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晚上八点半,六叔和六婶先带着陆代亦回自己家吃饭,顺便叙旧,许承延刚拿起勺子,把热过的粥和汤送进嘴里。
“我怎么觉得,你答应那女法医的要求特别爽快?当初我连续缠着你很长时间,都没舍得松口答应娶我,还要抽签问家人……”
归云毫无食欲。
鬼不需要像人那样正常进食,她吃与不吃对身体没有影响。心情不好,连口汤都喝不下。
她快一百年没吃醋了,今晚久违地品尝到醋坛子打翻的滋味。
“那是因为你没跟我说轮回劫的事。换位思考,你是我,某天有陌生女鬼闯进你梦里,把你给反反复复睡几轮,话又不说清楚,逼着你娶她,肯定不会马上答应,要经过缜密的分析和思考。”
许承延是理性派,思考方式更偏向没有感情的书呆子,凡事喜欢从头到尾分析一遍,列举出几种不同选择最终导向的后果,选择相对安全的路线。
听起来或许有些不近人情,放在一个20岁之前就失去全部家人的可怜少女身上,就显得无比合理。
不学会小心翼翼的生存方式,她活不到人生中第26个年头,也遇不到苦苦追寻自己两千多年的归云。
“什么叫逼你?那明明就是非常克制和委婉的请求。而且,有个长得那么漂亮的女鬼要跟你成亲,愿意给你料理家里的杂事,做梦都该笑醒。”
“你放心,我这人很专一,对乱搞女女关系没兴趣。陆法医的气质是标准的狂暴肉食系,应该会找个跟她差不多类型的。我早就跟她发过短信,说了结婚的事,人家不会胡搅蛮缠。”
满脑子都是案子的事,身体还没彻底康复,许承延没有多少开玩笑的心情,索性用几句话一笔带过。
事情一天不解决,许家村就不得安宁,家里的亲戚迟早要天天打电话来找她。最近打进来的陌生电话增加,估计都是村民的号码。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早点把事情解决掉,回市区过安稳日子。
“你最好说真的。”
归云先在日记本记一个仇。
【2024年7月9日,碍事的女法医陆代亦打断我和许承延亲热,不知是否故意,这个仇我记下了。】
惩罚内容,干脆就强迫许承延用嘴帮自己双修好了。大脑灵活的人,舌头一定也很灵活。
用过不愉快的晚饭,洗过餐具,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儿,时间很快就逼近传说中不能出门,必须大门紧闭的晚上十点。
今晚许承延没有锁门,搬来爷爷的摇椅坐在院子里,往门口贴上几张驱赶低级鬼的黄符,以免它们一股脑儿往院子里冲。
黄符防低级鬼刚好,但防不住厉鬼级别往上的鬼。此举既能赶走烦人的杂兵,又能将许之瑶放进来慢慢说话,一举两得。
这么做非常冒险,以许承延灵性过高,三火没全部点燃的特殊体质,搞不好把附近有点修为的鬼都引来,踏破门槛。
院子里没有别人,只有许承延和归云在。许之瑶对其他村民很抗拒,死前或许带有怨恨,让无关人士留在现场,有徒增死亡人数的风险。
就连对案件特别关注的陆代亦,也被她要求暂时留在安全的地方不要外出,等候消息。
许承延盯着手机里的时间,看着虚拟表盘里的秒针转过一圈又一圈,最后一圈划过数字12,另一边显示22:00。
十点刚到,猛烈的阴风吹过,马路边的树被吹得左右摇曳,叶片在风中飞舞,像极了送葬队伍沿途洒落的冥钱,先是被风卷起,飞到高空,再慢慢落下,整个画面充满不详的气息。
归云心里闷着一口气,把一本书放在腿上,心不在焉地翻阅。
21世纪的文化比以前的更加新潮,她诞生于两千多年前,思想还停留在上世纪,距离刚从长达百年的沉睡中苏醒,也不过才一个月时间。
民国时期书刊统一使用繁体字,字体是竖排印刷,现在换成简体横排反而看得吃力。书中有很多闻所未闻的专业术语,对她而言是种挑战,还不如修炼复杂功法轻松。
心情持续低落。
再看许承延,一脸期待和兴奋,紧盯着敞开的大门,把个人安全置之度外。
把门打开,之前设置的阵法就有缺口,不能生效,意味着现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纯看运气。归云不在一旁守护,就等于把新鲜的食材扔进饿狼堆里,等着被分而食之。
为了抛弃自己的童年玩伴,把刚娶进门的妻子晾在一旁,还跟亲戚介绍的前相亲对象一起共事,实在不能用轻松的心情来看待。
从以前开始,许承延就是个工作狂,痴迷事业的时候什么都会忘记,就连**做的事情也能暂时搁置。
到底是更爱她还是工作?
