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连忙走过去, 探了探七海建人的鼻息，然后松了口气。
他还活着，不过身上的伤非常严重, 是咒灵的术式导致的。
好在七海建人用咒力护住了自己身体关键部分，确保自己活了下来, 否则状况更不容乐观。
“夏油……前辈？”
七海建人听到了夏油杰的声音，睁开双眼。
夏油杰将手放在七海建人伤口，运用起在忍者世界学到的治愈术：“七海，先别说话。”
七海建人张嘴：“抱歉没能阻止那个咒灵, 他实力很强，本来只想拖延时间等五条先生来, 但是他瞬间就定位到了我……”
夏油杰扯着嘴角有些勉强：“我知道了，悟已经在解决那个咒灵了，不会让它再嚣张下去的。”
七海建人能感觉到身体疼痛在慢慢消失，不过他以为那是临死前身体感官在消退，又忍不住絮絮叨叨：“夏油前辈，抱歉没有在你醒后第一时间去看你，不是因为对你有怨言, 叛逃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责怪过你。”
夏油杰一顿, 没想到他的后辈是这么想的，而且就如七海建人说的那样, 到了现在他还一直在称呼他为前辈。
“七海……”
七海建人闭上双眼，其实他本来可以不用回来当这个狗屎的咒术师，只要攒够了钱就可以去马尔代夫旅游, 去看看海, 逛一逛小岛。
但他还是回来了，并且在发现特级咒灵作恶后, 明知道双方实力差距，依旧第一时间站出来阻止。
嘴上说着讨厌的话，但行动上却做着跟话语完全相反的话，这大概就是说一套做一套的成年人吧。
夏油杰打断了他的沉思：“就算你看起来很不高兴，我也要提醒你，你好着呢死不了。”
七海建人：……
他再次睁开双眼，发现身上的伤口不再疼痛居然是因为伤口痊愈了。
也就是说，他刚才那些话……
七海建人起身确认了一下身体状态，确定身体上的伤完全好了，惊愕问：“反转术式？”
夏油杰站起来：“不是，不过差不多。”
七海建人沉默了许久，一开始他差点信了那个一直流传在辅助监督的八卦，五条悟和夏油杰关系不一般，才会在百鬼夜行那天谎称杀死了夏油杰。
现在他想的是，也许是因为夏油前辈领悟了反转术式，才导致那天他没被五条悟成功杀死？
夏油杰见他，就知道他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既然已经把人治好了，他伸手将人拉了起来。
七海建人发现不仅身上的伤被治好了，连伤疤都没留下，这可比反转术式的效果要好太多了。
“家入小姐会高兴的，终于有人能顶替她的位置了。”
夏油杰笑：“总监会不太可能让一个诅咒师帮忙治疗伤势吧。”
七海建人默默，想来也是。
夏油杰看向战场中心的帐问：“过去了多久了？”
七海建人：“有一段时间了，确实有点奇怪。”
他早就得知五条悟曾经被这个咒灵伏击过，后续这个咒灵被同伴救走，灰溜溜地跑了，也就是说咒灵不可能打败五条悟才是。
可是为什么用了那么久时间？
夏油杰淡定：“问题不大，悟肯定能解决的。”
“不过帐是你设置的吗？”
七海建人摇头：“我还没来得及设帐，应该是五条先生设置的，他把战场缩小到了帐的范围内，才没有导致战场扩大。”
原来如此，悟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战斗前就已经考虑了那么多。
否则现场的状况将不堪设想。
帐内的情况就如夏油杰猜想的那样，没那么糟糕。
在得知失去了自己的两个伙伴，最阔祸首还安稳地待在高专后，漏瑚就失去了理智。
他本来就是人类惧怕火山而形成的咒灵，也就导致了他越气越没有理智，整个咒灵看起来就要爆发了一样。
毕竟他们接下来还能做什么？
去相信可能比夏油杰还不靠谱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还是靠着自己的力量去封印五条悟？
咒灵十分清楚，这些事情他们都做不到。
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倾斜自己的怒火，像人类复仇这一件事情了。
不管如何，咒灵永远在诞生，就算是咒术师将他们祓除，几年或者百年之后，又会有一个从人类恐惧火山的咒灵诞生。
于是漏瑚找到一个居民区，犹如火山喷发一样，让人类也体会一下他的痛苦。
唯一不巧的是，这附近正好有一个咒术师。
很弱，弱到漏瑚都不打算对他出手。
没想到对方像虫子一样，不停骚扰着漏瑚，想把他从居民区附近引开。
漏瑚怎么会上当，狂笑着将人制服，然后继续进行自己的计划。
直到他感知到了五条悟的咒力。
“我说，咒灵到底有没有认识到，大晚上乱搞真的有耽误别人的生活欸。”
人还没见到，漏瑚就听到了五条悟嚣张又懒惫的声音。
漏瑚抬头一看，发现五条悟慢慢从天上落下，还伴随着天边降落的黑色帐。
“没想到你那么在乎那些凡人。”
漏瑚裂开灰不溜秋的嘴巴，黑色牙齿嚣张得不行。
五条悟摆手：“还不是因为后续收拾战场会很麻烦啦，弱者什么的，总是需要一点照顾的，谁让他们那么弱呢。”
漏瑚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在五条悟眼里，他也是弱者行列。
他一个咒灵是赢不了五条悟的，这一点他十分清楚，做这件事情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没想到今天五条悟来得这么快。
见他的模样，五条悟歪头了然：“原来如此，这是要进行二周目了吗？来吧。”
漏瑚摆出了迎击的动作，接下来开始飞速奔跑，他知道五条悟能随时瞬移到他身后，他不能让五条悟有定位自己的时候。
同时他的术式开始高能耗轰炸起眼前的人，并且思考以他的能力到底该怎么解决五条悟的无下限。
也许是意识到这一次他的生命不再有第三次活命的机会，漏瑚还真的找到一个方法。
不要想着解决无下限，可以绕开无下限。
领域展延！
只要将领域缩小范围，覆盖在自己身上，就能使得自己的攻击获得必中的效果。
这样就可以绕开五条悟的无下限，直接命中对方了！
漏瑚双眼微亮，觉得找到了对付五条悟的方法。
但是在击中五条悟无下限的一瞬间，漏瑚却惊讶地发现，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哦？没想到咒灵还会动脑子，还是说这是别人教你的？”五条悟站在原地，试漏瑚的攻击于无物。
他也有这个资本。
面对漏瑚一个人的领域展延，他都没必要躲闪的必要。
面对五条悟的问话，漏瑚当然不会透露半分，因此一言不发。
五条悟看着他就明白了：“看来，那个冒牌货最后逃跑了，连你也没找到人？所以你们的合作失败才恼羞成怒要报复社会吗？”
五条悟一边啧着嘴，一边嘲讽着。
气得漏瑚喷发着怒火，大声道：“这难道不是你们咒术师的阴谋吗？用欺骗的方式把我们聚集起来，然后再一网打尽，还无所不用，我早就听说了，那个夏油的术式是咒灵操术吧？这是你们早就计划好的！”
“原来如此。”五条悟明白了，“原来你们也不知道真相。”
真相？什么是真相？
漏瑚已经不在乎了，他两个同伴就这么消失了，接下来的计划也完全没有了实施的必要。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竭尽所能，复仇！
漏瑚的眼神在那一瞬间犀利起来：“五条悟，纳命来！”
五条悟瞬间消失在他面前，随后出现在他身后。
“你都被我差点祓除了，还那么有信心，真佩服你的心态。”
“还有什么别的招式，统统使出来吧。”
漏瑚：“你就睁开眼给我看好了！”
这一仗打得酣畅淋漓，至少五条悟很久没有打这么爽的架了，还不用担心对面咒灵不经揍。
有帐的遮掩下，更是能尽情发挥，于是随处能看见咒灵挥洒的紫色血液。
漏瑚不断修复着自己的身体，听见五条悟如同反派一般的笑声，瞳孔紧缩。
“简直，跟怪物一样。”
五条悟不太喜欢这个形容词，他不留情地指着漏瑚：“喂，秃子，怎么不用领域展开了？难道是怕了吗？”
怕会像上次那样失败，然后死在自己手中。
漏瑚扯着嘴角：“是的，但那又怎样？”
“吃我这一招！”
极之番·陨！
可惜漏瑚全力一招，在五条悟的眼里也就是洒洒水罢了。
但就在巨大陨石下落的时候，他忽然察觉到了另一股陌生的咒灵的气息。
是偷袭！
五条悟早就将眼罩摘了下来，迅速捕捉到了这一动静。
陨石落地，发出轰然声响。
五条悟却毫发无损地站在了废墟高楼上，手上还抓着红色章鱼形状的咒灵。
“原来如此，虽然还是咒胎模样，但已经领悟了领域，所以一直藏在领域内没有发现你的存在。”
五条悟提溜着手上的咒灵，对漏瑚说：“看来这次你们要被一网打尽了。”
漏瑚大喊着：“陀艮！”
陀艮不甘示弱，挣扎想要从咒胎的状况中孵化出来，不过五条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别来碍事。”
他一把将咒灵甩了出去。
术式顺转·苍。
蓝色的光芒亮起，陀艮身上被穿了个大洞，然后落在了帐边。
夏油杰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帐内，并且挑眉地看着眼前送上门的咒灵。
“看起来还蛮幸运的嘛，悟还记得给我留了一口气。”
他的出现，立马吸引了五条悟和漏瑚的注意。
“夏油！你居然还敢出现。”
漏瑚见到这个罪魁祸首，恨不得现在冲上去杀了他。
可五条悟还在一旁看着，他不能轻易动手。
夏油杰将萎靡的陀艮压缩成咒灵球在手上，挑眉看过去：“我为什么不敢？”
说到底，欺骗这几个咒灵的人可不是他。
要怪就怪那个冒牌货好了，怎么把仇恨拉到了他身上。
五条悟语气轻松：“杰，你来了，七海怎么样了？我来的时候没空注意他。”
夏油杰：“伤势不重，已经被我治好了，不过事发突然，没能做好及时梳理工作，外面围了一群人。”
五条悟看起来有些头疼：“啊，我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麻烦了。”
夏油杰：“在外面等了一会，见你还没出来就过来看看。”
说起这个，五条悟就兴致勃勃道：“杰，这个咒灵很有一手呢，应该是我见过实力最强的咒灵了，很耐打，而且会的手段也比较多。”
所以多玩了一会吗？
夏油杰了然，就像是破坏力极强的猫咪，遇到新玩具的时候，总会舍不得地多玩弄一会。
“赶紧搞定吧。”
“好哦。”
见对方几句话就决定了自己的命运，漏瑚恨不得自己的眼睛能发射激光，把这对狗男男射死。
他不敢想象，关系这么好的两人，在这之前还拿对付五条悟这种理由来欺骗他们。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夏油确实很了解五条悟，但他绝对不可能带着他们对付五条悟。
这就更加印证了，夏油当初那番话都是糊弄咒灵的！
所以他是什么？这两个人play的一环吗？
“为什么？”漏瑚喃喃道。
夏油杰忍住掏耳朵的冲动：“什么？有遗言吗？可以大声一点吗？”
漏瑚发疯般地大叫：“既然你们关系那么好，为什么当初还要欺骗我们？！难道就是为了夺取我们几个咒灵作为你的力量吗？”
看得出来，漏瑚真的很崩溃。
毕竟夏油杰手里还有他的同伴变成的咒灵球，就是这句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在控诉。
反倒显得他们两个成了迫害咒灵的大反派，而咒灵才是相互珍惜的家人。
更不用说假夏油是欺骗利用了他们没错，但真正调服了他几个同伴的人，正是夏油杰自己。
“这话说得我都有点同情你了。”夏油杰叹气，耸了耸肩。
可惜，咒灵并不知道其中的真相，今后也没必要知道。
就这样，夏油杰顺利凑齐了剩下两个特级咒灵，将咒灵球拿在手上把玩着。
五条悟重新戴上眼罩，走过来说：“成功搞定！杰不吃掉吗？”
夏油杰：“……等会再说。”
其实他早就习惯了在别人面前吞噬咒灵球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五条悟面前有点施展不开。
五条悟瘪嘴：“什么嘛，以前杰就不在我面前吃，现在也要藏着掖着。”
“要不然我背过去不看杰？”
夏油杰：“我难道不知道就算你背过去了，六眼也能看见我的一举一动吗？”
见五条悟还是那么好奇，再加上自己早就没有了味觉，反正当着他的面吃下去也没什么。
夏油杰：“行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说着拿着硕大的咒灵球，一口气吞了下去。
在没有了味觉以后，吞噬咒灵球果然变成了一件无所谓的事情，轻轻松松。
不过夏油杰总觉得旁边的五条悟目光有些刺眼炙热。
“杰，你喉咙好大哦，这么大的咒灵球也能吞下去。”
也不知道能不能吞下别的东西。
因为他的这番话，夏油杰差点没被呛到。
“你在关心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如果五条悟摘下眼罩，现在肯定是无辜眨眼的状态：“没有哦，是杰在乱想吧？”
夏油杰：……
由于帐被解除了，站在帐外耐心等待的七海建人也走了过来查看情况，结果就发现两位前辈在插科打诨。
七海建人：……
他就不该对他们两个抱有期待的，就算是毕业十年后他们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也没变。
“哟，娜娜明，没事吧？”
五条悟见到人，打招呼询问。
七海建人沉稳：“我没事，是夏油前辈治疗了我。”
说到这里，五条悟转头问：“说起来，杰什么时候会反转术式了？还能治疗别人。”
夏油杰：“不是反转术式，是纯粹的治愈术。”
见他好奇，夏油杰干脆当场演示了一番。
“是不同的力量体系吗？”五条悟一眼就确定了其中的不同。
夏油杰点点头。
五条悟拍了拍七海建人的肩膀：“没事就行，回去以后再让硝子做一下全身检查。”
七海建人跟在两人身后，往外面走。
也许是早早探知到帐被解除了，也就意味着咒灵被祓除，本来守在警戒线的辅助监督连走带跑赶了过来。
“五条先生！夏油先生！七海先生！”
“咒灵已经解决了吗？”
在得到五条悟确认后，辅助监督连忙说：“现在外面已经围满了人，连记者都来了，我们的人和警方也驱赶不掉那些人，你们要离开的话最好别通过正常途径，否则会被拍到的。”
抬头看去，虽然现在还是凌晨时分，但四处燃起的火光把这附近都照亮了，是能看见不远处警车、消防车和救护车亮起的警灯。
辅助监督还说：“放心吧，咒灵祓除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处理就好。”
夏油杰：“那就辛苦你们了。”
辅助监督受宠若惊：“不辛苦不辛苦，你们才是。”
没想到，之前凶名在外的夏油杰居然比五条先生还好相处，怪不得听说诅咒师那边有不少人追随他呢，这大概就是人格魅力吧。
夏油杰给了五条悟一个眼神，五条悟便一手抓着一个人的肩膀，三个人瞬间消失在了辅助监督面前。
辅助监督松了口气，擦了擦汗开始想着，这次事件又要想什么借口糊弄过去了。
说是别被拍到，但也不知道那群记者们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办法，真让他们拍到一张模糊的照片。
照片里，高大眼罩男加白毛特别显眼，模糊的照片也能看出他嚣张气焰。
还有他旁边那个人，虽然看不清面孔，但是那一簇刘海实在醒目，只要认识这两个的人都能从这张照片认出两人来。
刚回到高专医务室，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五条悟就从家入硝子手机上看到这张照片。
五条悟念着这张照片的配文：“凌晨四点，嫌疑人逗留火灾现场，嚣张气焰视法律为无物。”
一旁的家入硝子已经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正睡得香被吵醒本来有怨言，但是在刷到这个消息后，突然就没那么难受了。
“哈哈哈哈。”
五条悟怪叫道：“欸？杰，我们两个被当成了嫌疑人了耶。”
夏油杰：“怎么看，这个帖子都像是在说你吧？”
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五条悟：“可是你也在照片上啊。”
夏油杰：“七海也在照片上。”
七海建人不作声，心里默默道，两位前辈别把他扯进去，照片上明明完全看不出他的身影，只露出了一点金色发丝。
就算是被当成了嫌疑人，五条悟也一点不在意，将手机还给家入硝子：“这回校长怎么也怪罪不到我头上来了吧？”
玩笑话讲完，正式进入正题。
家入硝子仔细检查了一下七海建人的状态，最后拍了拍他健壮的胸膛。
“放心吧，一点后遗症都没有，夏油你的治愈术比反转术式还好用啊。”
“要不你来代替我坐几天办公室吧？”
夏油杰：“我无所谓，不过其他咒术师怕是不敢来吧？”
让诅咒师帮他们治疗什么的，只怕会吓得不敢来医务室了。
在他们说玩笑话的空闲，五条悟低头用手机发了个信息。
随着天空一点一点变亮，整个世界开始苏醒进入工作模式后，几人都没想到，接下来还有更大的舆论压力等着他们。
在每一台被开启的电视上播放的早间新闻，将凌晨这个火灾时间当作最大的新闻亮点在播报，好在那张照片没有被确定真伪，所以没有跟着一起上电视。
但这样大的阵仗，怕是随便找个借口都隐瞒不过去了。
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学生们这才知道，一个小时前居然发生了这样惊心动魄的事件。
“啊！这个咒灵，该不会就是上次袭击五条老师的特级咒灵吧？”
虎杖悠仁他们在食堂里吃着早餐，食堂电视正好打开播放着早间新闻，镜头转向满目疮痍的现场。
见火势凶猛，虎杖悠仁连忙问。
其他学生们对这件事情非常好奇，都竖着耳朵过来听。
虎杖悠仁摸摸头，说清来龙去脉。
一听到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那么厉害，还是败在五条悟手上，所有人对五条悟的实力再次有了清晰的认知。
“五条老师真强。”
“不愧是咒术界最强。”
“如果那个笨蛋有他实力的一半靠谱就好了。”
禅院真希说完，见所有人都看过来，便狠狠瞪了回去：“干什么？我说的话有错吗？”
“没错没错！”
岂止没错，还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你们这么对老师不满的吗？”
他们是有说坏话就一定会被正主发现的百分百概率吗？这都被听见了？
转头一看，五条悟带着夏油杰，身后还跟着七海建人和家入硝子走了过来。
虎杖悠仁也有好几天没见到七海建人了，连忙挥手：“娜娜明！”
七海建人：……
不是很想应下。
偏偏夏油杰好奇地问：“刚才就想问了，你们为什么会叫七海娜娜明？”
作为取这个昵称的始作俑者，虎杖悠仁理直气壮：“因为说起来顺口，而且也很好听？”
夏油杰摸着下巴：“嗯，听起来确实。”
决定了，从现在开始也叫七海娜娜明了！
五条悟看着还一无所知的学生们，叉腰嘿嘿道：“老师突然想到一个能提升你们实力的办法，怎么样？要不要试一下？”
能提升实力当然很好，虎杖悠仁立马跳出来应了下来，不过除了他以外，其他学生都将信将疑。
“你能有这么好心？”
“试试不就知道了？还是说你们怕了？”
还是学生太年轻，轻而易举被激怒了，立马接着道：“怎么会怕？来就来！”
五条悟立马道：“杰，你看他们答应了！快把你的火系宝可梦拿出来！”
夏油杰扶额，为学生们接下来的痛苦生活，提前说句保重。
而知道夏油杰厉害的二年级学生立马变了脸色。
“不是吧！？”
第42章 第 42 章
学生们果然被漏瑚折腾得不轻。
对五条悟来说, 漏瑚是轻松解决的咒灵，但是对于学生而言，漏瑚是一座跨不过去的大山。
漏瑚在术式上不仅运用非常全面, 还会极之番和领域，把他拉出来跟除特级咒术师以外任何一个人对战, 都不落下风，更不用说几个排不上名号的学生们了。
还好漏瑚已经在夏油杰的操控下，能收敛自己的攻击力度，既不怕担心伤到学生们, 也能起到训练的作用。
就是学生们被折腾得不轻。
特别是在一开始见到漏瑚的第一眼就变了脸，直说五条悟这是作弊。
五条悟表示：“怎么会呢？这可是老师特意为你们准备的礼物, 要用心体会哦。”
随后，只听学生们被折腾得吱哇乱叫。
虎杖悠仁更是擦了擦汗，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二年级的前辈对夏油先生那么讨厌了，这还只是他拥有的一个咒灵而已，就已经这么难对付了，如果有成千上万只，不是作弊是什么？
更不用说, 夏油老师的体术那么好, 完全不用担心式神使本体容易被攻击的弱点。
这边学生们过得水声火热，另一边夏油杰还以为这件事情上了新闻以后, 以总监会的习性，肯定又会派人过来哔哔吵吵一番，然后追究一下五条悟差点暴露咒术界的责任。
结果并没有, 而且是一点轻微的动静都没有。
就连夜蛾校长见到他们了, 也没有要算账的意思。
五条悟觉得特别惊异，一直盯着夜蛾正道, 好奇他怎么今天没来一下正义铁拳。
以前被正义铁拳的时候，会对此十分不满，并且表示出强烈抗拒。
但是没被正义铁拳后，又感觉心痒痒的。
夜蛾正道不愧是最难搞的学生的老师，一眼就看出五条悟心里在想什么，他无可奈何道：“你以为我是什么对错不分的人吗？这次突发事件又不是你们的错，也没有做错什么，我为什么要斥责你们？”
以前实行铁拳制裁，不就是因为五条悟肆意妄行、不听从指挥，总让辅助监督帮忙扫尾。
说完，夜蛾正道拍了拍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肩膀：“这次做得不错，辛苦了。”
夏油杰感觉他还承受不起这句夸赞：“老师，咒灵不是我解决的，是不是有点……”
夜蛾正道说：“我听七海说了，是你救了他。”
那是自然，夏油杰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咒术师倒在他面前，更何况对方还是敬仰自己的后辈。
夜蛾正道：“难道这一点你不应该受到夸奖吗？”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愣，没想到收到了老师的鼓励，两个人对视一眼凑到夜蛾正道身边。
“老师再多夸奖几句嘛。”
“以前可没听老师这么夸过我们，难道是成为校长以后突然才懂的？”
夜蛾正道拳头攥得越来越紧，他为什么不夸奖这两个人，他们自己看不出来吗？
是谁被夸了以后像两只蚊子一样，在旁边喋喋不休，闹腾得还像是个十几岁的年轻人一样。
“行了。”夜蛾正道一句话将话题拉回正道，“新闻的事情不用担心，你们两个人的照片也从网上撤下来了，总监会认为这件事情咒术界解决得很好，战场没有扩大，帐设下了，咒灵也祓除了，反而是政府那边没有做好应急预案，让人群聚集，还让记者拍到了你们两个人的照片。”
“所以总监会的人在找政府协商，要政府自行解决辟谣这件事情，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就别管了。”
五条悟：“嗯哼，没想到总监会那群老橘子还有派得上用场的时候。”
夏油杰：“做得不错，不过……”
有种拿着悟的功绩去别人面前耀武扬威的不爽感，咒灵是他们解决的吗？现场封锁他们又做了什么？
算了，谁让这次他们难得没有拖后腿，就不计较了。
夜蛾正道见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没把总监会剩下的话说出来，是正确的选择。
总监会认为，既然是五条悟解决了两个特级咒灵，为什么要把咒灵交给夏油杰收服？
他们认为夏油杰还是咒术界的死刑犯，咒灵可是属于咒术界的资源，怎么能交给夏油杰保管？
好在这件事情已经让他给糊弄了过去，如果真让总监会来找夏油杰讨要，恐怕总监会都会被这两个人给掀翻了去。
夜蛾正道叹息一声，心想，自己又一次为保护咒术界的和平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说起来。”五条悟双手抱臂问，“总监会不是说要发动力量寻找无惨的吗？怎么到现在他们还没一点消息？”
这件事情，夜蛾正道就不是很清楚了，他只知道确实没有后续，听说加茂家主听见了这个事情，还站出来阻止了总监会这徒劳的举动。
五条悟冷哼一声：“我就知道，果然是这副德行，老橘子一点用也没有。”
夏油杰伸手杵在他肩膀上：“这不是早就能预料到的事情吗？”
他已经让咒灵在找了，总监会也许不在意，但他必须尽快找到冒牌货，一次性将这个隐患彻底清理掉，然后再搞定无惨。
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夏油杰获得了两个新的特级咒灵，学生们也有了不错的上课道具，只有特级咒灵伤心的世界达成了，怎么能说这不是圆满结局呢？
当然，还有一个人最伤心。
那就是动身前去寻找漏瑚的羂索。
只是在得知漏瑚在人类世界大闹一场，还登上了新闻热搜后，羂索整个人都不好了。
“咒灵就是这么没脑子，就不能等我到了以后再把事情说清楚吗？！”
一见同伴消失了，同盟不见了，就头脑发热冲动行事。
这结局还用看吗？肯定是被五条悟祓除了。
又损失了两个特级咒灵，让羂索气不打一处来。
接下来难道真的只能依靠无惨了吗？
不管羂索再怎么恼火，咒术界再次恢复了平静的生活。
除了一个人。
