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波听说养殖场的猪跑出来了, 他第二天上午就去打听了。
张波不在家，陈敏上班去了。张明明白天基本都在西觉家玩。周盛上午来了西觉家。
西觉开始给云善做小木船。拿着小刀一点一点地刻木头。看得周盛对他十分佩服。西觉做手工一直都特别有耐心。
下午吃完饭，张波就来给妖怪们讲猪为什么从养殖场跑出来的事。
“前两天不是又下雪了吗？”
“猪圈后面有一块塌了一点。看守的人嫌冷不想修。昨天下午, 那一块全塌了。”
“几十头猪跑了出来。”
“守在养殖场外面的城卫队杀了十几头头猪, 剩下的都四散着跑开了。”
“还有一些跑到东南角集市上, 撞死好几个人。”
“这种猪吃人，吃得很厉害。被撞死的人都被咬得面目全非。养猪场里有个工人被吃得就剩一副骨架。”
“那么惨。”坨坨皱起眉毛，“猪都抓到了吗？”
“昨晚就抓到了。”张波说，“我听说还有人打了猪拖回自家了。”
“城卫队没法查。”
“现在一头猪可值不少积分点。”
小丛问, “猪跑到帐篷区了吗？”
“他们运气好，昨天上午搬走了。”张波说，“听说搬去第三区了。”
张波又说，“现在这天，搬走是对的。”
“要是还住在帐篷里, 不知道哪天早上醒来就能让雪给埋了。”
云善现在趴在地上，和铁蛋头对头地顶着脑袋玩。
铁蛋最近一个月长大许多, 也长出了些力气。
他们俩头顶头，一时难分胜负。
张波说, “我听人说，菜市场门口贴了公告，说是后天就要关门了。”
“一会儿去买些菜？”
“肯定要买。”坨坨立马应下。
“估计上班的也要放假了。”张波说。
妖怪们穿好衣服准备和张波一起出去买菜。
走出门就看到天空又纷纷扬扬地开始落雪。
张波回去叫周盛，又去顾家叫人，妖怪们去叫了姚宏屿。
大家一起去买菜。人多, 买得多，还能讲价便宜些。
往菜市场拐过去的那条道停满了车。张波他们把车停在路边, 都下来步行往菜市场去。
云善骑在西觉肩膀上，带着小手套, 小手紧紧扒着西觉脑袋。
看到这么多人，这么热闹，云善很高兴。
大家排成一顺溜，从车缝里挤进去。
菜市场门口两边摆了一地摊子，到处都是讲价的声音。
张波随意找了个人问，“大哥，我问一下，菜市场是不是后天关门？关到什么时候？”
“是后天关门。只说年前不开了，年后也不知道要关到什么时候。”那人回完，又继续和摊主说话。
坨坨转头大声和西觉说，“我们得多买些菜。”
四家各买了两袋大白菜。西觉家又多买了三袋土豆、一袋青萝卜、一袋洋葱。
姚宏屿、兜明、周盛、顾谨慎扛着菜一袋一袋地往车上送，剩下的人留在那看菜。
云善不想坐在西觉脖子上，自己要下来玩。
坨坨牵紧了云善，不让他四处乱跑。
“喂。”
“喂！”
“扎小辫那个。”
王军从人群里挤过来，“梁佑，扎小辫的。”
“我不叫扎小辫的。”坨坨不高兴地说，“我叫坨坨。”
王军哦了一声，“你们买菜？”
梁佑点头。
有三个男孩也挤了过来，怀里鼓鼓地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我们现在住到第三区了。”王军笑着说，“城主府里给了补贴。”
“那很好。”坨坨高兴地说，“你们也来买菜吗？”
“得多买点菜过冬。菜市场要关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
王军“啊”了一声。他们不是来买菜，是来偷菜的。各个区的菜市场他们都派了人去，趁着现在人多，乱哄哄的，偷些菜过冬吃。
“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买？”坨坨说，“一起买，讲价便宜。我们要买好多。”
王军听了这话，问道，“你们买米吗？”
“买啊。”坨坨立马说。
梁佑诧异地看向坨坨，他知道家里根本就不缺米。家里的米秋天时就囤好了。
西觉和兜明又走了一趟，把东西扛回车上。
小丛和坨坨紧紧牵着云善。
除了大白菜、土豆，也没什么别的蔬菜买……
坨坨说要去买米，张波惊讶地问，“你家那么多米吃完了？”
“买点啊。”坨坨说，“菜少就多吃点饭。”
顾谨慎说，“还好我秋天时囤的多。现在一天吃两顿，差不多能挨到春天。”
顾谨慎他们不买别的，就先回去了。
妖怪们带着王军去他们常买米的米店。
米店老板看见坨坨他们哟了一声，“米吃完了？”
“来买点。”坨坨说，“我们多买点，给算便宜吗？”
“算。”老板笑呵呵开口，小声对坨坨说，“你们来买我肯定便宜。”
坨坨问王军，“你们要多少袋？”
王军说，“2袋。”
“2袋够吃吗？”坨坨扭头看向王军。
小丛很肯定地说，“不够吃。”一袋米50斤，十几个孩子一起吃，2袋米不够吃几天。
王军抿了抿嘴唇，“我们还要买柴火。现在柴火都已经6积分点一捆了，足足番了一倍。”
“一共买10袋米。我们8袋，他们3袋。”坨坨对米店老板说。
米店老板凑到坨坨身边小声说，“一袋米1050积分点。给别人我可不是这个价。”
坨坨点点头，对着王军招招手，“一袋1050积分点。”
王军道，“有点贵。”他们手里的积分点一共才3000多。两袋米就要花2100积分点，实在是多。
“不贵了。”坨坨说，“平时一袋米要1000积分点。”
王军旁边的一个小孩说，“刚刚我们打听了，这家卖我们1100积分点一袋。1050便宜了50积分点。”
可见坨坨还是有些面子的。
王军十分不舍地把卡递过去，坨坨也把卡给了老板。
王军扛起一袋50斤的米有些费劲。
梁佑说，“我们有车，一会儿能送你们回去。”
王军立马道，“谢谢。”
王军扛米费劲，剩下两个小一点的孩子根本扛不动50斤大米。
西觉、兜明和梁佑先扛米去车里。
坨坨扭头对王军说，“一会儿叫西觉帮你扛。”
菜市场里人没有外面多。买米、买面的人并不多。
米店老板手揣在袖子里问坨坨，“你家上次买那么多米怎么吃完的？”
“买那么些呢。得吃好几年吧。我库里的米都让你们全给买去了。”
“没吃完。”坨坨说，“就是再买点。”
坨坨打算多买些鸡蛋。冬天鸡蛋放个二十多天应该不会坏。
坨坨牵着云善去买鸡蛋。要等晚点，人少的时候再来拿，不然带出去容易让别人挤坏。
坨坨把常买的肉摊老板台面上的肉全买了，又去别家摊子买了好些肉。
肉摊老板直接说要给他们送上门。
等西觉他们搬完米。几个小孩跟着兜明一起走路回家，肉摊老板还在他们家门口等着。
花旗卡里的钱基本被坨坨花光。他拿着花旗的卡说，“真不禁用。里面都要没积分点了。”
云善听了这话，转身去楼上把自己的卡拿下来交给坨坨，“有~”他说他卡里还有积分点。
“啊，对哦，你还有。”坨坨把卡还给云善，“下次再去菜市场，就用你的卡。”坨坨记得云善卡里应该还有3个积分点。
“嗯。”云善非常高兴地点头。
西觉开车送了王军他们回第三区。
四个孩子下车给西觉道谢。西觉开了后车门，扛着米给他们送到家里。
门打开，屋子里有一股酸臭味。客厅里铺着十几张被褥，被子下面铺了高高的干草。
七八个孩子趴在被窝里，抬着脏兮兮的脸蛋看向西觉。
“咱们买了米。”王军笑着大声说。
屋子里的孩子都欢呼起来。
王军和另外上街的三个男孩从衣服里摸了些东西出来。王军掏了半截青萝卜，一个男孩从兜里摸出个小土豆。剩下两个怀里都抱着大土豆。
西觉又去楼下扛了两趟，王军都跟着下来了，“谢谢哥。”
西觉没说什么，又去楼下扛了袋米上来。这些孩子已经关上门了。
有个站在窗户边往外望的小孩立马喊，“大哥，那个哥哥又回来了。”
王军打开门，见西觉又扛了一袋米上来，他立马道，“哥，咱们就买了2袋米。”
“再给你们2袋。”西觉说完又下楼去了。
屋里的孩子们面面相觑。
有个小孩开口道，“还给咱们送米？”
屋里的孩子们都楞楞的。除了城卫队，以前从来没人给他们送过米。
“今年怎么这么多好事？”王军感慨。
没大棉袄穿，刚从被窝里爬出的小孩叫道，“衣服给我，我要出去。”
现在集市上还是乱哄哄的，他们得趁早去，才能多点机会偷菜。
西觉又扛上来一袋米，然后开车去了外地人租的房子那，把剩下的6袋米卸给了外地人。
张波说过这些人的地址，西觉听着就记下来了。
外地人也是不容易，地铺下面除了棉被就是地面。冬天睡在上面肯定冷，还不如那些孩子们下面垫着草。
西觉多嘴说了一句，“旁边那栋楼里的203有干草。你们可以买来垫在被子下。”
“那最好。被子下面不垫东西夜里睡觉后背发寒。”刘伟又谢西觉，“你这些米可是救我们命了。”
“现在每天烧柴火得花不少钱。”
“菜又越来越贵。”
“日子过得难。幸好有城主府，有你们帮我们。”
西觉领着他们又去了集市小孩们租的房子。
门打开时，王军已经不在屋里了。
趴在被窝里的小孩子们笑着问西觉，“哥，你又来了。”
“他们想买些干草，铺在被子下面。”西觉说。
有衣服穿的小孩打开主卧的门，从里面扯了些干草出来，问向西觉，“他们出多少积分点？”
有个年纪大的小孩从屋里扯出一捆草，“这么多，6个积分点。”
刘伟笑起来，“现在6个积分点能买一捆柴。你这些草值不了一捆柴的价格。”
“你抱着的那么多算1个积分点。”刘伟说，“我要买就买200积分点的。”
那小孩从怀里又扯了一把草出去，看着刘伟说，“这些算1个积分点。”
“行。”刘伟这次没争辩。除了这，干草根本没地买。又加上这一屋子小孩，看着可怜。
他领着几个小孩去找城卫队刷了卡，然后又回去喊了些人来抱草。
西觉看了一会儿，自己就回家了。
雪下得越来越大，路上的行人还算多。好些都是从菜市场里出来的。
到家后，西觉在门口抖掉衣服上的雪，刚进屋，坨坨又喊他去菜市场拿鸡蛋。
天色稍微，菜市场附近的人总算少了些。
西觉借了卖鸡蛋的小推车，来回拉了五趟鸡蛋才把鸡蛋都拉回家。坨坨这次可是买了不少鸡蛋。
鸡蛋被坨坨放在三楼房间。
三楼没有空调，温度比较低。坨坨还把房间窗户开了一个小缝让冷空气进屋。
他关上房间门，对门口站着的云善、铁蛋、钢蛋说，“你们三不许进这个房间。”
“蛋~”云善指着门说。他知道里面是鸡蛋。
“就是因为放了鸡蛋，你们不许进去玩。”坨坨边说边在门上设了法术。
家里不许三个小的进的房间又多了一个。
坨坨撵云善下楼，“云善。三楼冷，你不穿袄子别上来。”
云善哦了一声，答应得很是痛快，自己扶着墙一阶一阶慢慢往下走。
坨坨接着吓唬他，“冻感冒要打针的。云善你不想被针攮吧？”
云善嗯了一声，又加了一句，“不想~”
第092章 闷在家里
最近天气冷, 妖怪们不让云善常出去玩。西觉没管滑滑梯，任由它被雪埋了。
昨晚又下了一夜大雪，门都被雪给堵起来了。
许久不响的广播发出刺耳的电流声, 紧接着, 一个女声播报, “所有工厂员工今日放假。”
“所有工厂员工今日放假。”
“所有工厂员工今日放假。”
坨坨趴在门边玻璃上，看到外面雪堆到半扇门那么高，感叹道，“还好卢柯他们不用去上班。”
“这么厚的雪, 怎么出门？”
小丛也过来看，担忧地说，“雪要是下得再大些，怕是门都出不去。”
“出不去就从窗户跳出去。”兜明走过来使劲推门。门口的雪都被推在了门后。
“这么多雪怎么扫？”坨坨问。
兜明又把门给关上，果断地说, “扫不了。”
雪堆在门口不好扫，取雪倒是方便。
兜明从厨房拎了桶来, 挖了两桶雪拎回屋。
自打下雪以后，妖怪们就开始吃雪水。
兜明在灶台下点了火, 雪倒进大锅里。很快雪就融了。
两桶雪化完后都没半锅水。兜明又拎着两个桶出去挖了两桶雪。坨坨在后面把门关上。
钢蛋和铁蛋只在门口站着，两个都不往外面去。它俩也知道外面冷。
坨坨给了它们一人一脚，“出去把脸擦擦。”
钢蛋、铁蛋这才舍得出门。它俩都抓了团雪抹在脸上，爪子在脸上擦了擦。再重复一遍后，赶紧转身往屋里跑。
两小的进屋就往厨房去, 挨在灶台边烤火。
等水烧热了些，妖怪们在厨房里洗漱。
西觉洗完了脸, 继续雕小船。
小丛去楼上看着云善。
坨坨灌完两壶热水，让兜明拎一壶到一楼卫生间, 还有一壶拎到二楼去。他自己推开门又挖了四桶雪拎回厨房烧水。
做完这些，坨坨坐在沙发上和兜明说中午吃饭的事。“酸菜腌好了，可惜没有鱼。不然做酸菜鱼多好。”
“没有鱼就用肉片。水煮肉片里加酸菜，应该也好吃。”兜明说，“中午可以吃馒头。”
馒头配上辣辣的菜，他一只妖就能吃好几笼馒头。
“那就吃水煮肉片。”坨坨说，“就那几样菜，也做不出来花。”
梁佑睡醒打开门，听到这话就说，“有得吃就很好。”以往哪个冬天，饭菜都没有这样丰富过。
“早上吃面条？”坨坨问梁佑。
“都行。”梁佑道。
梁佑去洗漱，坨坨喊了兜明去厨房揉面。
楼梯上有一步一步重重往下踏的动静，大家一听就知道是云善下楼了。
钢蛋、铁蛋立马从厨房里蹿出去，往楼梯处跑。
不等云善踩下最后一个台阶，铁蛋和钢蛋已经热情地扑了过去。
小丛在后面扶着云善，嘴里道，“钢蛋、铁蛋去一边，让云善下去。”
