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狗卷棘遗憾地收回手：“鲑鱼。”好吧。
他和夏油杰不太熟, 之前对方回来匆匆时才见过几面。但这是他第一次见有人脑子进水，很想看看这个水倒出来是什么样？
打架的时候，水不会在脑子里咣咣咣地晃吗？
狗卷棘想象打架的时候水在自己脑子里哗哗地响，眼睛不由亮了亮, 感觉好有趣。
五条悟看完两人的对话和动作后, 看狗卷棘的眼神顿时一亮。确认过眼神, 这个小孩，肯定和他是一种人！
五条悟看着狗卷棘故作神秘地说：“我有预感，”狗卷棘疑惑地看着五条悟, 乖巧的等待他后续的话。“你以后会和我一样受欢迎。”
开玩笑，他们这种乐子人，怎么可能不受欢迎？
狗卷棘无声地笑了，然后竖起大拇指：“腌鱼子。”好耶。
然后又拉上伏黑惠的手摇了摇，“金枪鱼蛋黄酱！”惠也是。
伏黑惠拉住狗卷棘的手十分认真地说：“狗卷哥哥一直都很受欢迎的。”然后担心地抬头想问夏油杰的事情, 却只能看到梅路艾姆的下巴。
“哥哥好像又长高了。”伏黑惠感慨后有些忧愁：“夏油哥哥怎么不去医院啊？打架能行吗？水不会在脑袋里晃来晃去吗？是游泳的时候从耳朵里进的水吗？”
五条悟顺手按住海胆小孩的头，想试试用这个头发编个蝴蝶结。嗯？意外的不扎手。
听到一连串的问话，五条悟不紧不慢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医院的医生可按不住他。”
梅路艾姆把五条悟的手拿开，又给惠理了理弄乱的头发, 才悠悠地说：“不会。不是有真的水。是杰产生了坏想法, 需要矫正，但好好说话他听不进去, 只有打架打赢了他才会听话。”
狗卷棘若有所思：要让一个人听进去自己的话，要先打赢对方吗？他学会了。
“好好看他们的动作，观摩下。”
狗卷棘和伏黑惠乖乖地点头, 全神贯注地看着现场战意澎湃、边打边嘲讽的战斗现场。
伏黑甚尔和夏油杰在这片废墟上跳跃飞踢、又互相追逐, 肉眼几乎只能观测到两人跑出的残影，宛若新上映的武打电影。
两人寸步不让的气势和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 让伏黑惠和狗卷棘的眼睛越瞪越大，兴奋地张大嘴巴，不自觉地鼓掌：“哇～”
夏油杰腾空而起，咒力蓬勃而出，覆盖全场，蓝色的咒力弹从地面迸射而出，带着堙灭一切的气势，势必要把甚尔打成筛子。
被夏油杰蓝色咒力扫过，但五条悟眉头都没动一下，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带着那种淡然的笑意，饶有兴致地看两人对峙。
而满场乱飞的咒力弹和甚尔掀飞的碎石，刺入五条悟周围后的空气后，就像是进入了什么真空地带，空气泛起了阵阵涟漪，不能再进一步。
虽然眼前的两人打的尘土飞溅，但五条悟也没什么紧张的情绪。手随意一伸就接下飞往伏黑惠那边的流弹，还有空感慨：“哇偶，杰看起来好生气。”
面对铺天盖地的扫射，甚尔嘴角轻扬，丝毫没有惧怕的模样，似乎眼前的场景不值一提，反而挑衅地问：“只是这样吗？”
收敛了笑容，伏黑甚尔脚地上猛地一踏，身体腾空的同时游云横扫，演绎着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淡然，咒力弹被游云棍身击碎，在空中炸开阵阵火花。火花随着游云棍身周围席卷的气荡漾开来，消散在空中。
游云是三节棍模样的咒具，没有什么特殊的术式附着，只是将使用者的力量加倍。
而拿着游云就能横扫咒力弹的伏黑甚尔，实力可见一斑。
看蓝色的咒力火花在游云棍头的地方消失，伏黑甚尔意味不明地“嗤”了声，说不清是嘲讽还是得意。
清晰听到这句话的夏油杰，不禁把眼睛微微眯起，毫不示弱地回应：“呵。”
伏黑甚尔不客气地笑了一声，看起来讽刺极了，“去高专太久了，我帮你回忆回忆地面的温度。”
夏油杰眼神不愉，“你好像很自信？”
一只浑身电光闪烁，看起来电压极高的咒灵从甚尔身后的地面跃出，和踏地而起、宛若离弦之箭的夏油杰一前一后的对甚尔发动攻击。
伏黑甚尔左脚向后一踏，借力向上腾空而起，从咒灵和夏油杰中间窜出，然后随手将游云换成了天逆鉾。夏油杰和咒灵顺势向上改变方向，向上冲去。
五条悟看着伏黑甚尔那把形状奇怪的刀，眼神开始变得严肃：“他那把刀好奇怪。”
“天逆鉾，”梅路艾姆看向五条悟，“能戳开你的无下限的咒具，你应该认识吧？”
五条悟撇嘴，不禁有些苦恼：天逆鉾竟然在伏黑甚尔手里，杰会输吧。
手持天逆鉾，甚尔几乎是在瞬间就将咒灵斩杀，转眼便和夏油杰交手了十几个回合……
当咒术不起作用时，就只能拼体质，而在身体素质这方面无人能超越伏黑甚尔。
在伏黑甚尔用眼睛都捕捉不到的速度，直接一刀捅向夏油杰的肾，将人捅了个对穿后，便一个后翻对着夏油杰的腹部一踢，直接将夏油杰砸进了地里，炸起巨大的烟雾。
本来看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就高度紧张的伏黑惠，在看到夏油杰被捅后忍不住尖叫：“啊，爸爸，你不要把人打死了！”
在夏油杰砸下来后更是将声音拔高，还带了一些难以置信的沙哑：“啊！夏油哥哥，你没事吧？！”
地上飞起的烟雾遮挡了视线，但丝毫不影响伏黑惠的崩溃。
孩子一骨碌撑着地站起来就要往那边跑，却被落地的伏黑甚尔一把拉住，伏黑甚尔点燃一支烟，有些纳闷：“真是的，你到底是那边的？梅路艾姆都没你着急。”
伏黑惠着急地拍着父亲的手：“爸爸，下手太重了！”
真要把人打死了怎么办？那他怎么面对哥哥？哥哥说教训一下，可没说杀人。
狗卷棘也很担心，如果不是他也被拉着，他都冲上去看看情况了。“鲑鱼。”就是。
围观的五条悟：“杰？”
伏黑甚尔那家伙丝毫没有留情，直接将人捅了个对穿，杰不会有事吧？刚刚烟尘太大，两人又背对着他，他没看清杰受伤的位置。
梅路艾姆抬手，绿色的藤蔓将昏过去的夏油杰裹挟送到了他面前。
看了眼夏油杰的伤势，梅路艾姆叹了口气：“这下得躺一段时间了，正好能让你乖乖听人说话。”
安抚地摸了摸伏黑惠的脑袋，“杰没事，我带杰去医院，乖乖和甚尔回去，不要怄气，杰确实应该打一顿。”
伏黑甚尔得意地“哼”了声，将伏黑惠拎起来：“听到了吗？小屁孩。”
伏黑惠抱着手臂生闷气，“就是很重！好多血！”
狗卷棘扒拉着被藤蔓举起来的夏油杰，有些担心，这真的没事吗？
“没事，”梅路艾姆将三人赶回去，“要是很严重我都上手了。”
伏黑惠想了想才放下抱着的手臂，拍了拍梅路艾姆：“哥哥，不气，一定要救哦。夏油哥哥应该知道错了。”
梅路艾姆点头，安抚好狗卷棘和伏黑惠，才把人送医院。
他不准备用能力让杰好得那么快，毕竟icu挺好的，能让杰多思考思考人生。
从昏迷中醒过来，看着头顶的白炽灯，夏油杰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我是谁？我在哪儿？之前发生了什么？
当记忆回笼，想起自己输给甚尔的事情后，夏油杰默默地把被子拉过头顶，开始怀疑人生。
难道……之前说他是什么几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都是假的？
否则他怎么会输给甚尔？艾姆好歹有咒术，甚尔咒术都没有。
“好了，别自闭了，你输给甚尔是正常的，”坐在病床旁的梅路艾姆拉下夏油杰的被子，“哪怕是五条悟，刚开始也要吃亏的，甚尔很强的。”
一旁的五条悟头顶的头发立马翘了下，猫猫震惊：“你是认为老子会输吗？！”
他？他可是最强诶！梅路艾姆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梅路艾姆在脑子里，迅速演练两人交手中可能出现的情况，总结道：“赌上性命你会赢，不然就是你们俩一起竖着出去，横着进来住icu。”
夏油杰眼神不禁黯淡下来，艾姆是认为他不如悟吗？
梅路艾姆现在对夏油杰情绪很敏感，几乎是夏油杰情绪刚刚变化，他就发现了。
梅路艾姆一巴掌拍在夏油杰的额头，“啪——”，看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梅路艾姆才有些无语地说：“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敏感，那些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说着说着梅路艾姆突然有些生气，“五条悟有六眼，从娘胎就有术式，从婴儿时期就开始修炼，你比不过他不是情有可原，有什么好纠结的？”
“甚尔如果不是天与咒缚，也会强的可怕，他是特殊的，全世界只有他一个，输给他不丢人。”
“你这胡乱想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越说越气，梅路艾姆气呼呼地拍了拍床边，“我连天内理子都给你救了，就是怕你伤心，没想到你还是偏激了，怎么就你很委屈吗？啊？说话！”
五条悟眨眨眼睛，“你现在好像被抛弃的女生质问负心汉哦。”
梅路艾姆瞥了眼五条悟：“闭嘴！”
五条悟手动在嘴巴上拉合了下，似乎是在模拟拉链闭合，手动闭麦。看起来乖巧极了。
他其实有很多想问的，但他怕梅路艾姆不告诉他，所以只有乖乖听话。
骤然看到艾姆发脾气、抱怨的模样，夏油杰还有些懵，感觉感觉有些新奇。
但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后，夏油杰的瞳孔微微放大，在脑子里过了一圈艾姆的话，夏油杰难以置信地看向梅路艾姆：“我还去参加了她的葬礼。”
梅路艾姆冷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开始阴阳怪气地学之前的夏油杰：“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夏油杰：“。”
夏油杰揉了揉眉心，“艾姆……”
五条悟忍不住了，“好阴阳怪气哦，我没事~”
短时间感觉自己被反复内涵的夏油杰，不由有些头疼，“我确定她确实死了。”
夏油杰突兀得想起之前盘星教搜寻天内理子灵魂的事情，不由惊讶地看向梅路艾姆，失声道：“盘星教？”
艾姆不会和盘星教还有关系吧？
盘星教之前去搜天内的灵魂，难道是为了复活？
艾姆有前世已经很让人震惊了，虽然反派生涯才十几天，多一个盘星教好像也不稀奇。淦！不稀奇才怪，夏油杰眯了眯眼睛：“你是不是盘星教那个神子？”
虽然盘星教神子年纪、相貌、身高和梅路艾姆都不一样，但夏油杰很清醒，有那么多咒术，艾姆伪装一下不是难事。
而且盘星教神子放在明面上的咒术，就是藤蔓，让他心里几乎有了七成把握。
梅路艾姆心里有点发虚，不过一秒硬气，他才是该生气的人，他怕什么？
“那又怎么样？”
听到梅路艾姆理直气壮地回复，五条悟下意识鼓了鼓掌，“你时间安排的好紧凑啊，怎么做到一边上学、一边回家、一边去盘星教的？”
梅路艾姆沉默：“钻地，类似于瞬移。”
“你的咒术好像多啦A梦的口袋啊，多又神奇，天内是被复活了吗？”但人不应该能复活，否则这个世界的平衡就被打破了，五条悟沉思了两秒，“是傀儡吗？”
类似于夜蛾的熊猫？利用咒骸的躯体，将人的灵魂放进去。
梅路艾姆没有反驳，“我集结了她的灵魂碎片，将其放进了傀儡，然后把她送到了黑井美里身边，本意是让她主动来找你的，可惜……”
说着梅路艾姆又开始生气了，“就算她不来找你，我也会安排她来见你，你为什么情绪崩溃了？”
夏油杰看着生气的艾姆，突然意识到……艾姆真的很在意他。
这让夏油杰思维不由愣了愣，眼神有一瞬间放空，木讷地回答：“我一个月出了半百件任务，我看到了太多咒术师被虐待，最后看到昌平下介，所以……”
“半百？”五条悟摘下眼镜，“你怎么不告诉老子？老子去找他们麻烦！”
夏油杰摇摇头，“我确实很想和加茂两清。”
说出来之后夏油杰脑子有些放空，他就这么讲出来了？“你对我做了什么吗，艾姆？”
不然他不可能说的。
梅路艾姆垂眸，确实有一点他的影响，但更多的是杰在动摇了。他只是加重了那部分情绪，让人说真话的本领他还没有，但可以加重人的感情，让其在那瞬间受情绪影响，不过作用有限。
不管杰是因为什么开始动摇，道心崩碎、认为自己不值一提、其实啥也不是的颓废也好，看天内活着感觉世界有救也好……只要杰开始动摇，那他就还有救。
看梅路艾姆不说话，夏油杰心里也有了答案，可如果艾姆是盘星教的神子，怎么会问是不是时之器对他出手？
“时之器……不是盘星教吗？”
梅路艾姆歪了歪头，“盘星教分为时之器和星之子，我接管了星之子，但我并没有找到时之器。”
“市面上没有看到盘星教的悬赏，时之器退出了？”五条悟倒是有些好奇。
梅路艾姆摇头：“真正创立盘星教的人来自时之器，他们应该不会放弃星之子。更何况那人还活着。”
“活着？！”夏油杰震惊，“盘星教创建了至少一千多年了吧。”
“那个人也确实活了一千多年了。发现时之器在算计你们后，我就开始调查时之器。但线索断了，所以我接管了星之子。”梅路艾姆很平淡地说了个王炸，炸的夏油杰和五条悟人仰马翻。
第42章 第 42 章换脑
“一千多年, 那和天元是一代人吧。”五条悟撇嘴，“那些烂橘子整天只会唧唧歪歪，连有几个老怪物都不清楚。”
整天不让做这做那，说这人危险要观察, 那人危险要监禁, 结果最危险的人在暗处, 还没发现一点苗头。
梅路艾姆半路出家，都能查到时之器幕后有人，烂橘子们真的不知道吗？
之前任务估算错误, 真的是意外吗？
梅路艾姆看着夏油杰，冷笑：“他们的愿望大概是将世界上所有人都变成咒术师，倒是和你异曲同工，开心吗？”
夏油杰：“……”
看着艾姆杀气四溢的眼神，夏油杰不自觉挪开了视线, 感觉自己还是绕过这个话题比较好，“我最多只能算一个劳动力，对方活了那么久，盯着我有什么用？”
