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大师姐痛彻心扉
衫青受伤严重,昏迷了两日,叶满靠着自己这些年炼制的丹药调养衫青。
叶满给她喂好药,看着睡颜,香甜惬意,呼吸绵长。
她抬手摸了摸衫青的脸颊,轻叹了口气:“还不如一开始让我逃跑成功,也不至于让你一伤再伤。”
重生至此,衫青为了她受了太多伤。
树妖,后山结界,如今又遭受狐妖和魅魔的折磨,若非衫青是玉清灵体,怕是早就死了。
衫青许是梦魇了,脸颊轻轻蹭着叶满的手。
亲昵又留恋的动作,让叶满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叶满俯身而下,眼中闪过一抹难言的情愫。
她闭了闭眼,吻在衫青的眉心。
叶满走出房间,两手食指相抵,置于胸前,掌心向上推出,将这间客房控于阵法之中。
系统见状:【你这是…不想让衫青帮你?】
“她帮了我太多,”叶满转身离开,“足够了。”
系统沉默不语。
叶满来到令丘山的灵壤位置,静默等待着玉仙姑的到来。
系统突然发问:【你有多少把握?】
叶满握了握拳:“你说抓捕玉仙姑?”
系统摇头:【活下来。】
叶满眉头微蹙:“不知道。”
系统:【你若是死了,任务会立刻终止。】
“又不是没死过,”叶满叹了口气,扯了扯嘴角,“如今这些时日,都算是我偷来的。”
她低笑两声,略带自嘲,“我已经很满足了。”
系统看了眼数据台:【那衫青呢?】
叶满怔住。
系统:【你若是死了,她会怎么办?】
叶满眸中闪过一抹痛色,语气轻松又自如的说道:“当然是回到天水神宫继续修炼,待到钟离山也隐退,将天水神宫传给衫青,届时衫青就会成为最年轻的宫主,凭借玉清灵体的特殊,她也可以早日飞升成仙。”
“说不定她能比钟离山也飞升的还快呢,”她宠溺一笑,“她天赋好,根骨佳,勤学苦练,前途无量。”
系统飞到叶满面前:【你眼睛红了。】
叶满抬手揉了揉眼睛:“风吹的。”
系统看着数据台:【假话。】
叶满撇嘴:“有些事情没必要摆在明面上来,给彼此留点脸面,可以吗?”
系统:【请宿主正视自己的情感。】
人类实在是太喜欢逃避。
相爱会逃避,憎恨会逃避,怨妒会逃避
他们善于将一切简单的情绪复杂僵持,将一切复杂的痛苦简单解决,最终留下残破的心支撑着破碎的身。
叶满垂眸,她嗓音里带着一丝哭腔:“我希望她好好活着。”
系统看向她:【人家也希望你好好活着。】
叶满感激的看着它:“谢谢。”
突然,荆棘丛林传来几声微妙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行走,脚步又轻又急,呼吸不觉。
叶满神色一紧:“来了。”
她单手捏决,屏住呼吸,以防玉仙姑察觉到不对劲儿跑掉。
两根草叶无风自动,中间跑出来一株只有三寸高的白色蘑菇,表面是淡粉色细绒毛。
菌盖随着玉仙姑的跑动而摇摆,菌褶一张一闭,如人口一般。
菌盖之下的菌柄不在,已幻化成一个刚出生童子的身体,看着白胖又松软。
玉仙姑没有五官,感受一切靠的是它那密密麻麻的菌丝。
细长近乎透明的菌丝不断地延长,向周边四散。
它感受了灵壤,利用菌丝确定位置。
许是发现了灵壤的方位,菌丝在空中震颤摇摆,玉仙姑晃动着巨大的菌盖,朝着叶满设下的圈套里跑去。
叶满伪造了一个灵壤,待玉仙姑扎根在她伪造的假灵壤之中,玉仙姑就会被她的阵法困住。
叶满紧盯着玉仙姑,心里不停地暗示玉仙姑快点过去。
玉仙姑跑到假灵壤,身形骤然停滞。
叶满见状,眉头紧蹙。
她在玉仙姑转身跑时,立刻掐诀,单手手指伸直,用力屈曲,手指完成爪,从木系灵气之中借力,朝玉仙姑一捏。
玉仙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拖拽力,菌丝立刻抓住周边所有草木。
抵抗之时,菌丝不停地断裂再续接之上,然后再断裂
菌盖瞬间增大几倍,如同盾牌一样隔挡叶满的攻击。
叶满抬起另一只手,手腕一转,掌心运力,魔力覆于土地之内,嘴中大喊:“固土奉命,冥封静止。”
大地晃动,似有巨兽拔地而起。
尖锐的石笋如盘旋的蛇,紧固又庞大,朝着玉仙姑的菌盖刺过去。
玉仙姑刚从灵壤脱根出来,来的路上又消耗了太多,眼下无法再次扎根于新的灵壤,还遭受叶满的强势攻击,已然是强弩之末。
菌盖被石笋刺穿,玉仙姑发出尖锐的咆哮声:“啊啊啊”
叶满被玉仙姑的叫声刺的脑袋痛,她闪身上前,魔力化作无数飞刃,将玉仙姑所有菌丝砍断。
荆棘如同活了过来,被叶满操控着朝玉仙姑缠绕,尖锐的刺扎入玉仙姑柔软的身体里。
玉仙姑疼的撕心裂肺,叫声愈来愈响亮。
叶满手指在空中刻画神秘又繁复的图纹,若是钟离山也在这里,定能看出来叶满所画符咒。
—唤神符。
玉仙姑无法封印和消除魅魔,但它可以替代魅魔,将魅魔剥离修士元识之中。
剥离期间,不能受任何干扰,否则自爆而亡。
剥离成功后,修士会成为一个普通人,终生无法再修炼。
所以很多魔物第一选择并非是玉仙姑,而是寻找玉清灵体。
毕竟魔物拥有玉清灵体,不仅可以压制净化魔力,还能提升修为,一举两得。
而使用玉仙姑,则是玉石俱焚的绝路之法。
玉仙姑受神符桎梏,察觉到眼前修士想要将它吞噬。
菌褶大开大合,抖动自身躯干,大量细小的孢子释放到空气中,穿透结界,飞向远方。
叶满见状,神色顿时难看。
玉仙姑此举,无异于要和她同归于尽。
