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替身文学居然发生在我身上了？！”
文/二次方天
为了方便玩家购买需要的情报和信息, 万通阁设在与入本大楼不远的地方。
坐车很快就到了。
下了车，刘倘仰望着眼前巨大的球形建筑，觉得有些熟悉：“原来这就是万通阁, 上次经过时就想问来着。”
它并非是光滑的球体，而是如同乐高一般由许多方块拼凑而成。每一个小方块都是一套方方正正的房间。
整个球体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旋转着。
季阁主向刘倘耐心解释：“创始人说这样移动, 可以为客人们提供更好的视野和体验。”
刘倘点点头：“真不错, 你们创始人很有服务精神。”
一旁的蒋会长有些惊讶地看向季阁主：“你居然不是万通阁的创始人？我一直以为是你创建的万通阁。”
季泽瀚摇头：“我们的创始人已经通关，关于他的有效信息几乎被完全屏蔽，所以对外我们很少提及他。”
宋筱言有些意外地看向发小：“我听说通关的玩家非常少，原来你们阁的创始人这么厉害。”
秦筝依昂头挺胸：“那是当然！”
刘倘好奇道：“原来玩家通关后, 关于他的信息会被屏蔽吗？感觉这样没必要吧？”
季泽瀚无奈回答：“我们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规则。万通阁也记录过以前通关的玩家，似乎是有残存信息的。只是我们的创始人信息被屏蔽地比较彻底，除了我们的建筑有一部分对他的记忆，其他人都不记得。”
刘倘又看向旋转的大球：“原来它有记忆呀？”
季泽瀚点头：“类似于数据记录。或许掌管‘地狱18层’的更高意识认为，这一部分记录没必要抹掉。”
在阁主的邀请下，几人依次进入了万通阁内部。
刘倘和墨千涸一起踏入大门的瞬间, 整个球形建筑渐次亮起涟漪般的辉光，仿佛是在庆祝什么似的。
刘倘夸赞：“哇哦, 你们这里的欢迎仪式还蛮隆重的。”
墨千涸以往自己来万通阁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很快明白这是冲着刘倘来的。
他充满敌意地看向季泽瀚：“花里胡哨。”
季阁主很无语, 这也不是他指挥的啊。
秦筝依在一旁喃喃：“入阁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它做出这种特效呢。”
蒋会长看向季阁主：“你特地为刘倘准备的？”
季阁主看向他，眼神里透出一丝局促，语速加快了一点：“是万通阁自己生成的, 我也是第一次见。”
蒋珉旭心底不舒服的感觉平复了些, 推测道：“大概副本Boss来，会有特别地欢迎仪式吧？”
几人赞同点头, 觉得这个推测很有道理。
只有墨千涸陷入沉思。
万通阁内部呈空心状，所有房间都只安置在球体表面。
中心是许多条走廊和悬浮运动的箱型交通工具。
客人们可以通过走廊去往不同的房间，也可以选择乘坐交通工具。
“哇哦。好有意思。”刘倘双眼亮亮。
这时一部箱型交通工具停在了众人面前。
这东西因为跟人间的直行电梯很像，所以大家也叫它“电梯”。
电梯门打开，里面漂浮着一个质感精细的金属盒。
盒子平稳而快速的从电梯里飞出，停在了墨千涸面前。
【哇哦。】
刘倘好奇地看着这盒子，很是喜欢这简约流畅的外观。
墨千涸不解地看向一旁的季阁主：“阁主这是什么意思？”
季泽瀚也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脸上并没露出太多情绪。
关于万通阁他深知自己了解的还不够全面，对于这好似有自己意识的建筑能做出多么奇怪的事都不意外。
于是季泽瀚抬抬下巴：“既然到你面前了，就打开看看吧。或许是创始人送给你的东西。”
听到这话，其他几人都有些惊奇。
刘倘惊喜道：“该不会创世人是你们墨家人？给你留的遗产？”
墨千涸觉得这猜测倒也合理。
只是他都来万通阁这么多次了，如果真是遗产，为什么现在才交给他？
一旁季泽瀚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如果万通阁的创始人真是墨家人，那留给墨千涸的遗产或许是这整个万通阁。
虽然季泽瀚已经记不得创始人是谁，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但他从心底感到不想将万通阁拱手让人。
他有种隐隐的直觉，当初创始人将万通阁交到自己手上是慎之又慎的，希望他能好好经营。
那么他就要将其好好守护，绝不能随便让其他人拿去随意糟蹋。
墨千涸抬手触及金属盒。
盒子如同之前的建筑一般泛起涟漪般的辉光，然后缓缓打开。
里面放着一对戒指，质地温润古朴。
他拿起其中一枚，脑海里响起一个机械音：“恭喜您成功解锁万通阁创始人xxx为你开通的超特别权限。”
创始人的名字似乎是因为被屏蔽变成了一串杂音。
机械音还在继续：“从此刻起，你可以享用万通阁所有情报信息免费查阅的特权，且有一套房间永久供您免费使用，房间相关饮食和物品使用也永久免费。”
墨千涸有些意外，这特权对于一个玩家来说可算是极为贵重的礼物了。
与此同时季泽瀚作为阁主，也收到了关于墨千涸个人特殊权限开通的通知。
听完信息，他原本紧绷的后背放松了下来，如果只是永久食宿和信息阅读，那完全没问题。
只要万通阁不被他肆意破坏就行。
既然是创始人给的特权，季阁主也没什么意见，脸上露出职业假笑。
一旁宋筱言见了，总觉得跟当初刘倘在万镜园里露出的假笑如出一辙。
墨千涸拿起另一枚戒指，脑海里响起声音：“您可将此特权分享给一位您信任的人。”
墨千涸瘪瘪嘴：“倒是考虑得周全。”
他将戒指递给刘倘。
刘倘刚一接过就听到了通知，一脸惊喜：“这么好！谢谢墨老板！”
见其他几人还有些懵，墨千涸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蒋珉旭点点头：“看来刘倘的猜测说不定是对的，这是你祖宗留给你的遗产。”
宋筱言点头：“看来刚刚那特效也是为你亮的。”
墨千涸却不这么认为。
还是之前那个问题。他来万通阁也不是第一次了，如果是几人猜测的情况，他应该早就获得这个特权，不会等到今天。
这或许与刘倘有关。
难道是因为自己与刘倘伴生绑定才解锁特权？
墨千涸暂时没能想明白，几人已经走入电梯，一起来到季阁主准备的房间。
房间里是一张能供八人围坐的圆桌，桌上已经备好了饭菜。
刘倘本来不饿，但看到桌上的菜，肚子里的馋虫就被勾了起来，在季阁主的指引下，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主位。
季阁主有些宠溺地看着刘倘道：“您是我恩公，自然是应该坐主位。”
墨千涸赶紧坐在刘倘右边，狠狠看了一眼坐在对方左边的季泽瀚。
蒋珉旭看了季泽瀚一眼，走到墨千涸身边坐下。
季泽瀚见此，狭长的双眼微微眯了眯，也狠狠回瞪墨千涸。
秦筝依和宋筱言对目前的情况有些摸不着头脑，总觉得这修罗场变得有些复杂。
几人一边吃着饭，一边复盘整个副本的情况，但各自心思都有些偏移。
关于刘倘曾经是玩家，现在成为Boss的问题，几人也没有讨论出更多答案。
倒是关于“善恶值”和“无间地狱”的信息，季阁主准备收录进万通阁的信息库里，作为免费科普材料，公开给每一个现役玩家。
当天晚上，玩家论坛因为这个消息直接炸了锅。
吃完饭，季阁主刚想留刘倘再待一段时间，墨千涸就对刘倘提议：“我们去看看特权里的专属套间吧？”
刘倘也好奇这套间有什么新奇之处，立马点头答应。
说完墨千涸就拉着刘倘出了房间。
其他几人没被邀请，也不好厚脸皮跟上。
刘倘想着那是墨千涸的房间，自己也没办法做主邀请其他人一起来，便没开口。
宋筱言想与发小单独待会儿，决定跟秦筝依去悬空走廊散散步。
留下蒋珉旭与季泽瀚两人对坐。
刘倘和墨千涸进入房间时，发现这是一个空间不小的套间。
客厅、餐厅、厨房、书房、卫生间一应俱全，还有两间卧室。
最重要的是，书房旁边还有一间十分宽敞的信息阅读室，可以在里面随意调取万通阁信息库里的所有信息。
以及一个特别的按钮。
“无我随性？”刘倘读出按钮上的字。
墨千涸触摸按钮，脑海里响起声音：“按下按钮后，你将以‘隐身状态’随意穿梭在万通阁内，无法被窥探和关注，享受彻底随性地游走。”
墨千涸总觉得这功能有点怪。
但他还是按了下去。
刘倘看到墨千涸一点点消失在视野：“你，你消失了！”
墨千涸提示刘倘戴上戒指。
刘倘试了一遍，发现只有无名指能戴上。
当他戴好戒指的瞬间，自己的身影也消失在原地。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好像他们不仅仅是隐身了，而是变成了某种更加离散的存在，与整个建筑的联系更加紧密。
他们可以凭借自己的意识，随意穿梭在建筑内部，出现在任何地方。
墨千涸拉住刘倘的手腕，一个俯冲，两人便穿过墙壁，来到了建筑中间空旷的球心。
他们看到秦筝依和宋筱言两人正顺着走廊一路前行。
刘倘被墨千涸带着一路向前漂流，穿过房间墙壁，来到了他们刚刚一起吃饭的房间。
似乎是因为意识操控不熟练，两人会更容易出现在自己更熟悉的地方。
他们没想到，季阁主和蒋会长还在房间里坐着。
静默了一会儿，当刘倘刚想拉着墨千涸转身离开时，听到季阁主开口了：“难怪蒋会长之前会拒绝我的告白，原来你是喜欢女生的。”
【什么！他俩的因果线居然是姻缘线？！】
刘倘一道刺穿天灵盖的心声，差点把墨千涸的透明意识体直接冲散。
蒋珉旭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反问：“所以曾经说我有些地方很像一个人，那个人是你的‘恩公’刘倘？”
【我去！替身文学居然发生在我身上了？！】
刘倘一边在内心惊叫，一边拉着墨千涸想退出房间，觉得这样偷听不太好。
墨千涸却反手一捞，将他固定在原地。
两人虽是隐身状态，但因为戒指的连接能看见彼此，刘倘看向墨千涸，示意他走。
墨千涸用口型无声说：“来都来了。既然已经偷听，那就贯彻到底。”
刘倘：“……”
第032章 休息区吃瓜（5）
第三十二章 “裤子都脱了, 你就跟我说这个？！”
文/二次方天
季阁主思考着对方提出的问题，观察着蒋珉旭，似乎在研究一件极为精细的工艺品, 有些困惑道：“蒋会长这是吃醋了？”
蒋珉旭：“……”
这就是他跟季泽瀚处不来的原因。
这人虽能辨善恶，做事果断, 但对人情世故以及人类的情感似乎是一窍不通。
除了刚刚面对刘倘的时候, 似乎有点人味儿。
不过那或许也是某种类似于对救世主单纯的感恩。
至于喜欢，或许对他来说还太过复杂。
但说实话，蒋珉旭不讨厌这个人。
很多时候，甚至觉得这人很可爱。
蒋珉旭无奈地摇摇头, 对季泽瀚道：“我只是觉得季阁主或许并不理解什么是‘喜欢’。”
季阁主歪头，一贯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纯真：“想跟你一直在一起，看到别人跟你走得近就不高兴，难道不是喜欢？”
一旁偷听的墨千涸觉得膝盖中箭，心想难道这就是喜欢？
那他对刘倘……
【哇哦，这瓜越来越甜了是怎么回事！】
刘倘的心声打断了墨千涸的思路。
这人似乎吃瓜吃得心安理得了起来。
蒋珉旭听到季阁主的话, 愣了愣，他其实也不知该如何界定“喜欢”这种情感, 只回答：“这也算是喜欢的一种表现形式。不过真正的喜欢不仅仅是浮于表面的占有。”
啊，果然不是。
墨千涸松了口气, 又好像有些不甘心。
蒋珉旭反问对方：“所以季阁主认为自己对刘倘是什么样的情感呢？也是‘喜欢’吗？”
季阁主似乎是在研究什么尖端科学难题一样认真分析了一会儿，回答：“是喜欢的。”
蒋珉旭苦笑。
看吧，果然自己对于这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
刘倘在心里大喊：
【你好好说话！别害我！】
墨千涸则全身戒备起来。
这姓季的果然没安好心。
几人便听季泽瀚继续道：“只是跟对你的喜欢不一样。我很感谢恩公，想报答他的恩情, 但并不想跟他在一起。”
蒋珉旭嗤笑一声：“不想跟他在一起, 还打算跟他‘伴生绑定’？”
季泽瀚疑惑：“‘伴生绑定’更像是一种担保和限制机制，绑定后, 我更像是他的监护人，跟在一起不一样。”
蒋珉旭挑挑眉：“这种时候你倒是分析得头头是道。”
一旁刘倘跟墨千涸面面相觑。
【监护人……我把墨千涸当朋友，他居然想当我爹。】
墨千涸：“……”
你可真会阅读理解。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不过男生之间开玩笑，经常以叫对方“爸爸”为赌注，他们倒是没觉得有啥异样。
只是墨千涸发现自己与刘倘的关系，被季泽瀚这样一通解释，变得格外理性单纯。
这让他有些不爽。
在心底里，他似乎期待着某种更加浪漫的解读。
也许是出于胜负欲，蒋珉旭继续叩问季泽瀚：“那你为什么看到刘倘跟墨千涸在一块儿会不高兴？”
季泽瀚秒回：“墨千涸口碑太差，我担心他对恩公不利。如果是你跟恩公绑定，我就不会担心。”
墨千涸在心底发出悲鸣：你才口碑差，你全家都口碑差！
蒋珉旭被这答案说服了：“行吧……”
他还没想明白继续说什么，就听对面问：“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蒋珉旭心脏紧了紧。