在偏僻阴凉的医务室内，今天没什么病人伤者，家入硝子靠在椅子上犯困，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接着她就听见医务室门口有人小声敲门，她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白毛眼罩男偷偷摸摸推门走了进来。
明明有一米九的身高，却卷曲着身体做贼一样猫着走，生怕别人看不见他诡异的行踪。
好吧，主要是这附近也没什么人。
家入硝子：……
什么神经？
家入硝子双手插在白大褂兜里，开口问：“难得另一个白痴没有跟着你，说吧又是什么事？”
进入到医务室以后，五条悟恢复了正常姿态，双手一称就坐在了冰冷的解剖台上。
“我是瞒着杰过来找你的，硝子。”
家入硝子应了一声，这点她要是看不出来，她就是瞎子了。
自从夏油杰复活以后，五条悟就把他看得死死的，每天都是成双成对出入，生怕下一秒人就不见了。
今天夏油杰没跟着一起来，她就知道五条悟这是想瞒着夏油杰找她。
“所以呢，什么事？”
五条悟：“硝子，今天你见到杰了，有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什么问题？”
家入硝子回想了一下：“好像没什么问题啊？难道还是上次我看过的，生命力缺失？”
五条悟：“还有别的吗？”
家入硝子嫌弃看过来：“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说。”
五条悟捂着嘴，不知道该怎么跟家入硝子解释。
“硝子，如果术士出现一种症状，你能判断是什么问题吗？”
家入硝子：“……你说的是夏油吗？为什么不把他直接带过来让我看看？”
五条悟：“可能不太信，你知道的，杰是个倔脾气，他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绝对不会那么轻易说出口。”
家入硝子叹了口气：“行吧，你说说是什么症状？”
五条悟比画着形容：“大概就是身上的生命力在溃散，身体表现良好，但偶尔会出现不良反应。”
家入硝子点头：“嗯嗯，会出现什么不良反应？”
五条悟：“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发现的暂时只有两次，杰都是藏着不让我知道。”
“唯一一次是今天凌晨，我被伊地知电话吵醒的时候，发现身边杰不在，而是在浴室里淋浴，体温升高出了不少汗，他只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因为紧急事件我没有多问就走了，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很奇怪，杰又不像是在发烧，但好像是突发症状。”
家入硝子：“……你们两个挤在教师宿舍里？”
她怀疑五条悟在光明正大地撒狗粮，但她没有证据，不好点名。
五条悟用理所当然的态度回：“当然了，我最近一直住在教师宿舍，杰又不能离开我身边，只能在同一间卧室休息了。”
就是知道教师宿舍有多么小，家入硝子才觉得奇怪。
他们一个堂堂御三家家主，一个盘星教教主，为什么要勉强自己窝在小小的教师宿舍里？
这难道也是一种情趣吗？
家入硝子问出这句话，五条悟犹如恍然大悟：“是耶，硝子你真聪明！”
不，并不是她聪明，只是觉得你们两个太笨了！
只要是个人都能发现其中的问题吧！
家入硝子扶额。
五条悟嘴里念叨着：“我记得五条家好像在东京有不少房产，不过东京是不是太远了一点？我在附近郊区找一找，看能不能买下一块地皮用来建房子。”
“这样一来，既能离学校近一点，又不用挤在教师宿舍，还能方便去东京。”
“不过这样的话，还要买一辆车，方便上下班和出行。”
见他越聊越远，家入硝子咳了咳，强制他把话题给拉回来：“这些事情就没必要在我面前说了，炫我一脸，还是说说夏油的病情是怎么回事。”
他们筑巢这件事情，她也不想听。
五条悟顿了顿看她：“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些，没有别的症状了。”
家入硝子：“……就只有这些？六眼都没有看到别的了？就连你自己也做不出判断吗？”
五条悟无辜状：“因为杰太谨慎了，好多事情都瞒着我。”
家入硝子恨铁不成钢看他，明明是六眼还被这么简单地瞒了过去。
“只有这么点细节，具体我也判断不出来，不过我倒是有个猜测。”
“什么猜测？”
“根据你说的，夏油这个症状应该是临时突发，所以很可能他本人也不确定，所以我猜测，这应该是他身体本能对生命力缺乏的一种抗议，导致出现这种情况。”
家入硝子：“夏油最近做了什么举动消耗了生命力吗？”
说起来，还真有这么一件事。
五条悟记得，为了寻找无惨，夏油杰派出了他所有的咒灵，控制这么多咒灵肯定又要消耗不少生命力。
五条悟沉吟：“也就是说，这是类似于过敏一样的不良反应？问题不大？”
家入硝子：“只是根据现有状况推测，具体情况还是得把夏油带过来，我才好做下一步判断。”
五条悟：“也要杰愿意主动告诉我才好，他宁愿大晚上去淋湿自己，也不愿意吵醒我，要我帮忙，只怕说出来他也只会说什么事都没有。”
家入硝子：“……够了，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情趣就没必要在我这里炫耀了。”
“我哪里炫耀了？”
五条悟一脸不解，然后被家入硝子推出了医务室。
被请出医务室的五条悟想了想，决定不能坐以待毙，任由夏油杰自己乱七八糟处理这些事情。
挚友就该在这个时候出手！
在医务室门口建立好了坚定的决心，回到教师宿舍就闻到了好闻的味噌汤味道。
夏油杰身影从厨房探出来，穿着围裙的他让五条悟突然想起了咒术师迷迷糊糊间对夏油杰的称呼。
大和抚子。
这一瞬间，五条悟认同了他的看法，穿上围裙的杰太有感觉了！
“回来了？”夏油杰打招呼道，“我想着买回来的食材也不能浪费了，上次你做了一次饭，这次轮到我了。”
回来？这句话也让五条悟心意一动。
是的，虽然只是一个教师宿舍，但此时就是他和杰的家。
这一瞬间，让五条悟对买一块地皮的事情更加上头了。
“杰，我们去买块地皮怎么样？”五条悟脱口而出。
夏油杰：？
就算是他，也有时候会对五条悟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一跳。
“怎么会突然想买地皮了？”
五条悟：“还不是因为宿舍里太挤了，杰睡在这里还需要打地铺，如果在附近买一块地皮的话，不仅能方便生活，来学校方便，去东京也方便，以后我们就能一起上下班，一起去东京。”
听着五条悟一点一点规划着未来的生活，夏油杰却愈发沉默。
五条悟的话中，每一句关于未来的规划都有他。
如果是以前，夏油杰可能会很高兴，甚至乐于参与其中。
挚友，就是要永远在一起。
可现在跟以前完全不同，他不仅叛逃了，他也死了。
只要完成世界意识给他的任务清单，他就要去转世投胎，悟的未来生活里不会有他，也不应该有他。
这个事实，夏油杰一直不敢当着五条悟的面说出来。
但现在他不得不说了，不能让五条悟一直抱着期待，到头来又失望。
“抱歉，悟……”
五条悟听到这话的第一句，就知道夏油杰接下来会说什么，他打断了夏油杰的话。
“为什么？”
夏油杰：“因为我已经是死人了，我本不应该掺和活人之间的事情，只要我完成任务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继续成为一个死人。”
他已经做不到了，跟五条悟继续规划他们的未来。
他们没有未来。
没有未来，五条悟最不乐意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可是你现在就站在这里，你的灵魂就在这里。”
为什么不行？
如果五条悟摘下眼罩，夏油杰能看见他瞪大的双眼和通红的双眼。
夏油杰有点后悔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了，奈何五条悟在兴致勃勃地规划着，让他只能说出实情。
要他欺骗五条悟吗？
这种事情做不到的。
“站在这里的人确实是我，可这样的我只会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死后前往投胎才是我的归宿。”
“麻烦？我从来不觉得杰是麻烦，只是杰自己这么觉得吧？”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僵硬，大声的话语就像是在吵架一样。
夏油杰沉默着，他怎么不算是麻烦？
不管是死后的尸体让旁人找到了针对五条悟的方法，还是现在即便是亡灵，也让五条悟面对不停骚扰的总监会，还有无惨，以及此世之恶和圣杯这两个还未出现的特级咒灵和咒物，每一个都会带来巨大的麻烦。
五条悟：“杰总是这样，自以为是，不管别人想什么，一意孤行帮别人做决定，之前也是这样，今天还是这样，你有没有考虑过老子是怎么想的？”
夏油杰第一次哑口无言：“悟……”
他也是为了悟好啊。
仿佛知道他会这么说，五条悟立马气愤道：“难道说，杰认为这一切都是为了老子好，所以就自作主张了吗？”
“难道你认为，老子这些年就过得很好吗？”
五条悟表现出愤怒的表情来，站在夏油杰的对立面。
在相互对峙的时候，空气里安静得连一只蚊子飞过的声音都能听见。
夏油杰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五条悟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五条悟的话，也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的想法。
“悟，过得不好吗？”
五条悟生气地猛喘，瞪着夏油杰。
这不是明摆的事吗？
五条悟气着气着，忽然闻到了烧焦的味道。
夏油杰也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因为争吵他差点忘了锅子里还炖着咖喱！
“抱歉悟，这件事情等会再说，我先去解救一下厨房。”
见夏油杰转头去了厨房，五条悟也后退一步扶着额叹气。
现在看来，杰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些事情有什么不对。也就是说不管怎么跟他说，他都不会改变这个习惯。
所以，他和杰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说是这么说，等到夏油杰把所有食物端到餐桌上后，餐桌两人气氛都是凝固的，再没人说话，温度直接降到了冰点以下。
这也让五条悟想着回来以后，问夏油杰今天凌晨他在浴室里干什么的话半天没说出口。
这种时候怎么看都不像是合适的时机。
夏油杰煮的咖喱烧煳了，但其他菜品都做得很好，味道不输给五条悟做的。
两个人沉默地吃完了这一顿饭，就当夏油杰要亲自收拾碗筷的时候，五条悟默不作声地过来接过手。
上次他做饭夏油杰洗碗，这次夏油杰做饭轮到他洗碗了。
夏油杰只好坐回到沙发上，打开了客厅的电视。
他想关注一下，今天凌晨的那个案件后续怎么样了。
夏油杰打开电视的时机刚刚好，新闻正好说起这件事情。
【凌晨发生的爆炸案现在有了最新进展，现在让我们来看一看政府部门负责人是怎么说的吧。】
【这是一起突发燃气爆炸案，关于网络上流传的出现在现场，并且疑似凶手的可疑白发眼罩男是谣言，那实际上是帮忙灭火的热心群众，而且不愿意留下姓名。】
所以最后还是用瓦斯爆炸来遮掩了吗？
在听到最后所谓的政府工作人员一本正经地澄清着关于五条悟的谣言，夏油杰忍不住笑了出来。
五条悟不仅被当成了纵火案的凶手，接着又成为好心灭火但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正义人士。
这些名头放在五条悟这个人上，怎么就那么好笑。
“在笑什么？”
五条悟脚步轻盈地出现在夏油杰身后，差点吓了他一跳。
不过这一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刚才延续下来的尴尬气氛，一瞬间戳破了冰层，气氛瞬间得到了缓和。
夏油杰开口解释道：“关于早上那件事情的新闻。”
五条悟跟着看了下去，也有点忍不住了。
电视里说的那个人真是他吗？
“到头来，还是用瓦斯爆炸作为借口。”五条悟感兴趣地说着，“如果有人做相关数据研究的话，不知道咒术界用瓦斯爆炸做借口的案件会不会被人发现。”
夏油杰沉默，觉得非常有这种可能。
“有可能。”
得到夏油杰的应和，五条悟讨论得更来劲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一天，那就有意思了。”
“总监会或者政府应该会派人阻止的吧？”夏油杰说，不是他对总监会信任，而是因为只要让普通人知道了关于咒灵的真相，这个世界的咒灵还会进一步增加。
无论是总监会还是政府都不愿意见到这种情况。
五条悟：“杰还不了解他们吗？越是有人想要阻止，他们就越觉得这件事情是真的，越要曝光出去。”
也就是说，总监会该考虑下次找点别的借口了？
一想到冬木市经历了两次圣杯战争，普通人一点都没发现端倪，夏油杰又觉得好像不需要担心。
新闻很快就过去了，没有话题的两人又沉默了下去。
“杰……”
“悟……”
突然地，两个人同时开口。
又在开口的同时，赶紧看了对方一眼，又止住了接下来的话语。
只能说不愧是挚友，连说话步调都一模一样。
五条悟赶在夏油杰之前开口：“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现在我不想听。”
无非就是抱歉，自己以后会改正之类的话。
但五条悟能确定的是，夏油杰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重点在哪里，否则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种话让他听下去，只会觉得更加气愤，并不能改变什么。
夏油杰：“……”
“那悟想说什么？”
也许是刚才的气氛实在太冷，导致五条悟说话的时候带着些冷意，还带着些质问的口吻。
“今天凌晨，为什么在浴室里淋水？”
夏油杰：“……没什么，只是大晚上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洗澡清醒一下。”
他还以为五条悟都忘了这件事情，没想到现在被五条悟拿出来质问。
冷静一点，就连他也是刚知道魔力上瘾的事情，五条悟不可能比他还清楚。
五条悟：“为了清醒，连衣服都要一起淋湿吗？”
怎么看都是迫不得已，冲动之下才选择用淋浴的方式。
介于杰已经瞒了自己太多事情，五条悟不准备再客气下去。
夏油杰感觉到了十足的压迫感，他有点紧张道：“真的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一觉醒来身上出汗，就想连带衣服一起换掉。”
这个理由非常完美，而且五条悟看不出夏油杰说谎的痕迹，也就是说这句话他并没有说谎，但一定隐瞒了非常重要的情节。
只可惜当时情况紧急，他不得不先去处理漏瑚制造出来的麻烦，要是多停驻一会，他就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不管怎样，肯定跟夏油杰奇怪的身体状况有关。
只要确认了这一点就好办了。
“是因为缺乏魔力的缘故吧？”五条悟不经意说道，“之前我和硝子不是成功给杰补充了一些魔力吗？既然现在又缺魔了，不如让我来补充一点？”
夏油杰听着这话心惊肉跳的，总感觉一听到缺魔几个字，身体就会下意识出现魔力上瘾。
“不用了……”
夏油杰下意识拒绝道，很快又补充了一句：“之前是靠着硝子的反转术式和悟的咒力才补充了一点，但是悟不会用反转术式治疗他人吧？”
五条悟：“那要把硝子叫来吗？”
夏油杰：“其实这样的效率有点低，还会浪费你们太多咒力，其实没有必要的。”
夏油杰每一句话都在阻止着五条悟的建议，但他不知道他越是这样，让五条悟越是坚定他的提议能行。
只是夏油杰似乎在意其中的某一个步骤，十分抗拒这种行为，所以全程在拒绝。
到底是什么方法，让杰一直瞒着不愿意透露。
五条悟像猫一样紧盯着夏油杰，就像是在盯着猎物一样。
他一定要从杰的口中把消息挖出来！
“好吧。”
夏油杰心中松了口气，感慨他好不容易将这件事情再次蒙混过关。
也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这么顺利。
不怪其他诅咒师咒骂六眼，夏油杰今天体会了一番，立马就能跟他们感同身受。
五条悟给的压迫力太足了，他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抵抗得住。
第43章 第 43 章
五条悟没再追问, 让夏油杰松快了不少。
也让他祈祷着，可千万别再来一次魔力上瘾了，真的会被五条悟发现的！
身体还算听话, 让夏油杰安心睡了过去。
导致他根本不知道，躺在床上的五条悟, 晚上会时不时醒过来，用那双能在黑暗中发光的六眼注视着他。
猫猫正在看着你，担心你快死掉了。
就这么过去了几天，总监会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就当夏油杰以为进展又要往后拖延的时候，散布出去的咒灵居然给他传回来了一个好消息。
“教派信众失踪案？”
夏油杰跟咒灵共视, 翻找到了咒灵这段时间看到的东西。
“本土还是有挺多教派的，但这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这还是跟盘星教有点关系。
在夏油杰成为盘星教教主的十年时间里，可是一把将盘星教从默默无闻、信众都快消失殆尽的邪|教拉扯成了业内数一数二的存在。
盘星教的教主是有真才实学的，这是所有信众共同的认知。
不仅是他神奇的技术，也有那张蛊惑人一般的面孔，随口说几句话就让人成为坚定的信徒和拥护者。
除了富商以外, 他从来不像普通信徒索求过多的钱财, 还能帮人治病解决问题。
这样的人在盘星教，就是支柱一般的存在。
也就导致了在百鬼夜行夏油杰死后, 盘星教瞬间分崩离析，一群信众顿时没了归处。
这些信众迅速被别的邪|教趁火打劫吸纳，谁都没想到, 盘星教的衰落促进了几个教派的成长。
当然了靠着盘星教残羹冷炙成长起来的教派, 注定没有形成良好的教义，教内十分混乱且无序, 不仅做不到盘星教那样解决问题治病，还发生了许多怪异的事情。
咒灵搜寻到的就是自盘星教衰落以后发展起来的教派，这个教派的名字很有意思。
——万世极乐教。
宣传的教义是让人达到没有痛苦的极乐世界去。
夏油杰一听这个教名，就知道咒灵没有找错。
这不是鬼灭世界，上弦二所在的教派吗？
当然，磨童是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所以一定是无惨拿来用了。
万世极乐教？还真是讽刺。
人死了，就自然前往极乐世界。
所以这个教派的信众就是无惨豢养的一群食物而已，心情好的时候，就过去啃两口。
无惨和磨童不愧是上司和手下，两个人在本质上几乎一模一样。
都是人渣。
咒灵看到的信息是，起因是警局最近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失踪案报警，他们仔细调查了一番，发现失踪者都有一个相似点。
——他们都是万世极乐教的信众。
而且是在前往万世极乐教后失踪的。
对此万世极乐教的负责人回复，他们亲眼看见信徒离开了万世极乐教，所以失踪跟他们没有关系。
跟邪|教牵扯上本来就是一件麻烦事，警局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可他们越调查越发现，万世极乐教消失的信众似乎不止三四人，已经高达三四十人，而且这个数字还在往上飙升。
这一下就成了一个大案子，警局也开始重视起来，准备要将其作为一个专案来办。
也就是说，这个案子早就捅到了警方那边，万世极乐教也在业内大名鼎鼎。
这么明摆的线索，总监会却一点线索也查不到。
夏油杰心想，看来他是高估总监会那群老橘子的能力了。
还得靠他自己努力，才得到了明晃晃的线索。
既然知道了万世极乐教，夏油杰当然要参与进这起案件当中去。
他在伊地知来找五条悟的时候，将自己找到的线索告诉了他，并且问：“这个案子能交给我来处理吗？”
伊地知判断：“有点难度，这个案子如果真如夏油先生说得那么严重，警方应该不会轻易把案子交出来，需要总监会负责协商。”
问题就在这里了，窗都没有观测到的问题，夏油杰这个身份尴尬的人忽然提出要从警方手中接手这个大案子，总监会是不可能答应的。
五条悟站在一旁问：“用我的名义也不行吗？”
伊地知：“以五条先生的名义当然可以，但是……”
夏油杰不想让伊地知难为，让他放心大胆说：“但是什么？”
伊地知看了看五条悟，犹豫半天说：“五条先生，您忘了您还有别的任务要做，不能耽误。”
夏油杰略带惊讶：“我们前几天不是才把堆积的任务做完吗？”
不过夏油杰脑子转得飞快，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任务是做不完的，咒灵是祓除不完的，五条悟每天不是在祓除咒灵就是在祓除咒灵的路上。
他是咒术师最强，这些任务他不做谁做？
只可惜所有任务都堆积到了他一个人身上。
夏油杰叛逃之前，想的不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吗？
如今这个课题已经成为过去时，现实依旧没有改变。
夏油杰不让自己再沉溺那个沉重的话题，他问：“如果我不从警方那边全盘接手，只是从旁协助的话怎么样？”
伊地知愣神：“从旁协助？之前好像还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从来都是警方那边把案子交给他们，或者他们强硬地接过案子的管理权，然后咒术师单独行动，直到解决咒灵。
让咒术师跟着警方一起行动？
岂不会直接暴露咒术师身份，暴露咒灵？
夏油杰：“如果只是警方知道的话应该没关系？如果对是之前没有开创过先例，就让这次成为第一次。”
“这样我也能跟悟分开行动了，悟你觉得呢？”
五条悟当然是不愿意的，为什么杰总是想摆脱他单独行动？
“老子不同意！”
五条悟理由非常充分：“杰忘了，你还是我的俘虏吧？怎么能离开我身边独自行动？”
听到这话，夏油杰尴尬地朝伊地知笑了笑，让他别放在心上。
伊地知作为打工人非常上道，就像是没听到这番话一样，装作漠不关心的态度。
俘虏什么的，五条先生和夏油先生玩得真开放。
“悟，你不是还有很多任务要处理吗？这件事情交给我，我能搞定的。”
五条悟不满：“杰，你以为我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吗？”
夏油杰沉默望过来，那是因为什么？
五条悟恨铁不成钢，还不是因为杰这个人只要跟他分开就会东想西想，只有在他身边的时候，才不会变得奇奇怪怪的。
所以杰根本离不开他呀！
高专三年级不就是真实案例吗？！
他们两个人实力上涨速度飞快，在高专三年级就晋升成了特级咒术师，也因为成长得太过迅速，让总监会开始安排他们分开行动。
本来是搭档的两个人，开始分开天南地北执行任务，导致杰经历了什么他都一无所知。
不管是杰在想什么，杰为什么精神不佳，为什么瘦了，为什么在最后那个任务中叛变，他都不知道。
他错过了杰身上太多的变化。
不管杰怎么说，他都不会跟杰分开了！
见五条悟坚持，伊地知又要扛不住了。
五条先生如果专注万世极乐教的案件，那其他任务该怎么办？谁去解决那些咒灵？
夏油杰见伊地知十分难办，忍不住看五条悟：“那别的任务怎么办？”
五条悟哼了哼，拿出手机给他们看：“放心吧，我已经通知了在国外的忧太，让他现在赶回来，有忧太在那些任务就不用担心，你可以放心了吧伊地知？”
伊地知感激道：“五条先生！还是您有办法！”
也许祓除咒灵对五条悟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对于他们辅助监督来说从通知咒术师任务，到辅助咒术师前往任务地点，确认咒灵被祓除掉都是工作的一部分。
一定程度上他们承担了祓除咒灵的绝大部分压力，如果哪一个环节没有做到位，最后导致的后果很大一部分会怪罪在他们身上。
像五条悟这样的咒术师已经算很好了，不管伊地知什么时候通知他，他都能十分平淡地接起电话，并且收拾好自己迅速前往任务地点祓除咒灵。
这种平稳的心理状态和一直稳定的实力，每次都能让伊地知庆幸，同时也会忍不住在心里为五条悟感慨，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也只有五条先生能完成了。
他从别的辅助监督那里听说过不少咒术师，每次接到他们的电话都是骂骂咧咧，爱理不理的模样。
虽然他们最后也能完成任务，但这样发泄式的沟通方式，无疑将所有的压力都堆积到了辅助监督身上。
心理脆弱的辅助监督每天都咬着手帕掉眼泪，无论男女。
作为五条悟的专属辅助监督，能顺利完成任务已经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了！
