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 海棠映日 ◇
◎点点滴滴,全是宠溺◎
靳淙感到今晚的梁霆空好危险, 无所不用其极。
他深邃的眸子含着滚烫的光,无一错过的落在她身上,空气里那股粘腻腻的甜香味越来越浓。
“宝宝。”他含着她的耳朵, 口吻色气的问,“我在问你。你的嘴长来是用来说话的吗?”
身子完全软掉的靳淙难耐刺激的偏头躲。
他轻笑, 烫唇追上来, 继续对着她的耳朵絮语。
“我知道了, 你的嘴长来只是被我咬着玩的。”
说罢, 他重新堵上她喘息不止的口,一个深吻, 将她吸得连胸腔都在颤抖。
明明她才刚刚丢了自己, 他又这样深吻她, 靳淙难以负荷。
等靳淙像溺水的人一样,浑身无力,成为他的败将, 只能娇媚的搭手挂在他后脖颈上,寻求依靠, 他才认真问她:“为什么要去找黄莺音拿我的银行卡回来?”
今夜,他对靳淙用的是上庭盘问嫌疑人那套。
先让靳淙松懈, 疏于抵抗, 溃不成军,然后再盘问她, 他想要知道的真相。
靳淙以为他不知道这件事,晕着热雾的眼睛躲闪开他直勾勾逼视着她的视线, 偏头不想回答。
“一直拿着又不用, 掉了还要必须去找回来, 是什么意思?”
那张卡是他上大学的时候他给她的, 要她随便刷,可是她从来没有用过。
在她离开的四年里,银行曾经打过电话给梁霆空,问要不要做冻结,因为留意到这张卡片长时间没被使用。
其实,那年靳淙要是真的想要钱,她刷这张卡就行了。
里面可以刷出一千万来,梁霆空清楚的告诉过她。梁霆空怕她奶奶再发病,给她一张卡,让她要是有急用,就用这张卡。
但是她没有刷,反而是去找了梁霆空的爷爷,那个最擅长不动声色,跟人柔中带刚打太极的儒商,梁见邦谈交换条件。
用她离开梁霆空为由,让梁见邦帮她解决她迫在眉睫的困难。
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靳淙偏头,眼泪落在枕头上。
刚丢过的脸像是雪白的海棠映日,娇媚嫣红得梁霆空心脾都在为她沉醉。
“告诉我。宝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拿着我的卡,又不用?”梁霆空追着靳淙问。
靳淙不想告诉他,那年他爷爷找人跟踪她,就在她遇见顾倾的那一天,那个人故意拍下她跟顾倾一起的照片。
靳淙知道梁霆空很快就会看到这些照片。
而且,她给王絮岚买完药的第二天就发现那种治疗心梗的降压药在琉璃屯方圆几十里都买不到了。
那是有人在委婉的借此教她做人。
所以,靳淙提前掌握了主动权,不等梁见邦来找她,反而是自己去找梁见邦。
她要做出她很贪钱,并且也不喜欢梁霆空的模样。
这样,梁见邦才会放过她跟她奶奶。
邓斯逸说的那些话,带她去看到的事情,让彼时还未入世的靳淙害怕,梁家人的那些做法,让她领悟到无论如何她跟梁霆空都不可能在一起,并且她还可能会因为跟梁霆空在一起而落不到好下场。
于是靳淙提前退出了,以为梁霆空会忘记她的,而她也会忘记梁霆空的。
不就是谈一场恋爱而已,人的一生可以谈很多场恋爱。
谁离开了谁,都会活得好好的。
就像周兴宁,她跟过靳淙他爸靳晨轲,又跟过陈昭明他爸陈科伟,现在她都又跟一个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当时的靳淙真的以为,她可以像周兴宁,她是周兴宁的女儿,她身上有那种勾引男人的能力,只要她想要男人,她可以勾引到手无数个。她可以喜欢梁霆空,也可以喜欢别人。
然而,等到真的离开了梁霆空,靳淙才深刻的认识到,有些人,他们一辈子只谈一场恋爱。
如果这场恋爱不得善终了,那么,他们就再也不会爱了。
靳淙侧脸,泣声哭了好一会儿,以为这样是扫他的兴了,他不会继续了,没想到他的热唇又再度落下,像春夜的雨,细密又多情,湿濡的坠落。
点点滴滴,全是宠溺。
“靳淙……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捞起她发软的身子,尝试着问,要她接受他,双重意义的接受。
“告诉我。接受我。”沙哑的声线又宠又欲。
靳淙被弄得面红耳赤,讨厌他在这种她完全没有抵抗力的情况下质问她。
她反抗般的,贴唇,使劲咬他绷紧的脖颈侧面,落下一个牙印,再一个牙印。
女人聊胜于无的表达更像是诱引,让梁霆空鼻息滚烫,说话混沌。
“靳淙,是不是喜欢我?”他字字深情,扣紧她的腰问。
“靳淙,是不是喜欢梁霆空?”
“喜不喜欢?”
“呜……”
靳淙呜咽,眼睛里填满热雾,“我喜欢……梁霆空……”
总统套的卧房里,环绕270度无死角的巨型落地窗外夜色迷离。
有光的房间里,置身漆黑太久的靳淙终于亲口承认,她喜欢他,她一直留着他的银行卡,因为上面有他的名字,梁霆空。
她要一辈子记得这个名字。
有些人,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只谈一场恋爱。
那就是靳淙跟梁霆空。
梁霆空后来跟靳淙商量假期要如何度过,他特别难缠,拿这些问题追问了她整晚。靳淙最后答应了他,要给他去摩洛哥度假。
*
隔天早上,惯常围绕在梁霆空身边的一群北城富二代们在微信群里商量好了,假期去摩洛哥出海,要一起体验梁霆空的新游艇。
早上,段珣跟朱卉来顶楼找梁霆空,问大哥什么时候出发。
靳淙居然不在房间里。
许久没碰靳淙,梁霆空昨夜胡闹了整晚,凌晨三四点将人从浴室抱出来,才换了床单干净的房间睡。
早上他醒得晚,醒来,靳淙已经不见了。
梁霆空脸色有点阴,换好了一身白色休闲服,站在套房里的迷你吧台后给自己倒伏特加喝。
段珣见了,劝他道:“哟,空爷,一大早的,咱能搞点养生的不?烈酒浇愁,愁更愁啊。我们风华绝代的淙哥呢?怎么又不在了?”
段珣想说,说了叫你别秀恩爱,你偏要秀,才一晚上过去,那个心机女就又跑了。
但是段珣怕他生气,不敢说。
朱卉笑吟吟的说:“靳淙好像有事,出去处理一下,马上就会回来的。梁律不要紧张。”
“我哪里紧张了?”梁霆空黑眸半敛,扬声质问,一脸凶相。
朱卉被吓着了,吐吐舌头,帮靳淙撒了一个谎。
“她真的就是回去拿点东西,马上就会过来的,走的时候看你在睡觉,就没吵醒你。她事先跟我说过。”
“是吗?”梁霆空喝了口酒,坐到沙发上翘脚等,看看手机时间,问朱卉,“她说没说这个马上具体是多久?”声音冷得让朱卉后背发凉。
关朱卉什么事啊,朱卉只是帮靳淙带句话而已。
朱卉知道她去干什么了,朱卉不敢说,怕二世祖生气,靳淙总是没有规矩,尽干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
朱卉跟段珣两人在梁霆空的顶层套房呆了一会儿,见梁霆空兴致不高,就识趣的告辞了,坐电梯回自己的房间。
路上,朱卉说:“其实靳淙去找顾倾了。”
“啊?啥?”段珣目瞪口呆,呆完之后,一股怒气往头上窜,“这女的没病吧?为什么总要脚踩两只船,她是不是觉得梁霆空不敢真的杀她啊?”
“根本没有好吗,我仔细问他们战队的人了,她跟顾倾,是顾倾喜欢她,她只拿顾倾当哥哥。而且她也没有拿梁家的钱,后来她老家房子拆迁,那笔钱扣下来了。”
“我才不信,你的意思是这样她当初做的一切就可以一笔勾销了?”段珣问朱卉。
“不然呢?真的打她,揍她,囚禁她,虐待她,杀了她?你干得出来,人家二世祖可干不出来。”朱卉白段珣眼睛。
“得,反正他们也不会真的在一起,梁老爷子跟梁首长都反对。梁霆空再怎么一意孤行,最后还是白搭。你看到那个温荔了吗?梁霆空最后只会跟她结婚。”段珣告诉朱卉。
“为什么?”
“因为门当户对啊。”
“这个靳淙,顶多当个我们空爷的偏房。见不得光的那种。不过她那气质跟出身也适合。”段珣用一个普通男人的眼光去审视靳淙跟梁霆空的爱情,他觉得只能这样。
“偏房你妈啊。”朱卉使劲推了段珣一把,特别不待见段珣这么贬低女性,“你是不是觉得你们男人有钱有势就可以随便玩女人啊?睡都睡那么多次了,让人家当偏房?老娘真不爱听这些,少他妈在我面前提。”
“哎呀,卉卉,别人的事你操心什么呢,对不对,昨晚我弄得你那么舒服,你怎么下床就不认人了呢?”段珣哄朱卉,朱卉也不理他。
段珣哄了好久,朱卉才愿意跟他说话,“你以后给我对靳淙好点。”
“为什么啊?”
“因为老娘喜欢她。”
“喜欢她什么?”
“喜欢她把你们这群臭男人拿捏得死死的。”
“是嘛?你可千万别跟她学。”
*
顾倾带着队友从西雅图打完比赛回来,正好是国庆假期的第一天,他约靳淙见面,说是要跟她算战队的账,想趁这个机会跟她增加相处。
信息是昨晚发的,靳淙当时没回,顾倾收到她的回复是早上七点。
顾倾一早就在电竞公司的办公室里等她。
宋晋尧陪着顾倾在等,这次顾倾出国去打比赛,宋晋尧没有陪他去。
见顾倾再次凯旋,破碎战队商业价值一夜之间蹭蹭又往上涨,成为头部中的头部,宋晋尧替他高兴。
那年顾倾刚来北城,租个破地方当工作室,天天日夜颠倒,帮人做代打的潦倒模样宋晋尧到现在都还记得。
眼前,他变成世界级的ADC,日进斗金,站在冠军奖台上被无数人膜拜,宋晋尧知道顾倾最感谢谁,感谢靳淙。
那年,是靳淙给他钱,把破碎战队做起来。
那钱是怎么来的,其实有点尴尬。纵使尴尬,也是靳淙支持顾倾逐梦的一种粗暴直接的方式,她看中了顾倾的才华,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声,将他捧上神坛。
宋晋尧觉得这两人没有在一起,真的挺可惜的。
宋晋尧玩了把操作,秒表时间停止之前,他上分了,表示他的操作又更快了。
他们这样的职业电竞选手,总是这样闲着没事就练习,不然无法在比赛中占有竞争优势。
顾倾今天彻底闲下来了,不愿意碰跟游戏有关的东西。宋晋尧看他心思也没在这里。
他咬着根烟,倒抽不抽的,在专心致志的等靳淙,今天还特地理了发,劲爽板寸显得人很清爽利落的英俊,他是昨晚上半夜三点才到的北城,一大早就到公司来了。
靳淙还没到,顾倾一会儿就抬手搓一下头皮,烟也抽得漫不经心的。
“着急什么呢?”宋晋尧问,“答应你会来,人家肯定会来。”
“你假期都有什么安排?”顾倾问宋晋尧。
“没什么安排。就在北城呆着。不爱走。”
“你上次跟我说哪个地方好玩来着?”
“都好玩。只要跟你去的人,是你喜欢的人。”宋晋尧说。
“你他妈说话怎么有一点大熊猫送外卖啊。”
“是吧?”宋晋尧笑。损到家了。
“我不在的时候,她经常来公司吗?”
“也不常来,有一阵为了柯凝的事跑得勤。”
“后来呢?”
