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入硝子终于等到了五条悟的来电, 听出电话那边是夏油杰。
“你们两个在搞什么鬼，别把我当成你们之中play的一环了，我绝对会生气的。”
家入硝子坐在车后座上懒懒说。
故意为之的五条悟躲在一旁不说话, 夏油杰则解释道：“抱歉硝子，悟刚才受到了精神攻击的术式影响, 脑子有点不清醒，直接把我的手机捏碎了。”
家入硝子立马精神了，坐直身子问：“精神攻击？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现在还好吗？”
前面开车的夜蛾正道一听, 也紧张了起来，将注意力放在了家入硝子身上。
夏油杰瞥了一眼身旁无辜的五条悟：“影响不大, 他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不过我被他带到五条家来了，学生们还好吗？”
家入硝子：“确定吗？精神类的术式很罕见，不是那么简单能判断的。”
她不敢想象，咒术界最强被精神控制了会是什么后果。
“我确定。”
夏油杰能那么肯定地说出来，当然是因为已经跟五条悟签订了契约的缘故，他能从跟五条悟的契约连接探索五条悟的精神状态。
家入硝子放心了：“那就行, 虎杖他们只是晕过去了, 都没什么大事。”
她这么一说，前面开车的夜蛾正道也放心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家入硝子翘着二郎腿, “别告诉我你们要休息两天，别忘了你们现在已经是高专的老师了，老师翘课还得了。”
也不知道家入硝子怎么是那么清楚他要说什么的, 夏油杰尴尬地看了一眼五条悟, 转头小声说：“悟说要处理一点五条家的事情。”
家入硝子想笑：“五条家的事情他一个人处理就好，你不能回来吗？”
她怎么不知道五条悟什么时候这么好心, 还特意去处理五条家的家务事？
这点套路她拿捏地清清楚楚，也就只有身在其中的夏油杰不明白了。
夏油杰更加小声了：“我怕悟把五条家给砸了，还是陪一下他吧。”
好的，他都这么说了，家入硝子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活该你被五条拿捏得死死的，都是你自己愿意，也怪不了别人。
“行吧，我会帮你们跟夜蛾请假的，但他答不答应就跟我没关系了。”
家入硝子的话还没说完，夏油杰已经听到了电话那边的吼叫：“我不同意！”
家入硝子淡定把手机递给了夜蛾正道，听他大声说：“作为老师还翘课，你们什么时候能给学生带一个好头？”
五条悟听见了，凑过来也嘿嘿两声：“老师，与其期待这件事情，不如期待学生们不那么容易被教坏？”
夜蛾正道气得红温，要不是他们隔着老远，他早就一拳头上去教训曾经的学生了。
“不仅是上课，这次的任务还得你们两个来汇报，虎杖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回来！”
五条悟：“……这个嘛暂时延后，对了老师，悠仁又被喂了几根手指，今天开始可千万别给他喂手指了，也别告诉上面。”
然后他习惯地把夏油杰手中的手机推远了一点，果然很快听到了夜蛾正道怒吼声：“什么！你赶紧给我回来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这一趟出任务的功夫，虎杖悠仁又被喂了几根手指，从他现在吃手指的数量来看，已经达到总监会的控制数量以内了，总监会随时有理由处死虎杖悠仁。
事情都紧急到这种程度了，五条悟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夜蛾正道都为虎杖悠仁着急。
“无妨，没人说不就没人知道了吗。”五条悟十分淡定。
而且还有更坏的消息他还没说呢，在生得领域里他得两面宿傩已经跟此世之恶合作没跑了，这两个结合在一起会发挥怎样的作用谁也想象不到。
可只要想到夏油杰就在自己身边，而且他们还是签订了契约的御主和从者关系，五条悟就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
“校长？喂？我怎么什么也听不见了。”五条悟卡壳一般举着手机到处走，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信号不是很好，校长我就先挂了。”
夜蛾正道气的不行，顾忌着自己还在开车，没敢动怒。
“这两个臭小子！”
家入硝子拿回了手机：“校长，这么些年你还没习惯呢。”
夜蛾正道：……
不仅没习惯，重新遇见这两个人后，觉得自己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了。
家入硝子还来了句神补刀：“老师，下次我带你去做个头部CT吧，别被气到脑梗了。”
夜蛾正道：……
好的，他都忘了，硝子也没比那两个好到哪里去。
*
五条悟收起手机，联想起是自己把夏油杰手机弄坏。
“差点忘了让他们再带个手机过来了。”
好在对于夏油杰而言，那个手机只是用来联络的工具，还是他从组屋鞣造手里搜到的，坏了就坏了。
“没关系。”夏油杰忽然想起，丑宝库存里似乎还有另一个诅咒师的手机。
丑宝果然吐出了一个被塑料袋包裹的手机，夏油杰拿着手机说：“果然，丑宝这里还有一个。”
五条悟却觉得这个手机碍眼的很：“咦，好丑的手机，杰是从哪里拿到的。”
夏油杰随意道：“诅咒师手里收缴的。”
这也是最快最便捷的方式，挺好的。
五条悟还想说什么，门外又听见了五条长老的声音。
“悟大人，您要的东西我已经送过来了。”
五条悟回过神，喊了句：“送进来吧。”
五条长老和仆人这才敢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有些局促地走进房间内。
仆人们一个捧着叠成小山的衣服，另外两个捧着食盒走了进来，除了五条长老以外没人敢抬头看五条悟。
也就导致只有五条长老进门后，看着屋内的夏油杰指指点点半天，一句话都没蹦出来。
他就说，悟大人为什么会要跟他身形差不多的和服，果然是为了给这个诅咒师准备的！
悟大人！所以传言都是真的吗？！
您为什么会迷恋这么一个男子，硬邦邦的大男人有什么好的，而且还是盘星教的诅咒师，跟他们咒术师本就有天堑。
那高专离家的三年里，都改变了您什么！
不过在五条悟轻飘飘看过来后，五条长老在夏油杰面前一个屁都不敢放，乖乖带着人退了下了去。
夏油杰还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在五条悟丢来一套黑色和服以后，心中想法立马变成了：“一定要穿这个吗？”
“五条家只有这些衣服，如果杰不想穿的话，就只能裸奔了。”
夏油杰无语，五条悟以为这就能吓到他？就算没有衣服，他也能用魔力汇聚出一套新的衣服，
他拿着衣服四处看了看：“在哪里换？”
五条悟的院子这么大，应该还有别的房间吧。
“在这里换不就好了。”五条悟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件白青色搭配的和服，已经褪下了高专制服外套。
“在学校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澡，而且前几天杰才被我看光了，难道杰现在还在害羞吗？”
“怎么可能？”他都这么说了，夏油杰立马被激起了胜负欲，也跟着脱掉上衣。
等夏油杰换好后，发现五条悟早就收拾好了看他。
怪不得总觉得有个目光一直盯着他，夏油杰看了看自己问：“怎么了？有哪里不对？”
五条悟盘腿坐在地上，撑着下巴看他：“没什么，杰看起来很……”涩啊。
果然他没看错，杰非常适合非现代款式的衣服。
袈裟、袈裟也不错，但袈裟不行。
这一套和服就很好，如果把头发放下来就更好看了。
“杰，把头发放下来嘛。”
夏油杰摸了摸丸子头：“放下来做什么？太麻烦了。”
他也不是没试过，长发放下来总容易飘到脸上，很不舒服。
五条悟盯着他看了片刻，趁着夏油杰一个不注意就伸手偷袭。
“杰之前不是也放下来过吗？我想看。”
夏油杰见五条悟的动作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他还是低估了五条悟的速度。
夏油杰正要转头保护自己的丸子头，眨眼间就被五条悟扯掉了发圈，长发顿时如绸缎般散落了下来。
“你这个家伙。”夏油杰回头，没好气瞪了五条悟一眼。
他不得已，只好甩了甩头，勉强理顺了及肩的长发。
五条悟就被这一幕给定住了，拿着发圈说：“这个东西暂时被我没收了。”
夏油杰：“……我又不是没有备用，你拿这个能做什么？”
五条悟：“没事，就看杰有多少备用发圈。”
夏油杰听出了他话中的意图，看他就像是看小孩子一样。
“悟，你只有三岁吗？”
五条悟：“是的，没错。”
夏油杰：……
他错了，他就不该低估五条悟的脸皮。
“差不多得了。”夏油杰双手插入袖中，将五条长老带来的食盒在五条悟面前分开。
五条悟看见食盒里的东西，发出嫌弃的东西：“这群老东西，怎么还不知变通，菜式还是十多年前的菜式，我都吃腻了。”
夏油杰看了看，发现也没五条悟说的那么糟糕：“看起来还好啊，都是我没吃过的样式，这就是悟以前吃的东西吗？”
御三家过的就是好，吃的东西看着就是高档货，他小时候都没接触过这些呢。
五条悟一下子就被夏油杰这话给安抚到了，他不再觉得五条家的食物有多难吃，没什么新鲜感，招呼着夏油杰试一试。
“没错，杰快尝一尝。”
夏油杰：“可惜我现在没有味觉，尝不出味道。”
五条悟便给他一点一点指过去，给他形容菜式的味道和口味。
“这个调料有点咸，杰喜欢清淡一点，可以搭配上萝卜泥和山药泥一起吃，牛肉沾一点调料和蛋液口感会很好，最后再喝汤。”
夏油杰一边吃便一边劝五条悟也尝一点，五条悟也怪怪听话，没过一会两个人就吃完了食盒里所有食物。
“味道还不错哦。”夏油杰笑眯眯夸到，“悟以前吃的很好嘛。”
五条悟擦了擦嘴，哼唧了一声，“是还不错，但吃了十多年早就吃腻了。”
之前他还想着要把家里的厨子给换了，后来他改变主意了，外面好吃的东西那么多，他为什么一定要拘束在五条家呢？
所以出去浪过几次后，他就乐不思蜀了。
是甜点、蛋糕不好吃吗？还是奶茶、可乐不好喝？他才不要被五条困在那个深宅大院里。
吃完后，夏油杰帮忙收拾了食盒，听五条悟的将东西放在了门外，自然会有仆人看见后帮忙收拾掉。
“杰，先休息一会吧。”
五条悟就地躺下，抱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的荞麦枕头，摘了眼罩以后抱着枕头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一看到那双眼睛就受不了了：“不是说接下来要处理家族事务了吗？”
五条悟：“等睡完以后再说呀，来嘛。”
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侧躺着邀请夏油杰，就是这个姿势实在有点妖娆。
夏油杰：“……行吧。”
五条悟这个家主都不着急了，他着急做什么。
本来作为从者，夏油杰是不需要睡觉的。
可在五条悟熊抱了过来后，夏油杰还是听着他的呼吸和心跳声慢慢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五条悟已经推开障子门看着门外的风景等他了。
五条悟院子里有一棵长得又高又繁茂的银杏叶，这个时候正好是银杏落叶的时节，风一吹过几片银杏叶飘飘然落下，很快就将院子的地面给铺满了。
在夏油杰醒来的时候，五条悟正好抓住一片飘落在他面前的发黄树叶，回头看夏油杰。
夏油杰不知道是该欣赏回五条家以后都没戴眼罩的五条悟，还是欣赏他背后的美丽风景了。
说起来，每次都是五条悟说要休息，但他睡的时间比自己要少。
难道是熬夜熬惯了？睡一会就能迅速补充睡眠了不成。
“醒了？”五条悟站了起来，单手搭在衣领里，另一只手拿着银杏递给夏油杰，“杰都跟我回来了，先跟我逛一圈？”
夏油杰早就对五条家好奇了，正好顺了五条悟的意。
“啊好，顺便给我讲解一下。”
五条悟抬头，摸着下巴思考：“这个宅子有什么好讲解的？”
永远都是一个样从来没有变过，腐朽老旧，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外面不打算回来。
但五条悟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是个很守旧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想到囚禁杰的最佳地点，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五条家。
夏油杰拍他：“怎么没有可以讲解的？比如悟小时候有什么特别的记忆，悟以前喜欢做些什么，以前在宅子里的角落都做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他们以前也不是没有交流过小时候的事情，但实地来到五条家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仿佛跨越时空看见了小时候的五条悟，这种真实感不是靠嘴巴叙述就能体会到。
五条悟：“小时候能有什么的记忆？那个时候不是被老爷子传授如何使用咒力就是祓除咒灵，没什么特别的。”
五条悟说的十分平淡，也让夏油杰明白御三家出生的孩子，从觉醒术式以后都会全身心放在训练上，让他从小就没有正常人的生活观和价值观。
夏油杰便主动提出话题：“你不是说小时候曾经离家出走过吗？是怎么从五条家偷偷离开的？”
“这个啊。”经过夏油杰这么一问，五条悟就有了话题，“他们巡逻路线被我发现了漏洞，很轻易就从他们的包围圈溜掉了，最有难度的应该是怎么不知不觉通过结界，每一个进出结界的咒力都能被长老感知到。”
“不过这个结界在我眼里还是太差劲了，漏洞百出，所以偷偷溜出家门还挺简单的。”
五条悟说着就抱怨了起来：“离家出走以后，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来有蛋糕这种东西，老头子他们从来不给我做，都是些守旧古板的家伙。”
“我好不容易靠着美色在蛋糕店换了一块蛋糕，结果就被那群不长眼的诅咒师给碰倒了，那两个被我杀了泄愤，其他诅咒师见状不妙就跑掉了。”
这后半部分夏油杰曾经听不少诅咒师说过，自从他当了盘星教教主以后，有些不请自来的诅咒师以为他跟五条悟站在了对立面上，就想把他拉到他们阵营去一起对付五条悟。
结果自然是被夏油杰不动神色地拒绝了，当然从此以后这个诅咒师也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后来呢？”夏油杰很好奇，五条悟后来是怎么被接回去的。
五条悟：“后来五条家发现我不见了到处找我，又怕我走丢的消息泄露了出去，不敢随便乱说，正好夜蛾遇见认出了我来，就通知了五条家。”
夏油杰惊讶：“你这么早就遇见过夜蛾老师了？”
五条悟：“那个当然了，那时候夜蛾还不是咒高老师呢，只是个普通的二级咒术师，而且固执不知变通，抓着我不放硬要等到五条家的人赶到。”