云善高兴地搂搂钢蛋，喊一句，“钢蛋~”
又蹲下来搂搂铁蛋，再来一句，“铁蛋~”
下了楼梯，小丛去厨房帮忙，云善和钢蛋、铁蛋玩到一起。
兜明切好面条又被坨坨指挥着去三楼拿一把蘑菇干下来。
今天早上吃得素，蘑菇面条。
云善带着铁蛋、钢蛋爬上沙发。钢蛋轻松跳上去，铁蛋现在也能自己扒着沙发边爬上去。
云善带头在沙发上蹦跶，钢蛋跟着一起跳。铁蛋不会，它站在一旁看。
西觉看云善高高兴兴的，他也跟着高兴，“云善，昨晚下了好大的雪。”
“你看看外面雪堆了多厚。”
云善停下蹦跶，蹭下沙发，穿着黄色的小袜子跑去门边，趴在玻璃上看外面，“厚~”
外面半扇门高的雪是云善看过的最厚的雪。
兜明走过来，提着云善的小背心把他拎了回去，“脚踩在地板上不冷吗？”
“冷~”
“冷得穿鞋。”
兜明给云善穿好鞋，云善又跑去门边看。
中午时，雪又开始下了。坨坨和云善并排坐在床上，看窗外下雪。
看着看着，云善打起瞌睡。人一歪，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坨坨把他抱进被窝里，也跟着钻进云善的被窝一起睡觉。
云善身上很暖和，像个小火炉。坨坨紧挨着他，觉得身上也暖烘烘的。
雪下得这般大，根本出不了门。隔壁的卢洋洋、卢迪迪、张明明他们都没法来玩。
云善也没法出门玩，他最近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练习画符。画得烦了就练会儿剑，也射箭打靶。要么就跟钢蛋、铁蛋满屋子乱窜。他倒不会无聊，总能给自己找点乐子。
尽管坨坨来回变着花样做饭吃，可原料就那么几样，酸菜、白菜、萝卜、蘑菇干、土豆。
酸菜包子、酸菜饺子、酸菜水煮肉片、炒土豆丝、麻辣土豆片、土豆丝炒咸红薯、大白菜炖粉条、大白菜炖肉、酸菜炖粉条、炒鸡蛋、鸡蛋面看着菜色不少，可味道着实就那么几样。
吃得兜明嘴里整天都是酸菜味。
实在是雪下得太大，出门不方便。这么大的雪，根本没法找到猎物的踪迹。不然他早蹿出去了，省得天天在家酸菜、土豆、大白菜。
现在兜明只能闷在家里，啃啃肉干、红薯干。
西觉给云善刻了五只精美的小木船。有大有小，最大的那只有云善小臂那么长，最小的只比云善一根手指头稍长一些。
各个木船上都有木头小旗子，上面刻了云善的名字。
西觉嫌脸盆小，在云善的澡盆里放雪水，又兑了些热水，等雪化了后，带着云善把木船放进去。
看着木船稳稳地漂在水面上，云善指着小船，高兴地说，“云善的~”这些是云善的小船。
在家捂了十多天。兜明有一天起床，大早上闷不吭声地拿了工具去外面扫雪。
这么多雪，他扫不完。于是就开了一条道，一直通到前面放柴火的房子那。
兜明从前面背了许多柴火回来。又开了一条道，去卢家转了一圈。然后又开了道，去张家也又转了一圈。
姚宏屿见兜明能开出往前的道，他顺着兜明开出的路走到前面去。自己动手挖了雪，挖到自家前面租的屋子。和卢柯一起，从前面背了很多柴火回家。
张波在屋里也闷得够呛，带着一家子沿着兜明开出的道去了西觉家。
云善在楼上正挽起小弓箭瞄准前面的靶子，兜明在楼下喊一声，“云善，明明来了。”
云善把小弓箭放下，领着钢蛋、铁蛋往楼下去。
张明明等在楼梯口，看到云善下来，主动伸手把云善从两处台阶上连拖带抱地拖了下来。
“云善。”
“明明~”
两个小伙伴十几天没见，亲热得很。互相叫了好些遍名字才算亲热完。
张明明见了铁蛋、钢蛋也很亲热，蹲下来挨个摸了摸。
他们俩就坐在楼梯台阶上说话。
张波郁闷地坐在沙发上和西觉吐槽，“这雪下得，天天只能呆在屋子里，憋闷得很。”
西觉说，“一会儿让兜明挖去顾家，你们还能凑一块打牌。”
张波哈哈笑起来，“这主意好。”
张波在西觉家坐了一会儿，真就见到顾谨慎一家来了。他立马道，“去你家打牌？”
“天天在屋里实在憋得慌。”
这些天，顾谨慎在家没少打牌。顾家正好四个大人凑成一桌。“我不打。你要是想打去把牌拿来，找姚宏屿他们打去。”
“我们去你家打牌。”张波和周盛站起身，去卢家叫了姚宏屿、卢柯一起去张家打牌。
卢迪迪和卢洋洋也被放了出来，跑去西觉家找云善他们玩。
不去打牌的人坐在西觉家客厅聊天。去打牌的张波、卢柯、姚宏屿、周盛都去了顾家。
“现在这天，没了柴火都没地买去。”米悦说。
“可不是。”陈敏接道，“自家柴火都不一定够用，哪有多的卖给别人。”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雪倒是没再下。西觉最近琢磨着用开水把院子里的雪浇化，在门口整了冰面，白天拖着云善在冰面上玩。
坨坨、小丛和梁佑在冰面上跑跑，滑一上一段距离。每天出门玩上两趟，大家都十分开心。
年二十九那天，路上响着机器声。
兜明听见声音，去了三楼往外看。外面路上开过几台压路机，后面是城卫队的车。
城卫队拿着喇叭喊，“出来拿柴火了。”
“每家三捆柴。”
西觉、张波、周盛、顾谨慎、顾瑾言、卢柯、姚宏屿一起去挖前面的雪。
四家的路已经打通，只要再从卢家挖到路边，就能拿到柴火。
四家一块挖，速度快得很，很快就挖到路边去。和城卫队报了名字，城卫队翻着本子核查过后，给他们一家发了三捆柴。
这次不按户头算，是按房子算。给住在一栋房子里的人一共发三捆柴。
张波十几天没见到外人，忍不住打听道，“雪都快埋20天了，怎么才发柴火？”
负责记账的城卫队哼了一声，说话间嘴边冒着白气，“之前该补贴的都补贴过了，怎么也都能撑二十多天。”
“这不是要过年吗？城主府给的福利。”
张波他们心里清楚，这是城主府秋天就准备好应付寒冬的物资。
估计天要是再冷些，城主府还能再发些柴火。
有城主府发的三捆柴，各家明天都能过个好年。
隔天三十早上，坨坨、小丛还有梁佑从一大早就开始忙着做饭。
兜明进厨房看了一眼，还是那几样，酸菜、白菜、土豆、粉条、萝卜、蘑菇干。
因为今天过年，坨坨大方了些，给兜明装了一筐肉干，随意兜明吃。
兜明坐在沙发上咬着肉干，对今天的年饭一点都不期待。
坨坨在厨房里和梁佑说起发压岁钱的事，“现在钱都在卡里。下午得去卢家借卡机给云善发压岁钱。好在云善有卡，不然压岁钱不好发。”
往年没人给梁佑发压岁钱，他也不懂这个事，好奇地问坨坨，“你每年能得多少压岁钱？”
坨坨撇了撇嘴，“不管得多少也不是我们的。”
“花旗第二天就要拿走。”
“就走个过场。”
梁佑哦了一声，“这样啊。”
“啊。”坨坨老大不高兴，“花旗不让我们花钱。”
小丛小声道，“你小声点。花旗今天会下来。”
坨坨不敢再多说，不然最少挨一顿骂。
小丛这么说着，一会儿后，果然听见外面有花旗的说话声。
花旗裹着兽皮大衣坐到沙发上，云善把茶几上的一只花花绿绿的小木船拿给花旗看。
“船~”
“楼上~还有~”他说楼上还有小船。
花旗接过小船看，云善趴在他腿上，指着上面的小旗子说，“云善的~”
“云善的小船啊。”花旗看到木头小旗子上写了云善的名字。
“嗯。”云善点头。
“你自己涂的颜色？”花旗问云善。小木船的旗子是红色的，半截船是嫩绿色，半截是粉色。看起来颜色很鲜艳。
“绿~”云善指着绿色说，小手又戳着粉色那边说，“粉~”他现在认识好多颜色了。
花旗和云善正聊着天，听到外面传来姚宏屿的叫喝声，“去去去，我家没柴火给你。”
“姚队长，你家怎么可能没柴火？”裹着破棉袄，带着黑帽子，一脸赖笑的人道，“海宴城里谁不知道你有砍柴的本事？你家不可能没柴火。”
“我领着孩子来给你拜年，你多少也给一点？”
那人在年纪最大的孩子后背拍了一巴掌，那孩子扑通跪下，一连磕了三个头，“叔叔，我给您拜年。”
“祝您新年快乐！”
后面几个小孩立马跟着跪，边磕头边齐声喊，“叔叔，给您拜年。”
“祝您新年快乐！”
第093章 年三十
卢奶奶听到外面小孩子们的喊声, 不忍心。
她对姚宏屿说，“大冬天的不容易。既然来拜年，又磕了头, 总不能让孩子们空手回去。”
卢迪迪别在门边喊, “爸爸, 别给他们。就是他们偷我们柴火的人。”
姚宏屿又不是不知道马泼皮的为人。就因为过于泼皮无赖，大家才都叫他马泼皮。
看样子他家孩子也都是滚刀肉，小赖子。
“年不叫你们白拜。”姚宏屿进屋，数了3根柴火, 又拿斧头把一根柴火从中间劈成两截，抱在怀里出去，给磕头的三个小孩一人发了两根。
马泼皮笑呵呵对三个孩子说，“快谢谢叔叔。”
孩子们齐声喊，“谢谢叔叔。”
三个小孩衣袖黑乎乎发亮, 也不知道上面抹了多少鼻涕。
最大的那个孩子嘟囔句，“就给这么点？”
卢洋洋不高兴地喊, “嫌少你还给我们？”
马泼皮骂自家孩子道，“少在这眼高手低。还有嫌礼少的？懂不懂点礼数？”
小妖怪们在卢家门口看热闹, 见马泼皮领着小孩看向他们，坨坨也直直地看向对方。
马泼皮笑起来道，“过年好，来给你们拜早年。”
小妖怪们不认识他，听他说新年好, 坨坨也回了句，“新年好。”
姚宏屿喊一声, “坨坨，你们先回家。”
接着他又扬声喊, “张波，顾谨慎，马泼皮来了。没交情的就不用拜年了。”
张波、顾谨慎自然知道马泼皮是谁。听到姚宏屿喊了，直接把门关了，反锁上，拉起窗帘，装作不在家。
马泼皮不高兴道，“姚队长，话不是这么说的。过年么，不管有没有交情，拜年又没什么。”
姚宏屿给小妖怪们使眼色，小妖怪退回自己家院子。
马泼皮领着自家的三个孩子在后面跟着走，“嗨，别走。拜个早年。”
姚宏屿喊，“你缠着孩子们干什么？”
“我去他家拜年。”马泼皮头也不回地领着自家孩子往前走。刚迈过篱笆边，就看见开阔的院子里全是冰。
他的手从衣袖里拿出来，抬脚小心踩在冰上，叮嘱家里的孩子们道，“小心点，这儿全是冰。”
马泼皮带着三个孩子往西觉家门口去，姚宏屿他们在这边看不见，全都被雪遮住了。
卢迪迪撅着嘴不高兴，“爸爸，你为什么要给他们柴火？”
姚宏屿说，“小孩子都磕了头了，总不能什么也不给。”
“拢共就三根柴，省得磨嘴皮子。”
米悦说，“那些人都是赖子，你们以后看着躲着些。别叫他们沾上你们。”
“知道了。”卢迪迪和卢洋洋应下。
姚宏屿不放心，穿过挖出的雪通道，一路来了妖怪们家。
就见马泼皮领着三个孩子站在西觉家门口，喊道，“我来给你们拜早年。”
坨坨隔着门喊，“不用你们拜。”
“你们上次偷我们柴火。把柴火还回来再说。”
“谁偷了？少诬赖我们。”最大的那个孩子喊。
“就是你们偷的。”小丛道。
“哪有大过年把人关门外的？”马泼皮满脸堆笑，“我们就是来给你们拜拜年。”
“给三两根柴火就行。”
“一根也不给。”坨坨大喊。
云善不知道这边怎么了，跑过来，从兜明腿边挤过去，贴在门上看。
“哎呀呀，天这么冷，我们领着孩子从第三区走来这边专门给你们拜年。”马泼皮靠在门边道，“你们可怜可怜我家孩子。”
坨坨看着他问，“你家孩子有什么可怜的？”
“是你们非要来给我们拜年。”
“我们不要，你们非得赖着。”
“哪里可怜？”
“这话可不是这样讲的。”马泼皮说，“小孩子你们懂什么？叫你家大人来。”
西觉走到门边站着，也说，“不用你们拜年。”
花旗懒懒地走过来，撩着眼皮子看了马泼皮一眼，“哪来的滚回哪去。”
姚宏屿在后面笑道，“马泼皮，人家不用你拜年，趁早回了吧。这天这么冷，一会儿棉袄都能被冻透。”
马泼皮啐了一口，对着门里道，“你们这家人也太不懂礼数。”
“也去打听打听我马泼皮是个什么人。”
“今日把我关在门外，日后有得叫你们受的。”
梁佑小声道，“这人就是个泼皮无赖，专门讹人。城里人都不愿意沾上他家。”
坨坨听了，插着腰骂道，“我们好好的，又没惹你们。你们主动来惹我们，还和我们横上了。”
“泼皮无赖也想赖上我们？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是谁！”
“唷！”马泼皮哼笑道，“你们是谁，我倒要听听。”
梁佑、小丛、兜明，包括云善都茫然地看向坨坨。小丛小声问，“我们是谁？”
“我们就是我们。”坨坨说，“他要是骂我们，我们也追上去骂他。他要是打我们，更打不过。”
“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马泼皮听他们说不出自己是谁，直接道，“给一捆柴火，我们就散了。”
“不给！”坨坨立马喊。
“不给我们就站在这，等着你们给。”马泼皮道。
姚宏屿喊，“马泼皮，你趁早回家。别耽误别人过年。”
马泼皮说，“姚队长，不是说，是他们先挑衅我的。我好意来拜年，他们连门都不开，又这样喊话。”
“我马泼皮的脸面不要了吗？我好歹也是海宴城有名的主儿。”
姚宏屿要被他气笑了，明明是这泼皮不要脸上门要东西，现在反倒倒一耙。他马泼皮在海宴城里有什么名？全是泼皮无赖的名声，他倒是有脸提。
坨坨在屋里喊，“姚宏屿，你别管了。你回家去。外面冷，冻死他们。”