“他们的计划, 大概是等天元同化失败后, 控制天元。”梅路艾姆将夏油杰的吊针重新固定住，“从而利用天元的结界转变全人类。”
五条悟若有所思：“天元进化成失智版爆破霸王龙后体质更像咒灵, 杰的咒术正好能操控对方。”
天元实力强不强，这个另说，但控制天元的计划从理论上来看是可行的。
不过, 对方的咒术能够通过结界大范围下达？这不是好事, 意味着天元一旦被控制，会在国内造成巨大的混乱。
“天内是他们的手笔？”夏油杰有些懊恼, 他还以为是Q长脑子了，知道用计威逼利诱天内身边的人。
“如果他们直接找杰，那段时间的杰肯定不会答应……”五条悟湛蓝的瞳孔闪过一丝明悟，“有叛徒？”
否则解释不清为什么杰会有那么多的任务，还正好挑动他的神经。而且杰的愿望正好与之对应。
真是没用又肮脏啊，腐烂的烂橘子们。
“偷偷藏了千年的人怎么可能没点势力？上一代六眼都死在人手里。”梅路艾姆一边在手机回复津率一郎关于盘星教的事务，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应着。
五条悟在记忆里扒拉了一圈，“确实有一代六眼刚出生不久就死了，不过你怎么知道？”
正是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所以后续六眼都由族长看护。
梅路艾姆狐疑地抬头看了眼五条悟：这很难吗？
收到眼神回应的五条悟：有时候想和人打架不是没有原因。
反应过来五条悟是在问为什么知道六眼的事情，梅路艾姆解释道：“在禅院典籍里有记载。”
至于记录别人家的事，是为了警醒自己要精细保护未来的十种影法术，还是嘲笑五条就不一定了。
梅路艾姆有条不紊地补充：“这个世界有平衡。为了平衡六眼带来的极高战力，咒灵的等级也在飞速上涨，咒灵增多。”
“而天元的同化和六眼、星浆体达成了平衡的闭环，哪怕六眼和星浆体死了，都能在同化的那段时间诞生，天元则被六眼守护。”
“正是因为杀了一次六眼，才会知道三者有闭环的因果关系。”
五条悟手指在床边点了点，整合着记忆里的信息，“六眼和天元的同化确实有关系，你的准确率很高。”
“可现在天元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夏油杰想起之前五条长老说过的话，加入两人的讨论。
“烂橘子确实说送了新的星浆体过去。”五条悟揪了揪自己的头发，他确实没去看过天元的情况。如果不是星浆体需要他们护送，他都不会关注天元。
“我持相反的观点，”梅路艾姆放下手机，“他应该出问题了。”
“理由？”话问出后，五条悟看着病床上的杰，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了然道：“也是。“
如果天元真的没问题，那就算拉拢杰也没作用。而杰的任务量超额，里面应该也有对方的手笔。
可对方活了那么久，会这么轻易暴露自己和加茂有关系吗？
五条悟抬手在手机上点了点，很快手机就亮了起来，看着手机上的消息五条悟捏了捏手指，很合理的解释，没看出什么异常的地方。
思维正常，举动正常，理由充分，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加茂是被推动的棋子？还是说是放弃的对象？对方的暗线到底藏在哪里？
“如果天元出事了，那他为什么说一切正常？”夏油杰有些疑惑。
“人追求更高一层的进化无可厚非，如果天元直接说不同化，又有几个人能同意？”梅路艾姆直白地剖开了人类和天元的互相利用的遮羞布。
天元想活就只有同化。倘若天元要往更高级的领域发展，第一个阻止他的就是人类。
“那不把那些烂橘子吓破胆。”五条悟不屑地嗤笑一声。
天元活不活，日本有没有结界他并不在乎，他有足够的自信解决结界破碎后产生的麻烦。
他才是这个闭环里最重要的一步，如果他死了，被他压制的诅咒师和咒灵会飞速反扑。这个国家会陷入很深的危机，比失去天元重多了。
他也并不会陷入困难的选择，就算有一天他会面临杀掉一部分普通人，保护另一部分普通人的局面，他也不会为难。
他能承受、能背负杀掉他们的罪孽，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他有可能会迟疑两秒，但他不会放任自己因为那点不忍，让整个国度陷入危机。
“既然天元已经进化失败了，那让杰收服天元怎么样？”五条悟手机在手里转了一圈，自信开口：“有我在，不会出岔子。”
天元选择不同化，自己打破闭环，说明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不管是看到什么晋级的契机也好，看不到人类的未来也好、身体承受不住也好……都改变不了他晋级后体质更偏向咒灵的事实。
况且盘星教一开始就信奉天元，天元可能还认识对方。要说是闹掰了，天元却一直没透露过对方的存在，态度有些可疑。
只有千日作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所以直接釜底抽薪最好，不是杰，也会有其它替代的咒术。
如今他已经知道杰出问题了，自然会盯着他，不会放任其堕落。
梅路艾姆摇头：“我不建议将结界寄托在一个人身上，等杰不在了，天元就会成为无主咒灵，既然后续也会出问题，不如想办法一步到位。”
人的生命有限，等大家都老了，天元依旧是那个模样，也会给后人添乱。
“天元的结界主要是用于防御、落帐，特别是那些没有咒术的辅助监督。如果彻底舍弃天元，则需要研究替代品。比如能随时释放的结界，或者远程、受机械控制开合的保护罩……或者从天元入手，将其咒术剥离到……”
梅路艾姆说到这里表情顿了顿，“如果先一步处理好暗处的诅咒师，选哪个方法都差不多。”
如果先处理天元，那最好的方法是研究出替代的东西。研究费时间、费精力，还需要人才，有六眼的五条悟大概没时间一直呆在研究室。咒术界还是太缺科研人员了。
五条悟泄力趴在床尾，“好麻烦，让杰控制后，我们慢慢研究。”
夏油杰倒是想起之前学校交流赛，京都高专那边好像有一个人好像研究武器很厉害。“与幸同镜……好像是这个名字吧，他们家看起来是机械大家，应该有很多聪明人。”
与幸家族的人擅长制作咒具，对机械傀儡也小有研究，一般都就读京都校。
“他们家……”五条悟思索了一会儿，“他们家在制作咒具和傀儡这方面很有心得，我让老头子他们去问问。”
“那个诅咒师的术式既然能通过结界降落，那他的咒术应该是偏向于思维方面。”五条悟伸了伸腰，“说不定他能改变烂橘子的思维，所以才让人发现不了。”
不过也有说不通的地方，如果真有这么逆天的咒术，怎么不对他用？
这句话如同闪电，重重打在梅路艾姆脑袋上，梅路艾姆看向五条悟，“人果然想多了就会漏掉一些东西，你说的对，我知道他怎么做到带记忆转生的了，他换脑！”
或者说对方有什么特殊方法，可以挤占人脑的一部分。
如果真有能改变思维的咒术，直接对着杰来一发就好了，根本不用兜圈子。
对方现在还没有这样的能力，但他有其它方法，比如……直接代替那个人。
之前他并不确定对方是用什么方法唤醒前世记忆。毕竟人的生命有限，对方需要不断更换身体。
如果每次都带着记忆转世长大，那出生的家庭、位置谁也不确定，长大也很耗费时间，对方的安排也会被打乱。
但直接变成那个人，就不会有那样的烦恼。受肉也能达到那样不断换人的效果，但受肉有被压制的风险，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没有。
所以他更倾向于人体换脑。
比如……之前他见过的，身上两种能量场重叠的虎杖香织。
如果对方一开始只是想让杰叛逃，被高专执行死刑杀死，那杰的尸体就能为对方所用。
五条悟当然也能想到梅路艾姆未说完的话，不禁有些生气，蓝色的眼睛里就像蕴含了汹涌的海浪，看起来充满了杀气。
“换脑？”夏油杰有些茫然，“他不可能每控制一个人都去换脑吧？”
“回去翻翻总监会的记录找一找踪迹好了，等你出院我们先处理天元，”五条悟按下波动的情绪，扭过身面向夏油杰，懒洋洋地问：“你怎么看？”
“我能……”行吗？夏油杰有些不敢开口，今天的事情太过于震撼，接触的信息是平时的几倍，让他脑子里乱糟糟的。
经历过反复捶打，他现在不太敢肯定，他能不能做好。
梅路艾姆一拳头捶在夏油杰胸口，“好好给我理一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实在想不清楚我带你想。”
可不要矫枉过正，又把人弄自卑了。
夏油杰闭上嘴巴，试图理一理自己混乱的思绪，接二连三的失败，让他发现事情并不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他现在究竟能做什么呢？
夏油杰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梅路艾姆身上，轻轻吐出一口气。
梅路艾姆说的很轻巧，但夏油杰知道这代表了暗地里一次又一次的交锋。艾姆……真的在很用力地拽住他啊。 “我能的。”
不管有多少乱七八糟的想法，至少现在他希望能为他们派上一点用场。
得到夏油杰的回答，五条悟紧绷的心弦不自觉放松了一点。人一放松就会想一些有的没的，比如现在五条悟就在思考：梅路艾姆能和机器人一样把时间安排的有条不紊，自己却和对方老是错过……
五条悟恍然道：“你不会是故意躲着我吧？”
怕他一眼看穿，所以一直避免和他见面？
梅路艾姆垂眸：“有时是。”
强者一向很难理解弱者的思维，一般咒术师的困难在五条悟眼里轻而易举、不值一提。而普通咒术师也不会理解五条悟。
之前的五条悟高坐看台，观摩人间，为自己挑选了朋友、老师。有了这些羁绊后，平时不会在意这些事的五条悟，在发现他的能力后大概率会和杰分享。
就像之前的他不会去理解人类的处境和困难，而因为小麦，他开始思考人类存活的空间一般。
五条悟斜靠在床边，呵呵笑了两声，“你挺有趣。”
他果然是可怕的男人，就连上辈子做过王、差点统领世界的人都怕他，不错不错，决定了，奖励自己吃两盒马卡龙！
五条悟看着梅路艾姆好奇道：“要来高专吗？”
在梅路艾姆和夏油杰动手的那一刻，人就已经暴露有咒术了，继续隐藏也没有必要。
梅路艾姆看了下时间，“会，不过我年龄还不够，我会通过官方进去。”
他国中都还没上完，还没到读高专的年龄，但夏油杰的状态他根本不可能放任对方回高专，他必须跟着。“或者……我把杰弄出来。”
夏油杰：“……啊？”
他听漏什么了吗？什么时候说了官方的事吗？把他弄出来……艾姆在那边到底混到什么地步了啊。
“官方？”五条悟稍加思索，“官方带进去…不会是辅助监督吧？那还不如让我把你塞进去。”
第43章 第 43 章夜蛾正道
不怪他有这样的想法, 有能力的野生咒术师凤毛麟角，而且大多数都更偏向咒术监察会的烂橘子。
官方在咒术辅助监察会的话语权又少，梅路艾姆年纪也不够做老师，不能入学……能选择的位置有限。
梅路艾姆：“不用。你们只需要装作才知道我有咒术, 其他都不知道的模样就好。”
他准备推动官方势力、组合家族咒术师以外的散装势力, 改变现在的任务模式。五条家插手他的事容易给他打上五条的标签, 不利于他后面动作。
夏油杰：谢邀，我确实才知道不久。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无所谓，如果你不行就找我。那家伙推荐你去评定也行。”
梅路艾姆评估完咒术师等级后, 也能出入高专，但不能长待。
“你这家伙蛮符合评定条件，就差出任务证明实力了。”五条悟看着梅路艾姆，眼里闪过一丝兴致，他很期待和对方打一场。
特级咒术师并不能随意评定。之所以目前只有三位特级, 是因为特级咒术师评定需要满足：“具有不可估量的威胁性、不可预计的上限”的条件。
简单来说就是“足够强”，强到可以消灭一个国家。强到让人无法控制，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消灭和限制他们。
为什么五条悟三番五次炸总监会都没有什么惩罚？总监会那么眼馋夜蛾正道制作咒骸的方法，也不敢动手？
因为五条悟是特级, 甚至是会随着他的成长变成那个“唯一”, 注定是当代最强，而他们根本没有控制五条悟的办法, 所以不敢招惹。
梅路艾姆看着战意满满的五条悟，只是歪了歪头，平淡地说：“打之后你就能摸到, 领域展开的感觉了。”
五条悟瞪圆眼睛, 不甘示弱地回复：“你还是想想怎么让我多出几招吧。”
梅路艾姆看着窗户外翠绿的植物，“你可以试试。”
———
昌吉下介的事终究爆发了, 引起了轩然大波。虽然高专的众人不想相信，但夏油杰情绪明显崩溃了，他会做出什么事情都很难说。
总监会刚把夏油杰列进危险人员名单，正要判罚，夏油杰进了icu的消息随之传来。
总监会的众人不由面面相觑，有位禅院的高层思索后开口：“伏黑甚尔也在那里。”
“他打不过伏黑甚尔？”有人难以置信：“伏黑甚尔可是0咒力！”
在场从禅院出来的咒术师不由沉默，脸上有些挂不住。他们不知道伏黑甚尔是0咒力吗？但这有影响吗？伏黑甚尔不照样把禅院打进医院。
哪怕他们每天嘴炮、诅咒伏黑甚尔一百遍，但伏黑甚尔拿着他的破咒具嘎嘎乱杀，这是事实。
虽然他们很厌恶伏黑甚尔，但如果有人质疑对方的能力，那不也是在说自己菜吗？
在脱口而出后那人也意识到不对，之前禅院大半进了icu，导致其他咒术师任务量大大增多的事明明还没过去多久。
但事情太过神奇，他一直认为是禅院扇试图谋取家主之位，结果被禅院直毘人暴打，伏黑甚尔只是背锅的，所以没放在心上。
所以……这竟然是真的吗？伏黑甚尔这么强？
场面沉默了两秒，禅院左边的委员率先打破局面，“伏黑甚尔的实力还不错哈，不过确定是他做的吗？辅助监督那边怎么说？”