“时间到了,许之瑶很快就要来,有点紧张。”
“……”
归云不答,继续盯着ACGN亚文化圈的术语发呆。这年头的年轻人经常会沉迷在纸片人的世界里,把她们称呼为“老婆”。
还有的年轻人喜欢追现实中的明星,为之狂热。
许承延属于前者,房间里贴着一堆纸片人的海报。又要防现实生活中的情敌,还得担心虚拟纸片人抢走属于自己的爱,现代的人也活得很辛苦。
今晚的情况和昨晚有所不同,许承延的视线在在手表和门口之间来回跳跃,反复移动多次。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从十点整来到十点十五,除了一些被挡在门外,徘徊不去的游魂,连许之瑶的影子都没见到。
“怪了,按理说她哥哥都死了,不可能不出现。”
虽然许之瑶跟许兴德之间关系不怎么样,既然给他塞纸条,就证明希望他能活下来,让事情还有转圜余地。
可惜许兴德运气差一些,辜负妹妹的期待,死于神秘力量之手。
她看过陆代亦放在证物箱里的现场照片,许兴德身上捆着铁链,铁链上挂着用金属刻录的符咒。
全身血液被抽空,身体宛若埃及墓葬里出土的干尸,双眼凸起,死不瞑目。同队的法医对尸体进行过仔细检查,发现背部还用刀划出一些文字和图案,不属于当前时代的任何一个国家,连语言文学专业的人都给不出确切结论。
“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外伤,但身体的血液却离奇失踪,内脏迅速衰竭,就连局里最厉害的法医都束手无策,检查不出致命伤,最后归入灵异案件让我负责处理。”
当时陆代亦是这么说的。
所以,许之瑶没理由不来见她。
等到快十一点,归云都啃完了最难理解的两个章节,勉强理解现代年轻人的思维方式,等候的对象还是没有出现。
“可能她今晚有别的安排,暂时来不了,过两天再试试。”
继续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贴在门外的符箓生效时间有限,重新画符浪费资源,把门关上启动阵法更省事。
事情解决之前,许承延打算在许家村多住一阵子,心想总有一天能等到,不必急于一时。
今晚没见到许之瑶,调查的进度并不受到影响。锁龙井里见到的鬼龙为她提供了目前最关键的线索——举行诡异献祭仪式的地点,是离王朝太平王墓穴附近的没落小贵族墓。
那贵族不是特别有名,是九州早期朝代盛朝末期人氏,历史文献里记载甚少,只知道他癫狂且迷信,英年早逝,活着的时候对领地百姓十分苛刻,经常献祭百姓,妄图改变被贬的命运,重回皇都。
把那边选作献祭仪式的场所,结合历史背景,倒是意外地合适。
回到房间,许承延依旧沉浸在思考的氛围里。思考到头痛欲裂,只好先去二楼浴室,往浴缸里放满热水,先把黏在身上的汗洗掉。
查案是长期计划,她不是专业的私家侦探,但好歹看过几百册这类型的书,熟悉办案的流程,知道搜集线索是个漫长煎熬的阶段。
“如果能直接跟许之瑶对话就好了。”
她坐进浴缸,闭上眼睛。身体占据部分空间,一些热水从边缘溢出。
大学毕业之前,许承延计划要去日本静冈县旅行,那边有很多能直接看见富士山的温泉旅馆,建在山的高处。
温泉是天然温泉,跟一些打着天然温泉,实则插电的人造温泉不一样。边享受温泉,边欣赏世界著名高峰的远景,想着就很惬意。
家里丧葬用品店的生意太忙,总是有老客户下单,有时接到其他城市和省份的生意,一来二去,旅行计划无限搁置。
把许家村的破事处理完,一定要把旅行计划提上日程,生意什么时候做都行。
腿上多出一些重量,打断了她对旅行的脑补过程。
“这么惦记你的许之瑶,还笑得花枝乱颤。”
归云的脸近在眼前,表情和语气都带着相当程度的不满。
“没有,我是惦记她的案子,不是她本人。”
两团邪恶的物体在蒸腾的水汽和温暖的热水里荡漾,许承延立刻把脸贴上去。
“我发现,你今晚情绪波动很大,哪件事让你不高兴了?”
第37章
“这还用问?”
归云把她轻轻推开,拒绝白嫖。
浴缸里空间有限,她往后退,许承延就往前逼近,一进一退,归云被逼到角落,背部碰到浴缸内壁。
浴室修得比较宽敞,浴缸是用大理石板和大理石块垒砌的小规模浴池,不会出现两人一起泡就必须蜷曲双腿的情况。
由许承延主动的次数很少,这样的场面更显罕见。
“还寻思着你今晚太安静,一句话没跟我说,原来是生气了。”
同为女性,许承延却不了解其他女性的想法。人与人之间要互相了解很难,女性又是被感性左右的生物,更让她觉得难理解。
若情绪外露程度太轻微,轻微到能轻易忽视,结论不会这么清晰。
她在情感方面迟钝,但不是彻头彻尾的笨蛋。动画里让观众气得跳脚的温柔型主角,她绝不会成为。
“是在气我跟陆法医交流太频繁?”
