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 21
在整个舞台表演完的时候, 当下的余莫,是不知道自己会带给下一周的观众什么样的感想的。
他只知道在开始表演的那一刻,原本静静在台下等待在的那些躁动, 不安,紧张的心情, 都被兴奋和快乐取而代之。
余莫以前在出了意外以后, 想了很多东西,大多的其实都是在宽慰自己。
但现在他只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所以余莫这种因为回归舞台油然而生的纯粹快乐,也带进了他的表演状态,只有自己真心也热爱的东西, 带入了感情的舞台,才能让更多人为之触动。
余莫不知道自己在这一点上做到了几分,但等一切结束后,他感到了满足。
这种满足在下了台后,让他无心注意周围人投来的种种目光。
路一川只觉得他脚步都好像飘了几分,和那闻过猫薄荷后劲没过的样子有几分神似, 不免在后面扯了他一把。
本来自己走的挺好余莫给他拉的一踉跄,扭过头看着路一川:?
余莫本来就生的好, 今天的妆更是把他的优点放大了几倍,尤其那双眼睛, 睫毛又弯又密,都遮不住瞳仁水一样的亮,里面全是开心。
乍一下这样回头看人,莫名的就让人心一软, 被他的这种快乐所感染。
路一川:“额, 没什么,好好看路。”奇怪了, 他咋觉得耳朵又痒又热的。
余莫:“我?我怎么了?我看路看的挺好的。”他又不是近视。
感冒才好的夏莱新一下台,就一直在小声咳嗽,小丰刚给他拿过水,他拿到还没喝,就跟着开口附和余莫的话:“咳咳,就是,咳。”
端的是“身残志坚”,倔强的为他莫哥站队。
路一川觉得夏莱新都要成余莫的应声虫了,极为无语,他可不想这时候和他争,等下显得他像欺负病人似的。
夏莱新却没在乎路一川的无语,把自己手里的水拿给余莫:“莫哥要喝吗?”
他自然看出今天的余莫心情很好,也感觉到了今天舞台表演时余莫的不一样。
说实话,邢回拉那样余莫上来时,他心情有了奇怪的震动。
一直在他心里麻木的某种情愫,仿佛被就此唤醒,告诉他该跟随什么开始走了。
很奇怪,那一刻,他能够感觉身边路一川等人的状态和自己好像差不离。
虽说一起工作生活了两年,在舞台上对队友的状态会有感知,但那一刻的感觉却很奇怪,是共鸣吗,像有什么把他们连结在了一起。
这个说法实在有点恶心,夏莱新只想了一会儿就把这个想法丢到脑后了。
他的水刚递到余莫面前的同时,另一瓶水也递到了余莫面前。
林琼表情还是那样,安静中带点腼腆,声音也低低的,对夏莱新道:“不用了,小莫哥喝这个就可以了,莱新哥先喝自己的吧。”
应斯年低笑了一声。
邢回表情没什么变化,只多看了眼林琼。
余莫看看夏莱新,又看看林琼,最后自然不好去用病人夏莱新的水,拿过林琼给的,道:“对,你病刚好,多喝点,不用照顾我。”
应斯年笑什么啊,他不贪夏莱新手里那一口水。
夏莱新握着水瓶的手微紧,不过一瞬,他又露出笑容来:“好。”
回后台的路上,碰到了他们这次PK的对象,一个双人组合,曾经也是二线的,近两年人气却下滑的厉害。
因为没什么交集,大家也没怎么停下交流,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各自走向相反的方向。
余莫也一样,不过却没想到肩膀被刻意的撞了一下,倒是不疼,感觉像无意的,可是他明明记得距离不应该会撞到才对。
他茫然看过去,却撞上一双满是嘲讽的眼,不过一瞬,对方眼又看向了前方,走过了余莫身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余莫满头问号,这谁?我得罪他了吗?
他站在那里,本来因为舞台整个人情绪正有点嗨,所以恶意扑了一脸,人还没反应过来,略有点迟钝的跟着那个人的身影半转了个身,看着对方的背影。
余莫忽然停下了,路一川等人一开始还没察觉,直到察觉余莫没跟上后都停了下来。
要是搁以前,他们就算觉得余莫掉队了,也不会第一时间停下来。
可是这会儿就和有什么开关在身上一样,让他们下意识的做出了同步的举动,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第一时间就有了停下的意识。
看的一些以前接触过他们的节目工作人员只觉得惊奇:怎么好像余莫和队里人的关系真的有点不一样了。
他们作为幕后的,知道的自然会比粉丝更多,G.N.Y内的余莫和队友合不来的事情,他们感觉的更明显些,倒也不是那种像一些团会吵架打架的样子,但彼此对彼此的态度都挺生硬的,不像生活在一起一个团的人。
“怎么了?”他们见到队长邢回开口问,看着还是和以前一样略有点冷淡的模样,却在发现余莫在那儿楞楞看着别人背影时,眉头好像皱了一下。
余莫听到邢回的声音,转过头,顿了顿道:“没什么。”
虽然他觉得对方的行为不像是无意的,但单凭他自己的感觉,也很难和别人说明这件事是故意的,更何况只是被撞了下肩膀而已。
路一川伸手去拍他的头,没拍到就被余莫躲开了,他啧了声:“我看你今晚是兴奋过头了,脑子还负荷的了吗?”
明明应该是关心的话,可是听着像觉得余莫脑子不太好。
余莫看了眼路一川,迈开步先走:“你去给自己的嘴巴上个保险吧。”
夏莱新略有点不爽,还是不忘问:“上保险干嘛啊咳咳,一川哥的嘴有什么值钱的吗?”
应斯年却像听懂了什么,看着余莫的背影笑了。
余莫:“我怕他有一天不注意,嘴会被人打。”
路一川一开始还傻乎乎地以为上保险,真是是余莫在夸自己,结果听到这里,才听出他是在讲自己嘴太欠会被打。
周遭有人闷笑,觉得G.N.Y的队员斗嘴还挺有意思。
好像也没人再记得刚刚余莫突然掉队事情了,走在最后的林琼却抬起一直低着的眼,望着方才二人团消失的方向。
余莫因为有点在意,回到休息室就拿起手机搜了搜方才二人团。
撞他的那个人叫秦之叙,搜到的信息来看,两个人之前并没有什么交集,如果非要讲的话,那可能就是两年前G.N.Y刚出道没多久,和秦之叙有过一次同台表演过。
不过那次也是一个半场后半场,同镜头也没有一个,那只可能是私底下发生过什么了。
网上搜罗不出什么信息,又不能问队友,记忆里也没有,余莫最后还是不知道之前和秦之叙有什么恩怨。
只能说,“余莫”这留给他的半拉记忆,有够让人头疼的。
以后要是碰到一个有过过节的,怕不是都要这样猜谜一次,余莫觉得自己的脑力实在不够用。
余莫在苦恼之余,也在跟着夏莱新他们看休息室TV上秦之叙他们表演的舞台。
怎么说,对比他们新歌的舒缓治愈,是有点狂野的成人风格,尤其秦之叙,眉峰高又锋利,方才余莫觉得他看自己那一眼嘲讽都能看出人脾气不大好,台风确实也凶,但确实也是一种特色,全开麦的实力,不难看出仅凭两人两年前为何能跻身二线男团,但为何这两年人气下滑的这么厉害?
两年前这个时间点实在微妙的很。
余莫因为想的太入神,于是目光直勾勾盯着TV上的画面久久没挪动,看上去像为画面而固定了目光。
好死不死,他盯得最久那里,是秦之叙的单人镜头。
等余莫回过神,就发现夏莱新几个人都看着自己,徐玉良还露出一副有点心痛的表情。
余莫:“怎,怎么了?”
他就入神思考了一会儿,发生什么了?
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余莫问:“难道是现场观众反应太好了?”
所以把他们的舞台比下去了吗?
“是啊,‘现场观众反应’太好了。”应斯年声音带笑,慢慢地重复了余莫讲的后面话,只是他用的是陈述句,肯定了这个说法。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余莫总觉得他的笑不是笑,听的有点阴阳怪气,反而让人很想给他脑袋来一下。
这样不好。余莫觉得自从穿到这个团,他好像有点“思想暴力倾向”了,实在不太妙。
怎么了,他这不是问问而已,又不是故意唱衰自己队的舞台,他也对他们的舞台很满意啊。
见余莫表情变了变,夏莱新虽然也有点不爽,但他现在是谁让余莫开心都不行,更别提是应斯年这个容易气死人不偿命的,万一把余莫气个好歹来怎么办,于是他接道:“好就好呗,莫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余莫知道他前一句是帮自己怼应斯年,后一句就听不懂了: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干什么了我?
路一川真的受不了了,挠了挠头对夏莱新道:“夏莱新,你现在能不能不要只会站余莫对?等下惯的他没边了。”
当着他们的面今天能对着对手团看的入神,明天呢?
有什么好看的,他们以前又不是没有这种类似的舞台,用得着那么认真入神么。
夏莱新无声冷哼一下:“我乐意。”
余莫更懵逼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什么啊怎么就惯的他了,他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
最后也就是邢回说了句余莫听懂的话,不过他也就说了五个字。
“别吵了,安静。”
只是说就说,看他干什么,他又没吵,就说了一句而已。
余莫避开邢回的眼神,心里忍不住犯嘀咕:真是城中失火,伤及池鱼。
第22章 Chapter 22
余莫没搞明白以前和秦之叙有过什么过节, 更没搞明白气氛后来怎么成了那样。
但他只明白一点,那就是自己只是个无辜的鱼。
回宿舍的时候,余莫在地下停车场被林琼叫住了, 看林琼欲言又止的表情,余莫也不知道心领神会了什么, 让路一川他们先走, 自己则和林琼停了下来。
夏莱新走前嘀咕:“有什么话还要躲着人说,我看他就是鬼鬼祟祟的,”
说是嘀咕,实际上大家都听到了。
余莫略有些尴尬的看了林琼了一眼, 不知道夏莱新怎么就对人女孩子莫名其妙的敌意这么大,明明这里林琼也没有像剧情那样成了应斯年的助理,他还哪儿来这么敏感,着实让人看不懂。
余莫自然不知道,要是林琼成了应斯年的助理,夏莱新反而还没有这么多心。
其他人倒没有表现出什么, 别说个人助理和艺人有些话要谈本来就很正常,他们队之间的关系也不是比亲兄弟还要好, 本身也不是什么谈话都能当彼此的面讲。
“好了,你有什么事情要说的吗?”余莫见人都走了, 才耐心的开口问道。
林琼却没吭声,从背着的包里拿出IPAD,在屏幕上划拉几下,给余莫看。
余莫好奇的瞄了几眼, 马上关掉:“这, 你怎么?”
他震惊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本来就圆的眼睛瞪的更圆了, 林琼闷不吭声又点了什么给余莫看。
余莫马上做了个“stop”的手势,对着一脸“怎么了”的林琼:“你,给我看这些干什么?不对”
余莫表情严肃了几分:“你怎么会有这些的?”
林琼还是那副乖顺的模样:“小莫哥不是被欺负了吗?我觉得应该给那个人一点教训,所以就去搜罗了这些。”
听着这话,余莫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黑涩会的,林琼就是那个给他打下手的。
“你看到了?”余莫有点懵。
林琼点点头:“走廊上,那个男人不是故意撞了你吗,我看到了。”
他本来就是保镖出身,观察力比常人更加好,更别提他是把注意力一直放在余莫身上的。一开始被白越澜挑到余莫身边做助理,虽说有些大材小用,但看着余莫懵懵的表情,他觉得也不是那么夸张。
毕竟余莫看着实在有点好欺负,确实需要被人好好保护。
余莫缓了缓:“可是,你一个普通女不是,一个普通助理,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搜到这种比较隐秘的东西?”
那上面的聊天记录还有视频,很明显就不是在外面能看到的。
林琼摇摇头:“小莫哥,你错了,我不是一个普通的助理。”
就在余莫都以为他可能要揭露什么炫酷的真实身份,例如黑客什么的,林琼却和他说:“我不是小莫哥你的助理吗,怎么会普通。”
这话讲的,我可没有这么厉害。
余莫明知道他在和自己打太极,可是又知道既然林琼敢这样睁眼说瞎话,就说明对方完全没打算和自己解释清楚自己怎么有这些东西。
余莫又不可能硬逼个想给自己出气的女孩子说真话,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别,我可没有这么牛逼。”
然后就见林琼笑了。
这还是林琼来到他身边以后,第一次笑,以往他总是一副默不作声,安静体贴的助理模样。
可是哪怕他以后再安静腼腆,余莫都不会把他当做一个简单的助理看了。
谁家简单的助理能为了艺人出口气,转头就能挖到人家私料?还是这么一副不是什么大事的表情告诉他。
林琼停下笑,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其实小莫哥也不用太把那个人放在心上,不过是个失败者无能狂怒而已。”
要说起秦之叙和“余莫”的恩怨,其实也挺简单的。
秦之叙有一个弟弟是在“余莫”公司当练习生的,性格比秦之叙温柔许多,也可以说温柔到有点懦弱,也就是两年前,因为出道压力太大,最后没出道时精神崩溃疑似自杀过,不过被救下了。
公司自然对此有彻查,当时导致秦之叙弟弟崩溃的主要原因,其实来自当时他所在的练习班的其他几位练习生欺压,日常的奚落,语言的暴力,最后出道的落选也就成了最后的稻草。
这一切一开始与“余莫”也没有什么关系,但好死不死,那会儿他还待过秦之叙弟弟所在的练习班,虽然是临近出道前几个月才进的,霸凌事件和他没多大干系,毕竟“余莫”那时候眼高于顶,谁也不熟。
不过偏偏他前脚刚空降成为G.N.Y的男团成员,后脚待过的练习班就有人因出道失败自杀了,调查后虽然主因是霸凌事件,和“余莫”也没关系,但身为亲人的秦之叙当时刚听到公司说出调查的缘由时,却认为只是弟弟所在公司是在包庇“余莫”。
一个不能出道精神崩溃的练习生,一个前途明亮内定的新男团成员,秦之叙觉得公司会保谁一目了然啊。
这样想的秦之叙咽不下这口气,即便公司已经把霸凌的练习生都辞退了,他越偏执的认为公司这样是为了保住后面的“余莫”,于是这样纠缠来纠缠去,余莫的公司也烦了,让秦之叙自己调查出证据再来。
也是因为秦之叙的行为,“余莫”出道后,团内粉圈才隐隐约约有“余莫”不仅是空降兵,似乎练习生时期还霸凌练习生的声音,因此部分相信了的团粉才对他更反感一点。
只不过本身也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余莫”,当初公司后续又处理的好,到底最后也扩散不了什么。
秦之叙的公司也怕他这样得罪了余莫背后的人,加之这件事让他们感觉秦之叙实在不服管教,秦之叙后来自然就没被力捧,资源一少公司有意打压,秦之叙才走到今天这样。
后来秦之叙的弟弟被救回来,人也清醒了不少,大概也是和秦之叙说了什么,秦之叙才没再钻牛角尖。
不过他始终认为“余莫”这种空降兵,是对他和弟弟这种辛苦练习等待出头人的侮辱。
而且“余莫”出道那年,和秦之叙有过一个舞台的交集。那时候在后台,因为一前一后等待,所以秦之叙看到“余莫”在面对外面粉丝的出场前热情的呼喊声,露出了有点厌烦的神情无声说了句好吵,对“余莫”印象简直跌到了谷底。
不过这个细节林琼自然是没查到的,这个只存在于秦之叙的记忆里,所以他再见到余莫,只想嘲讽两年前对那些热爱不屑一顾的人现在却成了团内人气最低的。
而余莫听了林琼说完以后,思索了好久,心大的很:“既然误会都解开了,不是我霸凌的他弟弟就好。”
不然如果真的顶着个曾经的霸凌者的身份,余莫实在有点心慌。
还好原来的“余莫”只是有些自私自我,但却不是一个十分道德败坏的恶人。
“但是他很明显对小莫哥你成了出道一员很不爽,所以再见都要欺负你,这样不好,因为就算不是小莫哥出道,其实也轮不到他弟弟。”林琼看余莫抓不住重点,还提醒了他。
他的音量不大地阐述自己的想法,说出的话却很犀利。
“不爽就不爽吧,反正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见林琼不太赞同的表情,余莫拍拍他的肩膀,不过记着对方是女孩子,所以就轻轻拍了两下就收回来了:“撞了下肩膀而已,我又不是玻璃做的,他还能把我撞碎了吗?那算什么欺负。”
再说了,既然知道了前因后果,再碰到秦之叙还这样的话,他也是会反击的。
余莫放下了一个疑惑,不由得眉目都更舒展了,他下意识的伸了个懒腰,发觉林琼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才又站直了:“你也辛苦了,不过以后别把给人一点教训放在嘴边,你”
余莫刚想说你可是个女孩子,别弄得好像黑涩会似的,想想又憋了回去,黑涩会也不是没有女孩子噢。
“反正你要懂得保护自己,不能乱查一些东西。”
余莫觉得他查这些肯定不是用正当方式,还是这么短的时间,但因为林琼的态度,他又莫名直觉对方是保护自己,所以也就不追问太多。
他自己也有秘密,所以他不会坚持探究别人的秘密,尤其他知道那个秘密并不会伤害他。
林琼听了,点了点头,听懂了余莫话里的意思,只觉得余莫傻的可爱。
查这些东西,甚至不需要白家,只需要稍稍动用一下他自己的关系网,就有人为他去做,但余莫却担心他会因为查这些东西而引火烧身,怎么能说不可爱。
就像小猫咪会担心老虎会受伤一样。
林琼看着余莫的背影,把IPAD放回了包里,转身上了车。
余莫已经知道了自己和秦之叙之间的“恩怨”,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可以稍微把这个问题放一放。
直到他转天被安排上了节目,站在游轮边的岸上,还看到了同样来参加的秦之叙时,只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没得说。
“怎么了?这还没去岛上,就紧张起来了?”这时旁边还传来应斯年的声音:“还是你晕船?”
后半句,他是微微低头,声音放小一点说的。
“不是。”余莫揉了揉看到秦之叙瞪大的眼睛,刚下车这样直接被阳光照的有点睁不开眼睛。
应斯年看看他的动作,又看看方才和余莫对上视线的秦之叙,微微笑,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那看来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秦之叙瞪过来。
应斯年却手插着裤兜,冲他友好的笑笑,抬手挡了挡余莫的眼睛,像给他挡阳光,又像是挡住对面的秦之叙:“好了,那我就帮你挡一下吧。”
余莫还在揉眼睛,以为他在说太阳:“啊?谢谢。”
那边到了现场,却被保安围栏挡住的粉丝一直在喧闹,等到余莫开始揉眼睛以后,更是爆发出一阵阵的尖叫声,各种“崽崽啊”“美人宝贝”“好可爱”等声音此起彼伏。
等到应斯年体贴地伸手后,有一部分粉丝的表情简直可以说是激动的快晕过去了,互相掐住手臂,又忙不迭的拿起手机相机拍摄。
秦之叙看着余莫停下揉眼睛的手,一边转过头,冲着那边的粉丝挥了挥手,马上收获一片爱的尖叫。
“老婆崽崽冲我挥爪了!妈妈爱你!”
余莫:?什么
秦之叙冷眼看着,本以为余莫转回头,背对粉丝的时候,又会露出那种不耐的神情,却发现他弯着眼,嘴也抿起带点笑,像不好意思。
他看着,忽然视线被遮挡,只看到应斯年的背影,把余莫的脸几乎遮了个干净。
等要上游轮之前,应斯年都没怎么挪动位置。
坐到游轮上,知道另一组嘉宾会坐另一条游轮,余莫点了点头,想到这次拍摄的目的地,还有点小期待。
虽然说这次可比上次的条件更差点,完全成了野外生存,到时候五个人可是要在岛上进行五天五夜的录制作,但作为以前看过不少孤岛求生类书籍的余莫,对此的兴致却很高。
而且节目组选择的岛,自然是考察过的,有太危险生物之类不定因素的岛肯定不会纳入拍摄,所以也不需要太紧张。
应斯年见他有点兴奋:“到时候肯定要我们自己搭帐篷了”他突然问:“余莫,你会搭帐篷吗?”