站在角落的人迅速上前，为众人分发报告。
看完了报告的众人：“？？？”
手上的报告字都认识，但宛若看了无字天书，“夏油杰是被谁打了？”
坐在最末尾的早见合川快速回应：“他弟弟。”
加茂高层难以置信看着纸上的报告，手不自觉用力，有些嫉妒：“又一个咒灵操使？”
夏油家两个孩子，两个咒灵操使，那对夫妻是什么来历？
有人反驳：“还是有很大区别，夏油杰是操控咒灵，一旦咒灵被祓除，咒术便不能再使用，而梅路艾姆完全是一个bug。”
只能说这对兄弟基因一个赛一个好。
“夏油杰的等级上去之后，说不定也可以抽取术式，他们俩的咒术都需要吃咒灵，但梅路艾姆的术式明显更高级一点，他能直接抽取对方的术式。”
“他之前一直藏着自己干什么？”
“好像……是说不愿意做咒术师。”
“……。”
一时间众人陷入沉默，纷纷把目光看向坐在末尾的早见合川。不愿意做咒术师，但愿意去国安局？
早见合川，山本肖一的手下，一向是会议的边缘人物。
面对众人的目光，早见合川眼神没有丝毫波澜，拿着笔的手也纹丝不动，一副沉着稳重的模样，“梅路艾姆确实加入了国安局。”
早见合川将梅路艾姆加入国安局的时间混淆，防止有人翻梅路艾姆旧账。
之前禅院绑架伏黑惠，导致禅院直毘人失去了一个儿子。禅院一直认定是伏黑甚尔做的，毕竟甚尔说过不会放过罪魁祸首。
可现场只有咒灵的痕迹，禅院也没有证据，只好作罢。虽然看似和梅路艾姆没什么关系，禅院直毘人也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情绪。
但在时间线上，将人摘出来比较好。他们也只是因为甚尔，快人一步将暴露能力的梅路艾姆捞进了国安局。仅此而已。
有人咬牙切齿，暗自悔恨：“捷足先登。”
有人看着早见合川皮笑肉不笑，“国安局速度挺快。”
“现在梅路艾姆横空出世，夏油杰……”
早见合川眼神一厉：“夏油杰并没有造成人员死亡……另外咒术师的心理健康需要密切关注，防止夏油杰的事件再次发生，我们需要在咒术师结束案件后第一时间对他们进行心理辅导……”
在早见合川舌战群儒，试图掀屋顶无果后为梅路艾姆争取开了窗，成功完成了梅路艾姆的嘱托。
总监会最终决定让夏油杰带上咒具——回环，由五条悟监管。
夏油杰的情况并不能让人放心，死刑又太重，所以折中变成监管。回环能抑制人的咒力，加上五条悟才堪堪让人住嘴。
至于为什么是五条悟，而不是九十九由基，是因为他们并不确定九十九由基和夏油杰谁更强。
虽然口头上说夏油杰和五条悟比肩，但实际上他们内心还是更相信五条悟会是最强。
将回环扔给夏油杰，五条悟靠着墙：“你现在不能离我太远了。”
回环中存储着五条悟的咒力，一旦夏油杰的咒力输出幅度达到一定比例，回环中的咒力便会注入夏油杰体内，压制夏油杰。
夏油杰倒是不在意，将回环扣在手上，“出乎意料的处罚，艾姆怎么样了。”
回忆起五条长老的汇报，五条悟表情变得奇怪：“官方那边的人致力于把他拥上老师，烂橘子们当然不同意……商讨的结果是他可以在评级后来高专观摩学习，用助手的身份。”
后续等年龄够了，就进高专学习。说是学习，其实是如他一般来高专锻炼，或者说是放松。
但一切的前提是对方能通过评级。
夏油杰：“我只有一个问题，艾姆他去几年级观摩？”
五条悟恶劣地笑了：“当然是每一级。”
夏油杰开始幻想自己回高专后，可能会面临的场景：他跪在夜蛾正道身前，夜蛾正道冷着一张脸，严肃地看着他，让他诉说他的正义……然后艾姆站在一旁录像。
想想这副场景，夏油杰就感觉灵魂出窍。
看着夏油杰的表情，五条悟哈哈大笑，随手将头发从前往后撩在一起，调侃道：“和他待在一起，有这么困难吗？”
夏油杰无奈：“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五条悟把手机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为了你，他可是铁了心要进高专。”
咒术师也不一定都进总监会，如果对方不做任务，也没人会阻拦。
梅路艾姆之前一直致力于当普通人，暴露之后加入国安局进高专的意图，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夏油杰看着回环出神：“我知道。”
五条悟捏了捏下巴，“到时候七海他们的表情肯定很好玩。”
“不要老捉弄七海啊。”夏油杰试图劝阻。
“才—不—要。七海每天都是一个表情，”五条悟食指摇晃着拒绝，“枯燥的像个糟老头子。”
“是吗？”夏油杰回忆七海和灰原雄一起出现的画面，“那大概是灰原不在吧。”
虽然七海冷着脸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但内心很善良，很靠谱了，不过就是太有计划了一点。
灰原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拉着七海一起胡闹，打破七海的计划。
———
在决定要在高专呆一段时间后，梅路艾姆在国中办理了特定手续，他只需要在考试的阶段出现。
面对超级好苗子莫名其妙要消失一段时间，学校特地开了几次会议讨论，生怕是隔壁学校把人挖走了。
最后让梅路艾姆的班主任去打探情况，班主任其实并不在乎梅路艾路在哪里学习，她只是有些担心。
她是黑泽晴的好友，也了解过梅路艾姆后援团的威力，现在学校优秀校友的海报，一大半的篇幅都是梅路艾姆的事迹。
她是有些担心梅路艾姆被报复。
所以一直旁敲侧击，示意如果有问题，他们可以帮忙。但孩子表情一如既往的沉稳，态度也很坚持，实在看不出什么不妥的地方，只有作罢。
和夏油杰一起踏进高专，众多视线默默投在梅路艾姆身上，似乎是有些惊讶，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具有特级的实力。
但梅路艾姆表情依旧镇定自如，走在夏油杰和五条悟身边，气势完全弥补了身高的差距。丝毫没有被隐去光芒。
夜蛾正道正带着熊猫训练，转眼看到进来的一行人，率先将目光放在夏油杰身上，然后再是一旁的五条悟和梅路艾姆。
和梅路艾姆打了声招呼后，夜蛾正道双手环胸、皱起眉头地站在夏油杰面前，看起来像极了混黑的大佬：“你情绪出了问题，没想过解决吗？嗯？”
夏油杰乖乖跪着，“想过。”
夜蛾正道眉头跳了跳，对着夏油杰的头就是一拳头：“真是皮的没边，一点也没想过告诉我们吗？来——好好给我讲讲你的大义。”
第44章 九十九由基
夏油杰额头上瞬间鼓起一个大包, 看其范围就知道夜蛾正道丝毫没有留情。
五条悟极快地掏出手机，对着夏油杰点开了录像，还特地拉大了距离，势必要把夏油杰的表情记录得清清楚楚。
看站在一旁的梅路艾姆没有动作, 五条悟小声撺掇：“不心动吗？这可是杰一生中最难忘记的时刻了, 你还可以和夜蛾告状。”
梅路艾姆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有点心动：他好像没干过这种事，特别是告状。
“这可是杰的黑历史，真的不心动吗？我可是不会发给你的哦。”看出梅路艾姆心动, 五条悟乘胜追击，“杰惹你生气，你记录一点黑历史不过分吧，后面还可以拿出来时不时看看，还能拿来嘲笑杰。”
梅路艾姆看着夏油杰, 表情淡定，但手却迅速地掏出手机，打开了录像。
五条悟说的很有趣，他要试试。
五条悟心满意足地给梅路艾姆腾了个位置, 然后对着现场煽风点火：“快点, 杰，快给老师讲讲你的大义。”
注意到两人动作的夏油杰：“……”
想象中的场面终究还是发生了, 有时候人会想换一个星球生活不是没有原因的。
刚控制咒骸关门，防止有人路过看到夏油杰跪着的夜蛾正道：“……”
五条悟会这样做，他一点也不意外, 但梅路艾姆会加入是他没想到的。
梅路艾姆的性格, 好像和他了解的有些微弱的不同，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这孩子的经历他也看过, 红得都不像咒术师。咒术师性格大多偏执，但在他梅路艾姆身上好像看不到这一点。
视线放在夏油杰身上，夜蛾正道又打消了刚刚的念头，梅路艾姆也有偏执的地方。
看五条悟看着手机嘴都咧起来了，夜蛾正道试图为夏油杰争取一点脸面：“悟。”
五条悟拿着手机的手纹丝不动，甚至还带环绕走位，“嗨嗨，老师你放心，我拍得绝对高清。”
夜蛾正道嘴角抽了抽，锐利的眼神瞬间变得无语，眼不见心不烦的对倒霉孩子招招手，让两人站一边去，不要影响夏油杰。
夏油杰低头，似乎想说什么但思考后还是沉默。他直觉说了会被打。
但夜蛾正道眼神越来越危险，夏油杰不由打了个哈哈，眼神有些游离：“咳咳，老师好久不见。”
五条悟：“哇，老师你看他！”
夏油杰对五条悟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但只能无声地做口型：闭嘴。
五条悟：略略。
夜蛾正道瞥了眼五条悟，然后眼神锐利地凝视着夏油杰，看着人瞬间乖巧的模样，眼神复杂：“咒术师不存在不悔恨的死亡，你应该有心理准备……”
夏油杰低头：“是，我明白。”
梅路艾姆歪了歪身子，插进两人的视线里，打断了夏油杰：“他回来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放咒灵咬我。”
夏油杰：“。”
谢谢你，我的弟弟。我还没想好从哪里开口，你就为我指了一条冥路。
夜蛾正道手紧了紧，还是没忍住又敲了一拳在夏油杰的头顶，包上加包。“知道错了吗？”
“嗯。”夏油杰偷偷摸了摸头上的包，低声痛呼后又迅速收声，低头，“知道了。”
夜蛾正道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现在说出来你追求的大义。”
夏油杰咳嗽小声，声音越来越小：“就是……想改变……”
夜蛾正道看向五条悟，五条悟手机挡脸：“和我没关系哦。”他根本不知道杰什么时候萌生的想法。
夜蛾正道倒不是认为和五条悟有啥关系，他只是有些感慨，看起来闹腾的五条悟才是精神内核更稳定的那个。
并没有给夏油杰一击正义的铁拳，夜蛾正道只是拍了拍夏油杰的额头，“你入学时我就问过你……如果太累就休息，不用勉强自己，夏油，这个世界注定是复杂的，你明白吗？”
瞥了眼一旁的五条悟，夜蛾正道无奈叹息：“多关注关注夏油。辛苦了，悟。”
五条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凑上前围着夜蛾正道左看右看，“看起来是正常的啊～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因为夏油杰和五条悟这段时间会绑在一起，所以短暂心疼五条悟一会儿的夜蛾正道额头青筋跳了跳，“五条悟！”
“在～”五条悟嘻嘻笑着，“真是吓到我了，还以为老师你也出问题了。”
夜蛾正道扶额，对着两人挥挥手，“检讨翻倍。”
不用写检讨的五条悟爽快地替夏油杰答应，“可以可以，翻五倍也行。”
然后一把拉起夏油杰，兴高采烈地招呼道：“走走走，学校甜品店出了新品，看起来很好吃。”
夏油杰手肘击向五条悟，却被其轻松躲过，“多的你写。”
“呐呐，恼羞成怒，”五条悟伸出手掌，得意地笑了笑，“再加五倍。”
夏油杰闭嘴，直接追着五条悟在屋子里转圈。
追逐间五条悟一个跨步打开门，回头道：“我走了，老师。”
夏油杰跟着追逐而出，“夜蛾老师，我晚点再来找您。”
“不要拿甜品当饭吃。”夜蛾正道看着两人的身影，脸上不自觉浮现出笑容。
五条悟摆了摆手，一个跳跃从回廊拐角处跳回来，趴在门框上：“那可不行，奶酪可是守护甜点王国的士兵，吃掉它才能吃他守护的王国。”
夜蛾正道看着一旁的梅路艾姆，又看着走得潇洒的两人，忍不住怒吼：“五条悟！！”
两倒霉孩子跑那么快，梅路艾姆还留在这儿呢。
“他就交给你了，老师。”五条悟的声音从老远的地方传来。
梅路艾姆十分淡定，他今天来就是评级的，确实不好在高专到处逛。夏油杰和五条悟也并不是扔下他，是夏油杰也需要去做一系列评定。
为什么评级需要来高专找夜蛾正道？因为夜蛾正道最近被任命为咒术高专的校长了。
京都和东京的校长，都是由禅院、五条、加茂推荐，最后由总监会任命。
他任命校长是五条家率先提议的，但在加茂和禅院的强烈要求下，夜蛾正道立下了束缚，他不能偏向三家中的任何一方，保持中立。
两所高专的校长都具有掌管咒术师养成及对抗威胁相关事务，拥有指挥、监督所有咒术师的权利。
咒术总监拥有对校长的指挥权，在一定情况下，可以指挥所有咒术师。急情况下，咒术总监可对所有咒术师进行指挥监督。
一级咒术师需要两位一级及以上的咒术师推荐，并且和推荐术师之外的一级咒术师出任务，任务表现良好的情况下可称为准一级，之后在单独出一级任务，任务结果良好则成为一级咒术师。
特级则没有这种推荐机制，在九十九由基之前，他们都没有特级，更别提特级推荐了。
所以特级的标准比较直接，在一级的基础上，能够轻松碾压一级咒灵，单独祓除特级咒灵，拥有看不到上限的天赋、咒术和体术都合格，再经过总监会一致评定，则可定义为特级。
看着梅路艾姆，夜蛾正道沉吟道：“先做一级测评吧。”
入学他都会问学生一些问题，比如为什么想成为咒术师？但对梅路艾姆，这些问题没有必要，因为人根本不是走寻常路来的。
况且梅路艾姆之前都没想过做总监会的咒术师，咒术也是在除暴安良途中顺手祓除咒灵得来的。
虽然说是梅路艾姆揍了夏油杰一顿，但他并不确定里面夏油杰用了几分力，所以先评一级，有咒术师协同一起出任务，他也能放心点。
梅路艾姆接受了这份好意，在辅助监督野冢忒的陪同下，等待和他一起出任务的咒术师。
高专现在没出任务的一级咒术师没多少，京都的冥冥等人也有任务在身、五条悟和夏油杰又不能参与，所以夜蛾正道准备在禅院、加茂、五条中挑取一位家族咒术师。