“……”
“气我为童年玩伴的事四处奔波,忽略你的感受?”
“……”
“还是气我最近都没给你做,一直让你当上面那个?”
“……”
一连三问,都没有得到答复。
结合手头上全部线索,一共能推导出这些。女人闹情绪的理由不复杂,连忘记夸衣服发型好看都位列其中。
事后复盘,今晚两人的交流少得可怜,基本就这几个原因。古代女子性格矜持内敛,不便表达,八成是期待另一方多揣摩自己的心思。
归云没说话,眼神和表情有一点细微变化。
平心而论,故意绷着脸生气的鬼新娘,比平常高冷的样子可爱得多,真叫人想多看一点(bushi)。
“看来我猜得没错。科学研究表明,女人会因为X生活得不到满足,引发许多情绪上的问题,影响家庭和睦。”
做纸扎的双手在水中移动,像游弋的带鱼,很快就来到归云的颦股附近。
“你每天都为别的女人在忙,把我扔在一边,双修之事,小女子不敢劳驾。”
右手被归云精准防备。
情感专栏UP主强调过无数次,不要就是想要,拒绝就是欲迎还拒,真正讨厌亲密接触的人,根本不会让对方有机会和自己单独相处。
适当主动,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效果。许承延对自身定位不是0,可攻可受,偶尔攻一次没什么不好的说。
“不用劳驾,今晚我来主动,只管舒服就好。好歹我也看过不少非全年龄向百合漫画,是时候让你见识下我的技巧。”
“……”
归云继续负气沉默,但并拢的区域往外打开了几厘米,让她刚好能见缝插针地发动攻势,真实想法不言而喻,就差把“快来弄我”打在公屏上。
这就是许承延想要的效果。
她不用征求同意,直接上手,把归云堵在小浴池的角落,用自己的膝盖慢慢向前压,从守备薄弱的区域突破。
膝盖也是双修内容的一环,即使*在各种玩法里不常见。
池里的水很热,膝盖的尽头更热,那里是炽热的空虚之地,也是宣泄身体情感的地方。
“嗯……”
归云发出低沉的闷哼。
声音被极力压制,虽然没这必要。房子很大,建筑材料的隔音效果属于顶级那一档,不必担忧被外面的人听见。即使他们听见,也没什么值得羞耻的。她心里负气,不想流露出丝毫“舒服”的信号。
“有感觉了?”
“没有。”
“时间很多,我们慢慢来。你为我的事劳心费神,我没有能报答你的东西,只能好好抚慰你的身体。”
“一般,没感觉。”
区区花言巧语,还不足以让她心动。两千五百多岁的成熟女性,怎么可能被二十五岁的小屁孩给撩拨得心神荡漾?
今晚的计划是狠狠挫败许承延的自信,让她再去精进一下手指的技术,多研究双修之术的奥妙。
“我很谦虚,乐意接受任何批评。”
许承延心态平稳,一边轻轻往前压自己的膝盖,一边低下头,把脸凑到颈窝处,伸出舌头,舔舐靠近耳朵和背后的区域。
她看见归云的耳朵在颤抖。
不动声色,继续对敏感带发动攻势。先沿着肌肤横向舔舐,再纵向,反复几轮,双手放在背后。紧绷的身子在怀里一点点变软,嘤咛的声音变多,再含住充血发红的耳朵。
吸收的十五颗命星,里面有很多关于双修之事的记忆。归云特别喜欢被她玩弄耳朵,一边含着耳朵一边双修,也喜欢她在耳边吹气,说些令她耳根发软的荤话。
“嗯……谁管你接受什么……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归云眼睛半眯,嘴里哼哼唧唧。还以为许承延年纪小什么也不懂,这会儿手法竟然很娴熟,像久经沙场的老司姬。
果然,拿回从前记忆的人就是不一样,连那些事情都记得起。
“我当然没什么了不起,现在不是讨论我个人价值的时候,你说呢?”
许承延像是腹黑人格附体,狠狠对弱点进行刺激。她咬住耳朵,用嘴唇往里面吹气,舌尖描摹耳朵轮廓的线条,全方位展现以前用过的双修技巧。
如今的样子,和冥婚之后火速洞房,但毫无经验的那个她判若两人。
归云并不是一开始就比较攻,相反,她是以弱气少女的形象闯入许承延一世的世界里,被先一步疼爱的一方。
那段记忆相当缠绵悱恻,双修内容很多,许承延像是看完一整部那种片子,跟两千五百年前的自己学了几手。
等耳朵和周围几个区域预热得差不多,接下来轮到腿。归云的一些区域很有感觉,不需要怎样花哨的做法,在表层肌肤轻轻抚摸几下就能达到挑逗情欲的效果,为正式双修完成铺垫。
她抓起一只莹润白皙的玉足,轻吻足面。
现代人的xp很广泛,出现一个叫足控的群体。足控对各种美足痴狂兴奋,把它们当成秀色可餐的事物,还有人将带美足的特写照片戏称为“食物特写”。比起美足,许承延更喜欢颦股,但归云的敏感带有一部分在腿上,她顺势而为。
从脚背开始亲吻,一路向上。
“喂……”
“不喜欢吗?”
