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双王图
*
导播把镜头对准场上的二人。
即使杨致是全冠王, 即使他拿过好几次世界冠军,可是没有谁见过他在台上做出这样的举动。
谢心树手轻轻搭上杨致的腰和背,也回以一个拥抱。
[杨神你抱人家是怎么回事流氓!!]
[爱心比了, 抱也抱了,下一步要做什么?]
[有没有懂唇语的?杨神刚才喊了thought什么??我怎么觉得不像是叫队长啊]
[喊的是宝宝。]
[我录屏了, 反复看三遍确认,杨神说的是“宝宝, 跑得漂亮”, 信不信由你们]
[镜头能不能再拉近点!看不清!!]
全明星赛队内语音不存档, 无记录, 不公开。场外一片哀嚎。
[我还想看他们跑图]
[加赛加赛加赛加赛加赛我要把thought和杨神再投上去!!]
[别人来全明星赛刷脸刷钱, 小队长来全明星赛刷世界纪录。牛得我在床上打滚]
谢心树和杨致一起回到观赛席,场上的欢呼还是如同热浪,久久不曾褪去。
他们才刚坐下,就有裁判组的成员走过来。
“杨神, 那个请问您还能不能再打一场?观众和网友们一直在喊加赛。”
杨致还没开口说话,谢心树站起身摇头,说他们打不了了。
五星地图跑的时间长, 四分半,屏幕高辐射,画面全是光效和特效, 杨致状态好, 刷了纪录,身体却吃不消。
“是眼睛不舒服吗?”裁判担心道,“要不要喊医务组的过来看看?”
“我们自己会处理的, 谢谢。”谢心树礼貌地冲对方微微鞠躬。
等裁判离开,谢心树在他们带来的包里面翻找, 把杨致的湿敷带给找了出来。
“先不用。”杨致顺势牵着谢心树,把人带下来,拉到他旁边坐着。
“等一会儿。沈流双他们还没比完。”
这湿敷带缠上去,杨致看比赛会很不方便。
谢心树皱眉,几秒后才点点头,“好。”
他相信杨致有打算。
B半场。
准备阶段闪雷临时打了手势示意,裁判组过去,发现他们外设连接有点问题,叫技术部门的来处理了一下,于是比赛晚了两分钟开始。
缪思羽和沈流双戴着耳机坐在座位上等待。
“A半场干什么了?”沈流双愣住,“场上观众看起来很激动。”
“不清楚。”
“等会儿还是让我来领跑吧。”沈流双突然叹气,“闪雷最喜欢的就是撞领跑,每次大赛他们专门逮着人就撞,被他两针对很难受的。”
“不。”缪思羽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于是两人才刚坐下就吵了起来。
“为什么不??”
“不喜欢看你被针对。”
“听我的。我了解他们,如果你开局就领跑后续一定会被他们死抓。”
“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抓我?”
“我”特么两字硬生生被憋了回去,沈流双额头青筋暴起,“我打了快六年职业!”
“那我换个问法,你觉得他们就一定能抓到我吗?”
我草。
沈流双愣了半天,手捂着耳机侧头看。
缪思羽神色淡淡,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他一向都这样,比赛心率就没高过100。
“那好。你这么有信心是好事。”沈流双只能道。
闪雷是一支很成熟的车队。
s3打进世竞赛就靠着他们的抓人技术,从起步开始他们就疯狂撞车,把其他选手预计路线撞歪,养肥自己的路线。
换句话说,搅局是一把好手,为此杨致曾经评价闪雷是一根搅屎棍。
猛男队有猛男队的风格,沈流双领教过,但他潜意识里还是把缪思羽当新人看。
新人能有几个从前辈手里活下来的。
虽然心里想是这么想,可当命运魔方的地图徐徐展开,倒计时结束后,沈流双瞥见缪思羽像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四辆车都是段位起步,但缪思羽快了近半个车身。
“你走。”沈流双当机立断抵麦,沉声。
画面内,沈流双一反常态,率先撞上卢克。
[啊??双神不是一向走绅士风能不撞车就不撞车吗!!什么时候也改玩猛男的战术了??]
[草双神这一撞一路火花带闪电,隔壁ray的氮气都给断开了]
[奶得好!!!]
后面三辆车缠缠绵绵地勾在一起,谁都不放过谁,沈流双一打二,收集好氮气不拿来加速上跳台,居然用来撞卢克的车屁股。
[我笑死了啊啊啊啊啊双神你也要做搅屎棍]
[你们看不出来吗,双神就是因为知道闪雷的打法才先发制人的,他在保feather的领跑]
而缪思羽很争气地一骑绝尘,比后面三人快了近三秒,角色遥遥领先,马上消失在转角。
组队麦内。
“命运魔方你熟吗??看看小地图!!转弯以后有个岔道口,要全漂移才能过——”
“嗯。”
“过了吗?我看小红点你应该是过了。等会儿加速轨道别把氮气用了,这张图有延续机制!”
“行。”
“不是你是打比赛话就这么少吗?”沈流双崩溃地在后面疯狂撞闪雷,嘴嘚啵不停,“还是你不喜欢跟我说话啊??”
flow以前打配合也是垃圾话满天飞,以至于沈流双很不习惯此刻缪思羽的寡言。
“”缪思羽这回干脆没应。
“如果这会儿有和对面交流的麦我肯定得喷几句这两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沈流双继续,“我一看就知道他们起步的时候要撞你。”
“你第一次打全明星赛,他们作为前辈也太上压力了。”
“没事。”缪思羽顿了顿,勉强多回了句,“我抗压好。”
“那你给他们个机会呗。”沈流双说。
“什么机会?”
沈流双舔舔嘴唇:“给他们个机会领教领教,我看好的首发位领航员到底是什么实力。”
缪思羽怔了一下,忽然勾起唇角,轻笑了声。
“好啊。”
现场解说:
“feather的心率怎么忽高忽低的?!”
“刚才还在75,现在飙到97好,又落回82去了。”
“feather起跑就领先,目前已经超过5秒,逐渐和其他选手拉开距离了,说实话这个差距,如果feather没失误的话闪雷是很难追上的,闪雷最不擅长的就是极限追车。”
弹幕:
[feather这心率???]
[见过小杨神120+的,feather反而低得可怕了]
谢心树正在紧紧盯着转播大屏。
沈流双尽职尽责地负责断尾,这种壁虎求生似的打法在这场比赛里有些大材小用。
“看出什么门道了吗?”杨致在旁边笑眯眯问。
“感觉feather状态很好。”谢心树说。
杨致意外:“怎么看出来的?”
“不知道,直觉。”谢心树抿唇,“双神一直在奶他,闪雷已经追不上了,现在他只需要专注眼前的路,想着怎么把这张地图跑到极致就可以,没有别的选手会来挡道。”
“命运魔方我们是练习过的。”谢心树眼睛里反射着屏幕的光,仰头看,“我的直觉告诉我feather现在的状态非常好。”
“他或许能”
话音刚落,场上解说的激动突然盖过谢心树与杨致的耳语:
“漂亮!!”
“feather刚才在加速轨道的集氮堪称完美啊?!”
“脱离轨道后一个空喷加落地喷接cww和迅速出弯”
“feather像个火箭!这把地图的路线血队养得太好了。”
“双神水平在线!”
场上。
缪思羽绷直背,看着屏幕。
软弹,侧身漂移,甩尾,进阶氮气出弯,氮气延续×37
CW喷,落地喷,停滞漂移,WCW喷,氮气延续×44
场上的声浪越来越大,不止B半场,连A半场的观众都看了过来,导播把镜头和画面全给了B半场正在跑命运魔方的两组车队。
慢慢地,有观众的眼睛瞪大了。
命运魔方,四星冷门地图,纪录保持者是black,世界纪录4''33''''41,纪录保持时长为两年。
缪思羽在第三圈临近终点线,右上角计时器显示:4''23''''58
他瞥见了远处的白线,把存的最后一个加速氮气用掉。
A车车身神龙摆尾地驶过终点,全场倒计时十秒启动,沈流双和闪雷踉踉跄跄地跟着越线。
结算界面开启,赛局结束,画面定格。
地图-命运魔方结算:
feather:4''31''''17
double:4''35''''52
luke:4''36''''05
ray:4''36''''18
“!!!!!”两个解说互相拉着对方的手死死攥着,嘴张得能看到扁桃体:
“恭喜恭喜feather拿下命运魔方的全新王图纪录!!!!”
“这张地图虽然是冷门图可难度并不小啊,feather打职业以来也是第一次在大赛上刷新地图记录!”
“四分三十一秒,比black还快了两秒!太精彩了!血队作为杨神自组的车队,一共就参加过两场大赛,居然每一次都给人如此震撼的惊喜!”
“这是feather第一张王图纪录,而他今年才20岁,开始打职业不到3个月”
“这样说来血队现在手里已经有了三张新的王图纪录,今天的全明星赛他们居然连续打了两张下来这太太传奇了!”
解说还在吧啦吧啦激动地介绍缪思羽,AB两个半场的观众纷纷傻眼,寂静和沉默持续了几秒钟后,才终于有人回过神。
缪思羽一摘下耳机,就听到现场的尖叫,还有掌声。
沈流双捂着嘴,手指撑在桌面上,震惊看着面前连粉色挂耳都被汗水浸湿的人。
“沈哥。”缪思羽心率定在89,呼吸比平时快,“我有点渴。”
沈流双立马抓起桌上矿泉水瓶,顺便还给缪思羽拧开。
他递过去的时候,手一下握拳,点了两下缪思羽的肩膀。
“厉害啊。”沈流双倒吸着气,满眼都是惊讶和欣赏。
“嗯。谢谢。”缪思羽还是很淡定,心率恢复死了一般的平静,“我们回去吧。”
“你等等我!”沈流双干脆把缪思羽的外设包也一起扛起来,两个肩膀都挂了袋,任劳任怨“怎么做到的?你是今天打鸡血了吗?”
“没。”缪思羽晃了晃还没摘下的心率手环,“这数字你觉得像打鸡血么?”
“”沈流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那因为什么?不会就因为我撞车奶你吧?还是说你生气了,被闪雷的撞车打法刺激到了,决定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没那么复杂。”
缪思羽两手插在兜里,笑了笑,“因为我答应了队长好好打每一次比赛。”
“因为我们是新人。我们暂时没有上限。”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血队牛逼牛逼牛逼牛逼]
现场观众又开始撕扯着喉咙喊缪思羽ID。
而给缪思羽鼓掌的人里,包括谢心树。
他鼓完掌,解说还在激动方才的命运魔方纪录,大屏定格在空无一人的对站台上。
谢心树终于回过劲儿,侧头看身边的人。
杨致单手撑着下巴,正眉眼带笑地瞧着他。
“就这么高兴?”
“嗯嗯。”谢心树坐下来,严肃,“一荣俱荣!”
他记得杨致和他说过的话-
这个车队属于你们,谁都拆不开-
荣辱与共。
杨致伸手,绕上谢心树后脖颈,带着安抚地揉了揉,递上纸,笑道:“是,一荣俱荣。先擦擦,等会儿再好好庆祝。”
看缪思羽跑车,谢心树又出了一身的汗。
而杨致抬眸时看了眼转播屏上的回放。
他手指随意地轻点着,暗自笑,心想,首发位小火箭
已经初见端倪了。
缪思羽他们还没到,估计正在路上,场馆太大,来回需要时间。
“湿敷带。”谢心树擦完汗想起来,转头,眼神还是亮晶晶的,却故意板起脸,“你你说比完用的。”
“啊。”杨致突然无辜地指了指自己眼睛,“好像没刚才那么不舒服了,要不然就不”
“不可以。”谢心树皱眉,“不可以。”
“那能不能麻烦队长给我绑一下?”杨致话术一套一套,“我摁完APM机,打完比赛,手臂酸。”
谢心树不好多说什么。
他看到杨致起了红血丝的眼睛,很怕上一世的噩梦卷土重来。
“好。”谢心树轻声答应,“我帮你。”
湿敷带使用方法没那么复杂,拆开一圈一圈缠在杨致眼睛上就好了,会自动生热,敷十五分钟摘下。
谢心树膝盖定着杨致的大腿腿侧,弯腰凑近。
杨致微怔,看到谢心树头顶的灯光,视线忽然被这张白净的脸占满。
“如果绑得太紧或者太松,你也要告诉我。”谢心树认真地拆开一卷湿敷带,独属于中药的气味在四周扩散。
他修长手指贴近杨致,指腹偶尔会点上杨致的额头。
可能嫌狼尾碍事,谢心树撇开杨致的额发,又将它们撩至杨致耳后。
谢心树做什么事都很细致,他勾着湿敷带,尽量不压到杨致耳廓,慢慢地一圈一圈缠绕。
视线忽然暗下来,对常见光明的人来说,骤然陷入黑暗或多或少会产生些许不安。
偏偏谢心树连呼吸都带着好闻的香味,靠近时让人忍不住想把他抱到怀里好好闻一闻。
杨致突然精准地伸手,五指圈住谢心树手腕,手背青筋虬结。
“怎么了?”谢心树一愣。
“”杨致靠在座位上,低低地笑,“没什么。”
“心树,我看不到你了。”他说。
这句话似乎带了点失落,又似乎还有别的含义,甚至似乎还有跨时空的回响。
耳边是场上的沸腾,喧嚣,热闹,杨致的世界却陷入一片荒芜。
他此刻是真的什么也看不见,除了漫无边际的黑。
前世的手术床,前世一张张后眼角带有条状阴影的报告。
视网膜脱落,世竞赛喊停。
不知生死。
我好像看不到你了。
重来一世已经过去快四个月,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谢心树瞳孔细微地缩了缩,他低头,看着杨致还圈着自己手腕的手。
“十五分钟就好了。”谢心树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能安慰杨致的一天,然而此刻他往杨致后脑勺打了个结后,松开,却又牵上杨致像拽着救命稻草似的手。
“我坐在你旁边。”谢心树轻声。
他学着杨致那天在大街上和他十指紧扣的模样,也慢慢撬开杨致的手指,严丝合缝地紧贴着肌肤。
杨致搓着谢心树手指,心脏像是被泉水灌满,他又恢复往日的笑眯眯,声音却发哑:“队长,我今天刷了个人纪录,有奖励吗?”