上学的时候，他是确信自己喜欢女生的。
他也曾经为那个女生辗转反侧。
但后来他发现了对方阴暗的底色。
那步步为营逼死他人，精于算计的本质，让他感到害怕。
但他又总是被善于筹谋的人吸引。
这样的人往往视他人为棋子，任何人都可以利用、可以丢弃。
一旦自己动心，不过是沦为对方手中的玩物罢了。
所以，蒋珉旭越来越害怕对人动心。
不论对方是男是女。
直到眼前这个人出现。
他无疑是善于谋划的，但又有着不自知的善良。
好像是某种被设定程序不得不执行的机器人。
他没有共情他人苦难的能力，却一直遵守着某个人对他下达的指令：惩恶扬善。
那个下达指令的人或许是他的恩公刘倘，又或许是万通阁的创始人。
季泽瀚就这样将对方的教导奉为圭臬，一丝不苟地执行。
蒋珉旭对于这样一个被季泽瀚奉为信仰的存在是嫉妒的。
是这样一个人塑造了眼前让他欣赏的季泽瀚。
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胜过这个人在季泽瀚内心的地位。
可他为什么会在乎这个呢？
或许也只是无聊的攀比心罢了。
他拉回自己的思绪，看向季泽瀚，言不由衷道：“我不会喜欢任何人，不论男女。”
【不对劲！这糖里有刀！退！退！退！】
刘倘一把扯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身影出现在房间里。
蒋会长和季阁主都被这大变活人吓了一跳，齐齐做出戒备动作：“什么人！”
等看清眼前人是刘倘后，刚要放松神经，又被突然现身在房间里的墨千涸惊吓第二次。
蒋珉旭控制着狂乱的心跳。他觉得自己心脏病快犯了。
这在“地狱18层”说起来很离谱，毕竟这里没有人会生病，以至于连医院都没有。
季阁主情绪还算稳定，开口问：“‘地府休息区’不能使用道具，你们是怎么做到突然出现的？”
刘倘解释：“不是，我们在这儿好一会儿了。”
原本准备就假装刚闪现到此的墨千涸：“……”
蒋珉旭：“！！！”
他这是只要一谈自己的私事，必然会被刘倘撞破是吧？！
这是什么离谱的被动。
他前前后后已经被刘倘吃三次瓜了吧？！
想着想着，蒋珉旭甚至连自己都吐槽起来：
我的瓜怎么就这么多？！
我一生刚正不阿，哪里来得这么多瓜给别人吃？！
真是服了。
“你身为阁主没有这个能力？我是在我的特殊房间发现的这个功能。”说着墨千涸将大致情况解释了一下。
季阁主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创始人果然高深莫测。”
蒋珉旭见这人如此淡定，既无奈又觉得理所应当。
季泽瀚就是这样，没有一些情绪上比较基本的概念。
比如隐私被窥探地愤怒。
蒋珉旭虽然生气，但更多的还是窘迫，以至于质问起突然出现的两人，气势都弱了些：“你们不解释解释，为什么要偷听吗？我相信刘先生人品，应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刘倘有些尴尬，但依然坦诚：“对不起，我其实挺故意的。”
蒋珉旭：“……”
对方过于直率，一时给他整不会了。
一旁的墨千涸捂住脸，然后想了想道：“要不我送二位一人一个道具作为补偿吧。”
蒋珉旭假装客气：“这倒也是不用……”
季阁主斩钉截铁拒绝：“我不同意。”
蒋珉旭：“……”
接着他听到这人说：“我要求恩公下次副本跟我一起过，绑定卡由墨骗子出。”
墨千涸额头青筋跳了跳。
好家伙，不仅要我出一个道具，还要占我一次道具使用机会，还要我和刘倘一起陪着下副本。
季泽瀚你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
刘倘有些为难地看向墨千涸，总不能每次自己闯祸，都让对方兜底。
他转头看向季阁主，道：“季阁主，这件事是我们不对，我也有责任，你能要求点我可以分摊的事情吗？”
季阁主：“恩公不必介怀，我的秘密随便告诉你都行，你不需要补偿。而且你能同意跟我过本，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
刘倘：“啊这……谢谢啊……”
蒋珉旭内心的酸味腾了起来。
他看向刘倘，道：“道具我也不用。既然你们听到的是我们的秘密，那你们也分享一个秘密给我，啊不对，为了补偿我的精神损失，两个吧。”
刘倘更为难了，不是他不愿意分享，而是他实在是记不得太多过往，脑子里根本没有什么关于自己的秘密。
季泽瀚看向蒋珉旭，有些不解，他坚定地看向墨千涸：“我的要求维持不变。”
墨千涸想了想，开始讨价还价：“一起下本可以，我出绑定卡也可以，但得消耗你的道具使用次数。”
季泽瀚眸光微动，完成了成本计算，点头道：“成交。”
墨千涸看向蒋珉旭：“至于秘密，蒋会长希望是在这里说，还是等我们独处时说？”
蒋珉旭有意让季泽瀚听听，于是道：“就在这里说吧。”
墨千涸看向刘倘：“我可以说点与你有关的事吗？”
刘倘爽快点头：“没问题，正好我也想知道。”
墨千涸思考了一下，对刘倘开口：“其实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有一段时间了，但一直没找到机会。”
蒋珉旭双眼逐渐睁大。
这句式听上去似乎有一点像表白啊。
墨千涸继续道：“从万镜园遇到你开始……”
表白表白表白！蒋珉旭更加紧张了。
刘倘也渐渐觉查出这句式的走向。
【什么情况？这大帅逼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刘倘的心声直接让墨千涸死机了一秒。
但他还是咬牙切齿地往下说了出来：“我就能听到你的心声。”
蒋珉旭：“哈？”
刘倘：“哈？！”
【裤子都脱了，你就跟我说这个？！】
原本一脸百无聊赖的季阁主此时表情也直接卡住：“！”
为了证明自己能听到对方的心声，墨千涸无奈道：“你裤子穿得好好的，你的脑海不是法外之地，别没事瞎开车……”
刘倘一个大跳后撤：“你严重侵犯了我的隐私！我要求你赔偿我大笔冥币供我买小零食！”
蒋珉旭：“……”
这个屋子里就我一个正常人吗！
季泽瀚一脸严肃地看向墨千涸：“这是你的异能吗？真是让人羡慕的能力。”
墨千涸摇头：“不是，似乎只能听见他一个人的心声。”
季泽瀚：“拥有本命技能之外，还能拥有一个附加技能，更让人羡慕了。我也好想知道蒋会长每天心里再想什么。”
蒋珉旭有点懵，本来想让墨千涸说点什么刺激一下季泽瀚，为什么最后自己有点被季泽瀚戳到。
刘倘看着季泽瀚严肃的表情，又看了看一旁蒋珉旭有些羞赧和蒙圈的表情，内心感慨一句：
【啊，他们好甜！我要开始磕了！】
墨千涸拉过刘倘道：“别忙着磕糖，你对于我能听到你心声的事，就没更多想法吗？”
刘倘认真反思了一下：“还好，反正我心里想的事也没什么不能被你知道的。如果你都能听到，我还省得张口说了。”
墨千涸惆怅地笑了笑：“不怪我一开始没告诉你？”
刘倘摇头：“早说晚说区别不大，你又没有利用这件事伤害我……”
“等一下！”刘倘一个机灵，想起来，“所以你知道我知道你为了跟我绑定花了四千多积分？！”
墨千涸：“啊对……”
刘倘一拍脑门：“难怪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好啊你！是不是还偷偷笑我了！”
墨千涸勾唇：“是啊。”
“啊啊啊啊啊啊！好社死！我告诉你这没有五十包灯影牛肉丝拿不下来！”
站在对面的蒋珉旭一脸震惊地看向墨千涸：“四千多积分？！我以为你用两千多积分已经很多了，没想到是四千多。”
墨千涸冲蒋珉旭笑笑：“就算花完我的积分也无所谓。”
随即他看向一旁的季泽瀚，挑衅道：“不知道季阁主做不做得到。”
原本想从对方脸上看到吃瘪的表情，没想到这人依然八风不动，权衡利弊后回答：“我的确做不到，花光积分对运营万通阁不利。”
墨千涸：“……”
不是，你要不要这么冷静认输啊？！
拿出之前跟我针锋相对的气势啊！
第033章 休息区吃瓜（6）
第三十三章 “没办法, 都是你宠的。”
文/二次方天
在一场势均力敌的对决里，战胜对手的一方，往往是想看到输家拼尽全力却依然败北, 然后欣赏对方不甘的样子。
至少墨千涸是这样。
他承认自己有一些狭隘的胜负欲。
然而对手不仅轻飘飘地认输，还面不改色地接受当前局面, 这让墨千涸有些抓心挠肝。
即便是某种程度上的“赢”了, 也好像没有赢得那么痛快。
刘倘站在一旁，半开玩笑道：“你们当着我的面说这个，是不是稍微有一点不礼貌。”
墨千涸才恍然惊醒，刘倘不是他争夺来的奖品, 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自主选择权的人。
刘倘看着季阁主道：“多谢季阁主从一开始见面就表现出的善意，哪怕你愿意花光积分当我的‘监护人’，我也不会答应。
“没有冒犯的意思，哪怕是墨千涸，我也不会答应。
“我愿意与墨千涸签订‘伴生契约’, 除了我信任他以外，还因为我认为自己有能力与他互相帮助, 在一定的范围内，我能补偿他付出的代价。
“一旦超出这个范围, 我不会麻烦任何人。我不进入休息区，自己在副本之间穿梭也完全没问题。”
季阁主点头：“恩公说的在理，是我冒犯了。”
他们都忘了，刘倘不是什么需要他们保护的弱者, 而是一名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强大的Boss。
与其说“伴生绑定”是对他的监护, 不如说是他自愿为自己绑上的镣铐。
镣铐另一头绑着谁，由他来选；又或者, 他要不要这镣铐，也由自己决定。
墨千涸的内心有一点被刺痛的感觉。
虽然刘倘说信任他，但也与他划分了界线。
对方想偿还欠他的东西。
可他不想让刘倘还清。
墨千涸就想对方欠着他，这样在真正抉择的时候，这小咸鱼才不会像生前那样，放弃他，选择其他人。
他有些苦涩地说：“你果然一点没变。”
刘倘见这人状态不对，询问：“怎么了，墨老板？”
反正还要给蒋珉旭分享一个秘密，墨千涸索性也不隐瞒，开口道：“对你来说，我一直就是这样可有可无。”
【这什么发展？！怎么说的我好像是个渣男？！】
刘倘一个后撤步，被这句控诉打得猝不及防。
蒋珉旭拿了一片桌上的餐后西瓜，一脸期待地吃了起来。
刘倘生前的确是一名超度师，可他的超度方式，是通过“离魂”来实现。
他的灵魂会从躯壳中脱离，来到人间与地府之间的混沌地带，见到滞留在混沌地带的鬼魂，帮助他们进入地府。
然而“离魂”的次数越多，他的魂魄就越来越难回到人间的躯体中。
刘倘的同门师父们都劝他不要再这样超度亡魂。
但刘倘见世间有太多需要帮助的魂魄而不忍。
“我不出手，就没有人能帮他们了。”刘倘道。
他的同门师父们都知道这是实话。
这些人也多少能超度，但有些灵魂，常规的超度方法根本无效。
只有刘倘的方式能做到。
有一次，刘倘离魂将近半个月才苏醒。
被吓到的墨千涸因为这件事与刘倘大吵了一架。
墨千涸威胁刘倘，如果他还要继续这样下去，自己便与他绝交。
刘倘只是微微一笑，道：“你没了我，还可以去交其他的朋友，还可以活得很好。但那些鬼魂没了我，就会永生永世地困在混沌地带，不断重复体验死前的痛苦。
“这件事只有我能做到。所以我有责任去做。”
墨千涸愤怒道：“这世上每天有那么多人死去，在混沌区域困住的鬼魂有那么多，你一个人根本救不过来。
“你也不过是救了千万分之一的灵魂 。少了你，也不过是千万分之一的灵魂没有被救。”
刘倘看着墨千涸道：“我尽力做好能做的，就够了。”
于是他们从此不再联系。
半年后，墨千涸得到通知，刘倘昏迷了两个月没有醒来。
他赶去见对方，只见到在病房里如同植物人一般的刘倘。
之后是两个月，半年，一年，刘倘始终没有醒来。
不论是玄学界的超度师，还是医学界的医生，都告诉墨千涸，刘倘或许再也不会醒来。
直到墨千涸去世，都再没见到刘倘睁开眼。
他后知后觉地，感到很后悔。
如果知道他们相处的时间所剩无几，他又何必跟对方置气。
这份杂糅着太多情感的悔恨，成了墨千涸的心病。
于是当他进入“地狱18层”，得知所有人的“灵魂数据”都会进入这里后，便开始了没有休止地搜寻。
他不知道刘倘的灵魂是困在了混沌区域，还是进入了地府。
但哪怕有一丝的希望，他都要尝试找到对方。
“于是就到了现在，”墨千涸盯着刘倘，“我对你，一直以来，好像都没有那些素未蒙面的死者重要。”
“咔嚓咔呲……”墨千涸耳边响起声音，他侧头看去，发现是蒋珉旭和季泽瀚正在愉快的吃西瓜果盘。
墨千涸：“……”
他没有等刘倘说话，开口对蒋珉旭道：“秘密分享完了，我们扯平了吧？”
蒋珉旭吃瓜吃得很满足，愉快点头，吐出西瓜子：“扯平了。欢迎你有空常来破山公会做客，我下次请你吃饭。”
墨千涸无语片刻，又对季泽瀚道：“那三天后下本。我们先回特殊房间关闭这隐身功能，其他的回头再聊。”
说着墨千涸示意刘倘戴上戒指，两人原地消失。
蒋珉旭有些迟疑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前方，不确定地询问身旁的季阁主：“你说，他们是走了，还是……还在原地？”
墨千涸飞出房间，没有直接飞回专属他的特殊房间，而是飘到万通阁中心悬空的环状走廊上。
刘倘跟在他身边，亦步亦趋。
墨千涸说的那些内容，刘倘一点也不记得。所以他没办法想起当时的自己是怎么想的。
