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结局!
【叮!系统250即将脱离宿主,这段时间宿主的任务都完成得非常出色,也感谢陪伴,希望宿主能弥补上辈子的遗憾,再见面时已羽化升仙。】
【宿主再见。】
随着脑海中最后一道滋滋的机械声,浓浓的不舍感也逐渐将云识包围,回想走来的这一路,不止是系统,还有太多太多陪伴她的人,每一个世界都像是她完整的一生,她倾尽所有的情感,经历过太多,也让她的心真真正正地强大了起来。
强大到,可以坦然地去面对上辈子的一切悲剧,无论重活一世,最后的结局也许早就注定,她也会拼尽一切地去改变。
即使无法改变,等待的这两千多年,为了这一次机会,她也无怨无悔,她会继续等下去,直到救回她的家人,直到等到意天海回来
思绪回笼,云识竟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漆黑一片,渐渐地,整个身子更像沉入大海一般,胸口处传来憋闷感,心脏开始缓慢跳动起来。
那是她成为怨鬼之后再未感受到的一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但那感觉不知持续了多久,就好像浑身上下都被梦魇缠住,一时动弹不得,心脏极速跳动着。
仿佛忽然间,她从噩梦中惊醒,就好像所有的一切不过一场梦。
睁开眼,眼前是漫天霞光,从雪顶山山顶一眼朝下望去,晚霞像一匹亮晶晶的丝绸,将整个山顶笼罩,天边红云滚滚,冷风吹起她披风的一角。
而她,额头已满是细汗,从恍惚中反应过来的那一刻,心里是浓浓的哀愁。
【她说好桃树开花就回来的,怎么还不回来】
这样的一句话袭上心头的一瞬间,云识心里仿佛有一根弦被崩断了。
是了,就是今夜,林嬷嬷她们就会倒在血泊之中。
此时此刻,来不及去想为何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又要让她出现在这个时间节点,难道一切真的无法改变吗?
她咬紧牙关,连忙转身,拼命地冲向家的方向。
即使尾巴在慌乱中不时撞到树干上,剧烈的疼痛感袭来,额角的碎发都被汗湿,即使心里渐渐被不安慌乱以及一种无名的绝望感所笼罩,却依旧绷紧全身,奋力想去改变这一切。
冷风刮在脸上,直到看到自家府邸的小门正大开着,门口守着两个士兵,云识才眸光一凝,瞬间翻过院墙。
不知里头形势如何,但刹那间,当初看到满地血污,她们冰冷尸体横列在地面的场景便浮现在了眼前,使得整颗心被恨意充斥。
那些所谓有权有势的人为了一己私欲便随意剥夺他人活下来的权利,滥杀无辜,难道这就是她所在世界的走势吗?那么这个世界的主角又是谁?
难道她们,就注定是这样惨死的结局吗?
所有的疑问都挑起了她的恨意,迅速路过自己的养蛊房时,云识甚至下意识催动了神力,牵引着屋内沉睡的蛊虫纷纷爬出蛊罐,随着她来到了那个熟悉的院子。
火红的降桃花迎着落日余晖洋洋洒洒,一道熟悉的怒骂声则伴随着凶狠的狗叫声打破了这份美好的平静感。
“秦止仇,你会遭天谴的!就算杀了我们你也永远找不到我们公主!”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云识才忽然眼眶发酸,停在了原地。
好在就在不远处,林嬷嬷一行人还好端端地在那里,三人抱团站在桃花树下,只是周围围着不少士兵,为首的,正是那个浑身溢满妖气的秦止仇。
再次看到她们,看到那一个个鲜活的,熟悉的亲人,云识满心动容,随即眸光一凝,又望向秦止仇,当即趁着所有人都没发现她时迅速冲了上去。
只一瞬间,巨大的尾巴便重重将最外围的一排士兵拍倒在地,都是些年轻力壮的男人,却瞬间因为那忽如其来的巨大力道吐出了鲜血来。
这样巨大的动静让所有人都惊诧万分,秦止仇也迅速转过身来,就见面前的女人一身襦裙,长披风,双腿却已然被一条巨大的蛇尾所取代,她的身后布满了密密麻麻爬过来的蛊虫,即使容颜姣好,此时却双眼充满了恨意,如同地狱而来的修罗。
“快!快拿驱虫粉出来!”