“有。”谢心树立刻点头,“有的。”
本来俱乐部就有鼓励措施,更何况谢心树作为队长,有权给队员申请。杨致现在是替补,就算拿了教练工资,底薪和一线选手相比也是少得可怜。
“你想要什么?奖金吗?”
拿去买键盘吗?
杨致勾唇:“宝宝,还记得你帮我签的快递吗?”
“记,记得。”谢心树一头雾水,“快递怎么了?”
“那里面的东西,你来帮我戴怎么样?”
“我想要这个奖励。”
还没等谢心树给出反应,杨致直接断了他的退路,继续:
“那我就先提前谢谢宝宝了。”
谢心树瞬间感受到危机,如临大敌。
不对。好像有点不对。
戴?
快递里面是什么?
第042章 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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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血队打了两张王图纪录, 场馆空前热闹,人人都面色发红。
实时热搜的词条越来越多,这次全明星赛的热度比往年都高。
甚至在二手交易软件上, 已经有人开始炒门票。
到现场观赛的观众都觉得自己是撞上大运,好多没抢到门票, 没在现场感受王图纪录被刷新是什么场面的飞车车友已经开始参加拍卖。
这场全明星赛的票根甚至比门票价还贵,一张外场炒到8000, 内场的拍卖价更是涨到三四万。
飞车车友想要票根留作纪念, 至于舍不得出票根的观众已经在各大平台发了动态, 秀他们手里的门票。
[这场比赛刺激到什么程度, 像我在外面做0结果约来的炮友是我顶头上司。]
[跑得太好了!!没有到现场亲自观看的人这辈子都会有遗憾!]
[判断血队选手状态好不好, 两个标准。]
[feather心率低但极不稳,70-100间反复横跳大起大落,说明状态好,王图纪录, 拿。]
[thought心率高但非常稳定,基本保持在120的±3,说明状态好, 王图纪录,拿。]
[血队参加全明星赛:拿来主义]
[一个从国外超强车队master手里拿命运魔方,一个直接从杨神手里拿夜之乐章, 这不是神队是什么, 我神队心流后继有人!]
[flow有双强,山队也有双强,我们血队不一样, 我们有双强盗。]
[血队:王图随便打,有命你就来]
一个一个热梗接二连三地被网友抛出。
谢心树快要和原时上场打熊队道具组, 远处走过来两个身影。
沈流双背着两个外设包,乐呵地和缪思羽并排走着。
“恭喜。”谢心树站起身,朝着缪思羽伸出拳,眼底还是藏着碎光,很亮。
缪思羽在走过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谢心树拿下夜之乐章的王图纪录,惊讶之余他淡笑,握拳碰上,“同喜。”
至于沈流双,他把包放旁边,坐下戴上帽子,又嚷嚷着说要补觉。
杨致作为老搭档,了解沈流双。
别看他经常通宵犯困,有比赛他是真上。这就是他打职业的方式。
令人心潮澎湃的场景像定格的画,导播立刻把镜头对准站得笔直的两人。
然而杨致这会儿正靠在座位上,什么也不看见,眼睛蒙了一圈湿敷带,看得导播汗流浃背,连忙握着麦喊:“镜头切一下切一下!被杨神粉丝看到他这么悲惨的场面可不行!!”
[不是导播在干什么!切镜头干什么!!我要看血队庆祝啊!]
[杨神眼睛又吃不消了呜呜]
临道具上场,谢心树和原时在角落里说话,大概是在做赛前的心理辅导。
十来分钟时间,工作人员再次猫着腰,捂着嘴过来:
“双神,feather,你们两位现在可以去备采了,时间紧任务重,不好意思”
“好。”沈流双摘下帽子,还没眯几分钟,又跟着工作人员离开。
谢心树准备去后场,杨致慢条斯理摘下湿敷带。
周围一下空空荡荡。
没过多久,杨致也被工作人员带走。
备采室分两个,山队和血队的采访同时进行。
为了提高话题度,赛事组干脆让杨致和毛茂宇同场。
“杨神,雨总,二位好。”
杨致面带微笑,毛茂宇和他坐在一起,表情十分正经,显得过于严肃。
或许是察觉到毛茂宇心情不太好,提问人更是针尖对麦芒道:
“请问rainy对于刚才夜之乐章的比赛有什么看法呢?你觉得thought算是一匹出人意料的黑马吗?”
“”毛茂宇淡定,“个人竞速确实是重要的一环,但要想打国选赛,打世竞赛,光有王图纪录不够。”
“有失偏颇了rainy。”杨致手撑着下巴,笑眯眯打断,“而且人家是问你thought算不算黑马。”
“你说算就行了。”
“不用回答些有的没的。”
毛茂宇嘴角抽搐,一字一句:“哈哈。算啊,那当然算。怎么不算呢。”
“没见过哪个选手的王图纪录被夺走了还能和你一样笑这么浪荡的,你长点心吧!”
杨致状似赞同地点头:“说得有道理。不过没关系啊,反正都是自家的纪录。”
听到这话毛茂宇心理防线已经崩溃,碍于职业操守才没有直接掀椅子走人。
赛事组故意把两人凑一起备采,就为了记录他们的互掐日常。
反正粉丝爱看。
连摄影师都扶额,露出看戏的表情。
但凡跟过杨致和毛茂宇采访的工作人员都知道,这两位的关系那是真的和传闻中一样不好。
毛茂宇表示他们之间只有怨和仇,没有恩和情。
“好的那我们进行下一个问题。”
“杨神是目前飞车职业选手里拥有最多王图纪录的人,一共24张,打下这些纪录的时候您在职业巅峰期,现在在血队当教练和替补后,有考虑过再多争取几张王图吗?”
还没等杨致说话,毛茂宇一板一眼地提醒:“纠正。现在是23张。”
杨致不仅没被刺到反而噗嗤一声,拍了拍毛茂宇肩膀示意他别计较太多,弄得毛茂宇脸色更阴沉。
备采室内也有转播大屏,只不过静了音。
杨致做完采访,坐在角落的长椅上,双腿交叠,指腹摸索着血脉偾张的手背,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屏幕上。
血队正在和熊队打道具赛。
大屏有比分,目前血队落了下风。
但在杨致看来,即使落后也无妨。
道具赛跑完,系统给出本局比赛的结算界面,他暗暗勾唇,盯着其中某项数据,眼底划过一丝精光。
time道具命中率:85%
这个命中率已经远超合格线,原时刚开始加入血队时的命中率就没上过65%,今天全明星赛却高达80+,作为老选手,杨致清楚即使在世竞赛上,且即使是状态打满的道具王小米,都未必能摸到85%的命中率。
考量选手个人实力有很多角度,杨致一惯擅长抓他们的优势。
原时这场比赛发挥得还不错,只是小米配合彭宁居然有意外的奇效,打法非常强悍,血队有些吃不消。
“队长,我吓死了。”原时一下场就跟在谢心树身边,“彭宁前辈好厉害啊,他以前也这么擅长道具赛吗?”
“没有。”谢心树在思考着,“应该是被小米激发了。”
两人回到观赛席才得知杨致等人已经去了备采室,于是他们又连忙猫着腰,跟着到了后场。
杨致这会儿正在走廊上,他低头刷着手机,微博热搜词条全是本次全明星赛相关,飞车作为国民游戏显而易见地受欢迎。
“杨神!”原时打了声招呼。
杨致抬头,莞尔赞许,“道具打得不错,比以前成熟了。”
“嘿嘿,谢谢杨神,下次我会赢的。”原时说完愤愤咬牙,摩拳擦掌。
杨致穿着这次妆造给他们搭的衣服,黑色外套修身,衬得他肩宽腰窄,腿长得能直接横出视线。
他单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屏幕亮光映在他脸侧,在灯光较暗的走廊内突出了他那张很能打的脸,眼眸狭长,瞳孔深邃,唇线略有些锋利,下颚线凌厉又骨骼分明,不说话时总给人一种蓄势待发的危机感。
谢心树盯着他,看着看着就忘记移开视线。
“队长。”杨致终于抬眸,含笑,“还要看多久?”
“”谢心树瞬间回神。
“有个事我得和你说。”杨致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手机,面上看不出表情,“你有个词条上了热搜。”
“什么词条?”
谢心树有些纳闷,按理来说他拿了夜之乐章王图纪录,上个热搜没什么好稀奇的,不上才有鬼,但杨致把这件事单独拎出来说
“你要看看吗?”杨致笑眯眯地递过来手机。
谢心树低头,眼睛慢慢瞪大。
起因是有个账号在广场发了博文。
[啊啊啊在现场看到thought了!他还帮我捡了手机,特别好特别可爱!thought说话慢慢的像树懒!手指指尖还是粉色的,拉口罩的时候就露出一双眼睛,漂亮又真诚,像星星一样亮!]
这条微博底下的评论的点赞甚至比微博本身还高。
因为评论区全在发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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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图片咔嚓咔嚓,定格着谢心树弯腰给人捡手机的画面,有从头顶往下拍的,有从侧面拍的,有从他身后拍摄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来自四面八方的镜头都记录下这个名场面。
热评第一:
[背面这张可以清晰地看到thought蹲下来被直筒裤勾勒出的屁股,我只说四个字,圆翘润美。]
11万赞。
热评第二:
[不是淫/秽信息就不要传播了,是的话请发给我看]
热搜词条:#thought 我们真的很喜欢你的屁股#
谢心树:
“我不想活了。”谢心树倒吸一口气,火速把手机塞回杨致怀里,耷拉着脑袋。
杨致实在没忍住,笑出声。
“宝宝。打职业脸皮得厚一点。”
“大家很喜欢你。”
其实谢心树还是能接受的。他也知道网友只是在玩梗。
他翻了翻粉丝给他拍的图,这张带屁股的流传出好多不同的版本,其中最受好评的是一张精修过的,滤镜调了黑白,衬得他背影清冷又肃穆,修长的手指正好触到地上的手机,欲语还休,背脊勾出外套的褶皱,后脖颈露出一小截,那么骄傲的,在竞技台上闪闪发光的王图纪录选手半蹲,弯腰,低头,屈膝,有种说不上来的钓系禁欲感。
如果大家在紧张观看比赛的闲暇之余能找点引人发笑的乐子,谢心树倒是没那么抵触,毕竟不是充满恶意的坏事,粉丝好像是真的在赞美他的屁股
所以呢。
谢心树皱眉看着照片上正弯腰的背影。
真有那么好看吗?反正他自己是夸不出来。
不就是两瓣肉吗。
越想还是觉得越不妥。
谁打职业被粉丝夸屁股好看的!!
谢心树猛地抬头瞪杨致,“你不许看了。”
“看什么?”杨致当着谢心树的面一顿操作,把黑白照保存,然后把手机锁屏,“为什么他们可以看我不能看啊宝宝。”
“我比他们更关心你,你对我要比对他们更包容一点宝宝。”
杨致凑过来,低声,意有所指,“那如果现在我的手机不小心掉地上了,你会帮我捡吗宝宝?”
他特地把不小心三个字说得很重,好像下一秒他的手机就真能躺地上挺尸。
“”谢心树表示晕倒。
“我我去做个采。”谢心树绕开杨致,逃跑。
谢心树的个采和隔壁沈流双缪思羽的采访同时进行。
隔壁又吵上了。
“双神,请问你跟新队友的磨合还可以吗?你觉得队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feather在跑图的时候有什么你觉得的过人之处,或者你找到的不足呢?”
沈流双:“挺好的,都挺好的。就是话太少了,每次我跟他交流他都回我一个字,不是嗯就是好就是行。”
“他绝对是我遇到过的选手里话最少的,至少跟我2v2组队竞速时候是这样。”
“你还是得多说话,不然场上信息交换不全面很容易出事的!”
缪思羽听了半天,沈流双一直在念叨他话少。
于是缪思羽看着镜头和正在做笔记的记者,淡淡:
“抱歉。”
“我们天蝎男就喜欢当哑巴。”
沈流双:?
*
个采终于结束,谢心树戴上口罩,整理好外设包和其他东西,一行人从选手通道往外走。
全明星赛已经接近尾声,各大出口陆陆续续开放。
谢心树才刚刚走出场馆,就被一群人围着,他们手里拿着信封。
“thought!!我超级喜欢你!!”尖叫从两侧警戒线外传来,“你跑图太帅了!!”
于是谢心树下意识地侧头看了看杨致。
杨致勾唇,“去拿吧。”
“嗯嗯。”
谢心树接过一张一张塞到他怀里的手写信,像小鸡啄米一样和每个人点头道谢。
人潮拥挤,无数手都往前伸,差点糊谢心树脸上。
杨致走过来,抬起手臂挡了挡,把谢心树往里带,护着,笑眯眯:“你们好花心啊,为什么不给我送了,只给thought送?别吓到他。”
“喜新厌旧。”杨致啧了声。
旁边杨致的老粉不甘示弱:“谁说你没有!!”
“啊啊啊杨神这是我给你的信——”
“我们给你送和给thought送有区别吗?你们不是在一张床上一起看信的吗?”