玉仙姑擅长隐藏自己,毕竟除了人类想要它,妖魔也会想要它来提升修为。
但玉仙姑很难抓,扎根于灵壤的它强大到连钟离山也来都吃不消,所以叶满才会提前堵在玉仙姑扎根灵壤之前对它下手。
除此之外,玉仙姑还有另一个极端的手段,若是它遇到无法抗争的对手,便会释放孢子,去吸引附近对它疯魔的妖兽来攻击它的对手,最后的结局要不就是被妖兽所食,要不就是趁乱逃跑,那个伤害它的敌人,便会被蜂拥而至的妖魔杀死。
叶满所设下的阵法无法拦住玉仙姑的孢子,那是一种无形之物,会溶于空气之中,土壤之中,草木之中,让人无法设防。
叶满眼下只能加快吸收玉仙姑。
她早就知道玉仙姑会采取同归于尽的办法,所以提早设下防御阵法。
两仪微尘阵法。
利用阴阳五行的原理,将天地阴阳二气化作微尘,形成一个巨大的防护罩,此阵法根据布阵人的修为来确定守御能力。
如今叶满已是魔婴后期境界,所布下的两仪微尘阵法可以抵抗天阶三品以下的妖兽。
荆棘将玉仙姑送到叶满身边,两者悬浮于空。
叶满胸膛之中散发出浓郁的黑气,化作一条条细长的手臂,将玉仙姑抓住,往身体里拉。
她咬紧牙关,忍住玉仙姑的抵抗,强忍身体被撕扯的痛苦,将玉仙姑塞入识海之中。
“啊啊啊啊”
叶满忍受不住玉仙姑吞噬魅魔的痛苦,就像是有人将她的经脉和骨骼一根根扯断,惨白的面孔因为巨大的痛苦而变的扭曲,嘴角难以遏制涌出一股股鲜血。
她仰面朝天,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气息微弱又艰难万分,额头和脖颈青筋暴起。
双手在地上摩擦,鲜血淋漓,眼眸不自觉的睁大,血丝布满,魔气包裹全身却又迅速收拢回识海。
突然,大地开始震颤,似有千军万马袭来。
叶满顾不上异象,她只觉得四肢百骸如烈火灼烧,如刀斩斧凿,周身疼痛到连呜咽都发不出。
阵法周围已经聚集了大量妖兽,奇形怪状,目露凶光和嗜血,它们死死盯着阵法之中的叶满,它们嗅到了那人身体里的玉仙姑。
于是它们开始攻击阵法,源源不断,所有妖兽被玉仙姑的孢子所引诱,已经陷入疯魔状态。
叶满看着前仆后继的妖兽,阵法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她动了动被血染红的唇,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我累了。”
整整两世,她还是摆脱不了自己悲惨的命运,到死了她还是一个人人厌弃恐惧的“魔物”。
叶满痛苦的泪水与血液相融,滴落在尘埃里,消失不见。
她缓缓闭上眼,准备接受死亡的来袭,却在闭眼的瞬间,叶满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剑意。
“长留?”
叶满艰难的撑起身体,转头看向阵法外替她阻挡妖兽的衫青。
她瞪大双眼,哭嚎着:“衫青你给我滚”
衫青一剑划开,气势凌厉浩大,冲上前的妖兽被她一剑斩杀
但妖兽数量庞大,仍有密密麻麻的妖兽涌上来。
衫青侧目,双眼通红,哑声道:“我知道你一定会自己承受一切,师父也知道。”
叶满拧眉:“你说什么?”
“我阵法不如师姐,”衫青一剑刺穿扑上来的花豹,后踢腿将飞鹰踹开,抬手扯掉咬在她腿上的青蛇,“但师父知道师姐的脾气,所以教了我破开师姐阵法的方法。”
叶满疼地浑身抽搐,闻言眉头紧蹙:“我既然将你困于阵法,就说明不需要你!”
衫青被撞到在地,擦掉嘴角的鲜血,抬手剑花一挽,剑气如虹。
“师姐如何不需要我?”衫青一剑挡开冲上来的妖兽,却又被后背不知何时窜出来的藤蔓甩飞在地。
叶满爬到阵法边,急道:“衫青?衫青?你赶紧走啊!”
衫青艰难的站起身,看着其他妖兽不停地撞击着阵法光罩。
佩剑旋转于掌心,磅礴的剑意向四周扩张,将妖兽抵挡在外。
她自顾自的说着:“师姐怎么会不需要我?我知师姐遗憾无法修习剑道,我知师姐也想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佩剑,我知师姐成为魔物的痛苦,我知师姐离开宗门的不舍,我知师姐护我安全的决心,我知师姐想要利用玉仙姑摆脱魔物的桎梏,我也知道师姐此次”
衫青眼眸猩红,看着疼痛不已的叶满,泪水滚落,满眼心疼的哽咽道:“定是九死一生。”
叶满看向她,眼中的绝望和悲伤如海浪袭来,淹没两人。
“我清楚自己顽固不化,古板严肃的性格,是个不讨喜的人,”衫青扯开嘴角,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但师姐也曾对我说过,世间为人千奇百怪,唯有真我如一,方可立正根本。”
叶满瞳孔一颤,表情短暂地空白了一瞬。
衫青抬起血淋淋的手,覆于阵法之上,触碰着无形的膜,看着叶满震惊的神色。
她道:“师姐,我早就想跟你说。”
“我…我喜欢你,很早很早就喜欢了。”
叶满呼吸一滞,紧盯着衫青的脸。
“师父说让我成为你的道侣,我真的很开心,那天是我这辈子第二个幸福时刻了。”衫青轻笑一声,“我知师父让我成为师姐道侣的原因,我没有觉得被利用,反而”
她手指轻轻摩挲着,仿佛可以触碰到叶满满是泪水和血迹的脸颊,“觉得很心疼师姐。”
叶满蓬头垢面,衫青设下的防护罩和她设下的阵法都已经坚持不住了。
她神情如癫如狂,忙道:“衫青,你听话,快走好不好?”