姚宏屿叹了口气，马泼皮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吗。大过年的，外面要是冻死人，也招晦气。谁家都不想这样。再说，谁又能看见眼睁睁有人冻死在自家门口。
马泼皮又说，“姚队长，你给也行。都是好邻居。你要是给我们一捆柴，今天我们就回去了。”
坨坨大喊，“别给。”
姚宏屿气笑道，“你这人是真不要脸面。”他转身回了自家院子。
卢家人问起来，姚宏屿只道，“马泼皮想要西觉家一捆柴。坨坨不给。现在马泼皮领着他家孩子站在西觉家门口。”
“说是不给就一直站在那。”
“这天在外面站几个小时得要命了。”卢奶奶说。
卢爷爷说，“这些人为了一捆柴真是不要脸面。”
“平时自己勤快些，何苦为了一捆柴带着自家孩子在外面吹风受冻。”
“他要是能勤快，他也不叫马泼皮了。”姚宏屿解下大衣坐下来。
米悦问，“一会儿实在冷得受不了，他们还不走？”
“要是这么简单，今天我也不开门了。”姚宏屿道，“马泼皮这人不仅无赖，又横还又不要命。为了逼别人，他真能把自己命给丢了。”
“不然，怎么城里人都不敢招惹他？为了一件小事，他就敢拿命拼。”
坨坨拉上门口的帘子不理会马泼皮，转身去厨房继续做饭。
谁知道马泼皮非要敲门，敲得噔噔响。云善听到动静，跑过去要拉开帘子。
兜明拦着他的腰把他抱去沙发上坐着。自己开了屋子出门。
最近兜明吃得不好，气不顺。他冷着一张脸，粗声粗气地问道，“敲什么门？”
“天气冷，不请我们进屋坐坐？”马泼皮笑道，“你家屋里好像很暖和，在里面都不用穿棉袄吗？一天得烧多少柴？”
“管你什么事？”坨坨拉开门上的帘子冲着外面喊。
马泼皮不理会坨坨，手又在门上“噔噔噔”地敲起来。
兜明不耐烦地拽着马泼皮肩膀，直接把他往外拖。
马泼皮一惊，手扒着地面，嚷嚷道，“干什么？干什么？”
“打人啦——都来看看，打人了——”
四周都是雪，旁边几家门也关上了，根本就没人理会。
卢家听着声音，都跑去了三楼往外看。
就见兜明拖着马泼皮在冰上走。马泼皮家的三个小孩拎着柴火棍来打兜明。
兜明来火，叫了一声，“滚去一边。”
拎着一个小孩，直接丢雪里去了。又提起一个也丢进雪里。最后那个要跑，又被兜明单手拽着棉袄拖回来，也拎起来丢到雪里。
三个小孩挣扎着从雪里爬出来，哭喊道，“杀人啦——”
兜明拖着马泼皮提过篱笆，顺着卢家院子的小道一路往外拖去。
马泼皮家三个小孩无措地拎着柴火棍跟在后面哭嚎，“杀人啦——”
“杀人啦——”
卢家人见兜明只是把人往雪里扔，知道他有分寸。不然，就凭兜明赤手空拳锤死狼，这四个人也就是兜明四拳头的事。
坨坨他们穿上衣服也跟着跑出来。
“喊什么喊。”坨坨在后面骂马泼皮家的三个小孩，“瞎眼啊，谁杀人了？”
兜明把马泼皮一直拖到大路上。
见到路边有巡逻的城卫队，马泼皮大喊大叫，“救命啊，城卫队，这儿有人要杀人。”
马泼皮家的三个小孩也跟着哭喊，“救命——他们杀人。”
坨坨在后面喊道，“这些人上我们家来敲诈。要我们给柴火。秋天那会儿，他们偷了我们柴火，我们都没找他们算账。”
“他们现在还来讹我们。”
城卫队都认识马泼皮，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人。又见马泼皮被人从第五区拖出来，领头的城卫队对着马泼皮笑道，“你家第三区的，这大冷天跑到第五区来做什么？”
“住在旁边的姚队长是我熟人。我领着孩子们来拜早年，顺带着给大家都拜年。”马泼皮道。
“哦，那你慢慢拜年，我们得去前面巡逻了。”领头的城卫队根本不理他，对兜明说，“城里可不能随便杀人。”
“知道。”坨坨说，“我们就去他家把柴火要回来。”
马泼皮听得一愣，“啊？”
“啊什么啊？”坨坨愤愤道，“我们不去找你们，你们偏偏还来惹事。还叫我们忍？”
“我能忍，你问问兜明，他能忍吗？”
领头的城卫队笑了一声，带着人先走了。坨坨上去要抢马泼皮家孩子手里的柴火棍。
“干什么？”三个小孩叫嚷起来。
梁佑从后面抱着一个小孩，坨坨抢走他手里两根柴火棍。
另外两个小孩拿柴火棍敲坨坨的脑袋，一个被小丛拦住了，另一个拿着柴火棍直接敲在坨坨脑袋上。
坨坨疼得“嗷——”了一声，转身一把将那孩子推倒，骑在那孩子身上，夺走他手里的柴火棍。照着那小孩脑门上啪啪扇了两巴掌。
小丛也抱着一个小孩扭打在一起。
梁佑没打孩子，只把怀里的小孩甩出去，将和小丛打架的小孩也甩了出去。
坨坨他们三个一起把六根柴火棍夺了回来。坨坨快跑着把柴火棍送到姚宏屿家门口。
那三个小孩打不过梁佑他们，哭着跟在兜明后面。
马泼皮想要挣扎，奈何兜明的手跟铁钳似的，不管他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兜明拖着马泼皮一直到了第三区，坨坨问三个小孩，“你家住在哪？”
马泼皮喊道，“别说。”
兜明拖着马泼皮冲着第三区的楼栋大家，“谁知道马泼皮家在哪？”
一声下来，听见四周传来好些开门人。很多人从屋子里出来了，站在楼道里看着下面。
兜明又喊一声，“谁家知道马泼皮家在哪？”
有人回道，“他家在二号楼109。”
马泼皮叫苦不迭，被兜明拖着往前走。
走廊里有人笑着打趣马泼皮，“马泼皮怎么今天叫人打了？哈哈。”
坨坨喊道，“他上门讹我们。”
“秋天时又偷我们柴火。”
走廊里有人恨恨地小声嘀咕着，“马泼皮今天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终于有人来治这泼皮无赖了。”
马泼皮家的三个小孩一路哭着跟在后面往家走。听得马泼皮也颇为来气，他手揣在棉袄里，任由兜明拖着他在地上走，冲着后面骂道，“哭什么哭？你们老子还没死，还用不着你们哭丧。”
附近几栋楼里的人听到声音，全都跑出来看。
兜明拖着马泼皮到二号楼109，拍门喊，“开门！”
“谁啊？”屋子里传来一声不高兴的喊叫声。
“妈——”
“妈。”
马泼皮家的三个小孩挤在门前。
屋门从里面打开，中年妇人瞧见自家丈夫被人拖回来，愣了一下，冲着兜明喊道，“干什么？”冲上去就要挠兜明的脸。
兜明将那妇人一把掀开，马泼皮爬起来要打兜明，被兜明搡到一旁去。
兜明进屋找了两件衣服，梁佑按着马泼皮老婆，兜明把马泼皮绑了。
马家几个孩子要来打，小丛和坨坨将他们推开。
兜明扯开三个孩子，又把马泼皮老婆绑了。一连打了三个结。
坨坨找到他家柴火堆。柴火都放在床底，还有满满一床底。
小妖怪们拖走三分之一柴火，捆起来背在身上。
兜明打得结很结实，三个小孩一时拽不开。
马泼皮见他们拿自家柴火，躺在地上骂道，“天杀的，放下我家的柴火。”
“这是你们偷我家的。”坨坨道。
“你们别管我，去把柴火拦住，别让他们拿走。不然我们家年怎么过？”马泼皮老婆喊自家孩子。
兜明一下将两个孩子推开，带着坨坨他们扬长而去。
马泼皮与他老婆在屋子里骂道，“天杀的强盗，土匪！”
“这么冷的天，没有柴火，我们日子怎么过？！”
“城卫队来看看啊，抢劫了！”
“抢劫了！”
外面围了一圈人。
有人说，“怪不得之前有几天，看见他家小孩天天抱了柴火回来，原来是去偷人家的。”
“我也看见了。”有人应道。
王军他们正好住在楼上，也跟着下来看热闹。见是兜明他们，他急忙挤开人群，问道，“他们怎么惹你们了？”
坨坨站住，对着后面叫骂，“就这个泼皮无赖，上我们家要柴火。”
“不给就一直站在门口敲我家门。”
“秋天时偷我家柴火，我们没理会。今天又来骚扰我们。”
“你个小王八，明明是你们来抢我们柴火。”马泼皮老婆在里面叫道，“大家伙都看见了吧，是他们上门来抢我们的柴火。”
“我家柴火秋天放在院子里，被你家孩子去偷的。”坨坨说，“他们被我们邻居抓住，还打了人。”
“我们拿的柴火没有你偷的多。要是全拿完你那一床底的柴火全都没了。”
王大军一听，跟着一起叫骂，“瘪三玩意死犊子。你家三个小王八去偷人家东西，就该打。”
“要是被我捉住。就把你家三个小王八扒光了站雪地里。”
跟着王军来的七八个孩子也都跟着叫骂起来。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声音直接把马泼皮家人的喊叫声盖住了。
马泼皮的老婆身上绑着的衣服被解开，从地上爬起来，冲出屋子来抢柴火，“你们还我家柴火。”
兜明将她推开，“这是我家柴火！”
马泼皮家打也打不过别人，骂也骂不过。要找人给他们家评理，看热闹的人都躲着他们走。
马泼皮的老婆气得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喊，“要命了啊！天杀的王八蛋大冬天抢人柴火。”
“把我一家往绝路上逼啊。城卫队，来给我们做主啊。城里来强盗了。”
人群里有人落井下石道，“城卫队刚走。”
门外还有好些看热闹的在那讨论着。
马泼皮站在那看着自家婆娘拍着大腿哭，他后悔不迭。他千算万算没想到，今天竟然这样。一捆柴没要来，家里的柴火还损失那么多。
兜明冲着马泼皮一家恶狠狠喊道，“要是再去我家门口，我就来把你家砸了。”
马泼皮怨恨地看着兜明。这些年他在海宴城虽说不上混得风生水起，但是大多数人都得让他个面子。没成想，今天居然被人打上门了。
坨坨问王军，“你们柴火够吗？”
“还有点。”王军说，“昨天城卫队发柴火了。还够烧几天。”
兜明把背上的柴火卸下来给王军，“这些你们拿去。”
他们家不缺柴火。
王军抱着柴火喜道，“谢谢。”今年他们多被这家人救济。也幸亏这家人一直帮忙，今年虽然是寒冬，日子紧巴巴地过得下去。
马泼皮目次欲裂，大喊道，“那是我家的柴火！”
“什么你家！”兜明大喝一声。拖了马泼皮一路，他心里的不快还没散去。站在那插着腰，冲着马泼皮家大声骂道，“走过路过别错过，看这一家泼皮无赖王八蛋。”
“不仅偷东西还讹人。”
兜明嗓门太大，附近站不了人。坨坨喊道，“我们先回家做饭。”
兜明点点头。坨坨、小丛和梁佑一溜烟地跑开了。
姚宏屿在楼上看到只有坨坨、小丛和梁佑回来。他拍了拍窗户，坨坨他们往上看。
很快，姚宏屿穿着狼皮衣服开了门，“兜明呢？没出事吧？”
“兜明在那骂马泼皮。”坨坨说，“没出事。我们把柴火要回来了。”
姚宏屿看他们几个手里空空，疑惑地问，“柴火呢？”
“柴火给帐篷区那些小孩了。”坨坨回道。
姚宏屿见没什么事就回家了。坨坨捡起他家门口的六根柴火棍抱回家。
刚打开门，云善立马跑了过来，睁着大眼睛问，“去哪呐~？”
“出去要东西。”梁佑笑道。
“什么啊~？”云善又问。
“柴火。”小丛回。
坨坨他们进了厨房，继续忙着做饭。云善跟进厨房里又问，“嘟嘟呐~？”
“兜明在后面，一会儿回来。”坨坨说。
兜明不会骂人，来来回回那么几句，扯着嗓子吼出来，完全是发泄最近的郁闷。声音完全盖过马泼皮一家的叫骂声。马泼皮索性关上门，不跟他骂。
兜明插着腰愣是吼了一个小时，觉得身上舒坦了不少。转身回家吃饭去了。
梁佑很多年没吃过年饭。看着餐桌上快要放不下的菜，心里满满当当。就像心飘了很久，开始落地长根了，安稳了。
坨坨和小丛忙着给钢蛋、铁蛋夹菜。每样菜都给他们夹了些放在盆里。钢蛋和铁蛋今天也跟着过年。
两个小的站在一旁等着。
云善手里抓了个萝卜丸子一点点啃着，小嘴吃得油乎乎。
花旗还是裹着狼皮大衣坐在桌边，时不时打个哈欠。
西觉沉稳地坐在饭桌边。
等小丛和坨坨给两个夹完菜，两人坐好后，花旗说一声，“吃饭。”
大家动起筷子。
即便家里的年饭还是白菜、萝卜、土豆、粉丝、蘑菇，出了一口气的兜明也吃得高高兴兴。
第094章 降温
下午, 坨坨去卢家借来刷卡机。
花旗从西觉的卡里刷了2000积分点给云善。其他人卡里都刷了200积分点。
坨坨对此没有异议，把卡揣进自己兜里。反正明天早上就会被要回去，不管多少都不是他们的。
云善抓着自己的卡看, 花旗刚刚说里面有2000积分点。他不知道2000积分点是多少, 扭头问小丛, “买菜~？”
“可以去买菜。”花旗先回道。
坨坨说，“够平时去七八次菜市场。”
云善听到这个回答，很是满意，拿了卡去楼上。拉开床头柜抽屉, 把卡放在小纸的窝边。这是他藏卡的地方。他还顺便摸了摸小纸。
梁佑得了200积分点很是新奇。这么多年从来没人过年给他发过压岁钱。
等花旗用完刷卡机，梁佑把刷卡机要过来。把自己的卡插进去，看着上面显示一共有1963个积分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半夜，西觉醒来, 听到外面刮着大风呼呼地响。温度明显降低。
他起身去床边叫醒坨坨，问他乾坤袋里还有没有被褥。
坨坨迷迷糊糊地醒来, 从乾坤袋里翻出一张熊皮盖在云善的被子上。
西觉把楼上空调温度调高，又去楼下调高空调温度。
“怎么突然降温这么厉害？”坨坨自言自语。他拿出块熊皮, 盖在自己身上，躺下后继续睡觉。