周围士兵的恐惧和惨叫声开始响彻在耳边。
可下一秒,那女人便迅速冲了过来,震惊之余,秦止仇也迅速反应过来,催动体内的妖气瞬间与她拉开距离,狰笑着:“好啊,原来你是女娲后人。”
“这样也好,嫁给我,既能将你的女娲神力传承下去,完成你们女娲后人的使命,还能助我秦家开疆拓土,岂不两全其美,美哉~”
他露出一抹笑来,却只让云识觉得恶心。
那浑身杂乱不堪的妖气也不知是夺了多少无辜小妖的性命。
但同时她也知晓,若以她本来的能力,降伏这个妖人不费吹灰之力,但此时她怀了一一,已耗费了太多女娲神力,就连上一世也是拼尽全力才做到,何况现在的局势对她不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巫皇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赶过来。
说不定所有的一切都是巫皇早已设好的局,为了报复那个背叛他的女人,所以才在新婚之时通知那个女人,当着她的面杀了她的女儿,断了女娲后人一族最后的希望。
可此时,她已别无他法,只能和秦止仇拼个你死我活。
思及此,云识迅速冲了上去,用蛇尾裹挟着神力与秦止仇搏斗了起来,每一尾甩出的力道都透着浓浓的弑杀之意,让人胆寒。
她将秦止仇往远处逼,而林嬷嬷,也仿佛迅速明白了她的意思,匆忙拉住想冲上去的银铃,呵斥她:“先走,我们不能就这样拖累公主。”
银铃再次看向不远处殊死搏斗的公主,她知道,即使公主表面看起来是那样的坚强,但早已疲惫不堪,可即使她再想去帮她,也决不能成为她的累赘。
咬咬牙间,她扯紧了束缚住小白的绳子,满眼泪光地跟着林嬷嬷两人慌忙避开早已乱成一团的士兵们,反而跑向住处。
“现在去找巫皇求救啊,嬷嬷,为什么我们要往这边跑?”
她边问着,林嬷嬷却与徐娘娘对视一眼,接着强装镇定地说着:“恐怕巫皇也是同谋,不然秦家怎会这样明目张胆,看来我们不能再在这待了,先找几把趁手的兵器,然后去那边伺机行动,如果公主撑不住,我们就和她死在一起!”
“好!”银铃声音颤抖着,不明白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却也绝不多问,顺从地连忙和她们一起找
秦止仇从未想过这女人会这么难缠,无论他说尽好话,却依旧一声不吭地拼命与他缠斗着,就像个永远打不倒的亡命之徒。
但同时,即使被卷着女娲神力的蛇尾击打到很多次,导致受了不少伤,他也早就在两人的过招中试探好了对方的底细。
所谓的女娲后人也不过如此,以为会招招致命,实际不过是虚有其表的绣花枕头,寥寥神力根本比不过他的妖气。
秦止仇吐出一口血来,却看着女人额头的汗,笑了。
只要继续耗下去,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可惜那三个女人跑了,不然就能利用她们。
想到这,秦止仇眼中现出残忍的光,手中席卷着妖气便迎头击了上去。
云识立即抬掌接过,手中凝聚神力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掌,同时抬起尾巴迅速甩了过去,可即使她的动作很灵活,但被一直拖着,女娲神力也慢慢被耗损,身体接近虚脱。
直至最后,她觉得大脑一片眩晕,身上早已大汗淋漓,却捕捉到了秦止仇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意,随即而来的则是对方忽然爆发出的浓浓妖气。
被他猛地掐住脖子,抽出袖中的一把短剑,其上蕴满妖气地刺了过来。
“等你快死了,你蕴出女娲神力的真元也就归了我。”
秦止仇疯狂地笑了起来,手上拿着的那把短剑赫然就是上一世要她命的那把。
而这时,她已来不及躲过,只能动用那仅剩的女娲神力伸手紧紧擒住男人的手腕,阻挡他刺过来的动作,又拼命用蛇尾甩了上去,可却又被一股妖气牢牢挡住。
秦止仇满脸狰狞,而她,也逐渐面色铁青。
上一世,她也只是趁着秦止仇意想不到之时要了他的命。
可这世,难道就连这一关也走不过吗?
快要窒息的同时,云识满眼绝望,脑海里浮现出她爱的人的面容,最后定格在小尼姑那张清冷的面容上,甚至仿佛看到不远处的林嬷嬷三人拿着砍刀视死如归地冲了上来。
“不要过来!”
她声音嘶哑地喊着,那一刻,仿佛瞬间从灵魂中爆发出一股强烈不甘的怨气。
刹那间,一股痛意自腹部发出,同时一股奇异的吸引力也仿佛从腹部席卷了全身。
秦止仇也感觉到了,感觉到自己的妖力不知为何忽然从女人握住他的手腕处被吸走,惊得他想迅速抽手离开,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就像被雷电击中,唯有浑身的妖力被吸走,伴随着浑身骨髓被击碎般的痛彻心扉,让他浑身颤抖着。
他满心惊恐,慌张之中甚至听到了一道孩童的声音诡异地自女人腹部发出:“把我们的妖力还回来。”
“把我们的命还回来”
那声音像梦魇一般一直徘徊在脑海中,精气神仿佛都随着妖力被吸走,吓得秦止仇目眦欲裂,惊叫着:“你们这些恶心的妖!”