如此大胆的话听得谢心树耳朵都发红,他赶紧捞起一大圈信,和大家挥挥手示意,鞠躬后,转身小跑上车。
车内。
谢心树就着手机手电的光,等司机开出场馆后,拆开收到的一大摞信,慢慢看。
后座只有他和杨致两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前面几个好像都不愿意往后坐。
“我能看吗,队长。”杨致眼睛带笑。
“如果你想看的话”谢心树倒是没有拒绝,“可可以的。”
杨致往这移了座位,大腿侧边轻轻地贴到了谢心树的腿侧。
同样材质的直筒裤发出轻微摩挲声,窸窸窣窣,像占有欲作祟。
信封内容。
[thought我很喜欢你,以后你的每场比赛我都会去看的!希望小队长你以后前程似锦,带着bleeding杀进世竞赛,把中国队的冠军夺回来!啊还有一件事。我真的很喜欢你的屁股,你的屁股很好看,是我见过的屁股里最像屁股的屁股。对不起我只是单纯地欣赏一切美好的事物!请不要蛐蛐我]
[thought我马上要去读研了,看你比赛我死了二十年的心奇迹般复活!希望我能顺利毕业,到时候我就再去现场追你的比赛以及我看到他们拍的照片了,你的屁股好好看ovo]
谢心树:
他们追谢心树的技术,谢心树可以拿世界冠军回报这份喜爱。
他们要是夸谢心树的屁股他无以回报,只能说谢谢。
杨致乐得捂嘴笑,随后揉了揉谢心树的脑袋,把他头发揉乱,又顺手勾着手指帮他理了理。
“没事,我来说。”
半分钟后杨致发了新的微博。
[thought和我反应收到的手写信内容有些限制级。我作为教练有必要规劝一下各位,收敛点。]
评论很快叠罗汉,疯涨。
[我们要是不收敛你能怎么办??把thought的屁股私藏吗doge]
杨致专门挑了这条回复:[我会求他下次穿长点的宽松点的外套。]
评论区:[我他吗笑死]
*
全明星赛打完,傍晚原时做了一大桌菜当庆功宴,沈流双开了几瓶红酒小酌,酒还是从杨致的酒柜里扒拉出来的。
热闹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下桌。
谢心树正在整理自己的香水瓶,他桌上还摆着法老,旁边有几个还没拆开的香薰。
基地一层置物架旁,堆叠如山的快递角像个会自己发响的钟,每次谢心树偶然路过,这钟就咚地一声落在他脑子里,不断提醒他
他还欠杨致一个奖励。
而谢心树仍然不知道快递盒里到底是什么。
越不知道他反而越好奇。
过了会儿,杨致和投资人开完视频会议,从楼上下来。
他今晚跟沈流双一起喝了点酒,神情比平时更慵懒,狼尾落在肩颈,耳垂上有银色耳钉,眉尾处的更是在黑发发丝下若隐若现。
他下楼时掀起眼皮,漫不经心地和谢心树抵上视线,随后一下扬唇。
杨致走到置物架旁,精准从地上捡起穿孔师给他发的快递。
“队长。”杨致指骨捏着纸盒,含笑晃了晃,里面传出轻微响声,语调撩耳,“还记不记得你答应我的事?”
“现在我能兑现了吗?”
“”谢心树拘谨地点点头,“戴什么?”
“你先洗漱吧。等会儿给你发信息。”杨致神秘地没有回答,走过来时用略烫的指腹捏了捏谢心树耳根,“我回去拆一下。”
谢心树照做。
打了一天比赛,谢心树因为紧张出了一身的汗。
他爱干净,不喜欢黏糊糊的,于是噔噔噔上楼,快速冲了个澡。
等他出来,盘腿坐在床上刷了会儿解说视频,手机顶部才跳出来弹窗消息。
[宝宝,洗完了吗?]
[洗完了到我房间来。]
第043章 Acuo蛇环
*
人与人之间磁场是否相吸, 很大一部分原因取决于对方身上的气息。
恰好杨致的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引力。
谢心树对气味敏感,总会不自觉地往能让他心情愉悦的气源靠近,他渐渐发现了, 杨致也恰好拥有这样的气源,像安神的香, 在他陷入心流潮思里被回忆折磨时,大力灌溉他, 拥抱他。
收到信息后, 谢心树绕到隔壁, 木质大门没锁, 虚掩着。
每每走到这扇门前, 谢心树都会回想起今生第一次和杨致见面时的场景,那天他也是站在这扇门门前,杨致手握着门把,半人宽的门缝传出好闻的沐浴香。
推门进去后, 客厅空荡,和前几次谢心树到来一样,没什么变化。
信息让他去杨致的房间, 谢心树上二楼。
“学长”谢心树象征性站在门外敲了敲。
“进来。”杨致声音从里面传出。
谢心树拧着把手进去,室内并没有开大灯,杨致眼睛不适合强光照射, 在家能不见光就不见, 卧室内只有床头昏黄灯光照亮着一角。
铺天盖地属于杨致的气息包裹着谢心树,直往胸腔里钻,让谢心树愣怔在原地, 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这间卧室冷淡风,右手边有浴室, 花洒挂在浴缸边缘,湿漉漉的水汽还没消散,杨致应该是也刚洗完澡,他腰间别了腰带,深灰浴袍松垮挂在身上,只有腰处收紧,领口半敞。他摘了耳垂的耳钉,正拉开桌下的抽屉,把耳钉装进收纳盒内。
谢心树看见那盒子里有很多配饰,耳钉眉钉,银色黑色白色的都有,应该是按照规格和色系整理好的。
“有两个。”杨致抬了抬下巴,房间地板上放着他已经拆开的快递盒,桌面电脑前摆着两个小盒子,“先戴一个试试?”
“好。”谢心树壮着胆子走过去,“我我现在能看吗?”
“当然。”杨致取了其中一个递给谢心树。
这盒子很轻,里面的东西估计也没什么份量,但当谢心树真的掰开时,呼吸都停滞几秒。
他眼睛一颤,看着掌心躺着的乳环。
这枚环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定制的,因为做工很精美。
环身是一条银白色的蛇,蛇身被打磨得光滑,仔细看能发现设计上的巧思,侧面内里刻了四个字母-
Acuo
杨致的小名。
小蛇脑袋处点缀了黑杏仁般的眼睛,蛇嘴吐出细长的信子,染了朱砂红,而环下方有银球,两边做了凹陷设计,方便摘取佩戴,蛇信子色-情地抵在球身上,带着捕食者天生的霸道和连连爱-欲。
谢心树是小蛇脑袋,看见蛇就移不开眼睛。
“喜欢吗?”杨致安静地站在旁边,低头观察谢心树的眼睛。
“喜欢。”谢心树忍不住道,“好漂亮”
“说蛇还是说环?”
“一一整个都很好看。”
这个设计太棒了。
“我不好看吗?”杨致问。
谢心树宕机,愣了两秒才支支吾吾:“你和它是不同种类的好看。”
杨致似乎是轻轻喟叹了一声,他闭了闭眼睛,声音带哑:“想怎么给我戴?”
“你你能不能坐下来?”谢心树还在盯着手里的乳环,他是真的喜欢蛇,这款乳环简直正中他的心巴。
“好。”
杨致坐在靠背椅上,松散的领口不断下移。
谢心树手指摩挲着蛇环,他指尖抵着下坠的球,轻微转了转,小球滚动两圈,紧接着谢心树指腹一用力,两指并拢把小球给拽了下来,信子失了所有物,连带那双漆黑的眼睛都似乎黯淡下来,透露出一股失落和不满。
这球滚落到谢心树掌心,手指纹路下的神经感受到酥酥麻麻的痒意。
等谢心树再抬头,他忽然紧张了。
杨致正单手撑着下巴,坐在座位上,勾唇看他。
“我直接给你戴吗?”谢心树嗓子都发干,心跳很快,转而又越来越小声,“为为为为什么你自己不可以戴”
“我自己不太方便。”杨致说得理所当然,笑眯眯,“低头视线有限,看不清。”
好吧。
谢心树只能认命地走过去,他还没怎么,杨致却一把牵上他的手。
“坐下来?”杨致定定看他,问。
谢心树牙尖微微咬着自己下唇。
其实他觉得杨致说得对。
他和杨致说话总怵场,这会儿也有点。
明明王图纪录都打下来了,明明飞车电竞场生死时速,刺激又激烈,他堂堂bleeding队长!
谢心树低头看。
他也不是没坐过杨致的腿。
有什么大不了的。
谢心树一狠心,撑着椅子的扶手,蹭着材质亲肤的浴袍,缓缓坐在了杨致大腿上。
“你”谢心树心脏快长着翅膀飞出来,一抬眸就对上杨致那双含笑晏晏的双眼,“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看我”
不看?
杨致微挑眉,“那我看什么?”
谢心树不说话,面红耳赤,梗着脖子,手里躺着乳环,半晌没动。
于是杨致败下阵来,低声一笑,“好,听你的。”
他直起身,从桌上拿过来眼罩,修长手指勾着挂带,“用这个绑我?”
谢心树直接当没听到杨致的话,一声不吭地接过眼罩,火速套在杨致眼睛上,又揉了揉杨致耳廓,确定把眼罩挂好后,松手。
动作像触电般快,带了点欲盖弥彰。
他清楚自己和杨致相比太嫩了,也不会说话,干脆不回应,只在心里默默哭,羞得脸上血色能滴下来。
没了杨致带着压迫感的视线,谢心树稍微冷静了点,看着掌心的乳环。
“宝宝,脱我衣服吧。”
“”
谢心树深呼吸一口气,手抵上杨致的衣领,慢慢地把领口拉开。
面前人极具冲击力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衣领下的脖颈蔓延不太明显的青筋,呼吸会带起血脉起伏。
等谢心树把杨致衣服褪至手臂,他看到了左心口前的情景。
素银乳环挂在上处,谢心树瞬间想起自己上次偶然摸到时的手感,隔着衣服,只能感受到固-硬。
或许是没了衣料遮挡,冷空气钻入体内,杨致呼吸比方才快了些,搭在扶手处的手臂骤然收紧。
谢心树咽了咽嗓子:“我要怎么怎么弄”
“摘掉,然后换上你手里那个新的。”杨致低声,嗓音像被火灼过。
他看不见此刻谢心树的表情,但似乎也乐在其中。
想象远比亲眼所见更耐人寻味
摘掉?
“那会弄疼你吗?”谢心树隐隐担忧,“我第一次给人换我,我可能不熟练。”
“不会的宝宝。我不疼。”杨致一下勾起唇,“你尽管来。”
谢心树没办法了,只能试着上手。
挤压和穿的孔给这处染上红晕,素银环折射角落灯光,落了一层寒意。
当谢心树指腹压上时,杨致明显地一抖,手指大力攥紧了扶手,呼吸沉重。
“”谢心树只想快点完成他的工作,尽可能忽视杨致的反应。
他把素银环解开,这处泛着的肉/粉色像是被谢心树耳廓上的红给晕染开的,燥-热在体-内蔓延,谢心树摁键盘如飞的手指这会儿微微发着颤,很不稳,他心跳越来越快,浑身都发烫。
“我我摘下来了。”谢心树小声汇报。
“嗯。”杨致喉结一动,长吐了一口热气,“我知道宝宝。”
“现在给我戴新的吧。”
“麻烦你了宝宝。”
“不,不麻烦。”谢心树老好人似的垂下脑袋,小心翼翼捏住小球。
杨致此时完全凭着一根神经拴住本能的冲动。
他入目所及一片漆黑,当视线短暂失明,人的其他感官会被无限放大。
他能感受到腿上柔软的肌肤,谢心树本就偏瘦,坐在他身上很轻,更折磨人的感受则是,当谢心树温热指腹接近时,他被冷气吹拂的凸-点能预感到触摸的来临。
当谢心树把蛇身穿上乳-孔时,杨致仰着头,背抵着椅子,狼尾全散在肩膀两侧,喉结被青筋暴起的脖子勒出张力十足的弧度。
眉尾处的眉钉因为他难以自制的表情而摩挲着眼罩。
谢心树听到沉重和急-促的呼吸,燥得心弦紧绷,仿佛下一秒就能被挣断,手更是抖得不像样,他此刻脑子里思绪胡乱,根本找不到自我,完全凭借那点执拗以及答应过杨致的承诺,哆哆嗦嗦地将蛇身穿过,眼睛随之起了一层雾,而后又颤颤巍巍地用力一扣,把带凹槽的小球塞回信子旁。
“咔哒”一声,宛如落锁,烙上独属的密码。
谢心树如释重负地坐在杨致腿上,额角出了一层的薄汗。
可当他抬眸看眼前人时,发现杨致也比他好不到哪去。
成熟又深邃的五官在黑暗里隐隐跳动危险,半露在外的肩膀上有仿佛会呼吸的冷汗,滚烫自胸前往四肢百骸蔓延。
杨致仰着头,呼吸加重,腹部缩张,浴袍下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感受到谢心树已经停下动作,他低哑:
“宝宝,现在我能摘眼罩了吗?”
“嗯。”谢心树差点失声。
杨致勾下眼罩,充满欲-色的眼睛不带丝毫遮掩地撞上谢心树,他手指绕到谢心树耳后,难耐地从喉间吐出字:
“喜欢吗?”
他指腹摁压的力道如雨点,却能撩起火,让谢心树一下攥紧了杨致腰间的衣服。
“这次我问的是我,不是问环。”
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
我所拥有的,我不太为人所知的、隐秘的爱好,我衣冠楚楚下的欲/望,感觉,我愿意袒-露给你的心迹,我声色犬马下的诚恳,忠心,我肤浅的身体,我遏制不了的对你的反应。
这些你喜欢吗,你满意吗?
谢心树突然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像个要钻地里长眠的冬瓜。
看他羞赧得像被沸水浸泡过的模样,杨致手搭上谢心树的腰,安抚性地在他后背上捏了捏,“告诉我吧宝宝。”
“慢慢说,我等你。”
谢心树脑子里不断播放方才的画面。
平时油嘴滑舌,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游刃有余,从容不迫的杨致,视线失盲时在他手底下发着抖,发着颤,乱了呼吸乱了心跳。
“嗯嗯。”谢心树最后还是开了口,他捂着自己脸死也不撒手,但是缓缓道,“喜喜欢”
“那就太好了。”杨致眸色暗如墨,额角又开始作跳。
谢心树抓紧时机,埋着脸问:“那桌子上还有一个呢?”