“我求你,赶快走啊——”
衫青抬手收回佩剑,剑气光罩剧烈晃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她目光不舍地看着叶满,轻松的语气,笑着说:“师姐,你可知玉清灵体除了可以压制和净化魔物,修炼道法时比普通修士迅速些,它还有另外一个作用。”
“那便是玉清灵体的鲜血会成为天道所设下的世间最厉害的净化和防御的双重阵法。”
衫青调转长剑,毫不留情的插入胸膛,鲜血从她胸膛之中不断的涌出,那赤红的鲜血似受到天道指引一般,慢慢的化作一个气势宏大,汹涌磅礴的阵法图纹。
霎那间,数道金色光柱从天降下,将叶满和衫青包围,所有妖兽被这样强大的力量掀飞,更有甚至直接被光柱射穿,灰飞烟灭。
她看着叶满崩裂的神情,口中鲜血涌出,可惜的叹了口气:“师姐,我将你送我的…凌霄花种…养的很好,真想带你去…看看”
衫青倒地,缓缓闭上了眼。
叶满眼前发黑,怔怔的看着衫青半响,许久才会回过神,巨大的悲伤将她侵袭。
“衫青——”
她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血雾化作云雾散落。
叶满伏倒在地,崩溃昏厥。
突然间剑光闪烁,白刃之上,映着凌冽的锋芒,长留剑挥舞出来的剑气纵横无比,将所有妖兽尽数斩杀。
钟离山也飞至于前,看着昏死过去的两人,扶额长叹了口气:“还是来晚了一步。”
第92章 大师姐有个好师父
叶满第一次听钟离山也要收第二位亲传弟子的时候,并未觉得不开心,反而心里有些期待和欣喜,想着总算有人陪她一起修炼,对付钟离山也那天天不着调的性子。
钟离山也带衫青入宗门之时,叶满并未在天水神宫,而是出宗去降妖伏魔,等她回到宗门后,衫青的拜师仪式早就结束了。
叶满一回到宗门,没有立马去令尹长老那边交代这次伏妖历练的大小事情,而是立马跑去钟离山也的长留轩,想去看看她这位在同门口中可爱漂亮的二师妹。
长留轩没人,钟离山也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叶满四处转了转,却听到几声压抑的呜咽声。
叶满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只见后院廊桥的角落里,蹲着一个瘦小的姑娘,她将头埋在胸口,双手紧紧抱住自己,低声啜泣,十分可怜。
能在长留轩里长待的人,除了钟离山也和她这位宫主首徒,再无其他人。
至于眼前这位哭泣不止的姑娘,应该就是这段时日里钟离山也新收的第二位亲传弟子,衫青。
“怎么还哭了?”叶满走过去,蹲在她旁边,轻声问道,“钟离山也不会是欺负你了吧?”
不靠谱的家伙,竟然把以“欺负自己徒弟”的乐趣发展到了他的第二位弟子身上了,还真是败德辱行。
“啊—”
衫青哭的正投入,压根没注意到有人来到她旁边,耳边突然传来人声,她吓到瘫坐在地上,一脸的惊慌失措。
叶满尴尬一笑,看着眼前受到惊吓的姑娘,眼睛瞪的溜圆,跟个红眼的小兔子似得,着实可爱又可怜。
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是不是我吓到你了?别怕,我是你的大师姐,我叫叶满。”
衫青瞪大眼睛,怔怔的看着眼前美如仙女降世的女子。
她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比母亲还要美上许多,莹白透粉的脸颊,明亮如月的眼眸,周身像是绽放着耀眼的光芒,眉眼间流转着动人心魄的艳丽,弯唇的笑容似藏着无限的柔情,让人为之心折。
“姐姐,你好”衫青喃喃开口,“好漂亮啊。”
叶满“噗嗤”笑出了声:“小家伙,有眼光。”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你大师姐我啊,可谓是绝色无双。”
衫青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脸颊微微泛红,抬手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痕,她颔首嗫喏了一声:“大大师姐好,我叫衫青,师师父让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等我?”叶满纳闷,“他让你等我做什么?”
衫青说:“师父说,大师姐会带着我了解一下宗门的。”
“他人呢?”
衫青说:“师父说山下有妖,他去收妖。”
叶满撇嘴,无语至极:“山下有什么妖值得他一宗宫主亲自去收,他就是不负责任,把你扔给我,自己跑出去玩了。”
钟离山也真是个不靠谱的师父,把新收的弟子扔到一边,自己倒是潇洒自如。
衫青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偷偷瞄着叶满。
“行吧,咱们俩有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师父,只能自己委屈点,”叶满起身,伸出手,“来,我带你出去转转儿。”
衫青看着递过来的手,白皙细嫩,十指纤细,那双手不像她这双干过农活一样的手,粗糙皲裂。
衫青有点不好意思触碰这样的手,她怕把大师姐的手弄脏。
叶满察觉到衫青自卑怯懦的情绪变化,她主动上前,握住衫青的手给她拉起来:“走,大师姐带你出去玩。”
衫青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如印象之中一样,那样柔软,那样细腻,就像爹爹买回来的白豆腐,仿佛轻轻一碰就要碎掉一样。
衫青不敢用力,只能虚虚握着。
可她却感受到大师姐将她握紧的力度,像她是什么很重要的人一样。
叶满带着衫青逛遍了天水神宫,顺便又将衫青介绍给了宗门里所有人,介绍的说辞基本都是一样。
“这是我师父新收的弟子,叫做衫青,以后是我唯一的师妹,你们若是敢偷偷欺负她,看我不把你们打得连爹妈都认不出。”
叶满收获了一众“不敢”“不会”的回答后,心满意足的拉着衫青去了后山。
“后山也是弟子们常来练功的地方,”叶满指着远处的高塔,“那里是镇妖塔,关押着穷凶极恶的大妖,除了长老和宫主,其余弟子不可靠近,而且那里有结界,若是有弟子不小心误闯,就会被结界给打出来。”
“你以后来后山练功时,切勿靠近镇妖塔,知道吗?”