又或者，如果一个人的记忆全部失去，他还是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都很难说。
但刘倘还是尝试着开口道：“我替当初的自己向你道歉。”
墨千涸脚步顿了顿，明白自己这气得没来由。
站在他身旁的这个刘倘，不记得彼此之间发生的一切，对自己无法完全依靠也正常。
而当初刘倘怎么选择的，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没有理由让现在失忆的他来为此买单。
他转身看向刘倘，有些别扭道：“不用道歉，要道歉那也是当初的那个刘倘跟我道歉。”
刘倘话锋一转：“其实，我觉得，从你的描述来看，当初的我非常信任你。”
墨千涸对于这个解读有些意外。
他听到对方继续说：“他之所以在你用绝交来威胁他时，依然没有退让，大概是因为，他觉得你不会因此离开他。
“他任性是因为他确信，你会包容他。或许是恃宠而骄吧。”
墨千涸听到这里，沉默了。
他既自责自己当初没有看穿这一点，又生气刘倘为什么能那样肆无忌惮。
“没办法，都是你宠的。”刘倘道。
墨千涸冷哼一声：“行，反正都是我的问题。”
正说着，刘倘看到不远处扶着走廊栏杆聊天的宋筱言和秦筝依。
他听到秦筝依略带哭腔道：“我不是没想过我的父母。其实最后选择一死了之，除了感觉人生无望，还有一个原因也是无法面对父母。”
刘倘一整个呆住。
【这瓜就哐哐往我脸上砸是吧？】
刘倘想着已经偷听了蒋珉旭和季阁主的八卦，再偷听秦筝依的家事就太过分了，转身想走，又被墨千涸抓住。
墨千涸用眼神示意他：“为了积分，给我听完！”
刘倘：“……”
【这人怎么比我还在意我的积分？！】
“你也知道，我爸妈是老师，一直要强，希望我比谁都优秀。所以才给我取了‘争一’的同音名字。”秦筝依道。
宋筱言点头，对方的父母她也是有所了解的。
一直严格贯彻打压式教育，从小到大给了秦筝依不少压力。
秦筝依哪怕真考了年级第一，她父母也只会说一句：“又不是市里第一，有什么可骄傲的。”
高考那年，秦筝依由于压力过大，考试发挥失常，没考上最理想的大学。
父母对她的失望就毫不遮掩地时时挂在嘴边。
秦筝依感慨：“毕业后，我开始赚钱，好在工作让二老满意，对我的脸色也和缓了许多。”
但他们对秦筝依的掌控却没有减弱。
大城市房价贵，秦筝依本来就想租房过一辈子得了。
可父母非要催促着她在大城市买房，掏空了家里的所有积蓄也要给她凑够首付。
其他人听了只会羡慕，但秦筝依却感觉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自己的积蓄全部被掏空，面对高昂的月供，她每个月都过得紧巴巴的。
从小的打压式教育，让她不愿意跟家里说自己的难处，也不敢说自己的难处，怕听到父母翻来覆去的批评。
本就如同在钢丝上行走的生活，面对房地产公司破产和无法交付的烂尾楼，彻底失去平衡，坠入深渊。
“那一段时间，虽然有你陪着我，但我真的很害怕。不是害怕没有尽头的房贷，而是害怕回家见到父母。害怕告诉他们，我买的房子烂尾了。”秦筝依用手指揪着袖口，尝试安抚自己的情绪。
宋筱言有些心疼的抱着对方肩膀，再说不出任何指责的话。
秦筝依抬头看向远处，低声道：“我一想到他们会对我多失望，想到他们因为积蓄打水漂而歇斯底里，我就觉得自己的人生没办法继续了。我真的好累啊。我就想彻底地休息。
“你知道我进入‘地狱18层’后，第一个想法是什么吗？
“我想，终于不用管房贷，管烂尾楼，也不怕面对父母了，真的好轻松啊……”
秦筝依转头看向发小，苦笑道：“我知道这样想很自私，但我真的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过。”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真心觉得，死了真好。”秦筝依双眼含泪道。
【真是不容易。要不是活得实在太辛苦，她又怎么会觉得地狱好呢？】
刘倘心想。
墨千涸抬手拍了拍对方肩膀，表达安慰。
两位女生沉默着，互相依偎，在走廊上站了很久。
直到刘倘再次想拉上墨千涸离开，秦筝依才开口：“那你呢，怎么回事？”
宋筱言抿了抿唇，道：“我可以不说吗？”
她不想让发小再背负上更多压力。
如果让对方知道自己是为了替她复仇才拉着冯周两家人一起下地狱，或许会让她更加辛苦。
然而要让她编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来瞒过去，她又实在还没想好。
秦筝依端详着发小，分析道：“你总共经历了两个副本。这个副本开始前，你认出了刘倘，说明上一个副本你碰到了刘倘。
“他跟我们解释‘恶值’的时候，提到过上个副本里有周家人，与烂尾楼有关……”
说到这里，秦筝依虽有些不愿意相信，但还是看向发小，试探着问：“你的死，该不会与我有关吧？”
第034章 休息区-天梯公寓（0）
第三十四章 “仇敌见面, 分外眼红啊~”
文/二次方天
【我去，你这么会推理，怎么在副本里不多推理点东西出来啊！】
隐身的刘倘听到秦筝依的推测, 直接大吃一惊。
墨千涸听到刘倘这心声，忍不住想回, 秦筝依在副本里也不是没推理, 只是推得多，错得也离谱而已。
听到发小的发问，宋筱言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想跟对方说谎，也不想说出实情。
秦筝依见发小不回答, 怀疑自己的猜测已经对了大半，有些沉重地道：“如果与我有关，我希望你告诉我。”
宋筱言抬眼看向对方，一贯做事果决的她，变得更加犹豫。
见发小这个神情，秦筝依只好再推一把：“反正你不说, 我就去问刘倘。”
墨千涸听到这话，眉毛一挑, 立刻取下无名指上的戒指，出现在二人面前：“我知道实情, 可以告诉你。”
两位女生被突然出现的墨千涸吓得后退几步。
刘倘本来想就默默离开的，没想到墨千涸这次居然主动现身。
他有理由怀疑这人是在报复自己之前贸然在蒋珉旭二人面前现身的事。
但他没有证据。
于是刘倘也取下了戒指。
宋筱言虽然惊讶，但对休息区的规则了解得并不深，好奇问：“这也是Boss专属的能力？瞬间转移？”
秦筝依扶额：“傻小言, 你没听墨千涸说知道实情吗？他们哪是瞬间转移, 分明是在这儿听了一会儿了。”
宋筱言其实想明白了，她只不过想借此转移话题来着。
刘倘汗流浃背了。
虽然他也不是故意偷听, 但偷听的确是事实。
墨千涸倒是毫无愧疚感。
他本就一心想让刘倘获得积分，早日重回自由身，为此就算让他带着刘倘每天听墙角，他都眼睛不带眨的。
墨千涸开口重复之前的话：“我知道实情，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给我转50积分。”
刘倘睁大眼睛瞪向墨千涸，很难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你还要收积分，想积分想疯了吧！】
墨千涸听到这心声，勾唇看向刘倘：“我现在积分少了这么多，怪谁？”
刘倘沉默了。
秦筝依瞟了一眼宋筱言，冲墨千涸道：“行！把你账户告诉我，我这就把积分转给你。”
“等一下！”宋筱言赶紧阻止了发小的动作。
宋筱言非常深刻地明白积分来之不易。
这次他们在副本里几次面临生死危机，才赚到三百多积分。
对方说一个自己知道的秘密就想要六分之一的收获，她实在是心疼。
想着就算自己不说，发小也要花冤枉钱让墨千涸告诉她，那还不如自己来说。
于是她斟酌词句后，将自己真正的动机向秦筝依说明了。
秦筝依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听完对方的叙述，还是泪流满面。
“你怎么这么傻啊。傻小言，”秦筝依说完抱住宋筱言，内心的愧疚无以复加，“是我对不起你。”
宋筱言回抱秦筝依，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你报仇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没有对不起我。”
“别哭了，还有人看着呢。”宋筱言安抚着秦筝依，抬头向墨千涸二人看去，却发现走廊已经空空如也，根本不见刚刚两人的身影。
他俩人呢？
此时墨千涸和刘倘已经回到专属墨千涸的房间，彻底关闭了“无我随性”模式。
刘倘总算想通了刚刚墨千涸选择现身的原因：“你是想帮秦筝依一起，逼着宋筱言把实情说出来？”
墨千涸走出信息阅读室，道：“算是吧。我也没想着要帮谁，我就是单纯看着她们有话不说清楚，觉得烦。”
才不是因为听到秦筝依说要找刘倘才现身。
刘倘会意，有些担忧道：“彻底说明白也未必就是好事，也不知道她们以后相处起来会不会有心理负担。”
墨千涸无所谓道：“她们有没有负担，我倒是不在乎，我自己舒服了就行。”
刘倘对这人随性而为的行为方式，很难评价。
虽然在副本里，刘倘作为Boss，需要完成本职工作，插手玩家之间的事情。
但在副本之外，贸然插手别人的事，只为自己开心，多少有些任性。
不过那是墨千涸的选择，他没有立场置喙。
而且刘倘自己也闯了不少祸，更没有立场“教育”对方。
只是对墨千涸道：“谢谢你帮我获取积分。你两次拉着我偷听，都是为了这个吧？”
墨千涸倒也不扭捏，点头回答：“我希望你能早点恢复自由身，轻松些。”
刘倘有些感动。这人时时都记挂着自己的事，让他心头很温暖。
只是，没有那么心安理得。
既然有万通阁这免费房间可以住，墨千涸果断退租了无公会玩家公寓的套间，将东西搬来。
刘倘本就喜欢万通阁的格局，和房间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自然也很乐意住在这边。
一旦入住万通阁，就得频繁见到季阁主。
原本墨千涸是有点介意这件事的。
但自从得知季泽瀚喜欢蒋珉旭后，他就放心了不少。
对季阁主的敌意也减少了一些。
只是隐隐的胜负欲还没有完全消除。
“就是不能跟你做室友了，有些不开心。”
墨千涸正对刘倘说着，就听到电子音提示：
[可将双卧室格局改为单卧室双床格局，是否更改？]
墨千涸有些惊喜。
不论是谁送他的这份礼物，送的人是真的用心了。
他询问刘倘的意思，刘倘倒是无所谓：“这房子是你的，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我都行。”
“不会觉得没有私人空间？”墨千涸小心翼翼地反问。
刘倘思考了一下，回答：“跟你当室友挺自在的。如果等到以后真想有私人空间时，再换回来呗，反正你可以一键改变房间格局。”
墨千涸虽不太希望那一天的到来，但想着这话的确有道理，很快将房间改成了单卧室双床格局，跟刘倘又成为了室友。
因为只要是在房间里的饮食都完全免费，刘倘也不出门找吃的了。
他让墨千涸分批将万通阁餐食菜单上的所有菜品依次点一遍，早中晚三餐不重样地吃了三天还没吃尽。
“这创始人真是神人啊！真希望能跟他成为朋友！”刘倘一边吃着非常合他口味地美味佳肴，一边感慨。
墨千涸不知怎的，有点醋意。
约定好的下本时间很快到了。
早上充满仪式感地点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刘倘跟墨千涸一起吃完，清点了一下托管“万镜园”获得了90积分，心满意足地出发。
他们与季阁主在万通阁大门外碰面，一起坐车去往入本大楼。
来到大楼的广场前，墨千涸将“单次绑定卡”递给季泽瀚。
季泽瀚爽快使用，三人齐齐进入同一间入本房间。
墨千涸想着这一次稍微放松点，选择了中难度副本，开始抽取。
刘倘则花10积分抽取自己在副本内的身份。
听到一串有些刺耳的电子杂音后，刘倘的眼前出现系统弹窗：
[获得shen份：普通王元家]
似乎是系统出现了异常，弹窗显示出现了一些乱码和拆分字。
刘倘正疑惑，便听到系统通报：“即将载入副本‘铜柱地狱乙伍天梯公寓’，请玩家做好准备。”
他有些新鲜地冲一旁墨千涸道：“原来玩家听到系统播报是这种感觉。”
墨千涸还没回答，两人就眼前一黑，进入了副本。
恢复视野后的第一感觉是，闷热。
不是阳光照射的热，而是某种从下而上的热流，烘得人眼睛干涩。
刘倘环视周围，先确认墨千涸跟季阁主都在，才开始观察环境。
此时他们正站在一个圆形金属平台上。
平台边缘有金属做的围墙。围墙不高，只有一米不到。
围墙有一个缺口，缺口处连着向下的金属楼梯。
刘倘走到围墙边，扶着墙观察平台之外的环境，发现四周是一片黑乎乎的旷野，仿佛是被大火烧过的木炭。
天空也不是蓝天白云，而是灰暗伴随着浓厚的黑烟。
刘倘感觉到金属墙体有一些温热，但不烫手。
“墨哥？”这时候，他们听到一个男生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刘倘回头看去，看到发出声音的果然是熟人。
墨千涸还没开口，刘倘已经兴致盎然地打起招呼：“啊，周颂阳？好巧，又碰到你们了！”
来人正是在“万镜园”里，强制爱已婚干爸的周颂阳。
周颂阳之前在“万镜园”里见到刘倘时，对方都是穿着中式长衫，所以从背影没有认出对方。
此刻青年转过脸来，周颂阳看清对方容貌才悚然一惊。
这副本Boss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没等周颂阳组织好语言，他身旁的女生已经惊叫起来：“刘倘！你是‘万镜园’Boss刘倘吧！你怎么会在这里！真是阴魂不散！”