“那个下次再给我戴。”杨致手在谢心树背上游移,呼吸灼热,“不是穿在这的。”
“孔还没养好,得给我点时间。”
谢心树犹豫了下,还是埋脸,问:“那个是穿在穿在哪里的?”
“那个是脐钉。”
“”谢心树心跳骤停。
杨致看着谢心树的反应,在心里喊了一百遍好萌,突然像是忍不了了般,直起身,埋进谢心树颈肩,下巴抵着谢心树的锁骨。
他抱着谢心树,骨骼分明的手指张开,几乎能单手圈住谢心树的腿。
“脐钉的款式不是蛇,但你看到以后应该也会喜欢的。”
杨致说话时呼吸和嘴唇都似有若无地落在谢心树脖子上。
“我我”谢心树浑身僵着,一句话都说不清。
“宝宝。”杨致闻着谢心树身上的香气,指腹在他耳边摩挲,磁嗓发哑,“之后你要怎么对我都可以。”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想亲你。”
就现在。
想得快疯了。
杨致闷哼着,引诱道:
“让我亲一下好不好?”
第044章 亲
*
相爱的两个人熟悉彼此之间的反应, 哪怕小到一秒钟的神游。
从感觉到习惯,都是对方给的,都是对方无意识间塑就的。
即使分开后再遇到其他人, 也遮掩不住骨骼里曾被某个人打上的深刻印记。
杨致就想这么把自己留在谢心树的心里,让他在以后的每次坐卧, 每次捂脸,每次呼吸, 甚至每次接吻里, 都能回想到今天。
然后魂牵梦萦。
很混蛋, 但是他忍不住。
*
谢心树听着耳边短促沉重的哼-吟。
杨致的手隔着衣料, 在他后背摩挲。如果杨致撩开衣尾钻进去, 谢心树现在能跳起来慌不择路地逃跑,而杨致似乎是预料过会有这种情况,一直没越过那条线,只是轻缓地拍着他的背, 掌心烫度燎原。
“可以吗宝宝。”杨致鼻尖蹭着谢心树的锁骨,没有催促,不疾不徐地问。
谢心树垂眸, 看到杨致低头抱着他时的后脖颈,那处骨头微微楞起。
再往下,衣料里的肩胛骨如羽翼翕张, 杨致呼吸撑出背肌, 线条勃发。
“你”谢心树移不开视线,毫无抵抗力地攥紧手,垂在腿侧, “你不是说”
“嗯。”杨致从鼻间低笑着应声,“说什么?”
“说我要追你对吗?”
他侧了侧头, 滚烫的视线落在谢心树的喉咙上,抱着人也不肯撒手,掌心有意无意撩拨谢心树腿侧,腿肉被他指缝钳着,压出指腹力道弧度。
“这就是我追你的方式,宝宝。”
“我会每天都告诉你,我比你想象中的更在意你。”杨致说话声音很低,一字一句地震动着耳膜,灼哑里带着难耐,蛊惑着谢心树,“我也每天都觉得你很可爱,每天都想亲你。”
杨致在控制自己呼吸的间隙里,低到几乎让人听不清地说:
“甚至我很久以前就想象了无数次你的回眸。”
我见过你的背影。曾经也只能见你的背影。
哪怕我拿过很多次世界冠军。
“按照你的意愿来。”杨致抬眸,深色瞳孔与谢心树低垂的视线交汇,“队长。”
“我们试一试。”杨致像个妖孽,说的每一句话都灌了发酵剂,“如果你喜欢呢?”
“你不用对我负责,把我当纸巾,觉得不好用就丢掉。”
“”这是什么话!
谢心树满脸通红,不敢和杨致对视,他每听到杨致换一种称谓,心尖就跟着颤一颤。
犯规了。
只要杨致喊他队长,谢心树就端不起任何架子。
室内可见度低,昏黄灯光朦胧上暧昧的侧影,杨致身上不正常的热度,手上力度正中的揉捏力道,进退之间的话语,无一不在割据谢心树脑子里的弦。
火焰噼里啪啦在脑海里燃烧,躁动的因子漂浮于四处空气内。
“你能,能只只亲吗?”谢心树脖子都快滴血,磕磕绊绊地问。
杨致兀地一顿,眼底墨色更甚,紧而勾唇。
“好。”
“只亲。”
他捞起床上的枕头,压在自己腿间,虎口卡着边缘,青筋暴起的手背凹出根根分明的手骨,纯白棉枕在他指缝下碾出指痕。
谢心树犬齿又咬紧嘴唇,有些担心杨致要怎么办,头顶落下喑哑:
“不用管我。”
“答应你的,按照你的意愿来。”杨致单手抚上谢心树额发,那双在黑暗里带着欲-色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谢心树,掌心托着他的脸颊,灼热指腹轻轻划过碎发,缓慢地别到谢心树耳后。
露出的鬓角在灯光里白皙无暇,杨致此刻的目光就和乳环上的蛇般,强势,蓄势待发,他一点一点地捋着谢心树微湿的黑发,长指流连过眉尾,眼睑,鼻尖,最后停在唇畔。
杨致很会用这张脸,他微微扬着唇,摄人心魄的眼眸仿佛要一眼望到谢心树眼底。
明知道是色-诱,谢心树还是僵坐在杨致腿上,手抵着枕头,任由对方探取。
彼此的呼吸错落,谢心树一直不敢直视杨致,他听到安静室内只有他们糜-乱的喘-气,睫毛如同被什么敷压着般抖动,在杨致指腹下,脸上一圈一圈地起着热度。
突然地,杨致凑了上来,五官被无限放大,拉近,谢心树瞳孔几乎同时一缩,看着近在咫尺的唇线。
察觉到他本能地躲避,腰也后仰,杨致却就这么停了下来。
他只差一个指节的距离就能亲上谢心树。
“害怕?”杨致安抚地用手指压下谢心树额发,张开的手深-插进谢心树蓬松的发间,开口时嗓音沉哑。
他现在说话距离谢心树太近。
近到能清楚看见下唇的纹路,说话时滚动的喉结。谢心树下颚被紊乱的气息喷洒着,烫得他手指攥紧,指尖发白。
谢心树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只是愣愣地看着杨致,懵懂的眼神似乎在问,为什么停下来了。
杨致眸色暗了几度,就着这个距离,缓缓逼近,轻轻地亲上了谢心树的下巴。
轻得像落雪,悄无声息,可有雪水消融的余韵。
以至于等杨致稍微撤离了些,谢心树才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
在杨致步步紧逼的视线里,谢心树出神地发着呆,还在回想刚才的情景。
“宝宝。”杨致低哑的声音将他思绪一把拉回。
他再度凑上来,眼神黏糊缠绵,像淬了火的细丝。
这次谢心树没有很大反应地缩抖,也没有塌腰,但呼吸明显一滞。
杨致观察着怀里人的情绪,单手轻捧着谢心树的脸,无名指指腹绕到耳垂处,轻缓地摩挲,而后慢慢亲上谢心树的唇角。
第二个吻了。
还是很轻,更像浅啄。
谢心树几乎难以自控地闭了闭眼睛,捂住自己的脸,像个要钻进壳里的蜗牛。
见状,杨致低低地笑了声,手还在捏谢心树的耳垂,另一只手撑在座位上,没有催促,给谢心树时间消化,接纳,给他充分的空间做好心理准备。
“我”谢心树埋脸在掌心,鸵鸟般躲着,“我我是是第一次”
“我知道宝宝。”杨致暗自喟叹,缓了一口气,顺着谢心树的话,“我也是。”
“我们慢慢试好不好。”
他玩着谢心树耳垂,食髓知味地低声,“别紧张,我不会欺负你的。”
于是杨致看到谢心树缓缓地放下手,脸上一片温红
太萌了。
一想到这如染料的颜色出自他的手笔,杨致眉尾就隐隐抽跳。
他突然勾上谢心树的腰,把人抱起来往前一捞,吓得谢心树立刻撑上他小腹,摸到紧实有力的腹肌和人鱼线。
“怎怎怎么了”谢心树几乎要趴在杨致身上,慌乱得应对。
杨致干脆圈上谢心树手腕,把人握紧的拳头直接往自己心口摁。
“”谢心树大脑宕机,不可思议地看着杨致。
“这里是你给我戴上的。”杨致垂眸,意有所指,“宝宝,你随时可以摸。”
谢心树手指还没张开,只是用握拳的姿势压在杨致左心口上,却也能感受到杨致肌肤下在怦怦跳动的心脏。
他一下愣住了,抬头对上杨致视线。
眼前这个人看上去掌握主导权,从容不迫,可藏在层层叠叠防线下的心脏,跟谢心树一样方寸大乱。
杨致吐出热息,低缓:“如果我让你不舒服了,你可以也让我不舒服。”
“拽我。”
“或者扯我。”
“都可以。”
杨致深邃的眼睛灼灼如火,“我不会生气的。如果你这么做,我立刻停下。”
“任何时候任何场景都有效。”
“以你开心为主好不好?”
“”谢心树脑子嗡嗡嗡,杨致说了什么,快速从他左耳贯入右耳,然后消失。
他盯着自己原本握拳的手,鬼使神差地松了力道,轻轻摁在杨致心口。
此刻小蛇和杨致一起看着谢心树,在无声的等待里,谢心树终于给了第一个反应。
他点了点头。
乖顺得能让人为之沉湎。
其实谢心树有些害怕。
他不敢直视杨致,不敢去凝望那双眼睛,他怕杨致看出来他不曾宣之于口的感情。
怕杨致看出他胆怯的真心。
如果谢心树想谈恋爱,仅凭借一副好皮囊,也足够他从高中开始就沾花惹草。
可他不想做这么随意的人,也不想快餐式恋爱。
说他守身如玉算不上,他只是想有人能喜欢他的本我。
即使好像听上去很可笑,希望很渺茫。
他也没有怀疑过杨致的真心,上一世追杨致打比赛,谢心树多少知道他私底下是什么为人。
只是谢心树不敢相信,杨致也会喜欢他。
所以他踌躇犹豫,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才好。
今夜杨致说的话,突然给了谢心树一些勇气。
试着接受杨致和试着相信自己的勇气。
杨致安静地观察着谢心树表情,看他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这次他手贴上谢心树的后脑,插进发间,力道一压,把人直接带到怀里,亲上了谢心树的唇。
敏-感柔软的肌肤相贴,唇部神经密密麻麻接收信号,数不清的酥-麻从尾椎骨瞬间攀升上大脑,让室内两人都不同程度地喘-了一声,紧密又混杂的呼吸藕断丝连,杨致手上力道不自觉地加重,扣住谢心树,压迫感自掌心袭来。
杨致没有探-舌,只是浅尝辄止地停在唇畔,短暂地离开后,他略带紧张地看着谢心树眼睛。
确认眼底没有慌乱或是厌恶,确认眉头没有褶皱而是平熨,杨致手腕的手筋暴起,忍得艰辛,复而抵着谢心树额头,低笑:
“能接受吗?”
“”谢心树甚至来不及捕捉方才那瞬间的触感。
于是在杨致等待回答的空隙里,谢心树撑起身,往杨致的下巴上也亲了一口。
速度很快,亲完就撤。
杨致整个人怔在原地,破天荒地慢慢瞪大眼睛。
“宝宝。”杨致视线变得极其危险,低哑里沉着难以置信,又压抑着燥-热,“你是不是亲了我?”
还没等谢心树说话,杨致眸色晦暗,仰起谢心树下巴
第045章 亲亲
*
拥有新鲜感很容易开启一段关系, 能维持多久取决于最低的那块木板,也就是缺点。
杨致没见过他真正心态濒临崩溃是什么样,谢心树也清楚自己的结巴不是小问题, 有时候会影响到正常生活。
但此刻室内的昏暗是一道保护色。
*
谢心树眼底水雾蔓延开,愣怔地看着杨致。
他微微仰着头, 两张脸距离太近,视线无处遁藏, 逼得谢心树只能紧张地望向杨致。
气氛恰到好处, 谢心树感受到托着自己脸的手掌难耐地摩挲着他的肌肤, 杨致眼神又暗又深。
半分钟后, 杨致揽上谢心树的腰, 单手把他圈在怀里,抱着人欺身而上。
谢心树察觉他们之间越来越近,隐隐预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由自主地轻闭了眼睛, 下一秒,唇上压下力道,属于杨致的气息横冲直撞般灌入, 成熟、克制、隐忍,却也带着好闻的沐浴香,温柔、细致、体贴, 裹挟着谢心树。
原本只是吻合相贴, 杨致微一抬眼,瞥见谢心树发颤的睫毛,从唇缝间漏出低沉的喟叹, 进而他虎口卡住谢心树下颚,安抚地揉捏耳廓。
“唔”谢心树肩膀忍不住抖了抖。
杨致含上他嘴唇, 敏-感唇部相触碰,厮磨,彼此轻微地揉-蹭,神经像是拉紧的琴弦,受到刺激后,背部激起一层难以自掩的酥-麻。
感受到谢心树发颤的肩和手,杨致手插进他湿发间揉了揉,谢心树注意力被后脑力道转移时,杨致却突然探出舌尖。
“!”谢心树睁开眼睛,亲临面前这幕。
他甚至能透过眉钉看到自己的黑小缩影。
杨致这次没和之前一样,短暂触碰就撤离。滚烫又灵活如游蛇的舌-尖试探地在唇缝上一勾,轻轻地舔了舔,又收回,凑上去亲了口。
粗-粝陌生的触感直通谢心树大脑,像掷地石粒,荡起涟漪。
他盯着谢心树,观察反应后,挠人般地在唇上吮-吸碾磨两三下,低沉呼吸如数洒在唇缝间,蹭出暧昧粘-稠的舔-舐声,寂静里响起湿润水淋。
杨致松开谢心树,额头抵上他的额头,像是受不了般低笑:“好软。”
“我还能再亲吗宝宝。”杨致说话间吐出热气,额角一跳,声音沙哑,“还想亲。”
“”谢心树脑袋很涨,小声,“我我说不能你你就不亲了吗?”