第二天早上，坨坨是被云善抠眼皮抠醒的。
“云善。”坨坨坐起身，“你今天醒这么早啊。”
“嗯。”云善笑嘻嘻地应下。
坨坨见他整个人都在被窝外，赶紧把云善拖进被窝里, “不穿衣服小心感冒。”
“你先趟一下，不要乱动。我去给你找衣服。”
云善乖乖地躺在被窝里, 滴溜着眼睛看坨坨跳下床，去了柜子那。
坨坨给云善拿了件厚毛衣, 毛皮小背心，又给他拿了棉花小袄、大棉裤。再从袜子堆里找出一双带小狗的厚袜子。
坨坨抱着衣服回来，喊云善坐起来。他先给云善套上毛衣，再套上小背心，然后穿上棉花小袄。
穿完上面衣服，坨坨让云善从被窝里出来，给他先穿上小狗袜子，再套上大棉裤。
穿完这些，云善扯着自己的衣服说，“多~”今天穿得比平时多。
“今天降温了。”坨坨说，“穿多了才不感冒。”
“你听，外面还在刮大风。”
云善坐在床上听了片刻，嗯了一声。坨坨牵了他去洗漱，边走边和云善聊天，“昨天夜里刮大风，比现在的风大得多。”
“你听见声音了吗？”
“没~”
梁佑今天在屋里也穿上了毛皮背心，对小丛说，“昨天夜里我冻醒一回。把毛皮大衣盖在被子上就不冷了。”
“我听见西觉下楼调空调。”
“昨天夜里降温。”小丛说。
梁佑看着他和往常一样穿着一身单衣，好奇地问，“小丛你不冷吗？”
“不冷。”小丛回。
这次为了不让人类吃惊，小丛给家里每个妖怪都做了身狼皮大衣。只有狼皮大衣，下面没配狼皮裤子。
兜明从外面回屋，“通道都被雪盖上了。院子里也被吹了好多雪。”
“外面风还是很大。”
今天大年初一，原本他们几家准备互相拜年。看来今天早上是来不及了。
兜明没去扫通道，外面的风还在刮。他打算等风停了再去扫雪。
花旗早上起来和大家一起吃了今年第一顿饭。吃完后他又去楼上睡觉。
坨坨坐在灶台边烤火，疑惑地问小丛，“奇怪，花旗今年怎么没拿走我们压岁钱？”
小丛看他一眼说，“现在又出不了门，钱放在我们这也买不了东西。就算能出门，商场里没多少东西，咱们又能买什么？”
坨坨：“原来是这样。”确实，现在就算有钱，他们也买不到什么。最多去商场买些零食，还是吃过很多次的零食。
今天初一，小丛没让云善练画符。小妖怪们陪云善在屋里做游戏。
到了初二，云善又在练习画符，梁佑跟在一旁学写字。
温度降下来，整个屋子里没有平时暖和。厨房灶里一直烧着火，比其他房间暖和。
西觉把云善和梁佑的课桌搬到厨房，让他们俩在厨房里学习。
云善已经画了半年符，现在画得很像样子。就是模样太大了。
小丛取了花旗之前裁的白色小纸让云善练习在符纸上画。
云善开始总是画得很大，还没画上一半，纸上已经被画满了。小丛握着他的小手，一点点教他在符纸上画得小一点。
梁佑在旁边看得多，也能跟着画出一两个图案。
云善也会看梁佑的作业本，看他写字。小丛只是教云善认些简单的字，还没教他写。
云善看完梁佑写两遍字，在符纸上仿照着写下一个字。写完自己高高兴兴地拿给梁佑看。梁佑就教他那个字怎么读。
屋子里唯二学习的大小同桌相处得很是融洽。
妖怪们在屋里又闷了三天。外面的风断断续续地刮着，天色一直阴沉沉的。一直到年初五，外面才出了太阳，风才停下。
初六上午10点，外面又传来机器声。兜明去楼上看了，又是城卫队开着压路机出来了。
城卫队拿着广播喊，“出来领柴火了。一家10捆。”
“出来领柴火了。一家10捆。”
很快，兜明看见隔壁卢家门口有雪从屋檐下往外飞。应该是在铲雪。
兜明下楼时，梁佑和西觉已经穿好衣服出去铲雪了。
自从下了大雪，梁佑到想现在都没去过前面屋子。每次都是兜明出去抱柴火。
梁佑边铲雪边问兜明，“前面还有多少柴火？够今年冬天用吗？”
“还有很多。”兜明说，“足够用。”
他家有三个人干活，干了一个小时，又重新开了条往卢家去的通道。
卢迪迪和卢洋洋趴在门边，看到兜明他们三个来，都高兴地叫道，“兜明哥哥，梁佑哥哥，西觉叔叔，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梁佑笑着回。
姚宏屿和卢柯在前面听到声音，拿着工具回来聊了几句。五个人一起去前面挖开雪。
道路上已经没了城卫队的人，路面上的雪倒是都被压实了。
姚宏屿说，“估计是去其他地方宣传了。一会儿应该就回来了。”
干了活，大家身上都很热。不过没人敢拉开衣服，都怕冻着。
几人在路边聊了几句，一起去西觉家院子里往前面挖。西觉家的通道靠着几家都近，大家可以一起用。
除了要领城卫队的柴火，他们还得拿到自己的柴火。
这次大家都打算能搬多少柴火回家就搬多少，省得被雪堵在家里没法去前面。
张波和周盛辛辛苦苦地挖了通道到西觉家，已经看到篱笆了，但是前面还都是雪。
张波纳闷地问，“他们还没挖通道？”
“应该不会吧。”周盛说，“他家人勤快，干活又快。”
张波拄着工具冲着西觉家房子大喊，“西觉——西觉——”
结果声音从后面传了来，“怎么了？”
“哎？”张波转头喊，“你们怎么在后面？”
“我们往前面挖，去拿柴火。”姚宏屿回。
周盛问西觉，“往我们家这边来的通道你们挖了吗？”
“挖了。”兜明回，“早挖好了。”
“我们这边怎么不通？”张波嘀咕了一句就想明白了，他和周盛估计挖歪了。
张波放下工具，回屋里上了二楼，从上往下看。就见他和周盛从自家门口，一路斜着挖到西觉家院子中央。
张波回来对着周盛叹了口气，“偏得太多，得重新挖。咱们挖到西觉家院子中间去了。”
周盛啊了一声，拿了工具和张波回到门口重新挖。
挖一会儿，张波就要去楼上看看偏没偏。
他们重新挖了不到一半，顾谨慎、顾瑾言还有马威拿着工具走了过来。
顾谨慎笑道，“早听到你们的喊声了，怎么挖得这么慢？”
“要不是挖偏，我们早挖过去了。”张波说。
顾谨慎、顾瑾言和马威不多言语，帮着他们一块挖。五个人一起很快挖到西觉家院子。
顾谨慎在门口跺掉脚上的雪，拉开门进屋，喊道，“坨坨，有没有热水喝？”
“有啊。”坨坨好几天不见这些人，高兴地给他们一人打了碗热水。
张波边喝水边又吐槽自己和周盛通道挖偏的事。
云善也从厨房里跑出来，挨个叫人。他从来不管别人叫叔叔，跟坨坨他们一样都管别人喊大名。
顾谨慎假装竖起眉毛，“你个小东西，起码喊我一声哥哥。刚长一岁，怎么还喊我名字？”
云善笑起来，非要恼人，故意对着顾谨慎又叫一遍他的名字，“顾谨~慎~”
顾谨慎作势要去捉他，云善哈哈笑着躲到坨坨身后。
坨坨拦着不让顾谨慎抓云善，“在意那么多干嘛？都是小事。”
小丛也来护着。
顾谨慎捉了两回没捉到，笑道，“你俩护着吧。”
“以后他管你们也叫大名。”
“云善本来就叫我大名。”坨坨毫不在意。
顾谨慎想到，坨坨他们喊西觉和花旗时都叫大名。平时连云善喊西觉和花旗也都是大名，他从来没听过云善喊叔叔、哥哥之类的。
周盛喝了口水，歇了歇，“我们干活去了，你们可以去找明明玩。”
“天太冷，别在外面玩，要玩就在屋里玩。”
“知道了。”坨坨应下来。
等顾谨慎他们出去挖雪，坨坨和小丛给云善穿上狼皮衣服，带着他跑去张家找张明明玩。
几天不出门，坨坨和小丛也都憋得难受。
第095章 借粮
接下来的七八天都很冷。
每天, 坨坨他们吃完午饭，把云善包好。会领着他去张家或者卢家玩一会儿。钢蛋、铁蛋每天也跟着出去玩一会儿。
小丛怕云善被冷空气呛着，还给他专门做了个小口罩。
戴上小口罩后, 云善出门时基本除了眼睛露出来, 其他地方全都包起来了。
卢家之后蓝晶就用光了, 家里关了空调。现在基本都靠烧柴取暖。听说他们晚上也搬到了厨房睡觉。
年前，各家都把自己灶台烧火的地方扩了一些。现在的灶台就相当于壁炉。好在这两家存的柴火够多，厨房每天都很暖和。
坨坨他们去玩，最多在楼下客厅玩。几个小孩跑起来, 倒是不觉得冷。
卢家人最近闲得很，姚宏屿天天在家教米悦、卢柯格斗技巧。也是他们上次被猪袭击的事吓到了，趁着有时间，卢柯和米悦两人在家练习怎么打架、逃命。
卢迪迪和卢洋洋也练。不过他们太小，没什么力气。姚宏屿就教他们练跑步, 每天还练习戳棍子。
有时候兜明来，姚宏屿也会请兜明教他们一家子打拳。
卢爷爷和卢奶奶最近一直在看书。听卢迪迪说, 他们什么书都看。书基本是姚宏屿以前出去搜物资搜回来的。两个老人一直就爱看书。
这天，他们给云善穿好狼皮外套。云善自己戴上小口罩, 准备去卢家玩。
刚走出门口，就见几个穿着旧棉袄的人从卢家那边走过来。
为首的那个人他们还认得，是叫刘伟的外地人。卖过蓝晶给他们。
通道没那么宽，坨坨他们站在门口，等着这些外地人走过。
刘伟停下来笑着和坨坨他们打招呼, “去哪呢？”
“去找卢迪迪他们玩。”坨坨回道。
刘伟哦了一声。带着人继续往前走。坨坨和小丛明显看出这些人比上次来的时候瘦了很多。尤其是刘伟，上次来的时候还能看见是个壮汉子。现在腮帮子都往下凹了。
坨坨和小丛牵着云善, 看到刘伟走过张家，走去了顾家。三个小的赶紧去了卢家。
刚拍了几下门, 卢洋洋就从里面开了门，让他们赶紧进屋。
“坨坨快来，我们在烤土豆吃。”卢洋洋领着坨坨他们进厨房。
几个小孩一起跑进屋，小丛给云善摘掉小口罩，给他脱掉狼皮大衣，换上兔皮小棉袄。
在屋里玩，云善穿着大衣太碍事。小丛会给他额外带兔皮小棉袄。
米悦从盘子里捏了个小小的土豆给云善，让他扒皮吃。
云善拿了土豆，站在那开始扒皮。
坨坨把他拽到旁边不碍事的地方，让他自己慢慢扒。钢蛋也跟着跳过去，在云善身边蹲下，黑溜溜的眼珠子紧紧盯着云善动作。
云善撕下些土豆皮，丢到地上。钢蛋立马低下头吃掉土豆皮。
云善试着用手指摸了摸土豆，确定不烫，他才咬下一口。
卢奶奶喊他，“云善，沾点碟子里的料吃。干吃不好吃。”
云善听得懂，拿着小土豆走过去，在碟子里沾了一下，又咬了一口。
调料有点咸，云善皱起脸，又咬了一大口土豆。
钢蛋扯扯云善的裤子，云善从嘴里抠出些土豆丢在钢蛋身边。钢蛋不管有味没味，全都吃了。
土豆小小的，云善吃了几口就没了。卢爷爷问他还吃不吃，云善摇头，“不吃~”
说着不吃，他凑到小丛那，就着小丛的手又咬了一口。
姚宏屿听坨坨说外地人去了顾家，就知道不是来借粮食就是借柴火。不然这死冷的天，谁会串这么远的门。外面大路上估计一天也见不着两个人。
坨坨他们在卢家玩了一个多小时就领着云善回家了。
西觉前两天还去张家打牌。估计他打得烦了，这两天没去，在家把厨房整理一遍。今天说要再打个柜子搁在厨房里放东西。
兜明没事干，扛着工具在外面挖通道，把院子附近挖得跟迷宫似的。
坨坨有一天出去跑了一圈，绕来绕去根本走不出去。最后还是从地下直接钻回到储藏室。也不知道兜明是怎么认路回来的。
铁蛋和钢蛋进了屋就往厨房钻。小丛给云善脱掉狼皮大衣，挂在一旁的落地衣架上。
兜明干活干累了，进屋躺在沙发上休息。
云善跑过去拍拍兜明脸，“嘟嘟~”
兜明睁开眼嗯了一声。
“睡觉呐~？”
“嗯。”
“挖雪呐~？”
“嗯。”
云善拽着兜明衣服爬上沙发，趴在兜明胸口说，“睡觉~”他也要睡觉，还要趴在人家胸口睡。
兜明没动，任由云善自己玩。
云善趴了不到一分钟又开始喊人，“嘟嘟~”
见兜明不理他，云善坐起来，自言自语，“嘟嘟，睡觉啦~”他说兜明睡着了。
云善睡不着，从兜明身上爬下去，拎着自己的小棉鞋找小丛给他穿鞋。
穿好鞋后，云善去翻玩具，从篮子里找出小皮球。然后抱着球去厨房找铁蛋、钢蛋。
坨坨不让他们在厨房踢球，云善喊了铁蛋，拉着钢蛋去了客厅。
小丛随意从乾坤袋里找了本书看，坨坨陪着云善一起在客厅踢小皮球。
门口有说话声，顾谨慎带头推了门进屋。顾家人和张家人都来了，外地人也来了。
兜明听见动静，从沙发上站起身。
张明明和顾希望高兴地喊着，“小丛，云善，坨坨，我来了。”
顾谨慎又找来几个板凳，大家分散在屋里坐下来。
客厅里没了云善踢皮球的地方，坨坨带着他和张明明去梁佑屋里玩。
张波先开口，说“刘伟他们现在缺粮食又缺柴火。来向咱们借粮食、借柴火。”
“谨言找咱们商量。”
“咱们都知道姚宏屿家没囤多少东西，就不叫他家了。”
西觉明白张波的意思。刘伟是来问他们几家一起借粮借柴的。
刘伟拎了一个小袋子说，“不白借粮食。我们这还有二十多个蓝晶。”
“这基本上是所有的了。本来以为能用到，现在看来也没用。”
“等开春能干活，我们挣到积分点一定还回来。”
几个来的外地人跟着说，“你们放心，我们肯定还。”
不管借到多少粮食和柴火，冬天能撑多久是多久。已经过完春节，离天气暖和应该要不了多久。
刘伟又说，“柴火和粮食实在是贵，年前又买了好些粮食。我们手里的积分点早就花光了。”
“这几天天又冷，眼见柴火就要烧完，不知道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今天上午我们去了城主府。城主府不再借柴火、借粮给我们。只说过年前已经发过救济了，不能再单独给我们发救济。”