衫青乖巧点头:“好,我听师姐的。”
叶满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满意她的乖巧听话:“走,我们再去那边看看,那处有一个月影湖,湖水清澈,午时太阳照过,湖水温暖,可以没事过来玩水,有趣的很。”
衫青看着眼前的湖泊,湖水清澈见底,双眼可以轻松的看到水中畅游的鱼群,湖边草木茂盛,随风舞动,发出“沙沙”声响。
她走到湖边,探出手去摸了摸湖水,果然如叶满所说,午时的月影湖,湖水温暖,似是刚刚烧开一般。
脸颊突然被人弹了几滴水珠,衫青迷茫的看向叶满。
叶满做了坏事也不羞愧,反而笑嘻嘻道:“玩吗?”
衫青眨眨眼,手试探地伸进湖水里,舀起一点水,小心翼翼的泼向叶满。
叶满看着泼过来的水,一点都没沾到她的衣服。
她笑了下,双手捧水扬了过去,“师妹,用点力气。”
衫青被泼了一脸,反而笑了起来,她双手舀水,学着叶满的姿势泼了过去。
两人玩了许久,衣服都被湖水打湿,最后躺在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烫的石子上,闭眼休息。
“刚才为什么躲起来偷偷哭?”
衫青猛地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我我只是有些认生。”
“认生?”叶满歪头看她,“你若是认生,也不会跟我跑出来玩。”
“想家了吧?”
衫青抿唇,沉默半晌,点了点头:“嗯。”
“你若以后想回家看看父母,师姐带你偷偷溜下山去,”叶满理解宗门弟子时长想家的心情,虽然她无父无母,但对亲情也曾有过向往,“天水神宫不是那种入了山门便要断绝尘世间所有关系的无情门派,你别担心。”
“没有了。”
叶满纳闷:“什么没有了?”
衫青侧目,颤抖的哭腔裹挟着泪珠滑落:“我的家人没有了。”
“他们都被妖魔杀死了。”
“我已经没有了家。”衫青泪如雨下,“我已经是个孤儿了。”
叶满瞳孔一扩,她没想到衫青的身世这么凄惨,她坐起身来,义愤填膺道:“是何妖魔杀死了你的父母,我去给你报仇。”
衫青坐起来,摇头道:“师父已经帮我报仇了。”
叶满闻言,叹了口气:“世间妖魔作恶,才有我们修仙门派的出现来清正尘世安宁。”
“如今你已经拜入天水神宫,定要好好修炼,去杀尽这世间穷凶极恶,罪恶滔天的妖魔,以慰你父母的在天之灵。”
衫青重重点头:“我一定会好好修炼的。”
“还有,你不是孤儿,你还有家,”叶满凑上前,抬手擦掉她的泪珠,“天水神宫就是你的家,我和师父就是你的家人,知道吗?”
衫青看着叶满,感受着她亲昵的动作和温柔的安抚,本来慌乱躁动的心在此刻平静如湖水,温暖如阳光。
“我作为你的大师姐,也该像师父那样送你一个拜师之礼。”叶满手腕一转,只见她空空如也的掌心之中,突然出现一朵艳丽的红花,花形似钟,花瓣细长而赤红,散发出清雅的香气。
衫青眼前一亮,惊呼道:“好漂亮。”
叶满笑笑:“这是我这次降妖之时,破了那大妖的山谷老巢,谷中景色优美宜人,种满了这殷红如血的凌霄花,美不胜收,我将其采摘而来,用来种植,后期制药。”
“如今借花献佛,送给你,”叶满从储物戒中拿出一袋种子,“这是凌霄花的种子,你若是喜欢,便自己自行种种看。”
衫青接过,欣喜感激道:“谢谢师姐。”
“不用谢,”叶满说,“我只是希望你如这凌霄花一般,志存高远,坚韧不拔。”
衫青看着掌心的凌霄花,抬眸看向笑颜如花的叶满。
第一次她觉得“人比花娇”这句话有了底气。
衫青感受到自己心跳的加速,在叶满满是笑意和怜惜的眼中,偷偷的红了脸,动了心。
这段过往叶满是记得的,她也曾对衫青有过怜惜之情,可随着时间的变化,钟离山也对衫青越来越关心,反而对她疏远了一些,而且他还亲自教了衫青长留剑法,那可以是她梦寐以求的剑道,如今却被衫青轻而易举的学了过去,宗门弟子对衫青的亲近和崇拜高于她,长老们对衫青的爱惜多于她,还有天水神宫的传承人也是她,于是叶满便把衫青视为了仇敌一样的存在。
可如今,叶满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只觉得衫青万分委屈、万分不甘、万分可怜
钟离山也看着叶满眼角留下的泪滴,抬手轻轻抹去,轻叹了口气:“醒了?”
叶满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之人,眼中有一瞬的恍惚,喃喃道:“我死了这么久,竟然连你都等到了?”
“”钟离山也白眼一翻,手指弹在叶满的眉心,“别说这种晦气的话,你师父可是拥有通天的本领,还救不下你这个劣徒?”
叶满眨眨眼,大脑瞬间恢复意识:“衫衫青呢?”
她猛地坐起来,不顾身上的疼痛,急着下床。
“她没事,”钟离山也给她按回到床上,“只不过流血过多,还在昏迷。”
“什么叫只不过?”叶满挣扎起身,眼眶泛红,颤声道,“她她可是”
她眼睁睁的看着衫青用自身佩剑捅穿了自己的胸膛。
那一刻,叶满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赤色,每个角落都是衫青滚烫浓烈的鲜血,逐渐淹没她,使她绝望窒息。
“我知道她为了救你,自伤心脉,以血引天道作阵,”钟离山也说,“但有我在,衫青便会没事。”
叶满问:“她现在在哪里?”
钟离山也说:“潇湘苑睡着呢。”
“你保证,她会没事的,对吗?”叶满还是担心。
“你还信不过你师父我?”
叶满斜他一眼:“你让我怎么信你?前几日我传信给你,你一直不回,问了宗门长老,他们说你早就离开宗门,不知去向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钟离山也戳了一下叶满的眉心,愤愤道,“我要不是为了你,早就在宗门里睡大觉,过得舒坦。”
“为了我?”叶满纳闷道。
“你自己感受一下身体可还有异样?”
异样?
