃一下。
哪知尤霄一惯闷骚,并不觉得羞臊,舔了舔嘴角,非常气人地回了一句,“你猜。”
玄天恕:“……”
付言青一脸无语道:“若非新嫁郎的院子不好随便进,我们就抓你去了,瞧你那痴汉样儿,也不怕人笑话。”
尤霄挑眉看他一眼,“你当初也没矜持到哪里去。”
付言青:“……”
夜里的酒宴唐元就不必出来了,洛临和尤小安在屋里陪他。
至于唐柯,在忙着会情人。
翌日一早,洛临和尤小安将唐元仔细装扮好,临近吉时,尤霄便来迎他一道去祠堂祭拜先祖。
此一出门,唐元正式嫁出,尤霄即正式成为唐家的正经儿婿。
之后吉时一到,唐川一拂袖袍,在唐元面前背身半蹲,待唐元趴到他背上,便背着人出门上花轿。
“新嫁郎出门咯!”
吆喝一起,鼓乐鞭炮霎时齐声炸开。
迎亲队伍并未直接通向城门,而是敲锣打鼓在城里绕行一圈,沿路喜糖泼天撒下,临州城一时间人群沸腾、喜气四溢。
“这是哪家小姐出嫁,这么大阵仗?那十几车嫁妆得有三全抬了吧?家底儿可真厚!”
“听说这迎亲队伍是从玫园唐府出来的,该是哪位少爷。”
“唐府啊,这就不奇怪了。”
“这唐府去年才办过一次喜事,好像是家主娶亲,阵仗也大的很叻。”
“可不是,一连三日的烟火盛会,全城派发喜糖喜饼,卖烟火和喜糖的商铺得赚翻了吧!”
在熙攘欢腾中绕完一圈,出城已是下午。
晚上到达驿站,尤霄下了马背第一时间走向架着大花轿的四马婚车前,将唐元从车上抱下来,一路抱进客房才放下。
唐元刚站稳,就听啪嗒一声,从他身上掉下一样东西。
这是洛临今早塞给他的!
唐元眸子一颤,忙蹲下去捡,奈何还是慢了尤霄一步,“哎?哥哥……”
他扑上去就要抢。
尤霄原以为是普通的话本子,唐元带着路上解闷儿用的,然而一看他那紧张羞涩的模样,当即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一抬胳膊就避开唐元来抢的小手。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尤霄一把搂住扑进自己怀里的唐元的小腰,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逗他,“还是……这话本有什么特别的?”
唐元脸色羞红,眼看东西抢不回来,便将脸埋进尤霄胸口,也不吭声,只留给他哥哥一个快冒烟的脑袋顶,以及一双娇艳欲滴的耳朵。
尤霄坏笑着在人腰间捏了一把,“哎,别不理人啊,快跟哥哥说说,这是什么?”
唐元羞恼地用额头顶了顶尤霄的胸口,“……哥哥明明猜出来了,还问!”
之前小安出嫁,不还让他去送了一本嘛!
尤霄不装了,低笑着轻问:“那你看了吗?”
唐元闷了半晌才答,“看了……看了一点儿。”
“一点儿是多少?”尤霄又问。
唐元小小声道:“三、三页。”
“只有三页吗?”尤霄意味不明地哼笑两声。
唐元踟蹰一下,“唔……好像是八页。”
尤霄语气带着疑虑,“哦~八页啊?”
唐元:“……”
“差不多一半?”他还想挣扎。
尤霄感慨一句,“我家小汤圆真的不懂骗人呢。”
“……”唐元脑袋顶着尤霄胸膛,自暴自弃地抠手指头,“好嘛好嘛,其实我、我都看完了!”
尤霄暗自偷笑,他只是诈一下,谁知一诈一个准儿。
“待洞房之夜,我们就照这上头来。”
唐元默了一瞬,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他们的饭菜依然是送进房里用,吃过饭之后,尤霄照顾人洗漱完躺下。
“咱们还不能一个屋睡,但是我就在你隔壁,夜里有事叫一声我就能听见。”尤霄在他唇上亲了亲,“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出去。”
“啊……”听见不能一起睡的唐元默默失落片刻,而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坐起来,“我的枕头和衣裳,放在车里忘记带上来了。”
“枕头和衣裳?”尤霄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哥哥的枕头和里衣”他哥哥一直在身边,导致他都忘记了。
既然不能一起睡,那他哥哥的枕头和衣裳还是要陪着自己的。
“就是……哥哥的味道都没有了。”
虽然味道没了,但是是他哥哥的东西,总能给他一些心里安慰。
“呵呵……”尤霄忍不住笑,“好啦,那哥哥给你一件新的。”说着便将自己的喜服外袍脱下来,“抱着吧。”
将人哄睡的尤霄轻手轻脚葱屋里出去,谁知一转头,正碰上玄天恕。
玄天恕将他上下扫一眼,然后露出了然于心的暧昧笑容,“我懂,嘿嘿……”
尤霄:“……”你懂什么?
第一百三十五章 洞房
翌日天一亮,尤霄便起了床跑进唐元房间,穿好自己的衣裳并温温柔柔将人哄起床。
稍后洗漱好,用过送进来的早点,再由洛临带着胭脂水粉来为他描妆。
收拾妥帖之后,尤霄抱着人下楼送进花轿,启程继续上路。
迎亲队伍稳稳当当一连走了四天半,在第五日,即二月二十二日午后,终于到了家门口。
过了镇子,付言青等人便开始点鞭炮,用火折子一小串一小串点了火往外一扔,与热闹的鼓乐合奏,噼里啪啦一路响到底。
村里人远远听到动静,便知新嫁郎到了,也开始忙碌起来,准备着迎新嫁郎进门。
车马一停,尤霄一身轻飘地翻身下马,踏着云似的前去迎唐元下花轿。
尤霄仍未让唐元下地,直接抱着他跨过火盆直达正堂之后才稳稳放下。
唐元这几日总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尤霄抱进抱出,都要习惯了,况且今日大喜,他早被喜悦冲昏头脑,虽然羞赧,却也大方,双眸含情脉脉,视线始终落在尤霄身上不舍得移开。
直到司仪唱贺,唐元收下心思,虔诚地与尤霄拜下天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夫对拜!”
“礼成,新人送入洞房。”
新婚夫夫进了新房,喜婆还得说些吉祥话,最后剪下新人一绺发丝以红绳作结,自此,他们便是名正言顺的结发夫夫,永结同心。
一应流程走完,新郎便带着新嫁郎一道出去宴谢宾客。
尤霄没舍得让唐元在外多待,更不会让他喝多,三杯过后,便不顾众人调侃,牵着他与唐川等人一桌用过饭,再亲自送回洞房。
流水席摆至夜晚,尤霄酒过三巡,醉意上脸,脚步飘忽着被人簇拥进洞房,大家随意闹了一阵,便自觉回避,不再耽搁新人春宵良辰。
待房门关上,尤霄忽然一改醉眼迷离之神态,眸色顿时清亮而深邃。
“哥哥?”唐元眼睁睁看着尤霄在眨眼间从恍惚到清醒,意识到他是装醉之后,不禁哑然失笑,“哥哥演的可真好,我还以为你真醉了呢……”
尤霄伸出手指点了点唐元的唇,“叫我什么?”