“这可是脚。”
“你的脚很漂亮,也很干净。从脚背开始才更有感觉。”
“随你……”
归云的脚掌有点紧绷,脚趾蜷缩,终究是没拒绝。轻柔的吻从脚背离开,来到脚踝和脚腕,接着位置越来越危险,很快就来到她心心念念的“那里”——修道之人的灵力注入之处。
“上次你帮我咬,这次轮到我帮你。”
“你想帮就帮。”
这次终于有一点相对不气恼的回应。
做一些生物学方面的行为能让脾气变好,许承延明显感觉到气氛在慢慢缓和。再努力一下,今晚就不用担心被赶到阁楼去睡。
有过去记忆的加持,今晚的双修熟练度大幅提升,进行另一个层面的“唇枪舌战”也很拿手。
耳朵被两个膝盖蹭来蹭去,在窒息的边缘疯狂试探。舌根发麻的时候,脸颊被一阵温暖潮湿的感觉包围。
短短的瞬间,归云已经悟道。她还在忍耐着不肯发出悟道之音,看来赌气没结束,需要继续勤奋耕耘。
许承延抬起头,脸颊一片湿润。她伸出舌头舔嘴角,这一幕特别下流,看得人丹田发热。
“你的悟道产物比我上次还要多。”
“别跟我说这个……”
“那就换个说法,你身体水分还蛮充足的。”
“快点做接下来的步骤,不然你今晚到院子里跟其他女鬼一起打地铺……”
归云焦急催促,两个膝盖互相摩擦,表达一种迫切期待后续内容的心情。她不喜欢用语言叙述,偏爱表情和肢体语言,把矜持和欲迎还拒的精神贯彻到底。
这些毫不影响双修的氛围,许承延对她性格的反差很受用。
“为了能跟夫人你同榻而眠,我要多费些心思才是。”
第二轮次,许承延让归云坐到浴池边缘。那里有一圈平整的黑色大理石板,宽度刚好能让一个人坐得舒服。小时候没有一起泡澡的同伴,独自面对空荡荡的浴室发呆。
如今,却要在这里大行双修之道,打开一条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许承延的手放到恰当的地方,开始慢慢移动。
“第一次浴池双修出现在1027年,那时我是大见国藩王离衍,你假扮成画舫里卖艺不卖身的花魁,在甲板上弹琴吸引我注意,随后在郊外龙泉山的天然温泉里把我睡了。”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反正比不上你的肉食系……嗯……肉食系女法医……”
这下,许承延弄得更起劲。
鬼新娘吃醋的样子比冰镇可乐还让她上头。
“我今晚都没提过陆法医,你比我提得还多。”
“当初……当初你差一点就要跟她相亲……我感觉天差点塌下来……害我担惊受怕那么久,你真的罪孽深重。”
归云很介意那件事。每当回想起来,就一阵后怕。如果她不能在别人之前先下手为强,让这一世的许承延成功爱上自己,就拿不到命星,此前为破解轮回劫付出的努力将付之一炬。
那时的恐惧,到现在还有余温。
恐惧和情欲交织,她的身体燃起一阵莫名的冲动。
第38章
水花飞溅,两人的身体在浴池里翻滚。湿润的身体贴在一起,时而摩擦,时而碰撞,池水里流动着具现化的欲望和爱意。
在浴池里翻来覆去双修过几轮,还觉得不尽兴,离开浴室又回房间里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尽可能把过剩的精力消耗掉。
顶层阁楼不便施展种类丰富的双修手段,二楼主卧是后半夜的主战场。她们先后尝试在阳台和沙发上双修,等许承延的精力所剩不多,再回归床榻,返璞归真,由归云反攻作为今夜的尾声。
许承延面向门口侧躺,累得昏昏欲睡,整条右臂在失去知觉的边缘徘徊,疑似患上严重的腱鞘炎。
不出意外,起床之后要用左手完成一切日常项目。
她当年练习纸扎还没这么用功,今夜心怀愧疚把双修次数拉满,终于达成了两位数的战绩。某女鬼的双修满足度仿佛没有阈值,多少次都吃得下。
世上没有修坏的鬼,只有累死的人。
起床还要打扫房子的卫生,那些暧昧的痕迹粘附在光滑的瓷砖表面,一低头就看见。沙发套的情况同样不乐观,到处是湿润的痕迹。
精力全部变成悟道产物,随着水分从体内流失,头脑空空,沾到枕头没几分钟就瞬间昏睡过去,比吃安眠药管用。
双修治好了她多年的失眠症。
……
一觉睡到快下午,在手臂和身体其他部位的极致酸痛中,许承延睁开眼睛。她打开抽屉,把提前准备的六味地黄丸,倒出一把塞进嘴里,凉水送服,熟练得让人心疼。
自从她跟归云结婚,就感觉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镜子里的自己,比当年梦中双修,彻夜睡眠质量低下的日子更加憔悴。
“两千五百年份的欲望果然不同凡响……”
说得夸张一点,在死于命劫之前,可能会被鬼新娘的欲望提前榨干而死。
用缓慢如蜗牛爬行的速度换好衣服,拿起几百年不用一次的梳妆盒,给憔悴如死灰的脸颊擦点粉底,让它显得不那么黯淡无光。
她今天的气色,比真正的鬼还像鬼。
楼下传来六婶那如同高音喇叭的说话声,归云的声音穿插出现,两人相谈甚欢,六婶的笑声一阵高过一阵。
“当鬼真好啊,都不会在纵欲之后虚脱。”
下楼时,脚步虚浮,好几次要踏空台阶,从高处往下滚落。幸好动作够快,旁边还有扶手支撑身体,不至于在六婶面前出糗。
六婶的左手被白色纱布包裹,用三角巾挂起,有些狼狈。
“这是怎么了?”