“贱人!你竟然养小鬼贱人!”
云识能明显地感觉到掐住自己脖子的力道松了,自手心往身体中涌进了一股力量,也看到秦止仇浑身诡异地颤抖着,惊慌害怕又狰狞的面部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枯瘦起来,直到再也骂不出各种粗鄙的语句,声音嘶哑的,眼中无光,甚至脚下都有一滩水渍。
直到此刻,云识才彻底虚脱下来,甩开了秦止仇,半倒在地上。
不远处惊在原地的林嬷嬷三人也瞬间反应过来围了上来。
徐娘娘抱住她,林嬷嬷用手绢擦掉她脸上的汗,安慰她:“公主,没事了,没事了”
银铃则在一旁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来,就连小白,也趴在原地嗷呜着。
再次被温暖包裹,云识不禁热泪盈眶,看到男人狼狈又形容枯槁的样子,那口怨气也随着身上的妖气倾散开来。
半神之躯本就与妖气相悖,但只要能赢,不论用哪种方法都行。
“真乖。”她随即反应过来,松了一口气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凌厉地看向男人,听到他虚弱的声音。
“秦家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贱人,贱人!”
意识到几人还处在危险之中,她只能强撑着在徐娘娘的搀扶下慢慢起身,又捡起地上的剑,冷漠的,一瞬间刺进了男人的心
屋檐灯笼的照应下,不远处的士兵们不少还在蛊虫中挣扎,不少已经逃出了府,也许通风报信。
林嬷嬷也意识到了,连忙一起扶住她,开口道:“我们快走。”
来不及多想,四人迅速出了府,走小路进了山。
云识被搀扶着,可女娲神力已经耗尽,走到一半几乎是被拖着走的,蛇尾疲软不已,到达山顶时已经有些眩晕,想晕过去。
但她强撑着,可几人的速度也被拖慢了很多。
整个雪顶山被夜色笼罩,她第一次觉得雪顶山的路途这么长,甚至快要到达山底时,敏锐地听到了身后许多道脚步声,越来越近。
许多红光遍布在山林之中,林嬷嬷三人也已走不动,喘着气。
也许等待她们的还是一样的结局。
那一刻,云识被徐娘娘扶着,坐在石块上,几近晕厥。
直到忽然听到许多马蹄声,前方似乎便是山底大道,有嘈杂的脚步声慢慢靠近,许多火把的火光照亮了夜色。
她们似乎被两面包围了。
前方的草丛忽然被掀开,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脸。
意天海还是那样冷淡的一张脸,一身灰色长袍,长发用木簪束起,举着火把,却行色匆匆。
直到两人对视上的一瞬间,她的眸光几分颤动。
这一回,好像不再是她在奔向她,而是她皱起眉,举着火把匆匆向她跑来,而后在她面前蹲下身,看向她的眼中辉映着火光。
那一刻,云识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去倾身抱住了她,眼泪不自觉地就往下流,哑声说着:“我好想你”
“你再不来,我就又要死了”
也是在那一刻,她再也撑不住地慢慢丧失了意识,只有恍惚中,仿佛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不会的”
就好像一切都在那个女人的掌握之中,是啊,她怎么能忘了,如今她贵为仙君,自然是运筹帷幄,有什么办不到。
可就不能让她重生得轻松些吗?明明差一点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真是没良心
再次醒来,蛇尾已化为双腿,云识只看到床旁那个和她有六七分相像的女人,握着她的手,一看到她醒来,便激动地唤着她:“小识。”
“你放心,父皇母后肯定会帮你讨回公道,那些欺负了你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她又小心翼翼地说着,仿佛才意识到什么,开始眼中含泪地跟她解释:“是娘亲不好,当初”
跟上一世的说辞一样,说是因为第一个孩子被巫皇扣押,作为威胁她才来到巫族,却恰逢生产时,所以才被调换了孩子。
她这一生都在因为孩子被巫皇掌控在手中所以良心不安,却没想到自己真正继承女娲神力的孩子原来早已被巫皇调换,如今自然要求得女儿的原谅,期望她们一家可以重新建立感情。
她也并未和她说皇帝已经进攻巫族,巫皇的下场很惨。
云识也根本不在乎,只是看向床幔顶端,问她:“谁告诉你我出事了的?”
“天海大师算出来的。”女人坦白说着。
云识便撇了撇嘴,又问:“那她人呢?”