他记得，自己那时候还对夜蛾正道放了狠话来着，结果就是这样一个人让他改变了继续在五条家学习的想法，选择到高专来成为一名学生，还遇见了此生唯一的挚友。
“我还挺感谢夜蛾校长的。”五条悟突然感叹了一句，然后询问夏油杰，“杰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咒术师，为什么决定来高专？”
说起来，以前这些事情都很少听杰聊来着，在高专的时候他只想着跟杰打打闹闹，从来没有讲过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不过现在可不同了，杰都到五条家来了，接触到了他小时候的生活，那么五条悟也要得知更多关于夏油杰的事情。
夏油杰失笑，比起五条悟顺风顺水的经历，他的经历可就要起伏多了。
从对自己的术式一无所知到彻底掌控，夏油杰的那些过往就像是他从小看过的电影电视剧一样，年轻的初中生突然有一天能看见怪物，还有了自己的“异能力”，于是幻想着该怎么拯救世界。
身边没有人可以教他怎么使用咒力，怎么使用术式，所以他每一点进步都是靠自己摸索来的。
如果说五条悟就是迅速融会贯通家传的经验包，那么夏油杰就是自己迅速地找到了一套自己使用咒力的方法，快速成长。
在他“斩妖除魔”多了以后，一名咒术师注意到了他。
给他科普这个世界原来还有高专这种异能培训学校的牛逼地方，这个设定简直太符合他心中所想了，于是他迫不及待地就答应了，还幻想着能像漫画里或者电影里那样，在学校训练自己再通过出任务来拯救世界。
结果一入学发现傻眼了，他只有两个同学，其中一个还是室内都戴着墨镜的臭屁白发小鬼，满嘴悬浮轻薄，看起来就很让人不爽。
之后的事情，五条悟都知道了。
“杰，难不成当初指点过你的那个咒术师也是夜蛾吧？”
就让五条悟猜对了，那个点拨过夏油杰的咒术师正是夜蛾正道。
“也就是说，我们都是因为夜蛾才决定要来高专的，这怎能不算是一种巧合运气呢？”
五条悟喜欢这种巧合。
两人随口说着，脚步很快来到了主宅。
显然五条族人已经在等着五条悟许久了，在五条悟进来以后，整个房间立马陷入了沉默。
最前面那个空余的桌子和桌垫就是专门为五条悟准备的了。
五条悟扫视了所有人一眼，牵着夏油杰的手走了过去。
夏油杰还想挣扎一下的，毕竟这可是五条悟的家务事，让他掺和进去做什么？
但五条悟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大方方开口：“杰就陪我一会吧，这些老头子说话怪无聊的，你不陪我我都不想坐在这里了。”
这话一出，夏油杰还没想好怎么应付，旁边的五条族人连忙说了：“没关系，夏油大人我们都不介意。”
“这里可以支起一个屏风，再摆个桌子，随便弄点吃的过来。”
五条族人突然殷勤了起来，这个态度让夏油杰受宠若惊。
他怎么没听五条悟说，这些人这么容易变通啊？
看来他们为了留下五条悟，真是想尽了办法。
五条长老：……他们还能怎样？本来就无法阻碍悟大人的想法，自然怎么顺着怎么来了。
既然悟大人那么喜欢夏油杰，他们就疯狂献殷勤，好歹能借夏油杰的口吹吹枕边风也好，至少能让悟大人多回来看看他们。
免得总让禅院和加茂说起，悟大人根本不在乎五条家，要不然成为家主以后从来不管家族事务。
五条悟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根本不打算跪坐，就这么坐在地上支起一个腿，动作肆意嚣张。
他让夏油杰坐在了自己身后，随时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行了，这点德行省省吧，有什么要跟老子汇报的。”他的六眼眸睨台下一切，没有人能逃过他的双眼。
此时的坐上的五条悟毫不留情地展示自己的冷漠性格，将嚣张两个字放到了最大。
很可惜夏油杰无法看清五条悟这一幕是什么模样，但他能看到在场所有五条族人，都恭敬地对五条悟低下头，表示对家主、对咒术界最强的尊重。
——没想到悟成长到了这一步。
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家主了。
第62章 第 62 章
五条悟很快就打破了他在夏油杰心中高大的形象。
因为在他说完以后, 十分无聊且冗长的汇报开始了。
刚开始都是一些小的不能在小的事情，比如家族成员的规划，不同部门计调申请等等这些小事都在向五条悟汇报。
五条悟丢了桌上的一个茶杯出去, 白色茶杯在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让现场声音一震。
“这种小事也要搞到我面前来吗？老头子！”
他的语气不像是带了怒气, 但他这么随便一说，却能让族人吓得不敢说话。
五条长老连忙跑出来解释：“悟大人，这些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就是您作为家主好歹了解一下。”
“你知道就行, 这种事别再拿来烦我。”五条悟毫不客气。
五条族人也只能乖乖听话。
接下来就是更多关于总监会的事情，比如说总监会向五条家多次发送了警告信和合作函, 无非是跟夏油杰有关。
而且重要的事情都直接通知五条悟了，这些都是不那么重要，但总监会又喜欢乱发彰显自己的特权。
五条悟一句话就给回绝了：“这种东西还收着做什么？以后宅子门口放一个大垃圾桶，他们送过来直接就往里面一丢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但五条长老也不敢照做啊，可不照做五条悟又要不高兴了，他只好哀哀怨怨地答应。
接下来就没什么好听的了, 就连夏油杰在五条悟身后听着都要睡着了, 这不比当年在高专上课时还催眠？
为了不让五条族人知道他又睡了过去，夏油杰直接英灵化不让旁人看见, 然后杵在那里迷迷糊糊的，直接睡到了五条悟背上。
开会过程中，所有人都能明显看到, 五条悟的身形晃了晃。
五条长老也看见了, 但他没敢说话。
能这么杵一下悟大人的还有谁，不就是那个夏油杰吗？
不敢多看, 不敢多看。
五条悟作为被锤的那个，自然能清晰地感受到，只不过夏油杰这个举动让他十分不爽。
凭什么他要在这里听下面人喋喋不休的言论，夏油杰却能这么直接睡过去？
五条悟表达不爽的方式就是，扭过身狠狠地捏了一下夏油杰腰间。
腰间肋骨那个地方本来就是夏油杰的软肋和痒痒肉，被他这么一捏，整个人直接跳了起来并且惊呼出声。
这下，整个房间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两个人身上。
夏油杰蹦起来的时候，被五条悟直接抱住，这样一来两人因为一个小小的举动，在众人面前抱成一团。
五条长老：……他看见了，是悟大人先动的手。
您到底是有多爱？
等夏油杰反应过来发现了什么，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瞪着五条悟。
张口给五条悟做口型：“搞什么鬼？”
五条悟可不在意一旁的人，大大方方：“谁让杰在偷偷摸摸睡觉，怎么能让我一个人承受这些无聊？”
五条长老默默想着，让您无聊了还真是抱歉。
夏油杰反问：“你是家主还是我是家主？”
他没有想到，五条悟居然就这么应了下去：“杰想当这个家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正好这些事情都交给你处理吧。”
说着他站起来，把坐的这个位置让给了夏油杰。
夏油杰愣住了，台下的五条族人们也愣住了，五条长老则是内心咬着手帕疯狂叫喊着。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悟大人迟早有一天会这么做的！
悟大人对家主这个位置本来就爱做不做，不过是想着能掌控五条家的话语权，所以这个位置他要了，但并没有别的多余的理由。
交给夏油杰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听说夏油杰没死之前掌管了十年的盘星教，盘星教在他活着的时候运营得那么好，好歹是战绩可查。
这管理能力一听就比悟大人强多了。
五条长老心里疯狂地暗示自己，既然悟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就照做好了。
没关系，反正悟大人和夏油杰关系那么好，让夏油杰来做这个位置也没什么不好。
夏油杰呆愣，认真询问：“悟？你认真的？”
五条悟让他安稳坐了下去：“反正我也懒得处理这些事情，如果杰愿意的话，我何乐而不为呢？”
“这不太好吧，这毕竟是你家族的事情，怎么能让我一个外人来……”
“那又怎么了？杰不是我的挚友吗？我管理的家族就是杰管理的家族，挚友从来不分你我。”
就当夏油杰还想要阻拦什么的时候，台下的五条长老颤颤巍巍道：“既然悟大人都这么说了，夏油大人不如试一试？”
什么？
这下好了，五条长老这话一出，所有人又将目光放在了五条长老身上。
大部分五条族人的目光中透露着。
长老？！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
就算是哄骗悟大人，也不能这么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吧？
长老你也太会拍悟大人的马匹了吧？这都要拍下去？
他们五条家该不会真的要一个外人来管事吧……
五条悟有些意外地看着五条长老：“老头子，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变通？”
五条长老心里默念，他已经是御三家中最开明的那个了！
禅院直毘人那个老不死的总说自己开明开明，说到底还是不敢推翻禅院家流传千年的传统，让那两个小姑娘苦苦支撑。
但他可以！只要五条悟一直是咒术界最强，那么他们跟着六眼走，家族不会就此消亡。
他相信家族其他所有成员都是这么想的。
五条长老躬身：“悟大人，您不知道的事情还多了去了。”
五条悟很满意他这个态度，顺利改变了他和夏油杰的位置。
夏油杰一脸震惊，看着目之所及的五条族人，内心里沉默震耳欲聋。
他这就成为了五条家的主事人了？这么轻松就上位了？还没一个人反对？
夏油杰就这样呆滞地坐在了主位上，听着五条族人继续汇报。
虽然有很多他也不懂，但夏油杰还是下意识地转动脑子开始思考处理结果，比起五条悟，他的性格温柔了许多，就算有不懂的在询问过后立马给予了回复。
实在是有他不能下定决心的事情，一句话问过五条悟以后，也能一下子解决。
从整体的效率来看高了不少，也让五条族人逐渐信服了他的处理方式。
五条悟惊讶发现，本应该要持续一整天的会议在三个小时内就被夏油杰搞定了。
“杰果然很厉害嘛，我就知道杰一定能行的。”
夏油杰没好气瞥他一眼：“所以就把事情一股脑交给我处理？”
“杰说什么呢？重要问题上我不是也有表态的吗？”
夏油杰还能怎样呢，只能容忍了。
“大部分事情我都帮你做好决策了，这里只有几件事情你需要注意的。”夏油杰拿了五条族人送上来的文件递给五条悟，“这个得注意一下后续进展。”
五条悟看也不看就收了起来：“知道了。”
夏油杰知道他在会议上没有分心偷懒，肯定是耐心听进了他和其他人的对话，便没有放在心上。
“杰，我饿了。”
夏油杰听出来了，五条悟这是催他去买今天份的可丽饼了。
不过他看了看天色，天都黑了：“都这个时候了，可丽饼肯定没了。”
五条悟不乐意：“不行，杰这可是你答应我的。”
夏油杰：……
要不是五条悟让他成为代理家主，怎么可能错过买可丽饼的时间？
说到底这个锅应该在五条悟自己身上吧？
五条悟开始撒娇：“杰~~~”
夏油杰扶额：“知道了。”
不就是可丽饼吗？他还不能自己做？
夏油杰提出去要亲自做可丽饼，五条悟立马亮起双眼：“真的？杰之前做过吗？”
别误会，五条悟可不在乎夏油杰的手艺靠不靠谱，他在乎的是夏油杰有没有给那对双胞胎做过。
夏油杰一点没察觉到五条悟的想法，只说：“没有，她们想吃会自己出门买。”
耶！赢了！
五条悟笑嘻了，心中狠狠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果然，他才是杰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等夏油杰来到厨房才发现，怪不得五条悟总说五条家太过守旧，没想到偌大一个家，连做可丽饼的原材料都凑不齐。
厨师说完看夏油杰沉默下来，顿时不知所措。
他听说了，从今天开始，夏油大人是悟大人的代理家主，处理五条家的内部事务了。
也就是说以后他们必须听从夏油大人的命令，他说要做什么就必须做什么，否则就是不尊重家主，不尊重家主就是不尊重悟大人，下场会是什么不言而喻。
厨师再次瞥了夏油杰一眼，心想该不会他就是第一个被开刀的那个吧？不要吧。
夏油杰没料到厨师脑子里瞬间过了那么多，他只有一个想法，赶紧给五条悟做可丽饼。
“没有吗？那只能现在出门采购了。”
厨师连忙补救：“五条家有专门的供货商，其实可以等明天让他们送过来的。”
夏油杰问：“现在不能送吗？”
厨师绞尽脑汁想了想：“应该是可以的，我现在去打个电话。”
夏油杰淡淡：“既然是可以的，为什么不早这么做？”
五条悟喜欢甜食不是一两天了吧？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考虑过他的喜好。
就好像成为了最强以后，所有人都默认了他是保护者，那么自然而然地就不用为他考虑太多，因为他是最强啊。
为最强考虑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如多考虑考虑弱小的自己。
夏油杰重新回到高专以后，见到最多的就是这些理所当然的态度，这让他十分不爽。
就好像是他将好不容易打扮地漂漂亮亮的玩偶放在架子上，本来以为它会等到更多人的精心照顾和爱护，结果过了一段时间后回来一看，玩偶灰扑扑地放在架子上，没人关心没人打扫。
所有人都说：“它那么漂亮了，不需要再打扮了吧？”
厨师触及夏油杰的目光，吓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没忘，夏油杰怎么也是特级咒术师，压迫感不比悟大人低。
“这……我……”厨师支支吾吾了两句，也想不出什么解释的话，急得不行。
对啊，既然是悟大人喜欢吃的东西，他怎么没想过主动为悟大人做过呢？
厨师一时半会也不会想明白，急得脸都要红了。
“好了杰。”还是五条悟站了出来，揽过夏油杰的肩膀，“别生气了。”
话是这么说，五条悟止不住高兴着。
杰训斥厨师就是为了帮他说话耶，这个世界果然只有杰一个人懂他。
其实不管是厨师的态度，还是五条家的态度，还是整个咒术界的态度，他都不在乎，只要有一个人在乎他就够了。
而他的心很小，只装得下一个人。
被五条悟一劝说，夏油杰没继续宣泄情绪，很快找到了解决办法。
“要等供货商送货上门太慢了，我和悟坐虹龙出门买很快就能回来。”夏油杰撂下一句但是，“我希望这些东西以后我问你们要的时候，不要再跟我说没有了。”
厨师连忙答应，亲眼看五条悟夏油杰走出房间后，召唤出了咒灵坐上去。
五条悟嘿嘿笑着说：“杰好霸气哦，一下子就有了家主的风范。”
夏油杰跳上虹龙的后背，闷闷说：“怎么？不是你让我做代理家主的吗，难道现在不乐意了？”
“没有啊，我很开心。”
夏油杰知道五条悟从来不跟他说谎，他现在很高兴。