“后来柯凝的律师撤告了,跟我们和解,靳老板就不来了。她在北工研究所上班,搞科研,压力大,每天也忙得很。”
“柯凝的律师撤告都提了什么条件?我们吃亏了?”顾倾问。
“没有,靳老板跟这个律师谈的。好像很轻松,柯凝后来走得也体面。”
“这个律师是谁啊?”顾倾随口一问。
“就以前砸过你工作室的那个疯批。”宋晋尧口气闲闲的提起这人。这人在他眼中就是个疯批。
“……”顾倾愣了一下,然后大骂宋晋尧,“我操,这么大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怕影响你比赛心情。一直没说,而且柯凝操作那么烂,想走就走好了,谁稀罕她留队里。”
“我关注的点是这个吗?我关注的是那个跟靳淙交涉的律师。”
“不就靳老板的前男友嘛,破镜重圆嘛。”有幸帮靳淙送花给梁霆空的宋晋尧觉得这真的没什么。
“你他妈怎么不早告诉我?”可顾倾眉头都拧紧了。
“你早知道了,你能从西雅图奔过来阻止他们在一起吗?你等了那么多年,才等到她回来,但是她不是为你回来的,虽然我这么说你可能不爱听,但是我也得说。”宋晋尧丢一根烟给顾倾,劝道,“倾哥,放弃吧。”
“他们……又在一起了?”顾倾神色凝重的问。
“不知道。”宋晋尧耸了耸肩,“我又不是保镖,天天跟着靳老板,知道她的一切,想知道你自己去问呗。”
顾倾又点了根烟,捏在手里,没抽,就眼睁睁看着它燃烧,好像烟的味道变了,再也不是原来的味道了。
他不想抽了,明明也是从小到大抽习惯的烟。
其实早就变了,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接受而已。
十一点,靳淙终于来了,顾倾叫她过来算账,想把这几年她呆在国外期间,公司所有的盈利报表给她列一列,把她应得的钱分给她。
两人许久不见,靳淙进来,宋晋尧热忱欢迎她,不想妨碍他们一对青梅竹马说话,便先行离开,让他们独自面对。
靳淙笑容灿烂,对顾倾说出她的崇拜:“西雅图DOTA2的比赛我一场不拉的看完了,倾哥你还一如既往的封神。”
顾倾受不住她这客套,都是一起长大的人,彼此什么来历都知道,顾倾觉得自己永远是那个槐酒巷里喜欢打打杀杀的小混混。只是现在他在国际电竞大赛里打打杀杀而已。
“少他妈瞎夸了,就是玩玩。”顾倾一点都不想聊自己的比赛,反而更想关心靳淙回北城后来展开的生活。“回来这么久,觉得怎么样?”
“一般,我今天来是把车钥匙还给你。”靳淙说。
顾倾扬了扬下巴,有点不懂。
“我打算自己买个车,再找个房子。之前没有打算常住,现在觉得还是添置一下好一点。”靳淙回答。
“我的不就是你的吗?”顾倾看向靳淙的眼睛。
靳淙很落落大方看向他,笑语:“你姓顾,我姓靳,还是有区别的。”
“我姓顾,你姓靳,但是我们依然可以在一个户口本上。”顾倾说出心中所想所念。
然而,靳淙从未这样定义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别开玩笑了,顾倾。这些账你算好了就行,我只拿我该得的,另外,我让朱卉帮你找了新的行业合伙人。我觉得以后我还是当研究员就行了。”
“什么意思呢?”顾倾大概已经知道了,表面还是要装迷惑。
“我跟那个人又在一起了,虽然不知道能在一起多久,但是当初我用你伤过他,那是他心里永不能被抹去的阴影,现在我想做点补偿。”靳淙是今天凌晨才做的这个决定。
“补偿就是跟我划开界限?”顾倾的眼神攸然暗淡,万分神伤。
“顾倾,你其实一直只是把我当妹妹而已,你宠我呵护我,以为我一辈子都是那个无父无母的,没人要的可怜小姑娘,觉得我像个孱弱的幼茧,一直需要你习惯性的照顾。忽然看我跟别人好了,你怅然若失,一直假设要是我们先在一起了会怎么样。”
靳淙利落的凝视着顾倾晕开无限失望的眼睛,平静的告诉他。
“那年我找他爷爷拿了一千万投资你的工作室,你以为那是我在你跟他之间做选择,但其实那只是我身为一个朋友能为你做的最到极致的事,当时的我们都走投无路,我寄人屋檐下,你流离失所,我如果不这么做,我们的人生会永远处于被动。
你曾经告诉我,别去招惹那些不能招惹的人,可我就是招惹上了,不但招惹上,还怎么都摆脱不掉,我也不知道最后能跟他走到哪里,但是,这一次,我想给我自己一个机会,因为离开的这四年,我都在对他抱歉。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上,会有一个人完全把我当成他活着的意义。不管我推远他多少次,他依然会毫不迟疑的奔向我。”
靳淙递出手里的车钥匙,“顾倾,谢谢你,我们永远是兄妹,也永远是朋友。如果下一次,还有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依然会为你挺身而出。”
顾倾木然的坐了一会儿,脑子有些发懵,但是又觉得是情理之中,相比梁霆空,顾倾为靳淙做的太少了。
他跟靳淙之间那些模棱两可的暧昧只能到此为止。
“靳淙。”坐在墙角沙发一隅的顾倾起身,唤靳淙,“过来。”
“怎么了?”靳淙扬唇笑。
“过来,我有话告诉你。”顾倾朝她招手。
靳淙迈步上前。
顾倾很绅士的将手搭上她细瘦的肩头,感怀的揽她入怀,贴唇上来,贴着她微凉的耳廓说:“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让你先喜欢上我。”
儿时一起那些长大的经历历历在目,顾倾后悔了,他一开始不应该把她当成是小女孩。
以为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她还不懂。他在她眼皮底下恣意风流,浪荡终日,回过头来才发现她早就属于别人了。
“谢谢倾哥。”靳淙由衷的回应。
这个拥抱结束,靳淙离开了破碎战队的所在地。这是一个充满热血梦想跟光芒青春的地方,靳淙相信,就算她离开,以后这里也会生出更多的动人的故事。
顾倾值得更好的人跟他在一起。
靳淙真的不够好。
*
周兴宁跟她的现任丈夫林诚到北城来看病,路上火车延误了,就弄得国庆之后才能到城。
靳淙从破碎战队离开后,回玉玺天禾酒店途中,接到了周兴宁的电话。
周兴宁要她明天去北城西站接周兴宁。
这些年,两人也不经常联系,靳淙知道周兴宁肯定是走投无路才会给她打电话。
“淙淙你国庆假期有什么安排吗?我跟你林叔叔来北城看病,他身体不好,看了好多专家都不起效,说北城肺病专科医院好,我们特地过来。”周兴宁现在混得差了,说话口气都变软了。
“我假期大概要出国。”靳淙说。
“出国干什么?回美国去读博?”周兴宁问。
“不是,在研究所项目还没做完,国庆假期出去玩,完了还要回来。我大概今天就要走,我找个人去接你吧,我在北城现在没房子,你暂时就住她们家。”
“这人是谁啊?你先告诉我,我见到后,好跟人家打招呼。”
“我大学同学。一个女生,叫林佳妍,她在开古玩店,你现在不是也在搞这个吗?也许你们会有共同语言。”
“好吧。”周兴宁知道现在的她也没什么好挑的,谁让她混得这么差了,局子都蹲了几次。
周兴宁忽然跟靳淙提起梁霆空,“对了,你跟梁霆空说一下,我的假释去法官那儿消了,让他跟法院跟看守所通知一声。”
“为什么跟他说?”靳淙不明白。
“因为他是我的律师啊。每次我蹲局子,都是他来捞的我。”周兴宁回答,“你走这几年,他没少回南市照顾我跟你奶奶,我跟你奶奶有什么事,小病小灾的,都是他来解决的,你在美国上学,山高路远,我们遇上什么困难,都不想告诉你,就那么咬牙受着,没想到,每次他都会来帮我们解决,真可惜,你们后来没在一起。”
周兴宁特别惋惜的口吻,她真挺会说风凉话的,她好像忘记了梁熹尘跟靳晨轲在部队里发生的事。
“你别忘了,你的第一任丈夫,是梁熹尘害死的,现在你到你女儿面前来说他儿子好,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靳淙反唇相讥周兴宁的势利。
“梁熹尘儿子真的是好,真可惜我不能做他丈母娘。”可周兴宁还是这样说。
“别说了,我在外面。”靳淙觉得跟周兴宁永远不在一个思维频道,“我把我同学的电话发给你。我下午就要走。”
“你出国去哪里?”周兴宁问。
“摩洛哥。”
“去那地方干嘛?”周兴宁居然有些紧张。
“出海,有个朋友的新游艇要下水。”靳淙说。
“那你早点回来,我在北城等着你,你林叔叔早就说想要见你了。”周兴宁再次跟靳淙提起她现在的丈夫。
“嗯,我先给你汇十万,要是不够你再告诉我。”靳淙挂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说:
哦莫~顾倾居然就这样下线了~T_T感谢在2022-11-27 13:12:48~2022-11-28 13:17: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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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 蓝色的城 ◇
◎的确好他妈软◎
梁氏的玉玺天禾集团在摩洛哥的卡萨布兰卡, 马拉喀什,菲斯跟舍夫沙万等主要旅游城市都投资了庞大的娱乐跟旅游产业,梁霆空每每度假, 都会选择到这个国家来。
与其说是度假,不如说是来看看家里的生意在这些地方做得怎么样了。
摩洛哥明明是个非洲国家, 然而却充斥着满街头的白人, 不知道的, 还以为是来到了欧洲小国。
这里有宽阔的海洋, 让游客可以坐游艇出海,体验大海漂流的乐趣;也有广袤的沙漠, 让游客能够带帐篷露营, 在夜晚邂逅沙漠里的漫天明星, 世界上很少有地方能让人得到这种矛盾共存的出游乐趣。
在这几个主要城市市区的赌场跟旅游景点流连忘返后,梁霆空的新游艇终于在众人面前露脸。
这艇是由摩洛哥私人小众手工定制游艇制造商,联合造船公司Vripack, 还有保时捷设计共同为他打造的奢侈品。
层高3.5米,长50米, 内饰采用米色跟白色真皮皮革边装饰,客舱用的是碳纤维跟大理石, 极简奢华的装饰风格让人一看就知道游艇主人的财力非同凡响。
那日, 在北城的牌桌上,梁霆空曾戏谑的提起过, 他花了千万英镑定制的GTT119的名字是靳淙号,大家还以为他是喝了两杯酒, 上头后随便开的玩笑。
如今到了海格力斯港口, 这艘停泊在岸边, 以白色跟淡蓝色为主色调的奢侈品游艇让段珣等人真的是瑞思拜了。
就凭这艘艇, 梁霆空绝对可以喜提宠妻狂魔这个终身成就奖。
船舱身上喷绘的名字真的是,Jin Cong。
很多人吐槽过靳淙的名字不好听,现在被梁霆空这么高调的挂在船上,大家觉得这个名字真他妈的太好听了,好听到一千多万英镑定制的私人游艇被冠以她的姓名。
一行人上了游艇,里面的构造跟一个总统套差不多,空间宽敞,布置奢靡。
他们一共来了十个人,都是梁霆空的公子哥朋友,每个人都带了自己的女朋友,也就是五对情侣,出发之前,几个人还在猜测靳淙也许不会来,但是靳淙来了。
坐私人飞机来的路上,梁霆空毫不避嫌的将她抱在他身上,动不动就要亲她,那蜜恋的模样让其他四对情侣看了,直喊心梗。
段珣跟其他三个公子哥已经偷偷聚在一起下注了,打赌这一次他们什么时候闹掰。
刚回到北城发展,为了梁霆空高调加盟君合律所的温荔居然没被梁霆空带来,段珣觉得梁霆空这一次又在作死。
温荔是梁家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他根本连敷衍都懒得敷衍温荔,这次来摩洛哥出海,温荔其实很想来。
但是梁霆空偏不带她来,因为他考虑到温荔来了,靳淙见到她,肯定会不高兴。
梁霆空就干脆不带温荔来,只为博靳淙一笑。
他这么肆无忌惮的宠靳淙,梁老爷子跟梁首长一定会再次被惊扰,接着就是想方设法的铲除靳淙。
靳淙现在靠跟顾倾开电竞公司,赚了点钱,老家的拆迁补偿也拿到了,可是跟梁家的家产比起来,她手头那些钱真的不算什么。
梁家想搞她,还是易如反掌,轻而易举就能让她知道她真的不能跟梁霆空在一起。
天气晴朗的正午时分,游艇启动,最先进的发电机跟发动机一起供能,让游艇又快又稳的航行在海面。
这游艇的航程有七千公里,足够他们跨越整个大西洋,要是他们时间充足,可以趁这次出海,来一次痛快的漂流人生。
靳淙不认识其他三个公子哥的女朋友,只认识朱卉,朱卉这个人没有心机,也很热心肠,并且很羡慕梁霆空对靳淙那么宠,一路到头都特别照顾靳淙。
出来后,梁霆空怕她不适应,对靳淙一直很上心。
前晚在马拉喀什,逛夜市的时候,她的包被偷了,里面有她做物理实验的参数纸,她还没存档,她说算了,不找了。
结果梁霆空整夜不睡,以身犯险,去红灯区把那个小偷找出来,揍了一顿,专门给她找回来了。
靳淙无法形容这种被梁霆空护在手心里宠的心情。
现在,在他们的感情这条路上,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躲梁霆空也躲不开,她于是只能战战兢兢的,蒙着眼睛往前走,跟他走到哪里算哪里。
可是,梁霆空为她做的那些事又总让她感动,忍不住在心里产生一定要跟他这样走到老死才行的执念跟冲动。
马拉喀什有红灯区,各种提供性.服.务的夜店林立。
很多人来摩洛哥,就是为了去这些地方。
前晚上,几个公子哥瞒着他们的女朋友去尝鲜,商量要去哪家店的时候正好被靳淙听见了。
靳淙以为梁霆空也会去,因为他是他们的老大,这些野起来的活动怎么能缺了他。
可是梁霆空后来居然没去,陪她在酒店房间里看了部不太好看的电影,吃了不太好吃的甜点,最后还陪她睡觉。
靳淙认床,睡不着,他耐着性子哄她入眠,给她讲故事,还给她唱歌,别的歌他不唱,他只唱那首《国际歌》,用软软的调子为她哼着,“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靳淙哭笑不得,觉得他真逗,红色革命歌曲能被他唱出情歌的味道,也感怀的想起了最初,年少的他们在南市过的小打小闹的日子。
被他这么陪着,靳淙并不后悔这趟真的如梁霆空所愿,跟他一起出来度假。
他之前也跟她提过,说他的这艘新游艇是写的她的名字,靳淙不信。
这日跟他出海,靳淙信了,在旁人艳羡的目光下,靳淙一再的感到梁霆空有多宠溺她。
离港后不久,落日便沉沉映入海面,傍晚时分来临,吃完晚餐,跟段珣他们喝了两杯酒,玩了会儿牌,梁霆空回了自己的房间。
靳淙在浴室里刚洗完澡,十月的地中海气候还有些炎热。
靳淙下午跟朱卉她们在甲板上晒了会太阳,出汗了,她怕热,回来就洗澡换衣服。
洗完后穿了件奶白色的裙摆只能堪堪遮住腿根的绸布细吊带裙,光脚走出来,还没站稳,就被进房间来的男人掐腰捞了起来。
他退到单人座沙发上坐下,将她放到他腿上,跟她面对面坐着,搭手勾住她下巴,仔细的盯了她两眼,然后落唇下来,触了触她的鼻翼,问:“怎么这么早就洗澡?”