“就在外头。”云祁茗温柔地答着,又感叹道:“天海大师真是个好人啊,昨夜还守了你一夜,可惜还俗了,不能再为皇室效力。”
云识一直知道自己是随母姓云,听到意天海守了她一夜,这才不经意间勾起唇来。
云祁茗则以为她接受了她,于是继续笑着道:“那你好好休息,过几日就随我们回皇宫,咱们把之前不愉快的事情都给忘了,娘亲再为你寻一门好的亲事,就能”
“就能将女娲神力传承下去,完成女娲后人的使命?”云识忽然打断了她的话,又认真地看向她道:“我想我做不到。”
“我的前半生里并没有你,所以后半生我也并不想待在皇宫,我不想跟你们回去。”
“你”那一刻,云祁茗心里泛起了无尽的心酸感,也是一种无力感。
云识则继续道:“我觉得身为女娲后人,使命并不是将女娲神力传承下去,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也好,总之你得知道,如果不将女娲神力传给你的孩子,你将永远不老不死,那样会很痛苦。”
“小识,如果你已经决定好了,我也绝不会阻拦,只是请你时常写信给我,告诉我你的近况。”
光是看着她的那双眼睛,云祁茗就知道,她的女儿比她强大太多,即使还只是个小姑娘,却仿佛已经经历太多,通透睿智。
而且,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强求她呢
云祁茗守了她两天,和她不远不近地闲聊着,就算是这样,这位母亲似乎也很是开心,到第三日时,云识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帝王,十分威严,对她的态度不咸不淡,也就是在这一日,云祁茗一行离开了,给她留下了大笔金钱,甚至还有代表着帝王的金牌。
她站在客栈二楼,也看到了那位从未在她面前露过面的姐姐,一身锦衣华服,亲昵地挽着皇上皇后,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登上马车,长长的队伍就此离去。
到底是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和她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但云识并不太在意,只是望向一旁,看着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的意天海,问她:“还俗了?”
“嗯。”意天海侧颜清冷,遥遥看向远方。
她就又问:“那位和我替换身份的姐姐就是这个世界的女主?”
意天海这才看向她,淡淡地回着:“云遥公主很得宠,甚至说有些娇纵,她爱驸马,驸马却并不爱她,只是苦于皇帝的威压不得不和她好好相处,最终慢慢爱上了她,而皇后为了她,并未告诉皇上你们被换过的事情,这次来也只是为了剿灭巫皇。”
“但皇帝很注重皇室血脉,所以我给了他一封信,让他三日后打开。”
“里面写着真相。”
寥寥一段话就概括了这个世界的剧情,讲的是公主和驸马的故事,所以原来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炮灰。
其实她也根本不在意,但意天海却竟然这样做了。
思及此,她忍不住低下头勾起唇来,直到又听到意天海的声音。
“我们要走,走到一个皇帝找不到的地方。”
“我们?你要跟我走?”云识收敛了笑意,对上她的视线,问着她。
意天海却挪开视线来,并不回答,依旧一副冷淡的样子,于是她便笑:“两千多年不见,你倒越发冷淡了,而且还变坏了。”
“好好的剧情,他们一家和谐的关系就这么被你给搅和了。”
说完,她也不管意天海如何反应,而是将她拉到了房间里,关掉门,而后凑近她,盯着她的脸,扬起一抹笑:“这三天你一直都在外面守着我,也不敢进来。”
“怎么?怕见到我,你就回不去做你的仙君了?”
她一步步往前,意天海便被她逼到桌角,轻轻皱起眉,却又被她瞬间抬手抽掉发间的木簪,刹那间,满头乌发倾散开来。
她仿佛下意识想抢回去,云识便将木簪又塞到她手里,整颗心欢喜至极地跳动着,一遍遍扫过她的眉眼。
她眉尾锋利,一双凤眼还跟以前一样冷静清澈,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还有唇上的那颗小痣。
身上总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仙气。
可视线挪到她的耳廓上,似乎只是被她这样盯着看了许久,耳廓就微微发红。
于是云识微微偏头,含着笑,又继续靠近她,近到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直到她皱起眉,忽然喊着她的名字,叫停她。
“云识。”
“嗯?”
“怎么,仙君要走了?”她忽然笑了一声,退回到安全距离,又说着:“既然因果已断,这一世我也并未出事,你就该好好地回去当你的仙君不是吗?”
“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意天海看着她,看她一双狐狸眼里的光仿佛莫不在意,嘴角的笑容云淡风轻,心仿佛被紧紧攥住,忍不住一个抬手,就扯住了她的衣襟,很努力,才说出了那句话:“还有一劫,我的情劫。”
“是你。”
那一瞬间,云识的心猛地一颤,才知道,原来因为她的重生,她便也无法成仙了。
她花了两千多年,助她重生,到头来却无法成仙了?