可问题是，不开心的是他啊。
那个将娃娃寄送在架子上的主人回头发现，他寄送的娃娃没有得到理应的关照和疼爱，心疼的不行，开始后悔他为什么要把娃娃送出去。
五条悟似乎听出夏油杰未尽之意，再次说：“我现在就很开心。”
就像夏油杰说的那样，他们很快就买齐了东西回来。
夏油杰用绳带束住宽大的袖袍，一边看手机一边学做可丽饼，五条悟就站在他身后，等着偷吃。
实际上他已经偷吃了好几口奶油，嘴巴边上留下不少白色奶油痕迹。
“嗯，这一次肯定应没有问题。”夏油杰肯定到，在饼皮成形后立马挤上满满的奶油，在奶油放上各式各样的水果和巧克力碎屑，然后将其叠成三角形，再用油纸盛着料满满的可丽饼。
“给，特意给你做的巨无霸可丽饼。”夏油杰转头将可丽饼交给五条悟，五条悟直接对着可丽饼来了一口，这下嘴边全是奶油了。
夏油杰无奈，拿纸帮他擦拭嘴边的奶油：“不是说了要拿勺子吃？”
五条悟舔了舔嘴唇，正好舔到了夏油杰帮忙擦拭的手指上，夏油杰下意识地抖开了手。
“杰，你真的好老妈子哦。”
夏油杰：“……你再这样说，下次我就不帮你做可丽饼了。”
五条悟又咬了两口，看起来很喜欢的样子：“杰，我觉得你做的比竹下通那家的更好吃耶。”
夏油杰疑惑：“真的吗？”
他可不信自己的厨艺有多好，不过是按照视频上的配方来的，能比烘焙店的还要专业不成？
五条悟点头，不像是作伪：“真的，不信你来尝一尝。”
夏油杰刚准备过去尝一下，就被五条悟给偷袭了。
五条悟蜻蜓点水，点了就跑，让夏油杰只能无奈摸了摸嘴。
五条悟挑眉：“我就说好吃了吧？”
夏油杰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觉得自己做成什么样他都觉得好吃。
只不过他是不是忘了，厨师还在后面看着他们呢？
结果夏油杰用余光撇过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厨师已经站到了门外，似乎是被外面美丽的风景所吸引了。
夏油杰：……
厨师吹着不成调的口哨心想，果然跟长老说的一样，他们悟大人早就被野生术师给拐跑了，要不然悟大人怎么会让夏油杰做了家主。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在悟大人眼里他们就是不知变通的糟老头子。
在外面有人宠着、有人关心着，还特意学着做可丽饼、做蛋糕，这不就轻易地被人给哄走了？
有一种自家好不容易的天才神子被外面的黄毛给拐骗走的错觉。
转念一想，如果他们早点发现这些问题，也不至于这么随随便便就被黄毛给拐走了。
现在黄毛都成五条家名义上的家主了，他们还能怎么办，只能跟着好好学了！
厨师前脚还这么想着，后脚看见夏油杰给五条悟搞了两个巨无霸可丽饼，又想劝说悟大人不要贪吃，等会吃饭可就吃不下那么多了。
刚想张口说话，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停下这张招惹人的臭嘴。
夏油大人都没说什么呢，这里有他说话的份吗？
“夏油大人，悟大人，晚上想吃点什么？”
五条悟迅速吃完了一个可丽饼，又在吃第二个了：“唔，我想吃菠萝咕噜肉。”
厨师低身下气询问着：“抱歉悟大人，菠萝咕噜肉是？”
他做了五条家厨师那么久了，还真没听说过这道菜。
夏油杰：“中式菜，一道酸甜口味的菜，悟很喜欢，我等会把配方写给你，再来两条秋刀鱼，汤做蛤蜊蘑菇汤。”
“可是……”厨师有些犹豫，他记得悟大人不喜欢吃秋刀鱼以及其他一切鱼类。
但他又觉得夏油杰都比他们了解悟大人，说不定有他的理由。
“我都说了，杰现在已经是五条家的家主，所以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五条悟拿着可丽饼说。
厨师迅速明白了：“我知道，我会马上准备好的。”
他就知道不该多嘴的，等夏油杰带着五条悟离开后，他立马给自己掌嘴。
不早就意识到了应该听夏油大人的，不应该质疑的，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可要想清楚了，他的脑子还没笨到那种时候吧？
夏油杰身后跟着一脸满足的五条悟回到院子里，此时夜色完全落下，月光早早就落在了头上。
见到这样的情景，五条悟一时有了新的想法。
“杰，你等等。”
五条悟伸手去碰夏油杰肩膀，缓慢地带着他升到空中，然后两个人落在了院子屋顶上。
脚下的瓦片有点滑，不过不管是对于夏油杰还是五条悟而言，这点小问题都不算什么。
“怎么样？风景还不错吧。”五条悟指着不远处的景色说。
五条悟的院子果然是整个宅子地理位置最好的院子，周围许多建筑环绕在周围，犹如环绕簇拥着最亮的那颗星星一样，一眼就看出这个家里最重要的是谁。
不过对于五条悟来说，这种簇拥也成为了一种诅咒。
身为最强的诅咒。
“啊。”五条悟见夏油杰伸手又接到一片飘下来的银杏叶，惊讶说，“以前这棵树还没这么高，现在已经长到屋顶的位置。”
他以前还用这棵银杏树刻过身高来着，回想起来，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年。
夏油杰转着银杏叶的梗：“不是挺好的吗？听说银杏意味着长寿。”
五条悟：“那杰能陪我成为老头子吗？”
夏油杰一愣。
如果按照冬木市圣杯战争的结局来看，从者不是不可以在圣杯战争结束以后待在现世，所以只要一直有魔力供应，理论上来说他是能一直以英灵的身份陪着五条悟。
反正回到这个世界后，世界意识不打算干涉他的任何举动。
五条悟这么一说，夏油杰是有点心动的。
夏油杰很快想起了他跟世界意识的约定——完成任务前去转世。
可他又在心底问自己，见识到了现在的五条悟以后，他还能这么轻易地转头走掉吗。
夏油杰至今还没有答案，他目前还无法回应五条悟的期待，只能转移话题。
“以后悟要是变成老头子不就吃亏了？我作为从者可是永远保持这个样子的哦。”
五条悟不乐意了：“杰说什么呢？就算我变成老头子了，也是最帅的老头子好吗？！”
夏油杰：“说不定还会秃头。”
五条悟：“……不可能！”
“变老了身高还会缩水，你的一米九二不是永久性的，说不定会缩到一米六。”
“我又不是辛美尔！杰倒是有一点很像精灵。”
夏油杰开始警惕：“我哪里像精灵了？如果你准备说身高的话，可以闭嘴了。”
一米九二了不起吗？
五条悟伸手去戳他软肋：“跟精灵一样笨！”
好啊，他这是骂自己笨呢！
夏油杰立马回敬过去：“你说谁笨呢！”
“嗯，谁应了就说谁。”
“看招。”
“杰偷袭？看我的！”
第63章 第 63 章
最后两个人的打闹是被前来送饭的仆人终止的, 当天晚上夏油杰帮五条悟挑了两条鱼的刺，让五条悟这一顿吃得十分满足。
这两人在五条家乐不思蜀，而咒高一年级四人坐在教室里迟迟等不来他们的老师。
虎杖悠仁：“……五条老师也就算了, 为什么夏油老师都不见了？”
他捉摸着，夏油老师肯定比五条老师靠谱多了, 怎么也会出现夏油老师没来上课的情况？
伏黑惠：“他们两个本来就是同一类人，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们两个了。”
是的没错，只要把夏油杰当成另一个成熟稳定版的五条悟，是不是就好理解了？
虽然成熟稳定了一些, 但他们本质上是同一个人啊！
一旁吉野顺平犹豫插话道：“听说昨天任务结束以后，辅助监督就没看见两位老师的影子, 是不是他们在生得领域里出事了？”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对方是谁？
那可是两名特级咒术师！其中还包括咒术界最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生得领域就出事了。
“也有可能吧。”吉野顺平只是有些担心。
当整个课堂缺席了半个小时的老师后，终于有人推门进来了。
可惜门口那人并不是学生们期盼的夏油杰，而是推着眼镜带着教案的伊地知。
“伊地知先生？怎么是你？”
伊地知走到讲台上，将教案放好：“来的人不是夏油先生你们很失望？”
那倒不至于，只是夏油老师之前从来没缺过课来着, 他们稍微有些担心罢了。
伊地知扶了扶眼镜：“放心好了, 夏油先生和五条先生都没事，只是他们暂时有事不能回高专, 让我代两天课。”
代课？还要代两天？
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去做什么去了？
“难不成他们去追生得领域里那个罪魁祸首了？”虎杖悠仁问，他觉得能让五条悟和夏油杰共同出马的，也只有在生得领域里顺利逃走的那个人了。
可惜他们都没看清楚那个人的脸, 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伊地知：“……不是。”
学生们太看得起五条先生和夏油先生了, 他们只是任性地随便找了个借口不想来上课，所以叫他来代班。
就连任务都转交给了乙骨同学去做, 刚从国外忙碌回来的乙骨同学黑眼圈又深了不少。
不过问题不大，伊地知翻开教案想着，五条先生堆积了快十年的假期没休了，如果能放在一起休的话可以连休半年。
之前五条先生太过忙碌，就连他有时候都吃力跟不上，为此十分担心五条先生的状况。
现在他主动撂担子不干了，伊地知反而放心了。
休息也好，就这样休息一段时间吧，这点小问题他们还能扛得住。
“同学们，我们上课吧。”
夏油杰怎么也没想到，五条悟任命他成为五条家家主是来真的。
第一天的过家家游戏结束后，第二天五条家的人就等在宅子外面，等着跟夏油杰汇报每日事宜。
夏油杰：这是来真的？
一旁五条悟给他了肯定的眼神，来真的。
夏油杰还能怎么办，只好硬撑了。
“什么事？一起说吧。”
“禅院家的直哉大人发来请帖，邀请悟大人去禅院家做客。”
“加茂家主询问悟大人什么时候有空，想前来拜访，询问悟大人前阵子解决掉的偷窃夏油大人尸体的元凶。”
“禅院家主遣人送来口信，问悟大人是否知晓，最近总监会为什么派遣给御三家的任务越来越多，希望御三家联合起来要总监会给个说法。”
“总监会要求悟大人出具一份夏油杰担任高专教师稳定性报告，跟总监会汇报。”
“总监会询问悟大人最近任务完成数极巨减少，请回复其原因以及什么时候恢复正常。”
这一连串的问题，听着就让人头疼。
夏油杰一个一个理顺了，就差最后一个问题：“禅院直哉是谁？”
在场没人回答，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夏油杰问的是五条悟。
五条悟懒洋洋地靠在院子里欣赏银杏叶：“禅院家主的儿子，在惠没觉醒术式之前是禅院家的继承人，很久以前见过他一面，自信又臭屁的小鬼，每个月都要向我发送邀请。”
夏油杰明白了，这就是个连实力都不如伏黑惠，但是典型的御三家出生的少爷。
他对五条族人说：
“不理他，以后他的信息直接当做没看见没听见，不用送到我面前了。”
“告诉加茂家主，既然想要交换情报，先把自己掌握的消息摆出来，这才叫做情报交换。”
“回复禅院家主：不知道，滚，老子比你们做的任务多了去了，不干事还哔哔，给你脸了。”
“回复总监会：没空，等着吧。”
听完他这番话，五条悟笑喷了。
“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差点没笑得直接打滚。
不是，他之前从来不知道杰模仿他的语气能模仿得那么像啊。
果然让杰来做五条家主是个很正确的决定。
夏油杰瞪了他一眼，然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总觉得悟会这么说，所以他照做了，没想到还能得到本人的认可。
五条悟：“这是当然的嘛，谁让杰这么了解我。”
五条族人不敢在这个时候说话，不过他们也都赞同五条悟的话。
刚才就像是另一个悟大人在发号施令。
而且，族人们心里小小声想着。
要说起来，悟大人才不会那么耐心地说这句话呢，只会让他们自行决定解决办法。
夏油杰的话，反而有一股子用悟大人口气伪装的官方回复，恰好他们要的就是这种官方套话。
“事情处理地差不多了吧？”夏油杰见族人离开，询问道。
“杰你想什么呢。”五条悟笑着说，“当然是还早，五条家好歹也有点能力，怎么可能一天只有这么点事情。”
好歹有点能力。
五条悟就是这么评价自己的家族吗？
夏油杰吐槽，不过他早就习惯了五条悟的这个口吻，一直以来他似乎并没有把五条家当成他的归属，每次谈论起五条家的时候都像是在说别家。
一看剩下的仆人都习以为常，夏油杰便什么也没说。
除了对外事务以外，五条家的对内事务就复杂繁琐多了。
比如说执行总监会安排分配的任务以及后续任务汇报，家族内部人员变更，以及一些小的不能再小的家族成员矛盾。
这些东西对夏油杰来说当然没问题，他可是盘星教的教主，什么人没有接触过，什么奇葩的烦心事没被信众倾诉过。
只要是他去解决，事情永远都能顺利搞定，双方顺心。
不过夏油杰回头一看，发现五条悟听着这些话就烦的不行了。
要不是他还在坐在这里听着，五条悟早就想从院子走出去，清静清静耳朵了。
夏油杰：……
“悟，没必要坐这里等着我，你去外面走一走吧，我马上就好。”
五条悟还想坚持，他拖着下巴努力让自己认真看过来：“没事，我能坚持。”
是他把这些事情交给了杰处理，也不能自己就撒手不管。
有时候听杰说处理办法的时候，还挺有意思的。
见他不乐意，夏油杰也没什么好办法，便任由他自行决定。
等好不容易搞定了这些杂物，已经过去了两小时。
仆人已经习以为常地询问夏油杰中午要吃点什么。
夏油杰听着这口气，更是自然而然地直接点菜。
难得的是，伴随着午餐还有两道奶油小蛋糕作为饭后甜点。
五条悟一口就把小蛋糕吃进了肚子里：“没有杰做的好吃。”
夏油杰没吃，将小蛋糕递给了五条悟：“真的吗？看着这样应该不难吃才对。”
“杰想试试吗？”
夏油杰笑了笑：“类似的套路，就不用再来一次了吧。”
五条悟有点失望，可惜这次被发现了意图，没能偷袭成功。
“能起作用的套路就是好套路啦。”他喃喃说。
夏油杰已经体验了一上午的家主生活了，等到下午已经熟练地进入了工作状态。
“下午还有什么事要处理吗？”
五条悟摸着下巴想了想：“如果没有高专和总监会的事，五条家下午一般没什么安排，除非有突发情况，又或者去训练场指导一下他们训练，不过他们太笨了，我说了也不懂就懒得再去。”
“加茂和禅院会比较喜欢聚在一起交换情报，我对这些东西一点也不感兴趣，也很少去。”
也就是说，今天下午什么事都没有了。
夏油杰问：“没事的话，做点什么打发时间？”
这个问题居然让五条悟摸着下巴琢磨了很久。
“做点什么？”
五条悟一时间还真没有头绪。
他已经过了太久的连轴转生活了，不是上课、任务、开会就是其他公务，都差点忘了什么是正常生活了。
如果在当年高专的话，他和杰还是有很多娱乐生活的。
去游戏厅决一胜负，或者两个人玩one on one的篮球对决，又或者待在宿舍看一整天的新番。
那时候，就算吃个冰棍都觉得很快乐。
夏油杰见状，不经意道：“说起来，上次被你解决的来自人类恐惧大海的咒灵，它的领域很特别要不要进去玩玩？”
五条悟还记得：“那个躲在领域里想偷袭我的咒灵？怎么个特别法？”
夏油杰看了看四周，想到放出咒灵但不让五条家结界感应到的方法，那就是自己再落下一个帐也就是结界，让被召唤出来的咒灵在帐里开领域。
两个人顺利地进入了咒灵的领域当中。
蓝色的海水和洁白的沙滩，眼前一幕很快让五条悟回忆起了在当年冲绳时的情景。