余莫被他问的想了想:“啊?不会。”
应斯年笑了笑:“太好了。”
余莫不知道太好在哪里,结果就听应斯年道:“我会,所以”
“你要拜托我教你了。”
余莫:原来你的太好,是我不太好的意思啊。
秦之叙本来压根不想关注对面余莫,只是这两个人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
尤其是应斯年,他总觉得他讲话像圈成一个套,就等着别人下去。
而有些人,在那里想了想,像是在这个套旁边试探了试探,自觉没什么问题就特别干脆的跳进去了。
余莫:“好,拜托了。”他可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
见应斯年听到回答,朝自己看了一眼,秦之叙:。
第23章 Chapter 23
节目组选择的海岛, 自然是事先勘察过的,余莫下了游轮,就环视了一遍周围的环境, 看上去是比较原生态,没有太多人为改造过的痕迹, 但具体情况谁知道呢。
他摘了在游轮上戴上的帽子, 海风吹过,微卷的黑发变得凌乱了些,脸颊边几缕过长的拂过到唇角,那点黑痣若隐若现, 便容易引得人更在意一些。
余莫没太在意被吹的有些乱的头发,只环顾着四周,眼中流露几分新奇。
节目组只准许他们带一些饼干和换洗的衣物,电子产品等物件一概上交。
野外求生么,自然是不许有太多娱乐便利的。如果缺什么,只能是按照节目组的要求完成任务, 找到东西才能用。
这些规则余莫都已经在参加前知晓了,所以手提着那个轻轻的背包, 只看着第二艘游轮到的三位女明星,被节目组从包里收走一大堆不能留下的东西, 连应斯年和秦之叙也被收走了一两件东西。
不过也不是他们完全不懂规则,有人是带了点侥幸心理,但一方面还是为了能有节目效果。
和节目组拉拉扯扯讨价还价一番,只要不太过也不会损害形象, 剪辑一下也是节目分量。
余莫也就参加过一次节目, 自然还没有什么节目效果的意识,只想着乖乖遵守规则, 看到他们那个样子才有一点点明白了,为什么看他真的几乎啥也不带时,林琼的表情有点欲言又止,还反复和他确实真的不放什么东西了吗?
殊不知林琼想的只是余莫怎么就这么听话,实在让人担心。他以前做保镖的训练项目里也包括了如何藏匿东西,所以如果余莫想“作弊”一下他是可以帮他的,谁知道余莫一脸正直地回答他:“不放啊,不是其他的不让放吗?”
那样子,让林琼只能住嘴点头,心里表示你这么可爱,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现下看着其他人都被收了点儿东西,唯独自己的包被看了几眼就还了回来,余莫想自己在这部分怕是没什么镜头分量了,却不知道他这幅乖模样做背景也是赏心悦目的。
他看着其他人不知道在想什么,像在发呆,提着包没事可做的看着大家。
不知道为什么,就让人读出了一种“为什么不带我玩儿?”的感觉。
应斯年把不合规的东西给了节目组,见余莫这样,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
可能是怕余莫不喜欢,所以手指只是轻轻压在他的发顶摩挲,很有分寸的亲近。
但余莫知道,不管应斯年喜不喜欢“余莫”,他在别人面前都能装的出一副关系不错的样子,余莫也不奇怪,何况这可是在节目上。
见余莫虽然没躲,但多少有点无动于衷的意思,应斯年手顿了顿,又摸了下才止住了动作收了回来,表情还带笑。
秦之叙只觉得这个团的人一个比一个虚伪,心里嗤笑一声。
收东西的环节过去了,节目组的人就要回游轮上去了。
这个野外生存的节目和其他节目不同,为了拍摄效果,跟拍的并非是工作人员而是机器,机器会因为设定好而跟着嘉宾们拍摄,而节目组会在游轮上控制这些机器。
除了跟踪拍摄的机器,节目组也事先在岛上一些地方安装了固定的摄像头。
所以说等到开始拍摄以后,游轮会离岛有一点距离,这个岛上只会剩下六个嘉宾。
等沙滩上只剩下他们六个人的时候,每个人拿着收到方才抽到的唯一一张纸条,落在镜头里,很有被丢在孤岛生活的氛围了。
余莫看着自己纸条上写的话,知道自己第一个任务就是找到节目组藏在岛上的锅。
还以为会更艰苦一点呢,比如他们吃的东西直接用树枝串一串烤来吃就好。
余莫不知道的是,以往确实如此,那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抽到过这个纸条。
毕竟塞了将近一千张的纸条的箱子,就这么一张纸条。
不知道自己很欧的余莫自言自语:“居然还有锅能拿啊。”
——是啊宝,我们也是头一次知道这个狗节目还有这么人性化的一面呢
——笑死,曾经节目组负责人还说过他们有准备好的工具,只是遗憾没人抽到过那些千分之一而已
——就是你了,千分之一的余猫猫!把幸运值带给妈妈吧!
余莫自言自语完,就和应斯年他们交流信息,知道他们抽到的有帐篷,心里就放下心来。
“那我们现在去找吧。”余莫跃跃欲试,就想按照纸条上的提示去找东西。
应斯年拉住他,给了他一个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树枝,还挺结实:“拿着这个。”
虽然节目组应该事先勘察过,岛上没什么太危险的生物,但有个东西防身总是没错
余莫拿着像根棍子一样的树枝,点点头:“谢谢。”
应斯年听到他的道谢,正想说什么,那边走来的女嘉宾孙茵雪有些怯怯的问:“我能和你一起找吗?”
既然野外生存,节目组自然也是允许他们各自组队的,只要他们自己本人同意就行。
更何况三男三女,本身也奔着让他们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安排的。
不过组队人数只能两个人,中途如果想和另外的人组队,也可以,必须和之前组队的那个人解除组队关系。
所以这节目也总能见到“修罗场”场合,也是一大特色。
一般来说面对女嘉宾刚开始的组队邀请,男嘉宾是不会拒绝的,毕竟不管现实生活里如何,在节目里都得体现一下自己的男子气概绅士风度照顾一下女士。
应斯年看了下余莫,谁知道余莫没看自己,正看着孙茵雪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眯了下眼,心里难得有点无奈,只好答应了孙茵雪的组队邀请。
本以为在游轮上的暗示,能让余莫知道自己想和他组队,毕竟既然想和他学帐篷的话不应该是要想着和他组队吗?结果余莫好像完全没get到。
给余莫递树枝的时候应斯年就想开口邀请组队了,谁知道孙茵雪却早了一步开口。
反正等下也能解除组队,应斯年想了想答应了。主要是应斯年总觉得自己拒绝以后,孙茵雪向余莫发出邀请,而且他看余莫望着孙茵雪,多半是不会拒绝,他并不太想给孙茵雪这个机会。
余莫却只是看见孙茵雪走回来时看了看自己,看了看应斯年,似乎短期内权衡了一下什么,有些忍痛的放弃了自己,最后对着应斯年发出了邀请。
大约是看他和应斯年的体型上,觉得应斯年更有安全感,就是不知道孙茵雪和应斯年走的时候那个遗憾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孙茵雪遗憾放弃了更心动的余莫,毕竟如果和余莫组队,她总觉得她会自己包揽一切啥都不好意思让余莫干,但她经纪人说了,这次上节目让她扮柔弱点,毕竟她最近演出的角色还在播呢。
孙茵雪本想把应斯年当成衬托她柔弱的工具人,谁知道两个人组队后,应斯年看着绅士温和,实际上该让她干的一件也没多帮。
只能说,两个人很明显都把对方当做了一个可用的工具人,这就是后话了。
余莫看着那边组队离开的一对女嘉宾,又看看对自己不甚友好明显没有组队打算的秦之叙,挠了下脸,
他也没打算和谁组队,不如说他更喜欢一个人行动探索呢,这样也正好。
余莫一手拿着纸条,拿着那个护身的树枝就往岛里走,属于他的拍摄的机器跟在他旁边,时不时转个向,像是多角度拍摄他。
方才没怎么去注意这个的余莫,好奇的凑近了脸:“哈啰?应该拍的很清楚吧。”
他还想伸手戳戳这个圆溜溜的机器,不过手刚抬起来,机器就往后退了退,还绕着余莫转了一圈,好像和他玩了起来。
看着这个挺灵活的机器,余莫忍不住笑了笑,上唇掀开,一点洁白的牙齿露出,有几分孩子气的笑容。
那头游轮上看着屏幕的节目组人员,看着方才怼的这么近还这么好看的余莫,不由感叹了声,见余莫有点好奇宝宝的动作,还故意操控着机器逗了下余莫,见余莫笑了,也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声。
——笑死,怎么和逗猫似的?
——呜呜呜我们猫猫好奇宝宝的样子太可了,麻麻也想逗逗猫猫!
余莫和机器玩了一下,还记得正事,跟着纸条里给提示给的鬼画图,去找锅。
其实当余莫拿出纸条的时候,观众都傻了。
这提示画的是啥,工作人员是拿左手画的吗?深深感觉到了拿这口锅的艰难。
抽到是一说,能不能找到好像就是另一说了。
余莫却好像一点没想吐槽这鬼画图,看得贼认真了,瞪圆了眼睛把纸条摆在眼前盯了老半天。
旁边的机器好像也停滞了一样,拍着余莫,让大家一同围观余莫认真的模样。
配字:猫猫不解.JPG。
过了会儿,余莫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虽然大家也不知道他从那个鬼画图里悟出了什么信息,反正这孩子就环视了一下环境,对着一个方向走了。
大家都以为他要在林子里七拐八拐的找不到路,谁知道他脚步自如,偶尔停下看看周围,虽然会因为一些声音动静露出些许警惕的表情,但整体看着很有想法,一点儿也不茫然的样子。
余莫有时候还煞有其事的拿着纸条对着机器解释:“看,就是这里,因为这里和这里都对的上。”
而看着他解释的观众们只顾着看脸了,孩子在讲啥?不重要,反正我们也看不懂。
——嗯他好像真的想教会我们看懂这张鬼画图的样子
——这样看,余猫猫野外生存能力也不错啊
——所以我老婆其实是只小野猫,捉回去斯哈斯哈
余莫把这个当成解题冒险,一门心思的找锅中,重点是有了锅,钓了海鱼能炖鱼汤呢。
等到余莫停在一棵大树下,说了句:“就是这里了吧”的时候,屏幕前的观众还很懵逼。
啥就这里了?锅在哪里?
顺着余莫仰头的动作,机器也随着转动,拍摄到了树上用绳子绑在树干上的一口锅。
大家感慨余莫这神奇的看懂鬼画图的能力,余莫却在自言自语:“有点高啊。”
他说着,拿着手上那个树枝往上够了够,遗憾的发现这样也只是堪堪碰到,要把锅弄下来是不可能的,毕竟那锅看起来被绑的死紧。
观众就看着余莫正苦恼呢,突然像是听到什么,就看到余莫受惊似的猛地一回头,手上的树枝也顺势跟着往下一挥。
“啪”,并不算轻的,一下打在了来人的肩膀上。
余莫看着对方表情很明显抽动了一下才恢复的样子,把打到人的树枝收回来,打哈哈:“不好意思,我以为是野兽呢。”
秦之叙挑起一边的嘴角笑了一下,笑意却不达眼底,看上去有几分不羁的野性:“哦,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呢。”
余莫觉得,比起岛上不知道会不会窜出来的野兽,面前这个人对自己明显不友好的人更危险一点。
“要拿那个锅?”秦之叙瞥了眼树上的东西。
余莫点点头。
秦之叙上下看了他一眼,道:“你拿不到的。”
看到他的动作,余莫怎么会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有点无语。
嘲笑别人的身高是不礼貌的,这个人不懂吗?而且他只是没有他高,并不是矮好么。
余莫已经开始考虑了,等把锅拿下来的时候,要不要照着秦之叙的脑袋来一下(不是
不想和秦之叙浪费时间在斗嘴上,余莫只惦记着他能煮汤的锅。
可惜锅在树上,想背也背不得。
节目组这个放的地方选的也是没谁了,余莫思忖了下自己跳起来能够到多少,又放弃了,再看了看树身上的刺,用手试探的碰了下,果断收了回来。
再怎么有嫌隙,这也是在拍摄,秦之叙自然也不能干看着,见余莫的动作,觉得他大概是细皮嫩肉所以畏手畏脚的,绕过他抬脚就试着去爬树,结果他没余莫那么小心仔细去看了树身上的那些小刺,手一抓上就被扎了个结实。
余莫就看着秦之叙身子一顿,又是一声不吭的收回手。
原以为不用提醒,秦之叙自己看的出来,结果秦之叙和路一川一个样儿,眼不怎么尖,心又大的很。
这边余莫在心里想着,那头秦之叙皱着眉,看着这爬不得的树。
余莫知道他对自己没什么好感,哪怕误会解除了,好像还带着另外的偏见。
换做以往,余莫也没有心思去管他对自己态度怎么样,可是现在单凭自己又不能行,必须和秦之叙合作才行,当然,秦之叙如果想用这个锅,也是一样要帮他的。
于是余莫开口:“不要自己琢磨了,我有一个办法。”
秦之叙绕过来,看着他,问:“你有什么办法?”
他也不是拎不清的人,这个时候合作自然是比个人喜恶重要的。
“一个人身高不够,两个不就行了?”节目组特意把树放这种树上,摆明了就是让人不能爬树,那自然就不可能一个人完成了。
余莫比了比两个人的身高:“加起来应该够了。”
秦之叙挑了下眉:“你想让我把你背起来?”
余莫点了点头:“准确来说”
他笑了笑,不知道怎么,秦之叙品出了点儿不怀好意。
“是我坐到你肩膀,你把我扛起来。”
“我也不算特别重,听说秦先生经常举铁,下盘和力气都不错,这个动作行吗?”
余莫没觉得秦之叙行,他就是故意这么问埋汰他,谁让他刚刚嘲笑自己身高来着。
结果大家只看到他笑着对一个男人问行不行,别说秦之叙愣了下,看的一众观众lsp心态发作,直接想歪了。
这不是天然诱什么是天然诱?
——行行行,对着美人老婆什么都行,男人不能说不行!
——老婆出门在外居然问别的男人行不行,我醋了
——卧槽老秦急死我了,行不行啊能不能A上去,你不行我可就上了
——秦之叙行不行我不知道,要是美人余这么问我我肯定能行!
第24章 Chapter 24
余莫是觉得秦之叙不能行的, 毕竟这个动作的难度可不小。
他等着秦之叙拒绝之后,自己再说下一个办法,结果秦之叙看着他, 半晌蹲了下来,只简短说了句:“上来。”
语气还稍稍带了点不耐, 余莫听出来了, 可是再不耐,他还是同意了余莫的办法。
余莫显得有点惊讶。
主要没想到秦之叙这还真的同意了?
别的不说,余莫觉得秦之叙对自己的力气挺自信的。
见他没动,秦之叙扭回头来看他, 看出他的犹豫来,知道他在质疑自己的力气还在担心,心里不大舒服:“摔不着你,还是你想换你来背我?”
虽然余莫认为他和秦之叙真没什么仇,但看秦之叙之前的表现,余莫还是有点担心秦之叙这个人在节目上会不会“公报私仇”。
毕竟从林琼那里听来的信息, 秦之叙这个人好像挺不可控的。
说到不可控,余莫觉得秦之叙好像比自己更适合G.N.Y, 因为他的队友也都是这个德性。
听他保证了,余莫虽然心里还是有点半信半疑, 但想着他那个的锅,还是上去了,还不忘小声地说一句:“如果觉得力气不够你就把我放下来啊,别硬撑。”
别硬撑, 结果把他摔下来了, 这其实才是余莫的全部意思。
秦之叙听到他上来后还低下头来在自己耳边小声提醒了句,是提醒吧, 但不知道为何让人觉出了几分小心撒娇的感觉。
他有点不自在的侧了下头,语气有些生硬:“用不着担心,你快点把锅拿下来。”
——秦之叙真是大直男,对我美人老婆说话能不能温柔点?
——我倒是觉得秦之叙这表现难道是因为猫猫的耳语不好意思了?
余莫被他生硬的回了一句,倒也不生气,反正他也想快点把锅拿下来。
不过等到秦之叙整个人站起来的那一刻,余莫脚跟着逐渐悬空,他还是有点紧张的抓了下秦之叙的头,毕竟他可是坐在秦之叙的肩膀上了,却发现秦之叙真的挺稳地把他背起来了。
看来他还真的行,是他低估了。
因为头发被抓了一下,虽然只是一下,不怎么疼,但秦之叙感觉到了余莫的紧张,他嘴比脑子快,说了句:“别怕。”说完以后心里就有几分懊恼,又闭嘴了。
自己没事干嘛要多嘴安慰这么一句。
余莫没察觉他的情绪波动,只盯着越来越接近的锅:“嗯嗯。”
观众觉得这一幕像极了父亲背小孩,粉丝却自动脑补又像一只体型不小的狼狗头顶起了一只猫咪。
总言而之,不论是哪种,就是感觉整个画面挺萌的。
秦之叙手还放在余莫的腿上,帮他维持平衡,不冷不热地问他:“够得到么?”
余莫在发现一点也不晃以后,安全感有了,“嗯”了声,胆子也大了些,抬起手就去解那个绳子拿锅,很快把锅给拿了下来。
刚拿到,余莫就说:“拿到了拿到了,可以放我下来了。”
秦之叙看到绳子从面前掉下来的时候,就知道他拿到了,等他听到余莫略带兴奋的声音,总觉得他会扑腾,可是余莫只是乖乖的拿着锅,一动不动地等着他放下他。
倒是一点也不毛躁烦人。
本还打算借机找茬的秦之叙一点点蹲下来,把余莫放下来,等他再站起来,就看到余莫提着一口锅,对着他笑道:“辛苦啦。”
那笑容不带一点阴霾,树林隐隐绰绰的光打在他脸上,有种纯然的孩子稚气。
让人忍不住又联想到了那晚余莫在舞台的样子,其实当时秦之叙在后台看到余莫表演的时候,不是没有一点反应的。
秦之叙眉峰抽动,眼神凝了一下。
余莫听着他移开了视线,说了句:“没什么。”然后转身就要走。
他也没打算跟上去,结果却看秦之叙走出几步又回过头,皱着眉说:“跟上我。”
余莫下意识回道:“啊没事,我认得回去的路。”
秦之叙看他懵懵的样子,意识到他似乎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回去?你不该和我一起去找我的东西吗?”
余莫反应过来,这是要他回报啊,不过也对,秦之叙帮了他,他也应该帮他一下,于是他点点头跟上了秦之叙。
半点没理解秦之叙是指他们接下来组队的意思,所以余莫必须和他绑定接下来的行动。
其实秦之叙一开始并没有和余莫一起组队的意思,开口的时候,更多的是带了点不想让余莫就这么轻松回去的恶劣想法。
本以为余莫一开始是装傻充愣不想跟上,结果他一说,这个人还真的乖乖的跟上了。
秦之叙还不走,余莫走到他旁边还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不走了?
他的眼睛黑亮亮的,就像会说话一样。
反正秦之叙是一眼就看懂了他这个眼神的意思。
即使他之前接触余莫的机会不多,但他也知道,之前的余莫不是这样的。
眼高于顶,脾气没有这么好,眼睛没有这么亮。
余莫看秦之叙瞥了自己一眼,又径直往前走去,表现虽然不热络,但起码不带明显的敌意。
应该是能够暂时和平相处了。
余莫想着,捡起了地上的绳子,三两下把锅绑好然后背了起来,又拿起他那只树枝,跟了上去。
也不是不能提着,但是会比较累,而且留着双手余莫觉得会更方便一点,还好他在进岛里之前,把包先放在沙滩一个地方了,不然就背不了这个锅了。
秦之叙在发现余莫把那口锅背上以后,悠然的跟上他的时候,本来不大想再给余莫反应的他也禁不住愣了一下。
观众的心情和秦之叙一样。
不是,这孩子还记得自己是个爱豆吗?你的形象呢?