“现在我们一天两顿吃稀粥，一顿吃一碗，只求饿不死。只是人多，光是煮稀粥，一天也要消耗不少粮食。”
“得亏你们年前送给我们6袋大米，让我们多挨了十多天。”
“我们刚来城里，不认识几个人。去求了城主府，城主府不借，只能借到你们这了。”
“万望帮帮忙，救救命。”
也是今天，顾谨慎他们才知道，年前去菜市场买东西那会儿，西觉家多买的粮食原来是送给外地人和集市上那些孩子了。
谁都知道现在不容易。天气这般冷，不只卢家睡到厨房里，就连张家、顾家也都睡到厨房里，靠着灶台取暖。
张波道，“我家囤的东西也没多少了。最多挤出一袋粮食，能给10捆柴火。”
顾家粮食更是紧张。本来是按照两人份囤的粮食，现在多添了3口人，勉强能顾得上嘴。倒是能匀一些柴火出来。
顾谨慎说，“我家匀不出粮食，柴火能匀10捆。多的就再也没有了。”
家里的吃饭的事情一直都是小丛和坨坨管，西觉也不知道还剩多少，于是喊了小丛来问，“能匀多少粮食？”
小丛在心里过了一遍，道，“杂七杂八能凑出三袋。其他的也没了。”小丛按照天气三月底暖和开始算的，差不多匀出来三袋粮食。
西觉卡里有积分点，只是菜市场不开门，他们买不到东西。只要菜市场开门，就算东西价格都翻上两番，他们的钱也够吃上几个月。
兜明说，“我们给20捆柴。”
“要是天还这么冷，城卫队肯定还要发粮食和柴火。”张波说，“城卫队秋天就开始囤物资为冬天做准备。”
“后面肯定还有救济。”
“但愿。”刘伟道。他们只能在心里盼望城卫队能发粮食。
兜明去屋里扛了三袋大米来，坨坨去楼上抱了五棵白菜，装进袋子里，放在粮食旁边。
兜明和西觉去前面搬柴火。张家和顾家人也都各自去搬东西。
顾希望在梁佑的屋子里，悄悄和坨坨、张明明他们说，有个阿姨前两天生了个小宝宝，没吃的，可能要饿死了。
“啊？”坨坨大吃一惊，“小孩要饿死了？”
顾希望点头，“刘伟叔叔他们这么说的。小孩没奶吃，也不太喝米汤。”
“我们逃出来的时候，阿姨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我们还一起给小宝宝取了名字，叫未来。”
小丛和坨坨听了很是难过。
坨坨看向小丛，小丛明白他的意思。云善最近奶粉喝得少，还剩下两箱奶粉，可以给人类幼崽喝。
可是自从火烧房子之后，他们后来没买过奶粉。现在突然有奶粉，怎么和人类解释？
小丛摇了摇头，坨坨叹了口气。
外地人一趟趟地把东西往外搬。看到地上多出来的口袋里放了白菜，刘伟期待地对着屋里问，“白菜是给我们的吗？”
小丛探出头来，“是的。”
刘伟很是感谢，“谢谢你们。”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西觉家小孩是真的当家。囤粮食这么大的事情也是小孩子在管。没想到小朋友还多给他们5棵白菜，他十分感谢坨坨他们。
搬完了东西，外地人又特地来感谢一番西觉他们，还去张家、顾家走了一趟。
顾瑾言穿着顾谨慎的狼皮衣服，一直把刘伟他们送到路边，“大伟，一定撑下去。说不准过几天城里就要发救济粮了。”
“咱们这一百多号人死里逃生从海市跑出来，都是福大命大的。肯定能挨过这个冬天。”
刘伟点头，“这些多亏了谨慎。要不是你找到谨慎，咱们在这边一个相熟的人都没有。上哪能借来粮食。”
“谨慎也替咱们出了很多力气。我们三番四次地来找你们，亏得谨慎心好，肯卖面子。”
“咱们这一百多人都欠着你们的。以后谁要不还钱，我头一个不让。”
“不说那么多。”顾瑾言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好活下去比什么都强。”
第096章 未来有未来了
刘伟给的二十多个蓝晶放在西觉家茶几上。顾谨慎主动说他家不要。
张波、周盛也说不要。用几颗蓝晶开一两天空调没什么意思。他们家人少, 睡在厨房里也不冷。
蓝晶就都留给了西觉家。
等张家和顾家走后，坨坨、小丛带着云善上楼，商量怎么偷偷把奶粉给外地人。
云善听到奶粉两个字, 跟着说一句, “奶~”
“云善, 你的奶粉给更小的幼崽喝可以吗？”坨坨对云善说，“小幼崽还不会吃饭，和钢蛋、铁蛋来的时候一样，只能喝米汤。”
“可是小幼崽连米汤都不喝。”坨坨说, “不好好吃饭的幼崽会被饿死的。”
坨坨夸道，“云善、钢蛋、铁蛋都是好好吃饭的幼崽，以后长得壮壮的。”
云善被夸了句很高兴，“好好吃饭~”
“对。幼崽要好好吃饭。”坨坨说，“你的奶粉先给小幼崽喝一些吧。”
“喝完了, 我们再去买奶粉。”
“嗯。”云善答应下来。
“商场现在开门吗？”小丛问坨坨。
“没听说呀。”坨坨说，“最近都没出去, 谁知道商场开没开门。”
小丛想了会儿说，“或许我们可以找城卫队帮我们买奶粉。”
“城卫队的人应该知道怎么买奶粉。”
“对哦。”坨坨说, “那我们去找城卫队。”
坨坨和小丛要出门，云善也要跟着去。坨坨和小丛不敢带他出去。
云善搂着坨坨的胳膊不让走，“玩~出去玩~”他就想出去玩。
最近在家憋得久，云善的话也多了。除了日常自言自语，他和别人说得也多。现在说话句子越来越长。
“外面冷, 冻感冒要打针，挨攮。云善你不是不想被针攮吗？”坨坨唬他。
云善皱着眉头仰着小胖脸看向坨坨, 不乐意地喊，“不攮~”
“不感冒就不挨攮。”小丛说。
云善跑到落地衣架那, 从口袋里掏出小口罩自己戴在脸上，又跑回来抱着坨坨，“不感冒~”他戴了小口罩就不感冒了。
西觉停下手里的活问坨坨和小丛，“你们出去什么事？”
坨坨和小丛把顾希望说的外地人生下小孩不吃米汤的事说了，西觉说，“我去吧。你们在家和云善玩。”
云善一听这话，跑过来牵西觉的手。露在口罩外面的大眼睛弯起来，眼神亮亮的，“西西~走~”
西觉笑起来，“你在家里和坨坨、小丛一起玩。”
“不~”云善摇着脑袋抱着西觉腿，“出去玩~”
“外面冷。”西觉说。
不管妖怪们怎么说，云善就是要出去玩。他歪缠着西觉，一直抱着西觉腿不放。后面更是哭了起来，“出去玩！”
西觉见他哭，心就软了下来，抱起云善，拿掉他的小口罩给他擦眼泪，“带你出去玩，不哭了。”
“嗯。”云善嘟嘟嘴巴，小脸蛋贴在西觉脸上蹭了蹭。
小脸蛋软乎乎、暖乎乎，蹭得西觉心里发软。带云善时间长，西觉越发舍不得云善哭，舍不得他不高兴。云善应该高高兴兴的才对。
西觉对坨坨和小丛说，“一会儿我把他揣在怀里。你们给他包结实点。”
坨坨和小丛给云善穿上狼皮大衣，狼皮裤子。围上天蓝色的小围巾，戴上熊皮帽子。又拿了梁佑的大围巾把云善脑袋从上到下裹了两圈。
云善扯脸上的围巾，应该是有些不舒服。
坨坨说，“你要是扯，就不带你出去了。”
云善立马老实了，小手揣进口袋里。
坨坨和小丛找了绳子来把云善绑在西觉胸前。
西觉穿上狼皮大衣，拉上拉链，又围上一条围巾。
云善在西觉怀里只露出个小脑袋，高高兴兴地喊，“走~”
家里的车子都被埋在雪里，也没路出去。出门只能靠腿走。
西觉带着云善去找城卫队。城卫队在每个区都有驻点，就在蓝晶兑换处。
天气冷，城卫队的巡逻次数减了些，现在只要白天隔三个小时出去巡逻一趟就行，晚上也不用巡逻。
蓝晶兑换处的玻璃门关着，可以看到大厅里没人。
兜明推开门进去，“有人吗？”
后面走出来一个裹着大衣的城卫队，“什么人？”
“我们想买点奶粉。”坨坨说，“小孩子要吃奶粉。”
“这么大的小孩还吃奶粉？”城卫队看向西觉怀里的云善。
坨坨立马说，“不是他，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孩。”
城卫队哦一声，问，“要多少？”
“先要三箱。”坨坨道。
城卫队回屋叫上几个人，刚拉开大门准备出去。坨坨又问，“你们能帮忙买米买柴吗？”
“这个买不了。”城卫队说，“这些不可缺少的生活物资现在都买不到。”说完就领着几个人开车出去了。
坨坨又跟在后面喊，“再给买个奶瓶。”
“知道了。”走下台阶的城卫队回道。
有城卫队叫他们进屋烤火吃花生。
大厅后面的屋子里有空调，但是没开。屋里有个大炉子，有个铁皮烟管从炉子处一直通到外面。
几个城卫队围在炉子边，还有些躺在被窝里聊天。
屋子里说不上多暖和，但是不冷。还有股臭脚丫的味道。
西觉脱掉大衣，把云善从胸前解下来。
城卫队们笑起来，“还带了个小东西啊。”
云善落了地，在地上跑了几下活动。西觉解掉他裹在脸上的毛巾，给他摘掉小口罩。
“冷不冷？来烤烤炉子。”城卫队热情邀请云善烤火。
坨坨牵着云善到炉子边。炉子边是真的很热，靠近了脸上热烘烘的。
城卫队抓了一把花生给云善。
云善拿了两颗攥在手里。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出来了？”城卫队问云善，“小孩都呆在屋里。”
云善攥着花生，看着城卫队，认真地说，“玩~”
城卫队又都笑了起来。
小丛问，“现在商场还开门吗？”
“没开。”城卫队说，“商场年前关门了。平时大家要是缺了什么重要东西，都是来找我们去买。”
“你们先坐会儿，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小丛又问，“商场什么时候能开？”
“不知道。”城卫队说，“起码得等雪化了吧。不然也没人出门。商场开门，没人去买东西也不行。”
炉子那儿太热，云善穿得也多，他不愿意呆在炉子边，跑过去找西觉。
他把花生给西觉，让西觉扒给他吃。
云善现在还不会自己扒花生，只会借用工具砸开。
西觉捏开花生，拿出米粒喂给云善。云善边嚼花生边听城卫队在那边讲话。
城卫队的花生壳都攒在一个小篮子里。
攒了半篮后，一个城卫队用铁钩把炉子盖钩开，另一个把篮子里的花生壳往炉子里倒，倒完后立马催道，“快盖上，快盖上。”
站在旁边的坨坨闻到花生壳烧焦的味道，看到有烟冒出来。
钩炉盖的城卫队立马盖上炉盖，把烟封在炉子里。
“这种炉子很好呀。”坨坨说。
“是好。不过不好找。”那人说，“这还是好几年前在一个店里搜来的。也没多少个。”
“几十年前，还是我们小时候呢，冬天都烧这种炉子。后来有了空调，就改成用空调了。”
“没电的时候用这种炉子暖和。”
西觉他们在屋子里呆了不到二十分钟，出去的城卫队带着奶粉回来了。
等西觉刷完卡后，城卫队说，“走，我送你们回去。车子还没熄火。”
西觉抱起云善，跟着城卫队往外走，“我们去第三区。”
“第三区？”城卫队惊讶道，“你们怎么不去找第三区的城卫队？怎么来找我们了？第三区离这可不近。”
“我们住在第五区。”坨坨说，“我们去第三区送奶粉。”
“哦。”城卫队打开车门。
妖怪们赶紧跟着上车。
坨坨问他城主府后面发不发救济粮，城卫队道，“天气要是还这么冷，肯定要发的。”
城卫队问他们给什么人送奶粉。听说是外地人刚生了个小孩，没奶粉吃，又不吃米汤，快要饿死了，城卫队挺佩服他们，“你们自己掏钱给小孩买奶粉？”
“是啊。”坨坨说，“他们都没粮食吃了。”
城卫队心里挺佩服他们，开车送他们去第三区。车子停在楼下。城卫队说，“你们赶紧送上去。我在下面等你们。”
西觉抱着云善下车，兜明抱着三箱奶粉，大家快步走上楼。
走廊里，有人听见外面脚步声，站在屋里好奇地往外看。
西觉敲响刘伟房子的门，“刘伟。”
过了半分钟，刘伟裹着棉袄拉开门，赶紧让他们进屋。
屋子里的地上挨着睡满了人，都躺在被窝里，没人站在外面。
刘伟喊道，“都来认认人，这是西觉。借粮食给咱们的。以后都要还。”
屋子里的人乱哄哄地说着些话，妖怪们也听不清。
兜明把三箱奶粉放下来。
坨坨说，“给小宝宝未来的奶粉。”
“三箱喝完，天气应该能暖和起来。”
刘伟没想到西觉他们专程来送奶粉，高兴地说，“感谢，感谢。这下咱们未来是真有未来了。”
“这奶粉是哪来的？”刘伟打听。
坨坨回，“我们找了城卫队，城卫队帮忙买来的。”
刘伟吃惊地说，“没想到城卫队还能帮忙买奶粉。”其实就算知道城卫队能帮忙买奶粉也没用，他们现在没钱。
“花了不少钱吧？”
“还行。”刷卡的时候，西觉都没看花了多少积分点。反正他卡里的积分点多。
刘伟回头大声喊，“王佳，未来有饭吃了。”
半分钟后，主卧的门打开，一个中年女人走出来，“吃饭了？”
“吃什么饭？西觉家给送奶粉来了。”刘伟说，“你现在就能给未来冲些奶粉。”
刘伟对西觉他们说，“你们去看看未来？他妈妈王佳没出月子，还在屋里躺着。”
“我们不进去了。”西觉说，“我们坐城卫队的车来，他在楼下等我们。”
说完，坨坨打开门，妖怪们就离开了。
刘伟送他们到门口。
见刘伟要跟下来，小丛说，“天冷，你别送了。”刘伟身上的棉袄是件旧棉袄，看着不厚。没他去张家时穿的厚。
刘伟没下楼，站在走廊里看着妖怪们上了车。车子开走后，他才进屋。就站了这两分钟，身上就被冻透，刘伟赶紧脱掉棉袄，钻进被窝里。
一旁有人问，“他们给的啥？”
刘伟说，“奶粉。可能听谨言他们说了未来的事，特地给送来了。”