“热。”靳淙回答,“出汗了。”
“是天还没黑就开始勾我吧。”他哑声说。
女人一头湿发披散在肩头,丝丝缕缕的散发着香气,眼睛妩媚,肌肤莹白,软玉温香的身段被他扣在手里。
当初那个冷着一张脸坐在他身边的小同桌长大后,是如此让梁霆空心醉。
梁霆空嗅闻着靳淙身上沁雅的香气,问她:“朱卉今天跟说你从顾倾的公司里退股了。是不是?”
那天,他在北城的酒店里等到中午,靳淙才回来,也没告诉他具体是去了哪里,就说是出去了一下,收拾点要跟他去度假的东西。
梁霆空今天才听朱卉说起,靳淙现在在破碎战队没有股份了,她跟顾倾正式分道扬镳了。
他们的房间是游艇上面积最大,也是风景最好的一间。
窗外,一轮火红的落日悬在深蓝的海面,浪花哗哗流动的声音传来,静谧的异国傍晚,梁霆空俊逸的脸上有难以形容的快乐。
靳淙曾经看过他这样轻松满足的笑过,就是第一次跟他上床的那个晚上,他缠住靳淙,要靳淙亲口说,她喜欢他。
不然他就还要弄她,靳淙被逼说了,他笑了。
如今他把靳淙抱在他身上,脸上的笑,跟当时的一样。
“为什么?”梁霆空搭手,摸着女人娇艳的红唇问。他期待她口中吐出的话,是他想听的。
“我钱赚够了。”靳淙说。
“不是。”梁霆空不想听这个。
他描摹着她的唇瓣,用粗糙的指腹刮她,触唇咬她耳朵,“重新说。”
靳淙觉得他真腻歪,他心里明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们战队的事太多了,我管不了。”靳淙又说了一个借口。
梁霆空使劲吮吸了一下女人小巧的耳垂,诱引道:“说出来,今晚我伺候你舒服。”
“别发骚了,行不行。我要看剧了。别打扰我。”靳淙觉得他哪里来的自信,如此大言不惭,晚上到底是他舒服还是靳淙舒服,这个问题一直未解好不好。
“看什么剧,看你老公。来,好好给我看。”梁霆空掐住她的细腰,不要靳淙从他身上起开。
刚洗完澡的靳淙扭了几下,发现身子怎么又有些发热了。
男人坐在玻璃窗边,窗外深蓝的海面映得他眉眼锋利中含了夺目的光,让靳淙看得入迷。
“说不说?明明身子这么软,脾气那么硬。”梁霆空的手搭上来,他很费解这个软玉温香的人为何偏不对他说软话。
靳淙被弄了几下,眼泪出来了,唇咬不住了,才告诉痞气的每次只能用这种手段让她诚实的人,“为了你,唔……”
“把你手拿开。”靳淙扯他强势搭上来的硬手腕,梁霆空不配合,还用了力。
“什么为了我?”他喉头滚出的声线带了压抑的粗嘎。
“为了让你不要多想,我跟他只是一起长大。嗯……”靳淙难耐的说出了自己为什么从破碎电竞战队退股。
说完被她口中不经意间泄露的那娇声弄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靳淙觉得自己真是被他弄得没救了,为何说一句话,就要在句末带一声娇嗔。
可是梁霆空这种人为什么能够总是这么带偏她,让她只为他一个人变得这样。
“是吗?以前怎么不害怕我多想?怎么现在知道就避嫌了?”
“梁霆空,别太过分……啊……”
“是不是和好了?嗯?”他问。
如果靳淙不回答,他就更变本加厉。
靳淙顺应了,“……嗯。”
第一次,是分开了一年,梁霆空求复合。那时他们还年少,不懂什么是感情。
第二次,是分开了四年,梁霆空求复合,此时他们已经变成了大人,知道在一起不是过家家。
眼下,他们的感情被很多人反对。可是彼此还是想要不顾一切的一起。
透明的玻璃窗边映着两人相拥的影子,夜色像轻柔的纱铺下来,盖在人的身上。
梁霆空将靳淙抱了起来,压在落地窗边,凑上英俊的脸,痴缠的吻她只为他娇嗔的口,对着她嫣红的喘息的唇说:“靳淙,老子真的好喜欢你,这辈子都不准再离开我。”
*
出海出了两天以后,他们去了蓝色的舍夫沙万,这个城市的建筑大多都是蓝色的,传言是为了防虫,所以居民们把建筑的墙都刷成了天蓝色,跟这里的海跟天空的颜色一样。
也有传言是为了宗教信仰,这里最早是犹太人在战争中给自己发现的避难所,蓝色象征天空和天堂,会保护他们平安。
舍夫沙万有几间民宿是玉玺天禾旗下的股份,梁霆空在这儿有房子,一幢不太大的三层楼民居,跟他们一起来的三对情侣还想在海上漂流,梁霆空就把自己的游艇借给了他们。
靳淙吹多了海风有点受凉,到了舍夫沙万,感冒害得越来越严重,梁霆空带她下船买药,顺便在这个小城里住下了。
这里很漂亮,像个童话世界,很多中国人千里迢迢跑来拍婚纱照。
还有遍地可见的各色猫咪,软绵绵的在叫。
梁霆空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衬衫跟米白布裤,脸上戴着墨镜,牵着穿了条深蓝亚麻纱连身裙子的靳淙的手,从药店走出来,要带她回去吃药。
她这个人有点儿毛病,总觉得自己是钢铁之躯,非常抵抗吃药。
昨晚都发烧了,还不愿意吃药。
跟他们一起上岸的还有段珣跟朱卉,朱卉晕船,一直吐,把段珣度假的好心情都给吐没了。
段珣本来还想在游艇上跟其他三个公子哥一起继续组牌局,现在被朱卉弄来在舍夫沙万这种小城住着,特别憋屈。
两人走过一群正在凹造型拍婚纱照的中国游客面前,梁霆空忽然触景生情的问:“靳淙,要不回去我们就结婚吧?”
靳淙感冒了,喉干舌燥,鼻塞得厉害,没心情跟他乱开玩笑。“走吧,结什么婚啊,我头好晕,好想回去睡觉。”
“天还没黑,你怎么又想睡觉了?”梁霆空看向无精打采的靳淙,“你是不是又在暗示我?”
“我生病了,懂不懂病人的苦。”靳淙撒娇。
“我记得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你说过你是钢铁之躯,对不对?不生病不受伤,一辈子铆足劲往前冲?根本不会有脆弱的时候?”梁霆空难得看她这么娇软,专门逗她。
“空爷,别逗了行吗。我浑身真的好软。”靳淙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每次跟他一起出来旅游就生病,到底是他在克她,还是她在克他。
“的确好他妈软。”梁霆空接住靳淙气若游丝说出的话,凑唇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荤话,“摸在手里好他妈爽。爽得爷爱不释手。”
“……”
靳淙无语了,扶了一下额,甩开他牵她的手,自己朝前走了。她只想快点走回去蒙头睡一觉。
假期结束后,她还要跟温书衍一起展开下一个软物质研究项目,完成死线是十月中旬,要是她身体抱恙,研究做不完,温书衍肯定又要给她穿小鞋了。
靳淙现在各种焦虑,二世祖还在拿她生病撩她。他这个人真的是惨无人道。
靳淙没走几步,就被高大英俊的男人上前来抱住,“来,我背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不是全身都发软了吗?”
梁霆空将靳淙轻盈又单薄的身子捞到自己背上,任她挣扎,也背着她在起伏不平的丘陵巷道上走。
他背着她,路过那些天蓝色的房子,穿着白裙的犹太女人跟孩子,可爱又怕生的猫咪,还有一群又一群的拿着相机拍照的游客。
晴朗的傍晚,海滨城市的天空幽蓝,见梁霆空背着靳淙走,他们都朝靳淙投来艳羡的目光。
*
梁霆空一路把靳淙背回住的房子,段珣正拿着手机在跟人开黑,朱卉在厨房做晚餐。
段珣见梁霆空是背着靳淙回来的,段珣兀自摇头,发自内心的感叹:
“空爷,你这怎么又当上苦力了?为了她彻夜不睡找她被偷的包,坚持不去红灯区玩女人,这些都算了,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们淙哥现在已经被宠得退化成没脚生物了吗?连路都走不了了?你真要宠到这地步?”
“感冒了,头重脚轻,走不了路。”梁霆空把靳淙送回楼上的房间里,下来给她倒水,回答段珣道。
“不是,我们卉卉那天吐得胃里冒酸水,从你的游艇上下来,站都站不稳,我也没有背她啊。至于吗?她就感一个冒,你就给背回来,你到底还是不是位爷?”段珣忍不住吐槽。
论宠女人,段珣只服梁霆空。
“别瞎叨叨,我去喂她吃药了。朱卉的饭做好了没有?我让她先吃点,再吃药。”
“不知道,你去厨房看看。”段珣操控着手里的手机,告诉梁霆空,“对了。温荔今天也来了,你知道吗?跟你爷爷还有你妹妹一起来的。”
“不知道。”梁霆空回答。
“肯定是专门来找你的。”段珣说,说完抬起眼皮子,故作聪慧的给梁霆空支招,“要不,你先把你的淙哥送回去,反正假期也只剩下三天了。你们这趟该做的事都做了。”
段珣的意思是假期炮都打完了,靳淙也生病了,生病期间不能那啥,是该被送走了。
“我为什么要送走?”梁霆空拉掉段珣的手机,捏了一下他的嘴巴,“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对你嫂子恭敬点。”
“我哪个嫂子啊?”段珣拖长尾音,“你不会真的想跟她结婚吧?你家里肯定不会答应的啊……”
“我管他们答不答应。”梁霆空端着一杯白开水,转去了厨房。
*
靳淙吃完感冒药后睡了,半夜出了一身的汗,把身上穿的睡裙都打湿了。
梁霆空将她抱去浴室,给她洗了个热水澡,烧才勉强退了。
这次出来,靳淙觉得梁霆空对她特别好。
其实后来她去美国上大学,有几次疏于照顾自己,不慎也感冒了。她不去药店买药,在住所死捱,有一次捱到去住院挂水输液。
现在,她回北城来了,跟他又在一起了,她发烧,他就彻夜不睡的照顾她,靳淙心里装的那些硬东西全部软了。
被男人放回床上,见他要走,躺在枕头上的靳淙搭手,环绕住他的硬脖颈,主动勾他,“空爷,做吗?”