唐元耳朵一烫,喃喃改口,“夫君。”
“乖!”尤霄满意了,随即倒了两杯合卺酒,“请夫郎与为夫饮下合卺酒,往后你我夫夫二人,百年好合。”
唐元接过酒杯,与尤霄交臂而饮。
尤霄将酒杯放下,抬眸看向唐元,那目光好似一头见了肉的饿狼,盯着人眼睛发绿。
他向唐元敞开怀抱,一字一句仿佛带着勾子,蛊惑开口,“宝贝,乖乖到夫君怀里来。”
尤霄无疑有一副好皮囊,刀削斧凿的轮廓嵌着闪耀如辰星的双眼,上挑的眼尾在酒意朦胧中卷染风情,勾起的嘴角恣意而慵懒,一身红衣再增添几分邪魅,有惊艳的美,更有不羁的俊。
真真是眉眼一挑便要叫你知道什么是摄魂惊魄,嘴角一弯便让你懂得什么是勾魂断肠。
唐元就觉得不止自己的心,甚至连魂也被他哥哥勾走了似的,好不容易回过神时,他已经被他哥哥压在了床上。
“哥哥……”唐元眨巴眨巴眼睛,痴痴笑道:“你真好看!”
尤霄底头咬他一口,“又叫错了。”
“夫君!”唐元抿了抿唇,“夫君,我真的好喜欢你呀!”
尤霄看唐元那五迷三道的模样,乐得停不下来,“宝贝,你是喝醉了吗?”
唐元点了下脑袋,“嗯,好像是有点醉了,就感觉晕乎乎的。”
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唐元心想,都怪他哥哥太迷人!
尤霄轻笑一声,手指灵活地挑开他的衣带,“那……我们来做点快乐的事,让你清醒一下,好不好?”
唐元眸光一闪,呼吸霎时就乱了。
尤霄低头去亲他,灵活的手指顷刻将人衣衫挑乱,偏生又故意似的,脱了外袍之后不剥里衣,任由那衣裳松松垮垮散乱两侧。
实在是娇嫩身躯在红衣映衬之下,更显白皙可口,颇有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勾人的很,尤霄便不舍得将其褪尽。
手掌更是过分,在人细嫩的腰侧摩挲游走,逗得唐元腰线绷紧,之后攀上胸口的软肉挑衅抚弄,便能如愿听见一声突然泄了气的轻喘,悦耳动听。
“哥哥……”唐元趁着换气的空挡,舌尖百忙之中弹出两个字来,却无法再说更多,便又被温柔含住。
那口中一方滋味有多美妙,尤霄最是清楚不过,但是他不能执着一处,别处的珍馐也十分甜美可口。
尤霄依依不舍地放过那方寸之地,唇舌辗转经过下颚骨,前往小巧可爱的喉峰,稍后正要落在陡峭的锁骨,却又被一声娇吟引诱而蜿蜒寻回。
“宝贝叫的真好听!”是以尤霄只贴着他的唇摩挲两下,便又专注地继续往下袭击。
那声音如此悦耳,正好为他攻城略地庆贺高歌,可不能堵住。
此时他那一双灵活的大手也不得空,通体白玉把玩不够,可无论如何流连忘返,也不能忘了派遣先锋至曲径通幽处叩门问路,得先摆上琼浆玉液热了场,才好请尊龙入洞。
那几只纤细手指造访多次,已是幽禁熟客,果然不若片刻,便热切交流起来。
场子热好,便该迎正主亲至。
唐元迷离的双眼浸满玉泉,眨动间,已有细碎的珍珠挂上眼睫,美丽又动人。
尤霄亲了亲他的眼睛,哑声询问,“宝贝,可以了吗?”
“唔……”唐元指尖轻颤,轻轻点了点脑袋。
“呵……好。”尤霄抱住他,在他耳边低声细语,“我会轻轻的,疼了就告诉夫君,夜还很长,我们慢慢来。”
唐元正要开口回应,哪知红唇一启,脱口而出的只有破碎颤音。
尤霄动作又柔又缓,唯恐弄疼了唐元,奈何狭道相逢,虽有准备,到底艰难。
好在已有琼浆玉液相待,尊龙稍费了点功夫,最终成功没入。
尤霄稳住不急进攻,先唇手并用,在粉白玉身四下点火,耐心等待唐元适应。
唐元被邪火烤出一身通透的粉红,连呼吸都是烫的。
稍后,唐元不安地扭了扭身子,粉红的小脚丫难耐地蜷缩了一下。
“可以了吗?”尤霄都憋得快疯了,不过他还是按捺住急躁,从床边摸过一本画本,翻开第一页,“来,咱们先从第一页开始学习……”
唐元:“……”
那画本非常人性化,考虑到新人生涩,因此第一页只是入门程度,选用最安全的姿势,并无什么花样儿。
越往后,才越新鲜。
第一次不算太久,但是尤霄很快重整旗鼓,第二次就熟练许多。
到第三次尤霄技术越发精进,唐元也觉得自己就快精疲力尽。
第四次意犹未尽而又心疼唐元的尤霄,特地体贴地选用了别的方法疏解。
总之最后唐元被欺负的红通通的,看起来泫然欲泣,好不可怜。
唐元想哭唧唧,但是没力气,眼皮一耷拉,眼尾又滚出两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子,人却是彻底进去梦乡,人事不省。
尤霄不欲惊扰唐元,轻手轻脚将人身下擦拭干净,再塞进一枚玄天恕的特制药丸,最后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低声道:“宝贝辛苦了,好好睡吧!”
他今夜并不十分满足,只因顾忌着唐元初次,不忍折腾太过。
待日后多番适应,可就没这么容易放过他了。
此时已有鸡鸣声起,尤霄却仍觉得精神饱满、神采奕奕,半分困倦也无,于是躺下搂着唐元也不睡,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待天色将亮,才阖眼眯了一个时辰。
之后尤霄醒来,唐元依旧睡的香甜,尤霄不吵他,也不起床,就在床上赖着。
一直到日上三竿,唐元才砸吧着嘴,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可见昨夜有多疲累。
尤霄轻笑着去吻他,“宝贝,早安。”
唐元看着尤霄反应一瞬,随即羞红脸埋进被子,不料动作间牵扯到腰臀,酸痛感立马袭来,“唔……”
紧接着腰间摸过来一只手,在他酸胀的位置轻轻揉了揉。
“宝贝,难受了?”尤霄心疼不假,欢喜也是真,“那里疼不疼?”
唐元享受着他哥哥的按摩,舒服地哼唧了一下,“还、还好,就是酸,不疼。”
揉了一会儿,尤霄停下动作,“宝贝,热水已经送来了,我先抱你去清洗?”
唐元拉下被子,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小幅度点点头。
然后他就被光溜溜地抱进浴桶,不多时又被浴巾包着抱回来。
这个空挡的功夫,床单被罩就已经更换好了。
尤霄将唐元轻轻放到床上,并在他后腰处垫了两个枕头让他靠着,再取出一枚药丸哄着给人塞进去,接着小心翼翼为他穿好里衣。
“宝贝先等一会儿,我去让人送吃的进来。”
唐元却不想在床上躺着,拉住尤霄不好意思道:“还是出去吃吧。”
他可不想也像他嫂嫂和尤小安一样,洞房夜过完就下不了床。
尤霄挑眉,“你……能行吗?”
唐元作势就要下床,奈何腿一动,腰一软,便无力往外一栽,堪堪倒进尤霄怀里。
“你看,还逞强吗?” 尤霄心中得意。
他分寸拿捏极好,不会让唐元受伤或是太过难受,但是也不能在唐川和付言青面前输了气势。
唐元:“……”
尤霄昨夜待他极尽温柔,后面那处并不怎么疼痛,就是腰酸腿软不能自控,实在身不由己。
第一百三十六章 秘密基地
“哥哥,我真的没事了,可以自己走!”唐元无奈地翘了翘脚丫,感觉自己要被尤霄宠废了。
“没事就不能抱你了吗?”尤霄不为所动,稳稳抱着他下楼。
还好花厅没人,唐元暗暗松了口气。
“哟,起了?”玄天恕忽然从门口跑进来。
还没来得及被尤霄放下来的唐元:“……”
“呀,瞧这可怜的,还下不了地呢,啧啧……”玄天恕嬉皮笑脸地看着尤霄,“你可以呀。”
唐元动动腿,从尤霄怀里蹦下来。
在屋里一连躺了两日,唐元身上已无不适,不过尤霄不大放心,唐元从他怀里蹦下去时,他搂在腰间的胳膊承下许多力。
唐元轻巧站稳,哼道:“先生此话差矣,走不动还没人抱的人才可怜呢。”
玄天恕:“……”
“当真是与尤霄相处久了,如今说起话来都一个味儿。”
然而这话落在唐元耳朵里,无异于夸他和尤霄有夫夫相。
“是、是吗?”唐元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玄天恕:“……我并没有在夸你!”