旁边人喜道，“未来这小子能活下去了。”
刘伟本来也想去借奶粉。他在顾家说了未来的事，又问云善还喝不喝奶粉。
马威说，“没见过他喝奶粉。云善现在都吃饭。”实际上，云善早晚都在楼上喝奶，妖怪们没让别人知道。云善现在身上还都有一股香香的奶味。
听了这话，刘伟去西觉家的时候就没提未来的事。没想到，人家听说了，这么冷的天竟然自己花钱找城卫队买了奶粉送来。
一屋子的人心里都暖暖的。
王佳看着怀里不断裹着奶嘴的小孩，高兴地哭道，“未来喝奶了。”
“他吃得好香。”
一个屋子睡觉的女人们裹着被子坐起来看，“可不是。多能吃。”
奶瓶很快就见了底，未来的小嘴巴还在动。
王佳笑着拍拍未来，“一会儿再喝，一会儿再喝。”床底三箱奶粉现在就是她能养活未来两个月的底气。过了冬天，她就能出去挣钱养活未来。
开车送他们的城卫队是个热心肠，一直送他们到路口。妖怪们下了车穿过通道就到了家。
梁佑怕冷没出去，听到开门声，走出屋来问，“怎么样？有奶粉吗？”
“奶粉已经送给外地人。”坨坨高兴地说，“城卫队帮我们买的。还开车送我们回来了。”
“你们看见小宝宝了吗？”梁佑好奇地问。
“没有。”坨坨说，“他在屋里，我们没进屋。”
云善出去溜达了一圈，心情非常好。自己摘小口罩，还试着自己脱衣服。他把大衣拉链拉开了，不会脱掉，站在那一个劲地抖。想让衣服自己滑下去。
可是狼皮大衣结结实实地套在他身上。云善怎么抖都没把衣服抖下去，只得喊人帮他脱衣服。
小丛帮云善脱了衣服，挂在落地衣架上。云善欢快地凑到梁佑旁边，和他们一起说话。
“人多~”
坨坨翻译道，“一个屋子里住了好多人。都睡在地上，还都在被窝里没出来。”
云善说，“没起床~”他说人家都没起床。
梁佑笑道，“冬天躺在被窝里最暖和的。”
“以前冬天我基本也不起床。棉袄没那么暖和，睡觉都盖在被子上，这样能暖和点。”
想想梁佑之前那床又脏又旧的破棉被，妖怪们不知道那被子有什么暖和的。
梁佑的破棉被没丢，放在他自己屋的衣柜里。
小丛说，“明天有空，我把你棉被洗洗。棉花重新弹了，还能做床新被子。”
“真的？”梁佑高兴道，“我帮你。”
第097章 冬天结束
刘伟来借粮的第三天后, 城主府开始给各家发米发柴。
柴火还是按照房子来，一栋房子发10捆柴火。发米按照人口来，只要登记在册的人口, 不分大人小孩, 每人领1斤米。还说了下一次发放救济粮是5天后。
第一次发粮, 城卫队挨家上门发东西，核查人口数量。如果有人在冬天去世，要把记载的人划掉。有婴儿出生要登记上户口。
有城卫队来查户口，刘伟特意带着城卫队进屋看未来。给未来上了户口。
有了户口, 未来也能领一斤大米。
等城卫队走后，刘伟在屋里对着众人说，“王佳还在坐月子，未来给他妈妈领了一斤米。只要未来能领口粮，王佳每顿捞半碗稀的。”
屋子里大家都没异议。
1个人一斤大米吃5天, 只是让人饿不死。根本吃不饱。
不过有这些也够了，起码人能活下来。
城卫队上门检查的时候, 坨坨特意上楼把花旗喊下来。他家人口多，一共口人, 发了7斤米。
刚发下来的米中午就被坨坨掺进其他米里，淘洗后下锅蒸米饭了。
能吃的菜不多，那几样东西大家吃得都有些腻味。坨坨做菜越来越简单。中午直接炖了一大盆酸菜粉条炖肉。
兜明觉得自己吃得委屈，最近不太爱吃饭。饭量都比平时小了些。他希望雪赶紧化掉，他能出去打猎。
云善还是一如既往地吃得香。小丛给他夹些菜放在小碗里, 云善自己拿小勺挖着大米饭，直往嘴里刨。
米饭上沾着汤, 有咸味。碗底剩下的最后几口饭不用配菜吃，云善直接刨米饭。每天中午都香喷喷地吃一小碗。
救济粮发了5回, 天气终于暖和一些。
云善每天的放风时间也多了。他有时候从张家玩完，自己跑过长长的雪通道，再跑去卢家敲敲门，和卢迪迪他们说会儿话。
时间到了3月中旬，雪才开始化。院子里每天湿糟糟的。
云善最近多了一项爱好——在院子里踩雪。雪和水混在地上，云善往雪沙里跺一脚，能溅起一些水。
看到有水溅起来，他十分开心。
妖怪们坐在屋门口的小凳子上晒太阳，看着云善在院子里边踩雪水边哈哈笑。
云善大概玩了三分钟，坨坨喊他，“云善，我看看你裤子湿没湿。”
云善从院子里走回来，走到坨坨身边。
坨坨伸手一摸云善的狼皮裤子，裤脚外面已经全湿了。坨坨把毛上的水拧掉，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又从云善裤脚伸手进去摸里面的裤子。
里面裤子没湿，坨坨放下心。又问云善，“脚冷不冷？”
云善摇摇头，自己跑到东边，扒着墙探着身子看房子东边。
“看什么？”兜明懒洋洋地问。
云善小手指着东边，转脸问兜明，“滑滑梯~？”
“化了。雪做的，天气热就化了。”兜明回。
这话云善能听懂，扒着墙边看向东边，自言自语，“化了~化了~”
温度升高得很快，那么厚的雪，两天全部化完。云善也不再穿狼皮袄子，棉袄也脱了，穿一个毛衣加上毛背心，再穿件厚实外套。
仅仅两天时间，他们直接从寒冬过度到了早春。
张波一腿泥从外面回来，带回了一个好消息，“菜市场开门了！”
兜明倏地站起来，“走，去菜市场。”
西觉拿上卡，抱起云善，一家子往菜市场去。
歇了大半个冬天的菜市场现在人挤人。
坨坨和小丛这样矮的挤进去根本看不着路，只能在别人的衣服上摩擦着脸。
兜明心心念念要买菜，人挤到菜市场摊位前，一转头，找不到坨坨也找不到小丛。就连西觉带着云善也不知道挤哪去了。
好在兜明卡里有花旗过年给的200个积分压岁钱，现在正好用来买菜。他买了一条小鱼，用剩下的积分点买了根黄瓜。
兜明大咧咧地把黄瓜在衣服上擦了擦，直接咬了一口。他边啃黄瓜边提着鱼往回走。
快挤出菜市场时，兜明感觉有人扯鱼。他顿时看向四周，一个矮个子的小孩抬起头看到他，愣了一瞬，赶紧笑起来，“你买东西呢？”
兜明不认识这小孩，大概也猜到应该是帐篷区那些孩子。他客气地回了句，“嗯。”
他再往前面走，没人再来扯鱼。
好不容易挤出来，兜明大喘了口气，看到坨坨和小丛站在路边。
兜明问，“你们俩没进去？”
“进去了。”小丛回。
“看不见路。”坨坨说，“我们只能先挤出来了。云善呢？”
“西觉抱着了。我没看见。”兜明说，“买了一条鱼，今天回去做酸菜鱼吧。”
坨坨点点头，三只小妖怪站在路边，等着西觉和云善出来。
西觉挤到摊子边回头问坨坨要买什么菜。一转头也是找不到人。
西觉转过脸来，询问对象迅速改成云善，“云善中午想吃什么菜？”
云善指指台面上的红色大西红柿。西觉买了三个。
云善又指摊子上的黄瓜。西觉又要了些黄瓜。
再问云善想吃什么，云善说，“蛋~”他想吃鸡蛋。
现在都是人，买了鸡蛋不好拿回去。西觉暂时没买。
他抱着云善，手里又拎了东西，干脆带着云善先挤出去。准备等人少些的时候再来。
西觉一路护着云善挤出来，就见三只小妖怪蹲在路边，兜明手里提着一条鱼。
坨坨看过西觉买的菜后，吃惊地问，“就买了这些？”
“人多不好拿。一会儿再来买。”西觉说。
云善想从西觉怀里下来，西觉一直抱着他。地上都是泥水，云善要是下来跑一圈，回家就得换一条裤子。
一直到家里，西觉才把云善放下来。
铁蛋和钢蛋腿上都是泥灰，毛还一簇一簇的，估计这俩刚刚在院子里跑过了。
张波还穿着那条带泥的裤子，看到西觉他们回来，吃惊地问，“你们就买这么些东西？不像你家风格。”
坨坨抱怨，“菜市场人挤人，我都挤不进去。”
“一会儿再去买。”
陈敏走到门口，刚要下台阶，张波喊住她，“一会儿再去吧。西觉他们说菜市场里很多人，挤不进去。”
陈敏嗯了一声，拎了个板凳坐在屋檐下晒太阳。
“明明呢？”坨坨问。
“在屋里写作业呢。”陈敏笑着说，“我教了他点算术题。”
云善自己抱了一个快撵上他脸大的西红柿进厨房，把西红柿放在洗手盆里洗了洗，又拿自己擦手的小毛巾把西红柿上的水擦掉。
然后抱着大西红柿咬了一大口。钢蛋跳到云善身边，站起身闻了闻西红柿。
云善又咬了一口。
今年冬天物资实在匮乏，云善一冬天没吃过水果。现在抱着大西红柿一顿啃，可见是真的想吃了。
西觉摸摸他的小脑袋，云善抬起头，把西红柿往西觉面前送，“西西~吃~”
“云善吃吧。”西觉温声说，“云善慢慢吃，一会儿再去买些。”
云善点点头，西觉拿了小围嘴扣在他脖子下。
云善自己抱着大西红柿啃了半个。给钢蛋、铁蛋都分了一口。
一个冬天过去，铁蛋的个头长了很多，力气也大了起来。有时候会跟钢蛋闹着玩打架。并且，铁蛋开始跟着钢蛋胡乱吃东西。只要是云善喂的，铁蛋基本都吃。
云善啃完半个西红柿，把剩下的西红柿给了坐在屋檐下晒太阳的兜明。
兜明三口就把大西红柿啃完，剩下西红柿屁股丢在地上。钢蛋抢在铁蛋前面扑了过去，一口叼住西红柿屁股跳开了。
铁蛋走到兜明旁边懒洋洋地趴下来和兜明一起晒太阳。
顾谨慎站在自家门口问张波，“什么时候开始挖泥？”
“没听说。”张波翘着二郎腿，也坐在自家走廊下晒太阳。
“现在雪都化了。估计快了。”
顾谨慎家里马上就要没钱了。现在一家人就等着挖泥的活开工，好出去挣钱吃饭。
云善蹲下来摸铁蛋。铁蛋闭着眼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云善摸着摸着，抓下来一把毛。他楞楞地看着手里的毛，又看看铁蛋。
兜明在旁边说，“天暖和掉毛了。”
云善哦了一声，小手在铁蛋身上胡乱抓着，抓下来许多毛。
“云善。”卢迪迪站在自家二楼窗户伸着脑袋对着下面喊。
云善站起来，仰着脑袋看卢迪迪，“来啊~”
卢洋洋的脑袋出现在卢迪迪旁边，对着云善挥了挥手，“云善。”
“洋洋~”云善大声喊。
窗口的两颗脑袋很快缩了回去，卢家门口里跑出卢迪迪和卢洋洋。他俩手里拿着纸，一路跑到云善面前。
“云善，你看我们画的画。”卢洋洋给云善看自己画的全家福。
“你猜猜哪个是我？”
坨坨他们都走过来看。卢洋洋画的基本就是火柴人。5个大火柴人，中间站了两个小火柴人。
云善看了看，指着两个小火柴人里的左边那个，“洋洋~？”
“不对，那是哥哥。”卢洋洋指了右边的那个说，“这是我。”
坨坨问他，“这两个长得一样高，怎么分辨你和迪迪？”
“我的头更大一点啊。”卢洋洋认真的说。
坨坨仔细看了看图后：好吧，他承认右边这个圈出来的脑袋更大一点。
兜明坐了一会儿坐不住，说要出去找东西吃。和西觉一起开了车出门。
坨坨知道他俩肯定会在外面吃饱了回来，只做了个酸菜鱼，和小丛一起带着云善吃午饭。
吃完饭，坨坨又跑去菜市场门口看人有没有少。
午饭后的菜市场少了一大半人，已经不挤了。坨坨自己先去里面逛了一圈，买了些菜。
菜市场里，认识坨坨的摊主纷纷和坨坨打招呼，“坨坨买菜呢？”
坨坨笑着回，“是啊，买菜。”
“云善没跟来？”
坨坨回，“他在家。一会儿再来。”
菜摊老板说，“我这儿有不少菜叶，我就寻思钢蛋今天得来。”
坨坨说，“它等会儿再来。”
“行。”菜摊老板说笑着说，“我给它留着。”
坨坨常去买鱼的摊位上，老板换成了一个年轻人。
坨坨站在鱼摊面前问，“之前的老板呢？”
年轻人叹了口气，“那是我叔。冬天去河里抓鱼，结果掉水里冻死了。”
坨坨很是难过。一个寒冬后，菜市场里大部分人都在，但是卖鱼的老板不在了。
他回家叫上小丛、云善再一起来逛菜市场。大家想吃的东西太多了，一趟两趟根本买不完。
云善专门把自己的卡装在兜里，看到坨坨拿卡付钱，他赶紧掏出自己的卡，往坨坨手里递，“买菜~”
“行。用你的钱买菜。”坨坨接过云善的卡，笑着说，“商场应该也开门了。一会儿咱们去买些零食吃。”
云善高高兴兴地点头。
第098章 春天继续干活
等地上的雪水干了以后, 温度又往上升了许多。云善脱掉毛背心、毛衣，换上一件厚外套。
兜明和西觉最近天天出去，家里再也不用吃肉干, 每天都有新鲜的肉吃。吃不完的肉还能拿去菜市场卖掉。
花旗和小纸也从冬眠中醒来。花旗不再是懒洋洋怕冷的样子。
小纸和以前一样, 每天不是盘在云善的小辫子上就是盘在云善肩膀上。坨坨也开始每天给小纸挤丧尸病毒放在碗里存着。
卢迪迪、卢洋洋和张明明好久没见小纸。见小纸出来, 都好奇地围着看。但是谁也不敢碰小纸。
城外挖泥的活又开始了，大家和冬天前一样，每天早上一起开车去城外挖泥。
云善也恢复成上午在家学习，下去出城劳作的生活。
顾家几个人明显比冬天前干得卖力。以前下午他们都和大家一起回家, 现在顾家每天都会在城外干到天黑才回家。基本是最晚回城的那批。
下午，梁佑在城外看见王军那群人。
这些人挖了几下泥就要歇一会儿，看着根本就干不动活。
王军歇息的时候，特意过来和梁佑他们打招呼，脸上笑得很是灿烂, “你们也来挖泥？”
“对啊。”坨坨问他，“你呢, 你也来挖泥？”
王军点头，“来挣饭钱。”
王军看着云善、钢蛋把泥往坡上拉。他问, “小宠物也能干活？”
“当然了。”坨坨说，“钢蛋一天能挣半个积分点。”