她刚发完烧,原本白皙莹润的脸上夹着两团嫣红,眼神迷离,像是喝醉了酒,黑发散乱在雪白的枕头上,性感的红唇牵动,说出的是不知轻重的诱引。
明明他刚才好不容易才忍住,故作清心寡欲的帮她洗了澡,她生病了,身上不舒服,梁霆空有分寸。
“别骚。”梁霆空摸她乱勾引的小嘴,温声命令她,“睡觉,再吃一次药,明天就好了。”
“不想吃。苦。”靳淙娇滴滴的抱怨,“吃完也不顶用。身子还是软,没有力气。”
“那是因为你还没吃够。”梁霆空侧身,想把床头柜上的药给她拿过来,逼她吃。
岂料,靳淙直起细腰,往他怀里钻,伸出软糯糯的粉舌,舔了他形状不规则的喉结一下,然后快速划过,将烫唇对准他的耳廓,主动勾引他道:“你才是……我的药。”
梁霆空知道她是被烧糊涂了,她有个毛病,不仅恃靓行凶,还要借病或者借醉发疯,每次她脑子不清醒的时候,她就会主动勾他。
“是不是欠收拾?”梁霆空将她一把按到床上,眸光热烈,眼神带欲,直勾勾的看着靳淙,哑声问,“老子怎么是你的药了?给我好好说说。”
作者有话说:
空爷抓紧时间,吃点药吧,马上梁爷爷又要来了。感谢在2022-11-28 13:17:09~2022-11-29 15:08: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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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 银对戒 ◇
◎“想不想跟你男人结婚?”◎
靳淙捧着男人的脸, 笑吟吟的告诉他:“长得帅,能干,就是我的药。”
“可惜我现在真不想干你。”梁霆空告诉小妖精, 她真的病了,又开始发作了。
这种一心只想逗他玩, 逗得他沦陷了, 然后又晾着他的套路, 她又开始对他使了。
他以前上高三的时候就被她玩了好几次。
现在长大了的梁霆空不那么容易上当了。
可是靳淙也变了, 她离开了四年,现在再重回他怀抱, 他发现她不一样了, 比以往变得更让他上瘾。
以往她主动勾他的时候是单纯的甜, 现在不仅甜,带了许多的媚,因为她从女生变成女人了。
“想被弄吗?”梁霆空的手搭上靳淙发热的锁骨, 指尖在她凛突的锁骨窝里乱戳,戳得她心痒。
他也撩她, 捏着软软的调子,色气的问:“宝宝, 想被你男人弄吗?”
“呜, 想……”靳淙的眼眸蒸腾出了更多的水雾,莹莹润润的光漾出, 眼尾湿了,祈求的看着男人。
靳淙其实是故意的, 她感冒了, 身体抱恙, 她知道梁霆空疼她宠她, 不会真的碰她。
于是她可劲儿的逗弄他。她猜他刚才在浴室里,就已经很不舒服了。
现在,“想老公弄我。”她就是想逗他玩。
“好,老公弄死你。”梁霆空一把拆开她身上裹着的浴巾,压唇下来,作势要狠狠弄她。
结果靳淙翻身躲开,用发炎的咳嗽了两下,对他哀叫:“梁霆空,你有没有心,我生病了,我是病人,你居然连病人都要碰,你就是个大坏蛋!”
“逗我好玩吗?”梁霆空压住她,揪住她发热的耳朵,“给老子乖乖吃药,不吃就弄你。”
靳淙的耳朵被揪得有点疼,不得不对梁霆空娇声求饶,“空爷我错了,放过我。我好好吃药还不行吗?”
“别叫我空爷。”
“那空爹?”
“少他妈乱认爹。”
“空哥。”
“不是哥。“
“那,老……公……”靳淙一个字一个字的喊,扬起尾音,还要故意回转尾声。
她喉咙发炎,发出的声音特别媚欲,像是被他弄了许久之后才有的那种嘶哑,充满了甜腻腻的撒娇成分。
“给老子闭上你这张欠收拾的嘴。”梁霆空把她发烧的轻飘飘的身子拽过来,压在他身下,一口堵上她乱喊乱撩的嘴,觉得这妞就是真他妈的欠收拾。
自己生病了不听话,不吃药,反而还拿生病这件事当好玩。
明知道他梁霆空是个有原则的男人,她偏要挑战他的原则。
男人吻得蛮横,撩得她舌根都发麻,靳淙本来就身子发软,这么被弄完以后,败给他了,真的不敢再造作了。
“给我乖乖睡觉。”
被他喂完药以后,靳淙盖上棉被,乖乖睡了。
梁霆空守在她身边,哄她睡觉。
靠坐在床沿的影子轻柔的落在她脸上,除了他,靳淙从未被其他人这么呵护过。
他搭手在她盖着的棉被上,轻轻的拍弄,真的把她当小孩哄了。
靳淙小声喊他的名字,“梁霆空。”
“嗯。”他轻声答应。
“我们会结婚吗?”靳淙鼓起勇气问。虽然她知道肯定不会,但是这个时候,她生病了,有人比她自己更心疼她,这种认知让靳淙想要此生一直获得他的这种心疼下去。
在不舒服的时候,有人陪在她身边,让她很舒服。纵使她知道她不是个可爱的人,可是有人还是爱她,胜过她爱她自己。
“会。”梁霆空告诉她。觉得她挺会撩的,患个小感冒就开始跟他求婚了。这么随便的吗。
“可你不觉得我对你挺差的吗?你愿意娶我?”靳淙的声音更小了。
“是挺差。”
“那你还……”
“我喜欢你还图你对我好啊?”梁霆空哄着靳淙,小声说,“你对自己都那么差,比起对你自己,对我算好的了。”
“……是吗?”靳淙有点儿感动。其实不是一点儿,是很多。
原来他知道。她只是很拙于表达她对他好,其实已经很好了,好过她对自己。
“等我好了,换我伺候你。”靳淙给他开一张空头支票。
“我可真谢谢你。”梁霆空亲了烧糊涂的人脸颊一下,温声告诉她,“记得要把你老公伺候爽。至少要到没浆。”
“你能不要这么下流吗?”靳淙脸红了,把脸缩到被子里去睡了。
“不然还能叫伺候?”梁霆空轻轻弹了弹她额头。
靳淙更害羞了,是不是烧糊涂了,怎么能对他说出这种许诺。
后来,床头的灯光温馨又朦胧,一直没灭,那人一直守在她床头,哄她入眠,靳淙香甜的睡了一觉,做了个梦。
大概是白昼里见多了那些中国游客在舍夫沙万美丽的蓝色建筑下拍婚纱照,靳淙应景的梦见了自己为梁霆空穿婚纱的模样。
*
早上起来,靳淙的感冒好多了,朱卉跟段珣在露天院子里喝早茶。
梁霆空在睡觉,昨晚他怕靳淙又发烧,在床头守着靳淙,一夜没睡,早上五六点看她烧完全退了,才放心去睡觉。
靳淙去厨房里自己找了点吃的。朱卉很会做饭,这两天,伙食都是朱卉安排的。
吃完早餐,靳淙端着杯热茶,想回房间,朱卉叫住她:“靳淙,过来坐。”
段珣咬着烟,闲闲的坐那儿,他在梁霆空的生日宴上痛骂过靳淙,后来靳淙见他总有些尴尬。
那一天,段珣还给梁霆空找了个她的替身去,想要帮梁霆空治疗情伤,没想到梁霆空就是非靳淙不可了。
见靳淙不过来,段珣喊了声,“嫂子,过来坐呀。”
靳淙这才走了过去,朱卉问她身体怎么样了,靳淙说好多了,假期所剩无多,她也准备要回去了。
段珣听到之后,就建议她们趁机出去逛逛,她们都是有工作的事业女性,下次再有时间出来度假,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朱卉于是跟靳淙就出来住所,去了镇上的商业街逛。朱卉跟段珣感情好,朱卉走一路到头,见到什么有意思的,都想给段珣买下来。
靳淙见状,发现她好像从来没给梁霆空买过什么,想起昨晚那个梦,趁朱卉去奶茶店买奶昔的时候,她信步逛进了一家手工银饰店。
梁霆空现在不戴耳钉,也把脖子上的刺青洗了,因为他要经常上庭见法官,模样不庄重的话,法官不会让他胜诉。
靳淙想起记忆里那个胆敢在学校朝会上,当着校长跟教导主任的面打群架的痞子,感慨他现在真的不一样了。
于是,她自然而然的想起什么东西还能被他戴在身上,即使去法院上庭的时候,也可以。
靳淙的视线落在了放戒指的柜台上。
舍夫沙万常年都会来很多中国游客,店主很欢迎她进来选购,直接为她端了满满一盘戒指出来,任她挑选。
这种路边小店的戒指其实不是什么奢品,值不了钱,但是这是第一次跟梁霆空出国旅游,临要走了,就买个纪念。
靳淙掏钱买了一对对戒。
朱卉买完奶昔过来,找到她,她已经从银饰店里出来了,朱卉好奇她买了什么,“靳淙,你买了什么?”
“我买了……项链。”靳淙回答。
她跟朱卉逛到下午才回去,梁霆空跟段珣在房间里打游戏,假期要结束了,梁霆空一复工又要面对数件案子的上庭,他不想到处逛。
这趟摩洛哥其实他主要是想着带靳淙来,这些城市跟景点他高中时就来过了,他的理想假期是呆在北城睡觉跟打游戏。
可是前阵子靳淙刚回北城,不愿意接受他,想法设法的避着他,心情总是低落,他是为了带她散心才带她出来。
*
朱卉晚上准备了火锅,四个人在露天院坝里吃完。
回到房间,洗完澡,准备要睡觉之前,靳淙对梁霆空做了一个久违的坦白:“其实你24岁生日的晚上,我没有送过你礼物。那是破碎战队的中单宋晋尧擅自做主,以战队的名义送过去的四照花。”
靳淙上次去他别墅里过夜,见到他将那两盆四照花放在卧室的阳台上,每个夜晚跟清晨,他闭眼睁眼,它们都在陪着他。
靳淙知道那就是他生日的时候,宋晋尧让人给他带的花,也许有人哄他,说是靳淙送的,所以他如此珍惜。
透过那两盆花摆放的位置以及盛放的模样,靳淙感知到了这个人真的很喜欢他。
靳淙现在想补一份生日礼物给他。
得知那不是她送的生日礼物,梁霆空脸色陡然转阴,要发怒之前,靳淙对他摊手心。
她纹路复杂,皮肤白里透红的小小手心上有一对对戒。
“送给你。一个是你的,一个是我的。”靳淙对他笑着说。
“别嫌弃,你知道我这样的人买再好的给你,你也觉得不值钱。所以今天跟朱卉出去,在街边小店买的,你如果嫌弃的话,我就拿去扔了吧。”
靳淙合掌,握紧那对戒指。
“你敢扔,老子弄死你。”梁霆空把她手使劲掰开,把其中大的那枚对戒抢过来,认真的问她,“送人戒指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靳淙摇头,被他深情又痞气的眼紧紧盯着,她很快又改口说:“知道。”
“而且这一般是男人给女人送,你怎么反过来了?”
“因为我不像女人啊。”靳淙笑。
梁霆空搭手,扣紧她腰,将她太不像女人的那具玉软花柔的身子,带进他怀里。
“想不想跟你男人结婚?”