于是杨致干脆不问了。
他已经给过谢心树退路。
此刻谢心树手指还搭在杨致心口,但没有拽,没有扯,只是用指腹压着乳环,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意识到这是某种默许,杨致明显比方才更兴奋。
他凑上来磨谢心树嘴唇,舌尖引-诱般地来回轻蹭,亲出啧啧声,羞得谢心树肩膀又小幅度发抖。
而与方才又不同。
杨致试探性用舌尖触上唇缝,手指略带抚-慰地捏了捏谢心树后脖颈。
怀里人愣神的瞬间,杨致撬开谢心树嘴唇,舌尖突然缠在一起,刺激得像浑身过电,酥酥麻麻的电流涌向大脑,炸开火花。
谢心树一下揪紧杨致的衣领,手腕都起了火,烫度惊人。
口腔内密布的神经末梢接受信号,本能的生物反应分泌着多巴胺,愉悦大脑,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触带来新奇体验,谢心树甚至能闻到很淡的红酒香。
今晚杨致喝过的红酒似乎残留在上膛,舌腹卷过的地方尝到些许苦涩和浓醇,他们的气息交杂,混乱不堪,彼此呼吸都不稳,如连绵的脉络,起起伏伏。
这种亲法让谢心树腿都发软,他无措地攥着衣料,寻求近乎虚无的落脚点,直到杨致忽然伸手圈住他的手腕,手指像灵活的鱼缓慢向上游弋,最终勾上那条手链。
杨致手背撑起谢心树衣袖,鼓起小山包,两指捻着几粒水晶,来回地揉搓,晶石跟着他动作翻滚,蹭着谢心树的腕骨。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谢心树没了方才那么紧绷,身体慢慢地放松下来,杨致暗自勾唇,眼底欲-色更浓,舌尖搜刮谢心树嘴里的空气,亲得他有些缺氧,脑袋昏昏沉沉,眼眶内水雾如帘,视线也逐渐模糊。
年轻的两具躯体不断发热,升温,空气里响着布料摩挲和啧啧暧昧声,杨致流连忘返地辗转在谢心树唇上,又吮又舔又含,用唇部纹理描摹他的味道,略带侵略性的舌偶尔深潜进去,在两侧软肉上研磨,深刻到让人战栗。
谢心树慢慢开始招架不住,他呼吸和心跳全乱,除了被迫地仰起头任由杨致探求,其余一概没了章法。
强势的,极具侵略性的,独属于杨致的吻成功侵占了谢心树的神经,对雏鸟而言,温巢已经塑就,大概真如杨致所希望的那样,以后谢心树会在每一次的坐卧和亲吻里,想到今天。
被从里到外地索取了一遍,谢心树朦胧的眼睛里带了生理性泪水,少量潺湿沾在几簇睫毛上,杨致骤然缩回舌,亲上谢心树的眼睛。
“宝宝。”他手掌贴着谢心树脖颈,指腹逗弄般刮了刮谢心树喉结,又哄又怜惜地哑道,“换一下气。”
“”谢心树无意识地照做,还没喘两口,杨致又亲了过来,封住他的呼吸。
本来谢心树以为自己会排斥,会抵触,或者至少会懂得节制,可是当杨致真的亲上来,重复碾磨,刮蹭,揉捻和含吮,谢心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亲吻是都这么舒服吗?
还是只有杨致能亲得这么舒服?
或者难道是他太青涩,太没有经验,所以才会完全拒绝不了这份亲密?
没有确立关系,也可以接吻吗?
是不是太随便,太着急,太想试着握住眼前这个人鲜活的实感?
不管是什么,谢心树就着口腔内蔓延开的红酒,飘在云里,沉醉其中。
亲到谢心树面色潮红,又有些呼吸不上来,杨致于是松开,额头抵在谢心树颈窝里喘-息,揉着谢心树手腕,低缓,给谢心树时间换气。
等杨致抬头,再次凑近时,他胸前忽然猛地一疼。
杨致霎时顿住,浓重如墨的眼睛看向谢心树。
“我”谢心树湿着眼睛,“我我要窒息了”
不能再亲了。
“”杨致长呼一口气,停下动作,笑着撇开谢心树额发,“怎么这么可爱啊宝宝。”
“不会窒息的,我不会让你窒息的。”杨致亲昵地亲了亲谢心树鼻尖,“不想继续了?”
“那让我抱一会儿。一小会儿就行。”
杨致圈着谢心树,把人带到自己怀里,“这么亲你你会讨厌吗?”
谢心树侧头窝在杨致肩膀处,好一会儿才哼声,“不会。”
“那我换个问法。”杨致餍足的眼眸里含着逗弄的笑意,“这么亲你,你舒服吗?”
“”
谢心树干脆装死当没听到。
他膝盖抵着杨致压在腿间的枕头,柔软蓬松,里面填充物很厚实,高度足够隔开浴袍下的热度。虽然谢心树接触不到,但他止不住会想,杨致现在
就是
这个
他要售后吗?
谢心树稀里糊涂地神游天外,而杨致没有再开口,就只是安静地抱着怀里的人,手轻轻地拍着谢心树后背。
*
趁着夜色浓重,谢心树溜回自己卧室。
一带上门他就蹲下,背抵着门框,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杨致家逃回来的了。
他自己摸着自己的脸都觉得烫,烫得像个烤炉。
谢心树现在看到什么都能回忆起方才的画面。
看到枕头他想到杨致,看到椅子他想到杨致,甚至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听到淅沥沥的水声,也能想到杨致。
方才的交啧和旖旎哼-吟历历在目。
谢心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嘴唇有些肿,而且红通通的。
他捂着脸站在镜子前罚站,站了整整五分钟才缓过劲儿。
明明说好让杨致亲一下的
亲了多少下了!
谢心树都不好意思数。
他一边呜呜呜一边润湿毛巾给自己洗脸。
谢心树躺回床上时耳畔还能响起暧昧的声音,眼前自然浮现杨致的脸,软热的舌尖仿佛还在接受深吻。
巧的是,放在枕边的手机震动了下,谢心树拿起来看,发现是置顶发来的信息。
Yang:[宝宝,你就这么跑了我怎么办啊?]
谢心树:
他吸了吸鼻子,没好气地打字回:[你自己看着办。]
杨致瞥见消息,低笑了一声。
他在浴室用冷水冲了半小时的澡,这会儿坐在洗手台旁,单手打字回着信息。
又觉得不太方便,杨致干脆发语音。
“队长。”
“虽然已经和你说过一遍了,但还是想认真再说一次。”
“恭喜扩充个人王图。”
“以及,谢谢今晚你送给我的夜之乐章。”
谢心树听完杨致低哑着嗓音发来的语音,思考了几秒什么叫他给杨致送的夜之乐章。
耳边于是又荡起啧啧回响。
谢心树一下缩进被子里,差点把手机甩出去。
“”他揉着发烫的耳朵,把自己窝成刺猬状,躲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再这样下去他会被杨致也炸成老油条的。
谢心树呜呜呜地拿起手机,想着还是得回一下杨致这条信息,但他又不想说得过于官方客气了,于是他思考几秒,回到主页改了下信息,再切回聊天框。
半分钟后,杨致手机一震。
谢心树没有发信息给他,但聊天框底部多了条提示-
“宝宝”拍了拍自己说“不用谢”
杨致挑起眉,手指抵在嘴唇上,暗暗一咬后槽牙
简直萌翻了。
杨致于是站起身,看着洗手台前的镜子。
他领口敞开着,水珠半干,面色神清气爽。
原本杨致只打了左半边的孔,现在他盯着自己,微眯眼睛。
只有左边一个乳环,谢心树会不会不够用?
看他的反应,大概是喜欢的。
要不然右边也再打一个,给谢心树拽着玩?
手感应该不错。
谢心树脸皮薄,杨致看出来了,但没关系,他脸皮厚就行。
他可以死缠烂打求谢心树给他一个名分
第046章 虫
*
全明星赛打完, 全世界的代言都吻了上来。
谢听月电话接个不停,好多俱乐部给血队发来了训练赛邀约。
可惜,按照杨致的话来说, 这些小车队水平太低,和他们打训练赛血队没什么好处。
既然要磨基本功, 那就得找强队挑战一下。
而全明星赛后是春节,春节之后国内各大车队都会准备春季赛, 冲积分入围国内选拔。
基地一层。
原时坐在座位上打音游, 缪思羽这几天倒是没去活动室玩跳舞机, 甚至拿了防尘布把跳舞机给盖上了。
“为什么要这样?”谢心树奇怪地站在旁边, 看缪思羽像包粽子, 把跳舞机盖得严严实实。
“最近不打算玩。”缪思羽淡淡,“盖着保险点。”
由于全明星赛表现很好,资方高兴,又给拨了款。
谢听月问他们还需要置办什么。
“最好是能帮着运营你们个人账号, 缪思羽你不是喜欢跳舞么。”谢听月指了指楼上,“上面很多空房间,打两个给你当舞蹈室, 你粉丝一天到晚给我私信问我你能不能拍点在基地的vlog,你要不然自己准备一下?”
“”缪思羽想了想,“可以。”
“行, 我找师傅来给你装镜子, 春节期间正好你们都回家,不在基地,装修也不会吵到你们。”
谢听月在备忘录里记下自己要做的事, 记完抬头,“春节是你们打职业唯一能放满的公共节假日, 回去好好玩,多陪陪家人,玩完回来就该收心冲比赛了。”
她交代完,又风风火火离开。
原时要练道具赛,沈流双出门做采访去了,缪思羽则在跑个人竞速。
杨致拿着眼底检查报告单回来时,基地几个人已经吃完午饭。
“你们队长呢?”杨致扫了一圈,没看到谢心树人影。
“楼上换衣服。”缪思羽应了声。
“换衣服做什么?”杨致纳闷。
“说是爸妈要带他去登门拜访给他做兔唇修复手术的退休老医生。”缪思羽站起身,走到谢心树机位前,“队长请假条写在这了。”
“他没和你说吗?”缪思羽还觉得奇怪呢。
杨致拿出手机确认了两遍,确实没说。
倒是谢听月给他发来信息:
[谢心树这两天得回家里一趟,他跟我申请过,我同意了,情况比较特殊你见谅。]
杨致回了句没问题,走到座位边扯出来假条,看了两眼,拿水笔批了个阅。
俱乐部就一个经理一个教练,和经理请过假当然可以不用再和教练申请,但教练可是杨致。
谢心树请假居然不直接和杨致说。
有古怪。
杨致批完这个阅字,刚想问,原时打完一把道具赛,摘下耳机,投来视线问:
“杨神,咱们基地绿化这么好,小区也到处都是草和树,是不是虫子多啊?”
“虫多?”杨致挑眉,“怎么了?”
“你房间看到虫了?”
原时摇头:“没啊,但是我早上看队长下来的时候嘴巴很肿,我吓了一跳。我老家那边就很多隐翅虫,我以为他是被虫子咬了,问他嘴巴怎么了。”
“杨神你是没看到,队长嘴唇红了一圈!”
“但队长说嘴巴不疼,不是虫咬的。”原时挠挠自己脑袋,“那就奇了怪了。我昨晚做的饭菜也没有很辣的啊。”
“要不然杨神你还是找人来基地除虫一下,后园那些花草很招虫的!”
杨致扶额,嘴角抽动,“你是这么问谢心树的?”
“对啊。”原时无辜地眨眨眼,“我还怕队长被虫咬伤了呢”
“你呢?”杨致看缪思羽。
缪思羽:“我也问了问,队长说没事。”
他补充,“因为确实很红。”
“”杨致暗道完了。
谢心树脸皮那么薄,被两个队友这么追问一番,估计得原地死两回才能缓过劲儿。
说话间楼道传来脚步声,谢心树换了身还算正式的衣服,下楼到拐角,撞上杨致视线。
他戴了鸭舌帽和口罩,脑后的碎发被压在帽子下,后脖颈修长,内搭是白毛衣,外面罩了件深灰外套,黑裤熨得笔挺。
“队长!”原时兴高采烈,“早去早回啊!”
谢心树冲原时点点头,手指有些无措地拉低了帽檐,走过来和杨致微微鞠躬,还没等杨致说话,转身就跑了,步伐很急。
“”杨致看着谢心树仓皇离去的背影,幽幽长叹一口气。
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一个上午就被“虫”干得稀碎。
“原时,加训十场影子挑战。”
“啊??”原时捧着脸哭天喊地地哀嚎,“为森莫!!!”
“我是为你好。”杨致皮笑肉不笑。
“好的杨神。我不会懈怠的。”原时可怜巴巴地坐下,戴上耳机。
基地一层都在训练,杨致滴了滴眼药水,拉开冰柜给自己调了杯酒。
他点开置顶,给谢心树发信息。
[宝宝,要给你买药吗?]
谢心树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已经坐在了车上,前头司机在和副驾驶座的谢闻雄聊天,徐雅则坐在谢心树身边,手伸过来又要抱他。
“儿子!!妈想死你了——”
谢心树灵活地躲开,无奈,“妈”
“你在车里还戴着口罩干什么?摘了啊,等会儿见到医生多不礼貌。”徐雅奇怪地问,伸手就要来帮谢心树,谢心树只能眼疾手快地自己摘下来了。
他都这么大了,他妈还是喜欢把他当小孩养,小时候谢心树甚至被迫穿过裙子,还被他老妈拍了照片留底纪念,堪称黑历史。
“???”徐雅瞬间发现不对劲,“儿子,你嘴巴怎么了?”