就算是拒绝了任务安排，他也能主动找到代替办法，绝对不会让他们辅助监督为难。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五条悟说起乙骨忧太的时候，夏油杰的脸色微变。
五条悟注意到了，笑着问：“杰，你该不会因为上次忧太打败了你，还记恨着他吧？”
夏油杰：“是吗？我可不记得我被打败了？”
当时的情况，顶多是两败俱伤而已。
他当时只是损失了一条手臂，可乙骨忧太还是昏迷状态，要说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为什么没有下手呢？
夏油杰想来想去，觉得大概是觉得米格尔可能拖延不了五条悟太久，所以还想着趁机逃跑，下次再战。
最后也果然没有猜错，五条悟就在他们熟悉的那条道路上等着他。
说到底，他从来没把乙骨忧太视为敌人，只是将诅咒女王里香视作自己大义路上的一件道具，下狠心决定对他们动手。
当然，结果也没有成功就是了。
五条悟也知道这一点，还高兴地分享着：“跟杰的战斗结束后，忧太就解除了对里香的诅咒，杰也没想到吧？里香并不是对忧太的诅咒，反而是忧太对里香下的诅咒哦！”
夏油杰一怔：“他的咒力这么庞大吗？小小年纪就能诅咒出一个特级咒灵来。”
那岂不是说，他要夺走的力量其实是乙骨忧太本身的力量？
咒灵只是他力量的一种表现形式而已。
“没错没错！我还以为杰知道呢，乙骨忧太是我远房亲戚这件事。”
夏油杰不明所以：“他是你远房亲戚？这种事情我为什么会知道？”
如果当初知道的话，也许不会对乙骨忧太下那么重手，让他直接放弃对里香的主仆权就好了，也没必要把人杀了再夺取里香。
五条悟拖着声音说：“因为杰，离不开我啊。”
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但夏油杰听着五条悟的声音伴随着这句话，脸颊突然红了。
“哈？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
“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吗？”五条悟站起来，面色认真指责着。
夏油杰为了不让自己心虚，大声反驳：“哪里明摆着了？”
五条悟哼哼：“既然杰不承认，那我就要问了！”
夏油杰自信满满，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对，结果五条悟接下来这句话就让他破攻了。
“杰在盘星教穿的那件袈裟是怎么回事？”
夏油杰：“袈裟，袈裟怎么了？”
想要成为邪|教教主，穿件和尚袈裟装腔作势怎么了？
五条悟就知道他在嘴硬。
“我可是知道的哦，那件袈裟叫五条袈裟，明明有五条、七条、九条袈裟，杰为什么就选了五条袈裟？”
夏油杰：“只是巧合而已！”
他当然不敢承认，当初听说了五条袈裟这个名字，就头脑一热买了下来。
那时候他什么也没想，只想着既然要装模作样，那就选自己最熟悉的名字好了。
五条悟：“哼！还好杰这次回来没再穿袈裟。”
否则他就要闹了。
夏油杰满脸汗，他该怎么说，他的从者礼装就是那件袈裟，只是最近魔力不足加上为了掩盖身份，他一直没有穿出来。
还好五条悟不清楚这点。
“还有哦……”
五条悟还想说，夏油杰觉得情况不妙，直接冲上去捂住了他的嘴巴。
手动闭嘴！
黑历史什么的，就不要再提了！
“唔唔唔！”
五条悟无下限没有阻拦夏油杰，于是被狠狠地捂住了口鼻，发出挣扎的呼喊声。
两个特级咒术师玩起了幼稚的游戏，一旁观看的伊地知默默无奈。
要不是早就认识到了两个前辈的本质，恐怕现在要被这两人惊掉下巴。
在两个人玩闹的时间里，伊地知去打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结束了幼稚的战斗。
“五条先生，夏油先生，这个案子我已经跟总监会那边申请好了，警局那边应该会很快收到通知，我们是现在过去还是……”
夏油杰立马回复：“现在就过去，辛苦你了伊地知。”
无惨的事情不能拖，这样下去只怕会让更多的人命丧无惨之口。
伊地知连忙道：“那我现在就去准备车，十分钟以后在校门口等你们。”
等伊地知走后，五条悟和夏油杰收拾了会东西，才肩并肩前往校门口。
别说，这种一起出门做任务的感觉好久没有体会过了，一时间还觉得有点新鲜。
“啊咧？五条老师，夏油先生？”
一旁询问声响起，抬头看过去发现是拿着冰棍路过的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好奇地走过来：“老师你们这是准备出门吗？”
五条悟打招呼：“是悠仁啊？你怎么在这里？”
虎杖悠仁指了指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刚结束训练，天气太热了买根冰棍。”
然后他看了看五条悟和夏油杰一眼，双眼微亮：“老师，你们要出门的话能不能带上我啊？”
五条悟：“老师又不是出门玩。”
虎杖悠仁：“那就是有任务了？最近我们每天都在训练，也没安排几个任务给我们，但是老师们却忙得不行，我们虽然实力不足，但也想分担一下。”
五条悟摸着下巴，跟夏油杰对视了一眼。
感觉好像带上虎杖悠仁也问题不大，这次任务是他们自己招揽来的，不用第一时间面对咒灵，更多是前期调查工作，危险系数不大。
更不用说有他们两个特级咒术师在，他们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谁能伤害到学生。
“行啊，没问题。”五条悟一口答应下来，并且对着不远处喊道，“惠也一起去吗？”
虎杖悠仁回头，发现伏黑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身后。
“伏黑？！”虎杖悠仁惊讶，“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伏黑惠面无表情：“笨蛋，我们一起结束的训练，跟你差不多时间就站在这里了。”
虎杖悠仁：“呃……”
他还真没发现。
五条悟拍了拍手，将他们注意力集中起来：“恭喜你们两个加入了临时任务队伍，走吧我们赶时间。”
伊地知没想到才一会儿工夫，五条悟身后就多了两个小尾巴。
不过既然是五条悟同意的，他自然不会质疑五条悟的决定。
车上，五条悟和夏油杰坐在了后座上，有这两个高大帅气的成年人在，坐在一旁的虎杖悠仁都显得有些矮小瘦弱，像是被挤到了一边。
不过他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还兴致勃勃地开口问：“五条老师，我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五条悟喊：“伊地知。”
伊地知只好一边开着车一边讲述这次任务的前置剧情。
虎杖悠仁抓重点的能力很强，一下就意识到了这次任务的关键：“也就是说，我们这次要跟警方合作了吗？”
他还从来没跟警方合作过。
上次抓捕电影院出现的咒灵不算，七海建人是带着他们直接越过了警方的警戒线，后续也是他们自行调查，完全没有跟警方互通过消息。
夏油杰解释道：“因为这件事情并不是窗观测到的，而是我们自行发现的，总监会认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从警方接手这起案件。”
虎杖悠仁捶手：“我明白了！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跟警方一起行动，然后找到这个案件是由咒灵引发的证据，再全面接手，是这个意思吧？”
“差不多。”五条悟懒洋洋，“不过也许在发现证据之前，已经有更多人失踪了，所以寻找证据不是绝对的，记得要临机应变哦。”
“当然了，有我和杰在，你们就放心大胆干就是了！”
“哦嘶！”
警局，川崎警官今天很烦躁。
不仅是因为万世极乐教闹出来的特大失踪案闹到了电视台上，就连上级都打电话来催促他必须在一星期之内破案，否则之后的升职面谈。
接着他又接到电话，上面临时派了几个顾问来协助破案，还特意叮嘱他要跟顾问好好相处，情报什么的做到互通。
什么狗屁顾问，川崎警官挂断电话后，狠狠在心里骂道。
不就是派来镀金、揽功的关系户吗？
只要这几个关系户乖乖听话，不给他搞事，他愿意捏着鼻子让他们留下来。
但如果是不听从指挥一意孤行，又闹腾的家伙，他绝对要让他们好看！
“叮铃铃”办公室座机铃声响起，川崎警官接听了不知道是今天第几个电话。
那是警视厅前台打来的，前台说：“川崎警官，楼下有几个人想要见你，说是上面派来协商解决万世极乐教案件的。”
川崎警官粗声且暴躁道：“有证件吗？别空口白话就说要来解决案件，这里是警视厅不是过家家的地方。”
“已经看过证件了，确认无误。”
川崎警官更气了，但还是不得已说：“让他们上来。”
楼下，虎杖悠仁目瞪口呆看着五条悟拿出证件给前台看，前台居然还认可了证件，并且在一通电话之后给他们指了指前往搜查一课的路。
“噢噢噢噢！五条老师那是什么证件？”
五条悟将名片一样的证件递给同样好奇的夏油杰，夏油杰一看，发现就是类似学生证的特级咒术师证件。
“原来就是这个。”
五条悟走在前面打了个响指：“是的没错，学生证和其他咒术师的证件也有相同的效果哦，是前几年新出的规定。”
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夏油杰不清楚。
夏油杰挑眉，将证件递给虎杖悠仁他们看一眼。
早知道有这种规定，他当初叛逃的时候就应该带着学生证跑的，错过了不少福利。
乘坐电梯来到搜查一课，他们迅速找到了万世极乐教案件的负责人。
川崎警官怎么也没想到，上面派来的顾问居然是这么一群人。
他本来想着，最差也是穿着西装正正板板装样子的年轻人吧？
结果眼前这是什么？戴着眼罩的白毛男？好高！
两个还穿着校服的小鬼，居然也是顾问？
以及勉强还算靠谱的眯眯眼。
“你们……”川崎警官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本来没指望能来几个靠谱的人，但眼前这几个也太不靠谱了吧！
这都是哪里来的怪人！
夏油杰本来不想跟猴子对话的，但一看他们四个人的组合，五条悟肯定懒得交际且口不择言，另外两个是学生，还没必要把任务的重担交到他们身上。
只能自己站出来说：“川崎警官你好，想必你也得到消息了，我们是来协助你解决万世极乐教案件的，我是夏油杰，这位是五条悟，身后那两个是跟过来学习的，不用在意。”
川崎警官一点都不想听他们哔哔，拍着桌子吼：“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别想插手我的案子！其他你们想做什么做什么！”
面对这样暴躁的场景，夏油杰依旧保持着和煦的微笑：“川崎警官，不如先听一下我们关于这个案子的判断，你再决定要不要让我们参与，怎么样？”
川崎警官不耐烦，但想到只要这样就能把这几个人赶走，他愿意给他们一点时间来狡辩。
“说吧，说完赶紧滚！”
第44章 第 44 章
夏油杰说：“万世极乐教是一个邪|教, 他们的负责人又或者教主不会轻易在白天出现，也就是说你们就算去万世极乐教也找不到教主，找不到嫌疑人。”
“找不到嫌疑人, 直接导致了你们的调查无法展开，所以直到现在还没有半点进展, 上级那边很难应对吧？”
夏油杰最后这句话就像是在嘲讽他工作进展不顺利，成功激怒了川崎警官。
“你们懂什么？！”
川崎警官拍着桌子站起来，指着两个人暴怒道。
不过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没把他当回事，完全没被吓到。
反而是同一个办公室的其他警察, 因为川崎警官的大声喧闹吓到。
夏油杰继续说：“而且，警方现在还没有找到那三十几个失踪的受害者吧？川崎警官觉得那些尸体都到哪里去了？”
川崎警官脱口而出：“当然是被凶手藏起来了！”
夏油杰：“是吗？在现代社会真的有人能把尸体完美藏好不被任何人发现, 而且一点证据也没有？”
川崎警官本来也不相信，可现实就是这样，警方排查了所有能排查的地方，愣是没有找到半块残骸。
这就是案件为什么进展地如此缓慢，线索太少了，所有能走的方向都是死路。
上头还让他在一个星期内破案，这怎么可能！
还不如他现在自请离职好了, 免得案件无法解决, 上头还要把责任怪罪到他身上，再将他撤职。
可, 他不甘心。
他可是搜查一课的刑警，怎么能就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调查！
见川崎警官果然被调动了情绪，夏油杰缓慢开口：“川崎警官别担心, 我们就是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来的。”
夏油杰话说到了这份上, 川崎警官总算是把注意力放在了他们身上，再仔细地用眼神审视了这四个人一番。
后面那两个小鬼不用管, 另一个白毛眼罩男是怎么回事？
眼睛看不见？是怎么一路走过来的。
可惜了，明明是个长得还可以的高个子帅哥，眼睛却有点问题。
看来这群人之中主要负责的只有眼前的黑发小哥，看起来最靠谱的那个，就是偶尔说话有点气人。
“你们要怎么解决？”
介于自己刚才的声音有点大，态度不太好，川崎警官咳了咳，声音干巴巴地问道。
夏油杰：“鬼舞辻无惨，也就是万世极乐教的负责人，我们对他非常熟悉，我们之前负责的案子也是他犯下的，但很可惜被他跑掉了，这次一听说众多数量信众失踪，就知道是他会犯下的恶行。”
“把嫌疑人找出来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川崎警官听着，他的这个要求也不是很过分。
既然他们跟嫌疑人打过交道，那么当然可以把这件事情交给他们处理。
“但是，其他线索以及尸体，你们也没有其他情报了吗？”
夏油杰竖着手指在嘴前比了个嘘声的动作，轻声说：“川崎警官有没有听说过食人鬼？”
川崎警官被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差点吓破了胆，但他也能明白为什么夏油杰放低了声音。
虽然身边都是搜查一课的刑警，但这么重要的信息坚决不能外泄，否则只怕会引发更加严重的舆情危机。
三十多个失踪的信众，都是被他们信仰的教主吃掉了，这样的新闻对整个日本而言都是从未见过的。
见川崎警官惊魂未定，夏油杰像是恶作剧成功一样笑了笑：“川崎警官应该相信我们了吧？现在可以分享一下你们调查到的信息了吗？”
川崎警官深呼吸一口，努力将冷汗压下去，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转身去拿文件。
“这就是三十名失踪人员的基本信息，我正准备带人去找家属录口供，顺便探查一下受害者家里有没有别的线索，你们也一起跟过来吧。”
夏油杰跟五条悟商量了一下，五条悟本不想走这种程序上无用的举动，但夏油杰说了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理由。
“我们确实知道了无惨在这个案件中的作用，调查受害者确实毫无意义，还不如直接去万世极乐教找无惨。”夏油杰说，“但悟你也要考虑一下学生。”
“嗯？”五条悟歪头，回头去看两个无所事事的学生。
“好不容易有两个老师带他们，为什么不让他们发挥一下自己的实力和作用，反正不管做了什么都有我们兜底。”
学生们，也是该成长起来了，总是站在他们身后等待问题处理怎么行呢？
五条悟恍然：“也是，不然把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他们来办吧！”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收到了临时任务，让他们跟着警方一起前往受害者家中调查。
“我们是没问题啦，但五条老师你们去做什么？”虎杖悠仁傻傻问。
五条悟比着胜利手势道：“当然是跟杰去买奶茶，然后坐在太阳下面发呆一下午了。”
虎杖悠仁非常不能理解：“为什么！”
伏黑惠在他身后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就知道，五条老师带着他出来，一定没安好心。
这次有夏油杰，他还想着也许夏油先生能帮忙制止一下五条老师，现在看来他们两个就是狼狈为奸！
“要问为什么的话。”五条悟单手叉腰指着他们，“因为你们两个还没有成长到能单独解决案件的地步啊，老师可是给了你们一次机会，学着好好运用你们的大脑。”
虎杖悠仁若有所思地带着伏黑惠离开了，等他们走了以后，夏油杰才开口说。
“悟刚才说的都是用来哄骗学生们的吧？”
五条悟开开心心奔向奶茶店：“谁让他们太笨了呢？这么简单的话都能被骗，也是一定程度上让他们运用大脑了。”
五条悟点了一杯加了满杯冰块和柠檬的可乐，喝一口感觉整个脑子都被冻到了。
“爽！”
“杰早就向他们透露了那么多关于无惨的情报，结果他们一点都不记得白天无惨是不会出现的，也就是说就算我们现在去万世极乐教也找不到人。”
夏油杰买的是低糖版的乌龙奶茶，咬着吸管道：“也就是说，与其让他们跟着我们一起发呆，不如去看一看警方是如何办案的，洗一洗脑子。”
五条悟躺在户外的椅子上，高大的遮阳伞挡住了大部分阳光，感觉此时微风拂过十分惬意。
“别管他们了，杰，快过来一起躺着。”
夏油杰无奈，明明是他自己的学生，却转头跟他说别管了。
悟这个老师做得还真是随心。
不过他还是顺着五条悟的话，躺在遮阳伞下的躺椅，那一刻的宁静悠闲得就不像是咒术师的生活。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夏油杰脑海中有那么一瞬间闪过这个念头，然后被自己的理智迅速打散了。
虽然很美好，但这是不可能的。
他迟早要离开。
夏油杰看了看一旁的五条悟，默默没有作声。
就让美好永远保留在记忆里吧。
等到傍晚黄昏时分，虎杖悠仁和伏黑惠一脸兴致勃勃地回来了。
“老师！我们回来了！”
五条悟瘫在那里就像是招呼小狗一样招呼他们：“哟，终于回来了，有什么收获吗？”
虎杖悠仁激动地分享着在没有老师的帮助下，获取到的情报：“我们询问了大部分受害者家属，他们跟受害者聚少离多，大部分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受害者失踪，我们猜测这就是凶手选取受害者的条件，而且部分受害者跟家人的关系不好，所以他们才会去万世极乐教寻求心理上的慰藉，只可惜万世极乐教并不是一个完美的教派，更像是挑选受害者的地方。”
“我们还调查到，万世极乐教一般都是晚上开启，所以川崎警官让我们回来找你们，等晚上一起去万世极乐教一探究竟。”
“嗯嗯，做得不错呢。”
五条悟点了点头，不过看起来他对此没有任何表示，就好像已经提前知道了他们所调查的一切。
虎杖悠仁一怔：“五条老师，难道说这些你都知道了吗？”
“啊咧？”五条悟疑惑状，“难道你们不知道吗？杰跟无惨有过几次见面，自然了解他的作息习惯。”
伏黑惠：……他就知道，五条老师绝对在这里等着呢。
就在学生们要反问的时候，五条悟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肩膀：“不过你们靠自己的努力获取到了不少情报，非常不错哦。”
他一句话就把虎杖悠仁给糊弄过去了，对方还高兴乐呵着自己有了进步。
夏油杰在一旁问：“除此以外，还有吗？”
虎杖悠仁点点头，连忙拿出了自己的小笔记本：“我们还发现了一个规律，在已知最早的失踪案是在去年，人数失踪的时间间隔还非常久，最长的高达三个月，这也就是一开始没有发现的原因。”
“但最近半年，失踪人数在慢慢增多，之间的间隔在慢慢减少，我们认为无惨加快了吃人的步伐，他越来越忍不住了，只要我们耐心等待，总有一天无惨会自己出现的。”
不错地推断，夏油杰拍了拍手鼓掌。
“很不错的判断，也许今天晚上就是个不错的时机。”
虎杖悠仁觉得，得到五条悟的夸奖还没什么，但是得到夏油杰的夸奖就不一样了，他整个人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高兴点头。
他回头来一想，可能是五条老师看起来太不靠谱，相比之下夏油先生靠得住许多，今天的行动也完全是夏油先生占主导地位。
只听夏油杰说：“今天晚上给你们安排一个任务，你们能确保完成吗？”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面面相觑，连忙点头：“我们没问题的！”
夏油杰给他们安排的任务很简单。
“你们都是亲眼见过无惨，切实体会到他真正的实力，想必你们也非常清楚，以现在的能力是无法跟无惨抗衡的。”
夏油杰淡淡说：“但是有我和悟在，这种事情也不需要你们亲自上场，所以你们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知道了吗？”
虎杖悠仁一想起那天被无惨穿心差点就要死了，连忙点头，向夏油杰确保他们不会拖后腿的。
伏黑惠抿着嘴，就算是从夏油杰口中听出自己很弱的结论，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那一瞬间两个人心想，果然要快点变强才行，否则他们永远是那个躲在老师身后无力反抗的人。
吃完晚饭后，四人再次和川崎警官汇合。
考虑到各方面原因，川崎警官没有开警车，选择开私车在路边等着他们。
“走吧，我们去探查一下这个万世极乐教到底是什么东西？”
等上车后，川崎警官大声道，发动车子迅速飙了出去。
坐在前面的伏黑惠被窗外吹进车内的风吹得往后一仰，但这也不能阻止他依旧面无表情。
“到了。”
川崎警官习惯性地在万世极乐教不远处熄火，将制造的动静降到最低，开始从外面观察这个像是新宿一条街，闪着霓虹灯，建筑看起来十分复古的地方。
大晚上的灯光闪耀，大门口还有不少信徒进进出出，看来万世极乐教信众失踪的消息也没能让这些信徒产生危机感。
川崎警官谩骂般的嘟囔了一句：“都是些不怕死的人。”
夏油杰神在地坐在后座上：“不是很显而易见，他们追求的是前往极乐世界，死后就可以去了，所以一定程度上也是不怕死了。”
川崎警官跟着他这番话联想，脸色立马难看起来。
“杰。”
介于夏油杰的话稍微有点刻意，五条悟喊道。
夏油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也不是歧视猴子智商有问题。
川崎警官看了看手表时间：“他们的集会很快就要开始了，说不定今天晚上他们的教主会出现，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最好是在教主出现后，在集会正式开始前将信众们疏散。”
他做刑警久了，知道在有着共同信仰的信众面前把他们的教主当成嫌犯抓了，会产生什么恶劣的后果。
严重一点，会促进信众产生集体犯罪，他们这几个人显然不能抵挡那么多人。
所以一定要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五条悟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悠闲了一下午的身体，说：“好了，现在去搞定这个任务吧。”
有他发话，虎杖悠仁立马振奋应道：“哦嘶！”
冲冲冲！
川崎警官目瞪口呆，伸出去的手抓不到一个人影。
“等会儿！我不是刚说了安全要紧吗？你们别乱来啊！”
经过一下午的合作，他刚对他们改观，觉得他们是不干涉工作，又服从命令的顾问。
怎么转脸就变了？
夏油杰最后从川崎警官身边经过，轻飘飘地说：“川崎警官，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现在才是真正用到顾问的时候了。”
川崎警官满脸问号，看着他们的背影，不得已跺脚追了上去。
从外面看万世极乐教还挺大的，不过推开大门走进去，夏油杰发现这里还不如他的盘星教。
装修不如盘星教气派，室内面积也不如盘星教的大，居然就是这样一个教派，取代了盘星教成为顶尖教派。
不忍直视。
几个人顺着人声寻了过去，走在最前面的是双手插兜，走路生风的五条悟。
这个样子像极了来踢馆的。
果然在他们找到了万世极乐教的集会会议室后，五条悟一点也不客气地推开了沉重的双开大门。
这吱呀一声，大门打开。
声音大到让整个集会现场都安静了下来，现场两百来号人全都回过头来看着他们。
在看见是几个奇怪的陌生人后，信徒们沉默了一会，发出吵吵嚷嚷的声音。
大概意思是让闯入了神圣集会的他们赶紧从这里离开，否则教主就要施展神迹把他们赶出去了。
五条悟挥了挥手：“什么？太吵了听不清耶。”
这胡搅蛮缠的模样，让人看了只觉得血压升高。
信徒们真以为他没听清楚，特意派一个人出来跟他们交涉。
“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进入这里的，现在请你们离开，这里是万世极乐教的集会场所，外人不得闯入。”
五条悟：“嗯哼？万世极乐教，那你们的教主呢？怎么没看见人？”
他的反应十分冷淡，还谈及教主，让信众十分不满。
即便如此他还是忍耐着不高兴道：“教主不是外人能轻易见到的，但你们要是再不客气，就别怪教主施展神迹了。”