“大哥他们呢?”尤霄出了门没看见唐川和洛临的身影,不禁疑惑问。
“天气如此舒爽,自然是出去玩了。”
“那你怎么没去?”
玄天恕气呼呼道:“他们要野餐,我打赌输了,所以被派回来跑腿。”
“他们绝对是故意合起伙儿来欺负我……”
唐元鼓起脸,“过分,居然都不叫上我们!”
正怀疑自己被唐川和洛临算计了的玄天恕话语一顿,眼神复杂地看了唐元一眼,“你们?呵……”
唐元眨巴着大眼睛回瞪玄天恕。
“这不是不想打扰你们的闺房之乐嘛……”玄天恕一本正经道。
尤霄牵住唐元,“你想去的话,咱们就一起去。”
唐元欢喜一点头,“好。”
随玄天恕回来取东西的,自然还有常风。
尤霄听玄天恕说那是个新发现的好地方,风景美极了,于是他就将家里的人都喊上,让大家一起去饱饱眼福,顺便放松一下,就当团建了。
这次他和唐元成亲,大家可帮了不少忙。
然后一行人大包小包、大框小篮拎上,关上门风风火火地出去玩去了。
玄天恕说的那地方在一处山谷,往戚云家那方向走一段,翻过一处山脊,再穿过一片林子就是。
距离不算太远,只走了两刻钟时间便到。
唐元望着眼前的漫山花谷,眼睛都瞪直了,“好美啊!”
“这么美的地方,我们以前居然一直没有发现!”
尤霄倒是不觉得奇怪,“戚大哥家那个位置就算得上荒凉了,这里没人发现也正常。”
这边没有田地,甚至路都没有,村民砍柴一般也只在林子外围,鲜少有人往深处进,况且这地方就算有人发现了,普通人也下不去,除非绕远路。
尤霄好奇地看向玄天恕,“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玄天恕摸了摸鼻子,“误打误撞跑进来的呗。”
尤霄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将视线挪到常风身上。
“咳……”常风耳朵倏然一红。
哦~果然不出所料。
也对,附近有人迹的小树林可不安全,万一有人……
尤霄突然非常好奇,玄天恕到底带常风钻了多少小树林。
“快下去吧。”绕是玄天恕脸皮再厚,也顶不住尤霄探究的目光,兀自脚尖一点,便飞身跳下山崖。
这处山崖并不算太高,肉眼能望到底,轻功好的人跳下去不成问题。
“霄少爷……”常风指了指旁边的藤蔓,“你可以用那个。”
尤霄:“……”
尤霄一身内力,奈何就是轻功一直抓不到窍门,能飞的起来,就是飞不远。
但是论瞬间移动的功夫,没人能比的过他。
跟闪闪一样,跑的速度无人能及,飞起来就只能算差强人意。
尤霄正想说不用,让他凌空飞确实飞不了多远,从高处往下跳却是多高都难不住他,快到底时,用内力席卷起一股气流以作缓冲就是。
然而不等他开口,唐元就一把搂住他的腰,接着脚尖轻点,轻轻松松凌空跃下。
“哥哥别怕,我不会摔着你的。”
尤霄:“……”操!
“哥哥、嫂嫂,你们也来啦!”牙牙欢快地跑过来,“这里好漂亮,牙牙好喜欢……哎?哥哥,你怎么看起来……”
牙牙绞尽脑汁措了半天词,最后一拍巴掌说出来,“看起来很郁闷的样子?你不喜欢这里吗?”
“喜欢。”尤霄叹了口气。
牙牙又将目光移向唐元,上下打量一遍后,关心道:“嫂嫂身体好些了吗?不难受了吧?”
唐元:“……”
“嫂嫂跟哥哥成了亲之后两天没出门呢,牙牙可担心了,大嫂还不让牙牙去看你,说你身体不舒服,要多休息……”
“牙牙,哥哥带你去那边扑蝴蝶。”封以寒虽然也只是似懂非懂,但一看哥哥嫂嫂脸色都开始郁闷起来,便忙把人拐走。
戴着漂亮花环的洛临在一旁憋笑憋的身子发抖。
“想笑就笑出来,别一会儿憋岔气了呛着自己。”唐川疼弟弟,但是也疼自家小夫郎。
必要的时候,弟弟可以适当抛弃一下。
“哈哈哈……”洛临扑倒在唐川身上,笑的前俯后仰。
正当唐元撅着嘴要发作时,洛临却道:“牙牙太可爱了!”
唐元瞬间找不到发作的由头了。
“嫂嫂……”尤小安戴着花环跑过来找唐元,“那边好多漂亮的花,我准备摘一些回去晒干了做香包,还可以做鲜花饼,你要一起吗?”
“好啊。”唐元视线一扫,看见唐柯和苏彦云也都戴着花环,然后一瞥眼,目光殷切地看向尤霄。
心情平复下来的尤霄点了下他的鼻尖,“先和小安去玩吧,我给采花给你编一个。”
唐元开心了,拎着小篮子和尤小安一前一后连蹦带跳地跑去摘花朵。
这个山谷空旷清幽,漫山遍野都是鲜花,山涧水成溪,有潺潺流水音回响,时而传来几声清脆悠长的鸟鸣合奏,自成一曲长歌,悠扬悦耳。
山谷入口有山脉环绕,曲折蜿蜒有路难寻,当真犹如世外桃源。
古时山野颇多猛兽,村民们向来不敢随便进深山,活动区域一般只在田地树林,或是确定安全的地方。
像这种深处的山谷,路不好找,山崖也没人敢往下跳,连上面那片林子都貌似没人往里寻进来,可见轻易不会有人打扰。
尤霄想着要不要在这里建一座木屋,方便日后常来这里游玩,名字就取万花谷,当做他们的秘密基地。
正好现在唐川手底下的人也在,那么多人,都不必请施工队,让玄天恕将图纸一画好,自家人动手即可。
这事儿可以一会儿再说……尤霄将花环编好,跑去给唐元戴上,“宝贝真好看。”
唐元红着脸,默默从身后拿出自己编的花环,“我也给哥哥编了一个。”
“……”尤霄想说我就不用了吧。
但是唐元都做好了,他不愿辜负唐元的心意,于是眉开眼笑地弯下腰。
唐元欢欢喜喜给他戴上,“哥哥也好看。”
尤霄刮了一下唐元的鼻子,心里都要美美接受花环与自己的适配度了,却见唐元忽然偷偷指了指自己斜后方,小声跟他八卦道:“常竹也戴花环了呢,我一直挺好奇他和常青谁上谁下,现在知道了。”
尤霄:“……”
他抬眼一扫现场,除了自己,戴着花环的果然都是……
但是唐元亲手给他编的,他咬碎牙也不能摘下来。
尤霄眼睛一转,微笑着跟专心摘花朵的尤小安搭话,“小安,你不给言青也编一个吗?”