可最后来和梅路艾路汇合的人却是九十九由基。九十九由基身材高挑，一头金发，红色的眼睛里带着点调侃：“哟，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
在星浆体出事后，她就被叫了回来。她还以为是让她回来同化，但却被告知有其他星浆体。
虽然她认为牺牲一个无辜的人去守护和平很恶心，但任性的结果会是社会动荡，可能会有很多人丧命。
所以星浆体同化这件事，哪怕她再厌恶，她也不会反对。
在意识到国内没她什么事之后，她就想离开了，但又出了夏油杰的事。
夏油杰闹出的动静不算小，而在里面力挽狂澜的梅路艾姆，可谓是一鸣惊人，轰动了大半个东京。
关于他的消息也是众说纷纭，有脑洞大的人还怀疑梅路艾姆和盘星教那位神子有关系。
但在藤蔓种类、身高年龄、出现地点、咒力残秽都不太相同的情况下，这份怀疑也只是怀疑。
在听到众多真真假假的消息后，她对这个少年很好奇，所以自荐过来看看。
梅路艾姆很平静：“没什么好惊讶的，谁来都一样。”
九十九由基打量了一眼，眼前和夏油杰有几分相似的少年，“你和夏油杰倒是不太一样，自我介绍下，我是九十九由基。”
“我知道，”梅路艾姆很淡定，对方能量场比之前的冥冥要强，很容易就猜到了。
九十九由基表情突然有些期待，“难道你听说过我？”
这孩子年纪太小，所以她没用以前常用的口头禅，但对方都听说过她。难道她的美貌或者才华已经传得那么广了？
梅路艾姆歪头：“如果你是说不务正业、偷懒那种流言我确实听过。”
九十九由基顿时满头黑线，“所以我真讨厌高专的理念，这次任务是调查并处理‘迦具土’，走吧。”
传闻迦具土，是伊邪那岐与伊邪那美产神期间产下的最后一位神。
在窗传上来的情报里，板桥区郊外的村庄一夜之间被火覆盖，踏进村子里的人都莫名自燃，哪怕是之前去过的游客，在后续回家后都陆陆续续自燃身亡。
梅路艾姆和九十九由基坐在车上，“你不认同他们祓除咒灵？”
九十九由基来了兴致：“我主张对因治疗。”
梅路艾姆翻阅资料的手一顿：“你是一直就有这样的想法，还是后面才萌发的呢？”
最近真是听到很多这种，时之器才会研究的话题啊。
九十九由基身体后靠，“在我知道有星浆体的时候就有了，如果成功对因治疗，就不会再有星浆体，也不用有咒术师，不会有看不到头的尸山血海。”
梅路艾姆翻过手上的资料，“那你路走错了吧？”
九十九由基偏头：“？”
梅路艾姆淡定回望：“你应该去从政啊，最好进入内阁。”
开车的辅助监督：“？”她也不是故意偷听，只是车就这么大。
“进入内阁你在总监会也有一定话语权，你在进行改革，将国民经济提升、提高他们的幸福度，他们负面情绪不就少了，你不应该这样对因治疗吗？”
梅路艾姆看着噎住的九十九由基：“你的意思不就是咒灵是人类负面情绪诞生的，所以要找到扼住人类负面情绪、或者让他们变成咒术师的办法。可你对因治疗，不应该直接从人入手吗？”
九十九由基有些卡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咒术最高机关就是总监会，总监部首长是最高管理人，首长由加茂、禅院、五条提名，内阁大臣任命。
加入内阁，听起来好像是一条正常的路。
第45章 盯着
但她遇到的阻力不会小, 而且她得努力到什么地步，才能改变基数如此庞大的社会。
成为首相？
“这……好像有点道理，但从内阁实行政策，到改变他们的情况, 可能耗费几十年都不会有结果。”九十九由基认真的考虑着这条建议的可能性。
她之前确实没想过这方面, 毕竟她是咒术师, 潜意识里把自己和普通人分开了。
而且她认为这个有点宏观，人类到什么地步才会觉得自己幸福，从而不产生负面情绪呢？
梅路艾姆并不想强迫九十九由基往这条路走。只是对方的理想和杰十分相似, 让人有些不安。为了防止对方道心崩溃，给时之器添砖加瓦，他才多问问。
“你去国外这么久了，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哪怕一个可以前进的方向？”
九十九由基沉默，她研究的下一步方向就是将人的咒力抽出来, 但结果显而易见，她没有头绪。
梅路艾姆了然，反问九十九由基：“不管是消去全人类的咒力，还是让全人类都能控制咒力, 不都需要堵上一生？”
时之器坚持千年都没有成功, 还在尝试曲线救国。普通咒术师最多只有百余年的人生，又能有多少回报？
九十九由基应该清楚, 除非出现咒力能覆盖全球、瞬间改变所有人想法的咒术师，或者咒物，否则她想的两条路穷极一生, 也不一定有结果。
“都是一眼看不到头的路, 你还不如给自己一点看得见的希望。”
梅路艾姆坦然道：“人类在极度危险的环境里，确实能看到咒灵, 但他不一定会成为咒术师。所以将全人类至于危险的环境，从实际层面上来讲，是行不通的。”
说到这里，梅路艾姆想到杰那偏激的想法，有些无语地继续说道：“这样的想法，在我看来甚至有些愚蠢。这世界上有绝对的事情吗？下这个决定是在代表绝对的‘善’吗？”
九十九由基一噎，没有回应。她能说自己的决定绝对正义吗？
不，她不能。
梅路艾姆继续说道：“如果你想抽取他们的咒力，那你需要研究咒具。如果你想让他们控制咒力，那你需要研究一套适用所有人的方法，去教导他们。而不是想着杀光他们。”
九十九由基一脸菜色：“抱歉，我还没有那么疯狂。”
她如果真的有勇气杀掉所有普通人，就不会在这里烦恼了。
她之前也是高专的，但她晋升很快，一学期就升到了二级，但随之而来的是任务量暴增。
在她三年级成为特级的时候，她的同期已经被她甩出了老远。
不断祓除咒灵让她疲惫不堪，她认为这是没有意义的。咒灵源源不断，而咒术师随时都有牺牲的风险。所以，毕业后她就出国追寻彻底消除咒灵的办法。
但她不认为所有普通人都该死，也没法劝服自己让所有咒术师都失去亲人，所以一直在尝试将咒力和人类脱离。
她还给伏黑甚尔打过钱，希望那家伙配合自己研究，不过那家伙纯粹是个人渣，收了她的钱，却不配合。
更重要的是，那家伙没有咒力，领域识别不到所以无法术式必中。速度、攻击又强得离谱，还有那把破刀护身，导致她没法算账。
听完回答的梅路艾姆微微活动着筋骨，“你可以考虑成为内阁委员，推动咒术界合理化。将咒灵的事情公开，然后教导他们保护自己……人类远比你想象的要坚强，在意识到对自己有害之后，他们会控制情绪。”
听了一路的辅助监督下意识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的路，试图屏蔽两人的对话。
听不见，听不见，这些违背咒术师律文的建议她听不见！
梅路艾姆偏头看着九十九由基，认真地说：“生活稍微好上一点，人就会感觉很幸福，他们很容易满足，对幸福的定义也远比你想象的简单。”
九十九由基感觉好像自己有点被说动了，但公开咒灵有风险，她需要再想想。“夏油同学现在的想法已经变了吗？”
所以梅路艾姆才加入国安局，帮助夏油杰组建势力？
梅路艾姆将资料放在一旁，“后续大概会往这方面发展，你们可以一起。如果你要研究咒具，也可以找五条悟讨论下。”
六眼能对咒力轨迹进行追踪和预测，持有者能进行十分精细的咒力操作，对咒具研究应该是一大助力。
九十九由基眼睛微微睁大，五条悟也参与？
三个特级去了俩？
九十九由基刚想说什么，在辅助监督出声提示下又咽了回去，“两位，到了。”
通往村庄的路已经被警察封禁，他们需要在路口下车。
任务在即，九十九由基也息了交谈的心思，“你应该知道我只是辅助，除非你出现危险，否则我不会出手。”她真的很讨厌出任务。
梅路艾姆淡定地穿过警戒线前拥簇的警察，走进被封禁的路段，“我知道。”
村子看上去一片死寂，连虫鸣都没有。从村口走进后梅路艾姆直接抬手拍地，巨藤在地面震动间飞出，直接冲向村子中心的神社。
轰——
神社瞬间倒塌，但下一刻梅路艾姆周围的景色瞬间变化。
远处围观的九十九由基抱着的手臂骤然放下，眼神凝重，“咒胎？”
怎么会从一级咒灵，变成特级咒胎？
辅助监督有些担心地看向九十九由基：“九十九小姐——”
九十九由基眼睛死死盯着那片村子，身边飞出一条骨节状、尾部酷似鱼尾、两侧有白色的飞鳍、脸部鼓起嘴含两块钢板似的式神。
这是凰轮，九十九由基咒具化的式神。她的术式能赋予自身或凰轮假想质量。
看着五条悟回复的消息，凰轮只是浮现在九十九周身，并没有冲进去。“等等。”
五条悟说让梅路艾姆放手干，那她就放心了。
“不是说是一级咒灵吗？”
“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辅助监督也很震惊，任务分配的时候没说对方可能晋级啊，难道是临场晋级？
九十九由基咬牙“啧”了声。
窗不可能没有把资料递上去，分配任务如此不上心，是认为就算人死了也可以迅速补充吗？这种把咒术师当作耗材的局面，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改变？
暴躁地锤了一拳一旁的树，大树抖了抖随之从中间拦腰截断，九十九由基没有管众人惊讶的眼神，只是看着村子呢喃：“他说的对。”
她应该考虑去蹚一蹚这趟浑水，一直在外逃避没有用处。
猛然从脚踏实地变成从高空坠落，周围灼热的热浪像是恶鬼一般席卷而来，空气呼进肺里都像是能肺灼烂。
下方是熊熊烈焰，但梅路艾姆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右手轻抬，清脆的响指声伴随着少年清亮的声音落下。
“领域展开———神避归墟。”
骇人的黑暗在梅路艾姆身后延展，死亡的寂静飞快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咒力所到之处，一切都化为灰尘消散，汇入漆黑的领域里。
只是眨眼间，寂静无声的黑色湮没了大半个燃烧的领域。一个脸上有两张嘴巴，四只眼睛的人型咒灵，出现在即将被吞噬完的烈焰里，嘴巴大张，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刺眼的红光在其嘴中汇聚，看起来像一颗即将发射的导弹。
梅路艾姆眼神平淡无波，“吵死了。”
下一刻咒灵的身体就被黑色的线切割开来，碎裂成几瓣，被黑暗吞噬，领域随之破碎。
九十九由基看着红色的球上闪过黑色的光线，骤然碎裂开来变成光点消失在空中。
“很快。”九十九由基鼓掌上前，少年几乎是眨眼间就破开了领域。“正常的咒术师一般需要探查咒灵的位置，你很敏锐。”
几乎是毫不迟疑地往那个地方攻击，就像能看见一样。
梅路艾姆看着九十九由基，“你在生气？”
九十九由基上扬的嘴角骤然拉直：“很敏锐嘛，不过是感觉任务分类很不上心罢了。”
梅路艾姆歪了歪头，摊开手：“应该不是他们的错。”
九十九由基看着那节红黑色的手指，蹙眉：“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
两面宿傩，千年前咒术全盛时代的诅咒之王。拥有四只手、两张脸，当时咒术师集中讨伐却纷纷失败。两面宿傩死后二十根手指化成特级咒物被封印在各个地方，高专的忌库里就保存着几根。
“还真是这个咒物。”梅路艾姆只看过记载，这是第一次看见实物。“给。”
特级咒物有停止生命不危害他人，就永远无法被破坏的束缚，对他来说没用。
九十九由基点头，看梅路艾姆突然失去兴趣，将手指递给她的模样，有个猜想在脑海里回荡：因为特级咒物无法被破坏，不能咬，所以不感兴趣了？
梅路艾姆坐回车里，“不走吗？”
这里的尸体都被咒灵吞噬了，没有需要扫尾的地方了，不需要留在这里。
九十九由基跟着上车，“我会去总监会反馈这次任务，这是第二次情报预估错误了。”
第一次是七海健人和灰原雄。虽然总监会可能是认可梅路艾姆的实力，但这不是理由。
“是吗？”梅路艾姆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随意道：“他们不是一批人，哪怕你去问也是一样的。”
同样的招数怎么可能出两次？这次恐怕和总监会真没多大关系。
远处的山上，看着逐渐开远的车，头上有缝合线的少女收起了望远镜。
“用得着这么谨慎？”一道不满的声音在少女身旁响起。
“小心点总是好的，里梅，不要着急。这个梅路艾姆不太好对付，盘星教应该就在他手里。”少女的声音不紧不慢，看起来胸有成竹。
之前他都没关注过梅路艾姆，没想到就差临门一脚的夏油杰，被其硬生生打回去了。
既然咒术已经暴露，那盘星教那个神子是谁他了然于心。
知道盘星教，又让人特意去搜寻天内理子的灵魂，多半是有夜蛾正道的傀儡术。天内理子多半没死。特意救助天内理子，那必然要解决没法同化的天元。
“让人找找黑井美里，看看她身边有没有傀儡。”少女转身，“走吧，关注天元，如果梅路艾姆动天元，就把这件事透露给总监会。”
———
梅路艾姆在高专宿舍楼下等夏油杰，就听见一声元气满满地惊叹：“哦！”
梅路艾姆扭头，只见棕发身材高挑地少年和金发斜刘海少年并肩走来。
灰原雄看着少年满脸惊叹：“长得好像夏油学长！”
七海健人无语：“兄弟当然很像，你是笨蛋吗？”
灰原雄站直身体，热情地打着招呼：“嗨，你好，我是灰原雄，这是七海健人，我最好的朋友。”
然后灰原雄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原来你就是夏油学长的弟弟，你好厉害啊，这么小就能祓除咒胎了，我更有动力加油了！”
第46章 为什么着急
七海健人看着少年, 疏离而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满脸写着生人勿扰，俨然是个对什么都没兴趣、游离在世界之外的酷哥。但看着身旁闹腾的同伴，眼神里又多了一丝鲜活的神色。
梅路艾姆挑眉，他记得这两人。随和地和两人打了声招呼后说道：“几天后我会进入观摩学习阶段, 多多指教。”