不就是玉仙姑吞噬魅魔后,她无法再修炼嘛。
叶满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变化,她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为什么我还可以吸收灵气?”
按理来说,她吸收了玉仙姑,虽然不会变成了魔物,但却终生无法修炼,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叶满虽觉得可惜和遗憾,但和成为魔物相比,她宁可做个普通人。
但眼下,叶满可以吸收天地之灵气,存续识海,化气为力,这代表她可以重新修炼。
“你你做了什么?”叶满不难猜到自己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是钟离山也帮助了她。
钟离山也挑眉,得意一笑:“天地根。”
“天地根?”叶满惊呼道,“此等神物,你从何得来的?”
“自我知道你是魔物,我便做好了各种打算,玉清灵体和玉仙姑,这两种可以改造魔物的宝贝,我自然清楚其中利害,”钟离山也抬手揉了揉叶满的头发,“你是我养大的,衫青也是我亲手培养的,若真是要一命换一命,我定是万分不舍。”
“我也清楚,你若是知道一切真相,宁可选择玉仙姑这种同归于尽的法子,也不愿让衫青拿命来帮你压制净化魔物,所以在你们离开天水神宫的那天,我收到了消息。”
“天地渊秘境出现了天地根。”
叶满难以置信道,即气恼又害怕道:“天地渊那种危险之地,就算是大乘修士进去,都有可能有去无回,你一个分神境界,怎么能去哪里冒险啊?”
“死丫头!”钟离山也敲了一下她的头,无语至极,“这分神期从你嘴里说出来,跟萝卜白菜一样烂大街啊!”
“我若不冒这个险,还能眼睁睁看着我最疼爱的弟子沦为废人,郁郁寡欢啊?”钟离山也摊手,自豪道,“你看看我,不是安全无恙的从秘境之中出来了嘛,竟然小看你的师父,真是该打。”
叶满上下打量他,担心又警惕道:“你有没有受伤?内伤呢?我给你把个脉。”
“别动手动脚的,”钟离山也双手护胸,“你我师徒有伦,注意些。”
叶满:“”
叶满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感激和歉疚,红了眼眶,说话带着一丝哭腔:“师父,徒弟对不起你,给你带来了这么多麻烦事,还让你去天地渊那种危险的地方涉险,真的对不起。”
整整两世,这一声对不起来得太迟了。
钟离山也淡淡一笑:“你我之间从来都不用说对不起,师父所做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如今见你和衫青两人越来越亲近,为师真的很高兴。”
亲近?
叶满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问道:“衫青突然的改变,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钟离山蓦然一瞬,也视线偏移:“啊?你说什么?我没太懂。”
叶满见状,立马看出来钟离山也心里有鬼,“我说衫青怎么跟以前变得不一样,原来是你在背后教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什么叫乱七八糟?”钟离山也不满道,“那都是为师的心血,若非为师教导一二,你能发现衫青对你的感情嘛?你能正视自己对衫青的依恋嘛?”
叶满:“”
巧言善辩!
钟离山也微笑道:“乖孩子,为师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叶满撇撇嘴,起身下床:“算了,不和你打嘴仗,我要去看看衫青。”
钟离山也抱臂打趣道:“哎呦,这就急不可耐了?”
叶满头也不回,懒得和他争辩,随口应道:“嗯,可把我急死了。”
“那为师给你们操办道侣仪式了?”
“随便你—”
钟离山也见叶满离开,憋了许久的淤血从口中涌出。
他捂着胸口,喘了两口粗气:“差点被这死丫头给发现,要不然又得哭上两回。”
第93章 衫青,师姐一直都会在
叶满刚离开长留轩,就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系统:【滴!恭喜宿主点亮半颗星,目前星星进度:四星半,请宿主再接再厉哦!】
叶满惊喜道:“那我们就差半颗星就能完成任务了,我就可以获得重生了,是不是?”
系统:【对呢。】
叶满顿时斗志满满,她大步昂扬的走向潇湘苑。
宗门弟子见到叶满,纷纷恭敬又崇拜的跟她打招呼,没有人知道她和衫青偷偷跑出去天水神宫,在宗门众弟子的印象之中,她叶满以自身性命为引,拯救所有人,此等大恩大义,受天水神宫所有弟子的膜拜和崇敬。
叶满来到潇湘苑,推门进屋,看着钟离山也设下的固灵阵,此乃固本培元之阵,有助于受重伤的人恢复灵力和根本。
叶满没有走进阵法之中,怕影响衫青恢复,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阵外,看着熟睡的衫青。
一如初见之时,小脸巴掌大,可怜兮兮的惹人心疼。
叶满抬起手,隔空摸了摸衫青皱起的眉头,温声细语道:“别担心,师姐还在呢。”
许是衫青听到了,只见她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
叶满心里一暖,眼中散发着连她都未曾察觉到的温柔和宠溺。
她看向窗边盛开的几坛凌霄花,开的茂盛非凡,如燃烧的火焰,竟要比阳光还要明媚许多。
叶满轻轻碰了一下花瓣,细腻而柔软的触感。
她看向衫青,柔声道:“养的真好。”
她很喜欢。
叶满走出潇湘苑,转身去了药济堂。
药老见到叶满走来,他没多问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可好些了?”
叶满点头道:“嗯,好多了。”
“你药理天分很高,可以专修。”
“药老,你这是明目张胆的过来挖人啊?”钟离山也不知何时出现在药济堂门口,谴责药老挖人行为。
药老呵呵一声:“小满药理天赋极高,就该做一名药修。”
“如今她重新修炼,定要好好选择道法。”
叶满不意外药老知道她此刻的状态,想来宗门长老都清楚她的状况,却无一人厌恶她,抵触她,反而对她还一如从前般要好。
叶满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感动和雀跃。
“小满不禁药理天赋高,她阵法、符咒、制丹、御兽、冶炼哪个不厉害?”钟离山也走进来,“若是如此,你们几位长老怕是要打上一架?拼个你死我活。”
“好歹是同宗道友,不至于落得如此两败俱伤的地步,所以小满还应该在我座下修行。”
药老把手里的研钵放下,浑浊的眼珠子瞪得溜圆:“你小子倒是想得挺美!”
“你都有衫青这个传承人了,就不能把小满给我?你忍心我这一身的本事付之东流?”