还是那样猛烈的太阳，海水拍打着沙滩，海风带起一些海水的咸味吹在脸上。
夏油杰：“怎么样？不用去冲绳也能体会到沙滩大海了，很方便吧？”
夏油杰拿出了领域里本来就有的两把躺椅和伞，就是身上穿的和服有点不符合当前的风格，站在领域里过了一会就觉得有点热了。
好在眼前并不是真实的海滩，这里的温度也能自行调节。
五条悟很满意：“如果有水枪就好了，就可以开启水枪大战了。”
夏油杰也很同意：“下次去买些东西放在领域里。”
什么水枪、沙滩排球、玩沙子小工具、BBQ烧烤架都来点，反正可以随时进来享受海边景色。
两个人躺在沙滩椅上，安静了一会。
五条悟忽然说：“下次带娜娜明一起来吧，他很早就说想去马拉西亚度假了，但是一直没有时间去。”
夏油杰：“……七海会哭的。”
五条悟嘿嘿笑：“真的吗？娜娜明会激动地流眼泪？那不更要邀请他来了？”
夏油杰：“不，我的意思是别欺负七海了。”
七海建人只是想要摆脱咒术界现在不上不下的困境，想要有一个完全放松的环境。
这一点，夏油杰非常能理解。
七海建人跟他一样，见到太多身边人的离去，有坚持过有挣扎过有放弃过，可惜最后还是因为自己无法改变而任何事情而陷入痛苦。
马拉西亚旅游只是他想要达到的安宁的彼岸。
如果说要带着他来领域里度假的话，恐怕不能满足七海建人的心愿。
五条悟：“哪有。”
这句话说完，五条悟却没有再听见夏油杰的回复，回头一看，发现夏油杰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同时想起了相同的人，五条悟忽然在这个时候开口问出了那个敏感的话题。
“杰，现在还坚持你杀死非咒术师的想法吗？”
这一直是他们之间特别敏感的话题。
五条悟之前一直犹豫着不知道该问出来，还是就当作从未发生过，但是这始终是横在他们两个之间跨不过去的横沟。
“当然了。”夏油杰毫不犹豫地说。
听到肯定的回答，五条悟心中居然松了口气。
终于问了出来，也终于得到了答案。
他就知道，杰就算是死过一次，也不可能轻易放弃。
夏油杰马上说：“不过不用担心，我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完成我的大义。”
去了很多世界，他也见证了不同人想要实现的愿望跟他一样，其实归根到底是他们对当前的世界失望，不可避免地找到了条剑走偏锋的道路想要实现心中的愿望。
比如让世界陷入美梦；比如对圣杯许愿让世界不再有纷争；比如进化全人类。
当然，结局都失败了。
想想也不太可能成功，说到底都是妄想罢了。
这一路走来夏油杰也思考了很多，如果时光再次重来，他要如何实现自己的大义。
也许对圣杯许愿杀死全世界所有非咒术师，可以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但那太机械暴力了，对后续的发展不利。
还不如直接对圣杯许愿，让所有非咒术师变成咒术师。
那么这样需要的力量是庞大的，一个没有汲取过英灵力量的圣杯可能做不到。
再一次发动圣杯战争？那岂不是又要把悟，把整个世界拖下水？
也不行。
夏油杰还在思考着，却不知道五条悟误会了他的话。
“如果不为完成大义，那为什么什么？尽早离开吗？”
五条悟无端的怒火涌了上来，完成他所谓的任务，然后再一次转身而去？
他这跟当初一言不发叛逃有什么不一样？
五条悟还以为，经历了昨天的对话，夏油杰已经有了愿意留下来的想法。
可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悟？”夏油杰感受到了他的怒火，可他有些不解。
明明他已经不再执着要实现大义了，可为什么说让人不要担心的话时，五条悟反而生气了。
这样不好吗，悟不用担心他再对高专有所图，他们两个也能一起解决任务上的问题，帮五条悟处理他不愿意处理的琐事。
五条悟站了起来，盯着夏油杰不放。
他本来以为按照硝子说的，让杰看到他需要被照顾的那一面，杰就能留下来。
现在看来还是不行。
五条悟气的七窍生烟：“说到底，杰就是不愿意为了我留下来是吗？”
夏油杰不明所以，为什么五条悟一直在纠结他能不能留下来。
他已经是个死人了，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悟应该要朝前看才对，不要再往后看了。
“我就要往后看！往后看有什么不对？”
夏油杰无奈：“悟，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就没必要争执这些幼稚的问题。
五条悟气得在沙滩边到处打转：“明明是杰的错！”
他一看夏油杰还没开窍的样子，更气了。
就这样，夏油杰发现五条悟开启了跟他的冷战。
具体体现在，他做事的时候，五条悟猫在背后幽幽地盯着他，但夏油杰只要回头问怎么了，他却一句话也不说。
夏油杰：……
怎么突然就在背后猫猫祟祟起来？
虽然还能跟五条悟在正事上保持交流，不过除了正常事务以后，五条悟就一言不发了。
不管夏油杰怎么问，他都不回话。
就算用狐狸耳朵再次引诱都没用了，这下夏油杰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悟真的很生气，可他还是不能理解。
就这样，一直到了他们终于从五条家离开，回到高专。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个走前头一个走后头，正巧被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逮个正着。
“啊！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虎杖悠仁大声喊道。
五条悟走在前面，双手插兜，一张脸酷酷地不说话。
夏油杰回头，也跟虎杖悠仁打了个招呼：“虎杖，顺平，你们这是在买饮料？”
虎杖悠仁提着一袋子的饮料，给夏油杰和五条悟发了两瓶。
“嗯，二年级的前辈做任务回来了，正好聚一聚。”
夏油杰挑眉：“乙骨忧太已经回学校了？”
虎杖悠仁：“乙骨前辈还没有！可能任务比较复杂麻烦吧，说起来乙骨前辈不愧是特级咒术师，回来以后任务基本停不下来，我也有几天没见到乙骨前辈了。”
罪魁祸首五条悟站在两人身后，轻巧吹了个口哨。
夏油杰瞥他，却没打算说话调侃。
虎杖悠仁这才发现他们两个人的气氛有哪里不对劲，询问道：“五条老师怎么了？今天好像不怎么说话。”
五条悟拿了饮料，不看夏油杰也不看虎杖悠仁。
站在一旁冷下脸什么话也不说的时候，还是挺吓人的。
虎杖悠仁有点怵。
夏油杰对虎杖悠仁说：“别担心，悟只是对我生气了，跟我冷战呢。”
五条悟在旁边冷哼一声。
生气？冷战？五条老师跟夏油老师？
好小众的词。
虎杖悠仁摸了摸脑袋。
才两天没见，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身上又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一口气喝完了饮料，五条悟把垃圾往不远处的垃圾桶一丢，正好扔了进去。
不远处伊地知匆匆忙忙朝两人走来。
“五条先生！”
五条悟冷冷一声：“有事，走了。”
便丢下夏油杰一个人，跟着伊地知走了。
虎杖悠仁看傻了，再回头来看夏油杰，发现他目光随着五条悟背影远去。
“夏油老师，你们这是……？”
夏油杰随口道：“一点小事，别担心。”
可这看起来不像是一点小事啊，虎杖悠仁心想。
他还以为五条老师从来不会生气来着，就算是他们闹出了再大的漏洞，五条老师都能平稳地兜住。
没想到关系再好的两个人也能吵成这样。
夏油杰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样：“我们以前也吵过，比这个凶多了，十年都没再见面。”
虎杖悠仁：“呃……”
关于这段过往，他似乎从高专的八卦里听到过。
说当年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分开，就是因为他们吵架了。
这件事情虎杖悠仁是当个八卦来听的，没想到真相还真是这样！
在见到五条悟离去的背影后，虎杖悠仁犹犹豫豫对夏油杰说：“如果是因为吵架而分开十年，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痛苦吧？希望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能尽快和好。”
在他们这些学生们看来，两人关系明明那么好，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吵架分开的？
说到底，他们还是不相信之前还黏黏糊糊的两人，在去年这个时候，双方已经在开战了。
“……那是一段很长的故事了。”接着夏油杰笑了笑，“悟让我别教坏他的学生，所以具体是什么事情我就不说了。”
回到宿舍的虎杖悠仁跟前辈们分享了这个消息。
禅院真希单手拧开瓶盖：“夏油说的？确实是这样没错。”
“什么！他们两个又吵起来了？希望能赶紧和好，如果这么吵下去肯定会翻天动地。”胖达吃着零食含糊说，“去年的百鬼夜行不就是例子吗？”
狗卷棘表示赞同。
虎杖悠仁好奇问：“前辈们知道两个老师到底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吗？”
第64章 第 64 章
这件事情, 五条悟并没有告诉他们，但胖达他们还是从现有的线索推断出了其中一点真相。
胖达四处瞅了瞅，发现没有外人后凑到一年级学生面前说。
“我们还真知道一点。”
总的来说, 就是夏油杰想要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他为了达成这个愿望想出了一个方法, 那就是把全世界所有非咒术师都杀光，他觉得能借用乙骨忧太的力量做到这点，所以对高专宣战转移五条悟的注意力，自己没有阻碍地找上了乙骨忧太。
几个一年级听到愣住了, 没想到一项以温柔著称的夏油杰当年百鬼夜行的理由居然是这个，稍微有点颠覆了他们对夏油杰的认知。
禅院真希恶声道：“你们对他有滤镜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个家伙本来就对咒术师没有恶意，他只是对非咒术师不满而已。”
是的，她这个天与咒缚就在夏油杰不满的队伍里。
吉野顺平作为前任非咒术师，现任被改造的咒术师忍不住问：“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胖达说，“咒灵每一天都在源源不断地产生，咒术师也不能彻底解决掉这些咒灵，就算是五条老师也要整天忙于祓除咒灵, 你们也会偶尔想起要怎么彻底解决咒灵吧？只不过那个家伙付出了行动而已。”
付出的行动就是杀死非咒术师？这就是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吵架的真正原因？
见一年级后辈们陷入沉默, 胖达连忙说：“你们可别说是我告诉你们的，夜蛾会怪我把你们教坏的, 而且你们也知道，杀死全世界所有非咒术师根本行不通的吧？”
禅院真希：“没错！那个家伙太狂妄自大了吧，还杀死全世界所有非咒术师, 他能杀得过来吗？”
看得出来, 相处了那么久禅院真希还是对夏油杰十分不满，谈论到他的时候依旧语气不佳。
虎杖悠仁他们为夏油杰狠狠捏了一把汗。
伏黑惠沉默：“……也就是说, 夏油老师其实是站在咒术师的角度，想要帮我们缓解祓除咒灵的压力，让我们不再受到咒灵的威胁，是吗？”
“呃，如果要这么解释也行得通。”胖达不得不承认，但他很快话题一转，“但你们不能被这个表面原因迷惑了，要看他实际做了什么。”
实际就是发生了百鬼夜行。
他又补充了一句：“夏油这个家伙最会蛊惑人心了，当初我们也差点被他唬住了，如果他跟你们谈论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也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胖达也不知道四小只有没有听进去，他也只是以防万一嘱咐了这么几句。
虎杖悠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等前辈们回房间了，留下来后辈们收拾房间。
收拾收拾着，虎杖悠仁又忍不住继续刚才的话题：“如果能找到彻底消灭咒灵的方法好像也不错。”
这样世界就不再受到诅咒的迫害，他身上这个充满威胁的诅咒之王也就不复存在，世界也就不会存在错误的死亡。
虽然夏油杰用了不恰当的方法，但虎杖悠仁能理解夏油老师为此做出的努力。
伏黑惠依旧神情淡淡：“我能认同关于彻底消灭咒灵的想法，其他的就算了。”
同样是对非咒术师的歧视，夏油杰的理念跟禅院家的理念有些许不同，但也没什么不同。
如果要杀死全世界非咒术师，津美纪又会怎么样？
那一瞬间伏黑惠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人影，很快又挥散开来。
吉野顺平自从入学以后很少说话，在这次小讨论中忽然主动发言道：“如果只有这一个办法呢？”
没有别的办法的话，他们就要永远奔赴在祓除咒灵的战场，直到死去？
也不是所有人都把祓除咒灵当做梦想一样来做，说到底都是为了生存而已，因为看得见咒灵不得不祓除咒灵。
而导致咒灵诞生的大部分非咒术师，可能一生都不会遭遇咒灵，就算遇见了也只是很普通的蝇头，能安稳度过一生。
吉野顺平十分能理解这种无力感。
在见到同期投来的目光后，吉野顺平缩了缩脖子说：“我的意思是，难道只能一直忍下去吗？”
钉崎野蔷薇是最安静的那个，她将垃圾分类收拾好，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灰。
“这种事我无所谓，不管是祓除咒灵还是回归普通人的生活，能做就做，不做就拉倒。”她满不在意，“不对，如果杀掉了所有普通人，还有人给我做漂亮的衣服和化妆品吗？”
于是她说：“那还是算了，就算是普通人也是很有用的。”
吉野顺平才强硬了一会，听这话就软了下来：“也对，妈妈她也是普通人。”
虎杖悠仁似懂非懂，很快还是站出来缓解了看似尴尬的气氛：“都怪我，胖达前辈都说了别让我们多想，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吧。”
然后提着钉崎野蔷薇整理好的垃圾，出去丢垃圾了。
虎杖悠仁很快将这件事情丢在脑后，让自己别多想。
只不过他第二天还是忍不住大早上就醒来，再也睡不着了。
无奈，他只好收拾收拾，准备去操场跑几圈。
“啊咧，悠仁今天这么早？”
虎杖悠仁却没想到，大早上居然遇到了正准备出门的五条悟。
“五条老师！你这是……？”
虎杖悠仁连忙低头去看时间，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他起这么早就算了，五条老师这又是准备去做什么？
五条悟戴着眼罩嘻嘻笑，完全不见昨天在夏油杰面前展现出来的冷脸。
“有任务，放心不会耽误下午的课。”
任务？这么早？
虎杖悠仁想起，昨天才看五条悟匆匆忙忙地走了，他才回来多久？又要出任务了？
虎杖悠仁发现了，在认识五条悟以后，他这个人来去匆匆的，如果不是偶尔遇到，他还真不能在其他时间主动找到五条悟。