眼眶瞬间酸涩起来,云识却不禁弯起唇,瞬间便低头伸手抱住她,嗅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淡淡香气,柔声唤了她一声:“阿意。”
又忍不住微偏头,吻住了她的唇。
柔软唇瓣相触的那一刻,唇角厮磨,云识感觉到,意天海的唇有些凉,只是仿佛时隔很久之后再次这样碰到,整颗心都在欢快地跳动着。
一切,仿佛都倒回到了那一天,她忘记一切第一次拥有身体亲到她的那一天,在那个修仙的世界里,在那个吻里,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活着的感觉。
殊不知,那般的灵魂颤动,是因为,她本来就是她爱着的那个人。
意天海仿佛想推开她,却被她细细地吮吸着,攥住了手腕,到最后,感觉到她竟流下了泪来。
她盯着她紧闭的双眼,看到眼泪从她眼角滑落,可即使是哭着,也不曾停歇地吻着她。
意天海眸光动容,慢慢闭上了眼,再未拒绝,而是克制地缓缓回应了起来。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只是一个浅浅的吻,却足矣唤醒人最心底的情意。
“你后悔吗?”一吻完毕,云识抱着她,又轻轻吻上她唇上的小痣。
意天海的喉部肌肤下意识微微滑动,指尖蜷起,却淡淡地回她:“你是半神之躯,只要普渡众生,攒够福报,便终能羽化升仙,我则不同,我的转世皆犯过罪孽,即使不渡情劫,广结善缘也最终无法升仙”
“所以,你让我感化你的转世打的是这个主意?”云识挑眉。
她则道:“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确实是一箭双雕,既能助她重生,也能让意天海今后不渡情劫也与她一同升仙。
这个女人早已谋算好了一切,打算和她在一起。
她对她的情从未表现在脸上,而是藏在心里。
“那若是我不喜欢你了呢?”云识含笑看着她,又伸手捧住她的脸,一双眼忍不住弯起来。
“那就”
刹那间,她便看到意天海一双凤眼中眸光变深,那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是她无数次看到她黑化的转世们眼中的光。
心里瞬间一怂,她就一笑,环住她的脖颈,凑上前去用脸颊轻轻蹭着她的脸颊,满心欢喜地温声说着:“那我们就举家离开,去到一个皇帝找不到的地方。”
“把一一生下来,和林嬷嬷她们一起,和从前一样,种上一院的桃花。”
“以后,我会永远牵着你,和你一起走过山川河流,大漠平原,穿过历史长河,一起升仙,永不分离。”
她轻软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述说着誓言,仿佛真的将人带入到了那些美好的场景。
她又轻轻揉着她的发,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微微抬起头,笑着跟她说:“成年人立誓的方式”
意天海盯着她,正等着她下一句,两人的视线胶着在一起,却没曾想女人下一秒便微低头靠近她,温热的呼吸与她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身上淡淡的香味飘散过来。
“是吻。”
她一双狐狸眼弯得像月牙,微偏头便吻上了她。
慢慢吮吸着,又撬开她的牙关,在她唇中扫荡。
舌尖触碰到的那一瞬间,意天海不禁弯起唇来,心脏极速跳动着,十指也紧紧攥着。
是,她苦心积虑两千多年,为的就是这一日,得到她的誓言,执手天涯的誓言。
为此,不择手段,也永不会让她逃离。
那一刻,云识不会发现,女人平常冷淡镇定的眼里现出些许偏执,与疯狂。
她只知道,她将用永生来诠释她对意天海的爱,这份爱,超越时间与空间,无论在哪一个世界里,她都同样爱她,因为是她,也只有她
【end】
第一百六十九章 番外一
武屠镇风景秀丽,地处偏远,周围是一些稀稀落落的村庄,但镇中却繁华非常。
在这里安下家后,云识决心陪林嬷嬷几人一同过平常人家的生活,想做平常人家自然是不能再明目张胆地摆弄蛊虫,于是她便盘下了一座小院,买了十几亩良田,又养了许多小猪,准备往屠夫方面发展。
前期没有猪肉,便去农户家里收,再弄到镇上摆摊卖。
外面并不比巫族,这个朝代总是对女子有诸多偏见,为了避免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云识扮做了男装,神力恢复些许后,更是用神力掩饰了一番,任谁也看不出来。
由于和气又善谈,斯文书生模样却大刀阔斧砍着猪肉,奇怪的反差引来了不少客人。
意天海则偏偏体力不太行,每每林嬷嬷她们一起去地里,她便只能留守在家里,洗衣,做饭,喂猪崽。
但问题就出在,纤尘不染的小尼姑从来都是大师级别,被皇家供着,衣服倒是会洗,饭却不会做,猪也不会喂。
“我可以。”
她语气平淡地表示这些事自己都能做,可一转头,厨房就被炸了。
云识总觉得不放心,提前回来就看到她脸上抹着锅灰,今日好不容易穿了一身淡蓝衣裙也脏兮兮的,半束的长发凌乱,但面容依旧冷淡,只眉头微微皱起。
用木头制的猪栅栏不知什么时候被冲开了,小猪们到处乱窜,用鼻子拱她,逼得她连连后退,这一退,就退到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意天海转头一看,少女今日穿了一身藏青男装,长发用绸带悉数束起,握拳轻咳掩饰着自己的笑意,另一手则下意识握着她的腰,一双微弯的狐狸眼却出卖了她。