谢心树听到这话头发丝差点竖起来。
他移开视线,遮遮掩掩,“被虫咬了。”
“什么虫?你当那个什么电竞选手比上大学还忙,明明家就在市里你都不回来,我含辛茹苦把你养这么大——”徐雅又开始装模作样地抹眼泪,“本来今天也要叫你姐姐陪你去的,她非说抽不开身,得准备比赛报名的事情,不来。”
“算了吧妈妈。”谢心树光是想到这场景就头皮发麻,“她跟着来,我两能在医生家打起来。”
谢心树私底下和他姐就这么个相处模式。
“所以什么虫能给你咬成这样?”徐雅追问。
“妈你就别问了。”谢心树僵着身子,找借口,“我睡着了,不知道。”
“那这事儿得跟你姐反应啊,你们基地环境不是挺不错吗,怎么选手身体情况都关照不好!”
谢心树没解释太多,只让他老妈别担心,小事,而且又不痛。
要是让徐雅知道这虫叫杨致,他今天就不用去拜访医生了。
直接回家接受暴风雨的洗礼。
到时候估计他们家整个园林都得抖三抖。
等徐雅安静下来,谢心树才再次打开手机,回复杨致信息
越看越烫眼睛。
最后谢心树也只是回了一句“不用了”。
*
谢心树是一周岁左右做的兔唇缝合手术,当时他年纪太小,现在也已经记不清手术是什么情况,只是每年这个时间段,父母都会带他去医生家坐一坐,聊一聊近况,然后带点礼物给对方,算作感谢。
医生姓刘,德高望重,退休后养生,儿女双全,每年登门拜访的患者或是学生有很多,他们都喊他刘老。刘老是谢心树外公那一辈的朋友,两家还算世交。
谢心树下车后被父母带到刘老家的四合院,里面茶香四溢,两侧种满了桂花树。
老先生两鬓斑白,但精神十足,眼神矍铄,见到谢心树后和蔼地冲他招招手:“心树来了?”
“爷爷。”谢心树笑着走过去。
“好久没见你了,知道你这两天要来,我一直等着呢。”刘老佝偻着背,带谢心树一家人入座,给他们上了茶。
本来就是互相客气,每年像个固定节目般走动走动,两家人也联络一下感情,今年却不太一样。
谢闻雄正在和刘老聊茶道,刘老先生话锋一转:“心树也上大学了,有谈对象的打算吗?”
“啊?”谢闻雄一愣,转而紧急求助徐雅,眼神要多慌张多慌张。
徐雅倒是抿了口茶,微笑:“刘老这是?”
“我孙女最近也要回来看我,小时候心树不是还和她关系很好吗?”刘老笑眯眯。
徐雅用茶润了润嗓子,“您孙女初中就出国留学了,这几年和心树也没什么联系,怎么突然提到这件事?”
长辈说话,谢心树本来没有要打断的意思。
不过他听着听着,算是听出门道来。
家里有点钱的多多少少会遇到这种情况,谢家再清流也挡不住。
长辈介绍,豪门联姻,谢心树本来以为这种事离自己的生活很远,现在看来难以免俗。
倒是刘老突然看向谢心树,“心树啊。你觉得呢?”
谢心树顿了顿,笑:“谢谢爷爷。”
“不过我有喜欢的人了。”
“啊???”谢闻雄更是手上的茶叶都快撒掉了,瞪大眼睛看向徐雅。
两人面面相觑。
“谁啊?”谢闻雄压低声音问。
徐雅也压低声音,“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谁啊??”
“谁啊??”谢闻雄陷入巨大的震惊里,“谁啊?!?!”
他儿子他这么英俊帅气温文儒雅天赋过人品行有佳的这么大一个儿子!迷上哪个妖精了??
刘老看着夫妻俩的反应,又看向谢心树。
说实话,谢心树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了解谢心树为人。
即使不想被长辈撮合,或者是不想见人,谢心树也大可以直接说不愿意,没必要编个有喜欢的人的借口来糊弄他。
毕竟谢心树也不是会按照长辈意愿来的性格。
刘老笑起来:“喝茶吧。你们也别傻坐着了。来试试我新拣的茶叶。”
茶桌的气氛一下轻松了很多,夫妻两知道刘老是没打算继续搅和了。
谢心树听长辈们继续聊天,自己没再开口,安安静静地喝茶。
*
来刘老家坐了一个多小时,谢心树一家人起身,和老先生道别。
谢闻雄和徐雅走在前面,手势打得飞起。
“谁啊?谁啊???”谢闻雄快要咆哮。
“别在我耳边吼了!你这么想知道干嘛不直接问你儿子!”徐雅也切齿拊心。
“你问吧老婆。你快问问。”谢闻雄一下怂得跟漏气的球似的,“我不敢问儿子会不会嫌我多事啊?我不想被嫌弃。”
徐雅于是猛地回头。
谢心树好脾气地冲她笑笑,看起来乖得不行。
“”于是徐雅的头又扭了回去,“这个这个我也问不出口。他说是有喜欢的人了,不是有对象了。要是他愿意早就会介绍给我们了那个王八蛋是不是不喜欢他啊?我们宝贝单恋吗??”
“还是别问了。我的小心树怎么这么懂事。”徐雅涕泪涟涟地抹眼角,“希望他能勇敢追爱,千万不要在意我们夫妻俩。”
“他长这么大除了蛇除了键盘,喜欢过别的活物吗?”徐雅继续抹眼角,可惜一滴眼泪也没挤出来,“这次居然喜欢一个人!”
“太难得了。我太欣慰了!”徐雅攥紧拳,“千万不要戳破,也不要插手。让孩子自己去把握!”
谢闻雄重重点头,拉开车门,冲后头离他们两米远的谢心树扬起标准笑容,“儿子快上车,老爸老妈送你回去。”
谢心树钻进车内,豪车载着他到了裕景花苑的小区门口,本来谢心树还想问他爸妈要不要进去基地看几眼,结果夫妻两好像特别懂事似的,绝不打扰谢心树工作,带上车门绝尘而去。
谢心树站在门口哭笑不得。
*
夜。
今天一天杨致基本也没怎么在基地,他往医院来回跑,又被抓着去看老中医。
回来的时候谢心树一行人已经打完训练赛。
杨致看着空荡的基地,摸出手机。
他微眯眼睛,在思考今天只跟谢心树见过一面的原因是什么。
他甚至思考了谢心树在躲着他的一百种可能性。
亲都亲过了,人影却见不着。
杨致没忍住,发了信息过去。
Yang:[在哪?]
过了十分钟,宝宝还没回他。
杨致不信这个邪,打电话给沈流双。
“我特么草,为了你这电话我差点撞车。”沈流双秒接,“你有病吗?咱两隔着一层楼而已,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有事不能直接上来说?”
“你在干什么?”杨致问。
“我”沈流双假装自己不怕杨致,“我可不管你们十点必须下线的规矩啊。我在打排位呢。”
“我知道。”杨致冷笑,“那你看看好友列表。”
“看了。干嘛?”沈流双狐疑,“你捉奸啊?”
“谢心树在线吗?”
“在啊。”沈流双后知后觉,“所以呢?我看看啊。他估计在摸训练赛,显示2v2组队竞速中。”
“你是不是还要问跑的哪张地图,和谁一起跑的?”沈流双呵呵冷笑了两声,“我不告诉你。”
“这个我不问。”杨致也呵呵两声,“没你事了,挂了。”
“”沈流双铁青着脸,对着黑屏的手机骂了半分钟。
杨致挂断电话后去了微信界面,改了下信息,回到置顶聊天框。
等谢心树打完2v2组队竞速,他才抽空看了眼手机。
一打开,发现置顶有动静,愣了下,赶紧点进去。
杨致就发了一条信息给他,问他人在哪。
但是聊天框底部跳出提示:
“Yang”拍了拍自己问“宝宝,你忙完了吗?”
“Yang”拍了拍自己说“我想你了”
第047章 上药
*
杨致说要上来找他, 谢心树连忙把电脑关了。
他关了两盏灯,只留桌前的台灯,敲门声响起时, 谢心树拉开房门,看到杨致略带风霜地站在门外, 应该是刚刚回来。
杨致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花花绿绿的盒子。
“这是什么?”谢心树懵着让开道。
杨致手一提:“药。”
“我不是说不用买的吗”谢心树略带局促。
“你说不用就不用了吗宝宝。”杨致失笑, “听话, 先坐。”
谢心树只能坐在椅子上, 看着杨致拆开袋子, 从里面拿出来一管维生素B6软膏。
“我看看。”杨致走过来, 抬起谢心树下巴,瞧了两秒,眉毛微拧,“有点紫。你自己看过吗?”
谢心树摇头, 闻言从抽屉里拿出个小镜子,打开一照,发现还真和杨致说的一样。
他下嘴唇像是摔破了, 淤青了。但实际上谢心树真没什么感觉,除了昨晚刚亲完时嘴唇有点发麻。
“对不起宝宝。”杨致半蹲着,弯腰, 用棉签沾了点药膏, 看向谢心树,“我今晚专门来你房间认错。”
“”谢心树小声,“那你, 你以后不要这么亲就好了”
“先抬头,我给你上药。”杨致手指抵着谢心树下巴, “没办法,忍了25年这是头一回,原谅我吧队长。”
谢心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这句话,只能配合地抬起头,看着杨致用棉签轻轻地戳他嘴唇。
“明天你们得做个体检,而且会有医生过来,他们要是问你你怎么说?”杨致含笑问。
谢心树含含糊糊:“就吃坏东西了?”
反正不管是被虫咬了,吃坏东西还是别的什么理由都行,唯一不行的就是亲嘴亲的。
“体检?”谢心树捕捉到关键词,瞳孔忽然缩了缩,过了半晌才开口,“还有医生来,是要做心理辅导吗?”
杨致擦药的动作顿了顿,抬眸,“你想做吗?”
谢心树表情犹豫。
“跟我可以说实话。”杨致道。
于是谢心树摇头如拨浪鼓,“我不想做”
“好。”杨致换了根棉签重新沾了药膏,再涂抹一次,“你不想做就不做。”
“明天只是例行检查,没请心理医生来给你们谈话,别紧张。”杨致盯着谢心树水润的嘴巴,“以前有看过心理医生吗?”
“初中因为说话总结巴被同学排挤的时候爸妈带我去看过几次的。”
杨致手臂一紧,沉眸看着谢心树。
“现在,现在没事了”谢心树赶紧摆摆手,“现在我已经不怎么结巴了”
而且他在TTL也做过很多轮辅导,这回说话更利索多少还能归功于此。
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谢心树自己也说不清,或许适当施压能让选手更能自省吧。
杨致给谢心树上完药,指了指袋子里的另外两个盒子:“那是唇膏,睡前抹一下。”
“我会提醒你。”
“过两天就能消肿了。”杨致指腹轻轻摩挲着谢心树唇畔,描摹他的唇线,“队长,我保证下次不亲这么狠。”
“所以还能有下次么?”杨致笑眯眯问。
“”谢心树躲开视线,支支吾吾,“再,再说吧”
再说?
再说在杨致的词典里就是可以。
杨致揉了揉谢心树头发,直起腰,“行,你好好休息,那我走了?”
“等等一下。”谢心树却突然起身叫住他。
杨致意外:“怎么了?”
“我有个东西给给你。”谢心树走到角落,从地上抱起一个快递盒,火速塞进杨致怀里。
杨致接过时以为不太重,结果整个人往下一沉,快递盒差点地上,还好他及时拢紧,放在怀里掂了掂,眉毛一挑,“这是什么?送我的?”
“嗯”谢心树深呼吸一口,顺溜道,“缪思羽跟我说你和双神想跟这个团的键盘,我就给你买了。反正也就这么一个颜色,你应该不会不喜欢。”
“轴我没有买,因为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克数。如果你需要跟我说,我再填链接让团长补货。”
杨致倒吸一口气。
他和沈流双确实看上这个团的键盘。
一把套件三万七,外带定制陶瓷键帽两千三,整套下来差不多四万,不算上轴。
“宝宝,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杨致紧紧盯着谢心树抹了药膏的唇,想着刚才没问能不能再亲一下真是亏大发了。
现在上了药想亲也亲不了。
显得他太禽兽。
“你对我也很好。”谢心树说。
虽然是发了张好人卡给他,但杨致非常受用。
走之前谢心树还提了件事儿。
“我听我姐说好多车队想跟我们约训练赛”谢心树看杨致两眼,低头,“那个”
杨致靠在门边上,垂眸,心领神会地勾唇;“有想约的车队?”
“嗯。”谢心树点头。
“想让我帮忙约一下?”杨致问。
“嗯。”
“让我猜猜。”杨致低笑,“想约山队?”
“嗯。”谢心树心道杨致还真是神了。
杨致:“但宝宝,你现在是队长。要不要试试自己约训练赛?和其他车队交流约赛也是队长的职责,只要在俱乐部知晓的前提下,不算踩线。”
“可以吗?”谢心树猛地抬头,眼底带着期待。
“可以。明天我打电话给老邱,你和他聊?”杨致说。
“好。”
“具体想和山队的谁练?”杨致追问,“组队竞速,组队道具还有4v4接力都有不同的配对方案。”
“我想”谢心树这会儿胆子大了,“我想和rainy前辈1v1。”
杨致一下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哦?”了声,“喜欢rainy?”
还特么是1v1。
“就这么想和他单挑?”杨致抱着键盘居高临下,想了半天还是走不出来,十分不服地问,“凭什么他可以,我不行?”
“按理来说最有挑战性的对手是我吧?”杨致又开始卖他那张帅脸,凉飕飕道,“就这么喜欢毛毛雨?”