“想。”
“那我们就结婚。”
“可是……”
“没有可是。回去就去办手续。”
梁霆空说话的声音粗嘎嘶哑,为她十二万分的动了情。
他紧紧抱着靳淙,只想将她揉进他的发肤跟血肉里。
她怎么可以能这么随意的就跟他求婚,明明这事应该是他经过周密计划才会为她做的。
可是她居然就这么草率却又这么令他震撼的为他做了。她太让他意外了,意外得喉头发哽,心尖发颤。
“梁霆空。”靳淙轻声唤他。
“嗯。”梁霆空答应。
“要是你家里反对……”
“我没靠他们活着。”
“可是我们……”
“会永远在一起。”
“好。永远在一起。”靳淙乖顺的缩进他怀里,她累了,她不想再将他掀远,不管发生什么,她想永远都栖息在他温热的胸膛里。
*
在摩洛哥的最后一天,他们四人从蓝色的舍夫沙万去了白色的卡萨布兰卡,准备从那里坐飞机回北城。
没有任何安排的空闲下午,梁霆空去跟他的游艇设计工作室回馈第一次的出海体验。
这些世界知名的设计师把他当成是难得一遇的金主爸爸,执意要邀请他去喝下午茶,希望他明年能再豪掷重金,找他们定制新的游艇。
梁霆空本来想带上靳淙,靳淙没有去,想在酒店房间里整理行李。
这趟出来她给王絮岚,周兴宁跟林佳妍买了不少东西。她正在分门别类的查漏补缺,看还要增加什么。
现在她的无名指上戴了一枚样式朴素的对戒,上面刻了梁霆空的名字的英文缩写,梁霆空手上的那只刻了她的名字的英文缩写,他们商量好回北城就去办结婚手续。
在她快要收拾完行李之刻,房间里的座机忽然响了,酒店服务员说的是中文,说有人邀请她去二楼餐厅喝下午茶。
靳淙问:“是不是打错了?”
对方说:“是靳淙小姐吗?我们的梁董就是专门想邀请你喝茶。”
靳淙愣了一下,回答:“我不想跟梁董喝茶。”
对方说:“梁董说会告诉靳淙小姐靳晨轲先生的事。”
靳淙追问:“什么事?”
对方笑了一声,“靳晨轲先生还活着的事。”
靳淙手滑的放走了手里的电话听筒。
她怕梁见邦又在对她使手段。但是要是靳晨轲真的还活着呢。
靳淙想起这几日,周兴宁总是在微信上问她到摩洛哥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能回来就赶紧回来,说摩洛哥这地方好多犯罪分子藏匿,真的不适合她去旅游。
靳淙想起自己槐酒巷的家里有一个卡萨布兰卡哈桑二世清真寺的建筑模型,被装在一个水晶球里,是有人当初去卡萨布兰卡带回来的纪念品。
靳淙呆若木鸡,立在原地,一时间大脑里扯出一道道的银白闪电,她似乎察觉到了一些被隐藏了多年的真相。
她找出周兴宁的微信,给周兴宁发了一条信息。
【靳晨轲是不是还活着?】
周兴宁没有回复,靳淙给她打语音通话,她也没接。
【他是不是在摩洛哥?他干了什么坏事?要假死那么多年?】
【回话。】
【快给我回话。】
靳淙快要急疯了。周兴宁始终没有接听靳淙的电话。
足足一刻钟以后,收敛好情绪的她才坐电梯下楼,去酒店二楼金碧辉煌的餐厅里见梁见邦。
*
餐厅有露天的餐位,临近着海,坐在那里可以远望不远处的哈桑二世清真寺。
梁见邦带了个小女孩在身边,约莫七八岁,扎着可爱的羊角辫,穿着背带裙,小白鞋,模样很可爱,美中不足是脸上挂着个近视眼镜。
靳淙走向梁见邦,这一次,他着了便服,亚麻休闲服,圆领套头衫跟阔腿裤,白布鞋,打扮是入乡随俗的阿拉伯风格。
上了年纪却不依然不显老的老头坐在餐桌边喝英式下午茶,自斟自饮,十分惬意。
靳淙穿着一件军绿色的连体裤,扎着马尾,踩着一双轻便的砂色运动鞋,是准备要回北城去的轻便着装。
这是梁见邦四年之后再见她,梁见邦觉得自己老了,而她还是那么年轻,好像昨天她才到梁见邦的书房里,递出一纸交换条件,说要跟梁见邦做生意。
“梁董,你找我?”靳淙走近了,客套的问。
梁见邦端起细花白瓷茶杯,抿了一口红茶,放下茶杯后,给靳淙倒了一杯,“来,喝。”
靳淙没有心情喝茶,“谢谢。”
“你觉得玉玺天禾在这儿的酒店怎么样?你这次过来,住得舒服吗?”梁见邦侃侃而谈,不想把气氛搞得太沉重。
“不错。”靳淙回答。
“梁霆空的新游艇怎么样?”
“不错。”
“你觉得摩洛哥这个国度怎么样?”
“不错。”
梁见邦还要顾左右而言他之际,靳淙直接提起这场会面的目的。
“梁董,找我来不是真的想跟我喝下午茶吧?”
“是,那我们来说说正题。”梁见邦说,“后年,我要退休了,我想小空回来接手集团,不管是北城,南市,旧金山,还是摩洛哥这边这些所有的生意,我都希望他接班。当初我们谈好的约定,是你离开他。”
梁见邦不悦的看向靳淙的眼睛,责怪她怎么又跟梁霆空在一起了,这好像有点违约了。
“当初我答应离开他,我的确离开了,然后,我又回来了,那个时候,我跟你谈的约定并没有加离开他的时间期限。我可以离开他一天是离开,离开他四年也是离开,解释权在于我。”
靳淙巧舌如簧,如今,她长大了,她不怕这个人了。他太阴险,明明知道靳淙父亲的事,却一直对靳淙隐瞒。
梁见邦唇角染出一丝复杂的笑意,“你果然是那个人的女儿,你身上有他诸多的品质。”
“梁董今天找我,是又想跟我谈什么生意?”
“我要你永远离开梁霆空,因为他跟温荔要结婚了。他们的婚姻对我们两家来说都是势在必行。我希望你离开,这一次,时间期限是永远。”
“交换条件呢?”靳淙好奇梁见邦是有什么自信再度让她离开梁霆空,“我现在不缺钱了,我也没有寄人篱下,我甚至把我奶奶藏起来了,你找不到的。上一次,你让我买不到给我奶奶的药,我就被吓着了,这一次,我不会被吓着了。因为我长大了。”
“是吗?”梁见邦看向女子盛满坚定的眼睛。
“那我如果说,用你父亲还在世的消息来交换呢。如果你离开,并且是永远离开梁霆空,我就告诉你靳晨轲的下落,他没有死,他好好的活着,你难道就不想见他一面吗?
你看你一直无父无母,那么辛苦才长大,也许遇到小空就是你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了,我知道,是因为这样,你才会觉得小空对你来说是特别的。
要是你父亲还活着呢?他不仅还活着,他还可以给你很多财富。
你就不想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能够抛弃你那么多年都不管吗?以前你以为他死了,现在我清楚的告诉你,他还活着。你就不想去面对面的质问他,为何生了你又不养你吗?”
刻意垂首下去,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我想,很想。但是我会自己去找他的下落,此生我不会再用梁霆空跟任何人交换条件。”
靳淙抬脸,看向梁见邦,眼眶里滑落下泪水,但是她说话的声线还是平稳的。
“我不会离开梁霆空,我跟他要结婚了。我们这趟回去就去民政局领证。”
怕梁见邦没有听明白,她再一次坦荡的告诉梁见邦。
“靳淙。”梁见邦的声音反而颤抖了,“你不要冲动。”
“我没有冲动,我想了整整四年,才做下这个决定。”
“你不想毁了梁霆空吧?”梁见邦质问,“那就不要跟他结婚。”
“何以见得?”
“因为靳晨轲不是不回国,是不能回国。”
“什么意思?”
“你得答应我离开梁霆空。我才会告诉你。”
“我不答应。”靳淙起身离开,“告辞。”
“靳淙。”梁见邦叫了一声,靳淙依然没有回头。
她走出两步,遇到在露台边上玩耍的女孩。
女孩是梁嘉儿,跟梁霆空同父异母的妹妹,似乎将她认了出来,小女孩上前来,嗓音软绵绵的对她说:“你是靳淙吗?”
“对。”
“你跟我爷爷聊了什么呀?”
“没聊什么。”靳淙擦掉眼泪,准备大步离开。
“你会跟空哥结婚吗?”梁嘉儿问。
“会。”靳淙回答。
“那你要一直对我空哥好。因为他只喜欢过你一个人。那年你走了,他很难受,差点死了。”梁嘉儿说。
“嗯。我会一直对他好。”靳淙点头,许诺,然后走了。
梁嘉儿跑到梁见邦身边,问他跟靳淙说了什么,梁见邦不语。
作者有话说:
给我结婚~必须结~敲黑板,班主任使劲敲黑板,我淙哥很爱空爷的这堂课补上了,下章要考的重点就是,他们会不会真的结婚~(///▽///)
空爷:救命,我也好想知道,我婚后到底是生男还是生女。
班主任:卷子都还没出到那儿好吗?那是完结班才要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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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 故乡的雨 ◇
◎不结婚,最高判几年?◎
从摩洛哥回来到今天, 将近半个月了,靳淙一直没有告诉梁霆空她在卡萨布兰卡见过他爷爷,他爷爷反对他们结婚的事。
靳淙很清楚四年前她伤他太深, 他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二人在摩洛哥说要结婚,回到北城以后, 梁霆空让靳淙选个日子, 跟她去领证, 靳淙表面上答应了, 可是心里一直在想梁见邦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有几分真, 几分假。
她回来以后就着急的找到周兴宁, 想问周兴宁靳晨轲是不是还活着的事。
周兴宁在医院里, 陪她的现任丈夫林诚一起看病,他做了个手术,周兴宁就一直在病床前陪着, 每次靳淙过去,周兴宁都跟那个陌生男人在一起, 靳淙始终找不到机会问她。
昨晚,梁霆空又再催她跟他去民政局领证, 靳淙找了个借口, 说要送周兴宁回老家去,她的户口本在老家, 她要去拿过来才能领证。
梁霆空问要不要陪她回去,靳淙说不用, 他最近在忙好几个大案子, 靳淙知道他没有多的时间。
此外, 靳淙更想借这趟回南市, 让自己静下来,好好整理心情。
她要在这次归家途中找寻她跟梁霆空结婚的决心。
初秋时节,南市阴雨连绵。
靳淙陪周兴宁还有她现任丈夫林诚回到市里,林诚是个普通人,跟周兴宁以前跟过的那些男人不同,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开超市的小老板,一年起早贪黑挣个十万,勉强能贴补家用。
跟周兴宁回到市里,站在这个叫持家有方的超市里,靳淙才了解到现在的周兴宁过的是什么日子。
怪不得她那微信头像也改了,以前年少的靳淙总看不惯她那些骚里骚气的微信头像,不是显她胸大,就是显她脸媚,再不然显她腰细。
如今,周兴宁真正人老珠黄,用的微信头像是一片向日葵花田。她现在要走文艺路线,向阳生长了。
因为她现在的生活状态的确需要向阳生长。
靳淙走到超市门口的冰柜前,拉开柜门,选了盒酸奶,回头问周兴宁多少钱,周兴宁笑:“算了,这次你林叔叔看病都是你给的钱。”
靳淙道:“还是扫给你吧,十五够吗?”她拿的是某品牌的大果粒。
付完款,开盖吃没两口,梁霆空应该是下班了,微信语音不停的给她发来。靳淙逐一点开收听。
“老婆,我下班了。想要抱抱,想要亲亲。”
“老婆,上次你说感冒好了就伺候我,怎么还不来伺候?”
“老婆,晚上我们开视频做好不好。”
靳淙戴着AirPods,男人那些下流又粘腻的娇嗔一条条的听得靳淙皱眉。他是故意的,他知道靳淙这趟回南市来肯定目的不简单。
现在在这儿撒娇装疯探靳淙口风。
她回给他两条文字信息:【别骚。】【明天就回来。】,然后走向周兴宁,林诚去睡觉了。超市店面里也没有其他顾客,只有她们母女俩。
于是靳淙借这个机会跟周兴宁好好攀谈。
靳淙问:“现在可以好好跟我说了吗?关于靳晨轲的事,有人告诉我他还没死。”
周兴宁笑了一下,口气苍凉的提起这个人,“就当他死了不好吗?他要是有心,会把你,我,还有你奶奶扔那么多年,冷血的对我们三个女人不问不顾?”