夏油杰看了一圈明白过来了，信众们发自内心地相信着无惨，就是因为无惨把自己的能力渲染成了神迹，吸引了一大批粉丝。
从这一点来说，夏油杰的盘星教输了一筹。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夏油杰很难向他的信众展示自己的力量，就算是成功帮忙祓除咒灵后，信众也无法准确感知有什么不同，都说是感觉到轻松了许多。
这也就导致了他在前期打造盘星教的时候，吃了不少亏，最后想到的办法是，用包治百病之类的词来吸引人群。
最后结果证明他采取的措施没错，可一想到无惨靠着自己的力量轻轻松松吸引了这么多坚定的信徒，夏油杰心里瞬间不平衡了。
“施展神迹？”夏油杰笑着道，谁都能听出他嘴里的嘲讽，“那就让他施展一个给我看看好了，就是不知道他在见到我以后准备逃跑，还是为了你们留下来呢？”
信众没想到自己的好言好语，换来的就是这样一番对他们教主的不敬，他立马严肃道：“请你们现在就离开！”
五条悟站在一旁，发现有热闹看，立马兴致勃勃看夏油杰怼起人来。
“哈哈哈哈，杰是不是觉得自己在做邪|教教主上，输给无惨了？”
夏油杰微笑回头：“悟，你在说什么？我没听见。”
五条悟：“咦！可怕！”
虎杖悠仁凑近伏黑惠：“伏黑，我们不是来找万世极乐教教主的吗？五条老师和夏油先生怎么开始闲聊起来了？”
伏黑惠：“……别在意，以后都是要习惯的。”
是的，他就知道能跟五条老师成为挚友的人，能是什么靠谱的人。
虎杖悠仁：“哇！伏黑你这话听着好成熟啊！”
跟着赶过来的川崎警官看到眼前这一幕，十分无语。
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为什么不按照计划行事！
既然都这样了，川崎警官只好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对眼前的信徒说：“我是搜查一科的川崎警察，请问你们的教主或者负责人在吗？关于一个案子我有问题要向他询问。”
信众见到警官证，有些犹豫地后退了几步。
川崎警官知道，因为夏油杰他们的缘故，信众还在怀疑他的身份。
他立马道：“这几个人是我们警方的顾问，协助我们调查这起案件，请接受配合。”
信徒将信将疑，不过还是看在警察的面子上配合道：“教主现在在祷告室里面，跟信众一对一进行祷告，那是一个封闭的房间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我先去跟教主汇报一下，询问他的意见。”
信众前往祷告室，剩下的信众就像是眼睛一样盯着他们。
他前脚刚走，五条悟就抬起头说：“他已经听到声音了，正准备要跑。”
川崎警官还没反应过来，不理解五条悟的话：“什么？谁？”
虎杖悠仁立马明白过来：“是无惨！他一定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准备逃跑了！”
他看起来比较激动，下一秒就要冲出去。
不过事先夏油杰跟他们商量好了，首要任务是保证自己的安全，追无惨这种事情显然不在保证安全的范围内。
川崎警官：“怎么可能？那个人不是说祷告室是密封空间，外面的人听不见里面的动静，里面的人也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怎么可能像五条悟说的那样，教主就这么跑了？
夏油杰勾起唇角笑：“这个密闭的祷告室是对于普通人而言的，对无惨来说可没用。”
川崎警官一下子有了不好的联想：“难道说……”
夏油杰：“没错就是你想得那样。”
进入祷告室的信众，顺利地成了无惨的食物，门外的人听不到里面人发出的惨叫，只里面的人是从另一个门离开祷告室，不作他想。
川崎警官捂着嘴巴，有点想吐，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并且说：“那我们快去堵后门，不能让他跑了！”
夏油杰依旧保持着不慌不忙的姿势，站在原地：“放心吧，进来之前悟已经设了帐了。”
帐允许任何人进出，除了无惨。
所以，他跑不了了。
第45章 第 45 章
如今, 设下帐这种重要的策略，已经不需要人过多叮嘱了。
“帐？”
川崎警官不太明白帐是什么东西。
不过见夏油杰自信的模样，川崎警官选择信任他, 没有轻举妄动。
只是进入祷告室的那名信徒就遭殃了。
他走到祷告室门外，试探地往门内喊了两声, 在许久没有得到无惨的回应后，他决定推门走进去查看情况。
过了两秒钟，所有人都听见了他发出的惊恐般的尖叫声。
那尖叫声刺耳带着极度的恐惧，让人听着都不由自主跳了起来。
惊叫声吓到了所有人, 他们有的站起身来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有的面面相觑惊惶失措。
进入祷告室的信徒颤颤巍巍地走出来, 苍白着脸面对所有人，好半天才抑制不住嗓子喊道：“杀、杀人了！”
这句话最具有冲击性，立马让所有人都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什么，杀人了？”
“怎么会，教主在哪里？”
“教主呢？”
也有几个大胆地跟着冲进祷告室一探究竟，结果一眼就被恶心到，转头跑出来, 发出作呕的声音。
“是真的, 里面死了个人。”
“还有衣服的残留，是志村的衣服！他被咬死了, 只剩下骨头渣子！”
这一句一句都印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害怕、惊恐、慌张缓慢堆积着，快要把他们的大脑搅成一摊烂泥。
也不知道是谁先发出了一声尖叫，似乎脑子有那么一瞬间清醒过来, 清楚自己处于怎样的环境, 转头就跑。
有了第一个人就有了第二个人，会有更多的人追随着他们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他们逃跑的时候, 正好跟夏油杰他们一行人擦肩而过。
因为人数众多，这么慌乱的场景下，偶尔出现因为惊恐而摔倒的情况。
川崎警官连忙去扶，但他们就像意识不到有陌生人的帮助，站起来也立刻往外走去。
夏油杰淡淡说：“川崎警官你作为搜查一课的刑警，不应该去保护这些信众的安全吗？”
川崎警官被他这么提醒，后知后觉说：“也是，为了防止他们出去的时候遇见四处逃窜的凶手，必须有个人指挥他们安全撤离才行。”
来之前还担心信众会阻碍他们今天晚上的行动，结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组织他们撤离，这让他松了口气。
川崎警官立马前去指挥人员撤离。
夏油杰支开了他们当中唯一的普通人，带着学生们前往祷告室一探究竟。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跟在身后，往祷告室里面看了一眼，就立马挪开了目光。
怪不得进去查看的那名信徒叫得那么惨烈，实在是祷告室内惨不忍睹。
血液溅得到处都是，天花板上也有，碎肉洒了一地，地上还有一些能辨别得出的身体器官。
祷告室里有另外一扇门通向后门，他们推测无惨发现他们这群人抵达万世极乐教后，吃完人都来不及清理现场就从这扇门跑了。
不过没有关系，这次不会再让他跑掉的。
五条悟和夏油杰顺着通道追了上去，就像是狩猎者逮捕猎物一样，耐心且充满自信。
顺着这个方向一路走到快接进帐的位置，他们果然发现了穿着白色狩衣，身上还装饰着贵重的珠宝，打扮得人模人样的无惨。
无惨看着来人模样，气急败坏：“又是你。”
夏油杰朝他打了声招呼：“自然是我。”
无惨怒瞪：“这个世界上比我还麻烦的东西多了去了，为什么一定要盯着我不放？”
天灾、战争还有咒灵。
人类要面对的事情多了去了，他不过是吃了几个人而已，为什么跟鬼杀队一样揪着他不放。
夏油杰可不惯着他：“如果你自比成天灾的话，那把我当成专门制裁你的神明不就好了，你不是一直这么自傲自己完美生物的身份吗？有人比你高人一等你就不开心了？”
无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张开自己的双臂：“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战斗一触即发，虎杖悠仁和伏黑惠远远地躲着。
这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绝对不参与进特级之间的战斗。
否则他们就像是被大象踩死的蚂蚁一样，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虎杖悠仁悄悄问伏黑惠：“伏黑，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一起战斗的场景，你猜无惨能坚持几分钟？”
伏黑惠瞥他：“与其猜测这个，不如思考现在的自己遇到无惨，该怎么办？”
他们都知道五条悟能轻松解决任何敌人。
可这又怎么样？难不成所有的敌人都要五条悟来解决吗？
虎杖悠仁抠了抠后脑勺：“但是现在的我遇见无惨也打不过吧？”
“哼。”
这第三个人的不屑声，让虎杖悠仁激动起来：“伏黑，你刚刚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伏黑点头，看着他眼下多出来的嘴巴，说：“是宿傩。”
虎杖悠仁迟疑：“呃……宿傩刚刚是在嘲笑我吗？”
没人出声，这才更加肯定了这个猜想！
事实就如虎杖悠悠仁想的那样轻松，无惨面对五条悟和夏油杰，完全是被吊打的份。
两个人甚至不需要用术式，只用简单的咒力操控，就能把无惨从平地揍到水泥墙，再从天花板揍到地面，形成一个大坑。
木头和水泥的残渣在空气之中飞溅，同时还有被揍得到处乱飞的无惨。
“杰，他看起来很耐揍的样子！”五条悟揍了两□□验手感后，立马像是看到了新玩具一样精神了许多。
无惨的恢复能力甚至比特级咒灵的还要恐怖，他总共有七个心脏五个大脑，不管是把他切成几份，只要他残留有一点细胞就能逃出生天。
所以消灭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带他去晒太阳。
夏油杰应了声：“放心使劲，他没那么容易坏。”
五条悟原地跳了两下，继续挥着拳头朝无惨脸上去。
“诶嘿！”
无惨被揍得脸上的肉块都掉了，颧骨更是破碎。
但他很快修复了面部肌肉，阴狠地盯着夏油杰和五条悟。
这两个人非常棘手，给他的感觉甚至能比上当年的继国缘一。
特别是那个白发眼罩男，在他的能力下自己无处可逃，总会被他找回来。
这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吗？
但很遗憾，没有日轮刀和太阳，就算再强也杀不了他。
所以无惨根本没有把五条悟放在眼里，只觉得五条悟有些难缠，他眼里更加在意从虚空之中抽出日轮到的夏油杰。
这个世界只有夏油杰知道他的弱点，成功杀死过他。
他才是那个威胁最大的人，要小心应对。
无惨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把这两个人分开。
他口袋里拿出了一根黢黑的手指，那漆黑又细长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两面宿傩的手指。
站在他左右两边的夏油杰和五条悟同时一顿，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无惨很高兴他们看起来十分警惕，并且喊道：“出来吧。”
一个咒灵从天花板上落了下来，像液体一样塑出形状，半跪在无惨身后。
夏油杰注意到，这个咒灵的眼睛里刻着上弦四的字样。
也就是说这短短的几天工夫，无惨又制作出了一个上弦。
更让人觉得震惊的是，无惨将两面宿傩的手指抛给了上弦四，上弦四毫不犹豫地将手指给吞了下去。
本来就有着紫色液体一样身躯的咒灵，身上的咒力愈发浓厚，且浑身上下变成了漆黑的颜色。
——看起来就剧毒无比。
五条悟单手勾着眼罩，露出一双蓝色眼眸，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咒灵。
“两面宿傩的手指居然在你身上，这是利用宿傩的咒力强行进阶了咒灵的实力吗？”
无惨并不想理他，于是给上弦四使了个眼色。
上弦四立马撑开了术式，黑色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形成刺鼻的气味，同时也遮掩了眼前的视线。
“悟？”夏油杰的声音在空气之中蔓延，但并没有看见人影。
五条悟的六眼尚且能看见，第一反应是去寻找夏油杰的踪迹，但上弦四挡在了他面前。
五条悟瞬间明白过来：“原来如此，他把你打发过来应付我了？”
召唤出咒灵还用上了两面宿傩的手指，目的只是想把他们两个分开。
不过对方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杰是更容易对付的目标吗？
咒灵再次纠缠了上来，跟夏油杰分开以后，五条悟便不耐烦地用术式推开了咒灵：“别碍事。”
此时此刻被分割开的夏油杰那边捂住口鼻，不只要小心身边随时可能冒出来的偷袭，也警惕着无惨的动作。
无惨看着夏油杰的动作，笑了笑。
“我记得你也会使用呼吸法吧？这个咒灵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夏油杰果然能感觉到呼吸进的空气抵达肺部后，产生了隐隐钝痛。
不过这都是鬼的常规操作了，为了对付猎鬼人，大多数食人鬼的血液以及术式都有毒。
夏油杰甩了个刀花，淡定道：“只是呼吸法而已，不用呼吸法我照样能杀了你。”
无惨阴沉着脸不满看着他，知道他不会罢休，那就在这里杀了他！
“黑血枳棘！”
黑色细小的血液像鞭子一样拍打过来，如果不是体会过其中的力度，只怕会被鞭子抽成碎屑。
夏油杰迅猛地用身法躲过，蓝色的刀刃跟荆棘擦出金属碰撞一般的火花，刀刃直指无惨。
一边是精彩的体术战斗，一边是炫酷的咒术运用。
在黑雾外的虎杖悠仁和伏黑惠激动不已，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看。
不过他们很快就没有这个空闲了。
无惨见过了那么久，夏油杰都不受黑雾的影响，自己却被由蓝转红褐色的刀刃砍了好几刀，身上疼痛难耐难以治愈，忍不住终于离开了黑雾的范围。
他闻到了，外面还有很多没有来得及撤离的人类。
只要抓一两个吃下补充体力，否则他会越来越虚弱的。
这个时候，虎杖悠仁慌张叫道：“伏黑你有没有发现，无惨正冲着我们来了？！”
那个满脸是血的男人冲过来，满眼把他们当成猎物，仿佛下一秒自己就要被摘掉脑袋。
吓得虎杖悠仁和伏黑惠惊慌乱窜。
见碰不到这两人，无惨立即转移了目标，反正他的目的就是压迫这两个人的位置，最终目的是还滞留在万世极乐教的其余信众们。
如果说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信徒们早就撤离了现场，那么现在还留下来的，就是对无惨还抱有期望，觉得他不可能做出杀人的事情来。
事实注定要让他们失望。
他们以为自己等来了万世极乐教的教主，等近一看发现，那就是一个野兽一般满嘴是血，凶狠朝他们跑来的食人鬼。
还有些抱着期待，朝无惨激动喊了声：“教主！”
结果没等他靠近，就被无惨的触手给摘了脑袋，触手嘴巴上下一嚼，给吃掉了。
“呕！”看到这一幕的普通人，下意识做出了反应。
他们终于亲眼看见了那个被他们奉为神明的万世极乐教教主，实际上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食人鬼。
“为什么会这样？”有人喃喃道。
无惨非常乐意回答这样的问题，他说：“有什么不对劲吗？”
万世极乐教不就是送人前往极乐世界吗？他可是很好地完成了人们的心愿，为什么还要这样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只能说人类的情感是复杂的，在亲眼见证了死亡后，他们连忙逃离无惨的身边。
恰巧这个时候，川崎警官疏散完外面的人群，赶往里面劝说依旧不肯离开的信徒，直接跟无惨撞了个照面。
“你……”
在看见无惨的第一眼，川崎警官作为刑警的第六感就在心里疯狂拉响警铃。
是他！就是那个杀人凶手！食人鬼！
明明是一个看起来面色苍白，显得有些柔弱的男人，在满地血迹的情况下，川崎警官却无法从腰间拔出武器。
那股阴冷的气息缠绕着他，第六感也在提醒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否则下一秒躺在地上的人就是自己。
正好在这个时候，夏油杰一步一步走来，站在了长廊中间。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血液和其他几人，明明见到如此危险的一幕都不知道躲起来，猴子就是愚蠢。
就连鬼杀队的剑士和隐都不如，至少他们有着自我牺牲的勇气和清晰的自我认知。
“快滚。”
夏油杰一声，连忙让川崎警官回过神来。
他连拉带扯，硬是把吓得不敢动弹的人给带走了，还有跟上来的虎杖悠仁和伏黑惠一起帮忙。
这样，就又只剩下了夏油杰和无惨两个人。
“轰隆”，身后一阵动荡。
他们之外还有另一个战场在战斗。
夏油杰侧头，有些担心不远处的五条悟。
他记得高专三年级的时候，五条悟说他的无下限能自动辨别什么是威胁，但尚且对毒气还无法隔离。
下弦四的雾气有毒，也不知道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无惨捕捉到夏油杰的情绪欺负，顿时高兴起来：“看来毒虽然对你没有影响，但正好戳中了咒术界最强的软肋。”
“你猜五条悟会不会在今天、在此陨落呢？”
夏油杰握着刀把一转，眼神危险地看向无惨。
“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打倒，倒是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水之呼吸·拾之型——生生流转！
浪潮拍打而至，赫刀将蓝色浪潮染上了一点红，不给无惨片刻喘息机会。
可恶！羂索什么时候才能赶到？
无惨咬牙想，如果再不来，他就真的要被杀死了！
死亡前的恐惧从上个世界到这个世界，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久久没有消失。
无惨在害怕着死亡，他不想再死一次了！
事实上，被无惨时刻惦记的羂索早就到了。
不过在现场探知到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咒力后，羂索觉得现在情况十分棘手。
五条悟的名字摆在眼前，就已经让他难以应付，更别说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两个人组合在一起
无下限和无上限的组合，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如果不是他之前使了点小手段，设计将两人拆开，轻松地得到了夏油杰的尸体，还想着能自信满满对付五条悟。
结果夏油杰莫名其妙地复活，把他的计划彻底搅乱。
无惨，是他最后的底牌。
绝对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地把无惨给弄死，他得认真想想，究竟要怎么办。
就在那一瞬间，羂索看见了跟在川崎警官后面的虎杖悠仁，忽然眼睛微亮有了主意。
这里不正好有一个天然的同盟吗？
羂索瞬间出现在虎杖悠仁面前，把虎杖悠仁吓了一跳。
不过在看到是夏油杰后，虎杖悠仁松了口气：“夏油先生，原来是你，已经解决掉任务目标了吗？”
伏黑惠一眼扫过来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特别是眼前的夏油杰，怎么看怎么奇怪。
羂索摆出了夏油杰一贯以来的微笑，对虎杖悠仁说：“虎杖，我现在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虎杖悠仁眨巴眨巴眼睛问：“没问题啊，什么事情？不过夏油先生你怎么突然换了件衣服，还是件袈裟？”
羂索朝他伸出手，在伏黑惠大喊“不对劲！”前，将虎杖悠仁给劈晕了。
“怎么能叫突然换了件衣服呢？”羂索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袈裟，并且宽大的袖子口袋里拿出一袋东西。
“这本来就是夏油杰最喜欢的衣服呀。”
伏黑惠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夏油杰”，上下打量着发现眼前这个夏油杰，跟他们认识的那个有着许多不同之处。
不仅是衣着有了明显的变化，还有头上那个不太显眼的缝合线，更是显得怪异了许多。
“你究竟是谁？”
羂索摊开手臂，展示着自己偷来的身体：“我就是夏油杰，难道你认不出来吗？”
伏黑惠阴沉着脸：“你撒谎，夏油先生现在就在里面战斗，怎么可能现在出现在这个地方。”
羂索：“所以我说有时候太聪明了也不好，这个时候你难道不应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吗？”
伏黑惠双手做出手势，只等羂索有多余的举动，就立马召唤出式神。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夏油杰也能操控咒灵，而且是一下子召唤出了一个特级咒灵！
突然从身后冒出来的咒灵触碰着伏黑惠的脖子，现在情形发生了瞬间逆转，只要他轻易动弹一下，就会小命不保。
羂索挑眉看他：“放心吧，我不会杀了你的。”
他的目标是虎杖悠仁。
羂索展开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的袋子，上面有起码十来根两面宿傩的手指，伏黑惠见到那十根手指眼前一黑。
这么多两面宿傩的手指？难道说？
可他对此无能为力。
如果此刻召唤出虚摩罗的话，也许能帮得上忙。
伏黑惠在下定决心之前，突然脑子里浮现出夏油杰对他们叮嘱的内容。
“这次行动的唯一任务，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如果召唤出虚魔罗的话，是会死的。
伏黑惠还是决定相信五条悟和夏油杰，于是他攥紧的拳头松开，选择观望下去。
羂索一一将十根手指塞进了虎杖悠仁嘴里，念叨着不少话，似乎是特意说给伏黑惠听的。
关于虎杖悠仁□□承受两面宿傩力量是有限的，也就是说一次性喂了太多根手指的话，本体意识会陷入沉默，两面宿傩会再次降临这个世界！
伏黑惠惊了，他瞬间明白过来，也就是说下一秒从虎杖悠仁身体里苏醒的，就是有十二根手指实力的两面宿傩。
现在不仅是要面对无惨以及无惨饲养出来的特级咒灵，两面宿傩也要参与进来了吗？
那场面，会有多混乱？
他应该早点召唤魔虚罗的！
现在也晚了！
大事不妙，糟糕透顶！
吃下手指的虎杖悠仁身上浮现出黑色咒纹，随后他睁开了双眼，从这双眼睛之中就能看出，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彻底苏醒了！
此时，解决了咒灵的五条悟正准备去找夏油杰，察觉到这瞬间肆意开的霸道气息，勾唇笑。
“越来越有意思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这么嚣张肆意的笑声是从学生身上传出来的。
刚才那个开朗又活泼的学生完全失去了踪影，现在的虎杖悠仁就跟无惨一样，看起来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将他们所有人都当成了猎物，或者说蝼蚁。
川崎警官张口结舌，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难道说？双重人格？
很难说，今天他接触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真要深究起来，估计脑子当下就要死机了。
身为刑警，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传闻，但亲眼见到以后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虎杖悠仁，现在应该叫两面宿傩了。
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被禁锢许久的身体。
跳过一脸警惕的伏黑惠，率先将注意力放在了他们身后的那些普通人身上。
“没有女人啊，算了将就一下也行。”
羂索笑：“女人小孩而已，这种事情等您完全复活以后，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
两面宿傩这才将目光放在羂索身上，他随意将头发抹上去：“羂索，是你啊，又换身体了？差点没认出你来。”
羂索微微欠身：“两面宿傩大人，许久不见了。”
两面宿傩眯眼：“所以这就是你给我制作的身体？为什么我会被这个小鬼限制？”