“铁蛋会刨土。”
铁蛋在疯狂刨土，不断有土从铁蛋爪子下飞出。它已经挖了一个大坑。
铁蛋现在其实也能拉车。它会咬着绳子把小车拽上坡。但是云善要拉车，铁蛋一般挨不到车。它最近都在干刨土的活。
“还都挺能干。”王军笑笑，又问, “云善他们拉土上去人家给记账吗？”
“记账。”坨坨骄傲地说，“云善已经挣到过8个积分点了。”
“那很厉害啊。”王军有些羡慕。
王军说完了话, 回去看到大家都坐在地上。他自己拿着铁叉压进土里，脚踩在铁叉上用力把铁叉头翘起。
“大哥, 我干不动。我饿。”有小孩子叫唤。
王军说，“现在多干些，晚上就能多吃些，肚子就不饿了。”
陆泉也坐在地上。他手上没劲，不怎么能挖得动土。
王军默不吭声地自己干着活。
“梁佑。”陆泉高兴地喊，“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梁佑拿着铁锨过来。身后跟着兜明、坨坨、小丛、云善、钢蛋、铁蛋。
云善不认识其他人，看到挖好的土，拿着小铲子铲到自己车上。
一旁有个小孩对云善说，“这是我们挖的土。”
云善站起身迷茫地看他，“啊？”
“一会儿我们帮你挖。”坨坨说，“你让云善铲点吧。”
那小孩有些吃惊，“你们帮我们挖？”
兜明已经开始干活了。他挖出一大块泥丢到一边，“你们把泥送去城卫队那。”
坐在地上的小孩们都站了起来，把泥拍成小块后，一个个抱着泥往上面走。他们甚至都没有担泥的工具。全都是直接抱着泥去城卫队那里交工。
云善的小车装满了泥，拉着要上去倒泥。
这边地上坑坑洼洼，到处是泥块子。云善拉着走了两步，车轱辘下卡了泥块，有些拉不动。
他回头看一眼，把绳子背在背上铆足劲往前拉。突然后面卸了力，云善往前面栽去，跪在地上。
坨坨在一旁叫道，“云善，车翻了。”
云善自己站起来，拍掉膝盖上沾上的土。看到小车翻倒在一边，车里装的泥全都倒在旁边。
云善转回身把小车扶正，自己拿着小铲子把泥往车斗里铲，叨叨着，“翻了~翻了~”
不只云善的车翻了，钢蛋拉的车也翻了。
小丛对云善说，“我带你回去拉车。这儿到处都是泥块，不好拉车。”
云善说，“翻了~”
“泥块多的地方不好。”小丛说。他把云善和钢蛋的小车一边一个提在手里，领着云善和钢蛋回去了。
这边没有筐子装泥，坨坨也跟着一起回去了。
王军看向干活的梁佑，小声问他，“你们怎么来帮我们干活了？”
“不要啊？”梁佑转头看他。
“不是。”王军讨好地笑笑，“肯定要啊。这种好事谁能不要。”
“我就是没想到。”
梁佑说，“我懂吃不饱饭，身上没力气干活的感觉。”
“你们先养好身体，自然就有力气干活了。”
“我也是在家养了好久才能干动活。”
梁佑来帮王军他们干活之前，已经征求过花旗的同意。花旗说西觉卡上还有很多积分点，够家里吃几个月。让他们多帮王军几天。
王军叹气道，“可不是。我手上根本没什么力气。”
“这些小的更是干不动活。”
“得亏有你们。冬天给我们又是送粮又是送柴，要不是有你们帮着。这个冬天会很难过。”
王军边干边和梁佑聊天，“我们现在不去东南角的集市了。”
“有正儿八经的事干，我们商量好了，就租第三区的房子好好生活。”
“住房子和住帐篷感觉真的不一样。”
“你们积分点够吗？”梁佑问，“租房子一个月要花200积分点租金。”
王军说很小声说，“我卡里还有300个积分点。都是从牙缝里抠下来的，那些小的不知道。”
“我们住过房子就不想再回去住帐篷了。总想活得有些样子。”
“只要我们每天努力着干，以后总能吃得饱饭。实在不行，再把房子退了。”
“我还想问问，你亲戚家出不出去搜物资？要是出去搜物资或者砍树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们？”
梁佑道，“他们不怎么出去。基本也不带我。”
在梁佑看来，西觉他们是十分本分的人，只是偶尔会因为想吃东西有些出格。
明明西觉、花旗和兜明都很能打，但是他们平时每天都很本分地跟着大家一起挖土。甚至都不怎么出去搜东西，除非特别需要。就像之前天热要搜空调。
但是西觉他们偶尔出去一回，就能换很多积分点。在梁佑看来，这事一件有些神奇的事。
“这样啊。”王军点点头。
兜明干得很快，领先在最前面。帐篷区的小孩们都跟在他后面抱泥。
铁蛋吭哧吭哧地自己刨坑。有好奇的小孩，偷偷摸它屁股。铁蛋条件反射立马转身。
小孩被唬了一跳，赶紧往后跑。
铁蛋往兜明旁边靠了几步，冲着兜明叫了两声。
兜明停下手里的活，转头和一旁的小孩们说，“你们别碰铁蛋。”
小孩子们一起点头。
兜明干了一会儿，挖了好些泥。他估摸着以这些小孩的干活速度，这些泥足够他们搬到晚上。
兜明和梁佑说一声，准备回去。
梁佑也看到了这么多土，和兜明一起回去了。
这些小孩不用挖泥，省下很多力气。只要把泥搬到城卫队那，数量够，就可以记账算积分点。
小孩子们都很有干劲。毕竟只要把泥搬过去，晚上真的可以多吃点饭。
第二天一大早，刘伟开车带着王佳，抱着未来过来感谢西决他们冬天送奶粉。
未来小小的一个，躺在衣服改成的包被里。有些瘦小的样子。
坨坨看过说，“和云善满月的时候差不多大。”
云善好像对未来很感兴趣，站在王佳面前，伸出手戳戳未来的脸蛋。
看到未来动了一下，云善哈哈笑两声，“动了~”
“未~来~”
王佳笑着对云善说，“这是弟弟。”
云善又伸手戳戳未来，只要未来一动，他就很开心。
玩了一会儿，云善点点未来的耳垂。
王佳笑道，“让你看见了？”
其他人都好奇看过来，王佳说，“未来左边耳垂上有一颗小痣。我第一次见的时候没注意，还以为是耳洞。”
“我还以为谁趁着我不注意，给未来扎耳洞了。”王佳说着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坨坨和小丛都过去看，未来左边耳垂上果真有一颗小黑痣。要是离得远一点，看起来确实像个耳洞。
云善伸手戳戳未来的小手。未来动动手，抓住云善的手指。云善小小的手在未来更小的手衬托下，竟然显出些大。
云善顺势牵住未来的小手晃了晃，“玩~”
“等弟弟长大了就能和你一起玩了。”王佳说。
坨坨怕云善没轻重，把他拉到旁边去了。人类的小幼崽是十分脆弱的，尤其是躺着不怎么会动的小幼崽。
王佳和刘伟坐了会儿就离开了。
西觉他们刚准备开车去城外，没想到之前找他们去森林里杀野兽的城卫队小队长又找来了。
张波他们没留下听，其他几家先去城外面干活。
小队长先是和西觉他们寒暄了一会儿，问问冬天大家过得怎么样。后来看兜明等得不耐烦了，他才道，“我听说你们家有人会画符纸？”
“之前你们隔壁邻居下班后不是被猪袭击了吗？我听说是被符纸救了。”
卢家倒没说是谁给的符纸，但是城卫队早把卢家、张家、顾家都查过了。这里面没人会画符。
而且，云灵山有道观的事，海宴城里许多人都知道。之前他们也听说云善一直在练习画符，都是小丛在教他。
小队长见西觉他们没说话，直接说明来意，“如果城卫队有符纸，可以减少很多伤亡。”
“我们希望能够从你们这大量购买符纸。”
“什么？”小丛惊讶地看向小队长，“大量购买？”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人类要大量购买符纸。
“是的。”小队长说，“大量购买。”
“符纸不是子弹。”小丛摇着头说，“我们现在没有符纸。”
第099章 春天砍树
“没有符纸？”小队长章程生又问, “什么时候能有符纸？”
“符纸不是想画就能画。”花旗说，“给卢柯的符纸是我们从山上带来的。现在可没那样好的符纸。”
章程生皱着眉问，“画符纸需要很苛刻的条件吗？你们说出来, 城主府会想办法解决。”
花旗摇头, “没有人能画出来。”
小队长显然不相信, “没人能画？”
“可是我听说，几个孩子就会画符。”
花旗哦一声，声音明显冷了下来，“他们只是会画图案而已。画不出真正有效力的符纸。”
章程生觉得花旗说的有道理, 这几个小孩才几岁，哪能有那么大本事。
“现在还有现成的符纸吗？一两张也行。”章程生说，“我想私人买一些。”
花旗冷着脸道，“都没了。全都给卢家了。”
小丛也说，“从山上带来的符纸原本就不多。”
小队长哦了一声, 又问，“你们还有多久能学成画符？”
“要几年？”
“七八年吧。”花旗耐着性子瞎说。人类差不多能在4年左右研制出丧尸病毒疫苗。七八年后大概也不用再找他们买符纸了。七八年后他们应该回到云灵山了。
小队长看到花旗冷了脸, 知道人家不高兴了。没再说符纸的事。
云善站在桌边听懂了，这人要画的符纸。他去楼上把自己练习画的白色符纸拿了一沓下来, 给了章程生，“呐~”
章程生接过去看了下。这符纸画得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有好几个地方都快图成一团。
他把手里的符纸翻过来看。来回看了两遍也找不出一张看着不别扭的。
“谁画的？”章程生抬头问站在西觉身边的云善。
云善挺起小胸脯，大声回，“云善~”
章程生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难怪说画不出来。能指望2岁和5岁的小孩做什么呢？
小队长无奈地拿了符纸回去交差。
西觉、花旗、兜明带上梁佑开车准备去外面干活, 坨坨站在门口喊，“西觉, 给我找些能编筐的树条来。”
“我给王军他们编些筐。”
“他们那样干活，实在是太慢了。”
西觉应下一声, “中午带回来。”
坨坨挥挥手，回屋里喊云善练画符。
兜明和梁佑又一起去帮帐篷区的孩子们挖泥。
有几个小孩围着他们，高兴地和他们说话，“昨天我们挣了不少积分点。”
“大哥都买米给我们吃了。”
“昨晚吃饱了。”
“今早也吃了饭。”
王军在一旁笑着说，“吃饱饭就多干点活。”
昨天他们一直干到天黑才回去，把兜明给他们挖的泥全都搬去城卫队那了。换回了53个积分点。他们从来没挣到过这么多积分点。
晚上回到第三区，王军买了3斤米。大家昨晚都吃饱了。今早用剩下的米煮了米汤吃。
肚子里有货，这群小孩干活明显比昨天快了许多。也没总停下来休息。一个个搬泥搬得很是欢快。
兜明挖好足够这些小孩搬一天的泥，扛着工具回去，先去打了水喝。
西觉这时候开车回来。车上除了很多树枝，还有他捉到的一头长颈鹿。
长颈鹿的脖子太长不好装，被西觉掰成两段放在车上。
因为带了猎物，得早点回家，西觉没在城外停留，直接回了家里。
铁蛋在篱笆边刨坑，云善脱了裤子蹲在地上正在上厕所。
看到西觉开车回来，云善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
坨坨急忙喊，“云善，蹲下去。你上完厕所了？”
“没~”云善扭头看一眼坨坨，慢腾腾地退回去，在一个坑上蹲好。又转脸去喊西觉，“西西~”
西觉打开车门笑着看云善，“云善，好好上厕所。”
云善嗯一声。看着西觉把长颈鹿从车上拖下来。
云善蹲着那大声问，“什么呐~？”
“长颈鹿。”西觉回。
云善又喊，“坨坨~”
“干吗？”坨坨兜里揣着卫生纸走过来问他。
云善仰着小胖脸笑着说，“拉完啦~”
坨坨走过去给云善擦干净小屁股，给他提上裤子，云善立马跑去摸长颈鹿。
铁蛋和钢蛋也都围了过去。
西觉把长颈鹿的脑袋砍下来丢给铁蛋和钢蛋啃。两个小的头对头在院子啃得欢快。
坨坨拿着云善的小铲子，铲了旁边的土把云善的粑粑盖上。
铁蛋挖的其他坑留着给云善慢慢上厕所用。
西觉拿了刀在院子里给长颈鹿一点点剥皮。
坨坨收拾枝条，开始编筐。
等西觉剥完长颈鹿的皮，领着云善去菜市场买了些蔬菜。
坨坨中午有事忙，午饭是小丛做的。
云善忙得很，今天中午洗菜的活都得他干。他坐在小凳子上慢悠悠地拽下一片枯黄的菜叶子，钢蛋蹲在旁边有些迫不及待。
云善把菜叶子喂给钢蛋，继续慢悠悠地掰开菜叶清洗。
西觉把肉切成丝，又切了些葱花，剥了蒜。等云善洗好菜，西觉再把菜也切了。
小丛点上柴火起锅烧油，云善从一旁抽了根柴火过来放进灶膛里。
“柴火够了。”小丛说，“我要下菜了，会溅油星。你出去找坨坨玩。”
云善转身往外面跑。
坨坨踩着枝条正在编筐。云善蹲在旁边问，“干嘛呐~？”
“编筐子。”坨坨回他。
云善拖了根树条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自己玩了会儿。
中午，干活的人回来吃饭。他们还和去年一样，中午在西觉家吃饭。
顾谨慎问西觉，“你家什么时候出去砍柴？”
“我家没柴了。”
顾谨慎想和西觉他们一起出去砍柴，有西觉在，他们很安心。
西觉回，“今天下午就去吧。”
“去哪砍？”姚宏屿问。
原先他们砍柴都要提前几天踩点，确定那地方安全后才会去砍柴。
现在跟着西觉他们，只要西觉他们在，就没有不安全的地方。
“去植物园吧。”西觉说。