胖达前辈说的是真的，就算是强如五条老师也在祓除咒灵的路上忙碌着。
五条悟脚步一顿，发现虎杖悠仁似乎有话想跟他说。
“想说什么？让伟大的五条老师帮你讲解吧！”
五条悟摆出奉献的姿态，鼓励着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犹豫就是拖延五条悟祓除咒灵的脚步，便迅速说：“我昨天问夏油老师了，他说你们在吵架。”
“我可以知道，老师们到底在吵什么吗？”
五条悟为虎杖悠仁的直接感到震惊，后撤步：“嚯！你可真不客气啊。”
“那个家伙跟你说了什么？”五条悟抱着手肘问。
虎杖悠仁摸后脑勺：“夏油老师？他什么也没有讲，说你会怪他教坏我们的。”
“嗯哼？”这就没了？别的什么也没说？
五条悟又不满了，夏油杰的教师宿舍就在他宿舍的隔壁，他昨天晚上特意放大了脚步和关门动作，就是让夏油杰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结果等了大半夜，都没有听见隔壁有什么动静。
他还以为虎杖悠仁是听了夏油杰的话，来传达消息的，结果还是什么也没有？！
果然！指望杰能明白过来，比咒灵消失还难。
虎杖悠仁一看，发现五条悟根本就没在意教不教坏，似乎更在意夏油杰有没有说什么。
他有些不解，还是继续道：“不过我从胖达前辈那里听到了一点，夏油老师其实想制造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
五条悟：“嗯哼，他这个人就这样啦，满嘴正论大义，从来不为自己想一想，永远想的都是别人。”
虎杖悠仁摸不着头脑了，他从五条老师的话中听出来，五条老师似乎并不在意夏油老师想做什么？就算那是杀死全世界普通人也无所谓。
“很惊讶是不是？”五条悟哼笑着，“其实那一年，杰如果同意我杀了那些非咒术师的话，我真的会动手的。”
虎杖悠仁记得，来到高专的第一堂正式课程辅助监督告诉他们，不要用术式对非咒术师下手，否则一经发现就是死刑。
他从未想过，五条老师也曾经面临这个选择，而且是这么危险的发言。
“结果到头来，杰阻止了我，却阻止不了他自己。”
五条悟耸肩：“我跟他吵架的原因很简单，可能他自己都没弄明白，我从来不怪他选择了哪一边，只怪他的那些挣扎从来没跟我说过，也没跟我讲过，这样还算什么挚友？”
五条悟临走前，虚空点了点：“既然悠仁这么想知道这些，不如把我和杰和好的事情交给你来办？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虎杖悠仁：“……呃。”
他还想说什么，却见五条悟脚步匆匆已经走远了。
虎杖悠仁抱着脑袋质问自己，五条老师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他真的能帮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和好吗？
不过说回来，虎杖悠仁想，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在吵架这件事情上，在乎的关键点都不一样，怪不得会吵起来。
还好，就算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们两个还是挚友，这就已经够了。
至少五条老师不再是一个人。
就是他要怎么才能让两个老师和好啊！虎杖悠仁可达鸭抱头。
第65章 第 65 章
虎杖悠仁一早上跑圈, 脑子里全是怎么帮两位老师和好的念头，到了食堂差点被地砖突起的缝绊倒，被钉崎野蔷薇嘟囔了一句。
“你昨晚去干什么去了, 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虎杖悠仁发现，似乎只有他还在沉浸在昨天了解到的夏油老师的过往里, 其余三个同期似乎已经忘记了。
“没什么，昨天没睡好，早上去跑了几圈。”
钉崎野蔷薇瞪大眼睛：“没睡好你去跑步？精力真旺盛啊，你就算不做咒术师, 去做体育生的话绝对能拿奥运冠军的吧？”
虎杖悠仁还真的有想过毕业以后去当职业体育生这件事情，只不过爷爷生病把这些事情都耽搁了下来, 让他没来得及去参加高校比赛，还没有出名也就没有教练和俱乐部来捞他了。
他曾经想过，如果爷爷还活着的话，他可以尽情发挥自己绝佳的身体素质，带着爷爷一起出国比赛、旅游。
只可惜现实跟梦想还是有一定差距。
钉崎野蔷薇四处看了看：“五条老师又没在，难不成今天的课又被他逃了？”
面对这个问题，虎杖悠仁脱口而出：“五条老师早上去做任务了, 不过他说会及时赶回来的。”
“大早上就有任务了？”钉崎野蔷薇嘟囔着, “这也太忙了吧？难不成等我晋级到一级咒术师后也要忙成狗吗？我宁愿在商场逛街累死也不想累死在祓除咒灵的路上。”
也可能因为那是五条老师，虎杖悠仁在心里说, 因为是最强所以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抱着这样的心情，几个人迎来了上午第一节课。
夏油杰穿着教师制服推门走进来, 看了看学生们温柔一笑：“希望你们今天早上没吃多少东西。”
明明才跟五条老师吵完架, 学生们根本看不出他们脸上有关于吵架的痕迹。
吉野顺平忍不住问：“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今天的训练力度比较大，如果吃太饱的话, 可能会吐出来哦。”
夏油杰还是笑得那么温柔，就连语气都没有丝毫变化，可当学生们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吓得整个人一哆嗦。
吐、吐出来？
多么恐怖的话啊，居然是从这么温柔的一个人嘴里说出来的。
学生们已经能预料得到，接下来的情景会有多么惨烈。
就如夏油杰说的那样，在经历了前几次还算轻松的训练后，从今天开始他就要给他们加大训练。
“站起来。”夏油杰温柔却不容拒绝地说，“如果你们不能在每一次被攻击的瞬间寻找最合适的角度，你们受到的伤害就会最大，没有反转术式的你们在战场上很快就会耗尽体能，怎么可能跟随意恢复的咒灵相比。”
四人之中，体力最差的就是吉野顺平，其次是钉崎野蔷薇。
夏油杰从来没有因为吉野顺平是咒灵使就对他多有照顾，反而对他是最严格的那个。
“顺平，你的体力和战斗意识是最差的，这把你作为咒灵使的缺点放到了最大，更不用说咒灵使的弱点体术是众所周知，你这是把自己放在了砧板上。”
夏油杰站在躺倒在地的吉野顺平面前，俯视对他说。
有夏油杰这个体术超众的咒灵操使案例，吉野顺平怎么也得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战斗。
他想要变得和夏油杰一样强，强到一下就解决掉那些欺负他的人。
虎杖悠仁这会还有空指着伏黑惠说：“夏油老师，伏黑难道就不需要体术特训吗？”
伏黑惠怎么看也是式神使啊？
夏油杰看着伏黑惠，见他触及到自己的目光后瞥过头去，便说：“他是缺少体术特训吗？他那是缺乏自信。”
明明术式在众人之中是最有天赋的，体术也不差，战斗意识更是没问题，伏黑惠给他一种没有用尽全力的感觉。
十影咒法，禅院家的家传术式，听说在几百年前跟五条家拥有六眼的家主同归于尽，也就是说明明跟悟有着相同的天赋，可这个孩子谦逊起来跟五条悟不在同一层面上。
夏油杰也觉得奇怪，像伏黑惠这个年纪的孩子居然知道什么叫谦逊，要知道他和五条悟入学以后可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还没学会领域就已经自狂地号称自己是最强。
难道说，被他爸给养坏了？
夏油杰：“你父亲曾对我说过，像我们这些咒术师是因为父母好，赐予了我们这些天赋，但我这样拥有天赋的人却被他那个没有天赋的猴子压着打，简直浪费了这个天赋，难道说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伏黑惠抽抽嘴角：“他真的这么说吗？”
虎杖悠仁捧着脸：“伏黑爸爸这么厉害？”
当然厉害了，怼着年轻气盛的他和悟一顿狠揍，第一次让他感受到了任务失败的挫折。
“听上去很像是一个人渣说出来的话。”伏黑惠撇过脸，“他从来没有教过我什么东西。”
说出这话的父亲，那个时候有想过他吗？如果有想过的话，也不至于把他们丢弃在那个房子里，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夏油杰挑眉，对伏黑甚尔的教育孩子方法不敢苟同，不过见到伏黑惠他忍不住多说两句，这么有天赋的孩子不能浪费了。
上午三个小时艰苦的训练就这么过去了，要不是学校没有场地，夏油杰还真想给四个人建一个鬼灭世界那样的训练场所，给他们来一次真正的训练。
关于训练强度，夏油杰说会吐还真没有说错，吉野顺平最后承受不了，一脸菜色吐了不少苦水。
虎杖悠仁连忙帮他喂水：“顺平，也没必要那么拼命吧？”
吉野顺平遮住半张脸的长发早就被他撸了上去，因为训练会出大量的汗，头发沾上汗黏在脸上不好受。
在高专上学这么久，他已经能坦然面对自己额头上的伤疤，也不会有人对他脸上的伤疤另眼相看，别的咒术师身上伤疤多了去了。
“不，夏油老师说的没错。”吉野顺平坚定，“我的体术是最差的，如果遇上一级咒灵，我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他的式神很有用，这很好，但他也必须支撑到式神发挥作用。
夏油杰看了看时间：“时间差不多，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
安抚完吉野顺平，虎杖悠仁又要迫不及待地去找夏油杰。
“他怎么还有力气啊。”钉崎野蔷薇看着他匆匆赶上夏油杰的背影，生气骂道，转头发现自己脚软地都站不起来了。
夏油杰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果然是虎杖悠仁。
“虎杖同学，有什么事吗？”
虎杖悠仁纠结了一会：“夏油老师，你昨天不是说因为某些原因跟五条老师吵架了吗？”
夏油杰略微诧异，没想到虎杖悠仁要跟他说这件事情：“怎么了？”
虎杖悠仁搓搓手：“我后来从胖达前辈他们那里了解到了一些去年的情况，后来五条老师也跟我说了很多。”
夏油杰歪头，这个孩子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吗？居然连悟那里都问到了。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如果老师们把心里话说清楚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吵架了？”虎杖悠仁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口。
接着他忙着解释：“我也不是想要干涉老师们的想法，只是自从夏油老师回来以后，五条老师都不会忙到见不到人了，好像也有了自己的生活，但从昨天到今天我看见老师两次出门做任务了，只怕以后他又要开启忙碌模式，很难见到人。”
虎杖悠仁都听五条悟说了，他们的矛盾根本不在同一点上，那岂不是意味着把心里话都说出来，问题就解决了？
夏油杰：“他今天上午又出门了？”
虎杖悠仁忙点头。
夏油杰：……
昨天吵架的缘故，他直接回了属于他的那间教师宿舍，不过他也是有想过要好好跟五条悟好好再聊一聊，昨天晚上等了悟好久。
结果等着等着，好不容易听到了悟回宿舍的声音，就因为自己事到临头又开始犹豫，犹豫着这一晚上就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五条悟又出门了，让他找不到一点机会。
虎杖悠仁期望地看着他，希望夏油杰能说点什么。
夏油杰点了点头，转而说道：“我会找悟聊一聊的，不过关于悟忙碌的问题，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虎杖悠仁听了前半句正准备高兴，听到后半句迟疑：“什么？”
夏油杰重复了一遍：“悟是咒术界最强没有错，不过现在大部分艰难的任务都堆积到了他身上，他还要负责上课、应付总监会找上门的麻烦，在我看来，咒术界大部分人都把悟当成了什么都能解决的工具，什么问题都丢给他，什么事情都依靠他解决，你们也是这么觉得的吗？”
本来是劝解夏油老师跟五条老师和好的，虎杖悠仁不知道话题为什么忽然转到了自己身上。
更不用说，他还被夏油杰的话给震慑到了。
怪不得胖达前辈说，要他们别被夏油杰的话给迷惑到了，虎杖悠仁的理智在提醒着自己别落入了陷阱，心底又觉得夏油杰这番话听上去没错。
“我、我……”虎杖悠仁想，他好像也是夏油杰说的那种人。
从五条悟嘴里听到两面宿傩不是他的对手虎杖悠仁就放心了，心知就算是两面宿傩掌控他的身体，五条悟也会杀了他以防两面宿傩伤害到别人。
夏油杰还在说：“让一个人承担整个咒术界的职责，这样的事情真的好吗？如果有那么一天，悟被封印了又或是被打败了，那你们要怎么办？咒术界就此完蛋，世界毁灭不成？”
夏油杰的言论并不是危言耸听，只不过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有这样的下场。
他们大部分人想着，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实在不行他们再上。
虎杖悠仁愣住了，他脑子里的理智彻底被夏油杰的话占据。
这让虎杖悠仁不得不反省，他们是怎么把这些职责加到了五条悟身上，怎么把希望寄托在了五条悟身上，他又是多么幼稚地把解决宿傩的事情放心交给了五条悟。
“关于这件事情，我希望你们能好好想一下，更希望你们能迅速成长起来，有更多的学生帮悟分担一下他身上的重担。”
夏油杰最后留下一句话：“当然了，跟悟的事情，我会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聊一下的，不用太过担心。”
虎杖悠仁兜着夏油杰传输给他的一大段话回到教室，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
使得他没能注意到眼前的教室门，一头撞了上去，发出猛烈的撞击声。
虎杖悠仁摸头，嘶了一声，有点疼。
教室里的人听到声响，推门打开通道。
站在教室里面的高大男人笑着问：“听说你们被杰训了一上午？肌肉软了也就算了，怎么脑子也笨了？”
虎杖悠仁还捂着头，抬头惊喜：“五条老师，你回来了？”
第66章 第 66 章
虎杖悠仁还在想着怎么跟五条悟解释夏油杰的态度, 没想到五条悟已经早早出现在教室里。
五条悟比划了一下：“咒灵而已，轻松就解决了，有什么问题吗？”
虎杖悠仁摇头, 他当然相信五条悟的实力，只是这话又让他想起了夏油杰刚才跟他说的那些, 犹豫地看着五条悟很久。
五条悟觉得奇怪，不过还是催虎杖悠仁：“快进来吧，马上要上课了。”
虎杖悠仁回到学生座位上，伏黑惠坐在他旁边, 目不斜视问：“你干什么去了？今天看你整个人都好奇怪，难不成听了胖达前辈的话结果还是想歪了。”
上面有五条悟盯着, 虎杖悠仁不好意思做太大的动作，小声狡辩：“怎么可能？我只是想到了别的事情。”