“我想你可能会需要我帮忙。”
“不需要,这些我的转世都会,我也就会。”意天海紧抿唇,想退出她怀里,脚边的小猪却非要拱她,发出小小的猪叫声,惹得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无法动脚。
“是~这些你的转世都会,你又怎么不会呢。”云识只笑着重复,本意并不是笑她,只是觉得她这样太过有趣,那副手足无措却强装镇定的样子哪里像一尘不染的仙君,倒叫她心里发痒,想逗弄她。
“我只是需要时间去熟悉熟悉罢了。”
意天海绝不妥协,那副浑身狼狈却轻轻皱着眉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叫她越发想笑了。
只是这时候明显不能笑得太过放肆,于是她只轻轻将她耳边的碎发藏到耳后,又将她环到怀里,下颌搁到她的肩头对着她轻声撒娇:“我今日生意不好,有些郁闷,就早点回来了,现在闲来无事就让我陪你一起做吧,也许这样我的心情就会好些了。”
“好不好?阿意。”她微微弯起唇,垂下眼帘,鼻尖轻轻蹭到她的脸颊。
不过眨眼间,意天海的耳廓便红了个遍。
想也有趣,她们什么都做过,恋爱过,还为对方生过孩子,在那些不同的世界里,携手走过无数漫长的时光,可这位仙君,却还是一被她碰到就耳廓泛红,反应极大。
她含着笑想去摸她的耳朵,可刚碰到耳廓便被意天海偏头躲了过去,蹁跹的睫毛似乎紧张地轻眨,一张清冷的脸上却不显。
云识还想去摸,她便迅速挣扎出她的怀抱,又走到一旁,一双凤眼颇不赞同地看着她:“要帮忙就认真点。”
她又捡起一旁遗落的枝条,有些仓促地赶着到处乱蹿的小猪崽。
可云识却刻意地走过去抓住了她的手,边看着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可以认真,但从见到你到现在这么久以来都还没能和你好好睡上一觉呢,你每次都找借口和我分房,今晚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你难道不想吗?”她又问着,握紧了她的手不放开,任凭周围的小猪崽乱蹿,闹得不远处的小白都冲了过来,吓得小猪崽们撒腿就跑。
意天海试着去避开她的视线了,开口便答:“你还怀着孕呢。”
“那你当初怀孕的时候呢,每晚都找我”
“闭嘴。”
“那不一样。”
云识仍旧定定地看着她,却被她忽然打断,声音虽冷淡,一双眼却看着地面,完全不敢看她。
她笑她那副逃避的样子,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微低头,迫使她看向她,又认真地问着:“为了我连仙都不做了,难道就干看着?”
“意天海,不要否认,每一个你的转世不管是怎么样的,都是你。”
“你拥有那些记忆,那也是我们真真切切经历过的。”她顿了一下,接着笑了,继续道:“最重要的是,我等了你两千多年,难道只是想每晚能抱着你入睡,你都不肯吗?”
这句话无遗直击心灵,意天海与她对视,看到她眼里微微泛起的失落感,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接着垂下眼睫,道了声:“好。”
“真的?”云识闻言这才放开她,又边跑开帮她将小猪赶进猪圈,边笑出声来:“那等会我就把你的东西都拿进我的房,你可不能反悔。”
即使经历过那么多,不论悲伤或仇怨,她在她面前总是这样一派天真。
意天海不禁想起当初她绝望地站在她的坟前,看到的那个叼着狗尾巴草依旧一脸天真的少女。
她总是将最美好的一面展露给她看。
其实,这么久以来不肯与她同房只是因为她有些不敢,每每想到两人第一次同房的画面,想到那些世界里两人纠缠的记忆,她都无法想象时隔两千多年,她们再一次同房会发生什么。
“你在想些什么?小猪都把你的衣角给咬坏了。”
一道掺杂着笑意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抬头,云识便将最后一只小猪赶到猪圈里,又用几块木板堵住出口,接着牵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外走:“我们得重新做一块结实点的栅栏了。”
她的指尖轻轻挤入她的指缝,扣住她的手,意天海便低头静静地看着两人的手,慢慢与她十指紧扣。
“嗯。”她从喉中发出声音
即使怀着孕,云识也总只愿给她一些轻松些的活,意天海虽不老不死,却终归还是人类身,比她孱弱了不知多少。
做完栅栏,她又不经意间手把手地教她熟悉生火做饭,煮猪食又喂小猪。
意天海每每一副我都懂的清冷样子,却还是忍不住看她,看她一身青衣,生火做饭,满身烟火气,一双狐狸眼认真时便像点缀着星子。
不时转过头来冲她笑时,更是眉眼弯弯,眼中光彩熠熠。
只一瞬间,昔日小世界中有关于她的各种回忆便浮上脑海。
哭的,笑的,装可怜,撒娇,严肃,温柔,每一张有关于她的画面都如此深刻,让意天海难以回神。
比起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公主,两千多年后,历经风雨后,云识变得更加坚强,更加敢爱敢恨,也更让她刻骨铭心。
“你今日怎的总爱走神,难道是迫不及待就想搬到我屋里去了?”