再祓除几只咒灵, 他就能升级了。
灰原雄眨了眨眼睛, “观摩学习？”
七海健人不动神色地用肩膀抵了抵灰原雄，语气淡淡地说：“你可以反向理解。”
灰原雄左手敲在右手上，恍然大悟：“是要给我们上课吗？好棒, 我很期待，肯定超厉害。”
至于对方比自己小这件事，他没有任何感觉，咒术界不看年龄只看天赋。对方比他厉害，愿意帮他变强他认为这是好事。毕竟这条路是高危职业。
“我会好好学的！”灰原雄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听着伙伴活力四射的宣言, 七海健人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他真的讨厌出任务。但每次看到灰原这么努力，他又感觉这条路也不是那么绝望。
至少灰原这种对整个世界都热忱相待的人，应该走得久一点。
虽然心里有很多想法, 但七海健人还是十分有礼貌且快速地回复：“请多多指教。”
“哦—是七海和灰原啊, 好久不见。”中午下楼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双手插兜从宿舍大门走出，姿势各具特色, 看起来极其随意。
“好久不见，五条学长。”灰原雄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先是回应了五条悟, 然后十分惊喜地看向五条悟身后的夏油杰：“夏油学长！能再次看到夏油学长, 真的很开心啊。”
对于夏油学长那些传闻，他和七海也听说了, 七海说没办法怪罪，他则是不相信。
毕竟在他心里，夏油杰真的是很好的学长。虽然事件已尘埃落定，但他还是很尊敬学长。
七海都说他能感染其他人，那他也一定能感染夏油学长，不让学长陷入颓疲的情绪。
夏油杰看着灰原雄笑着说：“谢谢，看到你我也很开心。要一起去吃饭吗？”
“哦？好耶，七海我们走吧？”灰原雄开心地转身往回走，还不忘扒拉下自己沉默寡言的伙伴。
七海健人看着灰原雄棕色的眼瞳里满是兴奋，只好无奈地叹气跟上，装着铊刀的木盒随着主人转身在空中划出了帅气的弧线，“走吧。”
“七海，你最近越来越像小老头了。”五条悟伸手扒着七海的肩膀，奇怪道：“灰原这么有活力，都感染不了你吗？”
“咒术师就像是一坨狗屎，实在是没有能让我兴奋的地方。”七海健人一脸漠然。
“……哈？”五条悟戳了戳七海健人，“你好黑暗哦，你也想来一场颠覆世界的旅途吗？”
“哈哈哈，七海当然不会啦。”灰原雄实在想象不出来，七海情绪崩溃、毁灭世界的模样，反而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
“悟——不要逗七海。”夏油杰表情有些无奈。
七海健人面无表情：“请不要这样说，会让人困扰，虽然和你们待在一起，确实容易怀疑世界，让人陷入糟糕的处境，但我很清醒。”
“七海，你又在说丧气话了，”灰原雄歪身看着七海，“学长们在为世界和平而努力，我们也要加油，为了保护世界全力以赴，想想都让人觉得热血沸腾！”
七海健人看着灰原雄，用无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真傻。”
总监会就喜欢灰原这样的咒术师。
梅路艾姆看着前面的三人，“之前的事情，他们给说法了吗？”
夏油杰看着前面的三人，“悟上门之后才算是有说法。”
灰原和七海那次任务情报错误，夜蛾正道跑去总监会质问，但总监会表示他们根本没人指派灰原他们去做那个任务。
之前批阅文件越过高专指派灰海他们做任务的委员，也拒不承认，表示那天他不在东京，根本不可能签署。
夜蛾正道当然不认可这种推诿的结果，五条悟也不会。
所以那个委员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这这件事。给予了大家赔偿，写了公告致歉书，但其依旧认定这件事和他没关系，是其他人栽赃他，并且五条悟强势镇压是帮凶。
但对方又不敢找五条悟麻烦，只能在一些小事上针对夜蛾正道。
“五条有看到什么控制的痕迹吗？”
“没有，所以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夏油杰眼神开始充斥着阴郁的色彩，“你的也是。”
梅路艾姆轻描淡写地说：“这次应该真和他们没关系，让黑井美里注意下周围的人，我会给她送电驱傀儡，把天内理子换出来。”
新傀儡和天内理子栖身的傀儡外表一般无二，可以像市面上的玩具那般，能播放录入的音频。真的天内理子暂时在这边待两天。
夏油杰脚步顿了顿：“是有人盯上她们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梅路艾姆不疾不徐地说。
“学长，你们怎么落后那么多？”一扭头发现两人落后一大截，灰原雄连忙对两人招手。
夏油杰收敛好情绪，抬手大声回应道：“马上。”然后轻声道：“小心些艾姆。”
梅路艾姆眉眼轻抬，带着一种万事尽在眼中的自信，从容道：“我会把他抓出来的。”
“杰，你是不是在讲悄悄话，难道又在认错？”五条悟站直身体，转身调侃道。
“哦？是这样吗？”灰原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是我打扰夏油学长了。”
七海健人步伐不停，“笨蛋吗？他明显是在开玩笑。”
夏油杰胳膊夹住五条悟的脖子，“只是在问咒胎的事，艾姆都可以开领域了，你和他打架能赢吗？”
五条悟伸出食指，“老子天下第一！就算他开领域，也只会让老子加速进化。”
“哇，不愧是五条学长。”灰原雄赞叹。
“那是。”五条悟毫不客气的接受了这份赞美。
七海健人默默加快了步伐。
“诶？七海，你干嘛走那么快，等等我。”灰原雄招呼着上前，“学长，快跟上，对了我出任务的时候给你们带了伴手礼……”
———
成功祓除咒灵后，梅路艾姆成功晋级，成为年龄最小的特级。窗根据梅路艾姆的意愿，将梅路艾姆的宿舍安排在夏油杰隔壁。
听梅路艾姆说要请他帮忙，五条悟拎着外卖就拐进了梅路艾姆的房间。
一边听梅路艾姆说，一边从外卖袋里拿甜品的五条悟认真想了想后，回答道：“禅院那对双胞胎你也知道，如果仅凭默契，她们是不可能走远的。”
禅院真依体质弱得可怜，咒力也少得可怜，所以只有体质强悍的禅院真希在前，在由真依一击必杀。
但真依的体质和战斗意识都很弱，听梅路艾姆说很多时候真依的一击只能让目标重伤，真希再来补刀。
局限性很强。如果只靠两人之间的默契，战斗意识比不上真希的真依，在对战中的危机时刻极有可能反应不了，错过最佳祓除时机，让两人陷入险境。
“加茂有一位咒术师，能通过血液和人通感，但从没试过对施术者以外的人用过，你的六眼能辅助吗？”
五条悟想了想，还真有成功的可能。如果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那这件事几乎不可能，但真希和真依是同卵双胞胎，还是有几率成功。
但这也只是有几率，究竟能不能，他需要看看那个咒术师的咒术。
“有几率成功。不过那些烂橘子说的话可信吗？可不要让他们携恩威胁你。”
烂橘子们携恩图报那一招都要用烂了，恶心死了。
梅路艾姆淡定道：“钱货两讫，要纠缠也是禅院的事。”
“认识你之后，老子多了好多事。”五条悟恨恨地咬了一口铜锣烧，含糊着说：“我也要钱货两讫。”
梅路艾姆拿起离自己最近的蛋挞咬了一口，“要几倍都可以。”
如果禅院不愿意出，他的钱也足够了。祓除一级咒灵的工资就是几千万，更别说他祓除的是特级。
就算出场费上亿，还有盘星教。
“我找禅院要，”五条悟一边按照顺序吃甜品，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和九十九由基说了什么？她最近天天往总监部跑。”
刚去门口拿外卖，才回来的夏油杰，“这我知道，艾姆建议她去内阁。饭前吃那么多甜品，还能吃下吗？”
五条悟接过夏油杰递过来的饭团，“去内阁？她那智商能玩明白才怪。”
在他看来九十九由基和他有些像，他不喜欢玩阴谋诡计，更不会去和烂橘子虚以委蛇，九十九由基是性子直，像一把刀，武力值强，但不够有威慑力。
梅路艾姆：“人总要成长的，她不会一直没有长进。七海同学看起来倒是很有天分。”
“七海长得确实很适合，不过他应该会认为这是麻烦吧。”夏油杰坐在梅路艾姆身边。
五条悟撇嘴：“虽然九十九由基代表非家族外的咒术师，但她支持率不高，她之前又没做任务，竞争力都比不上那些烂橘子。”
杰出事前，在咒术师里的评价比九十九由基高出了一大截，看起来都比九十九合适。
“让她支持率增加的机会应该很快就来了。”梅路艾姆将饮料递给夏油杰，“刚开始是想把杰塞进去。”
“啊？”夏油杰惊讶，指了指回环：“我还在被监管。”
“所以那是以后的事情。要把非术师组合起来，拉低他们的死亡率是最快的方法。”梅路艾姆抬起手，咒力在指尖压缩出一个圆球。
“之前遇到一个咒灵，它能吐两种泡泡，小的接触就爆炸，大的能做保护罩，如果暂时想不到更好的方法，那就研究能存储咒力的咒具，我往里面塞泡泡。”
五条悟蹙眉：“为什么突然开始着急，天元要出问题？是那个躲起来的家伙？”
夏油杰：“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天内怎么样？”
第47章 第 47 章
没有登记的咒力会触发高专结界警报, 所以梅路艾姆并没有将人带到这边，“我托付给津美纪了。”
家里清楚咒术师的存在、新家又在甚尔家对面，所以安全问题不用太担心。
天内理子虽然是咒骸的身体，但相比较甚尔那儿, 和津美纪相处应该会更自在一些。
“黑井呢？”夏油杰对于天内在津美纪那里没什么意见。但他对理子死于朋友之手的事深恶痛绝, 虽然黑井美里不是那样的人, 但不排除敌人利用黑井反向威胁天内的可能。
“在社区反诈中心，里面有我安排的人。”
天内理子死后，黑井美里没有被关注的价值, 一般不会有人去盯着。大张旗鼓安插保镖守着太过显眼。
好在黑井美里是社区反诈宣传中心的人，致力于宣传各种反诈知识，特别是抵制各种邪教，致力于打击邪教传教。
盘星教的人赫然也在其中，是梅路艾姆之前做委托时救助的野生咒术师。
对方加入反诈宣传, 主要是看打击的教派里有没有盘星教。况且打击邪教，也能给他们组加分，在神子面前露脸。
梅路艾姆记得对方咒术攻击性不错，所以嘱咐对方暗中保护黑井美里。
日本对宗教信仰比较宽松, 允许有多种信仰, 只是不能容许有危害社会的信仰。
盘星教是经过注册合法化的教派，目前没有表现出特别激进的攻击性, 甚至因为其比较“灵”，教徒经常除暴安良，所以被划出了邪教的范围。
反诈宣讲主要是宣传拒绝新宗教团体中激进的末日教派。它的教义是世界末日论。该组织在东京发动过神经毒气袭击、袭击过地铁, 造成多人死亡。
黑井美里因为天内理子死后盘星教的做法, 一头扎进除掉邪教的“路”，也能理解。
在梅路艾姆送天内理子和黑井团聚之前, 黑井就经常提议抵制盘星教、举报盘星教。
所以她继续活跃在社区，也不会惹人怀疑。
黑井美里说在这件事过后，她会带天内理子离开，换一个国度生活。
之前梅路艾姆就提议让两人换一个国度生活，他可以安排两人出国。
但黑井美里拒绝了，她认为远东承载着天内理子太多的记忆。去国外就真的是异国他乡了。
国内还能时不时看看天内想见的人，哪怕不能说话，也能装玩偶去见见。出了国天内就真的只能面对她一个人，那样太孤独了。
但在得知天内死了也要被人惦记后，黑井美里便准备立刻出国。
收拾好东西又怕动静太大，被暗处的人发现引起怀疑，所以才将天内托付给梅路艾姆。等过一段时间风平浪静后，她在带天内远走高飞。
天内那边没问题……夏油杰喝了口可乐：“那接下来就是咒具？如果需要短时间出结果，悟就不能出任务了吧？”
五条悟不能出任务，所以他也不能出，总监会肯定会来诘问。
可他们研究应该需要保密吧，否则怎么打人一个措手不及？
“我去出那些任务。”梅路艾姆看向五条悟：“这边就交给你，怎么样，有压力吗？”
五条悟仰躺在座椅上，闻言将头抬起，墨镜下的眼睛闪过一丝笃定的自信：“没有老子做不成的事。”
他可是最强，有什么能难倒他？他甚至可以一边出任务，一边研究！
当然这个提议被梅路艾姆拒绝了。
和总监会扯了半天的九十九由基，听梅路艾姆说他在配合五条悟研究存储咒具，便跑到高专宿舍来看看进展。
能存储咒力的咒具原材料一般是：咒力喂养的植物、具有特殊性质的金属、某些咒术师死去尸骨化的物品、咒术师用了很久、承载他们咒力和咒术的武器。
九十九由基看了一圈，发现自己的咒术在这方面没什么太大的帮助。所以她给五条悟推荐了一个人。
她在国外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但机缘巧合下也遇见了一些人，救了一些人。
国外的人都比较热情，为了回报她，还给她送了一块地。
那块地没什么特殊的，不过为她守那块地的人挺特殊。对方的咒术能改变金属的活泼性。
元素都有固定的属性，改变到一定程度或许会有他们需要的材质。
“我拿到那块地是一片草原，我也没什么用处，就想放她走，但她不愿意。”九十九由基回忆着说：“她说她出身非洲小部落，那地方对女人怎么样你们应该也知道，她被人拐来美国……”
“我想把地给她，她却只想让我同意她在那片地上生活……”那人真挚的眼神，九十九由基到现在都能记得，“我发现了她的能力，引导她精进，不过她不敢祓除咒灵，研究应该很合适。”
梅路艾姆和五条悟对视一眼，那片地如果不在九十九由基名下，对方根本护不住。
不过听起来是个好人，“接触下吧。”
五条悟发话，五条家便高速运转起来，如果不是已经傍晚，五条悟早上发话，中午就能看到人。