“可是……他不喜欢这个啊。”尤小安看着尤霄戴着花环的样子,对他的提议有点心动。
方才唐元给尤霄编的时候,他就也想给付言青也编一个的,但是付言青阻止了他。
“他说戴花环会影响他的帅气。”尤小安复述道。
“可是他喜欢你呀。”尤霄怂恿他,“你给他编的,他一定喜欢。再说,他都跟你成亲了,帅不帅气你说了才算。”
尤小安觉得非常有道理,而且他看尤霄戴着也并没有影响帅气,反而更添几分俊美,于是他欢天喜地地开始挑选漂亮鲜花,采下来为付言青编花环。
尤霄欣慰地点点头,然后去找头和脖子都戴着花环,正花孔雀一样显摆的玄天恕。
玄天恕都不用他费口舌,一看他戴上了,非常自觉地就要去给常风编一个。
尤霄再去挨个儿怂恿一遍,最后看到大家都戴上了才满意。
不过“大家”暂时还不包括唐川。
当然,只是暂时。
唐川深深蹙着眉,一脸拒绝地看着洛临,“我不!”
洛临往前一步,“乖啦,你看大家都有,你不戴的话岂不是显得你很不合群?”
唐川身子往后一仰,坚决道:“绝不!”
洛临忍住笑,双眼无辜又期盼地看着他,“夫君,好哥哥,这可是人家亲手为你编的呢。”
唐川被洛临一口一个夫君、一口一声好哥哥给勾得心痒。
洛临再接再厉地哄,“夫君,我想看。”
片刻后,唐川面无表情地坐在大石头上,任由洛临给他戴上花环。
洛临捧着唐川脸,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奖励你的,夫君真乖!”
他可不管有没有人看!
唐川抬眸,目光深深地看着洛临,“这点奖励可不够。”
“今晚我给你……”洛临细嫩的手指一抬,在自己唇上点了点。
唐川的嘴角默默上扬。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速之客(修改版)
“我怎么总觉得你把我当免费劳动力了!”玄天恕不满嚷嚷,“我哪次来你也没让我闲着,不是做那个就是做这个,还得教那两个小的,你就不能让我清清闲闲的玩一回吗?”
“瞧你这话说的……这不是能者多劳嘛,而且你这么厉害,画个图纸用不了什么功夫。”尤霄言语恭维,“至于以寒和牙牙,那可是你自己让他们叫你师君的,师君总不能白叫吧?你这一身本事若是后继无人,那可太亏了。”
“怎么就后继无人了?我家里好几个小侄儿呢!”玄天恕说完,忙伸手拍了拍牙牙的小脑袋,“当然,师君还是很愿意教你们的哈。”
“你这一脸不情不愿,好像我们多亏待了你似的。”洛临倚在唐川身上,抬起头十分纯善无辜地问:“我们亏待他了吗?”
那语气、那表情,仿佛真的在愧疚对玄天恕优待不够。
唐川抬眸,“我们亏待你了吗?”
玄天恕看着冷酷的唐川和狡猾的洛临,莫名脊背发凉。
直觉告诉他,他若敢说是,后面就定有他苦头等着他!
“没有!”玄天恕委屈地躲到常风身后,小声嘀咕,“我又没说不给他画!干嘛呀……”
“怎么是给我画呢?”尤霄离他不远,将他那句话听的一清二楚,“这是我们大家的秘密基地,这里再建一座宅子,你们以后再来玩,咳……也就不必老往小树林里钻了。”
这个山谷足够宽敞,建一个大型山庄都绰绰有余,日后他们再来上原村,可以住尤霄家,也可以直接住进这里,赏极美之景,行极乐之事,岂不美哉?
房屋格局提前设置好,大家分开住,小俩口想干点什么,完全可以随心所欲。
尤霄此话一出,在场当即传出一连串憋得毫无诚意的低笑声。
不过这里头爱钻小树林的可不止玄天恕和常风,常青常竹也是同道中人。
但是除了他们,尤霄一眼望去,竟发现还有好几个没笑的在暗暗低着头脸红,其中有一对还是夜氏兄弟里面的!
尤霄顿时震惊了!
大哥,你这队伍内部消化的有点严重啊!
也怪他家小,不比他大哥家大业大,客居房间虽多,但是挨得近,不隔音,害得大家要偷偷摸摸钻小树林……
尤霄正考虑着要在这万花谷建多大规模的房子,就听见天空忽然传来一声鹰啸,林子里当即扑腾出好多小鸟。
常雨立马起身,“浮影在示警,家里有情况。”
尤霄和唐元还没反应过来,十几个人就拽着藤蔓风一样眨眼间攀上山崖,留下常风等七八个人在此守着他们。
尤霄:“……”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偷袭大本营来了!
“咱们也快回去吧,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唐元倒是不担心,就是好奇。
“说的对。”尤霄撸起袖子,“走吧。”
尤霄也非常好奇,这青天白日的,总不能是哪个小偷这个时候来偷东西了吧?
虽说他们家也就现在没人,正是偷窃的好时机……
而此时尤霄家里,一群来历不明的人破开了他们家的门锁,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听见浮影的叫声之后,不由驻足观望。
浮影落在尤霄特地为它搭起的支架上,锐利的双眼居高临下地俯视那帮人。
“爷小心,海东青非常具有攻击性!”随行人员拔了刀,警惕地围在主子身前。
“这只海东青应是这家主人养的,我们擅闯进来,或许会激怒它。”
“爷不如去外面马车里等候,以免这只海东青忽然偷袭,误伤了爷。”
海东青身姿敏捷,速度极快,若当真怒而进攻,他们不一定防得住。
他们听不懂海东青的示警声,并不知已经有人匆匆赶回,只一心戒备,正当那位爷考虑着要不要退出等候时,为时已晚。
夜非一行十五人,跳墙而入,便只见对方拔刃与浮影对峙,当即不客气,一句话不说,冲上来噼里啪啦一顿,就将人通通给收拾了。
常亭看着面前倒了一地呜呼哀哉的人,这才开口问了一句,“来者何人?持械擅闯民宅,意欲何为?”
一名随从捂着胸口趾高气昂道:“大胆鼠辈,竟敢袭击崇安侯,不怕圣上下旨砍了尔等脑袋吗?”
夜非上前狠狠一巴掌扇过去,“无耻小人,堂堂侯爷怎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还持械强闯民宅?你敢冒充侯爷,还妄图污蔑侯爷清誉,我先替圣上除了尔等祸害!”
其他人非常配合,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刀就要砍过去。
“住手!”其中一位玉冠锦袍一身贵气的男人愠怒开口,“本侯爷确是崇安侯,玉令在此,可证身份。”
“玉令也可作假,况且我等一介乡民,本也不识得什么玉令。你们还是速速招来,擅闯我们家到底有什么目的?”
常亭等人并不怀疑那人的身份,可就算是侯爷又如何,他们不认,便不是。
当然,他们敢这么做,也是有底气的,只要靠山足够强大。
“你们家?”贵气男人站起身来,“你们谁是尤霄?”
“你找尤霄何事?”
此时,尤霄等人正在山脊处,打眼眺望这边,并将常亭等人两招将对方干趴下的霸气一幕尽收眼底。
尤霄啧了两声,“嘶,好暴力!”
唐元张了张嘴,“哥哥,你看起来好兴奋!”
尤霄牵着唐元闲庭信步往家走,“就是有点手痒。”
尤霄自叹空有一身武艺,但是除了点到即止的切磋,还没正经跟人打过架呢。
但是一看对方那三脚猫功夫,他没有亲自动手的机会,也已经没有亲自出手的欲望了。
尤霄满心好奇地到了家,一进门,夜非便迎上来汇报,“主子,一共擒得主仆十三人,领头那个自称崇安侯,而且他还说……”
崇安侯?
尤霄莫名其妙,“说什么?”
夜非也一脸茫然,“他说,他是您父亲……”
尤霄:“……”
唐元激动地瞪大眼睛,“什么?”