“今早搞卫生从椅子上摔下来,把手给摔折了。这不,来找你媳妇儿帮忙,给家里三个孩子张罗做饭的事。临近暑假,孩子们都在回来的路上,就等着吃点好吃的。”
六叔家有三个孩子,年纪都不大,最大的15岁,刚上高中,剩下两个都在上初中,正是忙于学业的年纪。
许承延几乎不跟这些堂弟堂妹来往,连他们长什么样都记不得。
“小延,我想让归小姐帮家里做几天饭,菜钱我会出,到时再整点特产让你们拿回去。你叔叔这人连菜都不会切,我哪敢让他进厨房啊……”
六婶负责家里一切琐碎家务,干活勤快,现在手臂受伤,很多事情必然受到影响,尤其是做饭。
看她的伤势,没一个月好不了。
虽然想说一句“我帮你”,自己最拿手的一道菜是泡面,说出来无非是降低个人形象,只好打消念头。
把归云推出去给亲戚帮忙,替她揽下不必要的麻烦事,是不尊重的表现。
“归小姐,你的意思是?”
“太丰盛的饭菜可能有点勉强,正餐我只能满足三菜一汤的规格,早饭尽量精简。你让他们到这里跟我俩一起吃,这样可以吗?”
让许承延的三个堂弟妹一起吃,把饭菜多做三个人的量,也省得她两家来回跑。
听到孩子的一日三餐有着落,六婶的脸瞬间阴雨转晴,拉着归云的手反复道谢,对她识大体的举动赞不绝口。
“小延你可真有福气,娶了这么好一姑娘。跟你六叔结婚这么多年,他从来没给我做一顿饭,天天为村子里家长里短的破事和学校里的学生瞎操心,什么时候也能多关心自己家里的亲生骨肉,真是的。”
“这点我赞成。他对外人比对自己家里人好,我没办法接受。”
许承延加入吐槽六叔的阵营。她对六叔要求免费给村民做法的事耿耿于怀,不吐不快。
三个孩子吃饭的事暂时敲定下来,六婶还要忙水产生意的事。光靠六叔在村里民办小学当老师,赚的一份工资不够供三个孩子吃穿上学。
不额外搞一份副业,家里总是入不敷出,双方还有老人要赡养。
六叔是个好老师,但不是好丈夫和好父亲,家里重担全压在六婶一个人身上。想到六婶每天要忙那么多事,拒绝她会有一点罪恶感。
家里出事的那段时间,六婶一家没日没夜地帮处理家中事项,安排葬礼,招待来参加的宾客。当时许承延万念俱灰,躲在阁楼里整天看书,足不出户,像一具行尸走肉,过了很久才回归正常生活。
人情世故,讲究有来有回,这次轮到她当回礼的一方。
“万一我那几个堂弟妹嘴刁,嫌弃你做的菜,你就多担待着点,大不了下次不招待他们吃饭,一人一碗泡面。”
“我对厨艺很有自信,能做出一手老少咸宜的菜式,不用担心。你的陆法医还有几分钟就到,八成要找你调查村里的案件。”
经过一夜疯狂的缱绻,归云心情变好,话语间不再充斥呛人的火药味,眉眼间飞上一抹轻快和喜悦。
她的痛苦和疲倦全都转嫁到许承延身上,尤其是右臂。用腱鞘炎换得一次自证清白的机会,理论上不亏。
“是该去把案子查清楚。在村里呆久了不痛快,我想早点回城。回去之后,我真的要好好休息一阵。”
许承延打开冰箱,拿出来几罐强效提神的功能饮料,一口气全喝掉,让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得到改善。
陆代亦站在门口等她,身边没有其他同组的成员。
村子里也有其他特案组工作人员活动,不遗余力搜集情报。陆代亦是其中第三小组的组长,给其他组员安排好各自的任务,自己单独行动,和许承延组队一起调查。
“我们接下来去哪?”