在第二天梅路艾姆三人看到人后，没发现什么异常，便立了束缚、付了薪水开始实验。
要做实验，人就不能呆在高专，所以几人转战五条家。
短短几天，他们就实验了上千种材质。五条悟和夏油杰因为研究没有去出任务，总监会派人来询问。
之前被五条悟压着道歉赔偿的委员西宫建泽，像是找到了什么把柄一般，一马当先地冲到五条家质问。
五条长老们也不知道自家神子在干什么，但神子说他在干一件大事，所以五条长老也神神叨叨地开口：“我们神子在研究秘术，如今是关键时刻，不方便见人。”
另一位长老表情傲居：“再说了，我们神子之前兢兢业业出任务，都没有假期，他休息几天怎么了？”
头发花白，看起来六七十岁的长老抱着手臂嘲讽道：“神子没出任务，不也没耽误事？梅路艾姆和九十九由基不是去做了吗？”
西宫建泽咬牙：“他们去和五条悟去，能一样吗？就连九十九由基都出任务了，五条悟凭什么不去？”
“为什么不能不去？”五条长老睨了眼对方，眼神暗藏不屑：“神子可能距离开领域临门一脚，灵光一闪的领悟多重要你不知道？”
“九十九由基不也说了，她代替我们神子出任务，怎么，你有问题？”为首的大长老从和服里掏出手机，对着人亮了亮上面的画面。
其上赫然是九十九由基在总监会，揽下五条悟这几天任务的视频。
找茬的西宫建泽脸色铁青：“。”
九十九由基，你是不是有毛病！你难道暗恋五条悟吗？可恶，恋爱脑是没有好下场的！
不行，他要回去研究研究，五条悟和九十九由基绝对不能在一起！
看把人弄走，长老们才纷纷对视一眼，“你知道神子最近在干嘛吗？”
“从欧洲把那个女人接回来后，他们几个就没看见人影了。”
“难道……？”
“怎么可能，那个女人可能是什么辅助性咒术，神子应该只是在突破。”
“我想的也是这个，你思想真肮脏。我还没说完你就想歪了。”
“滚。”
“好了好了，散会。晚点问问神子他在干什么。”
“不过九十九由基为什么最近跑我们这里这么勤？”
“别多想。”
“可她还给我们神子做任务。”
“梅路艾姆也做了。”
“也是，难道神子捏住了他们的把柄？”
“不可非议。”
———
因为五条悟是主力，所以偶尔会替对方祓除咒灵的梅路艾姆，在某次任务回来的路上接到了津美纪的电话：“二哥，理子不见了。”
经过那天震撼人心的兄弟相残后，津美纪三人一脚踹开了咒术界的大门，初步了解了这个世界不真实的一面。
甚至津美纪经过一场咒力战斗的洗礼，能看到咒灵了。
在看到那些丑东西的那一刻，津美纪感觉自己也不是不能理解大哥发疯，实在是这些怪物让人理智值狂掉。
能看见后，津美纪发现与自家交好的甚尔一家也不是普通人，本就破碎的三观更是碎成了渣。
好在会理和夏油禅道和她一样是麻瓜，不然她真的会感觉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真麻瓜，而大家都在装麻瓜。
对于大哥突然发疯这件事，津美纪倒没多大感觉，毕竟他们接触也不多。
但对于二哥也要加入大哥的行业，她是真的很担心，毕竟二哥如果发疯，那他们就真的死翘翘了。
大哥发疯，二哥能打，二哥发疯，按理说是她打，但她……不说也罢。
一周前二哥半夜出现在客厅时，差点没把半夜喝水的她吓死。之后接过会动的小手办——据说之前是活人复活的天内理子时，津美纪都是懵的。
在大哥言简意赅的表述下，津美纪接过了守护天内理子的重任，甚至还有一点麻瓜参与魔法任务的新奇感。
按照二哥说的和父母知了声底，让天内理子有更大的活动范围后，津美纪开始兢兢业业地养这个会动的小手办。
因为真希和真依身边有禅院雅子，所以这件事津美纪并没有告诉她们，导致她一度很愧疚。
但真希的感官也很敏锐，在某次来找津美纪玩时就发现了不对，津美纪的房间里像是有其他东西存在，“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津美纪矢口否认：“没有，真希。”
真希生气了：“撒谎都不会的家伙。”
怕真希回去吐槽，被雅子小姐发现，津美纪拜托道：“真希，对不起，但请你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说今天我惹你生气的原因好吗？”
她听理子讲过之前的事情，也知道这是一件特别危险的事，所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理子还活着。
不然二哥会有麻烦。
真希实在是太厉害了，竟然能发现理子存在的痕迹。
气头上的真希本想一走了之，顺带说几句讽刺的话，但看到津美纪那哀求的眼神，还是硬邦邦地回复道：“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发现。”
气冲冲地走出门，准备去找和葵生做饼干的真希，突然想到之前津美纪一家差点被夏油杰杀了，梅路艾姆才会暴露出是特级咒术师。
“算了。”说不定是津美纪觉醒了咒术，说不定那个咒术是召唤什么小动物呢？也许夏油家的传统就是隐藏咒术，一鸣惊人，而在此前谁都不能说？
毕竟夏油杰就不知道梅路艾姆有咒术。
当然她也不知道，知道时还气了半天，后面又庆幸了许久。“看在那家伙差点死了的份上，生气三天好了。”
真希回去没有说她为什么生津美纪的气，真依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能看出两人之间僵硬的氛围，不想让两人这样僵着。
所以真依让伏黑惠去问问，她去哄哄真希。
伏黑惠是他们中最小的，伏黑惠去问，应该更容易问出来。
伏黑惠去了，但没有问出什么。因为没问出来，没能帮助缓和两人的关系，伏黑惠还有些自责。
甚尔看伏黑惠懊恼的模样嗤笑：“别人的事，你那么担心干什么？”
伏黑惠坦然：“想让大家都开心。”
甚尔按了按伏黑惠的头发，“我知道什么事。”
在他知道小鬼复生天内理子后，臭骂了小鬼一顿，但事已至此，他只能让小鬼自求多福。
但得知天内理子在津美纪那里后，他还是向梅路艾姆要了一笔巨额出场费。用于津美纪遇险时救助的费用。
“爸爸知道？”
“嗯，不过不告诉你。”甚尔粗声粗气地说。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伏黑甚尔随手拿走伏黑惠面前的饼干吃了一口，“不想告诉你。”
伏黑惠：“……”
他真的很想告状！
好在第二天真希自己说了，“只是因为她把我送她的乌龟养死了。”
乌龟确实是那天死了，不过是乌龟生病了，津美纪一开始就和她道歉了。
真依感觉真希不至于为这个生气，但看两人重归于好，她也没有深究这件事。
但天内理子却不见了，就在津美纪她们准备去冲绳玩水的前一天。
天内理子消失了。
天内理子虽然是傀儡的身体，但津美纪都给予了对方正常人该有的尊重，不会无时无刻盯着人不放。
在发现天内理子不见后，津美纪便立马联系梅路艾姆。
梅路艾姆眼神暗了暗，“甚尔有发现可疑的人吗？”
“没有。”
“理子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
“我知道了。”梅路艾姆按灭了电话，他没有发消息询问黑井，因为没有必要。
“总监会那边最近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给了早见合川。
早见合川刚刚和其他高层开完会，看到梅路艾姆的电话直接慢下了步伐，和其他人脱离开距离，用极其小声的声音，言简意赅道：“西宫建泽发现了天内理子的踪影，现在总监部准备抓捕夜蛾正道。”
天内理子可能没死的消息，之前就随窗的报告传到了总监部，收到消息的是西宫建泽。
窗回复黑井美里的“天内理子”，不过是一个长相按照天内理子比例缩小的玩具后，按理应该放弃追查。
但西宫建泽没有，反而隐瞒下了这件事，至少在他爆出来证据之前，早见合川都不知道天内理子可能还活着的消息。
因此梅路艾姆也没收到消息。
“这件事……和您有关系吗？”对于这边刚出事，梅路艾姆那边就来电话，早见合川有个可怕的想法。
这已经不是什么特殊型傀儡的事情了，这涉及到死者复生、亵渎亡灵。
西宫建泽的想法他能猜到，无非是利用这件事报复五条悟。
毕竟能让咒骸动起来、甚至口吐人言的目前只有夜蛾正道，所以总监部怀疑夜蛾正道和这件事有关系。
而一旦确认夜蛾正道触碰人造实验禁忌，必定要判处死刑，五条悟会被重创。
五条悟劫狱，那是同流合污。
五条悟没有任何动作，那是冷漠无情。
不管怎么样都能伤到五条悟的势力。
可如果这件事和梅路艾姆有关系，那这件事他们就要考虑把自己摘出去了。
总监会的速度很快，早见合川都还没听到梅路艾姆回答，夜蛾正道就被关了起来，踏进了布满符咒的封禁室。
总监会和高专都有很多封禁室，有专门针对咒术师、不可以使用咒力、咒术、四周都被符咒加固不能破开的墙面。
也有夜蛾正道现在进的这种，单纯无法使用咒力。
夜蛾正道刚开始还以为是后山的咒骸被发现了，还想着如果咒骸都被发现了，那他就将咒骸全部托付给五条悟。
他很清楚，如果后山的咒骸被发现，那总监会一定会让他交出制作咒骸的办法，而发现只有他一个人能做到的时候，高层便会让他批量制作咒骸，组建咒骸大军。
将所有的咒骸都当作耗材来消耗，说不定不单单用在消灭咒灵上。
那他不如死了，但死之前要给后山的咒骸找一个好的去处。
五条悟虽然看着不太靠谱，但在夏油杰的事情后，他发现这个孩子成熟了，他之前还会迷茫，但现在这个孩子有了自己的锚点，找到了自己的路。
自己是最强，五条悟真切的这样认为着，所以有人寻求帮助时，所以哪怕保护弱者很累，他也不会拒绝。
禅院、加茂、五条都不是很好的去处，加茂和总监会关系密不可分，是三家里第一个被排除的对象。选择五条，是因为五条悟在五条，他相信五条悟。
第48章 那不是总监会做的吗
至于官方, 根本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况且谁能保证他们没有坏心思呢？
束缚只能束缚人，不能束缚所有人。
在幽暗的禁闭室里，夜蛾正道在心里预想了多种应对总监会的说辞，势必要拖延到五条悟来总监会。
那孩子的性格他了解, 五条悟一定会来。而他会在五条来后, 当众宣布他的一切遗产都由五条继承。
但很快夜蛾正道发现, 总监会把他抓起来，并不是他们发现他藏在后山的咒骸。
看着把他绑起来后，站在门口对他振振有词、激动斥责他的十岛因野, 已经做好牺牲自己，以保护其它咒骸的夜蛾正道越听越懵逼：？？？
看守他的十岛因野是总监会高层中的边缘人物，没什么话语权，是总监会里为数不多有咒术的人。也是高层里为数不多、没什么势力背景的咒术师。
十岛因野能当上高层，是多家势力角逐后商议的结果。也是为了给其他非家族术师表明态度：只要你努力、上进、优秀, 那你也能走进总监会的大门，成为其中的一份子。让非家族术师更信任总监会，更有信念做事。
但如果有人认真考究，就会发现这么多年, 高层留给无背景术师的位置只有一个。
听对方在为自己惋惜, 恨铁不成钢地斥责自己辜负总监会信任，复活天内理子时, 夜蛾正道有些迟疑地发问：“你是说，你们发现了天内理子的独立性咒骸？”
这有些抽象。
他做的咒骸一向没有人形，都是小熊、小狗、青蛙甚至是带点抽象的、多物种组合型咒骸。
当然, 这并不是他的恶趣味, 他真的认为这样很可爱。
不管是什么模样的咒骸，在他看来都很特殊, 他对自己创造的咒骸有很深的爱，在创造它们时，他都投入了很深的感情，将它们当作自己的孩子。
能被人一眼认出是天内理子的咒骸，必然做得十分传神，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连他做的普通型咒骸拿去冒用都不可能。
但……这也可能只是总监会发难的借口。
可如果只是为了针对他，没有证据贸然发难，难以服众。
有证据都说服不了五条那孩子，更别说没有证据，那总监会都会被五条悟砸得稀巴烂。
他都已经准备见到那孩子后，劝那孩子不要为了他和总监会对上，保住后山的咒骸，他去慷慨赴死了。
五条悟确实可以联合梅路艾姆、夏油杰、九十九由基对总监会发难，但那会导致总监会疯狂忌惮。
甚至疯狂针对五条家包括和五条悟交好的人，时间长了，其他被牵连的咒术师便会心生怨怼。而五条家也会因此质疑五条悟的领导能力。
夜蛾正道不愿意看到那样的场景。
总监会敢发难，说明那具咒骸里真的是天内理子。
那是谁做出了这样的咒骸？一出手就如此有造诣，不可能之前籍籍无名。
复制了他的咒术？
那……夜蛾正道心里闪过一个人影，但又否定了自己的答案。
梅路艾姆只能复制咒灵的咒术，并不能通过摄取血肉获取咒术师的力量。
况且天内理子死了那么久了，就算真有人成功复制了咒术，掌握了刻录灵魂信息的方法，也没办法刻录消失了那么久的灵魂。
所以天内理子这具咒骸在她刚死的那会儿，就被复刻了。
难道是盘星教那个神子？
他记得盘沨星教之前搜寻沨过天内理子的灵魂。但这说不通，盘星教当时是想镇压、不是救天内理子。
“当然，”十岛因野反问：“你当真认为做得天衣无缝？西宫先生已经把天内理子抓回来了。”
“还有，”十岛因野一脸我是为了你好，语重心长地劝道：“你不要那么死板，我其实还挺喜欢你的，你真的是个很好的老师。”
“虽然我不在你手下学习，但我的弟弟在，他说你很照顾他。”十岛因野从兜里抽出烟，“不介意吧？”
也没等夜蛾正道回答，十岛因野自顾自地点燃了手中的烟，“本来今天看守这里的不是我，只是因为感谢你对我弟的照顾，所以我特意过来给你指一条明路。”
十岛因野吐出一口烟，感慨道：“能做这个位置，我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我就不废话了。”
“总监会并不是一定要你死，”毕竟不想和五条悟闹翻，“只要你交出制造变异咒骸的技术，你就能够安全地走出这里，最多被关几天罢了。”