——万万没有想到我看余猫背锅也能笑开花
——崽崽这背锅的手法过于熟练,看来没少背(不是
——老秦真的没眼色啊,怎么能让美人自己背锅?这样是讨不到老婆的懂不懂,指指点点.jpg
不过即使背着这么一口锅,也不损余莫在镜头里的好看。
他穿着灰色长T和米色工装裤,脚上一双将裤脚收进的土棕色靴子,干练,还带点少年气。
随随便便的装扮,随随便便的好看,又极适合在这样的环境下行动。
秦之叙和余莫差不多一样的装扮,却是一身黑,带几分凌厉野性。
两个人这样走在一起,画面还挺和谐,令有些人cp之魂蠢蠢欲动。
秦之叙也没和余莫多交流,只说他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这附近,他不讲话的时候余莫也不讲话,直到余莫差点被绊倒,秦之叙第一反应跟着的扶了一把,恰好环在余莫的腰间。
秦之叙知道女人的腰总比男人软一些,虽然他以前也没碰过,只是听过。
但现在他碰到了余莫的腰,好像也有几分软,手心不知为何都跟着麻了一下,手掌禁不住收紧了一下。
余莫也因此下意识的缩了一下,很细微的反应,秦之叙却感觉到了。
说明他的腰很敏感。
而且余莫因为他的动作,像整个人被他揽在了怀里似的,秦之叙一低头,似乎都闻到余莫发间的一缕香气。
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奇怪,秦之叙又收回了手,还好余莫已经站稳了。
若不是余莫背着锅,整个画面应该更唯美一些,但些许的暧昧感还是透过屏幕被人捕捉,毕竟爱磕cp的人脑补是无限的。
——我看到了什么?这人是不是抱了余余的腰?我隐约觉得头上好像有点绿
——不知道为什么,老秦这收手的动作只让我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嘻嘻
——猫猫的腰不是腰,是夺命三郎的弯刀,我也想要撸猫猫的腰
余莫觉得秦之叙扶了自己一把,自己本应该道谢,结果却看到秦之叙收回手后脸色有点难看,见自己看他,更是转开了脸。
扶了他一把就嫌弃成这样,果然还是非友好。
余莫虽然有点莫名,但知道偏见这个东西一时之间很难改变,不过既然是自己得了帮助,也就还是开口道了声谢谢。
当然,被人这么嫌弃,他也是有点不高兴的,毕竟谁还没点脾气了。
秦之叙听到余莫的道谢,说了句“小心点儿”,就没再看余莫,往前走的时候脚步都快了一些,看着有些避之不及。
余莫心想自己也没怎么样,秦之叙这是干什么?奇奇怪怪的。
秦之叙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想自己应该是厌恶余莫这样的人的,甚至刚上游轮那时候还是如此。
可是就在刚刚,他却因为余莫一而再再而三的愣神了。
突然觉得余莫和之前他以为的那个“余莫”分了开来。
两个人的气氛有点微妙,等找到了秦之叙纸条上的矿泉水再回到沙滩的时候,两个人也没多说几句话。
两个人坐在一起,看着面前的锅和水,相对无言,余莫觉得气氛有点窒息,不过等他想去捡点木头来起火的时候,秦之叙却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说了句:“我去,你在这里看着东西。”
等秦之叙拿着捡到的干柴回来的时候,就见不知道何时回来的应斯年和孙茵雪坐在了余莫旁边,两个人一边一个位置。
走近一点,秦之叙听到应斯年笑着问余莫:“帐篷找到了,你不是要和我学帐篷么?但得组队才行。”
没等余莫问“你不是和孙茵雪不是一个队的吗?”,突然就感觉面前一阵阴影,他抬头,看到拿着一捆干柴树枝的秦之叙站在他们面前。
他把干柴树枝就那么一丢,看着应斯年,有些散漫地道:“余莫已经和我组队了。”
在秦之叙看来,余莫都和他互相帮忙找到东西了,组队也是默认的事儿了。
只有余莫不在状态:?什么时候的事儿?
应斯年一看余莫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清楚这回事,本来不悦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他也看向秦之叙:“是吗?不过单方面的组队可是不成立的。”
“他要的锅我背着他拿的,我的水他帮我一起找的,我们已经合作两回了,你说呢?”秦之叙坐下来,说道。
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并没有正式问余莫要不要组队,但那又怎么样,他并不想让应斯年太如意,即使这个不想来的如此莫名其妙。
应斯年听出了他有意在刺激自己,但一想到余莫当时看着秦之叙的舞台入神,方才又没想和他一起,反而和秦之叙一起做了任务,心情就有些不美妙。
只不过应斯年自觉不是夏莱新那样幼稚的人,不会把那些情绪摆在明面上,所以他看了秦之叙一眼:“是吗?那是有些巧。”
只是巧,而不承认余莫是特意和秦之叙一起的。
虽然一开始确实也没错,秦之叙只是碰巧和余莫遇上。
“是啊,我觉得巧合比刻意来的更有意思。”秦之叙拿起火机,打算将干柴烧起来。
火苗出现的那一刻,秦之叙看到应斯年眼里一闪而逝的不悦。
“所以,余莫你要和谁组队?”
应斯年没再理会秦之叙,只是问余莫。
“是啊,余莫你想和谁一起搭帐篷?”
回来的时候孙茵雪和应斯年就解除了组队关系,应斯年提的,但孙茵雪也有此意,两个人互演互夸了一番,成功达成了和谐解队。
所以这会儿孙茵雪也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余莫。
搭帐篷可就不一样,如果两个人一起搭了,也是要共用一个帐篷的,当然了,两个人有时候也不会一起睡,毕竟每个人都还要守夜,而且还有性别之分。
——三个人望着余猫的样子,让我嗅到了一丝修罗场的刺激?
——到了我最期待的“你到底会选谁”的修罗场环节吗?
——因为一起搭帐篷可以和猫猫一起困觉吧,呜呜呜我也想和猫猫困觉,给猫猫盖被被,给猫猫撸毛毛,摸爪爪(笑容逐渐变态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夺得进美人余的帐篷的机会~
虽然是不大确切的比喻,但余莫觉得这会儿自己像个上了岸的鱼,三个人的眼神都想捉他下锅。
余莫感觉自己选谁好像都不太行的样子。
而且想到这个比喻,余莫都觉得自己有点儿饿了。
于是他道:“吃饱了再说吧,中午能弄鱼吃吗?”
余莫想吃鱼了。
要干活,不吃饱哪有力气,搭帐篷也要吃饱才行。
看到了余莫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显而易见的渴望,应斯年三个人都默了。
那还能不答应吗?不答应的话仿佛会有负罪感的样子,虽然他们是很想让余莫现在就选出来搭档。
这会儿两个组队的女嘉宾也回来,其中一人抽到的就是渔网。
余莫看到以后,率先起身走了过去,留下剩下的秦之叙三个人:。
——俊男美女都没有吃鱼重要,不愧是猫猫
——笑得,大家争猫猫,猫猫只想着拿锅吃鱼
——建议想和猫猫困觉的比赛谁等下网的鱼多,追猫建议已经给你们了,请速速学习!
第25章 Chapter 25
因为真的是饿了, 所以余莫就积极主动的揽下了网鱼的事儿。
其他人还想帮忙,不过余莫说自己就可以,他这么积极, 惹得三个女嘉宾都想笑。
秦之叙本来就没打算帮忙,余光见余莫拒绝了其他人, 也不再注意那头, 自己拨弄面前的火堆,让之烧的旺一些。
煮东西是不用火的吗,光是网鱼有什么用。
不过他注意到应斯年也没过去,瞥了他一眼:“你不过去帮他?”
刚刚还在那里想和余莫一个队, 这个时候又不去争取机会了?倒不太像这个人的做法。
应斯年觉察出秦之叙的疑惑,轻轻一笑,看向那边的余莫:“他能行。”
更何况还不是时候,自己殷勤帮忙和对方主动求助,结果可是不一样的。
秦之叙不知道应斯年在想什么,只有点不屑, 方才还表现的好像和余莫关系很好,想和人家组队, 这时候到了真的要帮忙,又只会在这里动动嘴。
他不一样, 他本来就不想帮余莫,也没想上个节目就和余莫搞好关系。
至于刚刚为啥在应斯年面前多说和余莫组队那一句,大概自己方才只是脑抽了一下。
回过神来以后,秦之叙觉得自己应该离余莫远一点。
今天从碰到余莫开始, 一切就变得奇怪起来。
心里想着不再理会太多, 结果看到面前的应斯年几个人忽地又望向自己背后,也就是余莫的方向, 秦之叙还是跟着转过了头去。
不是他真的很想看,只是在拍节目,不能表现的和大家太不一样的冷漠。
结果秦之叙头刚转过去,视线就随之停留,至于方才脑子想了什么也变得不太清楚了。
余莫虽然他也没网过鱼,但撒网的时候倒是有模有样,还很有耐心。
他先是脱了鞋子袜子放到一边,又卷起了自己裤脚,直接卷到膝盖,露出了白皙的小腿部分,直接赤脚踩在了沙滩上。
余莫走近海水边,海浪涌上来,蔓延上来的海水将他脚背脚裸刚沾上的沙子又冲洗的干净。
骤然感觉到了海水的凉意,余莫似乎稍微倒吸了一口气,还下意识地微微抬起一只脚,低头看了一眼。
不知道为何,下一秒他又笑了,仿佛觉得有趣似的。
让看到的人也忍不住跟着他一起笑了。
——呜呜呜崽崽可爱的麻麻我直接心碎了
——海水凉凉,我一个八百米冲过来嘿老婆暖暖jio
——这小腿,好白,好直,好细,嘿嘿
余莫提着渔网一步步往海水里走着,整个人迎着阳光,扬手就撒网而出,动作透着一股子的畅意。
他看上去真的挺享受的,让看到的人都忍不住会心一笑。
秦之叙正看着,突然听到了声音,应斯年仿佛妥协了似的一笑,起身走了过去。
他也是脱了鞋子和袜子,径直地走到余莫那里,快到对方身后的时候,余莫似有所觉的回头。
应斯年似乎说了什么,余莫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应斯年就站到了余莫身后,不过并不是完全一条直线的站在余莫后面,而是露出半个身子,方便他伸出手帮余莫一起扯住了渔网这头。
他顺手帮着扯,所以又不免和余莫站的有些近,不过手臂并未碰到余莫肩膀。
应斯年隐隐觉察到,余莫不太喜欢和自己有太多肢体接触,即使余莫没有表现出过明显的抗拒。
也许是因为是和他还有些陌生的缘故,又或者像夏莱新说的那样,余莫本身就不太喜欢他。
想到这里,应斯年看着余莫的侧脸。
心里忽地浮现一个想法。
那可不行。
应斯年的视线很明显不在渔网上,而是在余莫脸上。
以往余莫可能还会奇怪一下,但饥饿使得余莫的心思只在渔网上,不知道是海水还是已经网到了鱼,但余莫觉得渔网似乎已经有点变沉,他认定应该是网到不少东西,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和应斯年的姿势,还有应斯年饱含复杂情绪的眼神。
秦之叙却看到的一清二楚,挑着燃烧的木枝让之烧的更旺的手顿了顿,然后把旁边的干树枝又丢了一些到火堆里。
孙茵雪被忽然又窜的更旺的火苗吓了一跳,看着秦之叙那故作无动于衷的脸,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
哎呀,自己不争取还发脾气呢。
“死鸭子嘴太硬,可是吃不着鱼的。”孙茵雪意有所指,不过口吻很明显是与秦之叙相熟。
也就正因为熟,所以一开始组队的时候孙茵雪就没把主意打到秦之叙身上。
谁喜欢和臭脾气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大直男组队啊。噢不对,以后可能都不应该再骂直男了。
孙茵雪和秦之叙是同一个公司的,又同期出道的,所以是相熟的,更清楚当初秦之叙闹过什么,和余莫的那些事情。
但现下看到余莫,只觉得传闻果然只是传闻,她是不太相信余莫这样的人当初会和霸凌扯上什么关系,他被人霸凌孙茵雪觉得仿佛更可信一点。至于什么背后有人,娱乐圈多的是关系户,孙茵雪倒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当然了,就秦之叙这个狗脾气,他要讨厌一个人,完全不讲道理,只讲他的想法,切,总要栽个跟头的。
这两年公司减少秦之叙资源,孙茵雪倒不觉得对于秦之叙来说是太大的跟头,但现在她却隐隐感觉到,秦之叙要栽跟头了,在余莫身上。
女人的直觉就是这样,没有什么缘由,可是往往就是准确。
孙茵雪如此想道,看着秦之叙听到自己的话,依旧没什么变化的脸,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话似的样子,忍不住撇撇嘴。
秦之叙这种人可真的应该孤独终老,你瞅瞅,这是对同公司女同事的态度吗?!也怪不得和余莫都合作过了,人家也完全不选他,肯定就是这幅狗态度不行,换她就不会。
毕竟余莫一看就是会对体贴温柔对待他的人有好感,明显吃软不吃硬的人。
旁边的刘萱和齐苗雨不知道她是在对秦之叙讲,还跟着笑着搭话。
“怎么突然想到说这个啊?”
“哈哈,死鸭子当然吃不到了。”
孙茵雪也就不再理会秦之叙,和两个女孩子聊了起来。
秦之叙看似没理会孙茵雪的话,但他又不是聋子,自然听到孙茵雪的话。
只是死鸭子?吃鱼?什么乱七八糟的,孙茵雪这个女人成天就会乱说话。
秦之叙又往余莫那边瞥了一眼,隐约瞧见了渔网被扯回来,而应斯年往回扯着渔网的手不知道何时都要覆在了余莫的手背上。
两个人一起扯个渔网还显得黏黏糊糊的,不知道哪儿来的毛病。
等余莫和应斯年一起托着渔网过来了,秦之叙站起来,把拨弄的那个棍子放到一边,去帮忙了。
应斯年看他过来的时候,还说了句“不用了。”
秦之叙没理,只冷着脸扯住了余莫抓的那部分:“我来。”
余莫被他整个人挤了一下,觉得这个人帮个忙还像是要找人打架一样,皱了皱眉:“我拿就行了。”
秦之叙看了眼他的脚:“你还是先去穿上你的鞋吧。”细皮嫩肉的,这样也能伤到。
应斯年跟着注意到余莫脚裸处不知道被什么划到,有一道细长的红痕,大约是只破了点皮,所以也没有出太多血,只是红痕有点点发炎的肿。
但余莫本来就白,他又不怎么穿短裤,于是常年不见光的脚裸就更别说了,这样一道红痕看着尤为明显,让人怎么都忽视不掉。
于是应斯年也点了点头,只是看向秦之叙的眼神略带深意,觉得他会注意到这一点显得很奇怪一般。
就连秦之叙也不知道自己一眼看过来的时候,为什么最先注意余莫脚裸上这道红痕。
一定是因为其他地方太白了,所以一晃眼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
余莫被迫松了手,秦之叙好像还嫌弃他弱似的说了这么一句,让他觉得拿到锅时没敲秦之叙的自己实在太善良了。
这个人讲话的语气,真的让人觉得很想打人。
应该是关心的话吧,可是又像是在嘲讽人。
不过余莫怕疼,被划到的时候咸咸地海水又冲着伤口,他不是没有感觉,但他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伤就和应斯年说,于是疼也没表现出来。
结果却被秦之叙这个人先发现了。
余莫多看了一下秦之叙,对方却有点凶地看他一眼,仿佛在说看什么看。
余莫:他这样没有被人打过吗?
刘萱那里拿到了纸巾,余莫和她借了一张,沾了点水淡水,把脚擦了擦就准备穿上袜子。
他一个人坐在沙滩上,因为没凳子什么的,他也就直接席地而坐,没什么形象的样子,毕竟条件就这样,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等余莫擦干净了那只伤到了一点的脚,准备先穿上袜子的时候,就听到应斯年的声音:“等一等。”
已经把渔网拿到了那边,去而复返的应斯年手里不知道拿了个什么,在余莫面前蹲下来。
“怎么了?”余莫有些疑惑的瞧着他,看清他手里的药膏:“你怎么有带这个?”
“东西很小,藏一下就好了。”应斯年笑的温文尔雅,半点不觉得瞒过了节目组带了额外的东西有什么不对:“而且我想节目组这点还是会通融一下的,受伤了可就麻烦了。”
他说完,还看了一眼旁边的摄像机器,很明显是在对节目组的人员说。
反正历来也不是没有私藏东西成功的嘉宾,虽然少,但能逃过节目组的搜查,也算是一种本事。
余莫倒不是吃惊应斯年会瞒着节目组带了额外的东西,毕竟应斯年又不是什么三好学生的性格,可是他会拿出来给他用,就让余莫感觉有点惊讶了。
这种小伤,他以为应斯年并不会在意的。
毕竟他又不是邢回或者夏莱新。
可是应斯年不仅拿了,他还把药膏挤到了指腹,抬抬下巴,示意余莫把脚伸过来一些。
余莫本来不想看懂他的示意,毕竟让应斯年给他抹脚伤怎么想都有点奇怪。
可是应斯年面上不动声色,手却不容拒绝伸过来轻轻按住了余莫的脚背,让他不能脱离的同时,将指腹的药膏抹上了那道明显的红痕上。
这药膏是治许多外伤的,只是刚抹的时候有些火辣辣的痛意,余后才会清凉,应斯年注意到余莫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脚趾还绞紧了一下。
在那瞬间,只觉得心里也好像被什么绞紧了一下似的,让应斯年忍不住从按着变为轻握住余莫的脚裸,触手一片细腻温润的皮肤肌理,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握住了一块温玉,令人爱不释手地下意识的想要摩挲。
不过触及余莫疑惑的眼神,应斯年定了定神,松开了手,仿佛方才短短十秒的动作只是探触他伤口一样:“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伤到。”
余莫没多想,只觉得那里没那么刺痛了,觉得应斯年这药膏挺管用的:“噢,没有,谢谢你。”
——我的崽好单纯。麻麻好担心你被坏男人骗走
——涂个药膏而已,为什么摸jio?
——为什么方才我愣是觉得整个画面有种涩. 情,妈耶我不纯洁了
——不知道为何我脑补出了刚上岸的美人余还站不稳,瘫坐在地上碰到了给他涂药膏顺便动手动脚的王子,嘿嘿嘿
至于后来看到这播出情节,夏莱新和应斯年倒是唇枪舌战了一番,说他端的是会装模作样不愧是假绅士云云,围观的余莫只觉那一阵醋意满天飞,也不知道为什么应斯年还笑得出来。
仿佛夏莱新的讽刺对他来说完全不具有伤害性,余莫只能把那认为是应斯年对夏莱新的包容。
现下余莫没多想,就只多问了句:“这药膏你刚刚藏哪儿来?”
“想知道?”
应斯年却卖起了关子,身后却传来一声冷嗤,懒懒道:“当然是身上了,节目组搜身也不敢脱人衣服。”
拆台如此之明显,不得不说带有了明显的针对。
余莫知道秦之叙对自己态度不好的原因,可是不明白他和应斯年又有什么恩怨,看他这么不顺眼的样子,难道还恨屋及乌,讨厌他于是也讨厌了这个团?
“是的,只可惜秦先生却没成功藏到。”应斯年看也没看秦之叙,不紧不慢的回答。
秦之叙当时确实被搜到衣服里面有个口袋藏了东西,被节目组毫不留情的收走了。
应斯年这话不乏嘲讽,只是他这个人,嘲讽也像在说笑。
余莫看看应斯年,又看看秦之叙,快速穿好了袜子鞋子走开,不大想参与这个话题。
比什么比什么比,让他这个一点东西没藏的老实蛋说什么?