“他在摩洛哥对不对?”靳淙口吻急迫的问。搞清楚靳晨轲的事,她也就能做决定,跟梁霆空结不结婚了。
“你想找他?找他干嘛?”周兴宁劝阻靳淙,“别找他,找出来肯定会对你不利。”
“他打底干什么坏事了?你跟我说说。”靳淙看向周兴宁一再躲避的眼神。
“我也不知道。你奶奶也不知道,我只是听以前跟他混的人说过,在摩洛哥见过他。”周兴宁模棱两可的说。
“他不是个好人,至少不是个因为抢险殉职的光荣烈士。他年轻的时候,比顾倾那种小混混还混,他肯定干了犯法的事,才故意借在部队里发生的意外销声匿迹。”
周兴宁这么多年都是这么推测的,当初说他死了,周兴宁没有多想,可是后来周兴宁觉得很多事情想起来都很怪异。
某一天,以前跟靳晨轲要好的老兄弟说漏嘴了,说在摩洛哥见到了轲爷。周兴宁再追问,那人三缄其口,再也不继续往下说了。
自从靳淙记事起,这个父亲在她的人生里就是缺席的。“既然他那么混,你为什么还要跟他结婚,然后生下我?有你们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吗?”靳淙质问周兴宁。
“那时候脑热呗。当初觉得他长得帅,跟着他天天有酒喝,有舞跳。后来他去当兵了,我们的感情就淡了,他不止我一个,我也不止他一个。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快就离开你跟你奶奶了。要是有谁真心对我,我也愿意真心对他,可惜没有,靳晨轲有很多女人。你奶奶也不喜欢我。她总防着我。”
周兴宁从柜台后摸出一包烟,用塑料打火机点燃了,塞到涂了口红也不好看的唇边。
火星明灭之间,她那张有了几丝皱纹的脸再也无法光鲜亮丽了。
“当初你说是梁熹尘弄死他的。”靳淙问起周兴宁。
“本来就是梁熹尘指挥的那次救援。要是他不心虚,他当初为何把你跟你奶奶带去北城,照顾你们?他做慈善啊?我也是去年春节碰到尚六,尚六说在摩洛哥好像见到靳晨轲了,我才觉得也许这个臭男人还活着也说不一定。”
“谁是尚六?”
“就是你小时候经常来我们槐酒巷给我们送东西的那个六叔。捣腾古玩的。”
“把他微信给我。”
“好。”
周兴宁望着靳淙,发现现在的她从头发丝到指甲盖都是精致优雅的,气质美艳又高级,像个真正的名媛淑女。
周兴宁很庆幸那年让梁熹尘带走了她。
“淙淙,你可别学我。找个真正对你好的男人。早点结婚,多生几个孩子。”周兴宁感喟的说。
“我肯定不学你。”靳淙接话。
她吃着那盒酸奶,从周兴宁这儿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渐渐感到有些食不知味,因为她已经躲了差不多半个月了,是她先去买的戒指,挑起来了这事,现在梁霆空说要跟她结婚,她反而迟疑了。
要是靳淙跟梁霆空结婚,就是毁了他。
梁见邦是这样说的,靳淙很恐惧自己要是真的跟梁霆空结婚,会发生什么。
将那盒酸奶吃完,把酸奶盒子扔进门口的垃圾桶,靳淙走回来,从手袋里搜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周兴宁,“给你。里面有三百万。”
“淙淙,这……”周兴宁的眼眸里露出欣喜。
“老房子拆了,我拿到了很多拆迁,还有之前跟顾倾合开的电竞公司的分红,我现在不缺钱。”尽管周兴宁对她生而不养,靳淙还是长大了。
长大后的靳淙不想再像年少时那样讨厌周兴宁了,因为这不仅累,还浪费她的时间。她的时间该拿去做更有意义的事。
“但是你不要乱花。我不会给谁擦屁股。我有今天,你知道我是怎么走过来的。”靳淙叮嘱这个已经蹦跶不起来的半老徐娘。
周兴宁收下了银行卡,“谢谢。谢谢淙淙。”特别谄媚的接连说了两声谢谢。
那模样让靳淙有些心疼她,她到底是怎么混成这样的,差得不能再差了。
她说她的第一任丈夫靳晨轲不止她一个,是不是她的人生从那儿就开始错了。
见时间不早了,靳淙准备走,临走,特地叮嘱:“这钱是给你跟那个林叔过安稳日子的,你不要再去倒卖古董了,出了事又要被抓。”
“没事,梁律师知道来捞我。他可厉害了,法官都怕他,没有他打不赢的官司。”周兴宁对靳淙的叮嘱很不以为意,饶有兴致的跟她提起梁霆空,“你们是不是又在一起了?”
“啊,在一起了,还准备结婚。”靳淙回答。
周兴宁愣了一下,有些迟疑,“真的要结婚?他爸跟他爷爷同意?”
“不需要他们同意。”靳淙转身走了。
*
走出那间坐落在小街小巷里的超市,靳淙添加了那个尚六的微信。对方没有马上通过。
她等了一会儿,那人还是没有通过她的微信添加。
下着雨的城市有些让人感到寂寥,在外地漂泊多年再回来的靳淙没有地方去,就更感到冷清了。
最后,她去了南市的顺颂疗养院探望王絮岚。
这些年,王絮岚住在这个疗养院,闲少有人知道。
靳淙到的时候是晚上九点,王絮岚跟几个老大爷在活动区刚打完麻将。
王絮岚变年轻了,精神很好,穿了质地很好的高领针织衫,羊毛西裤,脚上还套的是限量款运动鞋,活像有钱人家的老太太。
靳淙辩出疗养院的看护应该在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不,不是看护,看护们拿钱办事,不可能这么照顾她,她是个节俭的人,就算后来有了拆迁款,也不可能这么好穿。
靳淙想到了一种可能。周兴宁说过,靳淙在美国的时候,梁霆空不止照顾她,还照顾王絮岚。
“淙淙,呀,我们家淙淙来了。”王絮岚见到靳淙来,乐呵呵的跟在场的所有老大爷跟老大妈们介绍,“快来看呀,这是我孙女,长得美不美?太美了吧。她是美国知名大学,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博士,研究物理的,将来肯定要得诺贝尔奖的,你们羡不羡慕我有这么厉害的孙女啊?”
靳淙小声更正她:“博士学位还没拿到好不好。”
王絮岚可不管,“是不是厉害死了,小时候啊,她就是个学霸,现在长大了,依然博学。”
“羡慕,羡慕,这孙女长得可真水灵啊。”
“有对象没有,没有的话介绍给我那个当医生的孙儿啊,我孙儿长得可帅啦。”
一群老年人围着靳淙,七嘴八舌的议论,把靳淙弄得不好意思了。
“我先送你回屋。”靳淙很快领着王絮岚回了房间。她住的是豪华病房,一套三,像个民居,有两个特别看护每天负责无微不至的照顾她。
靳淙在美国上大学期间,曾经回来南市看过她,发现她身体好,精神好,也就放心了。
王絮岚让看护给靳淙泡茶,端水果,然后拉着她,说久别重逢的贴心话。
王絮岚抚摸她披散在肩头的头发,有些怀念当初那个还没长大的靳淙,那时候的她虽然不开心,但是想的还不多,她一心只想考个好大学,带王絮岚离开槐酒巷。
现在她长大了,却似乎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怎么啦?我们淙淙把戒指都戴上了,还不开心,又是为什么呀?”王絮岚问亲孙女。
她眼尖的发现靳淙的无名指戴上了戒指,估计今天靳淙来,是跟她好好谈心的。
她知道靳淙有些真心话只告诉她这个老太太。因为她觉得这个老太太不懂,每次纯粹把她当个倾诉对象而已。
“戒指是我自己买的。”靳淙回答。
“可是却为了别人戴在无名指上。是不是要嫁人了?”王絮岚特别兴奋。矍铄的双眸绽放希冀的光芒。
“对。”靳淙点头,“这趟专门回来找你拿户口本的。”
“哎呦喂,那可真是太好了。”王絮岚高兴得拍手,响亮的啪啪声后,她起身,去给靳淙找来户口本。
“给。”她也不问是跟谁结婚。
“你怎么不问是跟谁?”靳淙不伸手接,觉得老太太好像很草率,都不问问她跟谁结婚。
“还能有谁,肯定是梁霆空呀。”王絮岚说,“这辈子你除了嫁给他,你还能嫁给谁?”
“说不定是顾倾呢。他跟我一起长大,还跟我一起开公司呢。”靳淙故意逗王絮岚,她想听听为何老太太觉得她要嫁人,就一定要嫁给梁霆空。
“顾倾跟你不配,没有夫妻相,你跟梁霆空才有夫妻相。”
“何以见得?”
“都倔,都专一,认定一个,就再也不会换。”
“你怎么把人家了解得那么笃定啊?人家是公子哥,想要女人,那还不得多得是。”
“我就知道。”
“奶奶。有人说我不能嫁给他。”靳淙现在想先不问王絮岚她儿子靳晨轲的事,就这么先探探她口风再说。
王絮岚把户口本硬塞到靳淙手里,告诉她道:“我说你能嫁给他。我说的准没错。”
“真的?”靳淙看向老妇苍老的眼睛,她是陪伴靳淙长大的唯一一个人,她知道靳淙这辈子是怎么长大的,也知道靳淙长这么大,仅仅只喜欢过这一个人。
她清楚这些年,离开了梁霆空,就算有了钱,有了光芒的人生,靳淙的日子更加过得苦不堪言。
“当然是真的,我保你不后悔。”王絮岚指着自己屋里摆放的东西,一一指给靳淙看,“这些啊,都是梁霆空买的,你去美国的时候,我在疗养院里住着不舒服,或者忽然又发病了,连夜从北城坐飞机来照顾我的人都是他,我每年生日他都会来看我,我以为你们不会再在一起了,所以,我都没告诉你。还有啊,周兴宁这几年落套里了,也都是他急着到南市来去帮周兴宁解的围。我一直在心里盼着你们能再在一起。”
王絮岚摸靳淙的手,拉起她戴在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仔细打量,问:“哪里买的?”
“摩洛哥,舍夫沙万一个小店。国庆去度假买的,是对戒。我一个,他一个。”
“那不就成了?都对在一起了。”
“可是有人说……”
“傻丫头,日子是你自己过的,别人说了不算,你自己说了才算。以前我说他爸弄死了你爸,是乱说的,你别信。真的不是。”
“是吗?”靳淙附和,在心里迟疑,这一次靳淙跟梁霆空真的可以心无旁骛的在一起吗。
“我刚从周兴宁那儿过来,她说我爸这辈子不止有她一个,是不是这样,她这辈子才过得不好?”靳淙把头放在王絮岚肩头,犹豫不决的问道。
“可是梁霆空只有你一个呀。”王絮岚告诉已经长大的姑娘,“你跟周兴宁的命不会一样。”
“奶奶,我爸是不是还没死?”靳淙顺着话题探王絮岚口风。
“死了。”王絮岚说。
“周兴宁说有人在国外见过他。”
“周兴宁的话你也能信?”
“我们槐酒巷的家里原来有个卡萨布兰卡的纪念品,你收哪里去了?”
“什么破玩意儿,早就扔了。”王絮岚嘴巴很严,一点都不想透露任何信息给靳淙,靳淙也就不再问了。
是夜,她在王絮岚的疗养院病房里过夜,王絮岚看电视剧,她也跟着看。
王絮岚看的是韩国男顶流明星宋仲基的新剧,靳淙觉得王絮岚现在日子过得真好,白天有人陪她打牌,晚上她追宋仲基欧巴的新剧。
想起她说的这几年只要她有什么事,梁霆空都会半夜从北城飞来照顾她,靳淙把王絮岚给她的户口本揣进了手袋里。
*
隔天临回北城前,靳淙去温琰上班的医院做探望,她难得回来一趟,跟温琰也很
多年没见面,她想跟温琰见一见。
温琰跟伍明纬分手几年了,伍明纬后来做了缉毒警,人经常不在国内,温琰的感情空窗期已经很久了,靳淙想去告诉她一声,自己要结婚了,看看温琰这种旁观者清的单身人士会怎么说。
以前温琰喜欢伍明纬的时候,靳淙总是对她抱有的那份喜欢很不屑。
后来,她才懂了,年少时候的喜欢是这世上最勇敢的事情,可以不顾一切,家庭,出身,将来,只管胸腔里的那一份心动。
温琰在急诊科值班,没有病患来,靳淙给她带了下午茶,温琰微笑着迎接她。
两人在温琰的诊室里坐下之后,靳淙问:“在医院上班怎么样?”