刘倘看过去。
这女生还能是谁，当然是周颂阳的邻家亲妹妹冯纤素了。
听到这话，季泽瀚不喜地皱皱眉，开口道：“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女生被这话一噎，随即声音更大地喊起来：“我就说了怎么着，有本事你杀了我呀！”
周颂阳尝试劝阻妹妹，却被妹妹一把推开。
冯纤素一甩头发，道：“听不惯你就捂住自己的耳朵，我爱怎么说怎么说。有副本Boss折磨我已经够了，还受你这闲气。”
刘倘看着冯纤素，双眼发光：“哇哦，经过上一次副本的洗礼，冯小姐的精神状态真是好美丽。”
直播间弹幕也在看热闹：
“果然初生牛犊不怕虎，连我们‘人形通关攻略’季阁主都敢吼，也不怕季阁主报复他们。”
“季阁主做事还是比较稳健，不会轻易害人。”
“所以他们到底看到谁了？墨骗子身边站得是谁？”
“不知道啊，一团马赛克，也不知道是不是卡bug了。”
“盲猜一下，是不是我老婆刘倘NPC？”
“NPC连串三个副本吗？我不信。”
“这副本天台上没有NPC，你们别瞎猜了，估计就是个普通玩家而已。”
是的，此时在直播间的视角里，刘倘的身影被一团马赛克糊住，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
甚至连其他人叫他的身份和名字时都会被消音处理，连口型都会被突然出现的图片遮住，让观众们无从知道他的身份。
冯纤素还在喋喋不休地输出，被另外一边的女生打断。
“冯大小姐，就是死了也还是那么嚣张跋扈，真是厉害。”
几人循声看去，发现是一名穿着衬衫西裤的女生，正扶着一名老太太。
冯纤素看向那女生，表情露出不屑，嗤笑一声：“大饼脸，你死了脸还是这么大啊？怎么不用系统功能整一下容啊？”
刘倘眼神略过两位女生之间的因果线，盯着那被叫做“大饼脸”的女生瞧。
这女生虽是圆脸，但脸型小巧，根本不大。
长得也是温润的眉眼，透着亲和力。
她似乎是不希望自己表现得太过柔和，才故意穿上稍显正式的衣着，提升了一些疏离感。
刘倘惊喜道：“这位妹妹我见过。”
墨千涸听到这里，眼皮一跳，脑海里拉响了警报。
然后听对方接着说：“之前在万镜园，冯纤素的生平镜像里，我看到冯纤素故意刁难这妹妹，不仅高中霸凌她，还在她大学打工的店里，投诉她，让店长辞退了这妹妹。”
墨千涸悬着的心又安稳下来。
【仇敌见面，分外眼红啊~】
刘倘兴奋起来。
他点开系统面板，想查看自己的探秘积分有没有涨，却发现面板上出现了新东西。
【嚯！我居然有这么多道具！】
墨千涸被他吼得脑子快炸了。
第035章 天梯公寓吃瓜（1）
第三十五章 “副本进度才0%, 我的兴奋值已经满格了！”
文/二次方天
刘倘发现自己的系统面板多出了两项重要内容。
一项是通关积分，他有将近一千。
一项是道具背包，里面居然有97个道具。
界面一直如卡bug一般不断闪烁, 仿佛这些积分和道具随时会消失。
刘倘想了想，与其等着它消失, 不如先送人。
于是97个道具连同一千积分一起打包, 被赠送给了墨千涸。
墨千涸刚听完刘倘的心声，脑子还嗡嗡的，就收到了来自刘倘的大礼包赠送。
虽说一千积分对他来说不算多，但97个道具, 可算是泼天的富贵了。
刘倘一脸期待地望向墨千涸：“收到我送给你的东西没？”
墨千涸点头：“收到了。”
刘倘立马开心起来：“太好了，我这边面板一直忽闪忽闪的，我都怕是显示错误，如果你能接收，那就说明是可以使用的。”
墨千涸反问刘倘：“不留一两个等会儿在副本里用？”
刘倘计划通：“我又不认识这些道具，放我背包里, 我选用起来效率低。反正我们会一直在一块儿，要用的时候再找你要。你对这些道具熟, 我想用什么你就能立马找出来。”
墨千涸也不矫情，立刻确认接收。
刘倘看着对方的积分上升至六千多, 才终于放心。
季泽瀚默默听着这两人对话，问了一句：“恩公这次是玩家？”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后，便明白了两人话里的意思，本想劝恩公留一手, 别什么都给了对方。
但想到自己万通阁家底挺厚, 就算恩公被骗得底儿掉，他也能帮忙兜底。
现在开口反而容易引起恩公反感。
不如冷静观察。
“打个商量, 以后别叫我恩公了，就叫刘倘吧？”刘倘总觉得自己一直被叫恩公，怪怪的。
季泽瀚严肃点头：“好的，刘倘恩公。”
刘倘：“……”
他觉得对方在一本正经开玩笑，并且掌握了证据。
另一边，周颂阳拉了拉自己无差别攻击的妹妹，示意她差不多行了。
然后看向扶着老人家的女生道：“抱歉啊，杜秋匀，我妹妹最近受了点刺激，情绪比较不稳定。”
冯纤素又是推搡一下周颂阳：“你什么意思，说我情绪不稳定？你稳定，你跟我爸偷情的时候，情绪确实稳定。”
这话刚一出口，女生看到眼前的男生脸就黑了下来。
对面的名叫杜秋匀的女生一脸震惊。
刘倘抬手捂住嘴，在脑海里欢呼：
【哇哦，一开局就玩这么大吗！】
杜秋匀跟冯纤素是高中同班同学。
正如刘倘在记忆里看到的，她曾经被冯纤素伙同其他几个女生一起排挤过。
不过她虽看着柔软，但性子刚强，并没有让对方几人讨到好，反而让冯纤素之后没再找她麻烦。
之后她以优异的高考成绩考入重点大学，成为了周颂阳的学妹。
两人因为学生会工作熟络起来，这让没能跟“阳阳哥哥”考入同一所大学的冯纤素很是忌惮，以至于找去她勤工俭学的店里针对她。
杜秋匀在校时，也曾对周颂阳动过心。
觉得学长爽朗又可靠。
要不是得知对方与冯纤素这个跋扈的大小姐关系极为亲近，她可能会选择表白。
如今听到冯纤素说周颂阳跟她爸有关系，杜秋匀感到当初对学长的滤镜开始破裂。
冯纤素看到周颂阳难看的表情，心情好了许多，转头看向对面的杜秋匀，笑了起来：“啊，我记得，秋匀同学曾经暗恋过我哥吧？可惜呢，我哥不仅喜欢男的，还喜欢老男人，尤其是已婚的老男人，你一项也不符合呢。”
杜秋匀只觉得五雷轰顶。
当初她选择及时放弃是对的。
果然跟冯纤素走得近的男生，怎么会是正常人。
周颂阳听到这儿忍无可忍，他涨红着脖子，一巴掌扇向妹妹的脸：“你疯够了没有！”
谁知冯纤素一个后仰躲开，狠狠一巴掌扇了回去：“老娘当初在学校扇别人巴掌的时候，你还在家里装乖呢！居然敢跟老娘动手！”
【哇！！！！好精彩！！！！感谢冯周两家对孩子的悉心栽培啊！！！】
刘倘一边在心底欢呼着，一边从兜里翻出了一包灯影牛肉丝，拆开吃起来。
墨千涸：“……”
直播间观众也很兴奋：
“家人们谁懂啊！副本进度才0%，我的兴奋值已经满格了！”
“前面的，我太懂了！”
“啊啊啊啊，当初在‘孽镜丁捌’创我一次，这次还来是吧！”
“哈哈哈，动作大戏！”
“精彩，真是精彩！”
刘倘见墨千涸和季泽瀚都望向自己，有些肉疼得又从兜里掏出两小包牛肉丝，递给他们：“我就带了五包，你们省着点吃。”
季泽瀚：“……”
墨千涸笑笑，从兜里掏出几包烤脆的焦糖面包丁，递给刘倘：“没事，我这儿也带了些。”
刘倘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墨老板。”
季泽瀚冷静观察了一会儿，开口：“学到了。追人就得投其所好。”
墨千涸听到这话就是一僵，一时不知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刘倘冲季泽瀚也竖起大拇指：“没错，下次多注意蒋会长喜欢什么。”
季泽瀚严肃点头：“好的。”
墨千涸：“……”
墨千涸不知道刘倘是粗神经，还是默认自己在追他。
他为啥完全不反驳啊！
一旁，周颂阳被妹妹打得有点懵，翻身起来就想跟对方拼命，被季泽瀚上前打断施法：“先过本吧，你们要打，可以等会儿出本了再打。我到时候让人多送些饮料零食来，一边吃一边看。”
刘倘：“哗，这波嘲讽拉满。”
周颂阳听到这儿，只觉得羞愧难当，红着脸往楼梯口走去。
冯纤素揉了揉自己的手掌，道：“不愧是厚脸皮，打起来手都疼。”
【哇，真是字字珠玑，针针见血。】
刘倘一边吃牛肉丝，一边津津有味地品冯纤素说的话。
他注意到另外一边那叫杜秋匀的女生，与周颂阳之间的确有一条淡淡的因果线。
看来正如冯纤素所说，她或许真的暗恋过周颂阳。
女生站在原地消化了一下刚刚冯纤素那几句信息量爆炸的话，将曾经的“男神”彻底归入“男神经”的行列。
见奶奶脚步飞快地往前走，她赶紧扶住对方道：“奶奶，您慢点。”
老太太倒是精神矍铄，哈哈一笑：“快点快点，我想多看看热闹。”
杜秋匀：“……”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奶奶眼里，是不是也成了热闹的一部分。
【这奶奶是同道中人！】
刘倘如同发现宝藏一般，想跟老太太攀谈，被墨千涸一把拉住。
“楼梯窄，一口气挤不下那么多人。”墨千涸义正言辞地说。
正在这时，他们听到往下走的冯纤素发出一声咆哮：“他么的，这楼是有多少层啊？！是想爬死老娘吗！”
几人快走几步，走到楼梯口往下看。
楼梯呈螺旋向下，环绕在平台周围。
从扶手栏杆外往下看去，发现这平台下是一栋圆柱形建筑。
建筑通体呈金属光泽，少说也有上百层。
直直往下看去，让人有一种会栽下去的眩晕感。
楼梯则绕在建筑外，一直盘旋而下。
“好高。”刘倘收回视线，喃喃道。
往前看去，走在最前面的周颂阳，已经坐在楼梯上一屁股一屁股往下挪动了。
弹幕一惊一乍：
“啊啊啊啊，垂直往下看的镜头让我恐高症犯了！”
“虽然觉得这周颂阳窝囊，但如果我碰到这种情况，也会像他一样下楼梯！捂脸.jpg”
扶着奶奶的杜秋匀一脸担忧：“这楼梯够结实吗？会不会受不住我们这么多人的重量？”
这么高的楼层，要是楼梯散架了，人摔下去，怕是还没有落地，内脏已经肝胆俱裂。
季泽瀚根据自己获取信息的大数据分析，开口道：“楼梯应该可以承受我们的重量。这不像是副本的淘汰规则点，不至于让玩家死在这种事情上。”
杜秋匀听着季阁主的话，才稍稍安心。
她进“地狱18层”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季阁主还是有所耳闻。
毕竟万通阁在这里是每一个玩家几乎都会去买信息的地方。
虽然贵的情报，普通玩家买不起，但万通阁有很多价格低廉的基本信息汇总包，很适合新人玩家购买学习。
从这一点上来说，季阁主算是乐善好施了。
她冲季阁主主动自我介绍：“季阁主你好，我叫杜秋匀，这位是我奶奶。”
季泽瀚对于女生认识他这件事也不意外，毕竟他也算是名声在外。
他冲两人点点头，顺便介绍了自己身后的刘倘：“这位是刘倘，我的恩公。”
直播间闹腾起来：
“什么什么什么！我们季阁主有恩人？！完全没听说过啊！”
“有点懵，哪位大善人能跟我科普一下这消息？”
“难不成是因为季阁主不想公开自己恩人的样子，所以特地买了马赛克防护？”
“前面的，有一点道理，但不多。”
“要真想掩盖身份，不提这茬不就完了。”
杜秋匀多看了刘倘几眼。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季阁主有恩人。
加上之前冯纤素提到这个刘倘是“万镜园”的副本Boss，让杜秋匀更加好奇。
唯独被落下的墨千涸：“……”
他觉得季泽瀚是故意不介绍自己的。
不过他也懒得自我介绍，索性不开口。
杜秋匀倒是认识墨千涸。
在论坛上，对这“墨骗子”的讨论挺多，褒贬不一。
她觉得自己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等所有人都走上楼梯，他们的脑海里响起了系统播报：“欢迎来到副本‘天梯公寓’。请一路向下，前往第一层，走出公寓，回到地面吧！”
“特别提醒，不要过分依赖外侧楼梯。副本不限时哦~”
听完播报，周颂阳坐在楼梯上有些懵：“规则这么简单？”
他还在犹豫，冯纤素已经一个大跨步越过他，往下走去。
接着是杜家祖孙二人，以及刘倘三人。
周颂阳有些乞求地冲墨千涸喊：“墨哥，你们能不能等等我，我恐高。”
墨千涸回头看了看他，道：“前面有一扇门，可以进这公寓内部，你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周颂阳听到这话，赶紧加快了挪动屁股的节奏。
刘倘好奇问周颂阳：“你家里其他人呢？”
周颂阳想跟这几人打好关系，一会儿过本也好抱大腿，于是耐心回答：“我们弄不到那么多绑定卡，所以就分成两两一组入本了。”
刘倘想了想，也对。
如果两家人一起入本，得花五张绑定卡；两两组队的话，就只需要三张。
【还以为会有瓜呢，这也太实际了。】
刘倘想着，有些关切地看了看坐在台阶上的周颂阳，道：“这楼梯挺热的，你小心得坐板疮。”
周颂阳：“……真是谢谢你的关心呢。”
第036章 天梯公寓吃瓜（2）
第三十六章 “谁, 是谁在敲门！”
文/二次方天
一言不合就发疯的冯纤素，是最快到达第一扇门前的。
门前有一个与楼梯等宽的平台，她从栏杆外往下望去, 能看见这公寓每一层楼，同一个位置都有一扇门。
女生没有贸然推开这金属门。
虽然这只是她第二次进副本, 但这些天在休息区看直播时, 她对副本多少有些了解，开门杀什么的，她还是知道的。
随后到达的杜家祖孙二人见冯纤素没有开门，也没有当这出头鸟。
圆脸的杜秋匀看着冯纤素, 有些新奇道：“没想到你进游戏后，居然谨慎了不少。”
冯纤素翻了个白眼：“没想到你进游戏后，话居然这么多。”