十二名随从都被捆起来塞住了嘴,唯有自称是尤霄父亲的那位,夜非未将他如何,只是点了他的穴位,让他不能说话不能动。
要不是那人说自己是尤霄的父亲,夜非才不管他是侯爷还是什么人,照样先捆了再说。
夜非点了那人穴位之后将人安置在花厅,尤霄心情复杂地蹙着眉进去,然而看见那人第一眼时,当即就愣住了。
“哥哥?”唐元对尤霄的情绪感知异常敏锐。
都不必求证,尤霄只一眼就知道,这人是他爹没跑了。
毕竟这人有一张与他现世亲爹一模一样的脸。
尤霄一抬手,夜非便解了那人的穴位。
那人也没心思追究夜非等人对自己不敬,视线一扫众人,开口就问,“你们……谁是尤霄。”
尤霄牵着唐元先坐下,抿了口茶才道:“我就是尤霄,有事说事,无事请滚。”
齐辉见到儿子的喜悦顿时变成了愤怒,“放肆,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尤霄闻言闷笑起来,“我凭什么不敢?你是谁?我认识你吗?你带人擅闯我家,我难道还应该对你客客气气?”
“本侯爷是上京的崇安候,也是你父亲。”齐辉背着手,摆上架子,“论尊卑,论孝悌,你难道不该客客气气的吗?难道这就是你身为臣民、身为人子该有的态度?”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你区区一介封侯?擅闯民宅虽不是大罪,可报了官也是要挨板子的。”尤霄嘲讽一笑,冷冷道:“至于父亲,我认你了吗?”
“你……”齐辉怒目圆睁,显然被尤霄气到了极点,可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是要认回儿子,便只得压抑住怒火。
沉默平复良久,齐辉才坐下来心平气和道:“我来不是为了跟你吵架,我们好好谈一谈。”
他高高在上一扫唐川等人,“你们都出去。”
尤霄毫不客气怼回去,“这里轮得到你发号施令吗?”
齐辉:“……”
“他们都是我的家人,谁都有资格让你从这里滚出去。”尤霄一字一句道:“唯独你,没资格让他们离开。”
齐辉感受到尤霄的怨气,心里冷静下来之后,反而有点欣慰。
有怨气,说明尤霄对亲情并不是毫不在乎,他相信,只要怨气化解,总有父子相认一天。
而且尤霄这气势,配得上崇安侯世子的身份,不会给他丢人。
他一开始还担心尤霄这种小地方出来的一介乡民,会唯唯诺诺一身市井气,上不得台面,到时候别说承袭他的爵位,带出去不给他丢人都不错了。
没想到今日见了人,他儿子不仅长得一表人才,气度更是不凡,便是与那些皇子相比,也不落下风。
齐辉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越看尤霄越觉得满意,脸上便不自觉带出笑意来,温和道:“好好好,这里是你家,你说了算,你不介意他们在这里,便由他们听着吧。”
尤霄却对他的示好不为所动,依旧冷漠,“既然如此,那就说吧。”
他虽不想与这人多说什么,但是他得对原主有一个交代,让原主知道自己的身世是怎么回事。
然而齐辉并没有要提起往事的意思,只道:“我此行是为了接你回家,你看……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这里就是我的家,我还回哪儿?”尤霄冷冷看向齐辉,“我想听的,是前因后果。”
齐辉:“……”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稀罕
“这个……”齐辉蹙着眉犹豫了一下。
尤霄非常没耐心,“既然如此,送客。”
“等等。”齐辉叹了口气,“你既然想听,那我说就是。”
“事情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那时候……”
据齐辉自述,那时候他还是崇安侯世子,年少轻狂喜欢游山玩水,于是随人一起下江南四处游玩。
游历过几座州城之后,又来到临州,并在机缘巧合下认识了一家乐坊的一名乐伎,两人情投意合,水到渠成。
离开时,他给了那名乐伎一枚家传玉佩,并承诺回去禀明父母之后,就八抬大轿迎她进门。
可是,他父母不同意他娶一个在乐坊卖艺为生、家世不清不白的女子为妻,还给他定了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
他也反抗过,但是他父母以那乐伎的性命威胁于他。
无奈之下,他只得遵从父母之命,与别的女子成了亲。
“我后来有去找过她,但是……她那时已不在人世。”齐辉满面愧悔,“我一直不知道她还给我留了一个儿子,直到去年,我侄女婿,也就是临州城的驻军将领,他在一批收剿的赃物中发现了那枚玉佩,并认出是我家传之物,于是送到我手里。”
“之后我才从那枚玉佩得到的线索,辗转找到你。”
“玉佩我也带来了。”齐辉从怀里将那枚玉佩取出来,夜非接过呈送到尤霄手里。
这还是尤霄第一次见实物,不过有原主的记忆,他倒能记得还真是那枚玉佩。
齐辉解释道:“这玉佩一共两枚,还有一枚原本在我妹妹那里,后来当作嫁妆给了她女儿,所以我那侄女婿看见之后一眼认了出来。”
尤霄看过之后让夜非拿过去还给齐辉,“既然是你的,那现在也算物归原主了。”
“你什么意思?”齐辉蹙起眉,并未接过。
夜非见状,直接将玉佩放到他手边,再回到尤霄身边站着。
尤霄却不答反问,“你说的那家乐坊和那名乐伎叫什么?”
“红乐坊,你母亲叫柳莹莹。”齐辉答道。
尤霄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开口,“送客。”
齐辉:“……”
“哦,还有一句,这个地方你以后也不用再来了。”尤霄淡淡道:“我姓尤,名霄,从前是,以后仍是。”
言下之意,便是完全没有要认他的意思。
虽说他这个字在现世也是随他爹的姓,是他爹取的名,但是这句话,他是替原主说的。
齐辉来时胸有成竹,他原以为一个乡下小子,哪里抵得住权势与名利的诱惑,知道自己有个做侯爷的父亲,来接他去过锦衣玉食的富贵生活,还不得烧香拜佛叩谢天恩?
却不想进门就碰一鼻子灰,最后还灰溜溜地被赶出来。
“哥哥……”唐元望着齐辉离开的背影,考虑着自己要不要去送送。
万一尤霄改变主意,那自己这个做儿夫郎的,没给公公留下好印象怎么办?
尤霄笑着摸了摸他的蹙起眉心,“小汤圆,瞧你这纠结的,不用管他,你设想的那种可能,永远不会发生。”
“哥哥为什么这么笃定?”唐元将尤霄的手拉下来,“哥哥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好像……好像并不陌生,甚至第一眼就相信了他的话,都没问他有什么依据可以证明你们的关系……一上来就一剑拔弩张,明显非常抗拒。”
“为什么?”尤霄冷笑一声,眼底只有冷漠与失望,“因为我不需要。”
“我对他无怨无恨,非要说的话,还真就只有抗拒,我不希望他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他在现世的十八载人生,就从未感受到过一丝一毫的来自父母的关心和温暖。
十二岁之前,他还或多或少还憧憬过,十二岁之后,就不稀罕了。
说来可笑,他刚被接回去那阵,他那便宜弟弟生怕自己会跟他争宠,总是变着法儿地找他麻烦,可后来……甚至都开始同情他了。
而这个崇安王看他的眼神,也只有审视和打量,仿佛在判断一件商品能为他带来多少价值,并没有半分感情。
没有感情的血脉亲缘,于他而言一文不值。
唐元听他这话,心里简直疑惑重重,也不知道他哥哥对那位忽然冒出来的父亲,为什么会有这么深的抗拒心理。
按理说一般有人上门认亲,不都是怀疑、求证再相认吗?
就算心存怨气,也会有个发泄的过程,不至于如此冷漠绝情,直接不管真相如何,就铁了心要撇清关系。
何况他哥哥并非感情用事、无理取闹之人,他身上既留有一枚玉佩,就应能猜到自己当初不是被无故抛弃,那怨气又是从何而来?