“有个地方值得一去。村子的详细地图,陆小姐,能顺便给我一份吗?我手里那份是十年前的版本,没有参考价值。”
“稍等。”
在随身的小号登山包里一阵翻找,陆代亦拿出一份装在纸袋里,折叠整齐的地图。十年前,许家村还是个以传统种植业和渔业为支柱产业的渔村,把落后封闭诠释得淋漓尽致。
近几年捡了一点大见市和江口市高速发展的车尾气,走上转型之路,一些村民尝试与时代接轨,因地制宜,建起几座有完整产业链的作坊和小工厂,许家村的范围建筑位置分布变动频繁,老地图没有新出现的事物,变成废纸一张。
新地图由特案组的后勤部门亲自制作,每一张皆出自专业化绘图师之手,精准度max,比村民自制的版本实用。
许承延把它铺开,放在路边的长椅中间。
“根据我掌握的线索,这个地方或许有案件取得突破的关键。”
她指着标注“永昏王墓”的位置。担心对方起疑,没有用太笃定的语气,免得陷入被怀疑的境地。
永昏王是一千五百年前被埋葬在许家村附近的落魄贵族,确切来说是被贬的皇族。谥号由后世人取,算是恶谥,意为“永远昏庸的藩王”。
这座墓葬在近代就被光顾过,里面的陪葬品被扫荡一空,至今没有全部寻回,只有少量在江口市博物馆展出,如今只剩一座没有价值的空墓。
墓穴周围发生过几起人口离奇失踪案,怪异的凶杀案,前年开始被彻底封锁,列为禁区,外面围着几层铁丝网,还有几个醒目的告示牌。
“这里的确很有可能。被神秘传说的迷雾笼罩,都市怪谈高发地,年轻人试胆大会的热门区域……”
“你疑似有些中二。”
“不好意思。”
陆代亦笑了笑,转移话题。
“我相信许小姐的判断。特案组有深入调查这片区域任意一个地方的许可,可以无视外面禁止进入的规定。趁着天色还早,一起去看看吧。”
“你不说我也会硬闯。小时候村里的孩子都喜欢到那玩捉迷藏,我有幸参加过几次,比你熟路。”
许承延在回村这几天逐渐拾起零碎的童年记忆。她跟许之瑶去过那座永昏王墓。墓穴内四通八达,空间开阔,非常适合玩捉迷藏。
村里的孩子胆子大,不知道墓穴代表什么,只觉得是个新奇好玩的地方。逆反心理作祟,大人越不允许靠近,他们就越好奇。
“那座墓里有什么特别的?”
“里面有个很大的祭坛。”
其他的细节都忘得干净,唯独这个,许承延绝对不会忘。
第39章
“我一直很好奇那座永昏王墓里有什么,许小姐不介意的话,给我透露一些细节如何?”
陆代亦像活体版《十万个为什么》,总有问不完的问题,充满求知欲,比六叔家三个孩子加起来还难应付。
堂弟妹每次到店里玩,问的都是学习的事,要么就是时下流行的电影和音乐,容易回答。涉及风水学的门道,许承延不想透露太多。
走阴人吃饭的本领,除非是自己收的徒弟,或者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绝不会当成炫耀的资本外传。
“只记得有个祭坛。从墓里出去之后,我发了一场高烧,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再过十分钟,我们就能看见里面的东西。”
许承延随便扯谎糊弄,再把话题转移到陆代亦身上。
“你这样的高材生不去医院当医生,在合适的领域发光发热,竟然选了当法医这条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喜欢挑战冷门的职业,这算回答吗?”