明明只是随口一句问话，给羂索上了不少压力，让他都不敢擦拭额边的汗水。
“为了能确保您彻底复生，我可是好不容易制作出一具能容纳您力量的躯体，难道您感觉有什么不适吗？”
见他说话十分诚恳，两面宿傩没选择指责他，如果这具身体不能限制他的话，他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这个想法在他找到满意的容器后，并不在意了。
“哼。”
见两面宿傩没有表示不满，羂索继续说：“我能找到的手指已经全在这，其他手指的下落我也有了线索，不过只能等到解决五条悟以后再说了。”
两面宿傩面色不善：“解决五条悟？难道把我喊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羂索非常有礼貌：“当然不是了，关于这个，我另有计划。”
第46章 第 46 章
两面宿傩的现身没有丝毫遮掩, 五条悟瞬间感知到了属于诅咒之王的霸道的气息。
他提着咒灵的脑袋，看着咒灵身体摊成一团碎肉，咒力塑造的□□在慢慢消散。
五条悟本来想把咒灵给夏油杰带回去来着, 不过他又想起，夏油杰说过有主从关系的咒灵是无法调服的。
也就是说手上的咒灵完全没用了, 他便随手将咒灵脑袋丢到了一边，任由脑袋滚落在一旁，刻着上弦四的眼睛彻底失神。
宿傩的苏醒并不在五条悟这次出行的考虑范围内，即便如此五条悟也不打算第一时间赶过去。
他想先确认夏油杰的状态。
以他对夏油杰的了解, 只要他像对付花御一样解决无惨，一定没问题。
可现在的问题就是, 夏油杰魔力不足，还能不能再次开启一次像上次的领域都说不准。
五条悟瞬间消失身影，寻找夏油杰的踪迹。
等他顺着刀锋的痕迹和咒力残秽，找到夏油杰的时候，看见肉团一样四处挥洒着鞭子的无惨，就知道情况跟他想得不差。
“咦，好丑！”五条悟嫌弃道。
谁知道, 他这一句话就让无惨破防了。
“你才丑！”
五条悟摊手：“不好意思, 我可是超受欢迎的呢！”
无惨遭受到强烈暴击，因为他瞥见了眼罩取下来的五条悟, 确实不像是在说谎。
现在的他不仅比对方丑，还比对方矮。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全都偏爱他人？
给予了他们那么多天赋、美貌和健康？而他想要获得这些东西，就难如登天。
不仅是在上个世界, 还是这个世界, 都有人站出来阻止他。
“你们……！”
无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油杰削去了半个脑袋。
他还剩下最后两个脑袋, 并且迅速生出了新的脑子。
“别太过分！”新长出来的脑子说完了刚才的话，看着夏油杰牙痒痒不行。
五条悟能轻松走过来，代表着上弦四已经被轻松祓除了，可他还无法解决无惨。
从者的身体素质是人类身体素质无法媲美的，无惨想要靠着时间拖延来削弱夏油杰的计划失败了。
他也体会到了跟作弊的身体战斗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无力感，太无力了。
既碰不到对方，也无法拖垮对面，这样下去死的就是他自己。
五条悟却觉得夏油杰的动作有点慢，他不打算上场帮忙，还站在旁边双手做喇叭状喊道：“杰？能不能搞定？要不然要我来？”
夏油杰退后一步，轻松躲避了无惨无数道鞭子攻击，然后找准间隙冲了上去。
“如果你能搞定的话，我当然没意见了。”
夏油杰一点都不受挑拨，回道。
五条悟笑：“谁说我不能搞定了？”
无惨听着心惊肉跳，却不觉得五条悟能对他怎么样。
结果就听五条悟说：“他不是怕太阳吗？我把他带去晒太阳就是了。”
夏油杰一瞬间明白了。
无惨还觉得好笑，拉他去晒太阳？
这是能随口就能做到的事情吗？
“笑话，现在还是晚上……！”
五条悟听着他的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对夏油杰夸张道：“这个家伙，是从哪个无知的小村落蹦出来的？居然连这点地理常识都不知道吗？”
夏油杰陪着他笑。
无惨只觉得不对劲，继续用肉团覆盖住自己，最后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见五条悟说：“他不会不知道，这个地球是圆的吧？现在我们所处的地方是黑天，但地球另一半正好是白天。”
无惨惊恐，地球的另一半是白天？
也就是说……？
五条悟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肉球，似乎是在计算着什么：“也就是说，只要瞬间带着你前往另一个半球，你就会瞬间烟消云散了吧？”
无惨：“怎么可能？不会有人有这种能力。”
五条悟指着自己说：“怎么不可能？那个人就是我啊！”
无惨立马汗流浃背，他不敢想象，这件事情居然是真的。
夏油杰那一瞬间也觉得，自己跟无惨费心费力的战斗好像变成个笑话，既然能那么轻松解决无惨，那还等着做什么？
“悟，要不然还是交给你吧？”
五条悟憋笑，上下看一眼无惨，开始思考从哪里下手。
毕竟这可是个大家伙，在空中瞬移的时候撞到别的东西就不好了。
五条悟开始指指点点：“我说你这家伙，能不能变小一点？要不然我会很不好带哦。”
无惨不仅没有听，还变得更大了。
谁会乖乖听话啊！
那就是傻子吧？
这下轮到夏油杰在一旁笑了。
只是那一瞬间，五条悟和夏油杰都神色一凝。
除了他们之外，出现了另一个咒力强大的人。
还没等夏油杰看清来人，他就感觉到胸口一疼。
“杰！”
夏油杰低头一看才发现，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只握成拳头的手臂，身后多出来一个人。
那是长得像虎杖悠仁，穿着的也是虎杖悠仁那套黑色红帽兜校服，但他能肯定身后这个人绝对不是虎杖悠仁。
“宿傩？”
夏油杰咳了咳，把一旁的五条悟急到了。
两面宿傩抽出手，血液从夏油杰身体溅了出来。
他张开嘴巴，用舌头舔舐着手臂上肆意横流的血液，表情十分享受。
“果然很美味。”
“我上次就说过，下次出来就先吃掉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血液中都蕴含着丰富的能量。”
“这比我吃二十个，不，三十个女人积攒的力量还多！”
“夏油杰，让你成为我的一部分吧。”
两面宿傩这一下，让夏油杰直接咳出了血，半跪在原地。
没想到这种时候居然让两面宿傩给偷袭了。
但为什么？不是说虎杖悠仁能完美控制体内的两面宿傩吗？
他余光注视着五条悟想瞬移上来，但就在他前进的道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躺着一个黑色的小匣子。
“狱门疆·开。”
说话的声音是五条悟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可五条悟却肯定，说话的那人绝对不是他熟悉的夏油杰。
五条悟回头，脸上肌肉抽动着：“原来是你啊，冒牌货。”
他还没亲自找上门，冒牌货居然敢自己冒出来了？
“悟，怎么能在战斗的时刻走神呢？”羂索用着夏油杰的声音，用着夏油杰的身体，让五条悟厌恶不已。
羂索假装好心提醒道：“对了，你如果不打算过去的话，你的挚友又要死第二次了哦？”
五条悟心中一紧，回头再去看半跪在地上的夏油杰。
然而就是他这样分神瞬间，让眼前的小黑盒子瞬间张开了束缚。
“悟！”
两面宿傩很喜欢看着眼前之人痛苦挣扎的模样，他满意地说：“居然还有心思担心别人？放心我会先吃了你，再杀了他送你做伴。”
“算是让我吃得满意的奖赏好了。”
夏油杰根本就没打算理会两面宿傩，他瞪大眼睛，终于知道冒牌货用什么来封印五条悟了。
这个咒具，牢牢地将五条悟束缚在中间，让他丝毫没有挣脱的可能性。
这就证明，眼前的咒具一定有阻止咒力运行的能力，才让五条悟无法挣脱。
所以羂索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吗？伪装成他的模样，让五条悟失去判断能力，再用咒具封印他？
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的，为什么还是没能阻止这件事情发生？
卑鄙吗？
不，这种话永远是败者才会说的话。
找到了一个好的理由，就能告诉自己接受失败。
那一瞬间，夏油杰做出了某种决定。
就算任务完不成也没关系！他绝对不能让悟被封印！
两面宿傩正想扯下夏油杰的手臂，突然皱眉后退一步。
无数的咒灵从夏油杰的身上释放出来，朝着身边所有的敌人冲了上去，不管是两面宿傩、羂索还是早就化为肉块想要逃走的无惨。
数不清的咒灵迎面扑来，那股冲击力就算是宿傩也被扑得一个踉跄，后退了一步。
等挥手斩断眼前所有咒灵后，两面宿傩看见的就只有些许魔力残留的金色粒子。
半跪在原地的夏油杰已经不见踪影，只有地面留下一滩血迹，证明夏油杰曾经存在过。
两面宿傩挑眉：“嗯哼？居然自爆了？”
咒灵操使死后会让体内的咒灵无差别攻击，夏油杰这时见情况不妙，就算死也要给五条悟寻找一线生机吗？
两面宿傩还是有点可惜的，他没能吃到聚集那么充沛力量的生命体，如果能吃到的话，也能值半个手指的力量吧。
见羂索还困在咒灵的围攻之中，两面宿傩转眼看向五条悟。
发现他还被狱门疆捆着，围绕在他身边的咒灵却不选择攻击他，而是将他团团围住保护起来。
那是咒灵主人留下来的遗愿。
谁也别想碰他！
两面宿傩挑眉：“觉得这样就可以拦住我吗？”
他伸出两指轻轻一划，将眼前所有咒灵撕成粉碎。
唯独斩击触碰到狱门疆，就消弭于无形。
看来不管是被束缚之人的咒力还是旁人的咒力，都无法对狱门疆产生任何效果。
两面宿傩满不在意，转头对还在忙着搞定咒灵的羂索说：“解开狱门疆。”
羂索忙活了半天，累得擦了擦汗。
没想到夏油杰复活以后，库存咒灵比他的还多。
要不是两面宿傩看他还有用，帮他解决了那些咒灵，他还没那么轻松。
面对两面宿傩的请求，羂索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对。
就算他知道，以现在两面宿傩的实力可能还比不上如今的五条悟。
可他也不是傻子，回当着两面宿傩的面反驳他的话，还不知死活地提醒他现在实力不行，可能会失败。
“狱门疆很好解除，只要解除咒语就行了。”
“就是，我觉得封印五条悟是最好的选择。”羂索斟酌着自己的每一句用词，避免自己触碰到两面宿傩不满。
“六眼死后，还会出现一个六眼，会增加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当然您觉得怎样都好，不管是哪个六眼，您都能解决掉。”
两面宿傩瞥了一眼羂索，虽然不满他自作主张，但对他的奉承还是很满意的。
“那你觉得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羂索立马道：“当然是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就算跟两面宿傩很早就认识，他也不敢直接命令对方啊。
两面宿傩冷哼一声，眼睛注视着还被狱门疆抓住的五条悟，眯起双眼。
就在羂索以为他要动手的时候，宿傩却挪开了目光，看向了快跑到门外的无惨。
“跑什么？”
无惨动作一顿，没想到这都被发现了。
见到宿傩的第一眼，无惨就知道宿傩这个人跟他合不来。
看在同是羂索同盟的份上，他不会多说，趁早离开。
不过没想到还是被宿傩给逮到了。
宿傩张开打手摸着下巴，思考片刻：“你的味道，不像人也不像咒灵，什么奇怪的物种。”
无惨听到奇怪物种这个词，有点憋不住了：“我确实不是人类也不是咒灵，在人类眼里我就是怪物，但你们怎会懂我，我只是想要成为超越人类的完美生物而已，有什么错吗？”
宿傩听了，竟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你说得对，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无惨：？
一旁的羂索擦了擦汗，还好无惨没惹得宿傩不快，否则现在就丢掉一个盟友还真有点不划算。
这三个大反派就这么分布在四周，默契地将目光转移到五条悟身上。
被束缚着的五条悟挑眉。
羂索把整件事情都交给宿傩来自行处理，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有点奇怪。
“不对……”
宿傩看着他，双手插兜：“哪里不对了？”
羂索收拢袖子，皱着眉看五条悟：“夏油杰再次在你眼前死了，你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五条悟自然不会回复他，只是冷冷地看过来。
宿傩可不管这些弯弯绕绕：“这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了！而且问题大了去了！
羂索眉头紧锁。
以他对五条悟和夏油杰之间的了解，五条悟是不可能亲眼看见夏油杰死在面前还无动于衷。
这两个人的关系如果真的那么冷淡，他怎么可能偷窃这具身体来引诱五条悟上当！
虽然这一次成功用狱门疆束缚住了五条悟，并不是这具身体的功劳，但也是另一个夏油杰遇袭，才造成了这么完美的成功。
可为什么五条悟会这么平静？
他的六眼，看见了什么？
这就要从一分钟前说起。
在所有人眼中，夏油杰是被宿傩击中，并且耗尽最后魔力使得体内的咒灵暴乱，然后魔力散尽消失了。
其实他只是利用了一点信息差，所有人对从者一无所知，也就不清楚他能像灵子一样消失在空中。
就是利用了这样的特性，让宿傩都以为他死了。
不过这一切都在五条悟六眼的注视下，一清二楚。
灵子化以后，眼前几个人都将注意力分散了，只有五条悟目光始终都在他身上，这才没有露出惊慌的神色。
没人看见，夏油杰小心地来到五条悟身边。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只能一直给五条悟使眼色，让他按照自己的眼色行事。
也不知道五条悟是演上瘾了，还是别的原因，一直装作看不见，也不回应夏油杰的请求。
夏油杰：……
他可真急死了，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为什么要假装什么都看不见！
无奈之下，夏油杰只能在他背后写字，希望五条悟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不知道束缚五条悟的是什么咒具，但能困住五条悟的东西，一定非常厉害。
好在他有天逆鉾，这些都不是问题。
“临死”之前，他就召唤了不少咒灵出来，为的也是遮掩丑宝的存在。
现在天逆鉾就在他手里，但如果现在捅下去的话，异动肯定会让宿傩和羂索立马察觉到。
所以他才想在解除咒具之前，跟五条悟商量好接下来的对策。
那可是占据了虎杖悠仁身体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得小心规划。
夏油杰还没写几个字，五条悟痒得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夏油杰瞪他，好在宿傩注意力还放在无惨身上，没空注意他们这里。
怎么回事？这个时候还在走神！
夏油杰从写字变成用力一戳，让五条悟认真一点，让他耐心等自己写完。
其实遭受两面宿傩攻击那一下，已经把他的血条和蓝条都耗得差不多了，现在的状态离消散边缘不远。
夏油杰还能保持这个样子算是强撑。
为了在解开五条悟的封印后，他也能迅速配合，不让五条悟一个人打三个，夏油杰不得不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必须绑定一个御主了。
之前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找御主，是因为他不想绑定别人，他的大义他的任务不是随便绑定一个人能承受得来的，也就导致出现魔力上瘾后他都没有考虑过找人补过魔。
他唯一考虑过的人，大概只有五条悟。
五条悟知道他的全部，他们相互了解，相互理解，互为挚友。
夏油杰脑海里也曾经考虑过找五条悟做御主，但他还是因为一开始跟五条悟的分歧而终止了这个想法。
他能感觉得到，五条悟对他最后会离开这件事情而不满，所以一直不敢提。
毕竟作为御主，还是能限制他挺多事情的，特别是令咒这么麻烦的东西。
如果不说缔结契约，只说补魔的话，又是另一个说法了。
如果说咒力最多、实力最强，五条悟也是当仁不让的补魔对象。
可只要想起那些补魔手段，夏油杰更加头疼了。
他要怎么获取五条悟的唾液、血液或者□□之类的东西？
直接说？那会不会太尴尬了。
虽然是挚友，但向挚友请求这种事情，是不是太过分了！
只是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夏油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必须签订契约或者先补魔，不能让五条悟一个人上。
至少，得先让他解决了他的任务目标。
夏油杰还是决定跟五条悟签订契约，这样会比较靠谱一点，他将自己的想法写在五条悟背上，期望他能通过六眼的视觉，看清楚自己写了什么。
结果他写完后，五条悟轻微摇了摇头，似乎是在说，他不知道杰在写什么呢，不知道。
夏油杰额头青筋都要蹦出来了，这么关键的时刻，五条悟居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他在干什么啊？
夏油杰快要急坏了，甚至有点绝望。
也许在一开始五条悟问他魔力上瘾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就应该老老实实回答的。
也就不需要等到这么危急的关头，才想到跟五条悟签订契约。
夏油杰此时十分头疼。
他大概能清楚五条悟是什么想法。
只要有他在，有天逆鉾在，五条悟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封印。
等他从狱门疆里出来后，无惨和冒牌货都能轻松解决，唯一会有点难搞的只有两面宿傩。
总而言之，五条悟都能搞定。
这种笃定反而成为五条悟拿捏他的手段。
夏油杰：……
开始面目狰狞。
他恨不得现在就上去疯狂揉着五条悟那白毛脑袋，问他是认真的吗？
让他亲眼看着五条悟去迎击敌人，他却一点事情都做不了？
不管五条悟怎么想，他绝对不会让他如愿的！
五条悟不愿意又怎么了！反正人现在被狱门疆捆着，还不是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嗯？！
夏油杰脑子一热，态度转变得非常快。
五条悟不念契约词无法跟他签订契约，但是补魔很简单！
接吻而已，有什么不会的！
没看过杀猪也见过猪跑！
只要A上去就对了！
一开始他还有些不乐意谈起补魔的事情，这会在五条悟的刺激下，立马变成了激进的模样。
五条悟脸上隐忍的笑容一僵，发现自己好像做的过分了一点。
或者说这就是夏油杰，将他逼到一定程度，就会做一些让他人都难以理解的决定。
比如说，现在。
眼见夏油杰转到了他面前来，半蹲着身姿凑到脸前，双眼全神贯注看着他，似乎是在想哪里好下嘴。
那一瞬间，五条悟完全忘了在不远处的宿傩以及其他人，张嘴就要说点什么。
就感觉到夏油杰狠狠撞了过来。
嘶！
五条悟眉头皱了一下。
他感觉到被夏油杰这么一碰，牙齿磕到了口腔内壁，应该是出血了。
夏油杰：嗯嗯？
好像没感觉。
魔力呢？
他还用力吸了一下。
五条悟无奈：……
虽然不知道夏油杰怎么就突然开窍了，但这可是送上门来的蛋糕，他怎么可能拒之门外。
他张嘴，将对面勾了过来。
第47章 第 47 章
这种感觉给夏油杰有种在吃软软甜甜的蛋糕一样, 咬下去感觉到自己都跟着软了下来。
嘴里满满的甜丝丝的味道，让夏油杰开始怀疑，五条悟是不是又偷吃甜点了, 要不然为什么那么甜。
那只是浅尝辄止的一个吻。
夏油杰抽身起来，回味着刚才的味道, 除了甜腻外，他还尝到了一点腥甜的味道，似乎是血？
不管怎么样，这又是唾液又是血液的, 成功让他补到了魔。
悟身上的魔力果然充沛！
夏油杰美滋滋地想着，完全没注意到五条悟见他抽身无情后愕然的神情, 还在想，挚友果然很有用！
这些魔力，足够了！
夏油杰还注意到，宿傩他们将目光重新放在了五条悟和狱门疆上。
他立马将自己隐藏在了狱门疆后面，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注意到两面宿傩身上。
他知道，实力越强的人，对窥探的目光会非常警觉。
从者灵子化不是一张保险牌, 以宿傩的实力, 迟早能够看穿。
就在冒牌货皱着眉，思考哪里不对劲的时候。
夏油杰趁机将天逆鉾插在狱门疆上。
狱门疆嘎吱了一下, 像是老旧得不行的机器一样，忽然陷入了停工状态。
五条悟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能动了, 当着宿傩和羂索的面, 顺利地挣脱了狱门疆的束缚。
羂索在一旁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
宿傩和他都没有动，所以没人解放狱门疆。
那五条悟是怎么出来的？
他可从来没听说过, 咒具也跟家用电器一样，用着用着就坏掉了？
宿傩却一点也不在意，他本来就想跟五条悟再来一场对决。
见五条悟摆脱了狱门疆，神色立马兴奋了起来。
“正好。”
五条悟摸了摸被束缚得有点久的双腕，收到了宿傩挑衅的目光，两个人立马战斗到了一起。
瞬时间，整个万世极乐教被四分五裂，斩成了碎片。
唯一没被切碎的就是浮在高空之上的五条悟。
五条悟俯瞰身下所有景色，看见了远处催促着信徒们赶紧离开的川崎警官，看见了惊呼的信徒们，看见了咬牙的伏黑惠。
当然，最醒目的就是虎杖悠仁皮套的两面宿傩。
宿傩毫不遮掩自己的挑衅，不过如今的他只能站在地上仰视着五条悟，这让他非常不爽。
五条悟向他勾了勾手：“来吧，让我见识现在你的实力。”
宿傩哼了一声：“迟早把你拉下来。”
五条悟不甘示弱：“以你现在的实力，还得努力一下。”
下一秒，超脱凡人的战斗开始了，不说万世极乐教了，整个周围一片区域都成为战场。
川崎警官在伏黑惠的警告下，带着信徒们跑出去很远，还是能感觉到危险近在咫尺。
“我的天呐，这是人类能做得到的吗？”
川崎警官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原本的世界观破碎得有多彻底。
很快，他的职业道德告诉他，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必须立马通知上面，撤离这附近所有居民，设置隔离带。
否则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遭殃。
伏黑惠看了看他匆忙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天上顶着虎杖悠仁身体的两面宿傩，咬咬牙往万世极乐教残骸里走进去。
万世极乐教内，羂索自然不会蠢到掺和宿傩和五条悟之间的战斗，他走过去瞅了瞅突然罢工的狱门疆，确认没问题的话，还能回收利用。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刚靠近狱门疆就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杀气。
千年来的经验，让羂索躲过一劫。
等他站定后才发现，狱门疆身边居然站着一个不可思议的人。
“夏油杰？你怎么会……”
羂索刚想说，他不是死了吗？
结果联想起五条悟淡定的神色和突然出状况的狱门疆，羂索明白过来。
看来就是夏油杰用不知道什么办法，骗了他们并且解除了狱门疆。
“原来如此，居然被你骗到了。”
不仅是他，就连宿傩也被骗到了。
夏油杰手上拿着天逆鉾，转了个刀花：“怎么，就允许你骗人，不能我骗人了？”
狱门疆也在失去了被束缚对象后，自动闭合。
小小的盒子就这么被夏油杰拿在了手里，在羂索的注视下，送到丑宝嘴里。
能封印五条悟的咒具，没收！
做完这些，夏油杰才抬眼将注意力放在另一个自己身上。
不仅是五条悟对羂索比较恼怒，夏油杰也是一样的。
羂索之前计划的就是用这具身体，这个咒具来封印悟吧？可惜他出现了，破坏了所有的计划。
现在时机正好，让他来彻底解决这些恩恩怨怨吧。
夏油杰将天逆鉾也收了起来，反手抽出了长刀，金属出鞘的声音就像是利刃刮擦着他人的脖子，让人汗毛竖立，惊心动魄。
羂索勾了勾唇，知道这一劫是逃不过去了。
既然如此，就让他来看看，本体和他之间谁最厉害吧！
两个人同时召唤出了咒灵。
就此，万世极乐教被分割成了两个战场，天上地下，目之所及一切，能破坏的都被破坏。
那一瞬间，夏油杰还有心思想别的。
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不比漏瑚制造出来的动静小，他们只设置了一个用来封锁无惨的帐，但现在宿傩和悟已经打到了帐外面。
也不知道事情都结束后，夜蛾老师会骂成什么样子。
夏油杰一回神，发现五条悟的小型赫帮他解决了一个偷袭的咒灵。