而且从前几次三番要去赎回那枚玉佩时,唐元也从未在他哥哥身上感受到过一丝一毫对父母的怨气。
何况他哥哥都说了,他对其无怨无恨,听起来不像是在嘴硬,目前情绪也非常稳定,真就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一般。
“哥哥对这个崇安侯,貌似真的一点好感都没有。”
甚至可以说是讨厌了。
“哥哥以前听说过他吗?”
尤霄摇摇头,“没有。”
尤霄知道唐元在想什么,且在座各位应该都有同样的疑问,他方才的种种反应,确实不太合常理。
但他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好撇开逻辑,只论主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本能觉得他不是个好人,而且他说的那个故事,听着倒是冠冕堂皇,但是我不信。”
“这个崇安侯,我倒是有所耳闻。”唐川意味不明一笑,“因祖上立过功勋,受太祖皇帝亲封崇安侯,承袭至今,已是三代,如今只有食邑,并无实权。”
“而如今的这位崇安侯,虽生性风流,却子嗣单薄,膝下仅有三个女儿。”
洛临接话道:“若是没有世子承袭他的爵位,那他们家的恩荫,到此就该被收回了。”
“外姓与过继子不得袭爵,内侄倒是可以,不过崇安侯只有一个妹妹,并无兄弟。”玄天恕幽幽道:“所以,他这是想带你回去接他的班啊。”
“这崇安侯为了生儿子,往后院抬了一房又一房的美妾,奋斗多年好不容易有个怀上了,还诊出正是男胎,可还没生呢,这侯爷就忽然发现自己头上绿了,一直到如今……”玄天恕看了眼唐元,“总之由此可见,他想要儿子,并非只单为了祖上恩荫。”
不然完全可以把那个孩子留下来,只要秘密守的好,总归日后奉的仍是他齐家香火……
唐元瞬间警惕起来,“哥哥!”
唐元觉得自己很自私,他才不要尤霄被带回去传宗接代、绵延子嗣!
尤霄不由轻笑,“放心,我刚才说的那些,没有一个字是气话。”
“可是……”那可是他生父啊!
尤霄斩钉截铁道:“没有可是,我还是那句话,我姓尤,名霄,从前是,以后仍是。
唐元放下心来,他相信尤霄,就算以后当真相认,血缘也绝不会成为掌控尤霄的枷锁。
唐川和洛临也一直在观望尤霄的态度,现下倒是安心了。
“不过……”尤霄看向默默嗑瓜子的玄天恕,“你刚说的那些,算秘辛了吧?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玄天恕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呵,不止崇安侯,朝堂、江湖,你想知道哪个世家贵族的小秘密,我都能给你说出来。”
“我平日闲来无聊,都拿这些当消遣看,可比话本精彩多了。”
尤霄叹服,“厉害啊,原来你家是搞情报的!”
“客气了,我们家原本只收集江湖情报,直到后来认识了你大哥,业务范围莫名其妙就拓展了。”玄天恕撇嘴道:“我们家都快成这家伙的后花园了!”
唐川云淡风轻道:“做生意难免要与各路人打交道,知己知彼,办起事来才方便。”
“你信他的鬼话。”玄天恕跑到尤霄和唐元身边,神神秘秘压低声音,“当今圣上登基之前的待遇你知道吧?爹不疼、娘不爱,凄凄惨惨一小可怜儿,你以为……他哪儿来的实力与筹码能斗倒其他皇子,登上今天这个位置?”
玄天恕瞥了要唐川,“招兵买马培养势力不要钱啊……”
“嚯!”尤霄顿时好膜拜他大哥!
“原来大哥在为那位办事啊!”唐元震惊地瞪大眼睛。
洛临纠正道:“是合作。”
“人们不是常说伴君如伴虎吗?自古帝王最好猜忌,不会有危险吧?”唐元担忧道。
玄天恕拍了拍唐元的肩膀,“放心啦,你大哥老奸巨猾,身边还有洛临这只小狐狸,两个人心眼子加起来比我们吃的米都多,向来只有他们算计别人的份儿。”
洛临抬了抬眼皮,“我怎么觉着你并不是在夸我们?”
“谁说的,我就是在夸你们!”玄天恕一本正经道:“你看我的表情,多么真诚!”
洛临:“……”
唐川淡淡道:“我只是个本分的生意人,无权无势,威胁不了帝王之位,有什么可猜忌的?”
“都说不用担心啦,而且那皇帝人不错,挺讲义气的。”
“所以,你们不必怕那崇安侯,他此番无功而返,定不会善罢甘休,但他若敢以权势威逼,就尽管削他!”玄天恕神神气气一叉腰,“凡事有唐川给你们兜着!”
尤霄和唐元忍俊不禁,不知道的还以为玄天恕要给他们撑腰呢!
“大哥,那个人的话不可信,我虽然不在意身世如何,但是又不想稀里糊涂,你帮我查一下吧?”尤霄自己倒是无所谓,可他想为原主找到真相。
唐川自无不应。
第一百三十九章 咱们家里没粪
“事情有结果了。”唐川将手下传来的信件交给尤霄。
唐川手下人动作极快,况且有名字和目的地,虽然时间过去二十年,但查起来不费什么功夫。
尤霄打开一目十行扫过,满满两页纸看完之后,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
这两页纸上面的来龙去脉,就是原主生命的起点,由一场风流韵事开始,以无疾而终结束,最后让一条河,承载起他不知归处的未来。
事情大致上与齐辉所言相差无几,真相却天差地别。
柳莹莹是红乐坊头牌,姿色甚好,琴艺一绝,当时临州城内许多有钱人都愿意花高价买她一夜春宵,但她坚持卖艺不卖/身。
乐坊虽不是勾栏院,却也算风月楼,区别就在于这里不强制卖/身,但若是自己愿意,也并非不可。
齐辉来到临州城后一眼相中了柳莹莹,于是也成了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的大金/主。
柳莹莹原本仍是不同意的,但是在得知齐辉的身份之后,便半推半就与其度过几轮春宵。
齐辉在临州城整整滞留一个多月,直到后来家里给他定的亲事婚期将近,才不得不离开。
没错,齐辉早有婚约在身,他喜欢柳莹莹是真,只不过他的喜欢,从头到尾只基于色/欲。
在齐辉眼里,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连露水情缘都算不上。
齐辉离开不久,柳莹莹就发现自己怀了身孕,之后她为自己赎了身,购置一间小院儿,还请了一个阿婶照顾自己。
可一直到孩子出生,承诺要娶她的齐辉也再没出现,捎去的信也都石沉大海。
因为有那枚所谓的家传玉佩,柳莹莹并不相信自己是被骗了,于是又写了一封信让人捎去上京,信中告知齐辉她为他生了一个儿子,还说了过段时间便要带上孩子去寻他,与他一家团聚。
一个月后柳莹莹出了月子,可仍未收到回信,然后她打点行装准备亲自去找人。
然而还未动身,就有人先一步找到了她。
齐辉在临州城停留的一个多月,也结识了临州城不少不务正业的富家子弟,刺史公子就是一个。
刺史公子带来的一番话,彻底击碎了柳莹莹的痴心妄想。
柳莹莹怀孕到生产期间,甚少出去走动,也未刻意打听,因此一直未听说齐辉成亲的消息,不过她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崇安侯世子夫人的身份她不奢望,但她没想到哪怕是妾的名分,齐辉也从未想过给她。
甚至就连儿子也不要。
堂堂崇安侯世子,娇妻美妾,还怕没儿子吗?
眼看进高门无望,孩子于她而言便不再是筹码,而是负累。
是以柳莹莹将那枚玉佩和孩子一起扔给了那位阿婶。
当初正是因为那枚玉佩,她才相信了齐辉的甜言蜜语,愿意委身于他。
如今想来,堂堂崇安侯世子家的祖传之物,怎会是那么一枚普通的玉佩,又怎会那么轻易就给了人?