但说这句话的时候，虎杖悠仁还是有些心虚。
他虽然没有被胖达前辈昨天说的话蛊惑到，但今天还是震惊在了夏油杰的那番关于五条老师的言论里，在这之后看见五条悟忍不住多撇了他几眼。
从面色上来看，五条老师没看出有多少疲惫，眼睛被眼罩遮住了, 也看不出眼下有没有黑眼圈。
不过五条老师的忙碌是众所周知的, 刚入学那会他多次听说五条老师出国出差去了，所以夏油老师说的话也没有错。
“悠仁？难道是觉得老师上课的内容太无聊了吗？已经看见你走神好几次了哦。”
五条悟摸着下巴, 站在讲台上直接点了出来。
虎杖悠仁连忙甩了甩头，告诉自己还在上课，不能再走神了。
直到下课后, 三个同窗都围了过来, 询问他怎么出去休息了一会就心不在焉了。
“该不会真的跟五条老师说的那样，脑子给练坏了？不应该啊, 训练的时候你也没碰到脑袋啊。”钉崎野蔷薇仔细地看了一眼。
“你刚才是去跟夏油老师说什么去了吗？”伏黑惠总是一针见血。
虎杖悠仁见五条悟提着教案站在门口朝他招手，他只能摆脱了同期的围攻，跟上五条悟的脚步。
五条悟闲庭信步走着：“怎么？看你这个表情是劝说失败了？”
他就知道，以杰的性格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这么看来，虎杖悠仁不仅没能成功，还陷入了夏油杰的那套说法里。
虎杖悠仁不好意思摸头：“也不算失败？”
“嗯？”五条悟有点好奇起来，“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或者说连他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夏油老师的那套说辞给唬住了，后面满脑子都想着夏油老师的话。
“五条老师，我们是不是太弱了，都不能帮上你什么忙？”
五条悟略微惊讶：“突然说这种话……”
他很快反应过来，虎杖悠仁会这么说少不了夏油杰的引导：“是杰跟你说的吧？”
在得到虎杖悠仁肯定的回答后，五条悟嘴角微微挑起，看上去高兴了一些：“实话是这样没错，不过你们还是学生，是咒术界最重要的后备力量，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们保证自己能活下去，并且能不断提升自己够了，我从来没有指望你们能帮上忙。”
虎杖悠仁：“夏油老师说我们太依靠你了，把你当成了无所不能的工具，把什么事情都交给你，把其他人都惯出了不少臭毛病。”
五条悟愣了愣，如果他不是戴着眼罩的话，还能看见他瞪大的六眼。
“杰真的这么说？”
原来如此，是他把他们惯坏了吗？
五条悟琢磨了一会，他性格恶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从来没有人说过他把咒术界的人惯坏了，也只有杰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而且他意外觉得，这话没说错。
是他好言好语太久，让总监会的老橘子以为他好说话，几次因为杰的事情在他脸上蹦迪，他都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
现在想想，不追究他就不是五条悟。
这个账迟早要算。
“嗯。”虎杖悠仁大声道，“五条老师，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成长起来的。”
五条悟笑了笑：“好啊，那我就等着了。”
虎杖悠仁见到他笑了出来，放心了很多，虽然没能成功劝说五条老师跟夏油老师和好，但看五条悟开心的模样，感觉他今天这件事情没有做错。
走后，虎杖悠仁握拳给自己打气，从今天开始他一定要认识到自己的缺点，努力成长起来。
虎杖悠仁不觉得自己劝和成功了，但五条悟却不那么认为，他走在路上的嘴角都是翘起的。
他就知道，杰一定不会放任他不管。
说了那么多，不就是在心疼自己吗？
杰还是这个性子，这种话不当着他的面说，反而去跟学生说了一大堆。
五条悟哼着歌，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今天可丽饼的份还没问杰要呢，如果他忘记了，那他可要再增加一个月的分量了！
钉崎野蔷薇遇到了再次失踪的虎杖悠仁，发现他此时神情又高兴起来，顿时觉得莫名其妙的：“你这个家伙，今天怎么变来变去的，跟变脸一样。”
虎杖悠仁被夏油杰和五条悟这么一说，跟打了鸡血一样：“钉崎！从今天开始我要拼命训练了，从此做一个有能力的咒术师！坚决不能让宿傩为害一方。”
钉崎野蔷薇：“……你今天吃什么了？这么奇怪？”
虎杖悠仁又拉着一旁路过的伏黑惠说：“伏黑！你也是，我们一起加油吧！都是为了美好的明天！”
伏黑惠对他前面那句话不感兴趣，但是后面那句话莫名地说到了他心里。
他撇过头：“难道我们做的不就是为了这些吗？”
虎杖悠仁继续鸡血：“哦斯！”
钉崎野蔷薇呆住了，觉得自己错入了什么热血漫画现场，她变成了最格格不入的那个。
“那我也？”
她马上又觉得这不符合她的性格，猛然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管别人的看法，我就是为了我自己。”
她朝着几个男生的背影大喊：“夏油老师说如果今天肌肉痛的话，可以去家入小姐那里领活血的膏药，你们要一起吗？”
虎杖悠仁：“要！顺便再问一问家入小姐，要怎么才能学会反转术式。”
钉崎野蔷薇嘟囔着：“胃口真大啊，反转术式那可是高级术式，整个咒术界还没几个人会。”
但她又觉得，他们只是学生，年轻气盛一点怎么了。
不想提升能力的咒术师，可是容易死在战场上的，多学一点技能是好事。
于是她也快步跟了上去，追着说：“我也要！”
家入硝子那边果然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了膏药，在虎杖悠仁他们上门以后，摘下口罩转身去柜子里面拿。
“他前几天有跟我说过，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用上了。”
虎杖悠仁拿着膏药就要往身上贴，家入硝子看见了他们身上的淤青，挑眉：“还挺严格的嘛，不过看上去比五条靠谱多了。”
学生们憨憨一笑不做声，五条老师不靠谱都成为了所有人的共识。
虎杖悠仁拍了拍身上的淤青，疼的龇牙咧嘴，然后问家入硝子：“家入小姐，你能教我们怎么用反转术式吗？”
家入硝子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好久没人问我这个问题了，那两个家伙居然没告诉你们吗？”
虎杖悠仁说：“五条老师没教过我们，夏油老师说他那不是反转术式，教不了我们。”
家入硝子摆手：“我的意思是，拿两个家伙居然没告诉你们不要来问我吗？”
虎杖悠仁眨着豆豆眼：“欸？”
家入硝子：“没说过吗？他们可是曾经控诉过我一点也不会教反转术式，说是在听天书呢。”
居、居然是这样吗？虎杖悠仁他们傻了眼。
家入硝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教你们反转术式啦，不是很简单天生就会了吗？期待我教会你们怕是有点难度。”
虎杖悠仁还不死心，继续询问道：“要不家入小姐说一下，看我们能不能理解。”
“好吧，你们应该理解了反转术式的原理吧？”
学生们纷纷点头，多亏了夏油杰最近在战斗中的补习，很好地补充到了这些跟战斗相关的知识。
家入硝子就比划了一下：“所以就是这样一下，那样一下就成功了。”
虎杖悠仁：……
其余人：……
他们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当初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说在听天书了。
就连他们也听不懂啊！这是什么不明意义的描述！比五条老师上课时候的说明还抽象。
家入硝子一眼就看出他们也没听懂，扶额叹气：“没听懂吗？果然也没那个天赋啊。”
虎杖悠仁：打、打扰了。
说起来，家入硝子和两位老师是同期，那是不是可以问一下她怎么处理两位老师吵架？
“嗯？为什么要处理？”家入硝子插兜看过来，“那两个笨蛋就算吵架了，过两天也能自动和好，千万不要自己掺和进去。”
虎杖悠仁：……对不起！他自作主张掺和进来了！
家入硝子不冷不淡问：“你掺和进去了？也没事，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掺和进去了就要做好准备被他们俩喂一嘴口粮。”
“但是两个老师不还是因为吵架，十年都没和好吗？”
家入硝子：“……那是因为他们是笨蛋，你看夏油回来以后，他们两个有不和吗？不照样还是开开心心凑在一起，没准你这会跟我问完，转头他们已经和好了。”
虎杖悠仁：“不会吧？”
第67章 第 67 章
事实上, 果然还是家入硝子了解她的两个同期。
五条悟听完虎杖悠仁的话后，直接来到了夏油杰宿舍门口，敲门喊道：“杰——”
他敲了两下发现里面没一点动静, 但六眼能感知到房间里面是有能量体存在的。
也就是说夏油杰一定在里面，可没有人回应他的敲门。
这意味着什么？
五条悟从来不会反省内耗自己, 既然杰不给他开门，那他就自己开门好了，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做过。
五条悟手上用力，准备直接把宿舍门把手卸下来, 这样就能顺利开门进去啦。
就在这个时候，五条悟侧耳听见了屋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然后那个人站在了门口。
“哐当”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
夏油杰散落的黑发还湿漉漉地落在肩膀上，他大概是刚才在洗澡，连衣服都是匆忙套上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身上还没有擦干，使得白色的短袖一下随着水的浸入变成了肉色模样，贴身得能一眼看出较好的身材。
那当然了, 而且杰的肌肉手感超好的, 有幸摸过几次的五条悟心中感叹着。
“悟？抱歉刚才在洗澡。”夏油杰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不断滴落的水。
其实他在说什么五条悟根本没听进去，只注意着他不断张合的嘴。
夏油杰发现眼前人有点不对劲, 抬头看过去：“悟？怎么……”
他这话还没说完，一个熊抱迎面扑来。
“杰！我都不知道你在学生面前那么为我说话！”
夏油杰就算体能再好，也被这个熊抱扑得后退了两步, 最后还是没站稳倒了下去。
“你这家伙, 怎么突然那么激动。”
夏油杰无奈维持躺在地上的姿势，脖子两边是五条悟撑在地板上的手, 这样的姿势给了他不小的压迫感。
五条悟看起来很高兴：“因为杰很在乎我，我高兴。”
谁知道，这两个前一天还在吵架冷战呢。
“就因为这个吗？”
夏油杰也被他的笑容感染了，跟着笑了起来。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而已，没想到能让五条悟如此高兴，那也不错。
五条悟慢慢逼近夏油杰，近到又在交流彼此的呼吸。
眼罩的缘故让夏油杰无法跟五条悟进行眼神交流，他只能从五条悟的举动中看出。
“悟，又要补魔吗？”
补魔，又是补魔。
五条悟开始后悔用帮忙补魔做筏子，让夏油杰以为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在补魔。
“杰，这可不叫补魔，这叫接吻。”
五条悟低声说，然后贴了上去。
这一次，又温柔又眷念，就像是漫长的时间到这一刻，终于酿出了最甜美的蜂蜜，无论是谁都觉得这个味道久久不能散去。
夏油杰双手莫名其妙地摸上了五条悟的眼罩，五条悟便让抓着他的手，将眼罩拉了下来。
这样终于能看见眼罩下面，那双苍穹六眼里只映着一个人。
接触到这双眼睛的瞬间，夏油杰好像明白了什么。
“挚友也能接吻吗？”
五条悟：“挚友为什么不能？挚友不是应该什么事情都能做吗？”
夏油杰无法反驳，他有点心乱，催促着五条悟赶紧起身：“我头发还没干，衣服也要换掉。”
等五条悟起身后，夏油杰连忙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捡起底下的毛巾去浴室重新整理。
五条悟就知道，他肯定是明白了什么，但一时间还没能接收这样的改变。
不过没关系，他相信既然杰没有选择拒绝，心里肯定只有他一个人，只要等着杰缓过来就会接受了。
趁着这个机会，五条悟参观了一下夏油杰的新宿舍。
宿舍的布局跟他宿舍的布局是对称的，不同的是夏油杰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刚放进来的生活用品以外，其他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
唯独桌子上摆着两本书，似乎是从高专的库房里借出来的。
五条悟翻了翻，那是两本上了年头的古籍孤本，上面还有一些不知道属于哪一名咒术师的咒力残秽，不过这本书算不上咒具，夏油杰应该是看重了古籍上记载的内容。
打开几页看了看，五条悟龇牙咧嘴地盖上了书本。
里面记载着奇奇怪怪、诡异的小故事，看着就不怎么讨喜，也不知道夏油杰怎么会喜欢看这种书。
“不觉得有意思吗？”夏油杰终于擦干了头发，一眼就知道五条悟刚才在想什么，“这本书应该是古代咒术师写的游记，记载了他在祓除咒灵的路上记载的一些咒灵，那个时候的非咒术师对未知有许多恐惧，诞生出来的咒灵也多种多样。”
五条悟：“为什么突然研究古代咒灵？”
夏油杰摸了摸半干的头发，召唤出了一个咒灵帮他吹头发：“加茂家主不是来信要交换一下冒牌货的情报吗？后来他发回消息，说这个冒牌货已经活了有上百年，曾经偷窃过加茂族人的尸体制造出了人类和咒灵生下咒灵的案子，毁坏了加茂家百年来的清誉，他们想要借那个冒牌货来证明那件事情不是加茂做的。”
五条悟看着鼓着腮帮子吹风的咒灵有些碍眼：“加茂宪伦？原来如此，我记得他制造出的九相图就存放在高专忌库，所以他上次想要潜入高专就是为了偷九相图？”
咒灵被五条悟六眼盯着哆嗦了一下，连带着风也吹歪了。
夏油杰奇怪地看了眼咒灵，再一瞅五条悟就明白了：“悟，别吓坏了我的咒灵。”
接着夏油杰说：“是的没错，我当初听到也是这么回事，看来冒牌货确实跟曾经的加茂宪伦有所联系，悟当初你把脑子捏碎了，尸体还在吗？”
五条悟耸肩：“脑子都被我捏碎了，哪里还有什么尸体，不如你把地址告诉加茂家主，让他去现场搜寻一下，看还能不能找到一点脑子残渣。”
夏油杰也不觉得这种说法有什么问题，索性当一回甩手掌柜：“我让人转告他。”
加茂想要自证清白是他们的事情，当初发现冒牌货那会也没见他们站出来帮夏油杰说话。
夏油杰补充了一句：“还有，两面宿傩不也是古代咒术师吗？虎杖现在被喂的手指已经到了临界点了，再加上另一边宿傩跟此世之恶达成合作了，最坏的打算就是要面对一个有此世之恶加成的两面宿傩，最好提前弄清楚两面宿傩的术式。”
“哇。”五条悟感叹一句，“没想到杰已经提前做了这么多准备了。”