他还能听见五条悟在高空上懒洋洋：“杰，这种时候都能走神吗？”
夏油杰耸了耸肩，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跟五条悟开玩笑：“我只是在想全部解决掉他们以后，该怎么跟夜蛾老师交代。”
他转身一刀切碎扑上来的咒灵，招呼自己的咒灵围堵羂索的后路。
宿傩对此很是不满，五条悟跟他战斗途中还能分心去帮别人，这不就是在轻视他吗？
“这种时候居然还敢分心。”
五条悟还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分心怎么了？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让我使出全力吧？”
这话一出，宿傩还没说话，从五条悟身后窜出来的咒灵，阻断了宿傩前进的方向。
宿傩挥手斩击，下一秒五条悟凑到了跟前。
刹那间两人交手数回，五条悟最后一拳将他捶回地面。
宿傩吐了一口血：“烦人的蚊子！”
他发现了，就算不在一个战场，不仅五条悟会分心帮夏油杰解决漏网之鱼，夏油杰也会操控咒灵来配合五条悟。
他表面上在跟一个人战斗，实际上是两个人！
这两个人，都是特级咒术师的实力，分开成两个战场也能如此默契合作，这绝非一天两天就能实现的。
见他终于发现了，五条悟嘿嘿两声：“不好意思咯，我跟杰可是搭档哦。”
这个世界唯一能跟他配合的，只有杰一个人。
用杰的话来说，他一个人的时候，才是最强的。
可咒灵并不是人啊！
为了这一天，他们早就实验过很多次了，可惜后来升级成特级咒术师以后，就没遇见过实力相当的敌人，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用在敌人上。
如想象中那样顺利！
宿傩还没什么表示，羂索最先受不了了。
他的咒灵储备没夏油杰的多，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就逊色许多，更不用说夏油杰还能拿出漏瑚、花御这样的咒灵。
另一方面，如果他想用重力术式靠近夏油杰的话，就会被五条悟在高空干涉。
也就是说，宿傩和羂索他们两个人，同时被两个人暴打。
以羂索长达千年的逃跑和藏匿经验判断，他不该持续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真的会被杀死的。
两面宿傩那边不用担心，他还附身在虎杖悠仁身上，倒是他自己，现在不跑的话可能就真来不及了。
羂索一有了这个心思，就被夏油杰抓住了行动中的间隙，来到他身后，直接将他头颅斩了下来。
羂索的表情凝固在了那一瞬间，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千年大计会凝固在此刻。
夏油杰看着地上跟自己面容相差无几的头颅，发出轻声叹气。
总算没让悟再一次亲手杀了“自己”，他死亡的错误就让他自己来解决吧。
夏油杰回收了自己的尸体，抬头再看五条悟和宿傩的战斗。
宿傩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合作者被解决掉了，他更在意的是当下进行的战斗。
跟五条悟对拼过咒力和术式后，他更加兴奋了。
就让他们见识一下，自己的领域吧。
察觉到他的意图，五条悟也立即跟着对开领域。
在场人都没有想到，宿傩咒力输出动作瞬间停止了。
五条悟：？
宿傩张嘴咧开，自言自语道：“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天真的小鬼下次让你尝到绝望的滋味。”
等他说完，脸上黑色的咒纹慢慢消退，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这就代表着虎杖悠仁重获身体的控制权，宿傩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了。
五条悟挑挑眉，从天上落了下来。
虎杖悠仁睁开双眼就看见五条悟和夏油杰，摸着脑袋不明所以问：“五条老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四处看了看，才发现眼前的废墟居然是万世极乐教。
他震惊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眨眼万世极乐教就变成这样了？”
夏油杰问：“你不记得了？”
虎杖悠仁摸头想了想，他就只记得他和伏黑惠正在配合川崎警官疏散群众，夏油先生突然出现在面前把他打晕了。
虎杖悠仁现在才反应过来：“啊！老师！有人冒充夏油先生！”
然后他傻眼了，看着五条悟转身将地上夏油杰的尸体抱了起来，接着他看了看站在五条悟身边的另一个夏油杰，开始抱头疑惑。
“我刚才看错了？还是说我现在看错了？”
他还以为之前那个是伪装或者假象，但现在看来又有点奇怪，最后汇成了一个疑问。
为什么会出现两个夏油先生？
夏油杰回头跟着五条悟一起看自己的尸体。
别说，这种感觉还挺新奇的。
五条悟用六眼看了一眼，立刻发现了尸体中大脑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摸索着掀开了尸体的头盖骨，夏油杰有种自己大脑一凉的错觉。
他大概是第一个亲眼见到自己尸体的从者吧？
五条悟从中摸出了一个奇怪的脑子，他瞬间明白过来：“原来如此，这就是那个冒牌货的本体。”
他就是靠着代替了脑子来夺舍别人的身体。
意识到这一点，五条悟直接把羂索的脑子给捏爆。
血液和脑浆溅了五条悟一手，同时脑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然后彻底没了动静。
五条悟嗤笑：“居然还想着装死？”
那必不能让他如愿。
这样一来就算是彻底解决了冒牌货，还能收回夏油杰的尸体，也算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捡起自己的头颅衔接回原来的身体，然后用治愈术将头给接了回去。
就是这么做，感觉奇奇怪怪的。
虎杖悠仁在一旁看着，早就傻了眼。
“五条老师，夏油先生，你们这是？”
五条悟今天这一趟，不仅解决了冒牌货，还一定程度上搞定了夏油杰，心情高兴得很，很乐意为虎杖悠仁解释。
“这是杰的尸体，去年杰被我杀了以后，尸体被小偷给偷走了，最近咒术界冒出的那么多事情都是他在其中搞鬼，不过你放心吧，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虎杖悠仁抱着脑子，觉得CPU快要烧坏了。
五条老师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听懂，为什么连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呢？
说什么夏油先生去年就被他杀了，那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是谁？
可尸体看着也像是真的，夏油先生也是真的，那到底为什么会出现眼前这种情况。
无法理解！
看着他崩溃的模样，夏油杰笑嘻嘻的，没作声。
原来逗弄起学生来这么有意思。
怪不得悟在学生之中那么不靠谱，看来是逗他们玩太多次数吧？
不过只见到虎杖悠仁后，夏油杰问：“伏黑呢？他在哪？”
虎杖悠仁还可达鸭抱头，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地方，伏黑惠本来想来找五条悟或者夏油杰这两个之中任何一个，结果为了躲避五条悟和两面宿傩的战场，弯弯绕绕来到了不知名的小角落。
他不仅没有找到五条悟或者夏油杰，更加麻烦的是，他遇见了另一个难缠的人。
——准备趁机逃跑的无惨。
宿傩和羂索跟五条悟夏油杰开启大战，正是无惨逃跑的大好机会，轮苟命在场没谁比他更会苟。
可惜他还是被困在了帐内，无法出入。
正好这个时候，伏黑惠闯了进来。
伏黑惠：……
总感觉他最近的运气太过糟糕，要不然怎么让他遇见了无惨。
无惨一见是个小鬼，哼笑了一声。
他搞不定五条悟和夏油杰那两个人，还搞不定一个小鬼吗？
伏黑惠严肃且认真，他绝对不会白白丧命在这里。
他的任务可是要好好活着！
在说起伏黑惠的时候，五条悟用六眼迅速捕捉到了他的咒力，以及无惨那腐烂一般的气息。
“找到了。”五条悟说，不过他看了看怀里的夏油杰尸体，再看了看身边的夏油杰。
夏油杰跟他对视一眼，歪头。
五条悟想来想去，觉得他只能把杰的尸体托付给杰，他才放心。
于是他将尸体放到了夏油杰怀里：“杰，交给你了！”
夏油杰捧着自己的尸体，越看越奇怪。
他跟虎杖悠仁对视了一眼，觉得在对方眼里，自己更怪了。
只见五条悟瞬移出去，下一秒又瞬移了回来，一手伏黑惠一手无惨。
他迅速将无惨丢到了一边，然后将伏黑惠安稳地放到了虎杖悠仁身边。
虎杖悠仁眨巴眨巴眼睛，拍着伏黑惠的肩膀说：“伏黑！你也活着呢！”
伏黑惠松了口气，丧气般说：“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是，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虎杖悠仁：“哈？什么啊？”
伏黑惠：“你被人打晕后喂了十根两面宿傩的手指，宿傩出现了，还跟五条老师打了一架，现在我们看见的废墟都是宿傩和五条老师一起造成的。”
虎杖悠仁抱着头，呐喊状：“什么！”
他的神色夸张，看来是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到了。
又或许是稍微体会到了两面宿傩的强悍之处，居然能跟五条老师打成这样。
“我……他没伤害别人吧？”虎杖悠仁小心翼翼问。
这一点伏黑惠倒是很有发言权，他摇了摇头。
“川崎警官带着所有普通人离开了，没人受伤。”
虎杖悠仁松了口气，幸好还有五条老师阻止宿傩，否则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他知道，如果下一次宿傩再借用他的身体，一定会发生让他后悔莫及的事情。
另一边，五条悟和夏油杰正商量着，怎么解决这最后一个麻烦。
夏油杰还抱着自己的尸体，也不好拔刀，干脆对五条悟说：“你不是说有办法吗？那就按照你的办法做。”
五条悟摩挲着下巴：“杰是说，我带着无惨瞬移去晒太阳？”
无惨还想嗤笑现在没有太阳，五条悟怎么能带他去晒太阳。
不过他也就是一时之争，离不开这个鬼地方，他迟早要被太阳晒到的。
但只要拖延一分钟，他就有逃离的可能。
五条悟琢磨着：“杰，这个家伙是不是有点傻。”
夏油杰忍着笑：“看来是的。”
无惨：？
一听到晒太阳这个词，无惨吓傻了。
虽然不知道五条悟和夏油杰到底在笑他什么，可只要一想到他们真的能带自己去晒太阳，那就是真的完蛋了！
那可比日轮刀和呼吸法还要天克他的天敌！
如果能跑，他肯定跑了。
可五条悟的实力他清楚，就算他跑到别的地方去了，五条悟都能瞬间把他逮回来。
也就是说，无处可逃了吗？！
一想到晒太阳，无惨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他已经不想再面临死亡了。
可他的同盟都倒了，他还能做什么无畏的挣扎？
见他这个样，五条悟就知道戳到无惨痛点了。
五条悟搓了搓手，将无惨给抓了过来，轻松道：“走了，去晒太阳去。”
无惨无法挣脱，更不用说他还伤害不到五条悟。
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夏油杰面前。
过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时间，五条悟才重新出现。
他还带回来一点东西：“杰，这就是你想要的吧？”
五条悟摊开手掌，一滴鲜红的血液躺在手掌心上。
那团血液就像是一个生命一样，维持着圆形模样，想要滚动地逃离五条悟的手掌范围。
可惜，不管它怎么动都没办法离开。
夏油杰看了一眼，确认这就是世界意识给他的任务清单。
始祖鬼的最后一滴血液。
他在脑海里询问世界意识，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有了回应。
夏油杰按照世界意识说的，触碰到五条悟手掌心的血液，那团血液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顺利被夏油杰回收。
五条悟握拳，确认手上的东西没了是因为夏油杰。
“这就可以了？”
夏油杰点头：“可以了，辛苦你了悟。”
所有碍眼的事情都搞定了，五条悟拍了拍手准备最后的清算。
他站到夏油杰面前，稍微低头带着些压迫感问：“正好，在辅助监督他们来之前还有一点时间，杰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什么刚才要强吻我？”
夏油杰：……
救命！他怎么没预料到这个场景！
之前亲的时候，他头脑一热就凑上去了。
现在他要怎么解释？
等等！不对！
夏油杰收回被五条悟牵着走的思绪，反问自己为什么要心虚。
他明明只是为了补魔而已！
而且为什么强吻，不得问五条悟吗？！
起因就是五条悟在关键时刻罢工，不听他的，才变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现在变成五条悟反过来质问他了？这件事情应该让他来问才是！
夏油杰心虚了一会，立马精神了起来，跟五条悟互怼。
“这件事情应该我问你吧？为什么不跟我签订契约？”
五条悟：“哈？杰是想要跟我签订束缚吗？你又没说是什么束缚，我怎么跟你签订啊？”
“而且，为什么要跟我签订束缚，又跟杰强吻我有什么关系！”
夏油杰：“如果不是悟一直不答应我签订契约，我就只能强吻你了，所以是你的问题！”
五条悟：“哼？怎么可能是我的问题，杰是因为魔力不足才想跟我签订束缚吧？明明之前就有征兆了，为什么之前不说，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才突然坦白？！”
“所以是杰不坦诚！”
夏油杰：“……我有我的理由！”
五条悟：“那我也有了我拒绝的理由！杰就是想把我当工具人！所以我拒绝！”
两个成年人就这么在面前吵闹了起来，丝毫没有顾及旁边还有两个未成年学生。
虎杖悠仁：……
伏黑惠：……
他们果然是那种关系啊！
学生们本来还不相信外面关于老师们的传言，结果到头来五条老师自爆了？
吵嚷的话冰冷地拍在脸上，特别是那句“强吻”，彻底震碎了学生们的世界观。
一时间，不知道该恍然大悟，还是无奈这两个成年人就在学生面前争吵了起来。
但无论如何他们已经能预感到，未来会出现无数次相似情况。
第48章 第 48 章
夏油杰不敢置信：“哈？我怎么把你当工具人了？”
五条悟双手抱臂：“每一个举动都是！杰不想跟我签订契约, 所以什么都不跟我说，想签订契约了就强吻我，这就是拿我当工具人！”
五条悟和夏油杰还在小孩子吵架,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已经看见大量警车和辅助监督赶到现场。
也许是提前沟通过的缘故，警车一下车就将附近用警戒线围了起来。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一眼就看见了跟警察协调的伊地知。
在他们走过去之前, 伊地知跟警察告别，主动走了过来。
还没等伊地知说什么，他先听到了五条悟和夏油杰的争吵声。
伊地知：……
表情复杂。
见虎杖悠仁和伏黑惠想要说点什么，伊地知点头理解道：“没关系, 习惯就好。”
虎杖悠仁：……
看起来伊地知先生比他们还要熟悉这一幕，那就更不需要他们担心了。
说是这么说, 工作还是要开展的。
伊地知扶了扶眼镜，走过去：“五条先生……”
然后他又顿足了，因为他看见了夏油先生抱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尸体，那尸体还穿着袈裟服，一下子就让他联想到去年的冬天。
怎么说呢，稍微有点心理阴影。
五条悟见到伊地知也不跟夏油杰吵了，抬手招呼他过来：“伊地知, 正好你来了, 告诉总监会的老不死们，这就是杰被盗走的尸体, 有人偷用了他的尸体搞出了那么多的事情，让他们别再哔哔所有的一切都是杰的问题了。”
伊地知努力地想要听进五条悟的话，还是因为无法理解而听不进去。
最重要的是, 他看了看尸体, 再看了看抱着尸体的夏油杰。
沉默了良久。
既然尸体在这里了，那么眼前还活着的夏油先生是怎么回事？
伊地知开始混乱。
一开始总监会那边不相信五条先生的话, 就是觉得五条先生没按照他说的话一样杀了夏油先生，才让夏油先生重新出现大闹高专。
没人信五条先生杀了夏油先生，他们这么多人更是看见夏油先生还活着后，也开始怀疑起来。
结果现在五条先生直接把尸体摆了出来？
那一旁站着的夏油先生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们所有人的幻觉吗？
伊地知：“五条先生……”
他脱口而出问：“难道说，现在的夏油先生其实不是本人，是诅咒吗？”
五条悟回头，发出了面对夜蛾正道时相同的语气词：“哈？”
这一个两个的都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都把杰误认为是诅咒，他们也不仔细看看，杰有哪里像诅咒那样丑陋的东西？
其实也不怪伊地知这么想，主要是他接触到的知识就是这样。
人死不能复生，既然尸体都摆在眼前，那么同时出现在现场的相同的那个人，就一定是诅咒了。
但不管是夜蛾正道还是伊地知都没有六眼，所以无法看清夏油杰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只能在自己仅剩的认知中寻找答案。
“行了！杰不是咒灵。”五条悟回想起了相同的场景，连忙打算了伊地知接下来的语出惊人。
“杰也不是我诅咒的，具体你自己去问他，现在先处理现在的问题吧。”
有五条悟发话了，伊地知立马没再纠结下去，进入了工作状态。
他如今唯一的疑惑是：“五条先生，这具尸体……”
按照规定，咒术师死后都是要把尸体交给医生处理，东京高专就要交给家入硝子。
不管是无害化处理还是将之利用做成咒具，那就不为人知了。
可只要想起去年五条先生拒绝总监会命令把尸体交出来，恐怕现在也不会轻易地交出去。
果然，五条悟还是那句话：“尸体交给我来处理吧。”
伊地知要的也是他这句话就够了，他点点头立马去忙了。
等他走后，夏油杰才出声道：“悟？”
五条悟哼了一声，不过没再选择跟夏油杰继续争吵，平和语气道：“杰，抱歉让你被人利用了，没能处理好尸体是我的错。”
夏油杰能看出来，五条悟对他尸体被人利用这件事情很不高兴，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他安慰道：“没关系，我们现在不是已经解决掉了吗？”
五条悟得到了挚友的安慰，神色有了点缓和，并且开始思考后续该怎么处理尸体。
思考了半天，他觉得这种事情该问问本人。
夏油杰：……
多谢挚友，又让他有了一次全新的体验。
想着怎么处理自己尸体什么的，挺新奇的，恐怕全世界都凑不出第二个人有类似的经历了。
夏油杰说：“火化了吧。”
火化了再把骨灰撒到海里，他就不信这样还有人能找到他的尸骨再次利用。
五条悟：“好啊，就这么办吧。”
他们三言两句就将事情定了下来，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在一旁话都不敢说一句。
总感觉，气氛有点沉重。
“我是搜查一科的刑警，这个案子是我负责的，让我进去！”
听见警戒线外有人叫道，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回头。
说话的人正是护送普通人离开的川崎警官。
他们两个人连忙离开了当下有些沉重的环境，跑过去找川崎警官。
“是你们两个啊！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后续有没有人受伤？”
川崎警官就算露出自己的警官证，也被拦在了外面。
好在他见到了两个能说得上话的人，立马询问道。
明明是他全权负责的案子，结果到头来连现场都不让他进去，这怎能让他不恼怒。
虎杖悠仁：“没事了，事情都解决了，无惨也被祓除了。”
见川崎警官一脸不解，虎杖悠仁后知后觉：“啊，我的意思是杀人犯在反抗过程中被击毙了，所以案子算是了结了，也没有人受伤。”
没有人受伤？川崎警官不信。
他带着人疏散的时候，亲眼看着虎杖悠仁被打晕后就像是变了个人，那又该如何解释？
虎杖悠仁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跟川崎警官解释，又不暴露咒术界的事情。
见他这么为难，川崎警官表示理解：“没关系不用解释，我在这一行混得多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心底有数，既然不方便说就不要说了。”
虎杖悠仁松了口气，还好他不用费尽心思想借口了。
川崎警官：“不过还是要多谢你们赶过来帮忙解决了这个案子，否则我一个恐怕搞不定的。”
说着他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半个小时前他还能见到完好无损的建筑，半个小时后，这些建筑就变成了一片废墟。
虎杖悠仁摸着后脑勺谦虚：“哪里哪里，我们其实没做什么事，都是五条老师他们……”
而且要不是他体内的宿傩争抢了身体控制权，最后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虎杖悠仁下意识回头去看五条悟他们，结果他一回头，发现五条悟和夏油杰早就不见了踪影。
他立马石化了。
等等，老师他们人呢？！
不会把他们丢到这里，自己走了吧？！
虎杖悠仁去问伊地知，伊地知委婉地表示：“五条先生他们应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没叫你们，你们如果不着急的话，可以坐我的车，我送你们回学校。”
看来，伊地知对这种情况也习以为常了。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面面相觑，随后点了点头。
经过这一晚上的刺激的经历，两个人坐在车上昏昏欲睡，直到伊地知办完事回到车上都没醒。
伊地知好心没叫醒他们，直接把人送到了学校门口，他们才昏沉沉地回到宿舍，这一觉就是天亮。
直到早上被敲门声吵醒。
虎杖悠仁揉着眼睛，打开房门，发现门外敲门的是钉崎野蔷薇。
虎杖悠仁还没问钉崎野蔷薇发生了什么，对方就道：“虎杖，你和伏黑昨天是不是瞒着我跟五条老师去做任务了？”
“是啊？”虎杖悠仁稍微清醒了一点，“钉崎你怎么知道的？而且这么大早，有什么事吗？”
钉崎野蔷薇生气看他：“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一早上我去食堂吃早饭，结果聚集了好多咒术师在讨论，昨天出了一件大事！”
“我才知道，你们两个居然没告诉我，跟五条老师他们出任务去了！”
虎杖悠仁：“呃，其实是五条老师临时抓到我们两个，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
钉崎野蔷薇咬牙，她也想跟五条老师出任务，那可是咒术师最强，反正有五条老师在，她肯定不会死，还能学到不少有用的知识。
不过这件事情过去就过去了，钉崎野蔷薇更在意的是咒术师之间谈论的八卦。
“我听他们在讨论，你们昨天晚上做了不得了的事情，就连总监会都被惊动了？”
虎杖悠仁一言难尽，确实是不得了的事情，而且还不止一件，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跟钉崎野蔷薇解释。
“昨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复杂……”
钉崎野蔷薇语出惊人：“我听说，五条老师真的带回了夏油先生的尸体，证明他去年真的杀了夏油先生，可我们都知道夏油先生还活着。”
“现在所有人都怀疑，我们认识的夏油先生是被五条老师诅咒的咒灵，就像二年级的学长，也是特级咒术师的乙骨忧太一样。”
“你们不是也在现场吗？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
虎杖悠仁解释的话凝固在嘴边，对于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啊！
之前看着五条老师和夏油先生抱着尸体在那里讨论，那气氛太过诡异，他们都不敢凑上去探听消息。
抱头困扰jpg。
所以说，为什么咒术师会把问题聚焦在这种事情上？
他还担惊受怕了一会，害怕被人知道他吃下了十二根宿傩手指，会被总监会要求立即执行死刑。
结果咒术师们专注讨论的是五条老师的八卦？
瞬间安心下来了呢。
五条老师不愧是五条老师，就算是在这方面，也在帮学生们减轻负担。