真是,上节目藏个东西“作弊”都要内卷了,实在不太懂你们现在娱乐圈的人。
余莫心里嘀嘀咕咕,不参与他们话题,先去看收货丰富渔网了。
见余莫走了,秦之叙和应斯年也觉得无趣,都闭嘴了。
渔网里网到乱七八糟的一堆,等余莫他们从其中挑拣出了能吃的鱼虾和贝类,大家就开始处理了起来。
余莫处理鱼是一把好手,就是工具没几个,徒手弄的麻烦些,但好在最后还是成功煮了一锅海鲜鱼汤。
当然,没调料没盐,纯吃海鲜味儿,不算很好吃,但也没有很难吃。
三个女生吃的不大安心,吃的少,也怕坏肚子,余莫三个男生胃口大一些,也不是很顾忌,解决的比较多。
等大家都吃饱喝足以后,余莫正在喝水,忽然看见海面上空出现一个往这里的飞来的无人机。
无人机上还吊着一个小盒子,非常明确的往他们这边飞。
本来人干了活,吃饱喝足够就容易犯困,看到这个,余莫就来了点精神,指指无人机,提醒了大家:“好像是任务来了。”
眼见他们已经自己解决了午餐,节目组也马上送来了任务,毕竟不能让他们下午无事可做的闲着嘛。
齐苗雨嘟囔了句:“都还没休息一会儿呢。”
她看上去就是没怎么吃过苦的娇娇女,方才处理鱼虾的时候也是手忙脚乱,刘萱帮了她不少。
这下也是刘萱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安慰她。
余莫看出这两个人关系很好,只组了半天的队就熟悉了不少。
再看应斯年和孙茵雪,这两个人却是截然相反,不过也能理解,不论是因为上节目所以要注意,还因为应斯年心有所属,怎么样也不可能和其他女明星太过亲密的。
余莫当时看评论知道了不少新鲜词儿,起码知道了如果应斯年和孙茵雪太亲密的话,叫做不守男德。
见他看向自己,应斯年笑了笑,却看余莫下一秒又把目光转到了孙茵雪身上,最后若有所思,甚至露出了轻微的笑意,像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应斯年有一种想知道,又觉得知道了以后自己并不会觉得太好的直觉,于是他并没有问余莫在笑什么。
反而是秦之叙问了句:“你笑什么?”
“没什么。”余莫一听他问,收住笑。
“奇奇怪怪。”
听到秦之叙这样说,余莫心想你才奇奇怪怪,你管我笑什么。
“看来你比较喜欢做任务。”见余莫不想理自己,秦之叙却没有顺着他的心意闭嘴,又说了这么一句。
算不上阴阳怪气,好像还是夸奖,可是余莫可没有傻到觉得秦之叙是在夸自己。
“上节目不做任务做什么?”余莫真心实意的疑惑,和他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不喜欢就能不做了啊?而且他笑也不是为了做任务。
秦之叙似乎噎到了一下,不再开口。
应斯年轻笑了一声,三个女嘉宾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才冲淡了有些奇怪的氛围。
几个人说话间,无人机已经飞到了他们面前。
它还挺调皮,应该说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调皮,只见无人机最先飞到了秦之叙面前,在他要伸手去拿盒子的时候,又绕过他飞到了应斯年面前。
秦之叙:
应斯年倒是没急着伸手,无人机就在他面前上上下下的晃悠了会儿,觉得无趣一般,又飞到了孙茵雪她们面前去,绕着三个站在比较近的女嘉宾几圈,等到她们忍不住伸手来抓它的时候,它才又晃悠到了余莫面前。
余莫把这个爱耍人的无人机所作所为看在眼里,于是也表现出不搭理它的样子,不过和应斯年不同,在无人机往下晃到第二下的时候,余莫就突然伸手把盒子拽了下来。
无人机都晃了一下,像被吓到了似的。
不过余莫拿到盒子满满成就感,还有点惊讶:“我拿到了。”自己都没有猜到一样。
等他打开盒子,发现又是一张写了东西的纸条,还附带了指南针。
“两人组队,看看谁最先找到瀑布下的宝藏?”余莫嘀咕着,其他人也围过来看,等看清楚纸条上这个任务,互相看看,心下都有了考虑决定。
刘萱和齐苗雨二人还是决定一组,两个人上午一起配合的好,也就不打算随便解队了。
而余莫就面临了两个邀请,应斯年和孙茵雪的,两个人同时问了余莫。
至于秦之叙,他反而对孙茵雪发出了组队邀请,惹得孙茵雪很嫌弃地道:“别了,我怕我们俩要是组队,到时候不是你把我气死,就是我把你推河里。”
他们组队,就是互相伤害罢了!少来祸害她!
都是熟人,加上以前也被公司安排一起上过节目,粉丝也熟悉他们相处的方式,所以孙茵雪说这话也不怕被解读什么。
秦之叙忍了忍,语气压抑:“别想了,人家肯定选自己的队友,为什么非选你?”
“噢?是吗?我不觉得诶。”孙茵雪毫不示弱看着他,用眼神告诉他那是你,人家不选你,不代表不选我谢谢!而且这话讲的,还挺会给自己台阶下的,不就是怕人家不选你呗,装什么装。
用眼神骂完了秦之叙,孙茵雪转头又朝着余莫温温柔柔地笑:“就算不是队友,我也能照顾好余莫的。”
秦之叙被孙茵雪的眼神气的够呛,听到她的话,连带着没下去的气,有点气势汹汹的看着余莫。
啊?谁照顾谁?
余莫看着孙茵雪挺文静淑女的笑容,听着她的话,总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什么。
“所以,小莫,你要和谁组队寻宝?”应斯年站在余莫身后,仿佛诱哄一般,在他耳边轻声问了一句,称呼都不知不觉地变了,却又那样自然而然。
余莫却没有受宠若惊,只觉得耳朵痒。
应斯年在身后,孙茵雪在对面,余莫有种自己被两面包夹的感觉。
明明秦之叙并未邀请余莫组队,但余莫觉得他站在自己旁边,看着自己的样子也颇给人压力。
那眼神有点像要吃人,仿佛是在威胁余莫,最好不要答应孙茵雪的邀请选孙茵雪,毕竟他方才才对孙茵雪发出邀请。
不然秦之叙为什么那眼神怎么这么吓人,总不可能是想和他组队的。
不过余莫这个人呢,他还真的不是没有一点脾气的,而秦之叙这人,虽然上午帮了他找锅,但余莫觉得自己帮他找到了水也是回报了。
所以被秦之叙三番两次的冷言冷语黑脸,纵然知道他和过去的“余莫”有过节才如此,余莫也有点来气了。
谁还没点叛逆的时候了?
于是余莫心一横,对着孙茵雪道:“好,我们一起。”
就把秦之叙丢给应斯年吧,反正两个都挺烫手的,一个有官配一个对他非好感,哪个都不好和他组队。
和瞬间愣住的秦之叙不同,应斯年只是遗憾地叹了口气:“真是懂得让人伤心。”
“看来我们不得不组成一队了啊,秦先生。”应斯年对着秦之叙道。
秦之叙只看着余莫,看的余莫背后有点发毛。
就在余莫觉得总不至于抢了他一次搭档,他就打算在节目上对他撕破脸皮了吧的时候,秦之叙才冷哼一声,转身先走了,也没等应斯年。
应斯年也不在意,脚步悠然地跟上去,路过余莫他们的时候,还轻轻拍了拍余莫的肩膀,话却是和孙茵雪说的:“那就拜托孙小姐照顾好小莫了。”
这话温温和和的,但孙茵雪却品出了点儿别的意味来,不过不管是什么意思,反正和友善不搭边。
这些男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不懂得怜香惜玉都是人模狗样,不靠谱的很。
孙茵雪看着应斯年远去的背影,心里忍不住吐槽了句,不过想起自己没和这俩不靠谱的搭档,瞬间又高兴了,转头看着余莫一笑:“那我们走吧莫莫。”
意识到自己把心里擅自叫的称呼说了出来,孙茵雪又捂了下嘴巴:“啊不好意思,我能这么叫你吧莫莫?你也可以直接我茵雪姐。”虽然询问着其实已经叫上了。
余莫:“可以的。”他是不是选了个奇奇怪怪的搭档?
事实证明,当你的直觉告诉你的时候,请你要相信它。
找瀑布下宝藏的一路上,孙茵雪就像一个不懂累为何物的话痨,余莫真的觉得很神奇,怎么有人可以有那么多话,而且完全不怕冷场。
结果在余莫夸她真的很善于交谈的时候,孙茵雪还娇羞的表示:“唉,我这才不算什么呢。”
余莫:谦虚了姐。
——果然,我就知道碰到可爱的存在,孙姐就控制不住她自己,温柔文静形象很快破功哈哈哈
——余猫猫这一路看着孙姐balabala觉得很神奇的表情,快给我笑死了,太可爱了吧
——本以为能磕到温柔姐姐和漂亮弟弟的甜甜cp,原来是喜剧频道,是我大意了!
——不过孙姐这话倒是没错,毕竟比她更善(话)谈
(痨)的是他的弟弟
——笑死,孙家姐弟相声二人组还有人不知道吗?真的好奇到时候余猫猫同时碰到两个人会怎么样。
节目组给他们的线索不多,纸条上就只写了几句提示,像个不伦不类的谜语。
余莫认路可以,但解题实在不行。而孙茵雪也是头脑简单的一人,两个人对着几句谜语似的提示,分析了半天,又走了大半天,也都没找到地点。
余莫本着自己是男生要照顾女生的想法,本来一路是想多看顾孙茵雪,可是孙茵雪压根不用他看顾,看到蛇都不带怕的,还淡定提醒了余莫一句。
余莫设想的遇到危险什么的需要安慰一下的剧情,完全不存在。
两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岛上的林子里越走越深,不过都是心大的,拿着节目组给的指南针也不觉得怕。
“好像赢不了了。”余莫对着孙茵雪道。
这么久了,剩下两组应该早就找到了吧。
“那不一定,可能其他人也还在乱转呢,毕竟那几句谜语,你这么聪明都没解开。”孙茵雪道。
余莫却道:“没有啊茵雪姐,我解不开是因为我真的不聪明。”
孙茵雪听了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斩钉截铁地睁眼说瞎话:“谁说的,你这么好看,一看就很聪明!”.
好看和聪明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不过大约是许久没被这样直白的夸过聪明了,而且还是这般真心实意的,余莫忍不住笑了笑。
孙茵雪看的眼直了直,回过神后道:“莫莫啊,你出门在外可真的要小心。”
余莫奇怪:“小心什么?”
孙茵雪一脸郑重其事:“小心被人抓走了,因为你犯了芳心纵火的重罪啊!”
余莫愣了愣,还未等他为孙茵雪这个玩笑笑起来,突然像是看到什么:“那边好像是瀑布?”
“哪哪儿???”
孙茵雪激动地问,余莫指了指前面,孙茵雪就已经拉起他的手腕往前跑去了。
等两个人跑到瀑布的时候,却看到瀑布前的湖泊上,一个巨石上停留的秦之叙和应斯年,他们二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手上都拿着一个小小的木盒子,并不看向对方,若不是站在一处,都看不出是一个组的。
而他们两个人看上去仿佛在等着什么,等的都有些无聊了。
不过即便无聊,两个人也没打算和对方讲话,毕竟话不投机半句多。
这时候听到了动静,二人同时朝着余莫二人看过来,下一秒,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孙茵雪拉着余莫的手上。
孙茵雪耸耸肩膀:嗯?离近了这瀑布突然感觉有点冷啊。
余莫只注意那个两人手里木盒子,几分怅然几分好奇:唉,果然宝藏已经先被别人拿到了。
第26章 Chapter.26
见余莫和孙茵雪来了, 应斯年和秦之叙也没有过来的打算。
应斯年反而招手示意余莫他们过来。
孙茵雪假装看不懂:“干嘛呢,拿到了宝藏这两个人还杵在那里,是打算让我们给他俩拍个胜利者合照?我们这也没带手机啊。”
这两个狗男人指定是看到她刚刚偷偷牵漂亮莫莫的手了, 瞧刚刚那一瞬间犀利的眼神,她一看就知道他们对莫莫有非分之想, 即使现在还不明显所以万一一过去他们心生歹意把她推下水怎么办?虽然她游泳很强, 但善良的莫莫一定会跳下来救她,到时候多不好。
吃醋的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她看到莫莫的时候也觉得,这世上所有的道理在如此美人面前是不需要讲的, 再加上他还很可爱!
余莫不知道她在故意装傻,脑内还在疯狂戏精,很认真的回道:“看样子好像是让我们过去吧?”
刚说完,大约是看他们迟迟不动,一直坐着的秦之叙有些不耐烦,喊道:“你们一直站在那里做什么?不过来吗?”
语气很差, 像下一秒就要吃人。
“我觉得他们这么积极地叫我们过去没好事。”孙茵雪和余莫说悄悄话。
余莫看她小心的样子,也跟着压低声音小声说:“为什么啊?反正他们都拿到了, 对我们还需要做什么?”
“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我们是竞争关系你忘了吗?”
“噢, 可是我们都输了,竞争关系就结束了吧。”
“输人不输阵,我们输了,但不能他们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输也要输的有尊严!”
余莫看着她严肃表情, 忍不住一笑。
秦之叙:“喂!你们交头接耳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啊?”
又是一声高喊,余莫隐隐约约好像看到了秦之叙背后燃起的火焰。
都赢了还在生气, 这个人是气筒吗怎么老是在生气,一定每天活的都很不开心。
刚这样想着,秦之叙就把他的炮火对准了孙茵雪:“你不要自己犯蠢又在那边把别人也带蠢,别瞎阴谋论,你俩来的最迟,需要接受惩罚。”
显然他很了解孙茵雪鬼鬼祟祟在那里,一定是在和余莫上什么眼药。
应斯年点了点头,虽然不像秦之叙那样高喊,却也扬着声音,带着些许笑意的话清晰的落入余莫他们耳中:“我们作为胜利组,要执行惩罚。”
刚说完,余莫隐隐约约听到了孙茵雪小声骂了一句脏话,他有些不确定,侧过头看孙茵雪,只看到孙茵雪耷拉着肩膀,强装柔弱的笑容。
“输了就输了,怎么还有惩罚,真吓人呢。”
余莫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人设附身弄得一懵,也就没再想刚刚孙茵雪是不是骂了脏话,犹豫了一下,拍拍她的肩膀:“额不怕?等下惩罚我替你一起好了。”
他这话刚说完,就见孙茵雪一个身体绷直:“卧槽那怎么能行!”
见余莫懵住,那双黝黑漂亮的眼睛都更圆了,孙茵雪忍住了想揉余莫头的冲动,又降低了音量:“说好我照顾你的嘛,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接受惩罚。”
但凡搭档换个应斯年和秦之叙,这会儿她就推他们出去了!但莫莫绝对不行!
——余猫猫因为孙姐变脸快速而震惊的样子我可以笑一年哈哈哈,仿佛头毛都呆住了
——我在屏幕前要笑傻了孙姐真是世另我,活脱脱的余猫毒唯样儿
余莫觉得孙茵雪这收放自如的变脸技能,不愧是演员出身,给他弄得一愣一愣的:“没,没关系,是应该我来照顾姐姐的。”
哎哟,这声姐姐可太甜了。
孙茵雪表情一时控制不住的荡漾了一下,好在她还记得要注意一下自己已经崩塌的差不多形象,咳了咳道:“我们还是先别争了。”
余莫点点头,和孙茵雪一起走了过去。
两人上了巨石,秦之叙还坐着,抬眼看他们,不见几分找到了宝藏的喜悦和得意,反而有些不爽似的。
应斯年倒是还笑着,只是眼里带了戏谑:“我们等得有些久了,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晚。”
余莫听了,觉得大概是因为这样,所以秦之叙才这么不爽。
余莫解释:“我们没看懂提示,所以在林子里绕了很久。”
“在林子里转了这么久,没碰到什么野兽,也是你们比较幸运。”秦之叙呵了一声说道。
孙茵雪开启护崽模式:“你少吓唬莫莫,谁不知道这岛被节目组提前勘察过,压根没有什么危险的野兽,如果非要说有”她略带嫌弃地上下扫视了一下秦之叙,意有所指。
余莫闷笑了声,被秦之叙扫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拉下嘴角转开头,仿佛没听到他们的互怼,问应斯年:“所以,惩罚是什么?”
他说完,又忍不住瞟了瞟应斯年手里那看着很有感觉的宝藏盒:“等惩罚结束了,能看一下你们是得到了什么宝藏吗?”
虽然没拿到,看一眼总可以吧。
看余莫那掩饰不住的好奇宝宝的样子,应斯年眼里不自觉地含上笑意,正当他打算回答的时候,忽然站起来的秦之叙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什么好问的,想看现在就拿去看。”
应斯年眼睁睁看着秦之叙顶着一张不耐烦的脸,手上动作却和他的表情背道而驰,倒是非常诚实地将那个到了他手上都没多看几眼的宝藏盒递到了余莫面前,
说实话,属实是让人迷惑。
反正余莫看秦之叙这动作,不是马上拿过宝藏盒看,而是有些有些犹豫怀疑地瞧着他。
秦之叙见他不动:“不是要看吗,又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孙茵雪觉得秦之叙以后真的就败在他那狗脾气,和这张臭嘴上了。
明明是好心给美人看,结果说的什么鬼东西,活该人莫莫不想搭理你。
她不客气的夺过来,无视秦之叙那见她抢了之后着急败坏的样儿,笑着和余莫道:“别理他,咱们一起看,你来开。”
她看得出余莫对这玩意儿兴趣很大,像极了出门在外对什么都好奇的宝宝,谁看了不想满足他。
余莫被孙茵雪哄孩子一样的语气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脸上看不出来,只有耳朵有点热。
而他耳朵变化太明显,更别说三个人这会儿都盯着他看,一下子就发现了。
只有余莫以为没人知道,他还道:“没事,茵雪姐,等完成惩罚我们再看吧。”
一副正事要紧的样子,实际上方才孙茵雪让他打开的时候,他看向宝藏盒的眼睛都亮了亮,只不过那股兴奋下一秒又被他按捺了下去。
偏偏那个样子,看的人像心里也跟着被挠了一下似的。
发现自己说完以后,三个人都不说话,余莫奇怪:“怎么了?”
他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孙茵雪回过神,把宝藏盒又丢回秦之叙那里:“没事没事,莫莫说的对,先完成惩罚要紧。”
秦之叙接住被孙茵雪丢回怀里的宝藏盒,咳了下:“真是麻烦,那就等惩罚结束了再看。”
应斯年略带戏谑的看着这一幕,仿佛又看了那一天电梯打开,夏莱新紧紧抱着他以往根本不屑多说几句话的余莫时的场景。
轻而易举地把原本对自己怀有恶意,或是冷漠的人改变成了对之好奇,好感的。
以前的“余莫”若是拥有这样的能力,也就不会一直是那样的口碑了。
是自己不了解以前的他吗?
应斯年看着听了惩罚,皱着眉和孙茵雪说自己去完成就好,面色不见一点勉强的余莫,勾起嘴角,眸色微暗。
不,是他不了解“现在”的他。
可是不得不说,现在这样他并不了解的余莫,比之前要令他好奇太多了。
其实惩罚的内容并不复杂,就是在瀑布底那里抓十只蛙。
余莫一下就注意到了孙茵雪听到这个的时候的不对劲,猜测到她对这个惩罚的害怕,于是道:“我一个人抓吧,反正两个人一共二十只,我一个人也能抓,不过没有袋子和手套吗?”
不待孙茵雪多说,他就对孙茵雪眨眨眼,开玩笑道:“这可是我表现绅士风度的时候,茵雪姐就别抢我这点表现的机会了。”
孙茵雪:要死了这谁顶得住?
——我死了这个崽为什么能这么可爱,眨眼睛是要我命吗崽?
——被帅到了,不愧是以后要嫁给我的余余老婆
——?楼上的,不要败坏我老婆名声,我们证都领了!