夏油杰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你不要跟我说，你什么准备也没做，等两面宿傩出现了上去就是一顿干？”
五条悟歪头：“有什么问题吗？”反正他是最强的。
有！而且问题大了去了！
夏油杰很早就从伏黑甚尔那里吃到了亏，特别是伏黑甚尔针对五条悟的特殊计划，他不想再让五条悟吃第二次了，结果五条悟只从战斗中汲取教训，学了一手反转术式，但在计谋上的教训是也没长。
“反正悠仁现在还能保持对身体的控制，此世之恶对我的影响也不大，现在只有一根宿傩手指流落在外，就算此世之恶想要跟宿傩合作，也没多大问题。”五条悟竖起大拇指说。
夏油杰对此持有不同意见：“上次我们也看见了，冒牌货认识两面宿傩，我怀疑这一切都是冒牌货跟两面宿傩合伙设置好的局，为的就是让两面宿傩重新复活，虽然不知道虎杖为什么能限制住宿傩，但我觉得宿傩不可能永远被束缚。”
五条悟觉得夏油杰分析的没错，而且杰这是在担心自己耶！
所以他乖巧听话：“杰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杰的。”
夏油杰摸了摸发尾，发现干的差不多了，便收回了咒灵，咒灵在六眼的注视下马不停蹄地跑了。
五条悟只可惜这一次没能帮夏油杰吹头发，如果还有玉藻前附体的话，也不知道耳朵被吹风机吹着会变成什么样子，真好奇啊。
“此世之恶所在的地方咒力会加倍凝聚，我已经让伊地知通知窗时刻关注最近的异常现象，不用上报总监会直接告诉伊地知，再由他筛选出一切可疑状况联系我们。”
这一系列计划是没什么问题啦，不过五条悟摸着下巴想了许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忽然说：“这是杰昨天做出的决定吧？”
可是那个时候他还在跟杰冷战，也就是说……
“所以杰说的这个我们，其实是指你自己吧？”五条悟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如果不是我来找杰和好的话，杰得到了消息打算一个人去吗？”
“呃……”
如果冷战还在继续的话，夏油杰还真就是这么打算的。
“杰！”五条悟瞪大眼睛控诉。
夏油杰举手投降：“我知道了，下次不管有没有跟悟吵架，都不会一个人行动了。”
这还差不多，五条悟开始惦记自己今日份的可丽了。
夏油杰正好收拾完毕了：“走吧，现在赶过去时间正好。”
五条悟又发现一个细节，杰刚才洗澡不就是为了这会出门帮他买可丽饼的吗？
也就是说就算吵架了，杰也记着要帮他买可丽饼呢！
那就只好再原谅他一次了。
“嘿嘿。”
夏油杰：“笑什么？”
“没什么？”
夏油杰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没有计较，转而伸手去扯他掉在脖颈附近的眼罩：“戴好，等会去人多的地方，别被无用的猴子信息给冲昏了头。”
五条悟被动承受着夏油杰帮他戴眼罩，动作间问：“猴子？”
“非咒术师，不就是一群愚昧的猴子吗？”
“唔，杰喜欢就好。”
两个人这么一路说说闹闹从宿舍出来，一路朝校外走去。
正巧这个时候上完了一整天课程，浑身都异常酸痛的虎杖悠仁他们从教室里走出来，跟两人打了个照面。
“啊！五条老师，还有夏油老师。”
虎杖悠仁看了看五条悟，又看了看夏油杰，惊讶发现现在这两人居然已经和好了？
可是他记得自己跟他们劝解的时候，他们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难道说，这情况跟家入小姐说的一模一样，根本不需要他劝架来着？
第68章 第 68 章
夏油杰以为根据此世之恶散发出来的负面能量, 靠窗找到此世之恶是迟早的事情。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此后半个月时间里，硬是没有一点关于此世之恶的线索出现, 反而是在这样莫名其妙的时间节点，咒灵数量莫名其妙多了起来。
本来截断窗向总监会汇报的信息, 是为了快速获取情报，但反而成为了桎梏五条悟和夏油杰的东西。
他们不得不得奔波在解决这些可疑的线索上，浪费了不少时间。
夏油杰不得不怀疑，这么反季节性的咒灵数量是此世之恶和宿傩的阴谋, 借用这一招不停地分散他们注意力，好拖延时间达到自己的目的。
很有可能错过这个时机, 就会错过很重要的反攻机会。
所以五条悟和夏油杰在不停解决源源不断的咒灵，想要以速度取胜。
但这样一来，两个人就不得不分开。
就算是五条悟抗议不想分开也不行，实在是咒灵太多了，不仅是他们，就连整个咒术界的咒术师们都被派遣了各种工作，学生们也不例外。
虎杖悠仁他们也累的不轻, 但好在他们还是学生, 解决的咒灵等级不高，加上前段时间夏油杰的魔鬼训练, 惊讶觉得解决咒灵变得轻松了许多。
“没想到夏油老师的训练方法这么有用。”吉野顺平感叹道，就算是体力最差的他也能轻松解决一个二级咒灵。
钉崎野蔷薇挥舞着手上的锤子，也搞定了两个。
“这些咒灵是怎么了, 都成群结队地出现, 最近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啊。”
虎杖悠仁用惯了屠坐魔，面对咒灵都学会打暴击了, 配上这把武器一下子搞定两个咒灵不是问题。
“也不知道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那边怎么样了，最近课堂上都没看见他们的影子。”
钉崎野蔷薇：“还能怎么样，我们的课都停了，老师他们肯定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吉野顺平有自己的一点小道消息：“听说，老师们正在寻找这次咒灵异常的根源，如果解决了就不会这么忙了。”
“希望如此。”
没一会儿，伏黑惠用玉犬在前方开路回来，他说：“前面的已经解决了。”
虎杖悠仁摸着下巴看他：“我说伏黑，你是不是越来越装了？”
伏黑惠一脸：“哈？”
钉崎野蔷薇立马跟上了吐槽：“是啊是啊，你是不是最近变强了一点，所以更加装了？”
真不是他们的错觉，也不知道伏黑惠怎么改变了想法，突然就像个超人一样疯狂训练了起来，那程度他们都比不上，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鸡血。
比来比去，居然只有虎杖悠仁的体力能跟他拼一拼。
伏黑惠不想理这两个犯病的家伙，确认没有遗漏咒灵后说：“走了。”
帐外的新田明在手机上记录了什么，带着伏黑惠他们前往下一个任务地点：“还有最后一个，搞定了这个今天就解放。”
钉崎野蔷薇哇地一声躺在后车座：“这种日子究竟要过多久，我已经受不了了。”
新田明安抚了一番：“还好大家处理的咒灵的等级不高，大多都是二级三级的水平，其余一级咒灵和特级咒灵也都在临界值内，有足够人手去处理。”
这里的有足够人手，特指夏油杰这个特级咒术师。
咒术界本来就只有两个特级咒术师干活，只要出事不得不让两个特级咒术师到处救场，现在另一个特级咒术师回归，一下子就让压力减少了许多。
如果那个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能跟夏油杰一样回归高专就好了，可惜这次就算是给九十九由基发消息让她回来支援，也依旧没能收到回信。
另一边，五条悟和夏油杰这段时间累了个够呛。
五条悟就不说了，早就适应了这种高强度工作，不是在祓除咒灵就是在祓除咒灵的路上，他更担心这种情况下单独出行四处奔波的夏油杰。
要知道当初他和杰就是这么被分开的，分开以后跟杰没有了可以谈论的话题，导致他没有察觉到杰心思的变化，被动地接受杰突然叛逃的消息，没有一点准备。
也不知道是不是五条悟日思夜想的缘故，他在伊地知车上闭目养神的时候，忽然做了个梦。
那似乎是个炎热的夏天，蝉鸣疯叫唤着，吵得人心里愈发烦躁。
“好吵啊。”
“声音真烦。”
“吵到连老师的声音都听不清了。”
“学校什么时候能把这些讨厌的虫子解决掉啊。”
五条悟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居然站在教室后门，听着学生们的抱怨声。
这是？
他是中招了还是在梦里？
应该是在梦里，五条悟还记得他坐在车上准备回学校。
但这是什么梦？如果是他自己梦的话，应该不会出现眼前这些景色才对。
五条悟饶有兴致的四处看了看，从老旧的电视和装潢来看，这应该是十多年前的教室。
而在教室天花板上，有一只巨大的蝉在发出烦人的噪音。
教室里没一个人发现那只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蝉，还在产生远远不断的抱怨，他们每说一句话就会产生一丝黑线，汇集到蝉的身上，让它变得更大。
不，其实还是有人看见的。
五条悟注意到后排靠窗座位上的男生，正有意无意地抬头去看天花板上的巨大蝉。
“这种时候，最好还是别去看比较好吧。”
跟咒灵对视上，就告诉了咒灵他能看见它，咒灵毫不意外会将这人视为目标，直到将人吃进肚子里或死亡。
也许是有所经验，黑色短发男在咒灵看过来的那一瞬间，立马收回了眼神。
咒灵只觉得有些奇怪，发现没有别的目光后，继续发出嘈杂的声音。
咒灵没有察觉到，但时刻关注短发男生的同班同学立马喊：“夏油，你不会又看见什么怪物了吧？”
这个名字喊出来，五条悟才知道为什么觉得短发男生很眼熟。
这不就是杰吗！还是年轻许多、正在读国中的杰！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还跟杰有关，但五条悟觉得有意思极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模样的杰呢。
身材有些瘦弱还留着短发的杰，被同班同学围攻的杰。
有人发现夏油杰奇奇怪怪的目光后，直接聚集几个人围了上来，对夏油杰冷嘲热讽。
“喂，你又在看哪里呢？”
“在看天花板？难道你又想说天花板上有怪物吗？”
夏油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他的沉默并不会让同学们停止这些动作，他们还大声喊着，以求吸引更多人的目光。
“大家快看！夏油说天花板上有怪物，你们看见了吗？！”
教室里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声呼喊，有不少人顺着声音看过来，不过在看见被围攻的人是夏油杰后，他们大部分人都选择默不作声。
夏油杰被嘲笑了很多声，但他不为所动。
有人猛地推了一下他的桌子，想要吓他一下，结果不仅没吓到夏油杰，还把咒灵给惊到了。
大概是学生们吵闹嬉笑的声音太大，超过了咒灵释放出来的声音，让咒灵不由得看过来。
夏油杰余光瞥到了咒灵转身的动作，忍不住好心提醒他们：“你们别说了，它看过来了。”
显然他的好心不能起到作用，同学们听到夏油杰的话，更加激动了。
“你们听见了吗！夏油说有怪物在看我们！”
“所以怪物在哪里？”
“如果真的有怪物的话，它怎么还不来杀我呢。”
五条悟：……
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离谱的请求。
不过在发现自己能穿过墙壁来到室内，五条悟就知道这个梦他干涉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夏油杰处理眼前的危机。
是的没错，吵闹的声音和不知死活的学生指着天花板的动作，让愚蠢的咒灵忽然意识到，这些人似乎在讨论它。
也就是说，这些人能看见它？
咒灵那双复眼盯着下面看了半天，最后决定冲下去一口将人吃掉就行。
夏油杰看见咒灵的动作，脸色一变大叫：“快躲开，它发现我们了！”
同学还在嘲笑，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夏油杰的警告：“你们看！夏油果然又在说谎了！”
夏油杰大概也觉得眼前的人有点蠢，直接将人推开，然后朝咒灵挑衅：“我在这里！你来追我啊！”
巨大的蝉扑了个空，不过它发现有个小人在他面前挑衅他，立马转移了眼前的目标。
它挥舞着翅膀，让整个教室里都被狂风刮过一般，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再看时，他们发现惊恐发现夏油杰已经不见了，而教室后门破了一个不规则的大洞，就像是真的有他们看不见的怪物经过一样。
沉寂了片刻的教室，发出了不小的惊呼和尖叫。
五条悟却没空理会那些不知死活的小鬼们，他追上了夏油杰的脚步，发现他吸引了咒灵的注意却不知道要怎么解决咒灵，现在的他甚至还不会使用咒力，为了躲避咒灵受了不少伤。
不过最后他还是找到一个好机会，将天上飞的蝉给拽了下来，然后用扫把狠狠捅穿了这只蝉。
“这就弄死了？”
年轻的夏油杰看了看自己满手紫色的血液，不敢置信。
也许是受到了本能的指引，他朝着咒灵伸出了右手。
咒灵慢慢在他面前汇集成了一颗咒灵球，落在他手心。
年轻的夏油杰惊讶：“这是什么？接下来要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他还有另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
整个学校都因为咒灵的缘故，造成了不小的慌乱。
夏油杰扶额，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五条悟却注意到，有个人在老师的带领下从校门口走了进来。
从模样上认不出来，但五条悟认出了那个人身上的咒力。
“夜蛾？”
第69章 第 69 章
夜蛾正道并不是特意来到这所学校, 只是因为任务路过附近感知到学校里有咒灵在肆意作乱，所以主动跟学校联系，想要自愿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一开始老师还不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说的, 防备道：“是不是有哪个学生跟您乱说了什么，我们学校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夜蛾正道奇怪：“怎么会？是我自己感知到的。”
学校、医院等地方本来就是孕育咒灵最多的场所, 跟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但夜蛾正道很快明白过来问：“难道有学生跟你们反应过这个问题吗？”
他的感知没有问题，学校里肯定有咒灵，但这些老师却仿佛知道了什么，难道说这个学校居然有觉醒了咒术师天赋的孩子吗？
那他更要去见一见了。
老师听到夜蛾正道的反问有点不好意思：“哈哈哈, 没有吗？那就是我们弄错了，其实是我们学校有一个学生, 经常说些他能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们都以为他是在撒谎。”
夜蛾正道皱眉，整个人立马变得严肃了起来：“这个孩子在哪里？我想见一见他。”
听起来像是个一点也不了解咒力和诅咒的未成年咒术师，什么都不懂，只凭借直觉做事。
老师虽然不怎么相信夏油杰的话，可他听到夜蛾正道要见夏油杰，又不确定了。
“那个孩子应该只是乱说的, 这一点还是请你跟孩子的父母联系。”