“那我陪你练怎么样?”
谢心树瞪眼:“你今天不是去医院了吗。”
眼睛又没好全,瞎撩什么!
“”杨致一下老实了,直接被谢心树推着轰出了房间。
*
次日谢听月把一行人打包送去医院体检了,检查结果同步传给杨致。
作为教练,杨致最近在根据几个小朋友的个人情况定制专属方案。
原时手速快,天赋很好,但指法乱,杨致从接他入队开始就发现,打算等年后集中时间矫正一下。
缪思羽心态好,不过换句话说,也很没激情,杨致还在考虑怎么才能让缪思羽快速进入状态,每次比赛缪思羽都得热身好久才能提起精神。
至于谢心树
杨致琢磨半天,嘶嘶了好几声,还是觉得挑不出什么毛病。
在逆天天赋面前抗压真是不算什么。
而且抗压这种事儿吃状态。
心态崩了,搞清楚因为什么崩的,对症下药随机应变就行,现在什么事都没有,风不吹草不动,他总不能故意刺激谢心树。
手机震动两声,杨致看着谢听月发来的报告。
谢心树没什么大问题,除了血压有点高,医生给他开了一个月的药先调着,还开了点维生素增强体质。
这种体检每年都要做,特别是大赛之前,三个月做一次,俱乐部生怕选手出什么问题。
杨致盯着手机上的医嘱,从抽屉里扯了张纸出来,写了几分钟,随后给自己的大作拍了张照,发给他的铁党沈流双。
沈流双已经上车了,跟着做完体检,在回来的路上。
收到信息,沈流双点开大图看。
图上最左边一栏画了爱心和星星,做成表格的形式,右边则是每天的日期,一共30列。而表格两行图案旁的标注有打叉的,有画勾的,还有打问号的。
他看半天,没懂。
“干嘛?”沈流双莫名其妙,“这你画的画?还是别的什么。数独?”
不能够吧。
他们打电竞的什么时候有闲情雅致研究数学去了。
“猜猜什么意思。”杨致道。
沈流双重新看了几眼,啧了两声,突然坐起身,“卧槽不会是!”
“是什么?”杨致问。
沈流双:“主要我想的有点离谱。”
“多离谱,说来我听听。”
沈流双:“你每天的手冲次数?”
“”
杨致太阳穴突突跳:“沈。流。双。”
“大侠饶命。”沈流双又重新观摩一遍,“所以到底是什么啊?你不说我还真特么好奇了。”
“给谢心树定制的计划表。医生给他开了两种药,爱心是降压药每天两次,星星是维生素一天一粒。打勾是吃了,打叉是他没吃,问号是不确定他吃没吃。接下来我会督促他按时吃药。”
沈流双听完很重地“切”了一声,没憋住,“哥们。不是,哥们。你别太爱了。”
杨致叼着烟,哼笑一声,“滚。”
沈流双报复心极重,一下车他就勾上谢心树肩膀,给谢心树看手机里的照片。
“这是什么?”谢心树懵着。
“这是杨致给你制定的投喂计划。他说爱心是降压药,星星是维生素。”沈流双热情洋溢地给谢心树介绍完,骤然变脸压低声音,趁着谢心树还没进基地,把人拉到门边,小声蛐蛐,“正常大老爷们谁特么在那本子上画爱心啊。”
“队长,你小心点,杨致就是个超级大变态。”
“哇。”谢心树配合地应了声。
他朝基地里看了眼,又扭头,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沈流双,“可是你不觉得很体贴吗?”
“?”沈流双如遭雷劈,“哈???”
过了半晌,沈流双点头,郑重拍拍谢心树肩膀,走之前道,“我会给你们包份子钱的。”
第048章 远距离
*
杨致按照约定给老邱打了电话。
“喂?”老邱那吵吵嚷嚷的, 一接起就压低声音,“啥事儿啊?赶紧说,我这大炮轰堡垒呢。”
“干嘛呢?”杨致问。
“Rainy在发火啊。”老邱走到角落里, “说来这事儿也怪你们!”
“怪我们?”杨致看谢心树,“怎么?”
“全明星赛说好了玩玩而已, 你们打那么认真,两张王图纪录打下来。”老邱啧了声, “我被领导骂了, 那我就得骂队长, 队长被我骂了, 那就得骂队员。”
这会儿老邱即使是物理捂手也捂不住他八千块的手机收音, 训练室里的声全被录了进去。
毛茂宇单手叉着腰,捏着份考核表往桌上一丢。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该反省反省。”
他这话一说出口,训练室内气压就奇低,没人敢说话。
小费哥社恐, 低头捏着手里的笔,笔帽一会儿拔一会儿盖,重复机械动作, 实则内心已经乱成钢丝球,好在长发挡着他额头和脸颊,原地缩成闭合电路。
启民昕脸上没了笑意, 旁边喷喷也很反常地闭了嘴, 一帮人彻底焉了。
毛茂宇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罢休,冷冷:
“凭什么全明星赛我们习惯性乐呵糊弄。人家新人选手珍惜每一场比赛,认真打每一场比赛, 即使这比赛约定俗成就是用来娱乐大众的。”
“所以thought和feather可以刷掉王图纪录。”
“这就是心态问题。”毛茂宇扫视一圈,“我们打了这么多年职业, 老选手已经陷入了思维误区,觉得每年全明星赛去刷脸就行。我们拿过王图纪录么?”
“为什么别人可以?”
“”
喷喷嘀咕,“那王图纪录也不是想拿就能拿的啊——”
“张珏。”毛茂宇直接喊了他大名。
喷喷秒怂:“队长。我错了我明白你意思,我绝对深刻反省,以后再也不吊儿郎当打全明星赛。”
“不止全明星赛。”毛茂宇严肃道,“是任何一场。”
训练室内在放本次全明星赛的直播录像,他劈头盖脸对着几个人的操作骂了顿,骂完门口的老邱实在等不住了,敲门进去。
“rainy”
毛茂宇冷淡:“我还没说完,你别惯着他们。”
他在山队地位等同于在flow的杨致。毕竟手里七张王图纪录,甩别的选手一大截。
“我倒也不是来劝你的。”老邱咳了两声,亮出自己手机,“杨致找你。”
喷喷眼睛亮起:“杨神!!救命啊——!!队长要吃人了!!”
“他找我干什么?”毛茂宇本来不想给杨致这个面子,但似乎是想到什么,还是忍了忍,抽动嘴角,接过电话。
“说。”毛茂宇道。
“前辈好”谢心树脆生生喊。
毛茂宇一愣,看了看手机,又看老邱。
老邱张嘴做口型:“约训练赛的!”
毛茂宇不动声色看着屏幕,“你好。”
一听thought的声音,山队都围了过来。
“前辈,我想代表bleeding和你们约一天训练赛。”谢心树语气官方,“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
毛茂宇:“没时间。”
“毛毛雨,这就是你不厚道了。”杨致插进来,“冠军引路人怎么会没时间?那你们的时间都用在哪了?研究如何当冠军车队的指路明灯上?”
太特么欠揍了。
谢心树恨不得捂住杨致的嘴。
“你不要说话。”谢心树瞪他一眼。
毛茂宇正好在气头上,额角暴跳,咬牙切齿:“你们车队成立半年不到找Mountain来练手?野心有点太大了吧?找点中上水平的车队不够你们磨?”
言外之意。
我们是年年打进世竞赛的顶尖车队,没了flow可以说山队称霸国内乃至亚洲,找我们跑图是不是有点蹬鼻子上脸了?
“前辈。”谢心树又脆生生道,“我们很敬佩山队,所以才想和你们约赛。”
“”毛茂宇一时半会儿居然没应声。
“我们都很喜欢山队,你们是我们的榜样。”谢心树说。
“”毛茂宇表情有所松动。
喷喷一把接过手机:“我靠真的吗。thought你看过我的比赛吗?我是不是你的偶像?”
“嗯,是。”谢心树拐着弯儿地夸,“全联盟里我最喜欢听前辈你的队内语音。”
因为全是骂人的话术,跟说相声似的嘚啵嘚,顺畅得像坐滑滑梯。谢心树非常羡慕喷喷的语言天赋,毕竟谢心树在这方面很不擅长。
这可把喷喷夸上天了,他常年和黑粉对线,从来没被人夸过说话好听。
谢心树居然喜欢听他说话!
“所以有时间吗?”谢心树问。
喷喷从极大的惊喜里回过神,“这个”
他看向毛茂宇,“这你得问我们队长,我还真做不了主。”
“什么方案?”毛茂宇问。
谢心树一听,感觉有戏,和杨致对上眼神,连忙道:“我想和你1v1,然后是3v3道具赛和2v2竞速,长跑接力看你们愿不愿意。”
“要一队。”谢心树强调。
其实国外车队也有联系俱乐部约赛,可惜被杨致回绝了。
master只出二队,俄罗斯joker甚至只出三队,杨致觉得他们太没诚意,直接枪毙了方案。
“可以。”毛茂宇点了头,“年后来。”
“具体时间我让老邱和你们说。”
谢心树:“谢谢前辈!”
电话还没挂,喷喷情绪非常激动地跟杨致扯皮:“杨神,闪雷有没有找你们约赛啊?别和他们打了卧槽。那帮孙子刚跟我们打完,跟狗皮膏药似的黏着我车,到处撞,好像还搞了个新玩法,我们数据测评师在做表呢。联盟没禁撞车真是给他们脸了,要是有赛制能限他们撞车老子分分钟给他们摁回娘胎里打爆他们”
“他问你了吗,两分钟时间你把队里训练赛情况全抖完了?”毛茂宇目光跟刀子似的。
喷喷无辜:“他一个替补兼职教练,知道就知道了,我没透露训练赛数据,没关系的吧?!再说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闪雷在全明星赛把双神撞成什么样了,他们那熊样我就是看不惯!”
杨致笑出声:“谢谢啊。这消息我还以为要花钱才能买呢。”
喷喷:
毛茂宇突然道:“约赛可以,我们也有要求。”
谢心树:“好,什么要求?”
毛茂宇:“杨致来观赛。”
电话两边都是一阵沉默。
观赛的意思当然不止是观赛,不成文规定,既然观赛了,那就多少要上场指点一二。
毛茂宇这意思是要杨致当陪练。
“哇靠队长。这不好吧”喷喷嘶了声。
“可以。”杨致却忽然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毛茂宇把电话还给老邱,“他腆着脸帮家里小朋友来跟我们约赛,不让他吃点亏我晚上会睡不着觉。”
“电话还没挂呢。”杨致噗嗤一声提醒。
“我就是说给你听的。没事了赶紧滚吧。”毛茂宇冷笑,说完又补充,“thought再见。”
谢心树应道:“谢谢前辈,前辈再见。”
挂完电话,谢心树看杨致,有些担心:“你”
“没事。”杨致拍了拍谢心树脑袋,“能陪他们玩几场。我心里有数。”
*
谢听月嘴上说得好听,什么年假是唯一可以放满的公共节假日,实际满打满算也就给他们放了六天,初七就得滚回来训练。
谢心树家在市区,其他队友就不一样了。
沈流双提早两天打包了行李,拎着两大行李箱,买了去南方的机票,跨了三个省,缪思羽也拎了个行李箱,原时则套了个麻袋,打算坐十小时动车,带点特产回去孝敬父母。
原时和家里人没闹翻,虽然网上还是好多喷子在骂他道具赛下饭,但全明星赛好歹是打出了点水花,过年回去也有脸面对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说他一场比赛挣好几万。
而基地大动干戈,所有人都在整理行李的这两天,谢心树发现只有杨致没动静。
沈流双最后一个走的,走的这天早上他拉过谢心树,勾上他肩膀,低声:
“你不用管杨致,他年年都这样。”
“哪样?”谢心树愣愣地回头,看着站在后花园里抽烟的背影,“他不用回家过年吗?”
“他啊。”沈流双笑了声,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无奈,“这里就是他家呗。”
“我走了,有事发微信给我。”沈流双拍拍谢心树,拎着箱子出门。
谢心树坐在机位前发了好一会儿呆,摘下耳机再抬头看去,发现杨致还在抽烟。
基地一层突然响起闹铃声。
“心树宝宝,吃药时间到啦!”智能语音机器小酷身上亮着灯,抖动着身体,连带着桌面都被它震起来。
谢心树站起身,摁了下机器脑袋,消掉闹钟。
他快步拉开玻璃门,走出去。
“学长。”谢心树喊。
杨致听到声音,回头,手里的烟燃了半根,旁边放在栏杆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了几个烟头。
“怎么了?”杨致又下意识掐灭,夹着烟的手还拿远了些,“有东西忘带?”
“你不走吗?”谢心树问。
杨致一愣,转而笑,“我没地方去啊宝宝。”
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没有往下继续,谢心树倒是不好问了。
“那你”谢心树顿了顿,“一个人过年吗?”
“嗯”杨致想了想,“和我的蛇一起?这算一个人么?”
“我和它一起看春晚。”
“”谢心树被噎了一下,又是好半晌没说话。
杨致也没有要靠近的意思,估计又是怕身上有烟味。
就这么几步路的距离,谢心树忽然觉得自己离杨致很远。
他不知道杨致在打职业前的生活,在哪里读的小学,初中,高中,有过什么样的童年,有没有能推心置腹的朋友,他也不知道杨致还有没有其他喜好,习惯,不知道如果受了伤杨致会躲在哪里疗愈,不知道杨致心里有没有伤疤,或者有没有难忘的人,事,更不知道杨致会因为什么而高兴,他的阈值在哪里。
他们好像都还没那么了解彼此。
杨致看谢心树没说话,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朝远处呼了口烟圈,身影颀长地站在原地,安静地等。
“那我”谢心树还是开了口,低着头,“我过完初一就回基地。”
“回基地干什么?”杨致看过来。
“训练。”谢心树说。
杨致一下笑了,“回家好好过年吧,陪陪家里人。训练不着急,经理不是也说了吗,让你们放个长假,休息休息。”
那你呢?