秦之叙听到他的话,目光复杂地看了他半晌,难得没有多说什么,拿起方才他垫在屁股下的那个布袋给余莫:“手套在里面。”
余莫“噢”了声,也懒得吐槽原来是被你坐垫了,一个男人坐地上还垫东西整得怪精致的。
完全不知道余莫心里是怎么腹诽自己的,秦之叙看他戴好他那副手套,把另一套手套放在这里,只提着布袋准备往瀑布底那里走,不由得“喂”了一声。
见余莫疑惑回头,秦之叙说:“你自己能行吗?”
这话讲完,秦之叙就感觉自己被孙茵雪狠狠瞪了一眼。
他也觉得这话说的有点不对,像在怀疑余莫似的,不过这一次他没这个意思。
可是余莫只是微微一笑:“这有什么。”不再多说,转身走了。
看着余莫的背影,秦之叙听到应斯年道:“他不会和不熟的人寻求帮助的。”
听到这话,秦之叙扭过头,不知道为何不爽:“那他不也没有和你寻求帮助?”
秦之叙说完,就见应斯年也在看着余莫的背影,抬手像随意整理衣领一样,实际上大手却是捂住了收音的麦。
他嘴唇动了动,声音有些小,秦之叙在旁边却听的分明。
他说:“是啊,因为他觉得和我也不熟。”
好像有些嘲弄,只不过这份嘲弄不像是针对余莫,更像是应斯年针对他自己本人的。
从游轮前到节目开录,不管余莫是怎样的,起码应斯年是一直表现出二人关系有几分亲近的样子,应该是不大想让别人看出他和余莫具体关系如何的。
结果现在他居然自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还是有点感叹的语气,也是令秦之叙有些惊讶。
孙茵雪也听到了,和秦之叙一样有点惊讶。
哦哟,这算是为美人撕下一点假面露出真实情绪了么?
放下手来,应斯年转头,看着两个人的表情,笑得若无其事,仿佛刚刚什么也没说过一样,只道:“大概是小莫不好意思吧。”
呈现给公众的,又是一个官方而虚伪的回答了。
秦之叙只嗤笑了一声:“还真看不太出来。”
孙茵雪蹲下来,托着下巴,看着余莫的身影,表情担忧:“莫莫应该可以吧?”
要不是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蛙,刚刚一时被吓住了,怎么也不能让莫莫自己去。
不过想到余莫方才说的话,她又“嘿嘿”了两声。
听到她笑,秦之叙搓了搓胳膊:“你能收敛点吗?”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嫉妒。”
“笑话,嫉妒?谁嫉妒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谁搭话就是谁啊,还有我脸上确实没有贴金,倒是贴了被莫莫保护的搭档的八个大字。”
秦之叙看着摇头晃脑得意不已的孙茵雪:“”
一直没说话的应斯年听到这里,摸摸下巴:“那倒确实是值得嫉妒。”
完全不知道那三个人在聊什么没营养的话题,余莫专心的在捉蛙。
以前在乡下爷爷奶奶家,他也是没少跟着小伙伴去田里河里捉东西,不过蛙这个东西他不怎么捉,因为他不喜欢觉得丑。
不过余莫倒是不怕,所以心理上没什么压力。
只是瀑布底下捉还是有点麻烦,余莫身上都被瀑布底溅起的水花弄的有点湿了。
他才捉了第五只,刚要塞到布袋里,一只戴着手套抓着蛙的大手也出现在视线里,讲蛙放到了布袋里。
余莫是半蹲着的,抬眼看去,就看到应斯年弯着腰,迎着余莫的目光,很自然问道:“我捉的是第几只了?”
余莫:“第五吧。”比他先放进去了。
“五吗?小莫捉的很快啊。”应斯年点点头,看着余莫有点脏兮兮的样子,笑道:“所以也很快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啊。”
虽然他是笑着的,可是余莫却觉得他心情并不好。
不过应斯年扭头去继续捉蛙了,余莫看不到他的神情,只听到他说:“小绅士要再快一点了,别让女士等的太久不是吗?”
是在调侃他方才对孙茵雪的“绅士言论”吗?
余莫不明所以,只能“嗯”了一声,就看到应斯年顿了顿,没再开口了。
“不过,你是胜利组,这样帮忙可以吗?”余莫忍不住问道。
明明是作为胜利方的应斯年,应该只需要检验他的惩罚才对。
应斯年转过头:“小莫,我除了是胜利组,还是你的队友。”
余莫听到他刻意咬重“队友”两个字,像是告诉他,比起节目组里的组队,他们原本是一个组合这个事情更重要一些。
说实话,这让余莫有点惊讶。
应斯年这么看重队友情的吗?听着还不像是在节目里做做样子,反而是觉得余莫有点忘记这点了,而有些不太爽。
可是明明在这之前,他就一直没把“余莫”当成队友啊。
对应斯年突如其来的强调,余莫有点懵:“噢。”
应斯年无声的叹了口气。
余莫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对不起他一样,可是他什么也没做啊!只是没有找他帮忙而已。
接下来应斯年没再说话了,因为应斯年的帮忙,余莫很快完成了惩罚。
把捉好的蛙又放了回去,余莫终于能看宝藏是什么了。
虽然不是自己的,但余莫还是怀着好奇期待的心情打开了宝藏盒,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拿出来,在阳光下仔细的打量:“是黑色的珍珠啊。”
“是啊。”应斯年接道。
三个人看着余莫微微仰头看着手里的黑珍珠,他的眼睛在阳光下那和黑珍珠一样,泛出温润漂亮的光泽,却比冷冰冰的死物黑珍珠更多了几分生动,更令人想要珍藏。
“很漂亮。”余莫看着黑珍珠微微笑,有点惊艳地感叹。
秦之叙也觉得很漂亮,却不是觉得那黑珍珠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秦之叙猛地止住思绪。
而孙茵雪却已经开口道:“漂亮,莫莫你的眼睛比黑珍珠还漂亮。”
余莫这才收回视线,看向孙茵雪,像是不知道能说什么,只是笑。
孙茵雪喃喃:“这一笑就更漂亮了。”
秦之叙提了提音量:“好了,我们回去吧,还要赶在天黑前搭好帐篷。”
四个人终于原路开始返回了。
余莫:“真的是宝物啊,我还以为会给什么吃的呢。”
剩下三个人:合着你刚刚盯了半天,脑子里还想着这个呢。
等四个人回到沙滩上,就看到刘萱和齐苗雨已经在烧火煮东西了。
晚餐和中午差不多,大家随便吃了点以后就先开始搭帐篷了。
因为孙茵雪也不会搭帐篷,所以和余莫两个人在那里折腾了半天。
孙茵雪看着余莫摸索的样子,想到他才捉了蛙回来又忙不迭地搭帐篷,明明自己说要照顾他的,结果好像除了给他说说相声,什么都没做好,实在不忍心自己这样拖累余莫,于是挪动脚步,和应斯年说了几句话。
余莫也不知道怎么就搭个帐篷,自己又换了个搭档。
看着被孙茵雪推过来的应斯年,余莫有点茫然:“茵雪姐呢?她怎么去和秦之叙一起了?”
接过他手上的零件,应斯年:“因为怕你累,所以找我这个苦力来当你的搭档了。”
余莫:“你教我就好,我可以自己动手。”
应斯年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也给我一个发挥绅士风度的机会吧。”
余莫:???
——笑死,绅士这个梗是不是过不去了?
——好家伙,原来应斯年吃味起来是这个样子的,头一次见啊,磕到了
——一边说自己是苦力一边说给个机会,臭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也想让美人猫猫给个机会!
余莫还真没怎么动手,应斯年很快就搭好了帐篷,还不忘开口教余莫。
虽然一开始不是这样计划的,但最后好歹这搭帐篷的事,还是他教了余莫。
应斯年都觉得为这点小事而觉得心情不错的自己,大约是被夏莱新他们的奇怪所传染了?
天边也已经夕阳夕下,整个天空与海水呈现一种,都格外的漂亮。
余莫坐在帐篷口望着,累了一天,但看着这样的景色,心却是安逸舒适的。他甚至想直接在躺下来,就看着天色一点点变暗,看那海面的尽头,太阳完全消失。
人果然还是应该要出外面多看看景色。
他在看景色,殊不知自己成了他人眼里的一道风景。
那样宁静的目光与侧脸,连风拂过都好像要变得温柔几分。
——麻麻啊我好像又要恋爱了
——纯路人,问一句,这就是G.N.Y的门面吗?爱了爱了
——为什么曾经老眼昏花从未识得这样的美貌?是我以前半瞎了吗
——不过翻到以前余余的视频照片却觉得没有太大感觉诶,像是少了点什么?
——除了发型,应该是整个人的气质吧,反正是判若两人,我倒有种最合适的时候遇到了最喜欢的余余的感觉!
沉迷于余莫美貌的粉丝,在看到应斯年也走过来坐到余莫身边后,风向又是一变。
以前G.N.Y中余莫和成员关系一般般,可谓是有目共睹,公开场合里,成员们虽说没有刻意表现对余莫的负面情绪,但很明显的不算热络亲近。
也因为如此,现在看到成员们自主地靠近余莫,就会知道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变化。
旁观人是看的更加清楚的,更别说是粉丝这种时刻观察分析自家偶像的群体,对于这种氛围的变化是很敏感的。
余莫落水后再出现在人前,成员们都在不自觉得被吸引着向他靠拢一般,对他的关注度明显上升。
她们或许不会太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眼神和动作,下意识的反应,是瞒不住的。
而且很明显,她们的偶像在做出这些举动时,并未想要瞒谁。
几家欢喜几家愁,唯有cp粉的队伍在壮大。
应斯年只是这样静静地坐在余莫身边不动,
等黑夜来临,燃着的火堆成了唯一的光源,三男三女六个人围坐在一起,夜晚还长,更何况在录节目,也是不可能就这样早早回帐篷休息的。
直接定下守夜顺序有些太过简单,孙茵雪提议了玩儿游戏,大家也都没什么意见,
余莫觉得这很有当年上学全班旅行的氛围,手肘放在膝盖上,一手托着下巴,也不好盯着谁看,于是只望着面前的火堆,听着孙茵雪说起了游戏规则。
真心话大冒险,很常见的游戏,似乎很多聚会里大家都会玩,余莫也玩过几次。
不过余莫不喜欢真心话,毕竟很多真心话问题问的都比较犀利,他不喜欢回答,于是玩儿这个游戏的时候,很多次都选了大冒险。
其实也没做过什么,大概唯一一次让余莫记忆深刻的大冒险,是让他和公司练习生在宿舍玩儿这个游戏,他输了,被要求做的大冒险是上七楼天台,途中遇到的第一个人向他表白。
余莫一路走上去,第一个遇到的人在天台,只不过他没能说出大冒险要求的表白,只来得及救人。
那是他唯二一次的救人,但他已经记不清对方的模样和名字了。
那一次他只得到了一句“要你多管闲事”。
而后来第二次救人,没得到一句话,却毁掉了他的后半生和梦想。
于是后来余莫回想起来,总觉得大约是第一次的时候,那句“多管闲事”就已经预告了他未来的下场。
想起了不太愉快的记忆,余莫显得整个人显得有些沉默,应斯年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见他眨眼,知道他并没有完全走神,不由得失笑。
“累了?你可以先去帐篷睡一会儿。”
“不用了。”
火光摇曳中,面容俊雅的男子侧过脸低声询问,精致漂亮的青年摇头回答,这一幕显得有几分温馨。
秦之叙想到应斯年那句没对镜头说的话,既然应斯年知道余莫内心对他并不亲近,那么这样的举动,到底只是单单出于需要在节目对外呈现的和谐关系,还是借着这样的场合,可以没有顾忌地表现,因为可以降低余莫的防备去加深彼此的联系。
毕竟真真假假,最容易混淆。
不过这些,和他也没多大关系。
秦之叙这样想着,看着游戏开始后被选中,选择了真心话的余莫,一直沉默的他终于开口,盯着火光中余莫的面孔,问:“你讨厌我吧?”
大家都愣了,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直接到有些尖锐了。
孙茵雪瞪大眼睛:卧槽要死啊,这也你能问?
若是之前,他问这个,肯定是抱着让余莫恶心一下的想法问的。毕竟自己对余莫态度不好,可是在节目中这样问,余莫总不可能直接讲出讨厌他,想讲又不能讲,那肯定憋屈。
可是当秦之叙问出口的时候,竟不知道是以什么心情趋使他问出口的,有了几分说不出地忐忑。
他越忐忑,眼神越是紧盯着余莫,越显得有些凶。
余莫感觉他仿佛无声恐吓自己:你敢说句讨厌试试?
既然是真心话,而且又是秦之叙自己撞上来的,余莫直接道:“嗯,因为你也讨厌我。”
余莫倒不是头脑一热想和秦之叙对着干,而是觉得没什么不好说的,而且录节目又不是只有岁月静好,表现一点冲突的度他觉得还是可以把握的。
谁知道他这边坦坦荡荡,那边一开始问的直接的秦之叙却转开了头,最后又仿佛是想通什么,回过头来直直的看向余莫,面无表情道:“现在没有。”
——这前奏,换我之前看到的大概率接下来是要撕逼了,怎么到这儿突然熄火了?
——我瓜子都要磕起来了,这怎么突然不打了?
——不是,这气氛愣是让我感觉到了一丝微妙,感觉秦之叙和我老婆有故事啊?
——这是小学生吵架剧场?余猫是说因为你讨厌我所以我也讨厌你,然后秦狼狗说我现在没有!
——明明是小学生情窦初开现场(不是
游戏最后怎么结束的,秦之叙不知道,毕竟没再轮到他问余莫。
而他那个问题问出口以后,气氛也变得有些微妙,游戏匆匆结束了。
等到了睡觉的时间,因为余莫是守下半夜的,于是他先进了帐篷睡觉。
可能是因为太累了,即便是这样的环境,余莫还是很快睡着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是有人在轻轻拍着他的手臂喊他。
余莫迷迷糊糊地,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就先道:“好,我马上起来。”
帐篷里没有光线,他只觉得有人低沉地笑着,还摸了摸他,大约没找准,本来是想摸摸他的头,却碰到了余莫的唇。
那人的手轻颤了下,却没有马上移开,直到余莫有点疑惑地“唔”了声,觉得对方的粗糙的指尖在唇上若有若无地按着。
听到余莫的声音,那手才又往上移动,拂过余莫的脸颊,撩开了他的刘海,最后停留在余莫的发顶,轻轻揉了揉,问:“还没完全清醒么?”
那声音离的有些近,显出了几分暧昧。
余莫揉揉眼睛,这才有几分清醒:“应斯年?”
应斯年笑了笑,躺了下去,黑暗中,略低地声线显出几分性感,呢喃道:“不叫哥呢。”
怎么突然提这个?本来也没叫过啊。
余莫疑惑,却没有想和他多讨论这个话题,正准备出去,却又被勾住了指尖。
应斯年虚虚勾住了余莫的手指,问:“你也讨厌我么?”
问了和秦之叙一样的问题。
余莫动了动手臂,指尖从应斯年手指中掠过,出去了,只留下一句。
“嗯,因为你也讨厌我。”
也用了当时一模一样的回答。
余莫出去后,应斯年将手指虚虚地收拢。
“不会了。”
那是以前,现在不会了。
可是怎么让警惕心如此强,察觉到不友好时就不动声色地竖起了城墙的孩子相信呢?
应斯年闭上眼。
还真是个难题了。
刚走出帐篷的余莫打了个喷嚏,一个两个奇奇怪怪的,怎么突然都问这个问题了。
第27章 Chapter 27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真心话的回答起了作用, 让秦之叙意识到在节目上这样针对自己没必要,反正接下来的录制,余莫感觉对方的态度正常了不少。
起码不会总像个逮住机会, 就要“嫌弃”余莫几句了。
不过余莫也没有太把秦之叙的态度放在心上,他是来录节目的, 换而言之他只是来“上班”的, 没有必要让把只需要相处几天的“同事”态度而影响了“上班状态”。
而且他多少知道一些秦之叙的心态,因为自己有实力也努力,于是看不上靠背景空降出道的人。
而这个讨厌点是无解的,事情发生都发生了, 他现在就是顶着G.N.Y的名号出道了。
只要对方别有事没事盯着他找茬,他并不介意他怎么看自己。
就像他一开始并不介意夏莱新他们怎么看他,因为他自己对他们也没什么感觉,一个局外人能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往往有点生气,也是当下参与到的短暂情绪,很容易过后撇下。
只要彼此相安无事就好, 他可是个和平主义。
和平主义的余莫,在秦之叙看来就像转头忘了那句话似的, 接下来的几天,也没有表现的在意那段对话。
讨厌一个这样的人很没有成就感, 何况那天盯着余莫说出“嗯,因为你也讨厌我”的时候,心头的郁结莫名如烟消散了般,还生出些许的疑惑。
他好像没办法像之前那样看余莫了。
人和人之间的磁场是一种神奇的东西, 先前的秦之叙很肯定, 为数不多见到的“余莫”的那几次,他都很明显的能感觉自己和对方合不来。
可是换成现在, 他却不能这样肯定。
【因为他讨厌他,所以他也讨厌他。】
听着有些幼稚的观点,简单直白到有些粗暴,只不过因为余莫说那句话时的声音并不带几分激动生气,所以让听着的人,心里第一时间浮现的不是不爽,而是啼笑皆非。
还是有些小记仇啊,并不是没有脾气的。
而且秦之叙也发现,应斯年在余莫那里的待遇和他也没差太多。
秦之叙非常确定得出这个结论,是在五天的拍摄结束,大家坐上节目组开来的游轮时候。
习惯了这几天第一时间寻找余莫的应斯年,刚拿起背包,却看到余莫已经提着背包,麻溜地第一个先上了游轮,根本没想过等人,不,他倒是还回了下头,却不是看应斯年,而是帮孙茵雪提了下包。
秦之叙看到了应斯年这几天来始终自如的表情,在看到余莫背影那一瞬,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没来由的,看到应斯年这种人在余莫那里吃瘪,让他觉得还挺愉悦的。
在录完节目的这天,《星夜碰撞》,也就是余莫他们之前的新舞台,也在同一周的周五晚上播出了。
身为他们的pk对象,秦之叙自然要看的,虽然当天透过后台TV看过了,但看节目组最后剪辑出来的才是成品。
而在公寓看完之后,握着遥控器的秦之叙在G.N.Y的舞台结束后,又举起遥控,把进度条一点点拉回,直到停留在余莫出场处。
弟弟秦勉祖从外头回来,看到的就是他那个大哥肃着一张脸,把一段舞台重放,又重放。
看到舞台时秦勉祖惊艳的目光随着秦之叙的动作,逐渐变成了疑惑:“大哥,你在干嘛?觉得余莫这段表演有问题?”
“有大问题”秦之叙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回答他,目光没从屏幕上移开。
秦勉祖:“嗯?哪里有问题?”