回神之后,意天海便见少女正凑在她眼前,又含笑靠近,温软的唇瓣轻轻印上自己的额头,接着牵着她便往后院走,边说着:“你先换一身衣裳,我来搬就好。”
……
这夜,云识如愿以偿地搂着意天海躺在被中,她紧紧环着她的腰,指尖触感潮热,在烛火飘摇的暖光中,深深地看着怀里的女人,问她:“会后悔吗?”
“不。”意天海摇头,尽管她从一开始就在反抗,但到底也只能握住她的手腕,默默奄在她怀里,直到最后,紧紧抱住少女的肩膀,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伴着微颤的嗓音,慢慢问道:
“你就不想问问我这两千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像被雷电劈过,她眼眶酸涩,咽下即将出口的声音。
“想。”云识则偏头轻轻吻过她通红的耳廓,推拉着,满心愉悦地道:“来日方长。”
“还有,回来之后你都没有主动吻过我。”她一双狐狸眼里溢满浮光,呼出的热气吹拂在她耳畔,忍不住又吻到她温热的脸颊上,亲吻她的鼻尖,最终郑重地印上她柔软的唇。
“你不吻我,我就不动。”她又缓缓离开,颇为可怜地看着她,如果忽略被中的一切,定会想怜惜她。
但这一刻,意天海却难得急躁,就像演员正在生龙活虎地舞着枪,舞到一半忽然停止,让观众急个半死。
她只能顺从她,闭上眼急切地吻上她的唇,却磕得太狠,有些疼。
云识偏头轻笑,忍不住吻了吻她磕到的唇肉,又细细地吻上去。
“别急,我教你。”
大红的被子将两人裹得很紧,乌黑的长发与雪白的长发皆倾散在床面,交织在一起。
同房的第一夜,意天海几乎快要溺死在这个温柔的怀抱里,没有多余的什么,从头至尾,只有她温凉的手,还有轻柔的唇。
……
在平淡又幸福的时光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几乎每晚,云识都要这样抱着她睡,指尖触感潮热,吹灭烛火,环着她的腰,凑到她耳边低声细语,不时轻吻。
人都说久别胜新婚,何况实际上在她看来明明是时隔两千多年没有再真正地这样碰到她。
因此在连续好几个夜晚将本面容清冷,眸光镇静的意天海逼到落下泪来后,这一晚,她说要给她个惊喜。
她用白绸将她的眼蒙上,又用软绸将她的手束到床头。
意天海的眉头深深皱起,可沉默内敛如她,根本拒绝不了那个伪装天真的少女。
她被大红的被子裹住,只露出一张眸光澄澈,五官精致却颇显冷淡的脸和被束缚住的手,一头白发铺散在床面。
她慢慢闭上眼,像是睡着了。
少女则闷在被子里,轻轻吻住了她的唇,探出舌尖。
这一晚窗外月明星稀,皎洁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烛火已熄,只隐隐约约能看到意天海眼尾渐渐泛红,薄唇紧抿,像是梦魇过后,额头渗出细细的汗来。
一壶盛着醇厚酒液的酒壶忽然被打翻了,酒洒出来。
似乎被惊吓到,云识抱着女人,轻轻蹭着她的脸颊,亲吻她唇上的痣,抚着她的背让她缓和呼吸,却忽觉腹中微痛,她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这一幕似乎似曾相识。
于是有些失笑地解开女人手上的软绸,又迅速踏下床穿好衣物,边走向门口边朝着榻上的女人说着:“我去生个孩子,马上回来。”
……
云意的出生很顺利,软乎乎的孩子引得林嬷嬷几人满心疼爱。
云识躺在床上,想起昨晚的事就有些好笑,甚至仿佛回到了当初自己还是条鲨鱼的日子。
在一旁拧干毛巾替她擦脸的意天海则一言不发,面容一如往常的清冷,只一双眼睛里表达出微微不悦。
“对不起,我生得太快了。”
“疼也只疼那一会儿,你别担心。”
云识冲她笑,又握住她的手。
原因是昨晚她匆匆离开后来到另一个房间,谁也没告诉就自己生起来了。