“算。”
“我的几位哥哥姐姐都在重点医院工作,每个人都非常优秀,我不想跟他们在饭桌上竞争,今天做了几台手术,昨天得到几面锦旗。每当我告诉他们,今天我解剖了一具非常惨烈的尸体,他们才会闭嘴好好吃饭。”
“能理解这样的心情。住在我家丧葬用品店附近的一家人,家里有一对兄弟,哥哥的资质比较差,经常被父母拿来跟弟弟比较,最后哥哥不堪重负在家里上吊,变成鬼天天吓唬家里人,还是找我去做的法事。过分扭曲的比较,只会毁掉孩子的人生。”
说完,许承延觉得刚才的例子举得不好。
“不好意思,我没有要评论你家庭的意思,当下想到就脱口而出,没考虑你的心情。”
“没关系。谢阿姨说你是个内向的人,在表达方面经常会造成误会,没有恶意。你的说法没有错,不用那么担心我的心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在繁茂葱郁的密林里前进,陆代亦是个相当健谈的人,即使面对许承延这样公认的社交废人,总能接得住话题,不论内容是否有趣。
聊天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抵达被铁丝网封锁的禁区。
封锁圈有明显破坏痕迹,地上随处可见被丢弃的食品包装袋,一次性餐盒和饮料瓶,抽完的烟头,甚至还有户外烹饪的锅碗瓢盆和简易烧烤架。
废弃的帐篷只剩空荡荡的生锈金属框架,搭在上面的帆布不见踪影,里面还留有没带走的睡袋和折叠椅等户外用品。
“不知道谁这么有闲心,居然来这里探险。”
许承延每次户外露营,第一件事就是在帐篷周围设置法阵,贴上长效的驱鬼符箓,最后再揣着法器才放心睡觉。
无数恐怖片主角的不幸都从作死开始,哪里危险跑哪里,她绝对不想成为那种人。
“前阵子我翻阅到一份卷宗,一群年轻网红到这里打卡探险,和观众打赌,说要亲眼见徘徊在附近的女鬼,结果离奇失踪,现在还没找到。”
陆代亦从草丛里捡起一支还没用完的名牌口红。这样一支小小的口红单价逼近五位数,比手机价格还离谱,持有者不可能故意扔下不带走。
“我猜这些东西就是他们留下的。”
“这年头网红也是高危职业。”
许承延调侃到。
她们绕过锋利的铁丝网,从撕开的入口进去。江口市政府竖立的警示牌被恶意踢倒,踩踏变形,表面锈迹斑斑。
试胆热潮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这座古墓还没被封锁,所有人都能自由出入。发生失踪案之后,政府不得不将它封锁起来,仍然有一批想要热度和流量,将个人生命安全抛之脑后的哗众取宠者趁着夜色悄悄靠近。
多亏这些无聊的人,许承延不用准备撬开铁丝网的工具,利用他们留下的入口长驱直入。
墓穴入口在一座地窖里,外观很不起眼。没人会想到古代皇室宗亲的墓穴入口藏在一座小渔村的地窖底部,直到几年前发生的一次小型地震,它才得以重见天日。
不出所料,地窖入口的锁链也遭到外力破坏,无需亲自动手。有一排狭窄的楼梯通向地窖底部,地窖里的杂物已经清理干净,被扯断的警戒线扔在一边。
“地窖近期有被使用过的痕迹,地上还有拖拽重物留下的轨迹。”
许承延用手电筒照射地面,发现很多线索。
利用发生过各种灵异事件的古代墓葬进行献祭仪式,凶手的胆子非常大,但处理现场的手段不够细致,反侦察意识不足。
“应该是某位村民的手笔,对方是个中年人,文化水平不高。”
“如何得出结论?”
“许家村的人世代封闭,目不识丁,到这一代开始,才陆陆续续重视起村民后代的教育。但凡是读过书的年轻人,都知道要掩盖犯罪痕迹。这个人根本没想过,或者,他很有自信,自己做的事情不会被发现。”
根据记忆,在地窖的墙上敲打,许承延找到打开暗门的机关。机关藏在一块活动砖后面,把砖块卸下,往缺口处用力。
“轰隆——”
地窖墙壁内传出机关运作的声音,其中一面墙向外翻转,露出刚好容纳两人通过的入口。
当年第一个下地窖的人也是许承延。其他村民的孩子都有点怕,非要让她先下去探路。许之瑶拉着她的手撒娇,用很嗲的声音说“承延,就当是为了我先下去看看”。
或许是童年长期孤独,对这位有好感的玩伴萌生出一丝比较特殊的情愫,许承延答应了。在许家村,只有许之瑶愿意带她玩。
直到现在,许承延还记得通向墓穴深处的路怎么走。虽然是凭借记忆摸出一条安全的路,避开很多危险区,对一个十来岁,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来说,已经很了不起。
“许小姐不愧是许家村最有名的风水师,竟然还懂下墓。”
陆代亦继续在耳边吹捧。
“当年我妈知道,哭了一晚上,我爸拿起皮带要抽我,只有爷爷很开心,摸着我的头说以后前途无量。造化弄人,当年因为许之瑶第一次走进这座墓,现在又要为了她故地重游。”
第40章
“你的新婚妻子……会不会因此感到愤怒?”