其实在学生们回到宿舍一觉睡过去的时候，五条悟和夏油杰还在处理后续问题。
他们先把尸体带回了高专医务室，喊上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给他们做见证，夏油杰确实已经死了。
不得不说，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在看见躺在台子上的夏油杰，然后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夏油杰，神情不太自然。
五条悟不管那么多：“现在你们能确认了吧？杰已经被我杀死了。”
家入硝子：“……那我眼前的这个人又是谁。”
夏油杰温柔回笑：“英灵，从者，简而言之就是死后的一种存在。”
这还是夏油杰第一次说明自己的来历，五条悟猜测他一定是破罐子破摔了，在强吻了自己以后，就懒得再隐瞒了。
不过五条悟暂时没心思计较这些，他继续说：“就是这样，叫你们过来是让你们作为见证人，确认一眼杰的尸体，我会在总监会来人之前将尸体处理掉。”
他的态度很明显，依旧不愿意把夏油杰的尸体交出去。
夜蛾正道没什么好质疑的，他给了家入硝子一个肯定的眼神，既然五条悟都这么说了，那就照做就是了。
家入硝子戴上口罩，戴上手套，进入工作状态。
旁边三个男人静静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检查结束。
家入硝子摘掉口罩，表情复杂看了一眼一旁的夏油杰：“确实是夏油的尸体。”
夏油杰耸了耸肩，没出声。
五条悟往前走了一步：“行，我先去处理尸体。”
夜蛾正道忍不住问：“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烧成灰，撒到大海里。”
夜蛾正道：……
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处理结果。
只怕总监会得到消息以后赶过来，会对此处理结果不满。
当然了，五条悟的性格肯定不会在意他们的态度，只怕总监会要纠缠下去的话，遭殃的是他们自己。
五条悟和夏油杰找了一家低调的殡仪馆，将尸体送去火化。
当然为了工作人员见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夏油杰选择了灵子化跟在五条悟身边。
等待焚烧的那段时间，两个人一句话没说。
虽然夏油杰此刻在自己身边，但那些过往就不代表没发生过。
夏油杰对于自己的死早就没什么感觉，因为死后去过的那些世界会嘴遁的人太多，再加上跟不少从者相处过，早就接受了现在的身份。
不过对于五条悟来说，亲手杀死他这件事情一定很难受吧，特别是事后得知尸体还被人偷走了。
自己重新回到这个世界没有多久，就已经了解到五条悟糟糕的现状。
可以想象，五条悟独自处理这些糟糕事情的时间，比这还要久。
接着，他们来到海边，将捡拾的骨灰撒了出去。
夏油杰时不时瞄着身旁的五条悟，见他沉默安静的样子，总觉得他此时十分脆弱，忍不住想要把他按在怀里的冲动。
夏油杰最后还是忍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五条悟才说：“杰，走吧。”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问夏油杰最后会不会离开。
因为他知道，夏油杰的回答只会是沉默。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早做准备。
结果这么忙活了一晚上，一夜未睡回到高专，就被总监会的老橘子们堵住了去路。
一整天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五条悟对他们很是不耐烦。
“如果是问我杰尸体的事情，我已经说了，尸体被我火化处理了，你们要是再哔哔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谁料，老橘子们根本不打算计较这件事情。
“尸体的处理方式我们没有意见。”
五条悟挑眉，没想到他们居然没拿杰的尸体说事。
那他们要说什么？
老橘子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夏油杰说：“尸体已经找了回来，就证明你之前确实没有说谎，关于总监会之前做的一切决定，就此撤销。”
他们说的是，要求立即处死夏油杰以及处罚夜蛾正道和五条悟的决定。
总监会的老橘子们居然也会愿意为他们的错误改正。
对此，五条悟十分意外。
不过接下来，他就不那么认为了。
因为老橘子继续说：“既然夏油杰已经死了，那你要怎么处理你身旁的这个咒灵？”
是的没错，五条悟掏了掏耳朵让他们重复一遍刚才的问题，老橘子依旧说出了相同的话。
五条悟无语了，之前夜蛾老师这么认为也就算了，为什么总监会也这么认为？
他都不知道该说总监会是蠢，还是突然聪明了一回。
五条悟不耐烦：“杰不是咒灵，你们难道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吗？”
总监会这次来了两个老橘子，逮着夏油杰看了好几眼，然后摇头说：“虽然结界无法检测，但毫无疑问他现在的状态就属于咒灵。”
“类似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乙骨忧太就曾经诅咒了他的青梅竹马。”
五条悟彻底没话说了，他怎么知道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早知道在夜蛾老师误会的那天，他就应该早点澄清的，也不至于等到他解决完杰尸体的问题，老橘子们头脑又不清醒了。
夏油杰也没想到总监会的人会如此脑洞大开，居然把他认成了咒灵。
从他现在的状态来说，他现在确实不是人类，不过硬要说他是咒灵，是不是太牵强了一点？
五条悟实在是不想跟这群自作聪明的笨蛋们解释，夏油杰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反正他们也听不懂，自以为是。
“所以呢？就算杰是咒灵又怎样？他可不像里香那样失去理智，为什么就不能留下来？”
老橘子没想到，五条悟居然就这么耍起了无奈。
但他们还是坚持那一套规定：“五条悟！祓除咒灵是咒术师与生俱来的责任，不能因为这个咒灵跟你的关系好，你就可以不祓除他。”
五条悟：“我就不祓除，你们又能怎么样？”
老橘子们迟疑了一下，很快想到一个好办法：“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只能对乙骨忧太下令，让他接下祓除特级咒灵夏油杰的任务。”
“正好，乙骨忧太曾经战胜过夏油杰，这个任务交给他来做再合适不过了。”
那一刻，夏油杰连为总监会老橘子们墓碑会是什么样都想好了。
而已经乘坐飞机回国的乙骨忧太狠狠打了个喷嚏。
一旁同行的米格尔问：“怎么？难不成回国反而水土不服了？”
乙骨忧太揉了揉鼻子：“不，我感觉好像有人想对我不利。”
米格尔觉得乙骨忧太在开玩笑，他现在好歹也是最年轻的特级咒术师，有谁敢招惹他？
乙骨忧太很快忽略了这点小问题，他问米格尔：“接下来你去哪？”
米格尔笑：“恐怕我们就要在这里分开了，我得回去看看我的家人们怎么样。”
乙骨忧太被临时从国外召回来，说是五条悟那边不需要他寻找黑绳了，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做。
米格尔本来想在老家待几天，一听五条悟这个态度似乎非常紧急，他担心盘星教的家人会受到牵连，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乙骨忧太十分能理解，跟米格尔在机场出口告别。
与此同时，东京咒高正在自寻死路的老橘子，直面了五条悟的低气压。
“你们再重复一遍？”
就算是总监会的老橘子再傻，也知道刚才那句话说错了，得罪了五条悟。
那迎面扑来的杀气，仿佛下一秒自己就要被摘掉脑袋。
老橘子们凑在一起瑟瑟发抖，话是肯定不敢再重复了，但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只是惧怕于五条悟的压迫，不敢出声而已。
五条悟扶额，被一群傻子气得不行。
夏油杰不可能去劝五条悟别计较了，毕竟对方是为了他跟老橘子们出气。
夏油杰想着跟这群老橘子们解释清楚，他们应该就不会再来招惹五条悟了。
谁料老橘子们根本不打算听他解释。
那个态度就是，既然你已经不是咒术师了，那就没资格跟我们对话，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不会听的。
夏油杰：……血压高了。
没救了，真没救了。
还不如直接去死，然后换一拨人，至少不会那么让人头疼。
这些人，跟禅院家那套“非咒术者非人”的理念一模一样啊，在意识到他不是咒术师了就不把他当人看了。
夏油杰从一开始想，要不然给他们一点活路吧，变成算了，还是早点死吧。
留着也是祸害自己。
终于，唯一能救场的夜蛾正道姗姗来迟。
夜蛾正道好说歹说把老橘子们给劝走了，走之前他们还想跟五条悟说什么，就被夜蛾正道捂着嘴拉走了。
闹剧结束了，夏油杰回头看五条悟，发现他扶额莫名其妙笑起来。
“杰，你说搞不搞笑？”五条悟边笑边问，他笑得夸张。
夏油杰一言难尽。
他知道五条悟说的是什么，这种事情只有他们两个能懂，谁都无法理解，就连教导他们的夜蛾正道也是。
“悟……”
五条悟很快收拾好了心情，将刚才的负面情绪瞬间收拢。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好笑，冒牌货和无惨被解决的事情他们一点也不上心，却惦记着让我赶紧祓除了被我诅咒的咒灵。”
那是因为，总监会很怕被五条悟诅咒的咒灵会跟五条悟一样，强得可怕。
乙骨忧太年纪轻轻就诅咒出了一个诅咒女王，那么咒术界最强诅咒成形的咒灵，会有多可怕？
说到底，总监会害怕出现另一个五条悟。
五条悟，不仅工作繁忙，还要被总监会警惕着。
这份工作真不是人干的，就这样五条悟还一直坚持在做。
见到这样的情景，夏油杰心情十分复杂。
不等夏油杰说些安慰的话，五条悟已经恢复到正常模式：“算了，本来就不指望他们能有多聪明。”
夏油杰开始思考，他当初留五条悟一个人是不是不太对。
如果以悟现在这样的态度，反而能让他爽快地解决掉总监会这群老橘子吧？
咒术界最强变成老师以后，还要遵守总监会留下的各项束缚措施，不能怎么爽怎么来，跟五条悟的个性完全不符。
这个想法只在夏油杰脑海中一闪而过，过去的事情不能再挽回，现在重要的是当下。
“累了吗？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让我来。”夏油杰轻声说。
五条悟深呼吸一口气，他一个人应对这些的时候，从来不觉得很累，可是当夏油杰出现后，那些情绪具现化在了自己身上，像坐大山一样压了下来。
怪不得都说，最脆弱的时刻都只展现给身边最靠近自己的人。
不过一味脆弱可不是五条悟的风格。
“我没事。”五条悟捋了捋头发，白发从手指指缝中穿插而过。
夏油杰确认五条悟不是在说谎，点了点头，他们两个人一起前往食堂。
他们忙碌了一晚上没吃东西，如今早就饿得不行，特别是五条悟，一副急需补充糖分的样子。
抵达食堂，夏油杰没能注意到其他咒术师投来的奇怪目光，连忙去窗口边要了一份加三倍糖的红豆年糕汤。
然后他端着红豆年糕汤回来的时候，发现庵歌姬跟在家入硝子身后，正在跟五条悟说话。
“呐，五条？我听说你诅咒了夏油，才让他复活了？”
夏油杰脚步一顿，他以为庵歌姬是听了总监会来劝五条悟的。
没想到，庵歌姬用看热闹的兴奋语气道：“真让我意外，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让我开始相信你真的是正常人了。”
第49章 第 49 章
夏油杰：……
这句话怎么那么奇怪。
这句类似的话不止庵歌姬说过, 学生们好像也说过。
但为什么？
悟在他们眼里那么不像人类吗？
五条悟本来就没劲，听到庵歌姬的话，没好气道：“歌姬你在说什么啊？”
庵歌姬坐在了五条悟旁边, 抬手跟走过来的夏油杰打了个招呼。
“哟，夏油。”
夏油杰端着红豆年糕汤走过去, 将东西放在五条悟面前，插入了两人的对话：“歌姬前辈，你在说什么？”
庵歌姬颔首：“当然是今天传遍了整个高专的八卦，听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是被五条给诅咒了？是真的吗？”
“这个说法挺新奇的, 我可以问一下，作为咒灵是什么感受吗？作为咒灵还有本体的所有记忆, 还真是新奇的咒灵呢。”
夏油杰：……
才半天时间而已，怎么消息都传遍高专了？
难不成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被五条悟诅咒了？
好在庵歌姬没总监会的老橘子那样固执，上来就执意要让祓除夏油杰这个“咒灵”，更像是在嘲讽。
“歌姬前辈，你怎么也相信了他们的话。”夏油杰无奈。
庵歌姬惊讶：“什么？！难道我被骗了？”
可是这怎么看也解释不通啊，上面都说五条悟带回了夏油杰的尸体并且处理好了，那眼前的夏油杰不是咒灵是什么？
夏油杰只好再次解释了一下英灵从者的概念。
说完, 五条悟在一旁阴阳怪气：“杰终于舍得解释了？如果你早点这么解释, 也就不会出现这么多让人误会的传闻了。”
夏油杰无奈：“是我的错。”
他也反应过来了，如果他早这么说, 就不至于让“五条悟诅咒他产生了新的咒灵”这种传闻流传出去了。
“什么嘛。”庵歌姬不满，“我还以为五条真的诅咒你了呢。”
看起来庵歌姬更喜欢五条悟诅咒了夏油杰的设定。
这让夏油杰更加好奇了，为什么庵歌姬更愿意接受他被悟诅咒。
庵歌姬：“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有哪个正常人杀死了自己关系最好的人, 还一点反应也没有的？如果五条悟在杀死你以后又诅咒了你, 我就会觉得果然如此。”
她摸着头发说：“虽然都说咒术师都是疯子，可我们好歹也是人类, 也有正常人的情感，在听说五条悟杀了你后还一点反应也没有，我们也有些担心。”
说到底，在他们眼里五条悟这样的性格，居然能死守规矩杀死挚友，后续还一点情感变化都没有，这就有点可怕了。
他现在能杀死挚友，那岂不是不管是谁挡在他面前，他都能轻易除去？
夏油杰理解了，他们不像自己能全心全意相信五条悟。
在五条悟没有杀死他之前，他们担心五条悟徇私，在五条悟杀死他之后，他们又担心五条悟冷血。
总而言之，就是认定咒术界最强就应该无所不能，要符合所有人的预期。
可五条悟从来就没有顺过他们的心意。
见庵歌姬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五条悟不甚在意，他从来不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无论是好还是坏。
不过他还是没好气道：“你们也太无聊了点吧。”
接着他又说：“这么说来，我还要谢谢你们肯定我和杰的关系了？”
夏油杰：……
有的时候，也很担心悟的关注重点是不是太偏了。
庵歌姬不客气道：“这就不用谢了。”
五条悟大咧咧：“我是开玩笑的，可真没有想感谢歌姬你哦。”
庵歌姬：……
“你这个性格，也只有夏油能包容你了。”庵歌姬一点都不适合跟五条悟吵架，被五条悟说两句就忍不住怼回去。
五条悟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只要杰一个人就够了。”
庵歌姬：……行行行，她就知道以自己的攻击力而言，是绝对不可能对五条悟产生什么伤害的，这点她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了吗。
都知道了还要挑衅五条悟，是她嘴太欠！
见庵歌姬吃瘪了，她身后的家入硝子捂着嘴笑：“歌姬前辈，都跟你说不是了。”
庵歌姬绷着脸：“总要亲眼见证到，才能确认。”
现在她是知道了，总监会的话果然不能信！
不过还好，就算知道五条悟亲手杀了夏油杰，也有他的私心，庵歌姬就放心了。
正事说完了，庵歌姬看了一眼五条悟手上拿的红豆年糕汤问：“今天食堂居然提供年糕汤？硝子我们刚才去的时候怎么没有。”
五条悟看夏油杰，庵歌姬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夏油杰保持温润笑容：“食堂应该没有，这是我专门让他们给悟做的，还特意要求放了三倍糖。”
一听到三倍糖，庵歌姬立马转过脸，她连看都不愿意看那碗汤一眼。
只要想象一下都能想得到，那碗汤有多甜。
五条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甜食怪？
“没意思，硝子我们走吧。”庵歌姬说，“我今天好不容易有一天休假，可以陪你一整天哦。”
庵歌姬和家入硝子走了，很快虎杖悠仁带着班上另外两个偷偷摸摸坐到了五条悟夏油杰旁边。
他们还四处望了望，生怕有人注意到他们。
夏油杰已经补过一次魔了，现在魔力还很充足，对吃饭的就不那么上心。
他本来是看着五条悟吃年糕汤，见到虎杖悠仁他们偷感十足猫过来，将注意力放他们身上，好笑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五条悟连眼皮都不抬。
虎杖悠仁小声说：“夏油先生，你们听说了吗？”
夏油杰心中略感不妙：“嗯哼？”
虎杖悠仁：“外面都在传，五条老师诅咒了你，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夏油杰扶额，他就知道虎杖悠仁要说什么。
怎么这些传言连虎杖悠仁他们都知道了？岂不是说整个咒术界都知道了？
虎杖悠仁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夏油杰和五条悟：“这件事情不是真的吧？”
夏油杰没脾气了：“你觉得呢？”
虎杖悠仁立马说：“我觉得您肯定不是咒灵！”
也许是自己吃下两年宿傩手指的缘故，虎杖悠仁对于被认作是咒术师的敌人这件事情深有体会，就曾经在姐妹校被歧视被针对，他当然不想身边人也有相同的经历。
虎杖悠仁说完又抠了抠脸：“但是也是因为这个消息，好像没什么人注意到我吃了十根宿傩手指。”
他清楚，如果自己吃了足够多的宿傩手指就会被立马处以死刑。
一开始他还觉得二十根手指很遥远，但这才没过多久，手指数量猛增十根，立马让他感知到了些许恐慌。
说到底，他还是个未成年孩子，承受了太多不应该属于他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东西，以及死亡。
夏油杰迅速明白了他的担心：“别怕，我和悟会想办法的。”
虎杖悠仁干笑：“夏油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愿意……”
夜蛾校长说的那番话点醒了他，虎杖悠仁自我反省后发现，他所做的一切自从他吞下两根宿傩手指后被推着往前走。
对于成为咒术师这件事情，他根本没有下定决心。
他心里想着，他要按照爷爷说的做。
可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容易，他也没有做好十足迎接死亡的准备。
他嘴上一直说着，他愿意接受死刑，可是他……
夏油杰不让他多说：“好孩子，我知道的，不用多少。”
他知道什么？
虎杖悠仁忍着嘴唇抽动，却不敢多问。
他抬头看了一眼五条悟，不知道他的老师又是怎么想的。
五条悟吃完了红豆年糕汤，伸了个懒腰：“怎么了？你不相信杰吗？”
虎杖悠仁连忙摆手，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五条悟语气平平：“那怕什么？马上要上课了吧？”
虎杖悠仁一犹豫，还没反应过来这是被五条悟嫌弃了，就被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拉走了。
夏油杰一看，无奈：“悟？他们可是你的学生，这么直接的吗？”
五条悟瞥他：“杰，你还有很多事情没跟我交代清楚，确定这会要帮他们说话吗？”
一听这话，夏油杰立马浑身一颤，这种感觉像是后脖颈被抓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哈哈哈，是吗？悟你今天不用上课吗？”
夏油杰开始装傻充愣。
他知道五条悟想问什么，是关于补魔或者强吻的事。
可在事情过去后，再让夏油杰来回忆当时的场景，夏油杰恨不得把那段记忆从脑子里删掉！
那时候有多冲动，现在就有多后悔。
后悔他当时候就像是没有脑子一样，没有丝毫犹豫就扑了上去，看起来就像个青涩小鬼，而且他脑子现在还能动不动浮现当时跟五条悟接吻时的触感。
还有一个柔软又灵活的东西在其中搅揉，让人忍不住沉溺。
卡卡卡！
他的脑子能不能别乱想了！
那个场景又冒出来了！
夏油杰抱着脑袋，面目狰狞。
五条悟抱臂站在他面前，看着夏油杰当着他的面，疯狂变脸。
“学生那边有辅助监督代课，总监会今天不会来烦我了，除此以外，你还有别的什么拖延的办法？”
五条悟淡淡说：“没有的话，我今天有一整天时间，等你说。”
这明明是非常平淡的一句话，夏油杰却听出了强烈压迫感。
特别是在食堂，还有咒术师或者学生从一旁路过。
这让夏油杰感觉十分窘迫。
五条悟瞬间就看出夏油杰在意的是什么，抓住他的肩膀，瞬间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夏油杰还以为五条悟会带他回教室宿舍，那里位置比较偏僻也没人打扰，但他没想到五条悟会带他来到室外。
他们就在观赏路不远，所有学生和咒术师都出入高专都要走这条路，也是平时樱花绽放时节最受欢迎的一条路。
他们所在的位置在距离观赏路不远的樱花林里，这里被层层枝叶遮挡了视线，没人能看得见。
夏油杰感受到后背是一棵很宽大的树干，应该是上了年龄的老树，眼前五条悟还保持着带他瞬移来的姿势。
但此时此刻，就像是把他按在树干上质问一样。
这个姿势，配合上五条悟身后穿过树枝的光线，还真像天神下凡。
“杰？”
五条悟注意到夏油杰在走神，他的六眼能注意到身后的景色，却不知道那有什么好看的。
这大概就是桥下的人，不知道他在别人眼中的景色是多引人注意。
夏油杰没有任何回应，但五条悟有办法将人拉回来。
“杰，你在看哪里？”
五条悟用手指勾着眼罩边缘，慢慢将碍事的东西给拉了下来。
果然，在六眼出现的那一瞬间，五条悟注意到夏油杰眼神立马放在了自己脸上。
夏油杰注视着那双美丽的眼睛，这才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
更要命的是，他既不想回答自己刚刚在看什么，也不想回答五条悟之前问的问题。
五条悟看着夏油杰，一句话也不说。
夏油杰撇过一边，根本无法在这种情况下跟五条悟对视。
就算是这样，五条悟依旧一言不发。
夏油杰被他看得感觉身上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尤其是不管他看向何方，总能感觉到那炙热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显而易见，五条悟根本不想给夏油杰留下任何一丝逃避的空间。
再加上五条悟不说话时的阵仗真的很吓人，夏油杰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在了烤盘上，正反翻身都是煎熬，就看谁能坚持得住。
显然，夏油杰最先败下阵来。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悟，确定要在这里说吗？”
五条悟终于愿意开口了：“怎么了？这里怎么就不行了？”
那是因为说起补魔的话，会比较羞耻。
一想到这里，夏油杰脸慢慢红了起来。
都被人怼到树上了，还有什么好纠结的，老老实实说了吧。
他不是早就破罐子破摔了吗？
“你想问什么？签订契约还是补魔？”
五条悟挑眉，见夏油杰终于舍得开口了，面色终于缓和了一点。
“我都要知道，杰你可以选择一个一个说。”
夏油杰还能怎么样，只能老老实实全盘托出了。
于是五条悟很快清楚了签订契约、补魔是什么意思，以及方法。
很快五条悟挑眉：“所以，杰强吻我是为了从我身上补魔吗？”
夏油杰红着脸，五条悟这句话让他立马想到了当时的场景，顿时有点不好意思。
“这么说也没错。”
五条悟冷哼一声：“所以我说得根本没有错嘛，杰明明是把我当工具人了。”
夏油杰还想反驳，五条悟立马堵了回去：“毕竟杰一直都知道要怎么办，却从来没想过要找我求助，不管是补魔还是签订契约。”
“那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刻，明明在我不愿意的情况下，杰选择直接强吻我！”
夏油杰还能怎么样，只能苦笑着说：“你说得没错……”
说到底，他本来就没打算把所有事情告诉五条悟，他不想把五条悟牵扯进来，也不让五条悟来帮他。