要知道，还活着的时候，杜秋匀见到冯纤素，大部分时候都跟见了瘟神一样, 绕道走。
更不可能上前跟对方搭话。
杜秋匀被对方嫌弃，倒也不生气。
只要冯纤素不撺掇着她去开门, 说话难听点也无所谓。
杜秋匀虽然厌恶这蛮横骄纵的大小姐，但工作后发现, 像冯纤素这样坏在表面的女生，是最好对付的。
进入“地狱18层”艰难求生后，更觉得如此。
在她的厌恶排序里，这个女生从学生时代的第一, 一路下滑, 如今已经无足轻重。
刚进副本时，杜秋匀本以为这冯纤素会跟自己不停剑拔弩张, 谁知她跟周颂阳学长内部撕了起来，而且下手之狠，比当初对自己可直接残暴多了。
所以，只要冯纤素不主动害她和奶奶，杜秋匀倒也愿意跟她相安无事。
毕竟在地狱副本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想着再聊几句耗时间，杜秋匀开口问：“刚周学长叫你妹妹，我记得他以前都叫你素素或是纤素妹妹的，现在叫得倒是更亲密了。”
冯纤素听到这儿疯狂大笑起来：“哈哈哈，因为他跟我实际上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没想到吧！”
杜秋匀虽然有所猜测，但听到对方突然爆瓜，还是有些裂开。
她记得以前冯纤素针对自己，有一部分原因是对方喜欢周学长。
如今暗恋对象变亲哥……
惨，真惨。
难怪两人相处的氛围与以往大不相同。
等一下。
杜秋匀猛然想起，刚刚冯纤素还说周颂阳跟她爸偷情。
于是有些迟疑地开口：“所以你爸，跟自己的亲儿子……”
冯纤素迅速摆手：“没有没有，我爸不是我亲爸，他爸才是我亲爹。”
杜秋匀狠狠噎住。
啊这……
她甚至忍不住怜爱了。
一时间有些理解冯纤素如今的癫婆状态。
杜家奶奶见孙女跟这女生虽拌嘴厉害，但好像关系也没有太糟糕，于是加入对话，大声惊讶：“哎呀，这可真是乱了套了！”
冯纤素摊手：“对嘛！正常人就该有你们这样的反应啊！我家里那些人知道之后都跟没事人一样，我简直要被气疯了！”
杜家奶奶：“嚯，真厉害，你家里人都是大心脏。”
冯纤素：“那可不，简直是没心没肺！”
杜秋匀：“……”
合着你积极爆自家的瓜，是想找人跟你一起吐槽啊？！
季阁主总结过同类副本的通关攻略，判断开门无危险的概率很高，见先到的几人站在门口闲聊，于是率先走过去开门。
门把手透着温热，轻轻一扭，门就被打开了。
季泽瀚毫不犹豫地进了门。
墨千涸相信这位“人形通关攻略”的判断，跟刘倘一起紧随其后，进了房间。
站在门外的三名女性确认进入门内的三人没事后，才谨慎地走进去。
房间呈圆形，大小与天台接近，看来是一整层公寓就一个房间。
房间里是较为温馨简朴的装修风格，很有年代感。
杜家奶奶开口道：“这房子装修的，跟我小时候家里差不多。”
季泽瀚也说：“跟我家也很像。”
两人相视一笑，也不知是不是同一个年代长大的人。
只有刘倘看着两人之间的因果线，非常确定，他们必然存在某种联系。
圆形房间里，众人进入的门，正对面是一扇能看到外面的窗户。
左右两边还有两扇门。
这三门一窗正好处在圆形房间的四个方位。
按照空间大小来看，左右两侧的门打开，应该是直通公寓外的空中。因为这公寓单层面积不够再在两扇门后开辟新的空间。
但刚刚众人在公寓外走楼梯时，并没有在墙体两侧观察到其他方向的门。
而且副本不会出现完全没用的门。
那么，两扇门会通往哪里呢？
墨千涸思考间，终于听到了周颂阳颤颤巍巍走进房间的脚步声。
周颂阳习惯性地将身后的门关上。刚关上他就后悔了。
这可是副本之内，关上门可能就打不开了。
他刚想试试门打不打得开，房间里，众人左侧那不知道通往哪里的门被敲响。
敲门声急促又响亮，吓得惊魂未定的周颂阳汗毛倒竖起来：“谁，是谁在敲门！”
没有人回答他。
大家都安静且警惕地观察着左侧门。
直播间观众都在乱叫：
“弹幕保护！弹幕保护！我害怕！”
“中难副本怕个屁！我甚至打开蓝光画质和环绕立体声！”
“刺激！再刺激点！”
伴随着敲门声，一个女童的声音响起：“兔妈妈！兔妈妈！小兔哥哥在水库溺水了！”
紧接着房间右边那扇门被飞快打开，一只围着围裙，穿着老式毛衣长裤的人形兔子从里面跑出来，飞快冲到左边那扇门前，将门打开。
“卧槽！吓死人了！”周颂阳又一次叫了出来。
冯纤素不耐烦地看向自己这不争气的哥哥，见缝插针地戳他肺管子：“能有你强制我爸的时候吓人？”
周颂阳：“……”
兔妈妈打开门，发现是门外是一只穿着背带裤的人形小猫，正一脸惊慌地冲她重复刚刚在门外喊的话。
兔妈妈一把扯掉自己身上的围裙，跟着小猫出了门。
左侧门被关上，房间又重回安静。
“这就没了？”刘倘表示他还没看过瘾。
弹幕跟他发出了相似的评论：
“什么玩意儿？害我期待半天。”
“我蓝光画质不是为这种水剧情开的！”
几人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儿，左边的门被再次敲响。
周颂阳又是一惊，不过这次他比刚刚要安静了许多。
“兔妈妈！兔妈妈！小兔哥哥在水库溺水了！”小猫的声音再次从外面传来。
接着，与刚刚完全一样的情节重新在房间里上演。
季泽瀚开口：“看来这个房间会循环播放同一个片段。这个副本的通关方法，应该是根据不同房间里的剧情片段，串联起来推测出整个故事的真相，根据真相寻找到通往公寓底层的方式。”
周颂阳听后点着头道：“原来如此……懂了但没完全懂。”
冯纤素：“……”
她这哥哥，某些时候似乎比自己还癫。
墨千涸看向季泽瀚，道：“你说，我们能打开左右两边的门吗？”
季泽瀚摇头：“如果只是为了辅助剧情，门估计只是一个‘装饰’。”
墨千涸笑笑，走到左边的门前，拧动把手。
只听“吱呀”一响，门应声而开。
墨千涸得意地冲季泽瀚露出笑容。
季泽瀚却表情没有什么异样，迅速走上前观察门另一边的情况。
他似乎对“打脸”这种事没什么知觉。
墨千涸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刘倘这时兴奋走上前，夸道：“墨老板真棒！”
墨千涸表示很受用。
几人都聚集过来，看到门另一边也是一个圆形房间。
此刻他们打开的左门正是另一个房间的右门。
季泽瀚率先得出结论：“似乎是与这个房间一模一样的布置。”
“难道是循环的房间？一旦走入这个门，就会回到原来的房间？”周颂阳积极加入讨论。
墨千涸不确定地摇头：“如果是这种规则，那我们透过门应该能看到自己的背影，正透过对面的左侧门往里望。”
几人觉得有道理。
杜秋匀猜测：“所以只是看似相同，但实际不同的房间？”
墨千涸转身走向他们背后的右门，打开。
发现那边也是一间一模一样的房间。
不得不承认，这与他猜测地不太一样。
按照刚刚房间里发生的剧情，左门看上去应该是通向走廊，而右门通向厨房。
观察了一会儿后，他得出结论：“看来剧情NPC开门时通往的地方，与我们开门时通往的地方，不一样。”
季泽瀚试探着穿过左门走入另一个房间，站定了一会儿，无事发生。
墨千涸则走入右门通往的房间，也一切安安静静。
难道这三个房间没有任何不同？
两人又往两边走，继续打开两侧的门，发现门另一边还有相同的房间。
似乎是无数个房间通过左右两扇门无限串联着。
众人有些不明所以。
刘倘觉得无聊，开口道：“咦？为什么刚刚房间里重复的影像没有播放了？”
周颂阳附和：“对哎。那小猫已经好久没敲门了。”
听到这个问题，季泽瀚和墨千涸都好像明白了什么，齐齐说道：“关门！”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两人就往回走，回到了最初的房间，把左右两边的门都关上。
没过一会儿，房间的左门又被敲响，传来了那小猫的叫声。
兔妈妈从右边开门进来，穿过墨千涸，走向左门。
季泽瀚在此时重新打开左边的门，影像便停止播放，房间又变得空空荡荡。
周颂阳一拍手：“懂了，只要房间的门被关上，就会开始播放循环影像。那刚刚多亏我进门随手关上了正门，不然咱们啥也看不见。”
冯纤素翻了个白眼：“是啊，你随手关门的习惯想必是跟我爸偷情时养成的吧？”
周颂阳：“……”
杜秋匀看向周学长，面露同情。
这随时随地被人提自己不光彩的事情，可不那么好受。
刘倘期待道：“既然关门才会播放影像，那我们就去另一个房间，把门全部关上，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同吧！”
说完，他招呼着走回自己身边的墨千涸，一起去往了季泽瀚打开的左门。
周颂阳很快跟了过去，杜秋匀信任季阁主的通关能力，也拉着奶奶跟上。
只剩下冯纤素站在原地。
她不想跟着冒险。
但是……
她也不想一个人被关在这个房间。
纠结了一会儿，两害相权取其轻，她不情不愿地进了左门，并主动关上了这扇门。
此时在这个一模一样的新房间里，这扇门成为了右门。
没过一会儿，他们听到另一边左门开锁的声音。
左门被打开，兔妈妈从门外走进来。
她手里提着一菜篮子的蔬菜，似乎是刚刚买菜回来。
“小兔！出来帮妈妈拿一下菜。”兔妈妈冲房间里喊道。
房间里没有任何回音。
兔妈妈自言自语：“这死孩子，又野到哪里去了。”
换完鞋，她提着菜篮子一路横穿整个房间。
冯纤素从右门前退开，让兔妈妈的影像打开右门，走进了厨房，穿上了门后挂着的围裙。
影像结束，季泽瀚明白过来：“看来房间虽然相同，但播放的影像不同。”
刘倘点头：“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事情，似乎比之前那房间里发生的早一些。”
众人也看明白了。
兔妈妈先是买菜到家，发现孩子不在，于是去厨房做饭。
接着小猫来敲门，兔妈妈听说孩子溺水了，赶紧出了家门。
墨千涸此时在想另外一件事。
从房间的面积来看，第一个房间就已经与这公寓的单层面积完全一致。
那么现在他们所在的这个房间，面积从何而来？
难道是异空间？
想到这，他看向了窗户正对的那扇门。
也是之前那个房间，他们从楼梯进入的门。
如果第一个房间是公寓的最顶层，那么现在他们所在的这个房间还是不是最顶层呢？
他快走几步，将那扇门打开，扶着栏杆，向上张望。
其他人也迅速跟着走出去观察。
刘倘看清上方的情况后，发出了一声惊叹：“哇哦~”
冯纤素不耐烦地走上前，抱怨道：“这天有什么好看……的……”
然后她闭嘴了。
第037章 天梯公寓吃瓜（3）
第三十七章 “系统的‘特殊照顾’。”
文/二次方天
如果众人还在顶层, 那么他们站在平台往上看，应该只能看到天台。
但此刻，冯纤素看到上方多出了很多楼层。
他们似乎是一口气下了二三十层楼。
往下看, 离地面也近了不少。
周颂阳恐高，没敢走到栏杆处往上看。
冯纤素虽看不惯他这亲哥, 但还是不耐烦地跟对方大致解释了自己看到的情况。
听说楼层下降了许多, 哥哥脸上的喜悦再掩盖不住。
他兴奋道：“如果横向走一个房间，就相当于下楼二三十层，那我们岂不是很快就能通关！”
季泽瀚看着天真的周颂阳道：“虽然这副本难度不高，但应该不至于这么简单。”
墨千涸开口跟其他人商量：“你们在这里等着, 我多去几个房间的门外看看。”
刘倘二话不说跟上墨千涸的脚步，两人一起去往圆形房间的右侧门。
回到第一个房间，打开窗户正对面的正门，刘倘跟墨千涸走到扶手边，确认他们回到了最顶层。
往下望去，能看到二三十层外正在向上看的季阁主和冯纤素。
再从顶层房间的右门去往右侧的房间, 打开正门走到扶手边。
刘倘二人发现，季阁主等人所在楼层出现在了他们上方。
如此方法试验了连续的多个房间, 他们得出了结论：
相邻房间对应的楼层并没有明显规律，应该是随机分布的。
季阁主从系统背包里拿出道具“无限标记贴条”。
其他人便看见他手里出现了一沓类似便利贴的东西。
他撕下一张, 将其贴在此刻自己所在的栏杆上，并在便利贴上标注该楼层的具体情节：兔妈妈买菜到家，发现小兔不在家。
与此同时，他的系统面板里出现一个笔记本图标。
点开图标, 里面记录着刚刚他在便利贴上留下的注解。
只要他点击该注解选择“高亮”, 不论离多远，他的视野里都能看到贴条发出明亮的橙色光芒。
周颂阳看到这人的操作, 虽离得远远的，还是好奇问：“这便条不会风一吹，就从栏杆上被吹落吗？”
季泽瀚表情毫无变化，看不出对这问题的喜恶，只是用冷硬的声音解释：“这是因果律道具，便条一旦贴上，不论出现任何状况，便条都会留在栏杆上。”
刘倘二人此刻也重回大部队，听到季阁主的讲解，称赞道：“这么厉害，不过做个标记就占用一次道具使用次数，是不是有点太亏了？”
墨千涸在季泽瀚张嘴前，抢着解释：“这个道具更厉害的地方在于，只要是在同一个副本，不论贴多少次便条，都只算作一次道具使用次数。”
刘倘惊叹：“哇哦，墨老板懂得真多。”
墨千涸得意挑挑眉，继续道：“不过这道具说到底还是一次性的，一共就50张，且一旦在副本里开始使用，不论有没有使用完，出了副本后，道具就算消耗完了。”
“原来如此。”
季泽瀚被抢了话，倒也没有太多情绪起伏。
他习惯了遇到新人，不论对方问出多么小白的问题，都会理智解答。
但季阁主其实并不算热心的人，也不喜欢没完没了的解答其他人的疑问。墨千涸抢话倒是让他清闲了许多。
一边解释着，几人一边走进房间，通过右门一起回到顶层的第一个房间。
这里是他们接触副本的起点，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将其作为了探索副本的锚点。