“忙,累,还吃力不讨好。”温琰回答。她变了模样,开朗自信,穿着白大褂,运动鞋,扎着个利落的马尾,跟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温吞少女完全不像。
榛子色的眼睛透露出的眼神很温柔,裹着明亮的笑意,靳淙觉得外科医生这个快节奏的职业真的很适合她。
“怎么突然想到要回来?”温琰问。
“我要结婚了。我专门回来拿户口本。”靳淙回答。
“可以用特快寄的吧,根本不用亲自回来。”温琰狐疑她为何非要跑这趟。
“还要处理别的一些事。送我妈回来,再看望一下我奶奶。”靳淙口吻迟疑。
“她们怎么说?”温琰知道她跟梁霆空又复合了,他们在一起,又分开,再在一起,再度分开,就已经很引人注目,外加上他们彼此悬殊太大的出身,以前一个高中的同学们好多都在一路关注他们的感情。
现在,靳淙决定跟梁霆空结婚了,温琰替她高兴,然而此刻温琰还是清楚的感觉到了她的举棋不定。
“她们都老了,什么都不懂。”靳淙说出这趟回来得到的体会,不管是周兴宁还是王絮岚,都到了靳淙去照顾她们的年纪,她们不能帮靳淙做任何的决定。
以前她还有顾倾跟她商量,可是现在为了补偿梁霆空,她主动疏远了顾倾,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人能帮她拿主意。
她如果走错了,就是自掘坟墓。
温琰给她建议,“顺从自己的心就好了。”
“好。”靳淙点头。
“你呢?”靳淙问现在出落得大方迷人,千娇百媚的温医生,“还不谈恋爱?”
“天天都要在急诊值班,哪来的时间?”温琰不愿意提起自己的感情情况,嘱咐靳淙,“领完证第一个拍给我看,我要蹭喜气。”
“嗯。”靳淙跟温琰告别。
她回这趟南市就是想试着做决定,到底跟不跟梁霆空结婚。
但接连见完三个最亲近的人,靳淙还是拿不定主意。
*
别过温琰,靳淙去了机场,办完值机手续,走到登机口边候机没多久,梁霆空下完庭,给她打电话。
靳淙接听,他说:“今天上完庭,我被我客户问了一个问题。我觉得挺适合拿来跟你科普的。”
“什么问题。”靳淙奇怪怎么他帮人打官司,还会想起靳淙。
“就是……不结婚判几年。”梁霆空说话的声音有些嘟哝,是含着烟跟她在说话。
他跟她讲了一下他今天代理的奇葩官司。
“就是这个女的跟这个男的谈恋爱谈了很多年,这个男的很喜欢她,什么都为她做了,想跟她结婚,但是这个女的老是不肯跟他结。这个男的就找律师把她给告了,这个律师就是我。这个男的让我帮他告死这个女的,不仅要找她索要精神跟金钱的赔偿,还要让法官判她入狱,他一直问我,不结婚,最高判几年?”
梁霆空顿了顿,摘了嘴角的烟,掸了掸,清脆的笑了一声,问靳淙道:“你觉得他们这种情况,不结婚该被叛几年?”
“这男的是个神经病。”靳淙听完梁大律师今天的上庭案件分享之后,笃定的认为,“一起谈恋爱,谈到最后不结婚也是罪吗?”
“是啊。人家白白花了那么多时间跟金钱,可以告的。”
“你代理的案子可真无聊。”
“是吧?”梁霆空口气闲闲的附和,“不过要是你不跟我结婚,我也要这样告你。”
停了停,他很认真的叫她,“靳淙。”口吻凝重。
“嗯。”靳淙举着电话,在登机口的座椅上坐着。
周遭环境特别嘈杂。航班出港的广播一再被播响。
可是她还是清楚的听见他说,“你要是不跟我结婚,我判你无期徒刑,终身监.禁。”
“……”靳淙的心漏跳了好几拍,她的退缩被他发现了,所以他才这样用开玩笑的方式告诉他。
“等我回来再说,马上登机了。”靳淙挂断了电话。
半个月过去了,她以为他们在舍夫沙万那种深蓝色的童话城市里说的话有点过期了。
当时只不过是因为去了旅游景点,她感冒发烧了,被那些拍婚纱照的新婚夫妇制造出的氛围给感染了,一下子脑热才会提起要结婚这件事。
回到北城,回归彼此原本的生活,那种轻松的想要随性而为的心情就会散去。
然而,梁霆空足足等了她半个月,给了她好好考虑的时间,在这个夜色迷离的她准备要回到他身边的晚上,强势的告诉她:
要是她不跟他结婚,他判她终身监.禁。
作者有话说:
今天梁律给你们科普一下,像这种情况,淙哥不跟他结婚,就会被判终身监.禁的哈…orz
一看就知道我们梁律有才华,专业强,简直是本行走的恋爱法典(梁律笑得超甜)
ps:我们温琰温医生长大了是被伍明纬伍警官疯狂追逐的自信放光芒的大美人哈,下本《有处可寻》,你们一定要追。(伍明纬无视掉评论区对他的吐槽,笑得超甜)
我感冒了,昨天睡了整天QAQ
不好意思,今晚八点整去换82章,没看过的记得来看。^_^感谢在2022-11-29 23:51:45~2022-12-01 17:42: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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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5 ? 终身监.禁 ◇
◎“乖一点,你现在是梁太太了。”◎
领证这天, 梁霆空开布加迪Chiron到北工研所来接靳淙,她下午本来有个研究会要开,梁霆空傍晚要出发去纽约出差, 时间来不及,只能安排在这个下午, 至少梁霆空昨晚是跟靳淙这样说的。
其实是他怕时间拖长了, 她反悔, 不跟他结婚。
下午两点, 在数据库里做完参数上报,靳淙去导师办公室跟温书衍请假, “温老师, 我想临时请个假。”
温书衍刚结束了一个气氛不太好的教授联合线上会议, 此时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边抽烟,修长手指夹截燃烧的烟卷,迷惑的问:“原因呢?”
靳淙来了这么久, 从来不请假,更不要说是临时请假。
温书衍的寒眸瞥到楼下有辆深蓝色的Chiron停靠在一株叶子全然变黄的银杏树下等人, 陡然知道靳淙为什么请假。
北城能开这种车的人很少,开这种车车牌号还能这么特别的人更少。
温书衍一眼便知坐在车上的人是谁。
“我男朋友有事找我。”一般情况下, 别人会编造其它堂而皇之的理由, 但是靳淙不会,她看着温书衍的眼睛, 直接的回答。她知道温书衍这种犀利的导师会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什么事?”温书衍咬着烟,问。
“与你无关。”靳淙很生硬的回答。
“那就不准。”温书衍回答。
“知道了。”靳淙走出了温书衍的办公室。
五分钟后, 站在窗边的温书衍依然看见靳淙步伐坚定的走向那辆Chiron。
气质矜贵, 外形酷帅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来, 宠溺的将她拉到怀里, 恋恋不舍的吻她的唇。
北城这两天降温了,见她穿得单薄,男人还特地从车上找了件自己的开襟毛衣套到她身上。
两人模样亲密的说了几句话以后,一起上了车。
温书衍觉得靳淙这个人真的很野,什么都敢做。温书衍明明已经猜到她为何要请假,并且不准她的假,但她全然不顾温书衍的阻拦。
她的这个男朋友是温家给温荔找的联姻对象,梁霆空,温家跟梁家已经谈好了联姻的交换条件。这场婚姻复杂到牵一发而动全身,势在必行。
温书衍上个月被温家二老特地叫回家,他们温家一家人全体出席,隆重陪梁霆空的爷爷梁见邦吃饭,在饭桌上,温书衍见识到了什么叫财阀首脑。
都是年过半百的人,北工研所的学术泰斗蒲智云跟梁见邦比,简直是生旦净末丑里的丑,而梁见邦则是生。
他是这幕大戏的主角,所有人都得配合他,才会得到戏份。
但是靳淙现在偏不配合他,靳淙坚持跟他唱反调。见到那辆Chiron毫不迟疑的驶走,温书衍这个犀利的旁观者开始忍不住为靳淙担心了。
*
靳淙坐在梁霆空的车上,车子朝民政局方向开了没多久,靳淙就接到温书衍的电话。
“我说了不准请假,你怎么又走了?你就是根本不拿我这个导师当回事是吧。”温书衍的口气很恶劣,“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的研讨室很重要?我在微信群里说过不准任何人缺席。”
“我会尽快回来。”靳淙回答。
“靳淙。”温书衍认真的唤了她一声,落重语调问:“你跟他现在去哪里?”
靳淙没有回答,有些心虚的举着手机。
温书衍说:“不要自掘坟墓,你不是这样不聪明的人,你要考虑后果。”
在她刚进所的时候,温书衍曾经建议她跟梁霆空复合,但是是希望她再像温书衍以前听到的那些传闻一样,再度利用梁霆空这种生来就站在云端的财阀二世祖。
她可以再诈骗他一千万,可以再玩弄他的感情,可以靠他获得各种学术研究成果,但是,不可以跟他结婚。
“温老师,希格斯玻色子,他是我的希格斯玻色子。”靳淙说完这句,挂了温书衍的电话。
温书衍扶额,他拉过她了。真的不要说他这个老师冷血,对学生不管不顾。
在这一天,温书衍真的阻止过她了。
*
领证的过程总共只花了一个半小时,今天不是什么特别日子,10.26日,民政局里来办手续的情侣并不多。
领完证,梁霆空脸上露出了灿烂的毫无阴影的笑容,靳淙恍若又见到刚转到朝励高中时,那个恣意耀眼的少年。
学校校庆,百人大合唱团里,他即使跟别人穿一样的服装,靳淙依然能一眼就辩出谁是他。因为那时候的靳淙,就喜欢上了他,只是一直不敢承认。
走出民政局,并肩走到跑车的临时停车点,男人拉开车门,直接将靳淙按进去压在车座上热吻。
“老婆……”梁霆空轻声喊靳淙。
“嗯。”靳淙答应。
“我们终于结婚了。”从来都是要什么得什么的梁霆空今日好像完成了一项终身成就。
“你高兴吗?”靳淙轻声问。
对于靳淙来说,心里有股喜悦的同时,她又总是在惴惴不安。她不知道他们这样不顾一切领了结婚证之后会发生什么。但是,现在她的确是梁霆空的妻子了。
这是她从来没有梦想过的事情,以至于现在事实已经发生,她还是无法适应。
“当然高兴,我终于娶到我的宝贝儿了。”梁霆空含了含她的唇珠,触在她唇边说话的声线温柔又宠溺。
靳淙听完,心里的欢喜多过了担忧。
鲜红的小本本被她揣在手袋里,梁霆空开车送她回研究所。
他赶着去出差,送到二室六组的研究楼下,临走,他勾住她的腰,在车上恋恋不舍的再度吻靳淙。
粗舌伸入她狭窄又娇嫩的檀口,恣意搜刮,勾缠得她莹白的小脸染出绯色,像雪白的海棠映了红日,娇羞又妩媚。
“乖一点,现在你是梁太太了。”男人嗓音粗嘎的对靳淙说。
“嗯。”靳淙点头答应。
“今天真的结婚了。你一辈子都是老子的人了。”他舍不得离开她,又把头搁在她的胸膛,听她的心跳。
“不跟你结婚,要被你判终身□□,我怕坐牢。”靳淙安慰他。
“我已经告诉我爷爷跟我爸爸,今天我们结婚了。”梁霆空到现在才告诉靳淙,因为他怕说多了,靳淙回反悔。
“好。”靳淙点应。
“只要我们很快生孩子,他们不会说什么的。”梁霆空以为这件事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就可以十全十美了。
“等我出差回来,我一定每个晚上都操.你,把你弄怀孕。”他揽着她的腰,触吻着她纤细光滑的脖子,拼命嗅闻她身上幽幽的香气,万分舍不得离开。
“别骚了。”靳淙躲着男人的唇,“我要回办公室开研究会。你的飞机快晚点了。”
梁霆空这才放开她。“乖乖等我回来。”
“好。”靳淙答应。
*
下午四点,靳淙再回到二室六组的研究楼,研究员们都聚在专项会议室讨论面向5G移动通信系统的MIMO-SCMA技术仿真研究课题。
讨论快要结束了,已经到了自由发言阶段,温书衍站在投影荧幕边,姿态散漫的抽烟,他总这样,不遵守科室的禁烟规定,他的学生们已经见惯不惊。
靳淙快速找个座位坐下,假装融入。
孟俊悄声问:“淙哥你去哪里了?这个课题这么重要,是温老板手里现在最重要的项目,你居然敢翘讨论会。你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靳淙扯谎:“我胃疼,刚才有点顶不住,去医院拿了点药。”
孟俊被糊弄过去了,“是吗?谁让你天天不好好吃饭。”
讨论会结束,温书衍把靳淙叫到办公室,把刚才讨论会的内容跟她提了一下,过程中,几度观察她神色,感到她很平静,并没有温书衍想象中的欣喜。
“我妹妹温荔上次来过我们六组,你还记得吗?”温书衍问她。
“记得。”靳淙回答。
“她喜欢这个梁霆空,初中他们在一起上的。后来梁霆空被送去南市上高中,他们就疏远了。大学一开始他们说好一起在斯坦福上,后来梁霆空突然回北城上明大了。”温书衍提起温荔跟梁霆空的渊源,比较深。
“嗯。”靳淙短应。
“本来我们两家的家里在安排他们联姻,联姻合同都拟好了。”温书衍继续说。
“所以呢?”靳淙敬酒不吃吃罚酒,单刀直入的问温书衍,“你说这些跟今天这个5G信息技术研讨会有什么关系?”