秦之叙:“有灵魂了。”
深知自己吃不了这碗饭的秦勉祖,两年前恢复精神后就不做练习生了,而且他也没有秦之叙对舞台的那种敏感,听到他这样说,却有些惊讶。
因为他记得很清楚,虽然听了他的解释后秦之叙不再怀疑余莫也霸凌了他,但那时候关注过余莫的秦之叙,看过余莫的舞台时的评语第一句话就是:“乏味,没有一点灵魂的表演。”
后来这个想法过了这两年了,也一直没有变过,但现在秦之叙却自己改口了。
秦勉祖虽然说不出秦之叙这些评价,却也是看得出余莫与从前舞台的区别。
高清的电视屏幕,又一次重新播放余莫的部分。
被莹莹光点相映的一双眼,像落满了星星,牵引着听者的治愈歌声,耀眼又温暖,令人觉得他天生便适合舞台。
适合这样的光芒四散的样子。
这就是明星,这就是爱豆。
而原来这些词语其实并不怎么和余莫联系在一起,大家或许会夸他的脸适合做明星做爱豆,但不会觉得他有明显的舞台魅力。
秦勉祖回过神,看着秦之叙无所觉地,仿佛研究似的看余莫的舞台。
大哥对余莫的关注,好像也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秦之叙不知道弟弟正看着他思考他哪根筋不对,等把舞台又一次看完,他拿起手机,没有先去看网络上大众对他们舞台的评语,反而是先去看G.N.Y的。
看完后,孙茵雪这时候发来信息,看着她炫耀和余莫加了联系方式的界面,秦之叙嗤了一声,把手机甩到沙发一边,又将两个组合的舞台看了一遍。
过了十分钟以后,秦之叙拿起手机,给孙茵雪发过一条信息:我也要。
什么讨厌不讨厌?不记得了。
那一头孙茵雪收到秦之叙的信息:??。
这一期的《星夜碰撞》注定引爆舆论,即便是pk之下逊色一些的秦之叙二人组合,讨论度也不低。
当然讨论度最高,毫无意外的集中在了余莫的身上。
——此等美人居然不是我老婆合理吗?他一笑我幻肢瞬间in了
——丢,在地铁上昏昏欲睡的我,看到余猫出场的那一刻,以为美人入我梦了,近景好看到窒息
——不妙,我老婆的魅力要被这么多人发现了,马上拿出老婆的照片压压惊
——美人余上岸后秒变森林精灵,不过不管是哪一个物种,我都可以大喊一声:宝贝我可以!
——有啥好说的?是我把屏幕舔的不够干净吗?prprpr
垂直入余莫鱼塘的新粉不在少数,自直播之后,余莫的账号和超话再次迎来一次大面积的涨粉。
当晚网络上因为这场舞台,尤其是余莫的表现而疯狂热议的时候,余莫正在高档餐厅和白越澜见面。
他有几分奇怪,从徐玉良的话中,白越澜其实并不常会和自己见面。
上次临别前,白越澜嘴上那么说,余莫以为他只是客气客气罢了。
毕竟像白越澜这样混迹商界,很明显的上流社会的人,只会比自己更忙,更别说除却那点父母之间的情谊,白越澜实在没必要对他有过多的关心,而他之前似乎也是一直这么做的。
所以对于白越澜的反常,余莫第一个反应是:难道是怀疑我了?
虽然用失去记忆糊弄过去了与曾经“余莫”的不同,可是对于白越澜这样的人,只是这样应该是不够的。
但余莫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办法,毕竟他也伪装不成白越澜以前眼里的那个“余莫”。
不说他们本就性格迥异,单单他没有一点原来“余莫”和白越澜相处的记忆,就让他连模仿掩饰一下都不行,所以一开始索性就不掩饰了。
反正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好费脑,和这样的叔哥哥打交道,就是比较费他这种不怎么聪明的人的脑子。
“不喜欢?怎么不吃?”坐在对面的白越澜看着不动的余莫,温声问道。
余莫:“没有,只是有些奇怪。”
白越澜笑意盈盈,很疼爱一般,体贴地问他:“奇怪什么?看看越澜哥能不能给你解惑。”
“奇怪哥你为什么今天不需要坐轮椅了?”余莫问道。
是什么医学奇迹?导致几周前坐轮椅的人,能刚刚迈着大长腿出现在这里,没事人一样的走到了自己面前。
白越澜并不意外他的提问,反而双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反问:“是啊,小莫觉得是为什么呢?”
余莫心想,如果不是医学奇迹,那肯定就是你上次坐轮椅有原因呗。
也怪他,是他一看白越澜坐轮椅就联想到自己,先入为主觉得白越澜腿脚是和他以前一样腿脚不便。
不过白越澜非要这么问,余莫也不能不回答,只是他本想说“难道是上次腿受伤了现在好了吗”,可一看白越澜那个笑容,不知道怎么,脱口而出就是句:“难道是哥的爱好?”
白越澜笑容一顿:“你怎么会这么想?”
余莫:因为谁让你看起来就像是会有那种奇怪爱好的人。
这话当然只能在心里想想,说是不能直接说出口的,余莫:“没有,因为我不记得哥你的腿是不是有什么不便了。”
白越澜收起笑容,略有些忧愁地说:“只是从小就身体不太好,所以天气变化的时候,腿脚就会觉得不舒服。”
余莫露出理解的表情:“是啊,人身体不好的时候,天气有变化的话,确实会很容易不舒服。”
这话说的,有些许感慨,还有一点难以捕捉的涩意,好像他本人也经历过似的。
本只是想对余莫打打苦情牌,让他亲近自己一些,结果却听到这样的回答,白越澜不免多看了余莫一会儿。
余莫才二十岁,近几年也没有大病过,健康的很,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想。
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近期落水那一次了,难道是那次过后?
白越澜眉心微皱:“你现在身体容易不舒服?”
余莫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看他真有几分担心的样子,比第一次见时真挚多了。
“没有,只是经常听人这么说而已。”
他转移了话题:“这个时间,这里都没人来,是包场了吗?”
转移话题的能力有些拙劣,白越澜却没有揭穿他。
有秘密,为此会在他面前耍小心思,却只白越澜觉得很可爱。
他想到林琼近期给他汇报的一些内容,拿起酒杯轻轻摇晃,嘴角轻微的勾起。
“是啊,因为我想和小莫两个人单独相处,小莫又不来见我。”
余莫听到他的话,瞥了眼那边站着的服务生,道:“越澜哥,我是一个爱豆。”
言下之意,因为我很忙自然没办法找你。
白越澜看着他沉默。
余莫不知道他怎么了,于是也有些不解的回视他。
有话就说,这样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干什么?有钱人都喜欢这样不说话让人猜脸色的吗?
白越澜看着余莫显得无比无辜的眼神,仿佛破坏气氛的那个人是自己而不是他。
好气啊,但是又完全气不起来怎么回事?
白越澜不知道说什么,放下了手中酒杯:“是啊,因为小莫是明星,平日里很忙,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你还刚刚那样说?
刚说完,白越澜又从余莫的表情里读出了这个意思,他手变得有些痒,非常想捏一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孩子的脸。
但是这样在他面前不谄媚不算计,甚至对他毫无关心的余莫,却让他觉得很轻松。
可能看过太多想见他从他身上索取些什么的人了,曾经的“余莫”也如此。
有点俗气老套,可是确实如此。
整天和利欲熏心的人打交道,即使能把别人耍的团团转,他也很累的。
白越澜如此想道。
余莫不清楚白越澜见他是为了什么,好像也没特别的事情,你看聊了半天只有“空巢老人一样的抱怨”,不过饭是真的好吃,毕竟贵啊。
余莫不再和白越澜聊天,而是专心吃起了东西,和心眼多成筛子的大人吃饭还要聊天,容易消化不良。
这表现和第一次没太大区别,白越澜也不觉得如何,兴许是第一次的时候就得出了现在的余莫难讨好的结论。
难得试着讨好人的白越澜,把这当成了一个感兴趣的项目一样,拿出来了耐心。
余莫吃着东西,注意到白越澜却只是在喝酒。
身体不大好的人,饮酒却没什么克制,余莫注意到自己才吃到一半,白越澜已经把那瓶红酒喝了一半了。
这也没什么,白越澜这样的人,身体好不好自有他身边的人操心,可是他一边喝一边看着自己。
余莫有一种被人当成下酒菜一样的诡异感。
偏偏白越澜又不是死盯着他,只是目光若有若无的扫着他,时不时温柔提醒一句哪个更好吃,让他多吃点。
若不是上一次一照面,他就感觉出白越澜对之前的“余莫”没有太多好感,他都要以为白越澜真的是一个单纯疼爱关心“余莫”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弟弟的大哥哥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人家表面上慈爱和蔼的,还请了他好吃的,上次《星夜碰撞》也似乎是他交代了照顾自己,就算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礼仪上自己也得道谢一句。
于是余莫拿起自己那杯没动过的红酒杯,敬了白越澜一杯。
只是他太久没饮酒了,第一口就进喉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咳了声,不过既然是敬人,他还是把杯中的红酒喝完了,
余莫以前也不太喜欢喝酒,因为酒量也不好,是传说中一杯倒的那种。
只是他没有想过,他许久不喝,半杯高浓度的红酒就够他受了。
一开始白越澜只是含笑地看着余莫敬自己道谢,余莫第一口呛到的时候,他眼中笑意更深了,也没计较他这样喝没能好好品味这上好的红酒,毕竟是和自己道谢呢。
结果就看到余莫放下酒杯以后,不仅不过一分钟,那双明净黑亮的眼睛氤氲出薄薄的水汽,显出了几分迷离的涣散,他还这样看着白越澜,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眼神的变化。
这还没什么,白越澜手指轻轻敲着杯壁,问余莫吃饱没有的时候,余莫才慢半拍地:“嗯”了声。
只是一个音节,都有些含糊。
听着就是醉了,白越澜觉得好笑,头一次知道余莫居然是个半杯倒。
也是,之前他可没有兴趣和“余莫”喝酒聊天。
没有问你是不是醉了这种废话,白越澜起身,温声道:“那我们回去吧。”
面前的白越澜站起身了,余莫还是慢半拍地才抬起眼看他,听到的话,眨眨眼,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又听话的:“嗯”了声。
白越澜好奇现在的余莫是不是问他什么,他都会乖乖应“嗯”,于是他看着余莫跟上来的时候,又问他:“今天的东西好吃吗?”
“嗯”
“还想再来吗?”
“嗯”
“越澜哥好吗?”
“不”
问的正开心的白越澜停下脚步,侧过头看着已经和自己并排而行的余莫。
跟着停下来的余莫也侧过头,不过醉了的他自然是晕乎乎的,所以还头稍稍控制不住的侧向一边,这样看着白越澜,更无辜了。
像在问怎么不走了?
白越澜心想自己大概就败在这双会说话的眼睛上了,听到“不”时那一瞬间的不悦也瞬间消失了。
他看余莫站定了,但很明显有些站不稳,叹口气把人扶住,在服务员等人惊讶的目光下,扶着人坐着电梯下去了。
到了地下车库,白越澜看着等候的林琼,用眼神让他退后。
一看余莫就想上前的林琼接触到白越澜冷淡的眼神,上前的步子顿住,等白越澜扶着余莫往车那里走,他才跟随其后,文静温顺的脸上,眼却盯着白越澜放在余莫肩膀上的手。
白越澜突然停下来,因为他突然停下来,晕乎乎地已经垂下头的余莫,这下又抬起了头,很不舒服地皱着脸。
白越澜瞧着,忍不住低下头,用另一个手揉了揉他的脸,脸上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
与动作表情不同,白越澜开口的声音温和中带一丝危险:“林琼,先去处理了那边的事情。”
余莫虽然醉了,但却对林琼这个认识的名字有反应,于是迷迷糊糊地往白越澜开口的方向看去,结果却看到疾步走去的林琼,一把前方墙后拿着摄像机的人拽着领子拖了出来。
余莫看不清林琼脸上的表情,只看到他一连串快且狠厉地动作。只见林琼将那个偷拍的人干脆粗暴地拖出来后,又一拳将挣扎要叫的人锤倒在地,废话都没多说几句,最后成功夺过被那个人抱紧的摄像机。
白越澜以为余莫突然看着不动,是因为被自己身边新助理这样狠厉的一面吓到了,也是,林琼很会伪装成听话的狗,应该还没在余莫表现过这个样子。
谁知道不等他说话,怀里的人就先抬起了手,轻轻的鼓了鼓掌。
在安静的地下车库,这个声音几个人都听的清楚。
白越澜和林琼看着面色红润的余莫,发出了看戏一般小声感叹:“哇,大哥好身手。”
很明显,认不出人,醉的不轻。
第28章 Chapter 28
余莫真的喝醉了, 但喝醉的人往往是不会觉得自己醉了的。
他觉得自己只是脚步飘了点,思维迟缓了一些,其实一点没问题。
然而在白越澜看来他已经醉的不清了, 不然也不会在看过林琼以后,还抓着人家的说:“大哥, 你身手这么好, 师承谁家?”
还师承谁家,你怎么不问他是哪方大侠?
白越澜看林琼明显很享受被余莫抓着不放,心头不爽了下,把人手扒拉下来, 又被余莫挣脱。
很明显,他现在眼里只有他身手矫健的大哥,完全没有他这个刚请过好吃的越澜哥。
搞定不了余莫,白越澜只能让林琼自己走开:“解决一下现在的情况。”
林琼听到之后点点头,然后一把将余莫抱了起来。
余莫被人突然抱起来,手下一下没了抓的, 又第一时间抓住了林琼的衣领,嘟嘟囔囔:“大哥看着身材不够健壮, 力气不小啊。”
白越澜看着林琼的眼睛微眯了一瞬,然后又淡笑道:“我是让你这么解决的?”
林琼:“白少, 这样是最快的。”
车已经开来了,司机下车打开门,白越澜却没有先自己进去,而是抬抬手, 示意林琼先把余莫放进车里。
林琼把人刚放进车里, 白越澜就跟着进去,只留下一句:“你留下善后。”
林琼表情没有变化, 看着车门被关上,车缓缓开走,望着车走远的目光久久没动。
他低头看看自己手,方才被余莫握过,也将余莫的身体揽住抱起。
人体的温度不尽相同,最大区别的也只有死人和活人的,余莫身体温度也没有什么区别,分类在活的罢了。
但却是难得在他手中不会因恐惧而颤抖的活物,仿佛嗅不到危险的小动物,虽然也许是因为醉了,但这种感觉不错。
林琼安静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有几丝甜意。
他听到背后的呻.吟声,笑意消失。
林琼转过头看到那个偷拍的娱记,慢慢走过去,蹲在那个人面前。
“老鼠就应该好好躲着,为什么要闹出动静?怪让人心烦的。”
林琼看着青年人带着些许恐惧的眼睛,那里面倒映出他没什么表情的脸。
反正他不动他,这个人的工作也多半保不住了,白越澜那个人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什么善后啊,他现在可是在小莫哥身边呢,不能给小莫哥惹事。
坐上车的余莫见“身手好的大哥”不见了,晃了晃头,转头就又忘了。
他晕的很,所以被扶着躺倒以后是枕在白越澜膝盖上都不知道。
只觉得这枕头好像有点硬硬的。
白越澜一个手支着下巴,低下头看余莫,一手则是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膝盖上余莫的头发。
余莫的发尾微卷,所以白越澜也时不时勾着他的发尾卷一卷,这么无聊的事情,他却不见无趣。
玩完了头发,他又戳了戳余莫的脸,挺软,白越澜又禁不住多戳了两下,被闭着眼睛差点快睡着的余莫用手不耐烦的拨开了。
谁这么烦,打扰人睡觉。
白越澜看他的样子,闷笑了声,不过好歹不再动余莫了。
看他睡得不大舒服,还拿起车内的枕头,放在膝盖上,让余莫枕住。
见余莫不再皱着眉头,仿佛舒服了许多,还蹭了蹭枕头,白越澜忍不住把虚虚手放在了余莫脸颊旁。
这次他没直接碰余莫,而是等余莫的脸自己碰上来。
白越澜很耐心,直到余莫终于转了个脸,脸颊贴上了自己的手背。
余莫因为酒精而有些热的脸颊,碰到白越澜微冷的手背,觉得很舒服,下意识的蹭了蹭,很轻的那种。
白越澜只觉得自己的心尖仿佛也被羽毛轻轻搔过似的,让他手指抽搐似的蜷缩了一下,让他手往一边挪了一下。
而他手一动,就离余莫脸颊远了一点,余莫动了动脑袋跟了过去,这次是鼻尖碰到了白越澜的手背。
忍了又忍,白越澜最后还是没忍住,轻轻勾了一下余莫的鼻尖,看余莫不适应的退开了些,白越澜低笑。
坏孩子
原来是只许自己亲近别人,不许别人亲近你啊。
白越澜看了看外面的夜景,最后对司机道:“回宅子。”
于是本来开往余莫宿舍的车子在前面调头,开往了上一次余莫去过的宅邸
在岛上的帐篷睡了五天,余莫都睡得不咋好,节目中自然是没表现出来的,但实际上他都睡得不沉。
于是喝了酒,也难得睡了一个很沉的觉。
就是第二天一睁开眼,发现入目之处是陌生的卧室环境,让余莫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他昨天不是和白越澜吃饭了吗?这里是哪儿啊?
余莫努力回想,只记得自己昨晚喝了酒以后,隐隐约约看到有人揍人了,然后呢?
以前一喝酒也是这样,醒过来什么记忆都不太清楚,但他本来就不怎么喝酒,所以这种事发生的也少。
直到敲门声响起,呆呆的坐在床上的余莫才回过神。
门外的人是白越澜,他听到余莫的声音后,才推门进来。
看他一脸刚醒的懵,白越澜笑:“没想到小莫是半杯倒啊。”
余莫心想我也没想到,我以前明明是一杯倒,穿个书还给我打了个折扣。
“我醉了以后,没惹什么麻烦吧?”
以前他喝完酒是不怎么会耍酒疯的,朋友都说他醉了很安分很乖。
不过有了半杯倒的变化,余莫也不敢保证自己现在醉了也很安分。
“麻烦?”白越澜思考了一下:“喊别人大哥非要和人家学武功不放手算吗?”
余莫脸抽动了一下,又确认了一遍:“我,我这么做了吗?”
白越澜看他瞳孔地震的样子,笑笑地点点头:“是啊,除此以外就没有了。”
还要有什么,这一件已经可以想象我当时有多丢人了。
余莫木着脸。
逗他逗开心的白越澜这才又道:“没事,除了我和那位大哥,没有人看到,小莫爱豆的形象还在。”
余莫点点头:“是吗,那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然而说是这么说,一想到自己酒醉失态,余莫还是有点想死。
不过他很快又整理好了状态,谢过白越澜就打算回去了。
白越澜当下没说什么,等余莫洗漱好出来以后,就让他吃过早餐再回去。
“我也还没吃,等用过早餐才去公司了,小莫陪我一起吧,不然一个人吃早餐有点寂寞。”
看他居然一点不羞涩的说出一个人吃有点寂寞,余莫怀疑自己一时听岔了。
虽然你已经很奇怪了,但是你不要突然更放飞啊,怪吓人的。
不知道到底自己酒醉以后给了白越澜什么刺激,反正余莫觉得一晚上过去以后,白越澜面对自己好像又更放飞了。
然而宿醉过去以后,胃现在确实有点空落落的难受,于是余莫最后还是选择和白越澜吃早餐了。
人为美食折腰不可耻。
很明显白越澜嘱托了,早餐并不会太油腻,很适合宿醉第二天的人吃。
等吃完以后,白越澜又顺势开口说可以送余莫回宿舍。
看余莫有些狐疑的眼神,白越澜十分淡定:“顺路而已。”
听着白越澜睁眼说瞎话的司机,面不改色,只多看了一眼余莫,心道真是新鲜了。
被白越澜“顺路”送回宿舍的余莫,一回到宿舍房间,就看到门口杵着的一个金灿灿的蘑菇。
走近一看,发现这个金灿灿的蘑菇别名是夏莱新,余莫奇怪:“夏莱新,你一大早在我门口干什么?恶作剧?”
听到余莫的声音,本来坐在地上睡着的夏莱新惊喜的抬起头,一个跃起就朝余莫扑过来。感冒已经完全好的他看上去又恢复了活力,只不过这活力有点让人难以招架。
余莫被突然抱住,正打算说话的的他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你要死啊,你很重。”
“莫哥,你怎么今天才回来?我昨天等了你一晚。”夏莱新松开他,问他。
明明说吃完饭就回来了,结果夏莱新等啊等,还是没等到余莫回来。
余莫有点吃惊:“你不会在我房间门口睡了一晚上吧?就这样坐着等了一晚上?”
见夏莱新点头,余莫都呆了。
“你是在骗我吧?你为什么要坐在这里等我?”
夏莱新歪歪头:“就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哦”余莫仿佛松了口气一样哦了一声,结果抬手就摸了摸夏莱新的额头,严肃的问他:“你没又发烧吧?”