夜蛾正道没有说话，虽然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但此刻显得并不重要。
总监会是借题发挥也好，一箭双雕也罢，都是在掩耳盗铃罢了。
“你真是油盐不进，难道这么想死吗？”看夜蛾正道不发一言，自觉好心当成驴肝肺，十岛因野恨恨道。
夜蛾正道：“我说过了，熊猫是奇迹，没有广泛制作的办法，天内理子和我没关系。”
“倔驴！”十岛因野一拳打在门上，“你让总监会下不来台，就真的只有死刑了。就算五条悟不顾一切来救你，你也能猜到后面被针对的后果。情报上任何一点差错，都足以致命，一旦他们找到机会……”
“我和五条悟有束缚，”夜蛾正道冷静道：“我的一切，在我死后都属于五条悟，任由五条悟处理，包括胖达。”也包括后山的咒骸。
十岛因野：“……这个时候你还清高起来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五条悟处理，夜蛾正道一死，谁敢去碰五条悟的霉头？
夜蛾正道叹气，没有回应。
而梅路艾姆面对早见合川的询问，表情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冷笑一声：“这不是总监会暗地里违背法律，私自搞人体实验弄出来的吗？”
这次他代替五条悟出的任务是去熊本县，调查执行任务时莫名失联的一级咒术师。当然他是去扫尾的，寻找一级咒术师是在他祓除咒灵后。
咒灵是个一级咒灵，按理说对方应该能够轻松祓除，但一级咒术师就是消失了。
术师消失了，但咒灵还在，所以窗怀疑祓除咒灵的地方有叠存空间。附加了术式的领域不可能一直展开，所以窗判断这里存在不成熟的领域。
不成熟的领域需要特定条件才能进入，失踪的术师可能是误打误撞满足了特定条件。
但能有半成品领域也说明这个咒灵在特级的边缘，至少是个咒胎，所以窗才会申请让更高级的咒术师处理。
梅路艾姆赶到熊本县时，祓除了一级咒灵，但没有进入那个不完整的领域。
咒灵的结界需要特定条件进入，不清楚条件一般很难进入。
这附近有一条河，周围有一片已经被咒术打得所剩无几的稻田。
古书记载远古时期，切洛一族认为水稻之所以能抽穗，是因为水稻灌溉期间，天上的雷蛇神会通过蛇系闪电和水稻结合，让其有结果的能力。
但有一段时间水稻没有任何果实，就连最有名的巫女都无法解决。经过通灵发现他们信仰的雷蛇神堕落成了八岐大蛇。
切洛一族和八岐大蛇做了交易，每年给八岐大蛇献祭一位女子，八岐大蛇保佑切洛所在的地方风调雨顺，年年丰收。
之后便每年都固定一天将女子放入稻田，献祭给八岐大蛇。
之后八岐大蛇被素盏明尊斩杀，切洛一族开始信仰其他神明，还在稻田里安上了稻草人，镇压被献祭的人。
或者说是替身，让稻草人代替切洛一族承受那些女子的怨气。
在咒术界，河流有着特殊的含义，对面又是稻田，所以梅路艾姆猜测河流正好将这里分成了阴阳两界，他需要在夜间跨过这条河，就像是横渡冥河到达“彼岸”，才能进那个隐藏的地段。
咒术师消失的时间正好在晚上，所以梅路艾姆准备试试。
成功进入半成品领域后，梅路艾姆找到了对方，但一级咒术师已经只剩下一半的身体，无法被救治。
在成功祓除咒灵后，梅路艾姆发现那个咒灵并没有消失。
咒灵被祓除后，都会化成光点消散，对方没有消散，说明对方根本不是咒灵。
咒灵被祓除前也没有自主意识，只是愤恨地对周围宣泄恨意。
梅路艾姆在检查对方对战后残留的躯体后，猜测对方是出逃的实验体，其剩下的半节身体上依稀可见几个数字，像是编号。
这个咒灵之所以之前没被发现，应该是因为他的咒术和之前被祓除的一级咒灵很像，所以惹出来的事被窗一同算了一级咒灵头上。
梅路艾姆记得报告上记录这边伤亡最厉害的时间在上个月，所以这个咒灵应该是最近上个月才开始活跃的，那他搜一搜熊本县可能会有意外之喜。
梅路艾姆将这半节身体用藤蔓包裹藏在地下，准备稍后将其偷偷带离。随意抬手，咒刃从指尖飞出，破开漆黑的帐后，梅路艾姆将一级咒术师的遗体交给了窗。
之后梅路艾姆浪费了一点时间，如之前找葵生一般，利用树木的感官搜索了整个熊本县。
熊本县没发现什么可疑地人员，也可能是因为对方现在没有活动的原因。
但梅路艾姆块无功而返时，发现熊本县右下边界有咒灵曾经活动的痕迹，所以转道去了宫崎。
宫崎的实验室在实验体逃离后便损毁了，所以梅路艾姆只能看到空空如也、只剩半罐液体的培养皿。
但这也足够了。
梅路艾姆之前就想过，西宫建泽如果不是想玉石俱焚，那应该确实没有下达命令的记忆。所以他之前可能是被催眠了。
总监会大多数人一般不太关心这种已经有报告的“小事”，而西宫建泽能让早见合川都没收到消息，直接发难，应该是有人暗地里帮忙。
一般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
而这个人才有可能是时之器的暗线，虽然这只是猜测，但他认为可能性很大。
明雅风一和西宫建泽一个是保守派的发言人，一个是激进派的代表，向来不对付，但这更不会惹人怀疑。
天内理子怎么消失的，他大概能猜到。
甚尔没有察觉到有异常的人和咒灵，说明问题出在家里。
而最有可能出问题的人就是外出上班的会理和夏油禅道。
时之器那边可能掌握了催眠的能力，只不过作用有限，对方不能直接控制杰就能就说明。
西宫建泽咒术不强，只是个三级咒术师，能做上这个位置是因为家族鼎力支持。而会理和夏油禅道是普通人，三人很容易被催眠。
对方如果夺舍，那就会直面甚尔，只有用普通人的身体和甚尔对上。
受肉能使用自己的术式和□□的术式，而对方是通过换脑占据□□、保持记忆，类似受肉，所以对方能不能使用其他的术式并不确定。
但会理他们都是普通人，就算能用咒术，对上有天逆鉾的甚尔，结果不好说。
一旦夺舍对方真身就暴露了，所以只会控制他们带走或者说扔掉理子，再由其他人送到西宫建泽眼前。
当然对方也可能想过，直接控制会理和夏油禅道去高专薨星宫，袭击天元。
再派五条悟去守护天元，击杀夏油禅道，让他们反目。或者是让其他人杀了两人，顺势将他和夏油杰打成迫害天元的诅咒师阵营。
但有甚尔以及他的一些安排下，成功率很小，只要会理他们离开仙台，他几乎能马上发现。
实验室是意外之喜，在他的设想里，这件事应该更复杂一些，但现在会变得异常简单。
不管是不是总监会的秘密研究室，现在这个实验室都必须是。
早见合川：""
早见合川思维卡壳了下：“您说什么？”
第49章 建造新的总监会
梅路艾姆道：“熊本祓除的咒灵没有消失, 我想你应该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早见合川眉头轻皱：“人体实验？”
早见合川明白梅路艾姆的意思，有人在利用夜蛾正道转移众人视线，星浆体傀儡可能也是实验中的一步。但这也有可能是梅路艾姆遮掩的借口。“您又怎么确定是总监会呢？”
梅路艾姆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在宫崎能有这么规整的实验室，耗费的财力不会少, 而对方能不惊动这边的监控系统……”
顿了顿, 梅路艾姆继续说道：“炸毁这里的炸弹威力很强, 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
实验体出逃，无非有两种，一种是实验室不够谨慎, 一种是实验体过于强大。
从实验室损毁的痕迹推测，应该是实验体爆发，实验室开启了紧急措施。
其他实验体和被他祓除的实验体自相残杀，之后实验室爆炸，实验体逃离。
早见合川懂梅路艾姆的未尽之语, 低声道：“明白了，这边会直接发难总监会。希望您能给出确凿的证据。”
梅路艾姆：“如你所愿。”
挂断电话的梅路艾姆联系夏油杰，五条悟动起手来应该没空接他的电话，“杰, 五条——”
话还未落, 从好友那里听到梅路艾姆这句话的五条悟抽空回了一句。"老子已经在监禁室门口了。"
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夏油杰耸了耸肩，“悟已经开始拆了。”
五条悟抬手就是吸附力极强的漩涡, 蓝色的咒力倾泻而出，带着锐不可挡的气势直接轰碎了总监会大门，并一路往前, 前行路上的房屋和树木都瞬间堙灭, 地面向下凹陷，留下了深深的沟壑。
监禁室在总监会边缘地带, 周围山林居多，而五条悟一发苍，几乎核平了半个山头。
“五条悟！你疯了吗？这里是总监会！”十岛因野看着监禁室周围瞬间被核平的模样，强行按下心里的恐惧，色内厉茬地冲出来质问五条悟。
五条悟不是滥杀的人，所以不会杀他，这也是他有勇气站在这里的原因。
“你们才是疯了。”五条悟眼里满是冷漠，“不要挑战老子的耐性。”
站在五条悟身旁的夏油杰眉眼轻压，眯了眯眼睛，里面满是漠视，咒灵在其身后浮现，看起来十分不好惹。
夏油杰摩挲着手上的回环，“虽然悟语气很不客气，但我很赞同，诸位，我还在监禁期。”
十岛因野：……所以你是想说，五条悟不杀，但你会杀吗？
余光瞟了眼夜蛾正道，十岛因野怦怦跳得极快的心又恢复了平稳的状态。夜蛾正道还在这里，这两人不会杀人。
"五条，我找到了实验体。"梅路艾姆淡定地走在路上，一边听着夏油杰那边的动静，一边给津率一郎发消息。
五条悟：“？”
对于人体实验，五条悟并不陌生。
人体实验并不是从加茂宪纪开始的，加茂宪纪只是其中闹得最大、最疯狂的那一个。
很多家族都秘密进行过人体实验。将普通人和咒灵部分缝合，尝试让普通人拥有特殊力量，解剖咒术师，尝试将人脑放进咒灵的脑袋里……
但那是很早之前的事情，在法律越来越完善，特别是在六眼诞生后，这种情况基本就很少见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又看了眼亮着的手机，气笑了：“烂橘子。”
五条悟扭头看着十岛因野：“老子就在这里等，让烂橘子们都过来。不然老子就把总监会扬了。”
现在该总监会给他一个说法了。
夏油杰看了眼夜蛾正道，看人没什么问题，才跟着说：“总监会公然藐视当初制定的律法进行人体实验，看事情暴露就想找老师做替罪羊？是认为我们好欺负吗？”
五条悟嘲讽出声：“呵。”
“五条、夏油，别冲动。”夜蛾正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很怕俩孩子选择最差的处理方式。
“夜蛾老师，”五条悟靠在墙边，语气中带着一抹笑意，“我可不听你说那些丧气话。”他随便想想都知道夜蛾正道会把熊猫托付给他。
“我研究出了一个厉害的玩意，晚点给你看看。”五条悟的表情得意极了，在这个严肃的环境里，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却让夜蛾正道不自觉地笑了笑。
“五条悟！”总监会的人来的很快。
紧随其后的是从京都动用特殊航道赶来的五条、禅院、加茂家众人。
五条家的人一来便站在五条悟的身后，隐约和其他人形成对峙的模样。
“老子听得见，烂橘子。”
“你的礼貌呢？”为首的老头气愤不已。
“你还没习惯吗？难道人多了，让你有什么错觉认为老子会对你用敬称？”五条悟嗤笑一声，“老子对天元都这样，你还挺会想。”
“来的可真快，高层只是死缓，你这样是准备让夜蛾正道立即死刑吗？”加茂弓新表情冷漠，内心却十分振奋。
“老子劫狱根本不需要等你们来，”五条悟嫌弃地对众人翻了个白眼，“烂橘子，我曾经和你们说过，我不允许任何人做人体实验，你们在挑战我的底线吗？”
说这段话的五条悟表情很平静，但却让人不自觉心里发冷，五条悟认真了。
夏油杰双手插兜，表情冷漠：“污蔑夜蛾老师、胁迫老师交出咒术机密，你们这样是不是有些太看不起我们了？”
总监会：“？”
等等，哪一步没跟上，又发生了什么事？
刚去了一趟盘星教的梅路艾姆匆匆赶来，巨藤脱落，露出包裹着的那具咒灵模样的半边尸体后，在场的人表情各异。
西宫建泽没想到自己突然从找茬的人，变成被人找茬的。也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研究出有咒灵力量的改造人。
但现在他不能让这两件事混为一谈。
西宫建泽斜眼看着梅路艾姆，冷笑道：“就算有人做人体实验，那和天内理子有什么关系？天内理子的咒骸在仙台。”
黑井家世代守护星浆体，和星浆体感情很深，所以他派人盯着东京的黑井美里。又派人盯着五条、夏油、夜蛾家，但一无所获。
直到收到消息说天内理子在仙台落网。
但惊讶过后就是狂喜，仙台可是夏油杰和梅路艾姆家所在的位置。
谁知道是不是夏油杰委托夜蛾正道，复活的天内理子？
梅路艾姆：“禅院家的人就在我家隔壁。”
禅院众人：？？
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禅院直毘人拢着手，盯着梅路艾姆，他是个人精，今天的事有蹊跷。但具体怎么发展，他要再看看，利益最大化才是他想要的。
禅院扇想着真依那两个废物，不由咬了咬牙。她们能发现什么？这不是当众说他生了两个废物？
禅院扇咬牙切齿地开口：“我那两个女儿和禅院雅子，只有辅助监督的水平。”
“前几天禅院翻遍了仙台，还住在了我家隔壁，总监会也派人去了，不是吗？”
禅院扇：……
禅院扇想起来了，因为禅院直毘人儿子的事，他们确实派人反复在仙台折腾，甚至用真依做借口，强行待在伏黑家周边，还被伏黑甚尔打了一顿。
夏油杰的事情发生后，总监会也派人去了仙台，调查梅路艾姆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咒术。
禅院直毘人看着踊跃发言的禅院扇，微微偏头给了其一个眼神，禅院扇便住嘴往后退了一步。
五条悟身后的长老忍不住开口：“夏油杰不正是因为星浆体才心理失衡？”
这人是太着急，脑袋出问题了吗？
夏油杰确实可能委托夜蛾正道，但绝不可能是星浆体刚死亡的那段时间。