“靳淙。”温书衍终于发怒,“你做了不该做的事。”
“我又没犯法。”靳淙对上温书衍充满不悦的眼睛。
相反,要是不跟梁霆空结婚,才是在梁霆空的法典里犯法了。不跟他结婚,他要判她终身□□的罪。
身份已经是梁霆空妻子的靳淙强势表态:“温老师,你要是觉得我抢走了你的准妹夫,对我有意见,我可以马上跟所里申请换导师。”
“行,靳淙你可真行。”温书衍歪了歪嘴,已经无法跟这个人沟通。他为她好,她以为他在害她。
“梁太太,请先出去,并且帮我把门带上,谢谢。”温书衍不再看靳淙,背转身去。
*
温书衍下班回到温家,温荔也在,温家二老正在聊她跟梁霆空的事。
为了让她进入君合律所,温家砸了不少钱,她这种进所算是二代带资进组,并且有温家的势力为她做支撑,她现在在律所混得如日中天。
温荔从小到大没吃过苦,是养在温室的娇艳玫瑰,跟靳淙这种从阴暗角落努力生长出的野生荆棘简直是两个相反的极端。
今天靳淙跟梁霆空领证结婚了。
温荔根本毫不知情,到现在还在甜甜笑着,跟父母聊起她加入君合以后,跟梁霆空一起共事的体验。
“空哥真的特别有能力,所里很多头部大客户只认他,君合的大老板卢律师简直把他当亲儿子对待。”
“梁霆空这个人还是很优秀的,虽然年少的时候没个正经,现在进了职场,他的表现我还是满意的。一两年后玉玺天禾交到他手上,只会更加所向披靡。”温父坐在沙发上,端着茶盅抿茶喝,领导派头很足。
同样是读法律出身,后来搞政治搞得很好的温母接话道:“梁董给你们选的是春天办婚礼,那时候气候好一些,他说荔荔最怕冷,到时候穿婚纱着凉了可不好。”
温书衍听到他们自我感觉良好的说这些话,只觉得头疼。
“书衍,我们在聊你妹妹跟梁家的婚事。你过来给点建议。”
知道今天自己的学生靳淙已经捷足先登,姿态既散漫又随性的做了梁霆空的太太,温书衍此时再听见温荔一心想要嫁给梁霆空,不禁觉得自己的妹妹太自作多情了。
温书衍问:“这个梁霆空有什么好?以前成天打架滋事,被家里给送走,现在回来了,做个流氓律师,还特别招你们待见了。”
“哥,你说什么风凉话啊,你怎么能这样说空哥?”在温荔眼中,她喜欢的人就是盖世英雄。
温书衍不想现在就打击温荔,与其说不想打击,不如说是害怕她发疯,他没有提今天靳淙跟梁霆空去民政局领证了。
梁家大约也知道了这件事,但是没有告诉温家,因为梁家以为这种领证不过是闹着玩罢了。
按捺下将这事说出来的冲动,温书衍问温荔:“国庆假期,梁霆空去摩洛哥出海,好像没带你。这意思还不够明显?”他想点醒温荔这个恋爱脑。
有些男人天生风情万种,魅力十足,特别能勾女人,但是不管他勾引到多少女人,最后能陪他睡在床上,度过漫漫长夜的只能有一个女人。
梁霆空就是这种男人。
“你那个女学生什么时候回美国?不是在美国还有学位还没读完吗?”温荔选择漠视温书衍的提醒,反而问起他靳淙。
“你着急什么,人家的研究做完了,自然就知道回去。”温书衍回答。
“哥是不是喜欢她啊?她名声那么不好,还愿意收她做学生?”温荔伶牙俐齿,她知道温书衍身边女人也很多。
“我看的是学术成绩。”
“应该还看到了她的脸跟身材吧。”
“爸妈在,你瞎说什么。”温书衍睨了温荔一眼,有些明白了为何梁霆空不带她去摩洛哥出海。
“哼,我就不爱听你说我的风凉话。”温荔抱着个抱枕,哼鼻子,对温书衍这个哥哥表示不满。
“我不是说风凉话,温荔,我劝你换个人喜欢。”温书衍站起身来,觉得没趣,想回房间去。
“凭什么?我就喜欢空哥,反正梁爷爷都答应我了,明年春天,就给我们办婚礼。”
“是吧?明年春天,办婚礼。”温书衍口吻懒懒的附和,说不定真的能实现呢。
谁傻还不一定呢,说不定傻的人不是他这个天真又娇气的妹妹,而是那个冷颓又坚韧的女学生呢。
*
梁霆空去纽约代理的跨国官司很不幸陷入了僵着状态,整一个月过去了,他还是没能回北城。
靳淙这段时间在北工研所的工作步入了专项项目的最后阶段,每天都要跟温书衍进出实验室,常常加班。
北城落今冬第一场雪的这天,气温奇寒,她的车出了问题,在地下停车场不能启动,她最早进所的时候,开一辆白色的奔驰AMG G63越野,那是顾倾借给她的车。
现在,她开一辆小巧的樱桃红保时捷卡曼,这车很便宜,不出百万可以落地,温书衍估计是她自己花钱买的,这比较符合她这样出身的人的消费观。
地下室停车场里,靳淙站在车边打电话,神色焦急。
同样下来开车离开的温书衍见状后问:“怎么了?”
“打不燃火。昨天停在户外,不知道是不是发动机被冻坏了。”靳淙回答。
“我来试试。”温书衍帮她上车看了看,发现真的无法点燃引擎,于是邀请她坐他的车。
“不用了,谢谢温老师。”靳淙知道温书衍不喜欢她这个学生,在各种师生关系的互动上,她都不是一个好学生,她从来都不会主动讨他欢喜。
并且,她深知,跟她一样,温书衍也是一个吝啬于给别人欢喜的人。他们做师生,是冷到一块去了。
“外面下大雪了,你现在走到研所门口叫车也叫不到。”温书衍告诉她,“这几天我们赶进度已经很累了,早点回去睡一觉,好好休息。你的项目要过专审了,状态不好,展示不佳,其它教授不会通过。”
“……好吧。”靳淙迟疑了一下,上了温书衍的车。
他的车是辆灰色的加长路虎揽胜,是刻意低调选的代步工具。
以前还没进所,靳淙就听过温书衍背景深厚的说法,靳淙一直没去细究。
后来知道他妹妹是可以被梁见邦安排来跟梁霆空联姻的温荔,也就简单明了的懂了温书衍的背景。
温书衍送她回北城的九榕台,那是梁霆空专门为靳淙买的豪华别墅。
路上,温书衍问:“最近过得怎么样?”
靳淙回答:“不是每天都跟你一起过的吗?”
温书衍说:“我问的是不跟我一起过的那些时间。”
靳淙觉得他说这些话有些暧昧,道:“温老师,我已经结婚了。”
“你这样像结婚的样子吗?”温书衍眼里,她一直是个不经世事的单纯女学生。不然她不会嫁给梁霆空。
“怎么不像了?”靳淙反问。
“梁家的人没找你?”
“没找我。”
“你的项目快做完了。宾大的教授昨晚问过我,你什么时候回去?”
“其实要是我想,我可以申请北城的大学继续读博。”
到这里,话题似乎被聊得卡死了,温书衍扭开了车载音响。
街上一片白茫茫,大雪如席,恢弘的盖住天地,去九榕台别墅的路上,见到有熟悉的餐馆,温书衍问:“要不要先找地方吃晚饭?”
“我先生会介意我跟别的男人吃晚饭。”靳淙知道温书衍不满意她跟梁霆空结婚,特地这么说。
温书衍的好意再一次被拒绝,温书衍胸腔里有马上靠边停车,叫这个脾气又臭又硬的女学生即刻滚下他车的冲动。
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坐他的车副驾,然而却对他这么冷淡又刻薄。
路口红灯,温书衍低头含了根烟,点燃后,抽烟不再说话。
靳淙这时候却说话了,语速缓慢,口吻平静,在密闭的开了暖气的车厢里跟温书衍聊起:“温老师,你知道以前我去上学,我在书包里放什么吗?一把西瓜刀,要是有人欺负我,我就把它拿出来保护我自己。
在我上职高的时候,我经常被人诬陷偷班上同学的手机,我的班主任从来不维护我,还帮他们报警抓我,所以我对老师这个职业真的没什么好感。我的项目马上就要做完了,我们也要分道扬镳了,除了学术研究,我们之间在现在跟将来都不必产生什么额外的联系。”
同行路上,温书衍还没真正的开撩,就被她泼了整盆冷水。
“靳淙。”温书衍尴尬得要疯了。
“你这样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活在这个世上才会快乐?”温书衍不信邪的问了靳淙一个可以刺疼她的话题。
“为了我的丈夫。他是我的希格斯玻色子,塑造了我宇宙中的万物。”靳淙看着被大雪染成白色的城市风景回答。
对靳淙来说,这个世界,有了梁霆空,再冷也是暖的。
温书衍终于不再说话,远望窗外的雪,只觉得这个冬天真的开始了,那么它最好不要结束。
因为,到了春天,说不定这个女人赖以生存的希格斯玻色子就会被别人夺走。
*
靳淙回到九榕台,佣人给早就给她做好了丰盛的晚饭。
吃完晚饭,靳淙把今天的项目研究结果给宾大的教授发了电邮,然后在书房查阅了一会儿文件,就回卧室去洗澡,准备睡了。
临睡前,她开着电视,看了宋仲基的新剧,上次在王絮岚的疗养院病房里,她看了个开头,回来北城后,一直没有机会看下去。
梁霆空回到九榕台是深夜十一点,佣人告诉他太太已经睡下了,问他要不要吃夜宵,他回答不用,然后径直上楼,去了主卧室。
女人睡着了,可是电视还开着,床头灯也开着。
今天北城下了好大的雪,他的飞机差点不能降落。
心急如焚的奔回来,见到她乖乖睡在他给她买的别墅里,他安心了。
室内烧着雾化壁炉,温暖的led造景灯在玻璃罩里的生出的橘色火焰映在她瓷白的脸庞,熏得她双颊带粉。
细眉长眼,挺鼻娇唇的脸即使素颜,依旧妩媚动人。
梁霆空走近,俯下身来,吻了她的脸颊一下。
缩在雪白的棉被里,穿了件酒红色细吊带抹胸绸布睡裙的她没醒,以为是做梦。
梦里,她想念的人回来了,她浮动樱桃唇,软绵绵的呜咽了一声,“呜嗯……”
梁霆空笑了,转身去浴室冲澡,冲完上床来,揭开如云朵般柔软的棉被,轻轻压到她身上,搭手拾起她下巴,吻上她的口。
他还想听她再为他张口叫。
最好为他叫今晚一整晚。
作者有话说:
*MIMO-SCMA:多输入多输出(Multiple-input Multiple-output,MIMO)联合稀疏码多址接入(Sparse Code Multiple Access,SCMA)技术
梁太太,请拿出你的二米八气场,给我往前冲,你就是我的最耀眼~撒花~
这章结婚啦,继续又甜又欲~明天可能下午三点吧,记得来看梁律跟梁太太的婚后第一次呀~
没有人可以阻拦我的淙空,我的淙空就是最配的~撒花~感谢在2022-12-01 17:42:54~2022-12-02 14:28: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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