陆代亦还记得她跟归云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纵使先前没有交集,却感受到超出常规的敌意和戒备。
身为法医,一名接受过专业培训的警务人员,她刚开始就发现了,只不过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让气氛不至于太尴尬。
来自伴侣的占有欲,有时候挺难搞。
“她非常介意,就连多提几次许之瑶的名字都要吃醋一晚上。但是,案子就摆在面前,一天不解决,许家村的问题会一直存在,影响所有人的生活,包括我。
归云只是在某些时候耍小性子,真正到需要我出面解决问题的时候,绝对不会故意做出加深她人精神内耗的行为。”
“那就好。我还在担心怎么向她解释,我们之间是一起工作的同事,额外带一点很偏远的亲戚关系,走得太近可能会引起误会。”
类似的事情发生太多,陆代亦不堪其扰。就算什么都不做,站在一旁放空大脑,但凡跟有对象的人视线交汇,就有勾搭对方的嫌疑。
“我会睡服她。”
许承延的回答干脆利落。在感情方面,没有双修不能解决的事。如果解决不了,一定是双修次数太少导致的。
绕过一大段宛若迷宫的地下通道,石墙还留着当年用利刃刻下的记号。就算没有记号,找路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几乎是刻进灵魂深处。
通过最后一段狭长的墓室通道,她时隔十五年,又一次见到这座充满不详和诡异之气的祭坛。
祭坛呈圆形,面积很大,目测直径超过三十米,底部浸泡在海水里。许承延还记得,地宫有一些区域跟浅海相连,需要乘船才能经过。
当时她年纪太小,不敢轻举妄动,虽然好奇那条被迷雾笼罩的水道最终通向何处,想到自己是许家独苗,父母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要成第二个孩子,万一出事,许家这一脉就断代了,只得压抑住好奇心,往回头的方向走。
如今她有机会再来一次,一定要看个究竟。
“这里的场景很能震撼人心,很有人文历史充分积淀的厚重感和神秘感。”
陆代亦拿出取证的相机,从各个角度拍摄。相机快门声和闪光灯同时在空旷的场所内回荡,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许承延也用手机拍了几张存入相册,方便接下来调查。如果要对那群愚昧的村民说明真相,丰富的图文资料必不可少。
成为走阴人一来第一宗刑事案件,她不想处理得太马虎。
圆形祭坛里雕刻着许多不属于当前时代的古老文字和图案,文字的内容看不懂,或许要让归云看一眼才知道。
图案有些抽象和扭曲,要花费精力辨认。许承延观察了一会儿,脑中浮现出清晰的思路。上次在鬼龙守护的太平王墓里吸收自己前世的命星,不但获取力量和记忆,还有那一世掌握的技巧也无师自通,像开挂似的。
地上的文字,和记忆里一个短命王朝的文字相对应。那个朝代只存在不到百年,虽取名叫“顺朝”,从建朝到灭亡这段路就没几年顺遂,更显讽刺。
顺朝统治者来自九州北部,曾经是游牧民族,比九州原住民更加封建愚昧,每逢他们民族的节日,就要在皇都最大的祭坛举办仪式,向他们崇敬的海神图努刻献上祭品,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家兴盛。
“上面刻了向海神图努刻献祭的过程。”
“图努刻?那个传说中刚愎自用,刻薄自私的九州古神?”
“就是他。你知道的,海边的人总会信奉各种和水有关的神明,比如曾经护佑这片海区的万恩公。万恩公是善神,图努刻则是凶神,向他祈祷可不会带来幸运,得到的只有灾难。”
许承延对这段历史非常了解。那一世的她是位云游四方的作家,靠笔杆子赚点零碎银子,给人写文章度日。
她亲历了祭祀大典,用双眼见证那残忍的过程,把它们记入史册,以免后世人忘记。
这次陆代亦还没开口问,许承延自顾自地讲述祭坛雕刻画描绘的内容。
“祭祀过程是准备年轻男女各五十人当做祭品,五十是那个民族的吉利数字,男女人数相同,寓意阴阳平衡。”
“我在听,请继续。”
陆代亦放下相机,看向许承延单薄的背影,想到一个词组。
——有趣的女人。
年轻的不合群怪人,深谙风水之道,通晓九州古代的玄学史,比她朋友圈里那些只知道炫富,逛街花钱的女人有趣多了。
不能当交往的对象,可以发展成有共同兴趣的朋友。女人和女人之间,也会产生纯洁的友谊(确信)。
“先跟我来,还有个地方我很在意。”
“好的。”
踩着祭坛的图案继续往深处探索,许承延有预感,她们离真相越来越近。那条未曾踏足的水道,就藏着许家村这些案件最终的答案。
祭坛后面,还要再走一小段路。海水的腥咸味,夹杂某种很难用语言形容的异味,二者一并从前方黑暗的虚空吹来。
陆代亦很熟悉这样的气味,这味道正来自腐败的尸体。只不过海水的气味能盖过一部分,需要仔细辨认才能捕捉到。
一扇年代久远的石拱门背后,再度出现空间开阔的场所。
“这里竟然还有一座码头,不可思议。”
“我当初见到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想法。”
许承延手里的电筒闪烁几下,突然熄火。她淡定地从背包里拿出新的电池换上,电筒重新放射出令人安心的金色光柱。
光柱没办法照亮水道尽头,只能隐约看见几个晃动的阴影。
“接下来我要去墓穴深处一探究竟,你如果不想跟来,可以现在就回去,不用勉强自己。”
“法医怎么可能会怕?不如说,我觉得今天和许小姐在一起经历的事情,就像在拍探险电影,非常刺激有趣。”
陆代亦也更换了新的电池,决定加入。
“另外,我要强调一点,特殊案件专项调查组不会录取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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