你怎么办?
谢心树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他脑袋更低,“那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去”
“宝宝。”杨致把烟摁进烟灰缸里,撤开外套抖了抖,散了下味儿才走过来,他笑,“怎么这么单纯啊。不要随便把野男人往家里带。”
“”谢心树听着杨致答非所问的话,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感觉杨致应该知道他的意思,但是没说破,也没领情。
这个瞬间谢心树意识到差距,他初涉社会,远不及杨致成熟,做决定也总凭着感觉走,完全不考虑后果。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杨致盯着谢心树已经消肿的嘴唇,接过谢心树手里的棉签和维生素B6软膏,给他上药,“原时是我上门后亲自带回来的,缪思羽签合同之前我也见过他家里人,得到了同意他才来基地。沈流双就更不用说了。”
“只有你的父母我还没见过。”
“过年期间什么时候他们有空?我带点礼物亲自登门拜访一下?”杨致含笑,“毕竟车队是我组的。得去给他们一个交代。”
第049章 考虑一下
*
谢听月即使是放了年假也被父母折腾得够呛, 她又被迫相亲去了,这次相的是个富二代。
富二代在长辈面前装得人模狗样,第一次约谢听月见面居然是叫她去泳池。
夜里九点多, 谢心树窝在床上打手游,顺便看看几个喜欢的飞车解说直播, 对门传出动静,他一下起身。
姐弟两房间在同一层楼, 就隔着一个走廊。
谢心树拉开门, 探头:“姐?”
“草, 吓我一跳!”谢听月站在房门口, 身上披着外套, 但走路湿湿嗒嗒的,走廊上沾了一片带水痕的脚印,“有病啊树妃,大晚上冒出来干什么。”
“你”谢心树觉得不对, 皱起眉,“不是相亲去了吗?”
“相了。”谢听月叹口气,潇洒地撇了撇自己头发, “跟人打了一架。”
谢心树:???
“那傻逼第一次见面约我去游泳,目的不就是为了看我身材?”谢听月靠在门框上冷笑,拢了拢烟盒, 叼了根烟在嘴里, “而且你知道那男的脑子里想什么,他觉得游泳是一个女生最真实的样子,因为素颜, 不化妆。”
“只开口聊了这么几句我就受不了了,紧接着他又问我有没有生儿育女的打算。”
谢听月:“我说抱歉没有, 我只有不三不四的臭习惯。”
“然后呢?”谢心树问。
“他想碰我。你姐我是什么人,巴西柔术,近身格斗,泰拳,相扑,跆拳道甚至太极拳我都练过。我反手给他撂泳池里了,目测那傻逼喝了几壶水,够呛。”
谢心树略有些担心:“那你这一身”
“他蹬腿时候甩我身上的,我没下去。”谢听月不耐烦摆摆手,“你不还要看直播么,别打扰我的夜生活,我还要敷面膜!”
谢听月要带上门时,被谢心树拦了一下。
“你还有事儿?”谢听月眯起眼睛,“不对啊树妃。这么殷勤非奸即盗。”
“说吧,要多少?”谢听月问。
“不是找你借钱。”谢心树顿了顿,“明天杨致会来。”
“我知道。”谢听月也顿了顿,“他要来也是应该的,你担心什么?”
“你怕咱们爸妈为难他不成?杨致是什么,是一根金灿灿的笔直的老油条。你有这功夫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谢听月嘴上是这么说的。
但毕竟他们家条件特殊,算是好里面的特别好那类。
这园林普通人进来光是走一圈大概都会迷路。
谢听月和杨致差不多大,在俱乐部他们又是职位差不多的同事,她还是打算尽一尽地主之谊的。
夜里谢闻雄和徐雅聚餐回来,看着家里黑灯瞎火。
“女儿呢?”谢闻雄黑着脸,“她不会和相亲那小子在一起吧。夜不归宿绝对不行!”
于是谢闻雄低头发信息。
两分钟后,躺床上看直播的谢心树收到谢听月消息。
[姐:你看看咱爸。]
[图片]
截图上,谢闻雄在家庭群@了谢听月:
怎么还没回?女孩子不要在外面逗留太晚。
[姐:我不想理他。你帮我回。]
谢心树皱眉:[为什么我回?]
[我肚子疼,没劲儿和他们掰扯!你就说我睡着了!不然等会儿他们还得叫我下去问我相亲的情况怎么样!]
谢心树叹气。
他切到家庭群,艾特了一下尊敬的父亲。
[爸,姐在房间里。]
谢闻雄:
夜里十二点多。
谢心树躺了会儿,还是决定起身。
他下楼泡了杯红糖水,撒了点小茴香,还从抽屉里取了个暖宝宝贴。
“姐。”谢心树站在门外敲了敲。
里面气若游丝地传出声:“有屁快放。”
“我进来了。”谢心树拧着把手。
里面人没吭,那就是默许了,谢心树了解。
他推开门进去,室内只有床头的手机亮着屏。
“我给你泡了红糖水,你肚子实在不舒服就喝点吧。”谢心树把被子放床头柜上,“暖宝宝贴要么?”
“”谢听月难得露出脆弱的一面,“塞我枕头下面。要用我自己会用。”
“行。”谢心树一个一个地放进去,“你都知道是这段时间还去游泳。”
“呵呵。”
“那我走了,有事叫我。”谢心树说。
“滚吧。”
“爸妈也是担心你。”谢心树走之前还是回头,没忍住道,“你之前出国留学一去就是好几年,过年都不回来”
谢听月没说话。
谢心树继续:“他们就是想让你多认识点人,你要不喜欢我去和他们说吧,以后都别相了,你不是说你的人生价值不是靠嫁得好来决定的吗。”
“行了你别念叨了,我是姐你是姐?”谢听月伸出手晃两下,做了个滚蛋的动作,“我知道爸妈是担心我,我也想多认识点人,先不说这都是人脉呢,工作需要。万一再给我遇到个合眼缘的呢?”
“只是今天这个太操蛋了,永久拉黑。”
“好。那你好好休息。”谢心树带上门离开。
夜里谢心树把一直开着免打扰的手机给调响铃了,生怕谢听月因为痛经死在隔壁房间里。
其实说来也很巧。
为什么谢心树会格外关注飞车论坛里那个关于爱琴海地图的封神帖,因为发帖人是他姐。
飞车对他们来说早就不仅仅是一个游戏那么简单。
有关青春,遗憾和情怀。
谢听月一出国就是好几年,逢年过节都只微信报平安,不和家里人视频,没人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像个离家出走的□□。后来回国工作,谢心树中考那天她从别的省出差赶回来,站在校门口跟神兵天降般,一见谢心树就提着他耳朵骂,说他又往家里带蛇,差点把妈心脏病都吓出来。
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小蛋糕,恭喜他中考结束。
至此,酷酷的谢听月终于结束所谓的青春期叛逆期,回归且拥抱了家庭,这几年安分不少,彻底成了工作狂。
不过她和父母还是不太熟,全靠谢心树在中间维系。
*
次日杨致被管家从大门口接进来。
谢听月已经恢复了活力,站在门口领人。
谢闻雄紧张得打牙祭,“老婆,你看看我衣领弄好没有?”
“你有病吗!”徐雅面色发青,“你是长辈,你紧张什么!”
“我靠,我能不紧张吗?!那是我偶像,老婆,那是杨致!flow的前队长杨致!飞车车友心里的杨神!”
“闭嘴。”徐雅不想听一个至死是少年的老男人在她耳边念叨什么偶像什么神,“他就是那个骗走你儿子并且带你儿子去打电竞的人!”
“不务正业。”徐雅冷笑,“谢心树好好的书都不读了。”
“你当初答应儿子的时候明明很爽快的,现在怎么又马后炮了。”谢闻雄嘴硬了一把。
徐雅看他,“再说一遍?”
“对不起老婆我错了。”谢闻雄丝滑道歉。
杨致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了,一进玄关就看到几张和谢心树有些像的脸横在面前。
“叔叔阿姨。”杨致笑起来。
“进来吧。”徐雅摆出当家的款儿,双手环胸,“听月,你给他找双拖鞋。”
“我要不要先自我介绍一下?”杨致说。
“不用,我知道你。”徐雅淡淡,嘴比脑子还快,“你就是那个杨贵妃。”
“”杨致愣了两秒,点头,直接笑着认了,“对。阿姨您好,我是杨致杨贵妃。”
旁边谢听月扶额,丢不起这个脸,举起手摆了摆,“你去沙发上坐。我叫谢心树下来。”
谢闻雄面上还算冷静,茶几遮挡着的腿已经开始不自觉地抖,“杨致,你好。我是谢心树父亲,听说你创建了WIN。”
“其实不算,我只是技术入股。”杨致说,“俱乐部能建立还是多亏了投资人,她才是老板。”
“女老板男老板?那你们老板和你是什么关系?”徐雅提问日常犀利。
杨致思考了下,认真:“商人和有价值的商品的关系?”
“”徐雅抿了口茶。
徐雅:“谢心树他结巴的事儿你知道吧?”
“我知道。”杨致说。
徐雅:“你会对他负责么?如果他比赛出了什么问题俱乐部会要他赔偿还是会罚他别的?”
“谢心树可是我们家的宝贝。”徐雅说。
“明白,他也是我”杨致转口,“我们车队的宝贝。”
徐雅:?
总觉得原本杨致要说的会是很新颖的一句话,值得她好好品一品其中内涵。
“至于您说的情况不会。”杨致说,“比赛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我们不给任何选手极端压力,除非是难以忽视的重大过错,不然我们肯定以选手个人安全为准,尽力保护他培养他。”
话是说得真的好听。徐雅默默冷笑了声。
她膝盖碰了碰谢闻雄,示意轮到谢闻雄发挥了。
谢闻雄:“那你组这个车队就是要让谢心树去打世竞赛?”
“是的。目前来看胜算很大。”杨致说。
“最近有什么训练安排?我听说俱乐部年假就放六天?”谢闻雄刚想说是不是太苛刻了,牛马都没这么做的。
杨致点头:“是,年后约了和山队的训练赛。”
“山队!”谢闻雄原本编好的为难话术全自动偏离了轨道,眼睛唰一下雪亮,“我也很喜欢山队,特别是他们队长rainy——”
七张王图纪录啊!七张!多他吗帅!!男人至死是少年!!
“嘶。”谢闻雄膝盖突然被猛地撞了一下。
他立刻闭了嘴,朝着杨致讪讪。
杨致伸手拧了拧自己山根,挡住笑弯的眼睛,笑完他收手,抬头做好认真的表情,继续:
“叔叔阿姨还有什么想问的么?如果你们愿意,随时可以去俱乐部参观。我们给选手的训练条件在国内算很好了。”
徐雅又问了几个问题,杨致对答如流。
谈话间,杨致突然插了一句:“您看起来真年轻。”
“我?”徐雅指了指自己。
杨致点头,“是的。”
徐雅再次假装端庄地拿起茶杯,抿了口:“哦?嗯?这样吗?”
说实话,杨致这张脸用起来真是让人无法拒绝,男女老少通吃。
“我做了点甜品,你们聊,我去收拾一下。等会儿你尝尝?”徐雅站起身。
杨致在心里松了口气,面上点头微笑:“多谢。”
于是谢心树下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老妈在厨房里忙活她老烤成面包一样的曲奇,自己的亲爹则坐在茶几前,已经和杨致聊上了。
谢闻雄:
“你对xxx的政局怎么看?”
“你觉得目前的国际形势有利于xx拉拢xx吗?”
谢心树:
杨致低头下着棋,没正面回答,岔开话题,指了指沙发上的袋子,“叔叔,我给您带了点文玩,实心竹还有串儿,您无聊了可以盘。”
“这么客气!”这简直正中谢闻雄喜好,导致谢闻雄瞬间喜上眉梢。
“爸。”谢心树颇为无语地喊了声。
谢闻雄回头,兴奋地招招手,“儿子!快来。”
谢心树被他爸拉过去,老老实实地看完他们下棋。
“过来帮我装一下饼干!”徐雅在厨房里叫唤,“我怎么又烤焦了!!”
谢闻雄匆匆忙忙起身,“那你们先坐着,我去看看!”
这会儿谢心树才敢大大方方地打量杨致。
瞥见杨致额头上一层薄汗,谢心树觉得好笑。
年年打世竞赛的凶险万分都没让杨致流过这么多汗,被自己爸妈盘问了十几分钟,杨致快成汗人了。
“怎么一直看我?”杨致扯了桌上几张纸,往自己额头上擦。
这种九死一生的状态在杨致身上属实罕见。
谢心树想了想,轻声说:“你今天看起来很乖。”
杨致似乎是特地把眉钉和耳钉都给摘了,还把额前的碎发定在眉尾处,穿孔的痕迹半遮半掩,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闻言,杨致一顿。
他突然抬眸看过来,勾唇,一字一句模仿原话:“我今天看起来很乖?”
“意思是我平时很坏?”
“”谢心树眨眨眼,“那也没有这个意思。”
“喜欢乖的?”杨致问
又扯哪儿去了!
谢心树不吭声,杨致当他默认:“那我以后都不戴钉子了。”
“你还是戴吧。”谢心树说,“戴了挺帅的。”
杨致擦完汗,把纸巾丢垃圾桶里,压低声音,瞒过厨房里的父母,问:“喜欢帅的,还要乖的。刚好我就是这样的人。怎么办队长。”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直接喜欢我?”
又来是吧。
谢心树决定雄起。
他第一次正面回答了这个问题:“好。”
好?
好什么?
杨致看过来。
对上视线,起不了了。
谢心树又弱弱道:“那,那我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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