为了方便交流，他们将这个房间命名为“兔家0号房”。
兔家0号房左边的房间，众人已经确认过影像。
现在来到右边的房间。
关上所有门，等待了一会儿，众人看到左侧门被打开。
一只头戴贝雷帽的狐狸搀扶着兔妈妈走进了房间。
兔妈妈似乎是哭到脱力了，脸颊还残留着泪痕，但眼睛已经干涩。
她有气无力地，用干涩的嗓音喃喃自语：“小兔，我的小兔，怎么会……”
狐狸发出一声温柔的男性嗓音，安慰着兔妈妈：“嫂子，节哀顺便吧。后面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操持好的。”
兔妈妈依然喃喃道：“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出门……”
狐狸温声反驳：“这绝不是你的错，你千万别怪自己。”
影像播放结束，杜家奶奶率先开口，感同身受般同情道：“可怜的兔子，孩子就这么没了。”
站在她身旁的孙女杜秋匀也跟着叹了口气。
季泽瀚冷硬分析：“看来狐狸是兔妈妈的小叔子。”
冯纤素冷笑一声：“也不知道这小叔子对自己嫂嫂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杜家祖孙两人齐齐用异样的眼光看向冯纤素。
在这种悲剧面前，还能想到那些桃色猜想，这女生多少有点歹毒。
周颂阳听到妹妹的话，脸色不太好看，他低低道：“你就闭嘴吧。”
冯纤素对上杜家祖孙的眼神，勾唇一笑：“你们要是知道我在‘孽镜丁捌’经历过什么，就不会觉得我这么想有什么奇怪了。”
祖孙两人没有说话。
季泽瀚毫无波澜地走到栏杆处做标记，似乎对其他人的话语没啥反应。
刘倘注意到影像中狐狸跟兔妈妈之间的因果线，对冯纤素的猜想倒是没有那么快否定。
世界就是一滩巨大的狗血，就算有悲剧发生，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只是有一点他比较在意。
狐狸的哥哥应该也是狐狸。
【所以……狐狸跟兔子结婚，能生下小兔吗？】
墨千涸听到这句心声，思路直接卡壳一两秒。
拉回被刘倘带着跑偏的思绪，墨千涸分析着三个房间影像的联系：“目前来看，左右相连的房间，里面播放的影像是按时间先后顺序排列的。从左往右，时间顺序是从早到晚。”
几人回响了一下，最左边的房间是兔妈妈回家做饭，发现孩子不在家；中间的0号房间是兔妈妈从小猫那儿得知小兔溺水；最右边的房间则是兔妈妈已经得知孩子死亡的消息。
的确与墨千涸得出的结论一致。
季泽瀚站在楼梯护栏旁，道：“只可惜，虽然房间横向是按时间顺序排列，纵向的楼层却不规律，没办法最快得出通关方法。”
墨千涸想起之前刚见面时，季阁主故意提起自己“人形通关攻略”的称号，佐证自己比他更适合与刘倘绑定。
此刻有些挑衅地冲季阁主道：“你知道的副本攻略不是很多吗？这个副本的攻略你不知道？”
季泽瀚没有因此觉得被冒犯，只是解释：“同类型机制的副本我见识过，但情节完全相同的并没有。你也知道，像我这种信息获取很多，且通关积分高的玩家，在抽取副本时是会被系统‘特殊照顾’的。”
墨千涸小小地翻了个白眼。
这他当然知道，他可是曾经的积分前十玩家好吧。
冯纤素见所有人都傻站在原地，打断了这墨千涸单方面掀起的“雄竞”，催促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们接下来做什么？是继续去左右的房间试探，看有没有通往地面楼层的房间吗？”
周颂阳想着这样就不用走公寓外的悬空旋转楼梯了，第一个举双手赞同。
刘倘却提出了一个问题：“你们觉得，这公寓里，所有的楼层，都是这同一个房间吗？”
冯纤素看向刘倘，自从她发疯后，好像对这副本Boss的恐惧也被自己忽略了。
于是女生不客气地问：“什么意思？”
季阁主想着自己最烦解释，恩公大概也不乐意，于是开口帮忙解释：“意思是，我们如果一直横向去左右的房间，不论换多少次，都是在兔子家，但这个公寓有可能还存在其他动物的家，而房间内部有可能会发现不同视角下的影像。”
冯纤素：“所以呢？”
墨千涸揽住刘倘的肩膀，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所以我们得从外面走走看，看上下楼层的房间是不是一样的。”
“啊？”周颂阳快哭了。
下楼的时候，刘倘好奇地问墨千涸：“季阁主跟你说的‘被系统特殊照顾’是什么意思？”
墨千涸耐心回答：“你也知道，看直播看攻略之后，通关副本会变得简单，这样通关积分虽然涨幅变小，但也会稳定升高。”
刘倘点头。
墨千涸继续说：“那么不论怎么样，绝大部分玩家都能平平顺顺地积攒到一万分，彻底通关游戏‘获得新生’，对吧？”
刘倘继续点头，这与他目前对“地狱18层”的理解是一致的。
“但，真正通关游戏的玩家并不多。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为什么呢？”墨千涸问。
刘倘思考了一下，提出猜测：“是不是，随着玩家积分增高，他抽到自己已知攻略的副本的概率或许会被拉低？如果玩家前期一直靠攻略过本，突然遭遇自己完全不了解的副本，会更容易被淘汰。”
墨千涸揉了揉刘倘的发顶，道：“没错。到了季泽瀚这个积分水平后，抽到已知攻略副本的概率已经无限接近于零。甚至，他还可能抽到自己最难应付的副本类型。
“这便是我们说的，系统的‘特殊照顾’。”
刘倘听懂了，看来想通关“地狱18层”，光靠攻略是不行的，必须得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平安通关。
哪怕是手握万通阁里所有情报，被称为“人形通关攻略”的季泽瀚，也不例外。
思考间，一行人很快通过外面的旋转楼梯，来到了楼下。
除了用屁股下楼的周颂阳。
冯纤素挤过刘倘二人，依然是第一个到。
这次她没有等其他人来开门，自己拧动把手把门推开。
看到房间里景象的时候，她微微迟疑了一下。
刘倘在她之后第二个到，看到房间里的样子，发出“哇”的一声。
这房间里看上去是水底。
四周看不到边界。
刘倘本觉得应该是湖底或者海底，但四周除了水什么也没有，只有伫立在左右地两扇门和漂浮在前方的一扇窗户。
仰头看不见天花板，只有平静的水面。
蓝天白云从上空有些变形地透出来，照亮了整个水底。
刘倘想起之前小猫告诉兔妈妈，小兔在水库溺水了，立刻明白过来：“这是水库底？”
墨千涸对他的推测表示赞同。
走在后面的季阁主，听到刘倘这话，脚步略微顿了顿，才继续往前。
如果有人认真观察他的话，会发现他前行的速度明显变慢了。
第038章 天梯公寓吃瓜（4）
第三十八章 “你……是双重人格？”
文/二次方天
刘倘试探性地走入房间, 并没有感到溺水的窒息感，衣服也没有被打湿。
看来这房间虽然看似在水底，其实可以呼吸。
杜秋匀跟奶奶一起到达后, 看着房间里的情况，感慨一句：“这房间看着好大。”
刘倘与墨千涸从正门内出发, 分左右往两边走, 伸手试探着空间的边界，很快摸到了弧形的空气墙。
两人一路沿着空气墙往前，经过左右两侧的门，最后在窗户边汇合, 行动路线汇成了一个圆形，与其他房间的大小一致。
墨千涸得出结论：“看来这房间虽然看着大，实际能活动的范围还是公寓楼层的大小。”
刘倘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灰蒙蒙的天，感觉房间里变得越发闷热起来。
等周颂阳终于到达房间，看着里面的景象, 有些熟悉地说：“这感觉很像是在潜水。”
他推了一把还堵在门口的季阁主，随手关上了身后的正门。
听着“咔哒”一声门锁咬合的声音, 季泽瀚的瞳孔缩了缩，感到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其他人并没有感到异样, 等待着房间里的变化。
几秒后，他们看到水面上一个小孩的身影扑腾了几下，好像是腿抽筋了，身体的动作越来越乱。
他们听到了这身影发出了焦急的声音, 虽然在水里听不清他具体喊了什么, 但大家猜测多半是求救声。
接着岸边传来另一个焦急的声音，透过翻滚杂乱的水面, 众人只能看到一个细碎的身影。
在水里挣扎的身影开始往下沉，玩家们看清了，那是一只兔子。
是即将溺死的小兔。
几人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
小兔不断挣扎，他们能感受到他极致的求生欲。
但涌入肺里的水越来越多，他能调用的氧气越来越少。
小兔的动作逐渐变慢，最后抽搐了几下，嘴里吐出巨大的泡泡，终于瞪大着双眼往下沉了下来。
影像播放结束，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虽然只是一只拟人的兔子，但那在死亡边缘不断挣扎地痛苦画面，依然让众人看得心有余悸。
一个人率先打开门冲出了房间，接着是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第四个和第五个……
直播间里，空屏一阵后，才出现成片的弹幕：
“妈呀，看得我手心发凉！”
“我的刘倘老婆在哪里？！我需要老婆的抱抱安慰！”
“太吓人了，我开的血腥画面屏蔽一点用没起到，给我吓得够呛！”
“强烈要求直播间增加‘死亡画面屏蔽’功能！”
公寓门外的旋转楼梯上，疯女孩冯纤素吐得天昏地暗，一旁是他既恐高又忍不住呕吐的哥哥。
杜秋匀虽面色难看，但在副本里见过不少场面，所以并没有特别强烈的反应。
只是她奶奶说想透透气，于是女生便扶着老人也站在外面的楼梯上。
大抵老人都见不得小孩早夭，看了心痛。
不过公寓外也是愁云惨淡、遍地焦土，实在没比房间里好多少。
刘倘心情沉重，心底还有一丝忧虑。
他跟在其他人身后走出房门，侧头，看到从房间里第一个冲出来的人。
那人靠坐在墙边，脸色已经惨白，满头都是冷汗。
一贯冷硬的表情此刻因为要掩饰自己的惊惶而变得有些抽搐扭曲。
刘倘担忧地蹲下身，拿出纸巾替对方擦着额头的汗，问道：“季泽瀚，你说过，你曾经反复经历死亡的瞬间几十年……难道，你是淹死的？”
听到“淹死”二字，季泽瀚的身体失控般抖了抖，眼神求救般地看向刘倘。
刘倘明白了一切。
他终于彻底理解所谓“系统的特殊照顾”是什么了。
不仅让季泽瀚抽到自己不了解具体攻略的副本，还让他在副本中遭遇最害怕的环境和影像。
墨千涸跟在刘倘身后，目睹了整个过程。
他低声对刘倘解释：“所以地府休息区有不少高分玩家会选择控分，宁愿不通关，也不想在副本受折磨，甚至不幸身亡。”
刘倘皱着眉，看向墨千涸：“怎么控分？”
墨千涸笑笑：“花大量积分买休息区的时长，在休息区肆意消费娱乐，购买昂贵稀有的道具，将分花到‘安全线’八千分之下，再继续通关。”
刘倘点头。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季泽瀚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双眼里的恐惧瞬间褪去，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刘倘看向季泽瀚，脑洞大开地询问：“你……是双重人格？”
一旁的墨千涸：“……”
季阁主冷冷地看向刘倘，回答：“我使用了自己的本命技能，能帮我克服最深的恐惧。”
刘倘注意到这人望向自己的神情有些陌生，询问：“那你还认识我吗？”
季阁主点点头，起身在门外的扶手上贴上标签，对背后的人回答：“你是我的恩公刘倘。抓紧时间通关吧。”
说完走回了水库房间。
墨千涸将刘倘从地上拉起来，跟上对方的步伐。
刘倘思考着季泽瀚的变化，了然：“他的本命技能，屏蔽自己恐惧的同时，也会压制他其他的情绪。难怪他平时看着冷冰冰的，好像格外不通人情世故，原来是本命技能的副作用。”
墨千涸叹气：“应该是的。蒋会长有的受咯。”
直播间里又是一阵讨论：
“马赛克说了啥啊？墨骗子怎么就说‘应该是的’？”
“原来季阁主的本命技能居然是克服内心恐惧吗？”
“我才知道季阁主原来怕水！”
“完了完了，我们季阁主以后不会被人拿捏这软肋了吧！”
“谁没事会去跟季阁主作对啊，前面的别杞人忧天。”
“什么叫‘蒋会长有的受’？我好像吃到了一个大瓜！”
“啊，好想念我爱吃瓜的老婆，我想把这个瓜分享给他！”
回到水库房间，他们将此房间命名为“水库0号房”，打开房间左右两侧门，发现与之前兔妈妈家的情况一样，是横向连接的无数重复的房间。
刘倘分析着得到的所有信息，有些困惑：“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没弄明白，这些剧情与楼层之间的关系，也没弄明白这些剧情到底是要我们找出怎样的真相。”
季泽瀚思考一下，道：“水库0号房左边的房间，一定是小兔溺水前的影像。如果副本内的剧情是围绕小兔溺水展开，那么他溺水前的信息参考意义应该不大，我们直接去右边的房间看看情况。”
冯纤素兄妹二人此时呕吐的状态有所缓和，一起跟上大部队，进入水库0号房右边的房间。季泽瀚按规律将这间房命名为“水库1号房”，让最后进入的人关上左侧门。
影像开始播放。
大家看到小兔毫无生机地漂浮在水里，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水面跃进水里，将他抱住，带出了水。