“别想着倚老卖老,”钟离山也不买账,“小满一开始就是我带回来的,也是我养大的,就算是她重新修炼,也必须由我继续教导。”
“至于药老的一身本领,明年天水神宫弟子大选,你自己再挑一个。”
药老气得胡子都飞起来了:“你当天赋异禀的好苗子跟烂大街的白菜萝卜似得,说能挑到就挑到?你都有衫青了,还想独占小满,我看”
他拿出一个瓷瓶,瞪大眼睛,恐吓道:“小心我毒死你!”
钟离山也死猪不怕开水烫:“我乃分神后期修为,不怕毒!”
“好了,”叶满哭笑不得,走过去安抚药老,“药老,你别生气嘛,我还是会像以前那样,继续在您身边学习药理,继承你的衣钵,就算以后药老收到了得意门生,我也会倾囊相授,像对待衫青一样对待另一位师妹或师弟的。”
“都消消气,这么点小事,有必要打嘴仗吗?”叶满看着两个年纪加起来快三百年的人,吵得比大街上打闹嬉戏的小孩子还凶。
药老冲着钟离山也“哼”了一声,背过身去。
钟离山也白眼一翻,双手抱胸。
叶满轻轻扯了一下药老的衣袖:“药老,小满有事求你。”
药老斜眼看她:“什么事?”
叶满说:“药老可知我与玉仙姑已经融合?”
钟离山也微怔,目光意味不明的看向叶满。
“我知此事,”药老看了眼钟离山也,“他还给你吞服了天地根助你经脉重塑,重铸识海。”
“如此算来,我应该也称为了一个大补的灵药吧?”
钟离山也拧眉,语气重重:“叶满!”
药老像是明白了叶满话中的含义,抿了抿唇,迟疑道:“是。”
钟离山也不赞同的看向药老:“胡说八道什么!”
叶满从储物戒之中拿出一把匕首,刚要划向自己的手臂,就被钟离山也甩出来的灵力给打飞了。
“叶满,你在做什么?!”钟离山也怒声道。
叶满看了眼被打飞的匕首,直视钟离山也的眼眸,神情严肃道:“师父,你说我是你教养长大的,也该知道最懂你的人是我!”
钟离山也面上有一瞬的波动。
叶满看着钟离山也泛白的脸色,鼻头酸涩:“天地渊那种秘境,十死无生的绝处,你为了寻找天地根只身闯入,如今虽能成功跳脱秘境,可你真的以为我会信你安全无恙?”
“你明明受了很重的伤,却故意在我面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若非我离开长留轩,你苦苦憋住的那口淤血怕是要被你生吞硬咽好几次吧?”
叶满长睫轻颤,泪珠滑落,哑声低吼道:“你只是个凡人,你也会受伤,你给我装什么无坚不摧?!”
钟离山也别过脸去,喉咙滚动:“真是胆子大了,竟然敢顶撞师父了?”
“是你先为师不尊的!”叶满不满控诉,“师父可以为徒弟牺牲性命,可为什么徒弟给师父割块血肉疗伤却不行?”
钟离山也眼尾泛红,看向叶满:“你师父我吃素。”
“吃素你大爷!”叶满气的口不择言,“你根本就是无肉不欢!”
钟离山也:“”
钟离山也抿唇:“现在开始,我吃素。”
叶满瘪嘴看他,双眸通红,眼泪一滴又一滴的从脸颊上滑落,楚楚可怜又兀自倔强。
“哭什么呀?”
钟离山也叹了口气,走过去,抬手想要擦擦她脸上的泪水,却被叶满扭脸躲过。
“又耍孩子脾气!”钟离山也无奈道,“老爱用这招对付为师。”
叶满嘟嘟囔囔道:“你不也教衫青用这招来对付我。”
钟离山也尴尬一笑:“徒儿聪慧过人,为师真是欣慰。”
叶满凝视他,眼中情绪复杂,不舍、委屈、悲伤、无助等情绪交织在一起,看得人心尖揪揪的疼。
钟离山也握了握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纠结和迟疑,最终似是妥协一般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总是有道理。”
他看向药老,“烦请药老轻些。”
药老哼了一声,说:“废话,小满受伤,我当然是万分心疼的。”
叶满见钟离山也答应她,抬手抱住他的腰身,大哭了起来。
“哎呦,我不是答应你了嘛,还哭个什么!”钟离山也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
药老给他治疗的这些时日,叶满几乎天天都在哭。
今日治疗结束,钟离山也的伤也恢复如初,结果叶满还在哭。
两人走出药济堂,钟离山也拿出手帕,嫌弃的擦着叶满的泪水:“你这孩子,可真能哭,哭了这些时日,真该让其他弟子来见识一下他们大师姐的糗样。”
“随便你,”叶满囫囵擦了擦脸,“只要你不想着去死,我颜面扫地都乐意。”
钟离山也怔住,气恼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叶满顶着红肿的眼睛看着他:“说你是我舅舅倒是虚的很,若是可以,你都想做我爹。”
“你谈起我娘时的表情,不像是一个师弟对师姐的崇拜和孺慕之情,而是深爱之意。”
“你爱叶长留。”
钟离山也呼吸一滞,眼神闪躲:“胡说八道什么?”
“你若不爱叶长留,敢向天道发誓?”
“”钟离山也气急败坏,“向天道起誓能胡来吗?”
叶满说:“那你就是骗我的,你就是喜欢叶长留,还想做我爹。”
钟离山也:“”
“别想着瞒我,我说过,最了解你的人是我,”叶满揉着手帕,嗓音因为刚才的哭泣而变得沙哑,“你培养出了天水神宫的接班人,还将魅魔之事了结,还为我找到了天地根来助我重新修炼,你觉得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便不想治疗在天地渊受的伤,打算去陪叶长留,对吧?”
钟离山也脸上露出茫然地表情,他失言了半响,磕磕巴巴道:“你你怎么”
“你就说对不对吧?”
钟离山也似是做出来万分艰难的抉择,随即重重叹了口气:“你都猜到了,还问我作甚?”
叶满吸吸鼻子,委屈巴巴道:“那你有想过,你若是死了,我会有多伤心?”