夏莱新一时之间不知道余莫是关心自己是昨晚有没有感冒,还是在骂自己脑子发烧:“我没有。”
余莫收回手,手回之前还拍了下夏莱新的额头:“没发烧你在这里做门神,等我干什么,有房间不睡。”
他说完上下扫视了一下夏莱新,故意补充了一句:“也不要想讹上我。”
夏莱新:“莫哥,你就不能想点儿好的吗?”
余莫:“比如呢?”
夏莱新:“比如我是太想你了,你都去录节目一周了。”
“那不可能。”余莫下意识的反驳。
夏莱新露出受伤的狗狗眼:“为什么?”
“额”余莫顿了顿,总不能说你想应斯年就算了,想我一个炮灰算什么这不符合设定啊。
“好吧,就算是,但是你这样睡在我门口不觉得很奇怪吗?”余莫忍不住提醒他:“应斯年也一周才回来,你怎么不去见他?”
夏莱新露出了一瞬间的嫌弃眼神,不过太快了,余莫以为自己看错了,不愿意让余莫感觉自己是个坏弟弟的夏莱新,露出乖宝宝一样的笑容:“当然见了,昨天才见过,所以还剩哥你没见啊。”
见是见了,不过不是特意见得,只是应斯年回宿舍恰巧碰见的。
不过说到见面,夏莱新昨天见到了应斯年,觉得那个人看着可不怎么好,虽然他表面上好像和以前没太大区别,但是夏莱新却能隐隐到有什么不一样。
大概是终于明白他之前说过的话,自己在莫哥那里踢到铁板了吧。
夏莱新暗笑了一下,又问余莫:“莫哥,你和斯年哥一起录了一周的节目,都发生了什么啊?”
余莫心想原来是搁这儿等着我呢,暗恋的熊孩子不好去问心上人,到我这里打探情况啊,还等了一晚上。
果然感情这种事,谁先喜欢上谁就输了啊。
夏莱新这样的熊孩子其实也会为了感情这样努力啊,余莫心里都有几分动容了。
他是很支持别人追求真爱的,只要不让他当那个真爱炮灰就行。
夏莱新也不知道余莫怎么看自己的眼神,忽然就慈爱了起来,嗯?慈爱?
虽然说比嫌他烦的眼神要好很多,可是他要的也不是慈爱的眼神啊!
“没有发生什么,就是普通的录节目,放心。”余莫拍了拍夏莱新的肩膀,非常认真的告诉他。
没发生什么当然好,莫哥在这点上应该是不会撒谎的。夏莱新觉得这话没什么问题,可是又觉得余莫最后指的放心,和他以为的放心不同。
谁知道不等夏莱新再细问,余莫就打了个哈欠,又给了夏莱新一句忠告:“有什么事你要主动一点,不要旁敲侧击,这样是不行的。好了,我还有点困,先睡了,你也赶紧回自己房间吧。”
他只能说到这里,感情这个事情他也不好插手。
说完,不等夏莱新说完,余莫按着密码就打开了房门,又把门在夏莱新面前直接关上了。
夏莱新懵懵的,还在消化方才余莫和自己说的那一句话。
主动一点?不要旁敲侧击?
品味着这两句,夏莱新眼一点点亮了起来,又不是很确定。
难道这是莫哥是在暗示他什么吗?让他主动一点,不要迂回?
回到房间倒到床上的余莫呼出一口气,还完全不知道自己给的感情建议,被夏莱新即将用在谁身上。
后来的后来余莫,回想到这里的时候,脑袋里只冒出一句话:羊毛真是出在羊身上(不是
因为刚录完节目,所以公司也给了余莫和应斯年休息的时间。
不过余莫也没有休息多久,他最近人气涨幅太大,公司上层高兴的很,有种等到昙花终于开了的感觉,但他们可不愿意再让这人气只是如昙花一现。
对现在余莫重新审视一番的他们,看到了余莫身上更多的可能性,于是趁热打铁,又把余莫打包送到了最近邢回和路一川参加的一档选秀节目里。
在应斯年和余莫在孤岛录节目的时候,邢回和路一川也参加了一档选秀节目当导师,一个编曲老师一个舞蹈老师,虽然只出道两年,但他们的个人水平和人气都是实打实被认可的,所以有足够的能力教导选秀的练习生们。
余莫倒不是像两人一样要从头到尾参加节目,只是作为一个助阵嘉宾,到时候会和一个组一起公演。
余莫休息了一天半,就被林琼载去了选秀的地方。
上车的时候,余莫看到了已经坐好的林琼,在看到林琼的时候,余莫感觉脑海里一闪而过了什么,但又抓不住。
他随口问林琼:“那天晚上,你一个人没事吗?最后一个人回去的?”
他记得那天他让林琼在车里等他来着,不过他一醉,估计林琼也搞不定他,所以才让白越澜把他带回去了。
毕竟是个女孩子。
林琼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声音如常:“小莫哥不记得那晚发生了什么了吗?”
他一提那晚发生什么,余莫就想到白越澜说的,脸有点点热,看来他发酒疯的时候林琼也都看到了。
余莫有点尴尬,含糊道:“不太记得了。”想了想又道:“难道我酒醉吓到你了?”
透过前视镜看到余莫的表情,林琼轻轻道:“当然没有,小莫哥喝醉酒了很有意思。”
他说话的声音本来就轻,最后“有意思”三个字更是轻不可闻,坐在后面的余莫听不清:“很什么?”
林琼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说小莫哥很可爱。”
被突然夸了,还是女孩子,余莫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感觉林琼只是给他面子,绝口不说穿那天他酒醉丢人的表现。
果然和小说写的一样是个善良的女孩子。
“善良女孩子”林琼看了看时间,发现有点来不及了,踩下油门加快速度连过几个车。
余莫:就是车技有点吓人。
被送到录制选秀的地点,戴着帽子余莫打开车门下车,林琼拿着包跟在他身后。
而大门本来等待看一眼练习生的粉丝们,在看到白色的保姆车停下的时候就已经纷纷投过来了目光,在看到车门打开走下来的青年时,却一个个都呆住了。
能在这里追练习生的,都已经可以说是粉圈的老油条了,所以没有一个人会不认识余莫。
特别前两天《星夜碰撞》的热度,哪怕是路人也对这张脸有印象。
那是这两天迅速在各大网站社交软件刷屏的脸,褪去舞台的光环,穿着休闲常服,戴着帽子,从车上下来走过来,那种令人屏息的好看漂亮半点不打折扣。
从年龄来说,余莫确实是青年了,只是气质还有点少年的稚气感,所以让人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只觉得他身上有种干净的气息。
从门口到进去,就短短的一段路,看着余莫进去的粉丝却感觉像过了很久,那种第一眼看到时觉得好看的令人说不出话的景象原来是真的存在的。
G.N.Y的余莫,是真的有着发光的美貌啊。
而感觉大家都盯着自己一句话不说的余莫,却有点奇怪。
他刚跨过工作人员打开的大门,想小声问林琼自己脸上是不是哪里沾到东西了,还是衣服哪里有问题,就听到身后忽然爆发的感叹尖叫。
“啊啊啊啊真的是余余余莫啊!!”
“好帅啊不对是好漂亮啊啊啊好好看老婆!”
仿佛是进度条缓冲过后,大家的喉咙终于回归了,一个接一个的爆发出了尖叫。
不过余余余莫是什么啊?
余莫忍不住笑出声,外面的粉丝注意到他笑了,更激动了。
当然有人在拍,这段视频在后来余莫助阵消息放出后也在网络上被人翻来覆去的品味。
——美人一笑我折腰,我这把老腰直接折断!
——啧啧啧我怎么觉得宝贝越来越好看了?
——是爱的力量,因为被我爱着所以我老婆越来越好康了
——马德好羡慕啊真人余余!早知道余余会去我肯定那天会去蹲的离我家就十分钟呜呜呜
在门口引起一阵喧闹的余莫,直到进了选秀的大楼后也没有停下他的“招蜂引蝶”,他还摘了帽子,露出了今早造型师重新为他打理的发型,短了一些,更清爽了几分。
来往的工作人员,练习生,目光一旦落在余莫身上,就会不能自己的停留。
为余莫引路的工作人员给他解释余莫待会要做什么,余莫一边点头,一边观察这里。
林琼去处理沟通其他的事情,并没有跟着余莫接下来的拍摄。
余莫扫视四周的时候,撞到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一个练习生时,还礼貌地冲对方笑笑,却看到对方惊醒一般地蹭转身进了练习室。
这种反应知道的是觉得余莫好看,不知道还以为是余莫长的很吓人。
余莫忍不住挠了挠鼻尖。
路一川在看到余莫的时候,正在走廊打电话,看到余莫之前,他还皱着眉头和那头说:“谁?余莫?他不是在休息?”
一抬头就看到他以为在休息的余莫出现在了面前,路一川手机差点都掉了:“怎么这么快?你有哆啦A梦的任意门?”
一见面就是一句不着调的话,也就是走廊上还有练习生,还有摄像头,顾忌路一川在他们眼里的导师形象,余莫忍住了这时候翻他白眼的冲动,回他:“是啊,一川大雄。”
有练习生喷笑又忍住的声音,连摄影师肩膀都抖动了一下,只不过大大的摄像头遮住他的脸,不过估计也是在笑。
“什么一川大雄啊”路一川下意识的反驳,反应过来后也笑了,然后收住,咳了一声:“不要开这种玩笑,录着节目呢。”
也不知道谁先开玩笑的。
余莫也不想当众和他掰头谁开玩笑这个,说道:“你知道了吧?我是来当助阵嘉宾的。”
路一川:“怎么是你啊?”
他本来是想说怎么没休息两天又让你来了,结果余莫以为他是嫌弃自己:“噢?看来路老师不太希望我为你的组员助阵。”
路一川嘟囔:“我可不是那个意思。”
余莫睁着一双眼睛茫然的看他:“啊?什么?”
路一川看着他,又觉得一周没见,余莫怎么好像又变好看了一点。
路一川不是那种会藏着话的人,既然这么觉得,嘴上也就这么说了:“你去趟野外生存,怎么还变好看了?”
分外困惑的样儿,像夸又不像夸。
其他人心想你这话让人怎么接?
不过余莫一脸淡定:“应该是海鲜吃多了吧。”
“不是,海鲜还能养颜?”
“不知道啊,你要不要也去一次?”
路一川看余莫的样子,怀疑:“你是不是在耍我?”
余莫也用同样的表情看回去:“难道不是你在耍我?”
——噗,请问你们两个人是在说相声吗?
——我一直知道路二哈特别能掰扯,但老是把天聊死,头一次见有人接他的话接的这么顺溜
——狗狗怎么可能逗得过猫猫啊?猫猫尾巴一挑狗狗都要转个圈被自己转晕
路一川被余莫堵的说不出话,脸上却一直没有露出生气之类的情绪,最后反而道:“好吧。”
少见的先停了战,余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路一川略有些得意:“看什么看,看我宽容大度不和你计较很帅对吧?”
余莫转头进了路一川后面的练习室:“呵呵。”
路一川不解:他呵呵什么?
见余莫进去了,赶紧跟了进去的路一川追问道:“你笑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然后追着进去,就被余莫往后一肘子怼了一下,用眼神提醒他:麻烦看看场合你这个小学鸡。
路一川这才注意到他们组的练习生都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他们俩,那八卦的心思都溢出来了。
路一川这才停下追问,又咳了咳,站直了身子,手放在余莫肩膀:“这是新来的助阵嘉宾,我们团的余莫。”
余莫动了动肩膀,没把他的大手抖下去。
虽然余莫的脸看上去年轻,但能以助阵嘉宾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就是前辈,练习生们乖乖的喊:“余老师好!欢迎余老师!”
然后噼里啪啦的一顿鼓掌。
作为一个助阵嘉宾,余莫远自然是没有路一川来的游刃有余。
看着一屋子不同类型的帅气练习生都望着自己,余莫有点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
不过余莫不知道,练习生们现在给余莫的欢迎声,比第一次给路一川的还要大一些。
无他,人嘛,都是视觉动物。
更何况路一川深邃俊朗,甚至因灰蓝色的瞳孔,乍一照面没什么表情时有些显得凶,只会令同位男性的练习生们感觉到压力和些许攀比心,而余莫却是那种同性都会第一时间发出感叹的好看。
并非是一般男子硬朗的面容,但又不会过于偏向女相,在视觉上很有冲击的漂亮,让人第一时间,只会生出单纯的欣赏之意。
尤其当余莫冲他们轻轻点头,听到他们鼓掌欢迎时,唇角勾起露出笑意,那种区别于一般好看人的气质,瞬间就显现了出来。
“你们也好。”声音也好听。
窃窃私语声中,不乏对余莫的赞叹,也有积极开朗一些的练习生,大声直白地说:“余老师,你好帅啊。”
“是啊,好好看”
“自卑了自卑了,感觉和老师同框我会自动成马赛克。”
这些人越说越夸张,余莫听着面色不动,实际上怀疑他们都进修了什么彩虹屁的课,难道现在的经纪公司还教练习生们这个的吗?
公司当然不包括教练习生们去吹别家爱豆的彩虹屁,只是被美色所惑,大家都显得很直接。
路一川见他们像调.戏余莫似的,即使这段时间和这群练习生相处的还可以,这会儿面上也老大不高兴:“喂喂喂干什么,都安分点儿,他是来做助阵嘉宾的,不是来给你们调.戏的。”
因为已经相处了几天,练习生和路一川也有点熟悉了,自然知道他讲话很不讲究。
听他说,练习生们都发出一阵哄笑
“路老师吃醋了啊,你也很帅!”
“不好意思啊路老师,你在我心里现在第二好看!”
“去一边去,谁稀罕,一群臭小子。”路一川骂,谁计较这个了。
结果看他的样子,众人的笑声更大了。
而路一川却只听得到旁边余莫的笑声。
笑得眉眼弯弯的余莫,嘴下的痣在嘴角弯起的时候总是有几分惹眼,确实好看的要命,路一川也承认。
他有一周没见余莫了,知道他和应斯年去一起录节目,其实还有点不服,为什么夏莱新可以,应斯年可以,就不给他和余莫安排上同一个节目,结果没想到今天就看到余莫来了。
突然的,就像是一个上天给他的惊喜。
当然了,他知道这不是上天给的,是公司安排的,估计也是因为最近余莫的人气涨了,公司又对他有新的规划。
负责人告诉余莫让他几个组的练习室都转一圈,至于最后决定在哪个组助阵,要看晚一点的比赛,不是正式的那种,只是一个助阵嘉宾和练习生互相选择的场合。
也就是说不仅到时候练习生要上场,助阵嘉宾也要上场表演一番,展现实力。
余莫想到这里,和路一川说自己要去别的练习室看看了。
路一川没听清,又低下头,让余莫在自己耳边说。
他人本来高大,这样迁就的动作又做的太自然就显出了几分别样的意味。而余莫又是那样一张脸,人就适合被保护起来的那种,于是整个画面显出了满满的粉红感。
哪怕不是那些cp脑粉丝,练习生们也觉得这一幕还真好看。
余莫不知道这些,他和路一川说完,路一川却说:“我和你一起。”
看余莫疑惑的眼神,路一川又道:“这里比较大,我熟悉这里,带你去方便。”
也是,路一川好歹在这里待了一周。
余莫没想太多,点点头。
关键他觉得他不同意,路一川也会我行我素的跟上来,所以就不浪费这些时间了。
而后面的摄像师:其实我也认识路的。
路一川带着余莫,先是进了剩下几组舞蹈组,不出意外地的练习生们都很热情。
当然热情,谁看到美人能不热情,谁又不想有人气的美人当自家组的助阵嘉宾,能来参加节目的练习生都不是傻瓜,人精着呢,不管怎么样,这样的前辈面前怎么样刷个好印象都不亏
路一川却觉得这群练习生热情的那个劲头,比他这一周来看到的大,毕竟在余莫之前,已经有助阵嘉宾过来熟悉了,余莫反而是最后一个今天才到的,也不奇怪,临时请的。
接着,路一川又带着余莫去rapper组。
不过到了的时候,路一川却犹豫了一下,余莫不知道他在干嘛,只想快点见完练习生们,毕竟时间紧凑,晚点就要拍摄抉择助阵了。
余莫绕过他打算去开门,门却在他打开之前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门一打开,余莫就感觉到了一种略微熟悉的压迫感,那种身高和气势带来的。
他一抬眼,果然看到比路一川还高,面容冷峻的邢回。
维持着开门动作的邢回看到余莫的那一刻,目光微闪,开口,声音低沉:“来了。”
比方才见到余莫一脸惊吓的路一川要好很多,像是早就知道余莫要来。
实际上督促练习生练习的队长,压根没有看手机。
所以看到余莫的第一时间,邢回脑海里闪过的想法是:探班。
这句“来了”也是比脑子更快的脱口而出。
而听到邢回这句话的练习生们,在他去开门的时候,就已经停下练习了,只觉得邢回的这两个字,却透着以往没有的感觉。
他们大多傲气,却能对邢回服气,就是因为他不仅能力强,气场也非常震慑的住人,说话总是带着一种冰冷沉稳的压迫感,但他现下开口的声音,却奇异没有那种感觉。
是邢老师认识的人?
正猜测着的练习生们,就看到邢回退开,被他挡住的门口,一个身影终于完整的露出来。
那是一个与邢回截然相反的人,气场并不压迫,却一样的夺人眼球。
他冲他们点点头,礼貌地笑了:“你们好,我是G.N.Y的余莫,”
本就已经安静下来的气氛,在余莫介绍完以后,忽然被一句小小的声音打破。
“卧槽啊”
很突兀的一句脏话,却好像完美概括了练习生们第一时间浮现的心情。
卧槽啊,这居然就是邢老师队友余莫啊。
不管熟悉不熟悉的,在这个时候,却都清晰的记住了这个名字。
第29章 Chapter 29
余莫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被一群选手齐刷刷的盯着了, 毕竟人都是有好奇心,所以余莫不觉得奇怪。
但是,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冒出一句脏话来, 余莫都跟着愣了一下。
怎么了?是我笑的哪里不对吗?
站在门口的邢回看到余莫脸上那迷茫的表情,不动声色地回头望了一眼。
那一眼, 让本来有些躁动的rapper的A组选手们, 又被慑的安静下来。
吓人啊,邢老师方才那一眼,似乎让他们看到了接下来会在练习时被更严厉鞭挞的恐怖威胁。
见选手们安分了,邢回这才又让开身子让余莫进来, 说了句:“没什么,别理他们。”
他的语气没什么太大起伏,却硬生生让选手们从这句短短的一句话中,品出了一丝安抚的意味。
卧槽,更吓人了好么?
方才被余莫颜值震慑到的选手们,这会儿察觉邢回的微弱变化, 禁不住给余莫的形象又加持了点神秘色彩,只觉得走进来的余莫更加令人好奇了。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选手里也不是没有在之前就认识余莫的人, 虽然之前只是练习生,那也算是半只脚踏进娱乐圈。但比起余莫的队友, 更多的人了解到的余莫除了那张脸,就只是他的坏脾气和对比队友来说过于一般的业务能力。
说简单点儿,就是个当花瓶,都不怎么特别的花瓶。
毕竟余莫团内的其他队友颜值也不差又有能力, 极具个人特色, 人气一个比一个高,就愣是把他衬托的像个团内的小透明, 余莫的人气顺位也是从出道时靠脸排在前几,两年后滑轮到了垫底。
但余莫整个人现在就这么活生生的,近距离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人不禁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疑惑:当初隔着网络所了解到的余莫是这样的吗?