他们看清了，捞起小兔的是一只胖乎乎的水獭。
杜秋匀挽着奶奶，猜测着：“这是小兔的尸体被水獭捞起来了？”
影像结束，一行人继续往右，到右边第二个房间，命名为“水库2号房”。
这次房间里播放的画面只有还在摇晃的水面。
岸上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听不清内容，只觉得声音里的情绪很激烈。
周颂阳总算从刚刚的恶心中回过神，道：“大概是小兔被打捞起来后，水獭在尝试抢救他？”
冯纤素打开正门，回头对其他人说：“看来水库里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别的房间？”
季泽瀚没有理女生，为了保险起见，他继续往水库3号房走去。
影像中，水面的摇晃变得轻缓，岸上传来的声音变多。
杜秋匀猜测：“估计是其他动物也赶到了，因为小兔的事情在讨论吧。”
冯纤素不耐烦道：“我就说了吧，估计看不出个所以然了。”
说完她打开正门，走到栏杆旁，抓着栏杆往上下两头望，感觉手心格外温暖。
女生惊喜地冲身后众人喊：“我们应该是到公寓50层左右了，上下的距离看上去差不多！”
其他人也跟着走出来看，季泽瀚则回到1号房的正门外，在扶手上做标记。
刘倘看到季泽瀚出现在了他们下方几层开外。
冯纤素则惊呼：“啊，那冰块男在更下层，走走走，去1号房！”
几人风风火火地就往水库1号房去了。
经过2号房，为保险起见，几人开门确认楼层。
发现此时高度在水库0号房之上，转身离开，与回头来2号房栏杆做记号的季泽瀚撞个正着。
周颂阳明显感到这人生人勿进的气场更加浓重了。
他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才询问走过来的墨千涸：“墨哥，我们是不是又得走楼梯去看看有没有其他房间了？”
墨千涸虽还有疑虑，但也没否认对方的提议，回答了一句：“行。”
刘倘依然满脸困惑：“这个副本到底是要干嘛？我到目前为止也没弄明白。”
从水库1号房正门出去，抓着扶手往下走时，刘倘感觉这金属栏杆似乎温度变高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向墨千涸提了一嘴。
墨千涸纵观整个公寓，有些担忧地开口：“我有个不太好的联想。”
刘倘正想问，从后面赶上来的季泽瀚冷冷解释：“这是‘铜柱地狱’，恩公觉得这个副本的铜柱在哪里？”
刘倘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说话的同时加快步伐：“整个圆柱形的公寓建筑，就是一根巨大的铜柱。它的温度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步升高？”
墨千涸有些不爽地看了一眼抢话的季泽瀚，才开口：“我猜应该是的，所以这个副本虽然一开始没有说限时多久通关，但温度升高的速度已经限制了我们的通关时间，一旦温度高到人体无法接受，我们大概就会被直接烫死。”
走在前面的冯纤素听到他们的讨论，惊叫起来：“那你们还在这里磨蹭什么！还不搞快点！”
说完她三步并作两步，挤过几人身边，拉起还在最后慢慢用屁股下楼的哥哥，连拖带拽地往下面滚来。
刘倘有些欣赏地看着冯纤素，道：“你别看她疯是疯了点，行动力还是可以的。”
墨千涸没好气道：“你可真会发现别人身上的闪光点。”
刘倘感觉这人好像有点吃醋，赶紧补一句：“当然跟墨老板还是不能比。”
冯纤素拉着哥哥一路从他们身边走过，见缝插针地吐槽一句：“人都要成铁板烧了，你们就别在这里打情骂俏了！”
墨千涸：“……”
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解读我们单纯的友谊！
走在最前面的杜秋匀已经跟奶奶到达楼下的房间。
她伸手打开门，发现门把手上的温度的确明显高于她手掌的温度。
女生扶着奶奶走进房间，看到这房间里是一大片草原，不远处伫立着圆柱形的公寓。
那公寓与她们此刻身处的公寓极为相似，只是楼层并不高。
杜秋匀数了数，只有六层。
她松开奶奶的手，自己去周围试探了一下，发觉这里与水库房间一样，只有圆形区域可以活动，其他地方都被空气墙隔离在外。
后进入的墨千涸看着房间里的景色，道：“看来这才是公寓本来的样子，只是在副本里相同的房间不断堆叠，形成了上百层的高度。”
等人都进入房间，走在最后的季泽瀚关上了门。
房间里的天色慢慢暗下来，这显然是夜晚，依稀能看见空中的星辰与弯月。
但最亮的并不是那明月，而是远处的公寓。
众人看见，公寓正燃烧着，发出巨大的气流声。
刘倘看着那熊熊火光，喃喃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公寓会失火？”
季泽瀚平静的声音传来：“大概这就是公寓温度越来越高的原因吧。”
第039章 天梯公寓吃瓜（5）
第三十九章 “你其实走在了提供新瓜的路上。”
文/二次方天
公寓失火的影像没有持续多久就停了下来, 房间里的光线回到白天的亮度。
刘倘闭眼休息了一下双眼，他的视网膜上似乎还残留着黑暗中那刺眼的火光。
季泽瀚依然如同一个无情的标记机器一样，出正门在外面平台栏杆上做标记。
将这个房间命名为“火灾0号房”。
墨千涸则拉着闭眼的刘倘往房间左边的门走去。
他开口冲其他人解释：“看一下之前发生了什么, 或许能找到一点线索。”
季泽瀚最后进入左边房间。
关上门，房间里的光线再次暗下来。
众人看见不远处的公寓此时还安然无恙。
不一会儿, 一楼燃起了大火, 火焰一路往上，很快吞噬了整栋公寓。
影像播放结束，房间里的光线亮起。
周颂阳开口道：“看来大火是从一楼开始的。”
冯纤素翻了个白眼：“还用你说。”
周颂阳：“……”
刘倘恍然大悟：“对哦，大火是从一楼开始的。”
冯纤素转头看向这孽镜地狱的Boss, 一脸嫌弃：“复读机吗你。”
刘倘没有被这话打断情绪，反而高兴道：“是不是说，我们找到火灾发生源头的房间，就能到达一楼？！”
墨千涸点头：“很有可能。”
冯纤素脸色僵了僵：“……这样吗……”
周颂阳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那我们现在就是要查清楚火灾发生的原因，找到罪魁祸首就行，对吧？”
刘倘点头, 但依然有些疑惑：“就是不知道这火灾，与小兔溺亡的事件, 有什么联系。”
季泽瀚跟其他人商量了一下，0号房往右会依次被命名为“1、2、3”号房, 为了便于区分，那往左的这间房则命名为“火灾负1号房”。
在公寓外的大草原上，也看不见公寓内部发生的具体事情。
墨千涸提出从外面楼梯再往上下走走，看能不能遇到其他公寓住户的房间。
杜秋匀扶着奶奶往外走, 她发现奶奶似乎从目睹小兔溺亡后就一直沉默不语, 脚步也变得更加迟缓，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目睹火灾后, 奶奶的脚步似乎更加虚浮。
女生有些关切地询问老人：“奶奶，您没事吧？”
杜家奶奶拍了拍孙女的手，宽慰道：“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模糊的旧事。”
刘倘听着这祖孙的对话，跟在她们身后往外走，抬眼看到正门后面的景色，顿住了脚步。
从进火灾0号房起，他们一直都注意着窗户方向，看到的是远处的六层公寓。
往门外走时，他才注意到正门方向，不仅有无边无际的草原，还有一个巨大的水库。
“这边可以看到水库！”他提醒其他人。
“真的哎！”周颂阳捧场地跟着喊起来。
季泽瀚不以为意，先行一步去门外做标记。
他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这水库，只是觉得这个信息用处不大，所以没提。
墨千涸明白刘倘的意思，问道：“你是想翻翻这个房间更早之前的影像，看看小兔溺水，被捞起来后，发生的事情？”
刘倘点头，随即又摇摇头：“虽然有点想，但我觉得这事可行性有点低，毕竟我们不知道小兔溺水距离火灾发生时间有多久，一间房一间房的看回去，不知道会耽误多久时间。”
周颂阳本就不想走外面楼梯，这时候积极举手：“我同意去看看！”
冯纤素怼了他一句：“要去你自己去，我可懒得一间间慢慢看。”
周颂阳偃旗息鼓。
进本前他答应了几位长辈要好好照顾妹妹，哪怕她现在态度差成这样，但他还是得遵守承诺，守在对方身边。
杜秋匀提议：“不如再多去看看其他房间，说不定能找到关于时间差的信息，确定了时间，我们可以再回头来找溺水的影像。”
几人想着也只能这样，于是出门与等在门外的季泽瀚汇合。
季泽瀚向众人提议：“要不我们分组查探房间吧，这样能提高效率。你们谁有通讯用的道具？”
刘倘看向墨千涸：“我给你的那九十几个道具里应该有吧？”
墨千涸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传音壁，正要使用，被刘倘抢了过去。
刘倘点击使用，对墨千涸道：“消耗我的次数吧，你的次数留到关键时刻再用。”
墨千涸冲眼前人露出熨帖的笑容，愉快地答应了。
冯纤素一脸嫌弃：“真是没眼看。”
传音壁是一对，所以一行七名玩家决定分成两组。
杜秋匀和奶奶必然是一组，周颂阳也要求跟妹妹一组。
墨千涸也不容置疑地要求跟刘倘一组。
季泽瀚看了墨千涸一眼，道：“我们俩应该是里面经验最丰富的玩家，最好一人带一队。”
墨千涸点头。
只要季阁主不提议把自己跟刘倘拆开，其他都好说。
季泽瀚看了一眼周颂阳和冯纤素后，对墨千涸道：“你和恩公带着他们兄妹，我跟杜家祖孙一组。”
墨千涸没有立刻点头。
周颂阳看出了这两人的眉眼官司，冲一旁的妹妹道：“我怎么觉得他们好嫌弃我俩。”
冯纤素翻了个白眼：“主要是嫌弃你。”
周颂阳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你以为你这个癫婆很受欢迎是吧！”
冯纤素迅速反击：“那也比你这用屁股下楼梯的废物强！”
刘倘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两人吵架，从怀里掏出一袋焦糖面包丁撕开分享给周围的人。
【好好好，跟他们分到一组，可以一直看热闹。】
墨千涸听着刘倘的心声，吃了一颗烤得焦脆的面包丁，勉强答应了季阁主的分组要求。
季阁主将手里的“无限标记贴条”分了一部分给刘倘。
刘倘好奇问：“这个我也能用？”
季泽瀚点头：“不会扣除你的道具使用次数，不过标记只会同步到我的系统笔记里。”
刘倘点头表示明白，将传音壁郑重交给季泽瀚：“一定要保持通讯畅通，别耽误我吃你们那边的瓜。”
季泽瀚一脑门问号。
他这边就自己跟杜家祖孙，能有什么瓜。
大概是指副本里面NPC之间的瓜？
他不知道，刘倘此刻心里正在盘算：
【季泽瀚跟着杜家奶奶的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到。】
墨千涸有些同情地看向季阁主，心想：你以为你摆脱了聒噪兄妹的荼毒，你其实走在了为小咸鱼提供新瓜的路上。
火灾负1号房，比火灾0号房更接近地面，离一楼只有二十多层的高度。
两队分开，沿着旋转楼梯一上一下去往火灾负1号房的上下层。
刘倘、墨千涸和周颂阳兄妹一起往上走。
周颂阳惊喜道：“嘿，我发现往上走，不往下看，我就不怎么怕。”
走在最前面的冯纤素，回头看向落在最后的哥哥，开口吐槽：“要不是你的腿比杜家奶奶还抖，我就信了你的鬼话。”
刘倘将一块面包丁放进嘴里，嚼得咔呲咔呲响。
冯纤素大步流星地上楼开门，发现门里总算是一个房间。
装修风格比兔妈妈家要更加老派一点，整体色调更加暗沉，但偶尔会有一些大红大绿的物件，显得非常突兀。
房间里除了普通家具摆件，还堆着各种老旧的废品。
看上去，房间的主人是一个用完东西舍不得扔的人。
等另外三人，尤其是走在最后的周颂阳到了后，冯纤素不耐烦地推开哥哥，用力关上门。
房间里响起了剧烈的争吵声。
一只后背佝偻的老狐狸，正用老太太的声音对兔妈妈大吼：“你给我滚！你个灾星！克死了我儿子不说！还克死了我孙子！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老狐狸身旁站着那只头戴贝雷帽的狐狸，他表面看上去是搀扶着老狐狸，实际上是在用力阻拦着老狐狸拿东西砸兔妈妈的动作。
兔妈妈没有反驳老狐狸的话，她只是耷拉着耳朵，无声地哭泣着。
能明显看得出她憔悴了许多。
看来这是小兔溺死之后的事情。
戴着贝雷帽的年轻狐狸劝阻着老狐狸：“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嫂子。这些年，她一个人带孩子，还照顾您，多辛苦啊。”
老狐狸一把推开年轻狐狸，冲他吼道：“要不是你一年到头就知道在外地晃，追求你那什么摄影艺术，我会没人管吗？！还轮得到她这个外人来管？！”
年轻狐狸没有让步：“妈，这是我的人生，我有自己想追求的事情有什么错。”
老狐狸气得转身就往右侧门走去：“你这个不孝子，我今天就砸了你那破相机，看你还追求个什么劲儿！”
年轻狐狸赶紧跟着冲进右门阻止。
影像到此结束。
刘倘看完若有所悟：“懂了，这些动物不是真的动物，而是代指人。总算不用担心兔子跟狐狸能不能生出小兔了。”