后来,柳莹莹重新回到红乐坊,只不过一代旧人红颜过,她不再是曾经那个众星捧月的头牌,好在她琴艺无人能及,也能挣些钱。
然而好景不长,一次灯会在游船上献乐时,有客人醉酒不小心打翻烛台引起火患,柳莹莹在意外中溺水身亡。
至于那个孩子,阿婶带他回家,可她家的汉子不同意她养,她便又将其送到老家,打算交给家中老人照看。
奈何老人身体不好,力有不逮,最后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将孩子搁盆里放入河中,一切听天由命。
那枚玉佩并非是尤霄父母特地留给他的信物,而是柳莹莹给那位阿婶的酬劳,那位阿婶还算好心,没贪了去。
那玉佩确实是齐辉的家传之物,只不过是他外祖家传下来的。
齐辉外祖本就是寒门子弟,后来一朝中榜,官拜朝堂,之后又遇良人,于是就买了一块玉,亲手打造出一对龙凤佩相赠。
由于官位不高,俸禄并没有多少,所以也买不了上成的好玉,手艺也不算精巧。
齐辉的外祖母倒是一直视若珍宝,后来齐辉出生,就有一枚到了齐辉手里,不过齐辉就不怎么珍惜了。
说来也巧,之前来青云寨抢地盘的那伙劫匪,正是洗劫了高员外岳家的那伙人,原本被官府抓了的,然而在过年期间趁着守备松懈时,他们收买了几名狱卒,陆续抓来一些乞丐将他们替了出来,之后在那位侄少爷的带领下逃到青云寨。
偏又正好,带队前来剿匪的军官,又是齐辉的侄女婿……
兜兜转转,这原本作为酬劳留下的玉佩,到最后还是成为了信物一样的存在。
命运,有时候还真是很神奇的东西。
信中倒是没说太细,但要点详尽。
尤其是最后还有一段邀功似的备注。
尤霄既然问了那家乐坊的名字,齐辉便知道他一定会去查证自己所说的故事,因此早已让人买通了当初的所有知情人,让他们按他想让尤霄知道的内容去复述。
但唐川手下无饭桶,眼睛都精着,一看对方并不意外的反应以及倒背如流一般的回答,再看家中与收入不成正比的新置物什,便知对方的话并不可信。
最后还是通过威逼利诱,才得到最终真相。
“哥哥……”唐元看完了信,实在心疼尤霄。
“没事。”尤霄早已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对他们,也早就失望透了,因此心中并无多大波动,“血缘不代表什么,对我而言,他只是一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我的父亲,是尤峰。”
“哥哥,你有公公这样的父亲,比拥有那样一双父母,要幸运的多。”唐元勾住尤霄的手指,“你也还有我啊。”
尤霄握紧他的手,“嗯,我有你就够了。”
是啊,原主比他幸运,也幸福得多,至少有尤峰这么好的父亲,给了他十八年的温暖和父爱。
可是他自己呢,从小在外公外婆对母亲的指责与埋怨声中长大,好不容易见到父亲,可父亲却将他当作此生污点,妨碍他们一家美满的眼中钉,看他的眼神永远只有赤裸裸的冷漠与嫌弃。
更悲哀的是,另一个儿子却可以他父亲的掌中宝、心头肉,一生骄傲。
尤霄初到这里时,就曾想过这样一个问题——他既然穿到了原主身上,那原主又去了哪里?
有没有一种可能,原主也穿到了他身上?
他当时只是天马行空胡思乱想,如今遇见齐辉,再想到那个家、那个父亲,如果原主真穿到他身上,估计反应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同情自己居然有个那样的父亲吧!
那原主也算另一种程度认回生父了,不过因为原主还不知道齐辉的存在,正好不用承受失望。
而他,也有唐元。
他有唐元就够了。
没过两天,齐辉果然又来了。
“这几日考虑的如何?”齐辉一派气定神闲,仿佛料定尤霄会改变主意一般。
“我说过,让你别再来。”尤霄直接将他拦在门外,并未让他进门。
齐辉蹙了蹙眉,似乎对尤霄依旧强硬冷漠的态度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掩过,满面无奈与受伤,言辞恳切道:“我也说了,当初辜负你母亲实属情非得已,让你多年流落在外也并非我所愿,如今我愧悔难当,你就不能给我一次补偿你的机会吗?”
尤霄摇头讥笑,都想为齐辉的表演鼓掌了,尤其是对方还顶着一张他爸的脸,他可从未在尤启明脸上看到过这么生动的表情。
这么一想,尤霄的讥讽嘲笑,瞬间转变成发自肺腑的愉快,仿佛听了天大了笑话似的,扑哧一下乐了出来。
“哥哥……”唐元原本一脸严肃,但是现在严肃不起来了。
他都想笑了,但是要忍住!
唐川和洛临等人也十分忍俊不禁,并且不懂。
这突然的……虽然齐辉那话确实好笑吧,但尤霄笑的实在太过真情实感,他们能听出来,那是真的欢乐啊!
齐辉的脸顿时就黑了,“你什么意思!”
尤霄回过神,笑容一收,“我意思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吗?”
“这里,不欢迎你!”
齐辉这下装不出来了,“你……你这个不孝子!”
这些天他也将尤霄彻底查了一遍,之前来的匆忙,并未细查,如今才知道尤霄生意做的不错,还娶了州城豪门少爷,名利于他并无吸引力。
所以尤霄有底气拒绝自己。
但是他崇安侯虽无实权,权势还是有的,男人在乎的不就是这些吗?
何况在尤霄证实他的故事之后,怨气一消,也就没有理由再拒绝自己身不由己的父亲了。
齐辉是这么以为的,谁知事情并不如他所预料的那么顺利。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孝子?”尤霄哼道:“父慈子孝,父慈子孝,父慈,子才孝,你慈吗?”
“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你儿子了?”
尤霄说完这话,不等齐辉接口,直接一抬手,让人关上大门。
“你们在这里守着,他们要是敢敲门或是跳墙,直接泼粪。”
众人:“……”
“呃……”唐元抬起头小声在尤霄耳边说了一句,“哥哥,咱们家里没、没粪!”
尤霄:“……”
他们家用的化粪池,哪里还有那种东西?
最近的付言青家也是化粪池,现去村里挑过来,也不现实……
“宝贝,你太可爱了!”尤霄忍俊不禁,被门外那些人影响的坏心情都变好了。
那话也就是说给外面人听的,想逼他们尽快离开罢了,谁知唐元还当真了。
第一百四十章 尿到用时方恨少
“外面人走了吗?”两天过去,齐辉又一次硬着头皮找上门,尤霄这次一句废话也懒得说,直接门都不开。
外面的人生怕被泼粪,也不敢反复敲门,只有下人在外面喊——请公子开门一见。
至于齐辉,甚至连车都没下。
尤霄听着烦,让夜非等人现尿了小半桶泼出去,这下终于清静了。
“已经离开了。”夜非回复。
尤霄点点头,想了想,又开口吩咐道:“找两个兄弟跟去盯着点儿,软的不好使,我估计他很快就得来硬的了。”
若是尤霄一开始面对他时但凡弱势一点,夜非等人没有进门就给他一个下马威,如今别说惺惺作态、三顾茅庐,恐怕早就来硬的了。
“明白。”
夜非出了花厅,让轻功最好的夜昭和最会使暗器的夜淮跟去盯梢,然后就去备了两个恭桶放进厕所。
“这两天大家方便都用恭桶,把你们那些……囤起来,免得尿到用时方恨少。”
“只要尿啊?屎不用吗?”
“那玩意儿泼出去,到时候你去清理?”
“那算了算了!”
然而没清静多久,夜昭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
这速度尤霄都震惊了,“还没出村呢吧?这会儿功夫就有动作了?”