一旦产生这种疑惑,过去的余莫形象就在脑海里更加模糊,被眼前的余莫所逐渐取代,刷新那本就陌生旧印象,生出一种感叹:这是余莫啊,不太一样的感觉。
余莫自然不知道今天大多选手见到他以后,为他原本单薄形象叠加上了一层魅力buff。
他每次要对选手们说自己是最后一位助阵嘉宾的时候,还有点不太习惯。
毕竟光看“余莫”过往的履历,一个空降兵不过出道两年,业务能力也不比邢回他们那样顶尖,以这些曾经的经验标签来看,作为前辈嘉宾好像不太能压得住这些练习生。
可他好歹也是当初练习了有八年的练习生呢,面对这些练习时间上嫩瓜一样的练习生选手,倒不觉得自己真的不行,不过谁让他现在穿书的身份不一样。
好在这些选手好像都不太介意这点,起码余莫没感觉出他们见到自己时有什么轻视的情绪,要知道年轻人不服气的心态有时候是掩饰不住的,但他愣是没看出来这些人有。
反而一个表现的比一个热情,那种好像恨不得他马上能来他们组的热情,让余莫方才虽然经历了好几场,还是有些怀疑他们的捧场技能是不是在哪里进修过。
邢回倒是听到余莫是来做助阵嘉宾,不是简单探班时心里有几分惊讶,不过面上却不见波动,只默然地看着余莫和选手们自我介绍。
rapper选手们听到余莫是助阵嘉宾之后,开始鬼吼鬼叫地欢迎时,邢回看到余莫被他们的画风吓的突然愣住,掩去那一点眼底浮动的笑意后,才出声让选手们安静下来。
两个人和选手相处的方式很明显不同,路一川是打成一片,于是选手都能和他嘻嘻哈哈,而邢回则是严师,选手都很尊敬他。
余莫这里分析着两个人呢,那边邢回和路一川看着余莫面对热情练习生那不太能应付的样子,倒是都觉得要是余莫带个组,画风估计是都在调.戏他的。
“很期待晚上的抉择赛,你们会不会选择我。”余莫又对着安静下来的选手们开口,语气带着一点淡淡的自信,配合那过于漂亮的笑眼,糅合成了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又会不会,被我选择。”
余莫自觉自己这话说的又不会过于傲气,又不会失了前辈的风范,还很有节目效果的带了点挑衅,满心都是我现在一定表现的帅惨了的感觉。
结果不论是在场的,还是节目一出看到的观众,大家只想狂rua这只在乱钓人的猫猫。
路一川也愣神了一下,回过神直接一把勾住余莫的脖子:“你还挺会说的嘛”
然而他表现的再如何自然,但他却能感觉到心口一直在怦怦跳的异样快速,促使他伸手勾住余莫脖子后,都难以平静下来。
余莫被他一勾,整个人也随着路一川没轻没重的力道脚步不稳地一晃,于是他微笑地又给了路一川一肘子:“夸我就行,不要上手。”
路一川被他打的不痛不痒,摸了下自己的鼻尖,倒是听话的收回手了。
——啊马德这个猫猫好会钓啊,我恨自己不是选手!
——选我选我美猫老婆我和你一定是双向选择!汪汪汪!
——这都不in吗这都不in吗那还能是个人吗?他好会勾引人!
——余莫哪里是去当助阵嘉宾啊他这是去祸国殃民,我看抉择赛怕是要一群选手为他打起来(狗头
余莫刚一说完,选手们觉察出他的挑衅,却无法忽略那一瞬间心尖好像被什么狠狠一撩的感觉,真的就是只能下意识地“嗷嗷嗷”的起哄,连邢回都一时之间没出声阻止下来。
只因为从余莫开口后,他便定定地看着余莫,看不出太多情绪的目光,似乎一直分不出给其他的人。
余莫也不知道他们这个节目之前是怎么分组,反正他看这一屋子rapper的A组选手,好像没一个比他矮的,简直像把这个节目里所有高个子给聚集到一起了似的,这么一群大高个们突然兴奋起来,余莫感觉自己差点被他们声音给震的一跳。
知道的是对他的话激动,不知道的是要和他打群架。
观众就看余莫本来一开始还挺淡定的站在那里,游刃有余地钓选手和他们呢,结果下一秒前辈的淡定样子就破防了,和受惊的小猫似的,像没想到自己渔网进了过量蹦跶的鱼。(余莫:?
还是邢回叫他们安静下来,余莫才偷偷的松了口气,脚步很实诚地下意识往邢回那里挪了那么一些。
——哈哈哈A组的rapper们克制点,看把我猫崽吓得,隐形的尾巴都要炸起来了!
——宝贝偷偷松口气挪步子的样子萌化我了,来麻麻怀里麻麻保护你
——哈哈哈要是最后余余最后助阵A组,我都想好了别名:美人和野兽们(不是
而余莫看邢回真的颇有导师的威严,一开口就让一群选手们听话的安静下来,不由得看了一眼路一川。
路一川看他往邢回那里挪了挪就不爽:“干什么看我?”
只是想到你那组选手的画风和你一样控制不住,就觉得神奇。
余莫:“没什么。”
察觉路一川不悦的心情,余莫想了想,一边退回了原来的位置,对着看他站回来后表情变好的路一川道:“脚下意识挪了下。”
不是故意靠近你官配,别多想啊。
余莫企图用真诚的目光让路一川读懂自己的意思,结果路一川一听他的下意识,是会往邢回那里找安全感,心情又不美妙了。
怎么看,现在也是他和余莫更熟一点了吧?为什么是下意识往队长那里?
不等路一川去想自己这没来由的不爽,看余莫又挪开的邢回却拉住了他,路一川瞬间目光定在了邢回身上。
像嗅到领地被忽然侵犯的野兽,多想的时间都没有,第一时间做出直接反应。
邢回面对路一川那样的目光,却只是冷静的回视,又似不明白他的反应为何这样大。
被拉住胳膊的余莫疑惑抬头,却见邢回只和路一川对视着,而自己夹在两个人中间,宛如一个巨型灯泡,闪的发亮的那种。
殊不知他才是这M型的三角画面里,中心的那个连接的最关键的点,不是因为他亮,而是很明显两边人的情绪都因他而发生异样。
而看着这一幕的选手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莫名觉得刺,刺激?
为了不继续做这个巨型灯泡,也为了打断两个人在节目中情不自禁对视的行为,自认为很有眼色的余莫,果断把邢回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拉开,然后说出了退场宣言:“我赶时间,还要去下一个练习室,大家晚点再见。”
一说完,他也不管路一川和邢回什么表情了,自己先走了,经过路一川的时候他还假装不小心地撞了他一下,只为提醒路一川回神一下注意场合。
做完这一切,余莫自觉深藏功与名地出去了。
为了团队,他不容易啊。
出了门,余莫在镜头没拍到的地方叹了口气,这爱情的火花一旦开始,往后这种在场打个掩护的事情大概也少不了了。
现在可是在拍节目呢,请问两位不能控制一下吗?
不过想到书里那些略夸张的情节,余莫忍不住挠了下脸。
好吧,其实现在还算好了,往后可能会发生的“情难自禁”可更多,毕竟他的队友陷入爱情上头起来,一个比一个会为爱不顾其他。
些微苦恼的神情落在后面追出来的路一川眼里,让本来要嚷嚷的他不由得安静下来。
路一川难得的反省起来,是他今天做了什么让余莫露出这个表情了吗?他今天,好像,也没做什么?
而方才邢回手心一空,手下意识的往前又伸了一些,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才没事人一般重新垂下了手。
见余莫和路一川走了,邢回转头看向目光亮晶晶的选手们,肃声道:“开始练习吧,晚点”
“放心吧邢老师!晚点我们一定把余老师争取到我们组!”
“对!我们一定不会输给路老师组的!”
“是,绝不能让余老师花落他组!”
“什么花,余老师明明是王炸!”
仿佛是get到了方才那个场景的意义,男生们一个接一个的回答。
争助同团的阵嘉宾老师嘛,还是你们G.N.Y的导师们会玩儿。
本意只是让他们晚上好好表现的邢回,听到他们的话,却难得的没有训斥他们有点不着调的发言。
等到选手们听着音乐重新再次排练起来的时候,邢回看着他们,脑海里却浮现的是这两天来,在手机上反复看过的新舞台视频。
那样的余莫,现在的余莫
邢回的眸色沉沉。
已经没什么不好承认,没有人会想拒绝他来自己的组。
第30章 Chapter 30
林琼在过来的时候, 余莫刚从最后一个练习室里出来。
路一川就站在余莫身边,周边还都是工作人员,还有一些来往的练习生。
林琼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余莫, 而围在身边和往来的人那么多,路一川地目光却时不时地落在余莫身上。
那抑制不住关注的模样有些熟悉, 林琼想。
像是找到主人的狗, 在对方意识到之前,就已经先行给自己套上了锁套,却只能自己咬着牵引绳,期望对方注意到并能主动把牵引绳牵在手里。
余莫却截然相反, 他的注意力其实不知道在哪里,更别说去察觉路一川的这种异样,他甚至不太懂得自己在别人眼里是过于惹眼的,即便几个工作人员和练习生的眼神带着明显的热络和好奇。
偶尔林琼甚至觉得余莫会习惯性地露出一副旁观的模样,像是所有的一切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不过不能说是冷漠,更像是一种了然后的坦然。
即使就林琼看来, 余莫实在不太像一个洞悉人心的人。
所以他是知道些什么呢?
他时不时对自己流露出来的宽容和照顾,不似对他这个人的好感, 更好像因为某种原因。
不过这样也是很可爱的,不是吗?
林琼想到这里, 极快地笑了下,走过去,脸上已经变成了安静中带一点腼腆的神色。
“小莫哥。”林琼从背包里拿出水瓶来,已经泡开的润喉茶是他了解到余莫对自己嗓音重视后做的功课之一, 若说一开始这只是对雇主基本的了解后的照顾, 但在与余莫见面没多久之后,这种本该只是公式化不含什么含义的行为, 也变得让他有成就感这种东西了。
只因为
“谢谢。”余莫愣了一下,对林琼点点头的时候,下意识的露出了笑来。
对他人单纯的好意与关心,也下意识回以直接且单纯的谢意。即便这种好意与关心,只是一个助理为雇主该做。
本性里的纯良无害就和他这种擅于伪装的人不同。
林琼想,偏偏就是这样,有时候他还是看不懂余莫的想法。
例如余莫每次笑意里的一点感叹。
余莫:不愧是书里因过于细心照顾应斯年,惹出夏莱新醋意的女孩子。
转了一圈下来,确实口渴的余莫喝着水,看路一川看自己,犹豫地咽下一口水:“干嘛?你渴了就找你助理。”
盯着他的水这么紧干什么。
目光不自觉地落了一下余莫被水润过后更红润几分的唇上,路一川:“谁说我渴了,我不渴。”
余莫:“噢,可是我饿了。”
完全不在意路一川渴了还是饿了,只要不是惦记自己的水。
余莫喝完水以后,关心起了自己的肚子。
路一川看他那“哦我就随口提一下”,马上转头就只关心自己肚子的样子,气梗了一瞬,结果嘴一张,吐出的还是一句:“行了,我带你去食堂。”
他说着,就迈开步子往前走,走了两步见人没跟上,一回头,余莫正在和林琼说:“你饿不饿啊?”
路一川:???你都没问我饿不饿。
憋屈这两个词儿以前就没出现在路一川的生活里,他现在却觉得自己尝到了。
因为他碰到了一个比他还会气人的。
完全不觉得自己气人的余莫,被倒回来的路一川一把抱住肩膀往前带着走,还无语:“我能自己走。”
这怎么还真和哈士奇一样了,兴一起来就老喜欢拖着人走。
路一川冷哼一声:“我怕我走快一点你就跟不上,我可要好好照顾你,不然晚一点余老师不选我们组怎么办?”
余莫用“原来你想私下笼络讨好我”的眼神看着路一川,道:“我不是没有原则的人,我看实力的。”
路一川假笑:“我的组员也都很有实力,我是怕你看人下碟。”
余莫岂能任由这个二哈诬赖自己,义正言辞地反驳:“我是那种人吗?我是不会含有私心的!”
路一川更不乐意了,道:“不对,我可是你队友,你就不能私心偏袒一下我们队?”
“???”余莫心想路一川这个人真的是脑回路不一样。
那到底是让他有私心还是没私心?
这样说的话邢回还是队长呢,他私心了路一川了算什么,邢回难道不会介意吗?
关键是,他凭什么私心路一川啊,你们在他眼里八斤八两。还队友呢,他是那种一个队就放水的人吗?他是来认真参加节目的。
于是余莫和路一川讲道理:“别乱讲,我们之间哪里谈得上私心这种东西。”我们清清白白的!
路一川:?你怕不是要气死我。
本来只是带着点气不过的玩笑提起私心,结果听到余莫这么一说,路一川觉得自己好像被扎心了。
主要余莫还一副“你不要闹了”的模样,让路一川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怎么了?他们之间怎么就谈不上了?
这种感觉郁闷的路一川吃饭的时候都吃不好,余莫坐在他对面倒是吃的挺香的,特别是林琼把他的那份炸虾给了余莫以后,余莫看着更开心了几分。
林琼羞涩地笑笑:“小莫哥喜欢吃就多吃点。”
余莫:“唔唔唔。”
路一川:做作,虚伪,讨好。
然后把自己那份炸虾也夹到余莫碗里。
余莫:“咳咳咳,你这样贿赂我也是不行的。”
路一川:“”
等到了晚上到了抉择赛的录制场,路一川站在自家组的队伍前,气场难得有点蔫儿。
后面的组员窃窃私语,什么样的场合都阻止不住人八卦的心情:“路老师好像心情不太好啊?”
“是跟着余老师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这样了,发生什么了?”
“好像被什么打击到了?”
“啊!余老师他们进场了!”
话音刚落,因为助阵嘉宾入场,选手所在的区域这边起了轻微的骚动。
听到这一声,路一川幽幽地看向和其他助阵嘉宾一同进来的余莫。
而另一头的邢回目光也准确地落在了助阵嘉宾中的余莫身上。
他走在队伍最末端,已经换上了一身品牌的衣服,主色调是天蓝和白色。上了妆的脸又是另一种程度的吸睛,让他虽然走在最后,却也在最快的时间将众人的视线引到了他身上且久久停留。
余莫的脸上不带笑意的时候,并不会显得十分冷漠,可能和他本人的气场有关,只让人觉得有几分慢悠悠的慵懒,目光扫过全场时,黑亮的眼眸却如磁铁一般,让人不自觉地定在那里。
不是被吓的定在那里,而是想要看的更清晰一些而愿意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余莫站在一队助阵嘉宾里,委实亮眼了一点。
足够年轻,也足够美貌。
方才一个个练习室的看过去还不觉得,眼下在大礼堂一样的拍摄场地看着台阶那里站的一群练习室,余莫才觉得这个选秀节目有这么多的选手。
竞争激烈啊。
余莫心下感慨,而旁边的助阵嘉宾一个个的自我介绍完了,轮到余莫了,他才止住脑内思绪。
拿起麦克,余莫本想严肃一点儿,谁知道看到望着他的选手们,下意识地笑了笑。
一笑,选手区域就响起极其夸张的鼓掌声,选秀节目的主持人适时的捧场:“天,余老师这一笑威力可不小啊。”
笑声又跟着一片地响起,其他助阵嘉宾也跟着调笑。
“这掌声响的可快了一点儿”
余莫:“咳选手们好,我是G.N.Y的余莫,是最后一位助阵嘉宾。”
镜头这个时候给到了路一川和邢回,两个人都在看着余莫,听到余莫的话,表情不一,却能让人感觉到眼神的专注。
反观余莫,倒是没有把视线过多的停留在路一川和邢回身上,非常公平公正的模样。
主持人却故意玩笑道:“不知道余老师会不会看在同团的份儿上,等一下更青睐自己两个队员带的组呢?”
“不会,我会公平看待的。”余莫摇头道。
主持人看他铁面无私的样子,追着又道:“哈哈,看来是一点私情都不讲啊~?”
余莫这才把目光定在了邢回和路一川那里久了一些,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沉吟了一下,十分天然地随意道:“没事,邢队长和路一川都是喜欢用实力说话的人,我们不讲私情。”
因为本来也没有那种东西啊。
余莫这样的回答引得众人发出笑声,觉得余莫一本正经强调他们不讲私情实在过分可爱了。
邢回看着余莫没有负担的说完,心里却沉了几分,闷闷的,奇怪的很。
虽然余莫说的,也没什么问题。
别说私情,他们对原本的“余莫”本也不见得有几分关心,一开始意识到他变了的时候,对邢回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探究的事情,最多也只是想不是变的更麻烦讨厌就行。
不如说余莫不仅没有变得比之前讨厌,反而是过分讨人喜欢了。
邢回不喜欢无关人事制造的麻烦,也没有多余的目光给对这个队伍没有太多贡献的“余莫”,因为并没有觉得他是自己管理里的队伍里的人,自然无谈什么关注关心。
这并不是针对“余莫”这个人,仅针对他展现出对队伍的价值,换做路一川他们如果是那样,邢回对他们态度也会如对曾经的“余莫”那样。
若说私情两个字,邢回才是一直以来不觉得这两个字会存在于自己和其他人之间的。
可是由现在的余莫讲出来,虽然现场不了解的人们大多以为余莫只是为了节目效果在一本正经说着这话,可是邢回知道余莫这话里代表了他的认知。
其实没什么不对。
没什么不对,他却心情不太好,为什么?
邢回看着余莫,他在众人的笑声中泰然自若,又流露出几分因气氛而有的笑意。
那样子很可爱,也很无情
助阵嘉宾的舞台都仅有一分钟,毕竟他们不是选手,只是展现一下实力风格。
而选手组一共有Vocal组,Dancer组,rapper组三种,这三种组又分别分成A.B.C三组,也就是说全场一共有九个组。
不过助阵嘉宾加上余莫却只有六个,也就说注定会有三个组不会有助阵嘉宾。
抉择赛的场内足够大,中央一共搭了六大圆盘似的舞台,六位助阵嘉宾分别站在上面,当他们表演结束,便是选手们表演时间。
按助阵嘉宾表演的顺序,余莫是排在了最后一个。
当第一个助阵嘉宾脚下的舞台亮起灯的时候,整个场内的灯都全部瞬间熄灭,只留助阵嘉宾所在圆盘舞台位置的灯光,于是大家可以更清晰的看到他的表演,直到他的表演结束,舞台灯光暗下,轮到第二位。
到了余莫的时候,前面五位助阵嘉宾不同程度的表演已经引起了一轮又一轮的激动声音了,现场的气氛已经被炒热,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已经走上圆盘舞台,半跪在舞台上在等待的余莫,觉得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的跳的飞速。
是紧张吗?还是激动?他不清楚。
他这时候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助阵嘉宾,反而像是选手一样果然是还没有什么经验。
心里这样想着,然而当周围全暗,脚下的舞台灯光骤然亮起,头顶所有灯光集中打在身上的瞬间,睁开眼的余莫脸上带点顽皮的笑意却聚集了这一切的光,只有一往无前的璀璨和自信。
你在他的眼里能看到明亮的星尘,在他的动作间能看到利落划开的热烈,随着音乐而动间,将脚下的舞台装点成他的世界。
一个让你只能看到他的世界。
整个舞台除了那点灯光,连多余的特效都没有,可是要抓住人的目光的力道却是这样的强硬。
不是缠住你,而是拥抱你,将你的视线揉弄过来,再将你的心,你的心情,摩擦揉弄的一团乱。
仿佛是着火了一样。
燃烧着镜头,燃烧他脚下的舞台,更是燃烧每一个看着他的人的理智。
直到结束时,他微微喘着气半垂头,却撩起眼睫看向台下,镜头时,那水润清澈的眼,仿佛瞬间又湮灭了燃烧的一切邪念。
大起大落间,只余强烈起伏后的空虚,俗称:仿佛身体被掏空。
——因为老婆的一分钟,我从纵欲到禁欲,身体有点虚
——他老是勾引了我,又在结束的时候让我觉得我先前的想法是龌龊的呜呜呜
——余美人的钩总是直勾勾地钓,从不管我们上钩鱼的死活,
——虽然拍到选手区域的画面有点暗暗的糊,但我明显感觉到各位喂喂喂,别进来了,鱼塘太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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