“你身边有衫青陪伴,还有天水神宫做你的后盾,我还是很放心的。”
“但没有了你,我会不开心,”叶满看着他,眼眸被泪水浸润,“我早已把你当做我亲人一样的存在。”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我此刻叫你一声爹,也是名正言顺。”
钟离山也心疼的看着叶满:“我这不是已经好好接受治疗了嘛?”
叶满认真的看向他,语气带着恳求:“那你能答应我,不要把我抛下,好吗?”
钟离山也眼眸深深的看着她,眸色纠结万分,眉心抽动,最终无力点头应道:“好,我答应你。”
“说话算话!”叶满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
钟离山也看着她:“知道了,你也要好好修养身体,等你调养好了,我便将九霄剑法教你。”
叶满顿住:“什…什么?”
“你如今已经不再是魔物了,自然要传承你娘的衣钵,”钟离山也看向远方,璀璨的晚霞铺满天际,美不胜收,如梦境一般,“九霄剑法,是你娘留给你的礼物。”
那时,叶长留知道自己有了生育,她虽然没了身体,却依然能感觉到孩子的存在。
她知这孩子也许会成为魅魔,也曾对这孩子存了杀念。
钟离山也不舍叶长留的离去,劝阻了叶长留想要将其孩子毁灭的意图,让她把孩子交给他教养,若有一天孩子入魔,为祸世间,他必定亲手了结。
叶长留答应了钟离山也的提议,自己也是对这孩子有了一丝怜惜之情,她将九霄剑法留下,让钟离山也寻个合适的时机传授给孩子。
叶满从未体会过父母之情,她对亲情的向往也在钟离山也身上得到了满足。
她没想过有一天还能收到母亲的馈赠和怜惜。
叶满不知如何是好,心中的感激和感动杂糅到一处,让她不禁潸然泪下。
系统:【滴!恭喜宿主点亮半颗星,目前星星进度:五颗星!】
系统开心道:【恭喜宿主在任务期间成功点亮了五颗星星,完成了最终目标,获得“重生”。】
叶满激动不已:“我成功了?”
系统:【嗯嗯,宿主成功了,你可以重获新生了。】
叶满说:“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系统笑笑:【人家与宿主不过是互惠回力,宿主不要如此客气。】
叶满说:“应该的,若不是你的帮助,我永远不知道会有人这么爱我,如今的我,非常幸福。”
系统:【只要宿主觉得幸福,人家也会觉得幸福。】
系统:【任务已经完成,人家也该走了。】
叶满虽有不舍,却也知道天底下无不散之筵席的道理:“我还有机会再见到你吗?”
系统调侃道:【宿主,再次见到我可不是什么好事哦。】
叶满理解系统的话,无奈笑了下:“那我祝你一路顺风你,心想事成。”
【好,借你吉言。】系统化作人形模样,摆手,【再见。】
叶满看着系统渐渐消失,身体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惬意,她喃喃道:“再见。”
“行了,怎么还再哭?”钟离山也看向前方,“别让你师妹笑话你。”
叶满愣了一下,转身看向前方,只见衫青站在远处,望着他们。
叶满跑过去,惊喜道:“你怎么来了?伤好了吗?可还有不适?”
衫青摇头,淡笑:“我已经恢复差不多了,这几日靠着固灵阵和药老的补药,身体已经恢复如前,师姐不用担心。”
“那就好。”叶满握住衫青的手。
钟离山也走上前来:“到底是玉清灵体,受多重的伤,只要还有一口气,便可重获新生。”
叶满抱住衫青,想起钟离山也教衫青的东西,立刻警告道:“你以后不许再教她乱七八糟的东西。”
“呦,道侣仪式还没开始呢,就开始护短了,”钟离山也撇嘴,“若不是我在从中帮忙,你还讨不到这么好的道侣呐。”
叶满耸耸肩,得意一笑。
衫青意外道:“道侣仪式?”
叶满解释说:“嗯,师父要给我们举办道侣仪式,就在这个月底。”
“好。”衫青喜不自胜,她握住叶满的手,激动的重复了一遍,“好。”
“走吧,正好你师妹醒了,去挑选你们的婚服,”钟离山也收袖揣手,“令尹长老给你们选了好多颜色款式的婚服,这几日天天拉着我看,我都看得眼花缭乱。”
“又不是我结道侣。”他抱怨道。
衫青笑笑:“好。”
叶满拉着衫青跟过去:“你作为我俩的师父,就不能帮我们出出力啊?”
钟离山也无情拒绝:“不能。”
“你们都长大了,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负责。”
叶满撇嘴:“不靠谱师父!”
钟离山也反击:“爱哭鬼徒弟!”
“不靠谱!”
“爱哭鬼!”
衫青看着两人打打闹闹的样子,仿佛又回到曾经的时光。
那时,她心中暗暗对师姐动了心,面对师父的坦诚和担忧,衫青认真思考过后决定答应师父的要求。
她说:“师父,我想帮助师姐,想成为师姐的亲人,想和师姐相守一生。”
如此,她与师姐便是一体。
师姐做不了的传承人她来做。
师姐修不了的剑法她来练。
师姐想要守护的人她来保护。
而她会成为师姐的后盾,师姐的佩剑,师姐的人……
钟离山也被叶满追着闹,脚尖轻点地面,飞身离开,叶满追了一会儿,发现衫青没跟上来,立刻转身招手。
“小师妹,快过来。”
衫青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她快步跑了过去,紧紧握住了叶满递过来的手。
“叶满。”
“嗯?”叶满看她,一脸宠溺,“怎么了?”
衫青与她十指相扣,唇角是止不住的笑意:“没事,就想叫叫你。”
“随便叫,”叶满眨巴着眼睛,“师姐都应着你。”
“叶满?”
“嗯,我在。”
“叶满。”
“在呢。”
“叶满”
叶满与她十指紧扣,一字一句道:“嗯,一直在呢”
第94章 拜金女最擅长拿捏别人
京大女寝201室。
“救命——”
“救命——”
“余非晚?余非晚?你醒醒?!”