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终究还是做不到，如今夏油杰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不得不承认自己犯的错。
夏油杰老实认错了，可五条悟要的不是这些。
“那杰要怎么补偿我？”
夏油杰下意识回答：“我……嗯？”
他瞪大了双眼，五条悟这是什么意思？
五条悟气他明明那么聪明，为什么现在还是没反应过来：“这可是老子的初吻啊！杰难道就不打算负责的吗？”
夏油杰还没反应过来：“……初吻？”
五条悟：“什么？难道杰不是吗？！”
夏油杰：“……不，当然是了。”
等等，他为什么要强调这件事情？
事情进展得十分古怪，让夏油杰大脑混沌，找不到重点。
五条悟还在说话：“那就行。”
夏油杰大脑思考缓慢，瞪大眼睛想，五条悟说要补偿的意思是，他很介意被强吻，所以要他赔偿吗？
可是这要怎么补偿？
夏油杰完全没料到自己被五条悟套牢，开始思考被挚友夺走了初吻，要怎么补偿对方。
他也没在迦勒底听其他的挚友团说过这种事啊？
“这种事情，要怎么补偿？”
夏油杰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来，只能开口问。
五条悟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我也没想好。”五条悟装模作样道，“要不然让我亲回来？”
夏油杰有点想拒绝，他觉得一开始强吻五条悟是他不对，那五条悟要求亲回来，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结果五条悟不满看过来，大猫垮脸：“杰刚才还说要补偿我，连这点都做不到吗？”
“当然不是。”
夏油杰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他又说不上来是怎么个不对劲法。
他理了理自己的逻辑，首先他是快要消散的时候想要跟五条悟签订契约被拒绝，不得已之下才强吻了五条悟。
他们是挚友，他知道挚友不会做如此亲密的地步，他这样冒犯其实冒犯到了五条悟，所以他愿意承担惩罚。
但五条悟提出的惩罚却是要亲回来？
也就是说，悟不觉得亲吻这个举动是在冒犯他？
夏油杰产生了些许困惑，既然不觉得是冒犯，又要惩罚他，悟这是什么意思？
五条悟可不管夏油杰脑海里在想什么，他低头催促道：“杰，准备好了吗？”
那当然是没有，夏油杰还想着往后退一步，然后才想起他身后就是树干。
也就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无路可退。
见五条悟已经慢慢低头下来，夏油杰想也不想，用手捂了上去。
被捂着嘴的五条悟：……
夏油杰脑子还有点混乱：“等会儿，让我想想。”
他们是挚友，亲吻这种事情，好像挚友之间不会做吧？
五条悟抵着他的手掌，闷闷发声：“杰，怎么了？”
“我们是挚友，这点事没什么做不到的吧？”
五条悟的话跟自己的疑问产生了冲突，这让夏油杰开始怀疑，也许亲吻这种事情在挚友之中确实很常见？
这种事情如果是五条悟的话，没什么难以接受的。
“反正上次杰通过强吻我补充的魔力也在消耗吧？现在亲一下又能补充魔力的话，不是更好吗？”
夏油杰迟疑了，他觉得五条悟说的话也没错。
如果是接受惩罚加上补魔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趁着夏油杰这会的迟疑，五条悟趁机拿下了他堵在嘴边的手，这次不再给他任何犹豫的机会。
还是熟悉的甜味，这次是红豆年糕汤的味道，不过红豆的甜味有点重过头。
夏油杰有点走神，然后他注意到五条悟轻轻地咬了一下他的嘴唇，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张嘴。”
夏油杰遵循了这个建议，感受到两人呼出的炙热气息交汇在一起，让他们之间的温度都在逐步上升。
挚友的手从肩膀顺着脖颈，控制欲十足地掌控着他的后脑勺，让他无法抗拒越来越强势迫切的动作。
等会儿，他们昨天在万世极乐教的时候，是这样的吗？
这次轮到他抓住对方的肩膀，努力抗拒着越来越接近的距离。
这时候腿长就发挥了巨大的优势，往前一站，卡在关键位置，让人动弹不得。
“等等！等等！”
夏油杰好不容易撇开脸，他本应该强大、供应呼吸的肺部居然在剧烈起伏，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接吻，有这么费肺吗？
五条悟稍微放松了一点对挚友的控制，总要留给人一点喘气的空间。
不过比起夏油杰明显的呼吸声，五条悟看起来连气息都没变，除了一开始有些沉重的呼吸外，还有空伸手帮忙擦去嘴角的亮色。
“怎么样？这次补魔效果比上次好多了吧？”
夏油杰还没想出个理所当然来，被五条悟的话这么一带，感受了一□□内的魔力。
确实在变多。
是很有效，比起最开始那次补充得更多了。
不过下次还是不要这么麻烦了，夏油杰有点后怕地想着，那一瞬间，他总觉得要被五条悟吃掉的感觉。
明明，他才是要汲取魔力的那个人。
这么想着，夏油杰干脆提出来：“悟，跟我签订契约吧。”
只要签订契约以后，悟能给他提供充足的魔力，就不用这么麻烦且频繁地补魔了。
早知道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就应该早点发出签订契约的邀请的。
刚才那一下，有点吓到他了。
不知为何，夏油杰有点害怕，害怕有什么事情在逃离他的控制。
但夏油杰怎么也没有想到，五条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邀请。
“不要。”
第50章 第 50 章
夏油杰震惊了, 他一时间无法理解五条悟居然拒绝了他。
悟不是一直很想知道他身上的事情吗？
为什么说起签订契约，他一而再再而三选择了拒绝？
万世极乐教那次也就算了，夏油杰想着那时候可能是事发突然, 五条悟不理解签订契约的意义，所以拒绝了他第一次。
但这一次, 他已经说清楚了对于从者而言御主有多重要，为什么五条悟还是拒绝了。
“因为只要我接收签订契约，杰就可以通过契约从我身上获取魔力，不需要再补魔了是吧？”
夏油杰想了想, 觉得五条悟这话说得没错。
他有了魔力来源，确实不需要额外补充魔力了, 但这只是正常情况下。
如果在魔力缺乏的非常时期，也可能需要特殊方法补魔。
只是以五条悟的实力，成为御主后应该不会出现这种非常时期。
夏油杰对挚友的实力还是很认可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
然后……
“所以，我拒绝！”
五条悟大声道，在胸前比了个大大的叉。
夏油杰：……
依旧无法理解，这两句话前后完全没有因果关系！
五条悟现在的思绪已经跳跃到连他都无法理解了吗？
既然五条悟都拒绝了，夏油杰也不好意思勉强他。
“好吧。”
夏油杰从来没考虑过第二个契约人, 既然五条悟都拒绝了他, 他也要为接下来的任务做准备。
他现在考虑清楚了，才解决掉一个无惨就消耗掉了他大部分魔力, 接下来两个任务更加麻烦，他确实得找一个御主。
五条悟既然不愿意，他只得另寻他人。
能找到比五条悟还强一点的人是不可能的, 只能往下看了看。
现在咒术界, 比五条悟差一点的人，手指头都能数得出来。
夏油杰一个一个数过去, 发现能派得上的人寥寥无几。
最适合的居然是乙骨忧太？
说起来乙骨忧太的咒力比悟多，在提供魔力上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想到这里，夏油杰又有点犹豫。
因为百鬼夜行，他跟乙骨忧太有天然矛盾，估计他提出跟乙骨忧太签订契约，对方大概率会拒绝。
要采取什么办法才能让对方答应呢？
“杰，杰？杰！”
五条悟发现自从他拒绝夏油杰以后，他的心思就不知道跑了多远，反正就是不在眼前。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夏油杰被他拒绝以后，肯定在心里想着要跟其他人签订契约了。
这怎么能行？
五条悟幽怨道：“杰，你想谁去了？”
夏油杰脱口而出：“没什么。”
五条悟瞪圆眼睛，他就知道！
杰发现他这条路走不通，只想着另外寻找代替品。
这怎么能行！
五条悟一下就猜出了夏油杰心中所想：“杰是不是想找忧太跟你签订契约？”
听着他这话，夏油杰莫名有些心虚，总觉得五条悟质问他的口气像极了狗血电视剧里的某个角色。
具体是什么角色他也记不清了，反正情况不太妙。
五条悟表示很生气，就连放下来的白发都立了起来，看起来像炸毛了一样。
“杰被我拒绝以后，只知道找代替品吗？我不同意！”
听着他大声的控诉，夏油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明明是五条悟拒绝了他签订契约的要求，为了接下来的任务顺利继续，他才想着另外找人，结果五条悟为什么连这个也要干涉。
夏油杰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这很有可能是挚友之间的占有欲作祟。
就算是朋友之间，也是有占有欲的，夏油杰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悟可能不太喜欢他跟别人太过亲近？
如果是他的话也会不高兴的。
夏油杰理顺了这一系列逻辑，准备耐心说服五条悟：“可是我不跟人签订契约的话，接下来会很难行动，别说完成任务了，就连单独行动都非常困难。”
他觉得，只要说出这些话，五条悟应该能理解了吧。
结果五条悟说：“这种事情，难道不是靠补魔就搞定了吗？没必要签订契约吧？”
“反正杰缺魔就来找我好了，我很乐意帮杰解决问题的。”
不，话不是这么说的。
其实只有签订契约，才能百分之百发挥从者的作用。
夏油杰心底反驳着，突然反应过来眯着眼睛：“所以悟很想我找你补魔才拒绝了签订契约？”
五条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直白道：“就是这样没错！”
“杰不想继续吗？很舒服的！”
是很舒服没错，夏油杰心想，除了有点不受控制的陌生感觉外，终于体会到了五条悟喜欢吃甜食的感觉。
而且只要想到眼前之人就是五条悟，就没什么好抵触的。
但补魔和签订契约并不冲突啊！
签订契约以后，也能靠……补魔。
等等，挚友之间会这样吗？
他一开始考虑到御主和从者之间，本身就会通过一些亲密方式补魔，所以不认为他和悟之间的举动有什么奇怪的。
这都是必要的补魔方式。
可悟拒绝了他签订契约的要求，所以他们现在只是挚友关系。
挚友之间也会经常做这么亲密的举动吗？
夏油杰想了想忍者世界的鸣人和佐助，再想了想迦勒底最出名的挚友，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
心底的怀疑又忽然没那么重了。
他和悟好像也不算什么？
鸣人和佐助也把初吻贡献给了对方，关于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也有不少奇怪的传闻。
事情似乎正常了起来。
所以他和悟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夏油杰笃定想。
一旦有了这种观念，夏油杰就不会被任何想法动摇。
“但是只靠这点，无法补足我缺乏的所有魔力，还是签订契约比较好一点。”
夏油杰心想，五条悟既然这么喜欢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签订契约后又不是不让他随心所欲了。
谁料，五条悟根本没听完他话里全部，只注意到了前面那句。
“这一点不够吗？！那我们再来两下！”
他两眼放光的模样，真的很像捕猎的大猫，并且虎头虎脑就又凑了上来。
夏油杰甚至来不及抓住他四处翘起的白发，话就这么消失在了嘴边。
只剩下支吾两句，掩藏在了树木枝叶下。
等虎杖悠仁他们再看见五条悟的时候，发现上午一别后，五条悟心情好了很多。
岂止是心情好了很多，就连面色都红润了不少，嘴唇更是刚喝过水一样，滋润不少。
之前五条老师给他的感觉是没睡饱还被吵醒了，心情不好还有起床气，现在就像是睡饱了，满意地伸着懒腰在晒太阳。
虎杖悠仁突然兴奋：“五条老师怎么突然这么高兴了？难道说这次事情上面不追究了？”
这毕竟也关系到他，今天一上午的课，虎杖悠仁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对此，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有不同的看法。
“……应该不是。”
“显然不是！”
虎杖悠仁：“呃，好吧。”
看着他们异口同声，胸有成竹但就是不愿意说出具体实情，虎杖悠仁摸了摸脑袋，明智选择不去烦恼这件事情。
不管怎么说，比起上午不理人的五条老师，现在的五条老师都愿意主动搭理他们了。
“哟。”
虽然只有一声哟。
虎杖悠仁四处看了看，发现有一点不对劲。
自从被抓包后，跟五条老师成双成对出现的夏油先生不见了！
这几天他们都习惯了夏油先生跟五条老师出入成双，今天见到五条老师一个人还有些古怪。
这还让虎杖悠仁产生了怀疑，他还记得今天上午见到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点僵。
“老师，夏油先生怎么不在？”
五条悟手长腿长，后背靠在墙壁上，懒懒道：“杰？跑了。”
话说完，他又咂了咂嘴，似乎在回味着刚才嘴里的味道。
“哦，嗯？嗯？！”
虎杖悠仁后知后觉。
跑掉了，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说，夏油先生在五条老师的监护下，从咒高逃跑了？
这、这不应该吧？
五条老师怎么可能把夏油先生给放跑呢？
再说了，夏油先生也没必要跑啊，他在咒高待得好好的，没人为难他，还有五条老师在，谁会对他不利？
虎杖悠仁当然不知道，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只要吃上了肉，那野兽就再也忍耐不了继续吃肉的冲动。
再加上这些年堆积下来的情绪，早就让五条悟忍无可忍，动作激进了些。
夏油杰能接受接吻这样亲密的举动，不代表他能承受得了狂风暴雨般的架势。
所以他是被吓跑的。
趁着五条悟接电话的功夫，转头就骑着虹龙跑了。
五条悟舔了舔嘴唇，要不是他清楚夏油杰这次肯定不会彻底消失不见，他早就瞬移把人抓回来了。
不过没关系，现在进展有点快，让杰一个人消化消化也好。
他还能跑哪里去？
唯一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盘星教。
如果自己等了几天还等不到他回来，大不了去盘星教抓人就是了。
五条悟这么想着，发现虎杖悠仁他们还傻乎乎地站在眼前。
“说起来，忧太要回来了，这会儿应该快到校门口了，你们通知一下二年级的，正好去校门口接人顺便见一下前辈。”
忧太？
是那个年纪轻轻就升级成了特级咒术师，二年级前辈乙骨忧太？
他们上学以来从未见过，听说国外出差去了。
而且还是伏黑惠口中最靠谱的前辈，虎杖悠仁立马提起不少兴趣。
“那我们快点去叫胖达前辈他们吧！”
五条悟一句话，就把几个学生给打发了。
只是他血管里尚未平息的热度却不是那么好安抚的，既然夏油杰跑了，那就……
“五条！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庵歌姬指着坐在解剖床上的人，发出不满的质疑声。
她都跟着硝子躲在医务室了，这个人为什么又找了上来？！
五条悟看着桌上的酒瓶和酒杯，再看看庵歌姬和家入硝子脸上微微红晕，空气中还弥漫着酒精的味道。
“你们喝酒了？”
庵歌姬瞪回去：“喝酒怎么了？只是小酌而已，不会影响硝子工作的。”
五条悟无奈，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庵歌姬就启动了全方位立体防御，不管他说什么话都要怼回来。
“怎么你要喝点吗？”
五条悟拒绝：“这就算了。”
庵歌姬眯着眼睛上下看了他一眼，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
“夏油呢？你们两个不是双胞胎形影不离的吗？”
五条悟勾唇，没想到庵歌姬主动跳进了这个话题里，这他就有话说了。
“怎么了？难道说你们两个又吵架了？”
吵架也是常规操作了，庵歌姬并不觉得意外，反正这两个人总是吵吵闹闹，很快就能和好了。
家入硝子在一旁说：“歌姬前辈，可别被他骗到了，看他这样子绝对是来炫耀的。”
“哈？”庵歌姬质疑道，“他来炫耀什么？硝子你是不是看错了？”
家入硝子耸耸肩，她不喜欢跟人争论，既然庵歌姬不信那就算了，反正她已经提醒过来。
果然，在庵歌姬问完以后，五条悟忍不住展开了漂亮的尾羽，炫耀般：“没什么，就是杰有点不好意思，跑了。”
庵歌姬疑惑：“你们两个居然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她怎么从来没见过。
在她眼里，这两个人就跟人渣没什么区别。
人渣会羞愧，会不好意思吗？
五条悟笑得异常灿烂，用手指了指嘴巴。
庵歌姬理解能力有限：“干嘛突然指着自己的嘴巴？说起来你这个家伙到底涂了什么唇膏，唇色怎么这么自然好看？”
还是家入硝子能通过这么个小动作迅速明白过来：“噢，这么快就成功了？”
五条悟朝着家入硝子比了个大拇指，还是硝子懂他。
“难得。”家入硝子给予了自己的评价，“你这是成功告白了，还是先下手为强了？”
很快家入硝子又说：“一看就不像是告白了，所以先下手了？”
庵歌姬眨着豆豆眼，看了看家入硝子又看了看五条悟。
半天她反应过来。
不是，所有人都以为那是谣传，结果你们俩来真的？
他们都把五条悟和夏油杰关系不一般这种事情拿出来调侃，但终归只以为他们只是关系很好的挚友，从来没往那方向想。
结果正主突然冒出来说，是的你们没有猜错，我们就是那种关系。
啊？
“等等、等等！”庵歌姬连声叫了好几个暂停，扑到家入硝子身边，“硝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怎么一点都没发现这两个人的猫腻，更别提五条悟一言不发，难道说家入硝子就察觉到了？
家入硝子：“这两个家伙从来就没想过要遮掩啊，能看出来很正常吧？”
庵歌姬沉默：“有吗？”
家入硝子指着人说：“没看出来吗？他这面色红润的样子，就是来炫耀了。”
“大概是夏油跑了以后，他高兴得没处发泄，跑我这里来了。”
五条悟还在比大拇指。
是的没错，他连炫耀都是大大方方丝毫不遮掩。
庵歌姬保持呆滞状半天，随后面目狰狞：“原来是给我们喂狗粮来了！这个家伙看我不收拾你！”
这都不需要家入硝子阻拦，五条悟的无下限彻底地将庵歌姬挡住。
等他们吵闹完以后，简单来说是庵歌姬发现自己奈何不了五条悟后，只能单方面停战。
家入硝子才问：“所以夏油跑了，你就来找我炫耀？”
话说到正题上，五条悟便将庵歌姬推开一点，坐在原处大长腿交叠翘起，抱怨道：“还不是因为都这样了，杰还是没开窍，而且他从没停止要离开的想法。”
他是想要杰留下来，但他也知道杰的想法是很固执，如果杰确定要离开，那么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不会改变。
所以五条悟现在很头疼，他不知道该怎么阻止杰。
在新宿那次，他没能成功，现在能行吗？
家入硝子恨不得此时能抽出一支烟来放在嘴边，可惜她早就戒了。
她有些惆怅道：“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要问我？”
难道她看上去在这方面很擅长吗？
明明她也是个母胎单身啊。
家入硝子心里这么吐槽着，实际上她还真有个办法。
“以夏油的性格，你为什么不选择示弱呢？”
五条悟歪头：“哈？”
示弱？为什么要示弱。
家入硝子叹气。
在她眼里，夏油就是个天生老妈子性格，看见弱小的人就会想着上去给予帮助，不管是以前他观念下需要被保护的非咒术师，还是两个后辈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又或者是那两个被救出来的咒术师双胞胎。
当然，曾经的五条悟也包含其中。
但他们都知道，五条悟最后成长成为最强，已经变成了不需要保护的对象。
所以，夏油杰选择了转身离开，去照顾其他需要照顾、保护的人了。
既然如此，五条悟可以利用这个性格嘛。
她相信，如果五条悟出事了，夏油杰绝对不会离开了。
五条悟摸着下巴，好像有了点想法。
“硝子……”一旁的庵歌姬趴在家入硝子身上，小声说，“这种办法你也想得出来，你是不是学坏了！”
家入硝子理所当然道：“这不是很正常吗？”
跟着这两个人渣上学，总能学到一点皮毛。
庵歌姬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见若有所思的五条悟，连忙闭上了嘴：“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至于夏油，反正你跟五条是同一类人，你们两个凑一对正好，就不用去祸害别人了。
之后你就自求多福吧！
*
就如五条悟说的那样，夏油杰趁着他打电话的功夫，转头召唤出虹龙跑了。
不是夏油杰太过敏感，实在是五条悟给他的感觉如同狂风暴雨，让他觉得事态彻底失去了控制。
一时间大脑无法处理这么复杂的事情，只好选择先离开，让脑子清醒清醒。
他能去哪里呢？
夏油杰还没反应过来，发现他人已经回到了盘星教。
此时在盘星教，迎接了一位许久未归的家人。
米格尔带着家乡的特产回到盘星教，本以为会迎来家人们的欢迎，但情况跟他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怎么了？难道各位不欢迎我吗？”
菜菜子和美美子一个抱着娃娃，一个拿着手机，谁都没有说话，看起来脾气还是那么差。
除此之外真奈美居然也一言不发，就让米格尔奇怪了，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好兄弟拉鲁询问情况。
拉鲁意味深长地看了米格尔一眼：“米格尔，你去做什么了？你可错过了不少事情呢。”
米格尔摸头茫然道：“我错过什么了？”
难道说他离开的这几个月，咒术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吗？
可他回来的时候，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啊。
在场几人除了米格尔都心知肚明，见到米格尔这样，便心中暗爽。
让你缺席，活该你是最后一个知道夏油大人复活的。
米格尔问了半天，见家人们还在卖关子，谁也不肯说出口，就连最好的兄弟也不透露半分。
他急坏了，开始胡乱猜测。
“难道说五条悟打过来了？要收拾我们这些残党？”
“还是说五条悟果然中招了，让我们去收拾残局呢？”
“要不然就是世界就要毁灭了，轮到我们这些小喽啰上场了？”
米格尔随口说着，见家人们还是不回话，开始着急了。
“到底怎么了？你们说吧，我承受得来。”
他闭上眼睛，愿意接受消失几个月的惩罚。
谁料，接下来他并没有听到任何一个人的回答，反而是熟悉的疑惑声。
“我回来了！嗯？”
“米格尔，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格尔还提着自己轻装出行的行李，瞪大眼睛往后看去。
“夏油？！”
是的，没错，就是那个他熟悉的人。
唯独没有穿那件熟悉的衣服，反而是一身简单的白色私服，看着很活泼开朗的模样。
但米格尔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可能是夏油？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为了自己的大义死在了百鬼夜行那天，之后再也没有了消息。
他们早就为他悼念过，并且承诺就算是夏油死了，他们还是家人，之后的日子还要相互惦记着彼此，照顾彼此。
结果一年后，夏油复活了？
米格尔心中甚是混乱，开始寻找已知的蛛丝马迹。
怪不得乙骨小哥被五条悟临时从国外叫了回来，原来就是因为发生了这种事情吗？
所以五条悟活着说总监会那边已经发现了夏油的存在，他们是什么态度？难道说还要追究夏油的责任吗？
也就是说，他们又要和总监会开战了？
米格尔脱口而出：“夏油？你和五条进展得怎么样了？”
如果这一仗硬要打的话，这次可别让他对上五条悟了。
那可不是人能干的活。
夏油杰本来放松了一点的脑子，被米格尔这么一提起，又回想起了刚才有些意乱的情景。
他脸色都僵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仅有点僵，还有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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