意天海彼时还浑身乏力,竭力撑着身子找到她时,她都生出来了 ,浑身大汗淋漓地躺着,一旁的一一很安静,小婴儿模样,剪子都只用烛火灼烧过。
不得不说,她简直胆大到让人气愤。
意天海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消她凑上前扯着她的衣襟将她拉下来吻了一通,舌尖相触的那一刻,仿佛两颗心两道灵魂也缠在了一起,所有气都消了。
……
这一年九月,秋叶金黄,土壤封冻之前,几人将前后院都种满了桃树。
两人一组,银铃照顾云意,小白围着刚种下的树苗汪汪叫,云意则趴在泥土里玩,两千多岁的灵魂享受着此刻的温馨与宁静。
云识指尖粘上一点泥土,伸手含笑地点到意天海脸颊上。
意天海很爱干净,伸手拽着她的衣袖将自己脸上的泥土擦干净,顺道威胁了她一眼,引得她的笑意越深。
没过几年,满园的桃花开放,火红的降桃花花瓣洋洋洒洒落下,如同铺就了一块红毯,更像故事的开头,褚绾与凌寻莨相恋的那院桃花。
云识最郁闷却又满心祝福的是,对面肉铺的屠夫不仅老是和她抢生意,还把她家银铃给骗走了。
出嫁那天,十里红妆,云识牵着银铃的手,祝她一生幸福。
她也总想为林嬷嬷和徐娘娘造一只能怀上孩子的蛊。
可两人严词拒绝,满心慈爱都扑在一一身上。
有时,她总在想,当初想造福世人而引诱意天海与她造蛊仿佛变成了一个笑话,有些人,其实只要彼此相爱,无论世俗与偏见,无论有无共同的结晶,无论性别如何,只要有一份缘,一份羁绊,爱便是永恒。
但那蛊却又诞生了一一,成了她们之间的羁绊,贯穿两千多年。
无论是她的执拗等待,还是意天海永恒不变的誓言,最终成就了她们之间的故事,这个故事,也终将会延续下去,没有终点。
只是几年后,小白离世,几十年后,林嬷嬷和徐娘娘亦相继离世,死后同穴。
当今圣上满头花白,寻了一世的亲生女儿终归在他临死前去看了他一眼。
皇后带着悔意离去,早已被冷落的公主终究没有得到那份爱情,因为年轻时的娇纵吃尽了苦头。
时局动荡,战火纷飞。
朝代更迭。
云意总遇不到自己的另一半,干脆维持成孩童模样,跟着两人一路积攒功德。
在无尽的荒漠中,两位依旧年轻貌美的女子正牵着一位雀跃的女孩一步一步走向落日余晖。
蒙住长发遮挡风沙的轻纱随风飞扬,一个一身青衫背着布包,一个一身蓝衫,女孩则衣着红色。
天边忽然劈过一道闪电,却只是两道光芒极速靠近,凑近了云识才看清,是两把无比熟悉的剑,一把泛着青光,一把看似普通,凑到她面前却忽然变软,闹得她含笑叫了声:“小软。”
“送你的礼物。”意天海偏头看她,眉眼间难掩柔和:“我虽暂不是仙君了,但这些年总归有些家底。”
“所以,其实你才是陪我来渡劫的。”云识也含笑看向她。
那一眼,两人含笑的视线胶着在一起,便像跨越时间与空间,往日的一切仿佛都融在了这含情的一眼里。
似乎从头到尾,其实都是意天海在救赎她,她盘算好一切,改变她的命运,拉着她走到阳光下。
所以今后的路,她也会一直牵着她的手,永不分开。
“我还要当电灯泡多久啊~”下方传来哀伤的抱怨声。
意天海看向女孩,依旧用沉默来鼓励她。
云识只摸了摸她的头,轻笑道:“放心,女大不中留,顶多再一个两千年。”
“什么!”云意哀嚎,接着想抓住空中的剑,请求着:“你们先带我走吧,一个人更容易遇到真爱啊。”
云识失笑,看她追着两把剑在前方奔跑,不由得开口:“慢点。”
她伸手扣住意天海的手,与她相视一笑。
意天海嘴角边是浅淡的笑意,与她十指紧扣,漫步在无边沙漠之中。
衣角在风沙中飞扬,似乎只余留两人轻浅温柔的说话声。
“我们去哪里呢?”
“走到哪算到哪。”
“我终于,再也不需要铃铛陪着我了……”
“嗯,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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