夜蛾正道知道老师的顾虑, 从包里又拿出另一张名片：“不要误会，我其实也是一所学校的老师, 我们学校负责收纳这些拥有特殊天赋的学生，特别是像这个孩子这样天赋的学生。”
老师看了看名片上的学校名。
东京高等级咒术学校，听起来挺像那么回事。
“我觉得您肯定是误会了, 那个孩子看上去不像是有什么天赋的样子, 关于这一点他的父母说孩子曾经在他们面前说过类似的话，他们也因此困惑过一段时间。”
老师还想说些什么, 忽然某一层教室楼层传来了学生的惊呼声，让老师和夜蛾正道都紧张抬头望去。
夜蛾正道感知到咒灵在楼层里四处逃窜，似乎在追某一个人。
他转头问老师：“你到现在还认为那个孩子在撒谎吗？”
老师不知所措：“我、我不知道……”
他担心楼上的学生，又惊恐发生这种动静的会是怎样的怪物。
夜蛾正道催促：“趁着咒灵还没伤害到学生之前，快带我过去吧。”
老师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在前方带路。
只不过走了两步，他听身后的夜蛾正道说：“好了，不用着急了。”
这话说得，把带路的老师吓得都要心脏骤停了。
“难道说袭击已经结束了？学生们怎么样了？”
他还以为夜蛾正道说不用着急是因为伤亡已经产生了，再着急赶过去已经没有了必要。
夜蛾正道无奈看他：“我感觉到咒灵已经被祓除了，学生们不会受到伤害了，所以我说不用着急。”
见老师急着去看受伤的学生们，夜蛾正道顺着咒力残秽一路来到走廊尽头，在拐弯的废弃实验教室里发现了一个学生。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这个学生把咒灵引了过来，然后跟咒灵发生战斗最后将咒灵成功祓除。
没想到一个普通家庭出生的年轻咒术师，居然这么有战斗力和魄力，看来天赋不差。
夏油杰还在看着手上的咒灵球发呆，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立马收起咒灵球拿着扫把紧张转身，用沾满了咒灵血液的扫把指着身后的陌生人。
“你是谁！”
夏油杰解决完咒灵后，紧张地手有些抖，看着眼前戴着墨镜成熟又肌肉健壮的男人，一点都不像是学校老师，还被他看见了自己解决那个怪物就更加紧张了。
夜蛾正道欣赏地看了一眼夏油杰，觉得他虽然是国中生，但解决咒灵的这份勇气和实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比不少咒术师家庭出生的孩子还要强。
“不用担心，我什么都没看见，但我知道你刚才肯定遇见咒灵了吧？”
结合老师说的，恐怕眼前这个孩子就是老师口中说经常撒谎的孩子了，果然是一名咒术师。
夏油杰迟疑：“咒灵？什么是咒灵？你是说所有人都看不见的怪物吗？”
夜蛾正道：“没错，那个东西叫做咒灵，大部分非咒术师都看不见，只有拥有天赋的咒术师才能看见。”
夏油杰低头想了想：“咒灵、咒术师，所以大叔你也是咒术师？”
夜蛾正道：“……大叔？”
他还没那么老，如今才刚满三十而已！
夏油杰：“抱歉，你看起来比较成熟？”
夜蛾正道沉默，决定还是说回原来的话题：“没错，我就是咒术师。”
夏油杰：“你能证明一下吗？”
“怎么证明？”
可惜现在没有咒灵了，夏油杰只好说：“随便怎么样都行。”
夜蛾正道只好拿出了自己的咒骸，戴着拳套的咒骸被放在地上，下一秒像是苏醒过来一样，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夏油杰。
“这是我的术式。”
夏油杰蹲下来看着玩偶一步一步靠近，伸手将玩偶抱了起来，狠狠地蹂躏着玩偶全身。
“里面没有电池？”
夜蛾正道：“……当然没有电池，它们都是我自己制作的，靠咒力核心运行的咒骸。”
夏油杰勉强相信了，就在他放开咒骸的时候，感觉到咒骸似乎不是很高兴，握着拳头挥了过来。
夏油杰下意识后仰，然后踢飞了这个咒骸。
抬头再看，他发现夜蛾正道脸色复杂地抱着自己的玩偶看过来。
夏油杰立马认错：“抱歉，不过是它先攻击的我。”
这下夏油杰完全信了，那个玩偶的攻击力量不比怪物差，不是遥控玩偶能产生的力量，肯定是超能力了！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超能力啊！他也是一名超能力者了！
漫画里说的都是真的？他独特的天赋被发现，然后他就会去拯救世界？
夜蛾正道安抚了一下怀中咒骸：“你刚刚乱揉它，它有点不高兴。”
夏油杰并没有注意夜蛾正道的话有什么不对劲，他也不知道咒骸不太可能有自己的情绪，还沉溺在自己是超能力者的高兴之中。
等他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看着现场一片狼藉又想起了自己的烦恼：“大叔，如果等会老师来了，你会告诉他真相吗？”
谁料夜蛾正道说：“我会跟老师解释不是你的错，但我不会说出全部实情。”
夏油杰一愣：“为什么？”
夜蛾正道：“关于这一点情况比较复杂，以后再跟你解释，大简而言之就是不能让非咒术师知道咒灵的存在，不过放心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夏油杰也不是很在乎别人的看法，他耸肩说：“好吧，不过不管你怎么说，那几个蠢货肯定是不会信的。”
夜蛾正道听他这话，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打算做什么？”
他感觉夏油杰不是一个甘愿让人欺负的孩子。
夏油杰握拳哼了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当然是他们知道嘴我是什么下场。”
那些家伙凭什么会认为他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夜蛾正道也觉得没什么不好，难道要他说被校园霸凌的人不应该反抗回去吗？
于是他提醒道：“按照咒术界的规定，咒术师不能用咒力伤害非咒术师，如果你想毕业后来高专上学的话，最好不要动用咒力揍人。”
夏油杰双眼微亮：“高专？高专是什么？专门给年轻咒术师上学的地方吗？”
夜蛾正道点头，将自己的名片给了他。
“你现在年龄还够不到上学的标准，又对诅咒不了解，平时最好不要跟咒灵接触，今天这样的情况也最好避免再次发生，我看得出你潜力很高，当下最重要的就是活着，当然了千万要小心除我以外的术士，那些人还会窥伺解刨你的身体。”
夏油杰嘴上应着：“我知道了。”
但站在旁边围观的五条悟一眼就看出来了，杰明显没有听进去，还对诅咒更加感兴趣，就跟他一样。
怪不得他们未来会做挚友！
“对了，你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吗？”难得有懂行的，夏油杰连忙拿出了他刚才收集到的咒灵球，“那个怪物被我弄死后变成了这个东西。”
夜蛾正道看了看摇头：“这似乎跟你的术式有关，你得自己研究，而且术式就是情报，最好不要把自己的术式告诉陌生人。”
能说出这番话，就不算是什么坏人吧。
夏油杰心想，不过夜蛾正道都这么说了，他只好回收咒灵球事后再研究。
后来老师终于赶来将夏油杰接走，夜蛾正道跟校长说了些什么，发生的古怪事件就这么被学校封锁了信息，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不过还是有些事情发生了的，就比如说夏油杰放学后，一个人将那几个嘴碎的同学围住，并且狠狠地将人揍了一顿。
事后就算是被告状，也没有被老师和家长发现端倪。
就算他平时说的话没人信，但谁让他成绩好、人也乖巧呢，看上去就不像是会欺负别人的模样。
于是欺负他的人，后来都不敢跟夏油杰对视，生怕夏油杰不爽又揍他们一顿。
从此夏油杰的校园生活彻底安稳了下来，就连撒谎的情况都变少。
——他彻底掌握了怎么跟咒灵相处的方法。
以及，他知道咒灵球该怎么用。
就当五条悟看到关键时刻，他感觉到眼前景色越来越模糊，就仿佛他在现实中快要清醒过来一样。
等等！五条悟还想留下来。
他没看够年轻时候的夏油杰呢！怎么能这个时候醒过来。
但现实让他无法如愿，五条悟在伊地知的叫唤中清醒过来，听见伊地知担心地问：“五条先生，你没事吧？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
五条悟还回顾着夏油杰青涩的模样，勾唇笑了笑：“没事，只是做了个好梦而已。”
这个梦不像是刚才遇到的咒灵术式的影响，也就是说，是杰的缘故？
第70章 第 70 章
在前去解决下一个咒灵之前, 五条悟还是忍不住给夏油杰打了个电话。
电话并没有被接通，这也是在意料之中。
这两天他们频繁地在帐内或者咒灵的结界内出没，手机信号很容易消失, 说不定杰现在在祓除咒灵。
但五条悟还是忍不住想要现在、立刻见到夏油杰。
这几天忙得别说见到夏油杰了，想跟他通个电话都很难, 还不能随时知道夏油杰在做什么。
更重要的是，五条悟总觉得自从分开做任务了以后，夏油杰就变得冷淡了许多，也不主动跟他打电话, 也会偶尔忘记每天的可丽饼。
这不禁让五条悟将当下情形跟高专三年级那会相对比，生怕又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这里, 五条悟忍不住抱怨地问：“伊地知，这个任务必须得做吗？”
伊地知立马警觉起来，听出五条悟想摆烂的意思。
“五条先生，这是最后一个任务了。”
五条悟看起来还是那么不情愿，毕竟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咒灵，他一下子就能解决。
但他们就是被这样的咒灵绊住了手脚，想要找到的东西也没了线索。
伊地知见状, 就知道五条悟这是犯病了, 他连忙道：“我一会打电话给跟随夏油先生的辅助监督，问问他们那边进展的情况怎么样了, 一有消息就告诉您。”
五条悟一听到夏油杰的名字，只好放弃：“好吧，那就给你一点时间吧。”
五条悟从车上下去, 感知到咒灵的位置并且设下了帐, 整个人缓慢消失在帐内。
伊地知擦了擦额边的汗，连忙给同行打了个电话。
他也感觉到五条先生忙碌这么久到极限了, 比起以前五条先生随口提出的各种奇怪要求，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夏油先生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只可惜，这些天夏油先生跟五条先生分开行动，他只好借夏油先生的名义催五条先生做任务，再喊夏油先生来擦屁股。
“增田先生，是我……”
聊了一会儿，伊地知放心了很多。
“我知道了，太感谢了增田先生。”
“哪里哪里！我还要感谢你给我推荐了夏油先生，我还以为夏油先生跟传闻那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诅咒师呢，没想到这么好相处。”
增田辅助监督说这种话，是因为夏油杰的存在还有些尴尬，就算他靠着束缚成为了高专的老师，但因为他曾经的身份在咒术界看来还是判逃状态，总监会不承认他是高专的咒术师，也不会给他安排任务分配辅助监督。
伊地知只好靠自己的关系，在辅助监督同行里找来一个能辅助夏油杰的人。
辅助监督跟咒术师行动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危险的，毕竟他们的咒力低下，术式完全没有战斗能力，有时候他们也会在辅助的过程中失去生命。
但跟着五条悟和夏油杰这样等级的咒术师就不同了，安全感持续上升。
增田就是这样一个稍微有点怕死，但没跟任何人有什么牵扯的辅助监督。
这个人选是伊地知好不容易筛选出来，又把他推荐给夏油杰。
伊地知挂了电话，告诉没一会儿从帐内出来的五条悟：“五条先生，夏油先生已经解决完任务准备回高专了，接下来我们也没有别的任务……”
没等他说完，五条悟立马高兴道：“我知道了，伊地知你自己回去吧。”
伊地知：“……好的。”
他就知道会这样，不过他也已经习惯了。
只要五条悟心情好不再折腾他，他再没别的怨言。
五条悟嗖的一下，消失在了伊地知面前，伊地知任劳任怨地开车离开了现场。
两个人都没有发现，慢慢失效的帐内，地面上又涌出了一些黑色的黏液。
五条悟回到学校里四处寻找了一番，看见了疲惫不堪的胖达和虎杖悠仁等人，仍然没有找到夏油杰的踪影。
他来不及跟学生们打招呼，又去寻找夏油杰的下落。
“怎么回事？不是说杰已经回来了吗？难道还在学校外面？”
五条悟找了好久，才想起他还有手机这个东西，他连忙给夏油杰拨去电话。
“我在库房，你过来吧。”
五条悟这才想起，夏油杰一直有在库房翻阅以前记载的古籍，想要从中翻找一些有关于两面宿傩术式的情报，就算不是术式，有关于别的也好。
比起忌库，库房看守的不是很严格，里面大多摆放着一些书和古籍，只要是高专咒术师都可以进来翻阅。
不过这里大多数时候没什么人气，几乎所有咒术师对看书不怎么感兴趣，更喜欢功能多样的咒具，喜欢往忌库跑。
以前读书的时候，只有夏油杰是这里的常客，现在也是如此。
库房也是由辅助监督负责看管，五条悟不管他自顾走了进去喊了声：“杰？”
库房冷清极了，五条悟的声音撞到墙壁又荡了回来。
但里面不是没有人，夏油杰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我在这里。”
五条悟越往里面走，闻到书本陈放许久散发出的腐烂味就越重，直到他一路走过去看见了夏油杰。
他坐在一张小桌子边，桌上摆放了不少书，库房里电灯昏暗。
夏油杰召唤出的咒灵模样有点像深海中的灯笼鱼，鱼头前面吊着一个小灯笼，正好释放着合适的灯光，让夏油杰能在昏暗的环境下也能看清书本上的字。
夏油杰顺着声音抬头问：“你看见我放在桌子上的可丽饼了吗？”
五条悟一怔，他光顾着找夏油杰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物件。
夏油杰就知道会这样，他拿起桌上其中两本书站了起来：“走吧，回去了。”
五条悟看了看书封，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书名，也不知道高专的这些书都是从哪里收集来的。
“不看了吗？”
灯笼鱼乖巧地飘在夏油杰身前，就当是不断移动的路灯。
夏油杰侧脸回头：“再不回去，奶油就不好吃了。”
灯笼鱼的光打在夏油杰侧脸上，这回头一笑让五条悟都愣住了。
同时，他也看到了夏油杰脸上有些疲惫的面容。
“杰，这几天累到了吗？”
夏油杰揉了揉眉头觉得有些奇怪，按理来说只要从者魔力充足他就不觉得累才对，但最近莫名会有这种感觉。
难道又是因为最近愈发增多的咒灵，让他回想起了曾经那段难熬的日子？
夏油杰刚想说他没事，就见五条悟摆正了他的身子，双手握着他的肩膀两侧认真道：“杰！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千万要跟我说哦。”
夏油杰见五条悟有些紧张的动作，恍然发现，原来十年前受到影响的不止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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