“倒也没什么大动作,就是……”夜昭蹙了蹙,“他们还在村子里,正一家一家送礼,名为感谢大家多年来对主子的照拂,可每每与村民攀谈,那言语神态,分明是在暗示主子不孝!”
“这么大动静,现在村里谁都知道他是来找儿子的吧?”玄天恕咔咔磕着瓜子,“想来上次吃了闭门羹,知道这次必然也讨不了好,所以有备而来。”
“只怕他那大嗓门手下叫门,也不是喊给我们听的。”
“正好还带着一身味儿去送礼……现在尤霄恐怕已经是村里最出名的不孝子了!”
“那个崇安侯太过分了!”唐元愤怒道:“是想用舆论逼迫我哥哥妥协吗?”
实在是……终归是他哥哥的生父,唐元想骂都骂不出口,可憋屈坏了!
“别气别气!”尤霄好笑地拉住唐元,“别人爱说什么就说呗,我又不掉一块肉。”
“人不能为了别人嘴里的名声而活,那是最不靠谱的风向标,我们一家人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是了。”
“反正我又不靠别人的脸色讨生活。”
“虽然哥哥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好生气!”唐元抱住尤霄的胳膊,心中实在为他心疼、为他不平!
怎么会那样的父亲呢?!
曾经明明知道有这么一个儿子,却因为母亲身世不清白而不愿承担责任。
如今因果报应,生不出儿子了,为了一己私欲,才终于想起那个被自己抛弃的孩子,又跑来不折手段地想要认回!
他凭什么!
但凡他有一丝一毫的真心悔过,今日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小傻瓜,你忘了?村里大伙儿还指着从我这里挣钱呢,谁会跟钱过不去?”尤霄亲昵地刮了下唐元的鼻子,“乖啦,别生气,也别担心。”
“嗯……”唐元见他哥哥是真不放在心上,这才好受一点。
唐元最怕的,是尤霄会难过。
可尤霄的心,早就寒得彻彻底底,已经掀不起波澜了。
齐辉的戏效果显著,第二天就有人敲响了尤霄家的门。
“这门以前不都常开着的吗?怎么现在大白天的也关着?”三婶拎着一篮鸡蛋,嘀嘀咕咕进门,“霄小子,你忙什么呢?”
“没忙什么,三婶有事?”尤霄也不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也没什么事,你家里没养鸡,我给你送些鸡蛋过来。”三婶将篮子放下,踟蹰片刻,便坐下道:“霄小子,婶儿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今天来呢,就是因为你这身世……”
“这几天总往村里跑的那个大人物,就是你生父吧?”
尤霄只是淡淡地看着她,没应话。
“你小时候是从河里漂来的,这一晃,都快二十年过去了……”三婶感慨地追忆往昔,说了许多尤霄小时候的事,未了叹了口气道:“你不是我们村里人,但我们从来没把你当外人,你小时候还是吃我奶水长大的呢……”
“咳……”尤霄默默扶额。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爹那时候生病,你没日没夜地照顾他,最后自己都差点病倒,你的孝心,我们也都是看在眼里的。”三婶这时才说到正题,“婶儿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对你生父,我一开始想吧,可能是因为你觉得他以前丢弃了你,所以还在怨他,但后来又一想,如果只是因为那样,你做不出泼……”
后面的话三婶没好意思说下去。
见识过唐川的阵仗,再有大人物来尤霄家,村里人原本已经不那么惊奇了,不过在看见那伙人威风八面地来,最后却鼻青脸肿地离开时,不禁又被激起好奇心。
于是齐辉再来时,不免有人关注这边的情况,自然也就看见了齐辉两次被尤霄冷漠地拒之门外的场景。
他们原以为是齐辉是干了什么得罪了尤霄,然而昨天知道那竟然是尤霄的父亲,一时间对尤霄的行为煞是费解。
生父来寻,父子团聚,应是值得高兴的大喜事才对,谁知尤霄对待生父,竟如仇人一般!
三婶直白道:“反正我是觉得,他一定还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婶儿今天来就是想说,你们要是能父子团聚,那婶儿为你高兴,如果你不愿意认他,也没关系,你还有婶儿,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尤霄还以为三婶是来做说客的,是以心情本不太美妙,谁知对方却是以为他被生父寒了心,特地来送温暖的!
意识到这一点,尤霄忽然有点鼻子发酸,“谢谢三婶!”
话音刚落,门外又响起动静,这次来的是三姑婆和村长。
他们倒是没从尤霄小时候开始追忆往昔,也没跟尤霄讲什么忠孝节义的大道理,就是问问情况,顺便劝说两句。
尤霄虽不怎么爱听,但是心里是真的感动,他们会说这些,也是因为关心他,希望他好。
最后村长还宽慰他一句,“别听别人说什么,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一听这话,尤霄就知道,齐辉想要的那种效果,也不是一点没有。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没有多劝,三婶还特地来慰问他。
或许一开始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但是后来听见村里部分人开始说尤霄的闲话,说他不孝,才后知后觉明白齐辉的心机。
“我就说那人有问题……”从尤霄家出来后,三婶愤愤不平道:“一点不过问尤霄这些年过的好不好,反而话里话外都是自己如何如何,字字都是愧疚和自责,但听来都是委屈,好像尤霄多不孝似的!”
也就是当着尤霄的面,她不好说这些,现在跟别人聊起,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你看那人这么一折腾,现在村里人都怎么看尤霄?”三婶气愤道:“明明看着娃长大的,现在一个陌生人随便来说几句,就都在说他的不是!”
“伪君子,惯会做戏,难怪娃都不愿意认他!”
村长道:“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村里大多数人还是相信尤霄的人品的。”
“咱们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还是不要多说了。”三姑婆提醒道:“尤霄是个有主意的孩子,现在自己也成了家,能父子团聚固然好,要是……总之让他自己处理吧。”
尤霄在楼下耽搁半晌,心里一直惦记着床上躺着的唐元,这会儿人应该差不多要睡醒了。
于是一送走客人,尤霄就忙忙儿地到厨房盛了一盅煨在炉子上的百合粥,急冲冲奔上楼。
今日家里人都在万花谷忙活,唐川和洛临倒是在家,但也躲在自己屋里亲热呢,尤霄只好自己动手。
齐辉昨日才演了那么一出,这两天应该会消停一阵,家里不留人也没事。
尤霄轻手轻脚进屋,将粥放到桌子上,然后盯着唐元目不转睛地看,直到看见人家睫毛颤了颤,才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宝贝,醒了?”
“昂?”唐元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嗓音沙哑,“哥哥……”
尤霄伸手摸进被子里,揉上唐元的小腰,“疼不疼?”
唐元害羞地缩了缩脑袋,“一点点……”
“先吃点东西,这都快下午了,睡着的时候有没有梦到好吃的?”尤霄轻笑。
唐元委屈巴巴地嘟了嘟嘴,“谁让你昨晚折腾我那么久,天快亮了才让我睡下!”
“是夫君不好!”尤霄一脸餍足地又在唐元鼻尖亲了下,“宝贝受累了!”
“我刚才好像听见哥哥送人出门的动静,有客人来吗?”唐元随口问。
“吵着你了吗?早知道就先不将窗户打开了……”尤霄抱着唐元靠坐起来,方便让他吃东西,“是三婶他们,给我们送鸡蛋来,待会儿我给你炖点鸡蛋羹。”
“那其他人呢?”唐元蹙眉揉了揉腰,“今天家里好清静。”
“都去万花谷建房子去了,大哥和嫂嫂在家。”尤霄心疼地为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又多垫两个靠枕,“疼了吗?”
唐元摇摇头,“就是有点酸。”
尤霄从汤盅里盛出来一碗粥,亲自喂他, “乖乖吃完饭,我一会儿再多给你揉一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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