早见合川站出来，递上文件，“我查了夜蛾正道这段时间的行程，他没有作案时间。”
早见合川又看向西宫建泽：“您和明雅先生向来不和，一同隐瞒总监会，进行合作是有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西宫建泽：“？”
他和谁，明雅风一？怎么可能！
梅路艾姆淡定地拿出一份报告：“西宫先生不也派人一直盯着我家吗，怎么偏偏试验体出逃后，就说星浆体出现了？”
“这是实验室残存的仪器……两位当时的位置记录，汇款证明……最后，这台仪器，”梅路艾姆点了点照片，“所用的材质极其特殊，诸位应该也认得出，这是制作咒具的极好的材料……”
“培养皿中残存了一块尸骨，已经交给辅助监督拿去化验了，这里是一份残存的研究数据，想毕诸位可以给一个说法？”
实验室内除了残存的器具，其他都很干净，没有什么实验报告。
培养皿碎了大半个月了，也没有什么灵魂能让他捕捉。但这份报告是真的。
梅路艾姆搜寻了整个实验室，最后在实验室破碎的墙体边发现了半截异植，读取对方的感官后，梅路艾姆在实验室被撞塌的墙面下方，挖出了这只有几行字的残页。
从位置推断，这页残页是在实验体发疯后，破墙而出、撕破帐时随风带出来的，又被破碎的墙体砸进了地底。
残存的只有手掌那么大页面上，依稀可见相对于普通咒术师，加茂和咒灵融合性更好，禅院更容易异化的模糊字样。
但最吸引人的赫然是关于六眼的一部分信息，以及上面提出的、用领域覆盖自身抵御无下限的猜想。
现场莫名寂静后，开始嘈杂。
“污蔑！”
“老秃驴，是不是你？”
……
总监会的总监长发话，“安静！”
总监长有些头疼地看着五条悟，“这件事总监会彻查到底的。”
五条悟冷笑：“烂橘子，老子研究出了普通人也能使用的帐，甚至不需要发动咒力，老子要创建新的总监会！”
第50章 这是通知
在场众人：？？？五条悟这些天不出门, 竟然真的是在做正事？
早见合川：？
我的大爹们，你们啥都不和我说！有这么多证据不说，研究出了这么大的东西也不说，他的先机！一群活爹。
还有, 梅路艾姆从哪儿来的明雅风一和西宫建泽的追踪报告？他都没帮梅路艾姆查。
五条家：！！
五条家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互相从对方眼神里确认了这件事的真实性后，五条家众人瞬间兴奋起来，脸涨得通红：夭寿了, 他们神子出息了，不声不响地干了件大事！
发财了，发财了，这可是不需要特殊咒力就能使用的帐，他们能直接垄断整个市场。
想着国内、国外的市场, 五条长老看五条悟都感觉对方身上泛着阵阵金钱的光辉。
站在五条悟附近的长老满面春风，脸都要笑烂了，忍不住靠近五条悟，悄悄地问：“悟, 你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啊？”
如果神子早一点说, 他们现在能做更多的准备，让这些人都不敢大声和他们说话。
就算天内理子复活, 也不会闹到这样的场面。毕竟人都逐利，只要利益够大，什么都有运作的空间。
在来之前, 其实他们已经想好了力挺五条悟, 和总监会硬刚了。虽然可能有人心生怨怼，但他们绝不能失去五条悟。
这些年五条家也只有五条悟一个人出息, 如果不是五条悟，他们会在三家中的垫底。
如果失去五条悟，御三家可能会从三家变成两家。
看五条长老动作偷偷摸摸，却一脸骄傲的模样，五条悟来了兴致，也没管众人聚焦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模仿着五条长老的动作，把手放在嘴边遮掩着说：“因为——我才成功不久。”
看起来就像是两个不怎么熟练的特工，在接头一般。
看着时不时观察四周，动作谨慎，但实际上声音并不小的两人，加茂工新咳嗽了两声，直接略过了五条悟要造反的话。“没想到有这么邪恶的事情，既然和夜蛾正道无关，那先把人放出来吧。”
能下帐不稀奇，帐是很简单的结界术，辅助监督经过培训都能下帐。但更深一层的结界术就需要靠天分了。
稀奇的是让普通人也能下帐的技术。
帐的类型有多种。一种是普通的帐，没有任何附件限制条件，比如咒术师执行任务时辅助监督落的帐。
主要是防止普通人看见咒术师飞檐走壁、凭空而起、抬手一挥就打碎半栋楼、和空气斗智斗勇、宛若神经病展现超能力的超现实场面，起到风格战场、混淆视听的作用。
而特殊的帐，可以增加限定条件，达到限定进出、囚禁目标等。
如果只是普通的帐，隐藏视线却没有防御力，那只适用于不会下帐的咒术师，五条悟根本不会特意说这件事。
所以五条悟的话翻译一下，就是他研究出了能让普通人短暂抵挡咒灵的结界术。
而这项技术，咒术师也能用。
有时候拖延一点时间就能等到救援，争取到一线生机，相当于防护型咒具。咒术师也有家人、朋友，加上官方，这个市场大的可怕。
天内理子的死大概和夜蛾正道没多大关系，但相对于那个实验室，他更相信和五条悟三人有关系。
不过天内理子究竟是谁复活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前这个强大的市场，他们不能给五条悟压下去，就要想办法加入，不能让五条一家独大。
虽然他们可以利用资产和对方打价格战，但五条悟敢说造一个新的总监会，那这项技术的成本将是难以想象的低。
只有加茂和禅院，还有现在不怎么清白的总监会，没法按下五条和官方。
所以他愿意卖五条悟一个好，替三人掠过此事。天内理子就是实验室制造的，也只能是实验室的。
没有人跳出来说：这件事不妥，总监会是三家和官方以及其他咒术师一同签订盟约后组建的，倘若另起炉灶是造反这种丧气话，在场的都是聪明人，明白现在该收场了。
不过总监会这次的事情，不能轻易过去，实验室是要查的，人也是要撕的，赔偿是需要的。家族防御更是要加强的。
“为了防止后面出现这样的情况，下个束缚吧……”禅院直毘人对上五条悟的视线，没有丝毫波动地说完后面的话，“所有人。”
束缚是一种很悬乎的东西，有的人能用束缚压制自己、在特定时间拉大自己的实力，也有人在约定、交易中使用束缚，这比任文件都管用。
一但违背束缚，会有很严重的后果。所以在交易和谈判中，束缚是非常常见且安全的技能。
这是最简单的方法。今天这场闹剧最好的结果就是让这项技术烂在夜蛾正道身上，谁都得不到，包括夜蛾正道。
而他们所有人/势力都不能去触碰生命的禁忌，杜绝人体实验，将天内理子的事翻篇。
天内理子将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生命型咒骸。
夜蛾正道在监禁室，只听到外面很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担心是五条悟和众人起了冲突。
没想到不到一会儿功夫，十岛因野表情怪异地说他可以出去了。
在踏出门看到外面乌泱泱一群人的时候，夜蛾正道略微有些绝望，这种对峙的场面，五条那孩子不会是武力威胁了所有人吧？
“夜蛾校长，来来来，到我们这边来。”站在后排的五条族人，注意到走过来的夜蛾正道，立马热心地招呼着。
夜蛾正道长着一副□□大佬的脸，大多数表情都让人感觉异常严肃和危险，所以也没人发现夜蛾正道一脸茫然。
看总监会的眼神落在夜蛾正道身上，五条悟侧身微微挡住夜蛾正道，“老子说，这个总监会烂透了，老子要创建一个新的！”
他不满意这个结果，烂橘子随心所欲地抓人，判人死刑，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算了？
“总监会只能有一个。创立时，诸位都是立了束缚的。”总监长看着五条悟，安抚道：“这次的事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拿老子去研究的交代吗？”五条悟不屑。
“实验室的事还需要具体调研，”总监长挥了挥手，随即有人将西宫两人控制住，“这两人先扣下，交给你们关押……既然冤枉了夜蛾正道，我们自然会给予赔偿……”
“总监会不能公正，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老子能好好和你们说话，是老子脾气好。”五条悟微微偏头，苍色的瞳孔满是冰冷。
“现在并不能确定是他们，如果确实是他们这也是他们个人的行为……”
听着总监会无聊的发言，五条悟给了身后一个眼神，收到五条悟示意的五条长老立刻上前，舌战群儒。
“明雅风一那家伙明显就有问题……你别管怎么挖出来的，”他也不知道梅路艾姆，怎么挖出明雅风一利用情人在国外购买仪器的，“他在总监会地位不低，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串通一气？”
……
耳边是激烈地争吵，而五条悟光明正大地发呆，思索着：梅路艾姆到底能不能复制人的咒术？这个待会儿研究研究好了。
御三家延续千年，有许多财产，三家都有各自的产业，甚至是一些矿山。
让九十九由基推荐的那个女生一个人负责整个市场并不现实，对方的咒力不足以改变一座矿山，所以还需要找寻更多的人。
如果梅路艾姆能复制对方的咒术，生产咒具的原材料就稳了。
“等等……什么叫给你们优先权？”总监长难以置信地质问，“这件事还需要具体调查，现在还没出结果。”
听到五条要求的加茂弓新，挽着袖子插入战局，“如果五条有优先权，那我们……”
禅院直毘人喝了口酒，慢悠悠地开口：“夜蛾校长，你应该知道按照五条悟的想法，会给下面的人造成多大的影响吧？”
“咒术师高级的不多，中下级是主力，任何一个改动，都可能影响他们祓除任务，况且……”禅院直毘人凉薄道：“人力、财力、物力，五条家难道准备独自承担吗？”
这根本不可能，高专忌库那些咒具是众多家族外加官方一起负担的，只是随着众人出任务逐渐丰盈起来而已，五条家不可能负担如此庞大的债务。
就算勉强负担，他和加茂任意一家提价，就能导致五条资金断裂。
况且五条如果自成一派，那新的总监会里，五条就是最高决策，这绝对不行。“他是在为你出气。”
“我没生气。”耳听八方，大概拼凑完整件事的夜蛾正道开口道。
他确实没生过气。从始至终，他都在担心后山的咒骸。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出声，除了没搞清楚状况外，也是在为五条悟感到不平。
“老头，你说这么多干什么？”五条悟看着禅院直毘人，不爽道。
禅院直毘人似有如无地笑道：“只是在分析你值不值得禅院投资，顺带告诉你老师你对他的重视程度。”
五条悟低眉不爽道：“啧，诡计多端的老头。”
禅院直毘人呵呵笑了两声：“喝酒吗？”
知道五条悟滴酒就倒的夜蛾正道：“悟还没成年。”
“那这顿酒只好留到你成年，再请你喝了。”禅院直毘人看向争吵的几人，“各出一部分人去宫崎吧。”
拍了拍夜蛾正道的肩膀，禅院直毘人询问：“夜蛾校长认为呢？”
五条悟撩了撩头发，身子一扭站在两人身边，警告道：“不要用烂橘子那套对付老子的老师，他会为难。”
五条悟目光瞥向总监会：“烂橘子，老子要做总监长！”
加茂弓新：“不行！”
禅院直毘人笑了：“你有时间？”
总监会可不是坐着玩，五条悟是不想睡觉了吗？
总监长看向五条悟，“总监长和议员都是三家举荐，内阁指定，族长都需要脱离家族，总监长需要立下平等束缚。”
“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这是通知。”五条悟蓬勃的咒力倾泻而出，笼罩着众人。少年嚣张、狂妄的态度在此刻浮现。
总监长沉默，退后了一步，“你可以加入总监会。”
禅院x加茂：？？你疯了吗？
“但你必须脱离家族。不然总监会不就是你的后花园？下面的咒术师该怎么想？你如果一意孤行，那我只好自戕警示众人了。”
“呵，”五条悟走到对方身前，俯身盯着对方的眼睛，“给老子玩这一套？”
总监长表情坚毅，“脱离家族，才能公正的对待诸位咒术师。”
“我没有家族，我能加入吗？”
五条悟生气的表情收敛，低声笑了笑，吵得太上头了，竟然把梅路艾姆忘了，“烂橘子，我推荐梅路艾姆进总监会，成为你们的议员，不是他就是我，选一个吧。”
总监长：……并不想选。“梅路艾姆不够……”
“14岁的特级，能开领域、能研究咒具，还不够？”五条悟伸了伸懒腰，面向禅院直毘人，“老头，三家指派，内阁指名，这里至少会空出三个位置，我占一个很过分？”
禅院直毘人喝了口酒：“我没意见，总监会所有人都应该公平公正。”
五条一个，禅院一个，加茂一个，谁都不亏。
加茂弓新点头：“基于总监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提议加入时需要立下不偏袒的束缚。”
他吃亏都不能让五条家占便宜。
梅路艾姆和五条悟对视一眼，毫不在意地开口：“没问题。”
夜蛾正道和天内理子这件事，终于尘埃落定，但后续目测还需要几天来商谈。
而这次的事闹得很大，就连中下层普通咒术师也听说了，到最后却草草收场，沨难免让关注这件事的人有些惊讶。
但这是沨难得的、五条悟在总监会打闹，风评确是最好的一次，甚至还多了很多支持者。
尤其是对方制作了那种特殊的、释放型结界术之后，五条悟的风评从随心所欲、自大变成了不拘小节、强大。
家入硝子站在高专门口，看着回来的四人，歪了歪头：“听说你在那里很嚣张啊？”
五条悟：“你如果没去要资料，就能看见老子帅气的身姿了。”梅路艾姆那份资料有一部分还是硝子提供的。
家入硝子：“可别，麻烦死了。”
她对局势变化不感兴趣，插手也只是因为她和五条更熟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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