植物园比城区南边森林离得更近。
“我们都去。”周盛说。
等张波他们吃完饭离开后，梁佑问西觉，“咱们能带上王军吗？”
“昨天他和我说想跟我们一起出去砍柴。”
“王军是谁？”西觉问。
坨坨先回，“就是帐篷区孩子里最大的那个。”
花旗哦了一声，“他啊，要去就去吧。”
梁佑很高兴。王军他们自己去砍柴，不仅能自己用柴，多的柴火还能卖出去，可以改善生活。
没遇到亲戚们以前，梁佑总想加入到姚宏屿的队伍里，跟着一起去外面砍柴。
砍柴这活虽然比搜物资挣得少，但也安全很多。这是梁佑打小最想干的职业。
后来问了姚宏屿他们，姚宏屿的队伍不收人，不要他。梁佑心里开始幻想，有一天，姚宏屿突然同意他加入砍柴队伍。然后自己每天跟着去砍柴，顿顿能吃饱，偶尔还能买些肉尝尝。
自己当初没能实现的愿望，现在他可以帮助王军实现一次。
云善午觉还没睡醒就被花旗抱上车。因为要带上王军，西觉他们开了三辆车。
帐篷区的那些孩子中午不回城里。他们中午不吃饭，干累了就躺在泥地里睡觉。睡醒了就接着干活。
兜明开着车子停在王军不远处，冲着他滴了两声喇叭。
王军抬起头，看见梁佑从车上下来。
“你们要出去？”王军立马问，“出去干什么？带上我吗？”
“快来吧。要出去砍树。”梁佑说，“你再叫两个。”
王军又叫上两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叮嘱剩下的孩子们，“好好干活。哥挣积分点去。今晚咱们还吃饱肚子。”
小孩子一片欢呼。
“大哥，你多挣些积分点。我明天也想吃饱肚子。”
“大哥你多砍些柴，我抱去菜市场门口卖。”
王军高兴地领着两个孩子上了车。
车子刚开了一分钟，王军紧张地说，“我没斧子。”他生怕因为这个原因人家就不带他去了。
“姚哥的车上有多的斧子。”梁佑说。
陆泉有些巴结梁佑，捧着他说，“梁佑，你准备得真周到。咱们多亏了你。”
“这么多年来，集市里出来的就数你日子过得最好。”
梁佑笑笑没说话。
王军他们认真看着外面。这些孩子没人带出来，自从海宴城建成后，就再也没出来过。看到外面留下来的村落，他们觉得很是新奇。
陆泉紧张地问，“会不会有丧尸突然出现？我听说现在的丧尸都会埋伏人。”
兜明难得开口，“植物园里没有丧尸。”
“会有动物。”梁佑叮嘱他们，“你们可不能乱走。现在的动物都很凶残。”
王军立马保证，“我们不乱走。”
西觉选地方一点都不挑，看哪里树多车子就停在哪。
停车后，花旗和西觉先去检查。
王军看只有西觉和花旗两人进了林子里，问梁佑，“他俩干吗呢？”
“检查。看有没有长枝条树。”梁佑回他。
“是会拖走人的长枝条树？”王军问。
梁佑点头。
云善一觉睡醒，一睁眼看到一片大树林。他揉揉眼睛，看向抱他的兜明，软乎乎地开口，“嘟嘟~”
“哪呐~？”
“植物园。”兜明把他放下来。
坨坨问云善，“喝水吗？”
云善点点头。
坨坨拿了水杯喂云善喝了些水。
云善活力满满地往林子里跑，被张波拉着衣服拽了回来，“花旗和西觉还在检查，你先别进去。”
“啊~？”云善问。
“这儿有会吃人的树。”张波吓唬他，“小孩进去就会被拖走吃掉。”
云善转头看向一旁的树。
坨坨过来牵他，“大部分树都不吃人，只有一些吃人。”
话音刚落，就见西觉和花旗突然快步往林子里跑。
两分钟之后，花旗和西觉提着斧子走出来。
西觉说，“不能去的地方树上都画了叉。”
梁佑对王军说，“遇到画叉的地方不能再往前去。”
王军三个赶紧点头。
姚宏屿拎了三把斧子来给王军他们。
大家各自选了树开始砍树。
坨坨去另一边丢小石子探路。走了一会儿不见长枝条过来拖人，他放下心。
小丛牵着云善过来这边玩。
云善在树林里东跑跑西跑跑，很是开心。
坨坨逮着钢蛋、铁蛋说了好一通，“不许乱跑，不然我告诉兜明。”
兜明这两个字对钢蛋和铁蛋很有威慑里，两个小宠物很听话地跟在云善身边，没有到处乱跑。
小丛在一棵树下发现一丛鲜亮的蛇莓。
蛇莓果子小小的，特别红，看起来像是小草莓，但是这东西微毒，不能吃多。
云善走过来也看见了，但是他不认识这东西。他觉得好看，自己摘了一个塞进嘴里。
第100章 又来偷柴
坨坨问他好不好吃, 云善摇摇头。
“你不能再吃了。这东西有毒。”坨坨说，“中毒要被针攮。”
云善听了这句话，立马摆着小手说, “不吃~”
一向馋嘴的钢蛋凑近蛇莓闻了闻, 一口也不吃。
坨坨指着钢蛋对云善说, “你看，钢蛋都不吃。”
蛇莓虽然不能吃，但是红红的很漂亮。坨坨站在那欣赏了一会儿，正准备和云善说两句话。就见云善已经蹲下来薅了几棵开着小蓝花的婆婆纳。
坨坨走过去, 小声对云善说，“我们在云灵山每年都会用蛇莓染布，染出来的颜色很漂亮。”
云善低头专注地薅婆婆纳，没心思搭理坨坨。
云善薅一把小野花，自己坐在草丛里慢慢地理着。有的婆婆纳被他连根薅起来, 现在他在努力把根给拽掉。
拽不动，云善就牙啃。啃掉根后, 自己呸呸地把嘴里的土吐出来。
钢蛋和铁蛋在他身边玩闹。
小丛从其他地方给云善摘了一把一年蓬。
一年蓬开着白色小花，黄色大蕊, 一株上能开十几朵。扎成一把很是漂亮。
云善抱着一年蓬，凑近了闻闻，陶醉地说了一声，“香~”
坨坨和小丛一起笑起来。一年蓬根本没有香味，云善在胡乱陶醉。
云善把自己摘的婆婆纳放在小丛手里, “理理~”他让小丛给他整理花。
小丛把婆婆纳的根全都揪掉，薅了根长草把一小把婆婆扎在一起还给云善。
云善拿在鼻子边闻了闻。
坨坨立马问他, “这个也香吗？”
云善又闻了闻，摇摇头。
哦, 婆婆纳不香。
云善抱着一年蓬，拿着一把婆婆纳，爬起来往花旗他们那边跑。
还在地上玩闹的钢蛋、铁蛋立马翻身追上去。
云善边跑边喊，“西西~花花~”
这边干活的人都停了手，看云善抱着花快乐地跑来。
就在大家一起看的时候，云善被树根绊了一下，摔趴在地。两束花脱了手。
铁蛋趴在云善脸边，亲热地舔他的脸。云善爬起来推开铁蛋，自己摸了摸脸。然后捡起花，继续往前跑。
等云善跑到近前，西觉才看到他脸上有一道血印子。
西觉蹲下来检查云善的脸。血刚干，还没结痂。应该是刚刚摔倒时被什么划到了。
“花~”云善把那束小的婆婆纳举到西觉面前。
“给我的？”西觉问。
云善抿着笑点点小脑袋。
“很好看。”西觉接过小小的一束花，笑着和云善说，“回家找花瓶插上。”
“插上~”
西觉问他，“你怀里的花给谁？”
花旗得意地走过来，“是不是给我？”
“嗯。”云善抱着花送到花旗面前，“给~花花~”
花旗接过花，带着笑意说，“晚上回去我也拿花瓶插。”
张波停下手对云善说，“云善，给我也弄一把来。回家我送给明明他妈。”
顾瑾言笑着说，“我自己去摘。”
万玲就在旁边，笑着看顾瑾言，“你多摘点。拿回家放在屋里插着。”在海宴城里，根本看不见野花。
云善还想围着花旗说说话，张波一直叫他，云善只好带着他们去摘花。
坨坨和小丛摘了好多花，捆成一把又一把。
张波到那顺手拿了一把问，“弄这么多花干吗？”
“拿去集市上卖。”坨坨说，“我们以前在集市上看过有人卖花。”
“你俩脑子真好使。”张波说。
坨坨得意道，“我俩做过生意。”
张波没多想。以为坨坨说的是去集市卖东西。之前他们在集市上卖东西的时候，坨坨和小丛都跟了去。
顾希望和万玲本来是跟来帮搬柴火。现在别人在砍柴，他们俩没事干。
听坨坨说卖花能挣钱，万玲带着顾希望一起跟着摘花。她要了顾瑾言的小刀把花割断，顾希望负责跟在万玲后面捡花。
云善看别人都在摘花，自己带着钢蛋、铁蛋也去摘花。钢蛋的牙很好使，两下一咬，花就断了。
铁蛋和云善一起把钢蛋咬断的花拿到一旁。三个小的干起活来，一点都不比大人慢。
万玲奇道，“钢蛋还真有用。”
大家蹲累了，坐在草地上薅了草把花扎起来。
云善不会扎花，枕在铁蛋身上躺着看大朵白云飘动。钢蛋刚往铁蛋身上靠，铁蛋立马起身。带着云善的脑袋磕在草地上。
铁蛋走两步趴到一边，钢蛋跳过去给了它一拳头，两个小宠物打闹起来。
云善翻身爬起来，根本不去拉架。他走到坨坨后面，靠着坨坨后背坐下。
别人都砍倒了一棵树，王军他们三个才砍一半。他们三贪心，选了棵特别粗的树。想一次多弄点柴，担心下一次梁佑不一定带他们。
兜明提着斧子过来，在王军他们休息的时候，拎着斧子猛砍几十下，然后一脚踹倒了树。
王军惊得跳起，眨巴着眼，不敢相信地问，“砍好了？”
“不然呢？”梁佑说，“你们先把树杈砍掉，再把树砍成一段一段。到时候好往家里拉。”
王军点点头。
兜明帮着把大树杈全都砍掉。
王军他们几个提起斧子开始砍树段。
钢蛋和贴蛋打了会儿，又去咬花。云善跟着去捡花。
三个小的越走越往远，坨坨叮嘱，“云善，别再往前去了。”
云善答应得好好的，跟着钢蛋还往前走。
小丛走过去把他牵了回来，重新给云善他们划了块摘花的地方，不让云善乱走。
扎好的花堆在一起，看着有几百把。
万玲觉得差不多了，“这么多花，得卖几天。”
几人把花一趟一趟往车里抱，堆在角落放好。
西觉他们砍树快，别人砍一棵的功夫，他们这边已经砍了两棵。
花旗估计他们开来的车子一趟拉不了这么多柴火，于是开车带着小丛、云善和坨坨拉了一车劈好的柴先回家。
到家后，花旗站在车上把柴火丢下地，小丛、坨坨、云善、钢蛋、铁蛋负责把柴火搬到东边堆起来。
新柴得晒干才能搬到前面屋子里存着。
花旗卸完柴火，开着车又出城了。几个小的在家把柴火堆好，小丛和坨坨领着云善回屋吃了会儿零食。
“买菜了。”坨坨说。
云善从零食里抓了一块糖和一块炒米，装进自己兜里。
小丛看见了没说话。云善今天只吃一块糖，还可以再吃一块。
坨坨和小丛带着云善、钢蛋、铁蛋去菜市场买菜。
路过米店时，听米店的老板说今年冬天小麦基本都冻死了，面价肯定贵。
坨坨听到了就去问面现在多少积分点一斤。
米店老板说，“200积分点一斤。就这还不一定能买到呢。”
“这么贵！”坨坨惊讶。200积分点一斤的面，他们吃不起啊。
“之前不是没这么贵吗？我们上个星期买了五袋，是50积分点一斤。”
“那是去年的陈面。”米店老板说，“冬天刚结束，城卫队不让涨价太多。”
“现在面都没了，城卫队不让涨价也没用。根本买不到。”
“那以后我们得少做些面条、馒头、包子、饺子。”坨坨叹了口气。
没了面，主食少了一大半，只能吃大米饭了。
坨坨他们提着菜回家，刚到卢家旁边，就看见有三个小孩在他家院子里偷柴火。
“快跑。”里面最小的小孩看到来人，又抓了根柴，撒腿就跑。
“别跑！”坨坨扔掉菜往家里冲。
那个三个小孩直往前面冲。
铁蛋的速度比坨坨更快，冲过去，扑倒一个准备跨过篱笆的小孩。
“别咬人。”坨坨喊，“铁蛋你把他压住。”铁蛋是狮子，属于猛兽，坨坨担心铁蛋把人咬死。
钢蛋也冲过来，对着一个小孩直接打了两拳。旁边岁数大的那个抱着柴火直接跑了。
坨坨冲过来把另一个孩子抱住，钢蛋冲着人家脸上又打了一拳。
坨坨说，“钢蛋你别打了。去把菜拎回来，别偷吃！”
钢蛋转过身，往回跳。
小丛抱着菜，领着云善跑过来，“这不是马泼皮家的小泼皮吗？”
坨坨说，“就是他们。”
“去年偷我们柴火，今年还偷。”坨坨叫道，“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是你们去我家抢了我们的柴。”被铁蛋压在地上的孩子回道，“是你们不讲理。”
那孩子要挣扎，铁蛋冲他呲呲牙。那孩子有些怕，叫道，“你别让你家狗咬我。”
“铁蛋不是狗。”坨坨说，“它是狮子。比狗厉害。你要是胡乱动，我就让铁蛋咬你。”
小丛进屋找了绳子把马家两个小破皮捆了。
云善站在旁边，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坨坨把菜拎进屋里，锁上门，和小丛一人拽着一个小泼皮，“你们两次偷我家东西。现在跟我去找城卫队。”
两个小泼皮一听要去找城卫队，立马慌着叫道，“别去，别去。”
“柴火都在这了。别去找城卫队了。”一个小孩带着哭腔说，“我们下次不偷了。”
“我们不想来，我爸非要让我们来。不来就打我们。”
“还有一个抱着柴火跑了。”坨坨说，“你们就是偷我们柴火了。”
“小孩子做错事要被好好教育。不能每次都饶了你们。”
“走，去找城卫队。”
坨坨和小丛一人拽着一个，两小泼皮坐在地上不肯走。
“你们不走，我拖你们走。”坨坨说。
正好卢迪迪、卢洋洋还有张明明放学回来，三个孩子连书包都来不及放下，就说要把两个小泼皮拉去城卫队。
5个小孩押着2个小孩，后面跟着什么不懂的云善、钢蛋、铁蛋，一起去第五区的蓝晶兑换处。
一路上，2个小泼皮又哭又求饶。但是坨坨坚决不让。把他们拖进了蓝晶兑换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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