墨千涸：“……”
刘倘出门在栏杆上做记号，标记为“狐狸家0号房”。
周颂阳走向右侧门，冲墨千涸开口道：“可以确定现在公寓还好好的，没有失火。墨哥，要不我们去看看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墨千涸点头。
冯纤素跟上脚步，还不忘怼哥哥一句：“一天天‘墨哥’‘墨哥’巴巴地叫，也不看人家爱不爱搭理你。”
周颂阳倒是无所谓，他本来就是想抱大腿，人家就算不爱搭理他，他也得主动贴上去。
为了平安度过副本，这一点姿态还是得摆好。
他们走进右边的房间，关好门。
影像中，老狐狸从左侧门外提进来一沓黄纸和一些纸折的金元宝。
贝雷帽狐狸正拿着照相机往外走，见老狐狸买了这些东西回来，道：“妈，你这是又要烧纸钱？”
老狐狸道：“七月半快到了，到时候你跟我一起，给你哥和你侄子烧点。”
年轻狐狸阻止道：“您可别了吧，去年就差点烧了外面的草坪，今年还敢？”
说完他出门去了。
老狐狸自己絮絮叨叨：“不让在外面烧，在家里烧不就行了。”
影像播放结束，周颂阳率先开口：“她准备在家里烧纸钱，会不会火灾源头是这个房间？！”
冯纤素听到这话，赶紧去开正门，站在栏杆往下望，发现离地面非常远，绝对超过公寓一半的高度。
她有些失望地回头对其他人摇摇头：“跟一楼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墨千涸猜测：“说不定，火灾发生那一刻的房间，才是一楼。”
刘倘正想赞同，便听到传音壁那边传来季泽瀚的声音：“恩公，你们也在老狐狸的家里？”
刘倘询问：“是的，怎么了？”
季阁主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我们也在她家里。我们这边，老狐狸的二儿子，就是那戴着贝雷帽的狐狸，也死了。”
“哈？”冯纤素听到这消息，一时有点懵。
季阁主还在说话：“应该是被谋杀的。”
墨千涸和刘倘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个副本的谜团越来越多了。
第040章 天梯公寓吃瓜（6）
第四十章 “杀狐凶手浮出水面。”
文/二次方天
十几分钟前, 季阁主三人跟刘倘四人分开后，去了楼下。
打开门，他们看到的也是老狐狸家里的陈设。
关上门, 房间中的影像呈现的是，年轻狐狸扑倒在地, 背后满是渗血的伤口, 地上也溢满了血迹。
他的贝雷帽散落在身旁，如同整个案件最冷漠的目击者。
老狐狸回家见到此情此景惊呼大喊，惊得邻居们在门外张望。
直到兔妈妈过来后，才惊慌地报了警。
在刘倘那边看到老狐狸骂兔妈妈克夫克子, 让她不要再出现在自己眼前时，这边老狐狸却哭诉着二儿子的不幸，倒在兔妈妈的怀里，仿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为了弄清楚前因，季泽瀚飞快打开房间左边的门，走了过去。
杜家奶奶抓着孙女的手臂, 显然有些害怕，身体微微颤抖。
杜秋匀安抚着奶奶跟上季阁主的脚步。
在这个房间, 更早时候，门被敲响。
坐在沙发上摆弄自己相机的年轻狐狸起身, 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只壮硕的水獭。
走廊的灯光将他照得一半明一半暗，看着格外渗人。
季泽瀚认出来，这是当初在水里捞起小兔的水獭。
年轻狐狸转身往屋里走，嘴里不耐烦道：“不是说了, 这次也去你家见面吗？钱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水獭进门两步, 关上房门，一言不发, 举起刀狠狠刺向狐狸的后背，连刺数刀，又狠又深。
狐狸因为过于疼痛和惊惧，没能发出哪怕一声惊叫，就已经倒地不起。
头上的贝雷帽跟着掉落在地。
水獭走到沙发前，拿起相机，转身又去了左边的门，翻箱倒柜，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影像到此为止。
观看直播间的玩家此时又一次被吓到：
“啊啊啊，我开了血腥画面屏蔽，为什么还是这么害怕！”
“这水獭的眼神也太吓人了！开门那一瞬间我直接一个起跳，从屏幕前跳开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开门杀’？”
“前面的，害我笑了一下。”
“这副本怎么一直死NPC啊？！难道副本任务是要抓住凶手？！”
副本内，季泽瀚立刻与刘倘那边取得了联系。
“水獭杀死了老狐狸的二儿子。”季泽瀚道。
刘倘听到后，跟墨千涸对视一眼，继续询问：“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季泽瀚回答：“狐狸提到了钱，听上去他们应该是做某种交易但没谈成，或者是，狐狸在勒索水獭，但把对方逼急了。”
刘倘陷入沉思。
水獭与狐狸是什么关系？
他们有什么仇怨？
季泽瀚补充：“对了，水獭拿走了狐狸的相机，还去他房间翻找了东西。要么是觉得相机值钱，要么是狐狸拍到了什么东西，用来威胁了水獭。”
墨千涸听了，道：“那勒索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还有，”传音壁那边传来杜秋匀的声音，“狐狸提到‘这次也去你家见面’，说明狐狸与水獭的上一次见面是在水獭家，如果能去到他家，或许能找到线索。”
几人商量着先继续分头行动，看能不能找到水獭的房间。
墨千涸做出最坏的打算：“如果能碰到其他的线索也不要放过，我们不能确定水獭也住在公寓楼里。”
几人听到这个可能，心下都沉了沉。
刘倘回到最初的问题：“所以，这个副本的目的到底是要寻找火灾的源头，还是要查找杀人凶手？”
说完他否定了自己后一个猜测：“啊不对，杀人凶手已经摆在我们面前了，根本不用找。那，这件凶杀案与公寓火灾又有什么关系呢？”
周颂阳见几人又想出房间走旋转楼梯，挣扎道：“不是说，老狐狸给死去的人烧纸钱有可能是引起火灾的源头吗？为什么不一直横向查下去？”
墨千涸听了这话，觉得也是一个调查思路，从系统背包里又拿出一对传音壁道具，递给周颂阳：“这副本目前看起来，危险只有升高的温度，你如果想用横向调查的办法调查，也可以试试。反正我们其实都是碰运气。”
周颂阳接过传音壁，看向妹妹。
冯纤素见这便宜哥哥提了几次，有些不忍。
昔日她那么崇拜的大哥哥，现在竟露出这样卑微乞求的眼神。
虽还对他有些怨恨，但终究是自己哥哥。哪怕自己跟他发疯，对方也对自己不离不弃。
女生无奈叹了口气，摆手道：“行吧，行吧，我跟你一起去。”
周颂阳如蒙大赦。
刘倘将手里剩余的“无限标记贴条”分了一部分给周颂阳，嘱咐道：“这贴条数量不多，你记得，信息比较重要的楼层才贴，省着点用。”
周颂阳点头，接过道具。
他消耗自己的道具使用次数激活传音壁，将两片传音壁，一片留给墨千涸，一片放在妹妹手上。
然后他带着妹妹，跟刘倘、墨千涸二人礼貌告别，去了房间右侧门。
刘倘依依不舍得冲离开的二人挥手：
【哎，不能看兄妹俩现场撕，我真的会伤心。】
墨千涸：“……”
他们要知道你这么舍不得他们是因为这个，怕是要现场跟你撕起来。
季泽瀚那一头听说周颂阳兄妹要横向调查，便站在房间里暂时没有出去。
既然他们都在老狐狸家，且季泽瀚三人所在时段必然是在刘倘二人所在时段之后，那么周颂阳兄妹只要一路向右，就必然会碰到他们。
碰到他们之后在往右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看影像，寻找最终老狐狸烧纸钱的时间，也省得浪费中间的时间。
周颂阳兄妹二人，一路穿行，穿过了八扇门，就遇到了季泽瀚三人。
杜秋匀担心奶奶上下楼梯过于吃力，想着横向行走或许要轻松点，便提出跟周颂阳二人一起行动。
冯纤素看了这女生一眼，道：“你别是对我哥的心思还没有死吧？”
杜秋匀很无语：“你别这么性缘脑行不行。而且他不是已经跟你爸……”
“行行行，抓紧时间走吧，别扯那些没用的。”周颂阳赶紧开口打断，一脸尴尬的拉着妹妹就往右门走。
季泽瀚对于玩家来去没有强制，点点头送他们离开。
顺便去栏杆处做标记。
老狐狸买纸钱回家的房间是“老狐狸1号房”，周颂阳兄妹从那边穿过八扇门到他们所在的房间，所以贝雷帽狐狸被水獭背刺的房间是“老狐狸9号房”。
而老狐狸发现儿子尸体，兔妈妈报警的房间是“老狐狸10号房”。
墨千涸将手里的两块传音壁相贴，设置信息完全共享，这样三组人的信息就能实时共享。
两人走出房间来到旋转楼梯，发现所在楼层回到了公寓中上部。
“这楼层变化还真是一点规则都不讲。”刘倘一边吐槽，一边往楼下走。
进入房间，他们发现布置依然是兔妈妈的家里。
两人倒也没有太失望，本来就是碰运气，也不可能随便一找就遇到水獭家。
关上门，房间中央的沙发上，出现了水獭和兔妈妈相互依偎的身影。
刘倘瞪大眼睛：“等一下！水獭原来是兔妈妈的老公，是小兔的爸爸？！”
周颂阳听到这边的声音，道：“不对吧，老狐狸的大儿子是兔妈妈的老公，兔妈妈的老公按道理说应该也是一只狐狸吧？”
这时兔妈妈身边的闹钟响起，她从水獭怀里起身，道：“你该走了，小兔快放学了。”
水獭有些无奈地起身，发出低沉男性嗓音：“好吧好吧。每次都争分夺秒的。”
冯纤素听到这边的情况，很无语：“听这意思，就是跟兔妈妈偷情呗。”
墨千涸否定：“应该不算，老狐狸骂兔妈妈克夫克子，她二儿子也说她这么多年一个人带孩子、孝敬老人不容易，说明她老公早就死了，她是单亲妈妈。”
水獭走到门口前，转身对兔妈妈依依不舍：“咱们什么时候能跟小兔坦白？我什么时候可以娶你？”
兔妈妈无奈道：“那孩子不愿意我再婚，慢慢来吧。”
水獭点头，又道：“周末小兔肯定在家，我没办法来你这儿，要不你去我家？就说出门买菜。”
兔妈妈犹豫着把水獭推出门，道：“到时候再说。”
水獭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门外传来他刻意压低的声音：“那你记得给我打电话。”
刘倘得出结论：“看来是兔妈妈与水獭已经有了感情，两人也想结婚，只是担心小兔接受不了，所以一直偷偷见面。”
冯纤素一拍手：“偷偷见面，不就是偷情？”
周颂阳：“……你没事带本词典在身上，好好学学中文吧。”
杜秋匀提起：“我记得小兔溺水当天，兔妈妈回家就是提着菜来着。”
周颂阳跟着点头：“我记得，你的意思是，小兔出门去水库的时候，兔妈妈正跟水獭在一起？”
冯纤素好似恍然大悟：“难怪兔妈妈知道小兔溺死后，一直说是自己的错，我之前以为她因为‘克夫克子’的说法自责，现在看来，她是自责自己当时跟水獭在一起，没有看好孩子。”
几人沉默下来。
季泽瀚此时开口：“我找到水獭的家了。”
大家的注意力迅速被吸引了过去。
在季泽瀚眼前的是一间布置十分简单的房间，相较兔妈妈家里，这房间的布置更为冷硬。
此时在房间里对话的是水獭和贝雷帽狐狸。
水獭派头十足地坐在椅子上，有些许不耐烦地开口：“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狐狸笑得格外狡猾，将一张照片放在水獭面前的桌上。
季泽瀚赶紧上前两步，紧盯照片，却什么也看不清。
水獭看到照片后，一脸震惊和恐惧，他拿起照片就狠狠撕碎。
狐狸见此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撕了照片也没用，我还有底片呢，可以冲洗出更多相同的。”
水獭气愤地扯住狐狸的衣领，低声怒吼：“你威胁我……”
狐狸歪了歪头，拍拍对方抓住自己的手，道：“这怎么能算威胁呢，我只是想来跟你拉‘赞助’。”
水獭松开手，不再说话。
狐狸退回门边道：“你知道，我们玩相机的，总是比较缺钱。希望大哥你能帮帮忙。一千块，买一张底片。考虑一下。”
说完他转身离开。
墨千涸听完季泽瀚的转述，道：“看来果然是勒索。只是他到底拍到了什么呢？”
冯纤素提出猜测：“是不是水獭跟兔妈妈在一起的照片？”
刘倘皱眉，透过传音壁询问：“杜家奶奶，您对那个年代比较熟悉，如果是恋情被公布，很严重吗？”
杜家奶奶如同神游被惊醒，她声音有些犹疑道：“那个年代，女人的名声，尤其是寡妇的名声尤为要紧，如果被拍到与男人私会，怕是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墨千涸询问：“那个年代一千块是什么概念？”
杜家奶奶思考了一下，回答：“一千块估计能够一家子人好几年的吃穿用度了。那时候猪肉才几分钱不到。”
杜秋匀换算了一下，看着冯纤素兄妹俩道：“那差不多值我们这个时代十几万了。”
季泽瀚听到杜家奶奶的话，意识到他们或许真是同一个年代的人。
只是杜家奶奶活到了头发灰白，而自己十几岁就死了。
刘倘皱眉：“如果是名声的事情，真的能威胁水獭到这种程度吗？他会愿意花这么多钱来买一张底片吗？”
墨千涸摇头：“他就是不愿意，所以才动手杀人吧？”
刘倘沉思：“原来，在那个年代，名声重要到，需要用人命来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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