乐知刚从图书馆回到宿舍,打算睡个午觉休息一会儿,结果就听到对床的余非晚在奋力的呼救。
她虽然和余非晚的关系一般,但到底是同寝室友,不能见死不救。
于是她爬上床,只见余非晚紧闭着双眼,脸和脖子上都是冷汗,满脸的恐慌和惧怕,睡梦中还在不停呼救着。
乐知先是叫了几声,见余非晚还是不醒,她只能上手去晃动余非晚的身体,还加重了些力气。
“余非晚,你醒醒!余非晚——”
余非晚惊醒过来,瞪大眼睛,眼中还有未褪去的恐惧和慌张:“啊哈”
乐知不知道余非晚做梦梦到了什么,但此刻她的状态很不好。
脸色苍白,浑身冒汗,连被单都被汗水打湿,瞳孔晃动的厉害,像是收到了极大地恐惧和惊吓。
她关心的问了一句:“余非晚,你你没事吧?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医院?
余非晚看着周围的大白墙,脑子还很混乱,呐呐的问道:“我我现在在医院吗?我是不是被被医生救活了,对吗?”
乐知猜测余非晚应该是梦魇了,现在还没从梦境之中脱离出来。
她声音放轻,怕惊吓到她,“这里不是医院,是咱们宿舍,你应该是做噩梦了。”
“宿舍?”余非晚看着周围景象,确实是她生活了四年的大学寝室,“可可我们不是毕业了嘛?你怎么还在寝室里?”
乐知觉得余非晚被吓得已经精神错落,本该妩媚妖艳的样子,配上她此刻娇弱可怜的神情,冷不丁的让人心生怜惜。
乐知就算再看不惯余非晚的作风,但不得不承认她长得太好看,有放肆胡来的资本。
她好声好气的解释道:“咱们还有不到3个月才会毕业。”
“你这是做了什么噩梦?把你吓成这样?”
“不是,不是噩梦,”余非晚双手抱住自己,身体无意识的抖动,“有人有人要杀我!”
乐知纳闷:“谁要杀你?”
余非晚脑中想起车子里那个疯癫的女人,失声道:“乐知!乐知!你去报警,快去报警,沐黎这个疯女人,她特么开车撞我!她要撞死我!”
乐知眨眨眼,诧异道:“啊?沐黎要撞死你?你们感情不是挺好的嘛?她怎么会突然要撞死你?”
“她特么就是个疯子!是神经病!”余非晚低着头,仿佛身上还有被车碾过的疼痛,“她要杀了我!她要杀了我!”
乐知见余非晚如此惊慌,她眼角的那颗泪痣被长睫颤落的泪珠滴盖,尽显柔弱之态。
她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拍了拍余非晚的背后,安抚道:“这都是梦,都是假的,你现在已经清醒过来,把那些不好的梦境就忘记吧,都过去了。”
不是梦!
这绝对不是梦!
余非晚记得沐黎坐在车中,那双满是憎恨和怨念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她,像是要将她的血肉都吞食入腹。
她听到震耳欲聋的摩擦声,那是轮胎和地面用力摩擦发出来的死亡宣告。
她仍记得被车撞飞到天上,而后又被重重的摔在地上,感觉全身骨头都被撞碎,口中不停地涌出鲜血。
周围所有人面色惊恐的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她,只有沐黎一个人在笑。
她温柔的抚摸着她残破的脸,眼中的疯狂和偏执近乎如刻骨钻心的刀,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晚晚,你说过得,谁先对不起谁,谁就去死!”
“哈哈哈晚晚,你得信守承诺啊哈哈哈”
沐黎被警察强行拖走,她瞪大血红的眼睛,哭喊着:“晚晚,晚晚,你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我”
余非晚怎么也想不到沐黎会撞死她,也想不到一句虚假的“甜言蜜语”会成为她的断头台。
她明明已经找好新的下家,马上就要成为真正的有钱人,却被沐黎一脚油门直接断送未来。
妈的!
若是早知道沐黎是个疯子,就算是她再爱钱也不会去接触沐黎!
系统:【那可不行哦,宿主若是不完成任务,怕是要再死一回哦!】
余非晚惊恐的瞪大眼睛,耳边突然冒出一道陌生又怪异的声音,她看向乐知:“你刚才在和我说话吗?”
乐知摇头:“没,我刚才没说话,你不会出现幻听了吧?”
梦魇还能这么严重吗?
乐知担心道:“要不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实在不行去校医室看看呢?”
可别在寝室里出什么事。
不是乐知在说话?
那是谁?
鬼吗?
系统:【人家可是高科技高效能精密智能又高端的存在,不要拿鬼神之说来评价人家。】
余非晚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发着的物体,她隐约能从中看出人形。
她惊恐道:“你你是什么东西?”
系统懒得再跟她解释自己的存在:【你确实已经死过一次,是被沐黎开车撞死的,但是人家救了你,给你复活的机会,但你只能复活三个月,这三个月内,你必须完成最终目标,才能获得重生机会,不然任务失败,三个月后你会再次死亡。】
余非晚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系统:“你说什么?”
系统又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余非晚认清现实,接受现实。
乐知看着余非晚双眼发直,看着前方,像是魂丢了一样。
她心里发慌:“余非晚,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你现在状态不对劲儿啊?”
“不用,”余非晚拉住乐知,扯了扯嘴角,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没事一些,“我就是睡魔怔了,没什么问题,谢谢你关心。”
乐知意外的看她一眼:“你确定你没事?”
余非晚点头:“我真没事。”
就是死过一回。
乐知看她神色自然,状态也比刚才好些了:“那行吧,你要是难受,不要忍着。”
“嗯嗯,多谢。”
余非晚缓缓走下床,走进卫生间里,锁好门。
她放开水龙头,弄出声响,以防被乐知察觉到不对劲儿。
余非晚看着眼前的系统,哪怕现在精神状态稍显平静,但大脑仍是混乱不堪:“你再说一遍。”
系统不耐其烦的说:【滴!“改造”系统竭诚为您服务,请宿主在三个月期限内改造自身成功,成为一个能够善待别人,感受幸福的“好人”,系统君会时刻陪伴宿主,当宿主将五颗星点亮便视为改造成功,若系统君发现宿主出现“恶念”,系统君就会给宿主一份非常严厉的惩罚哦。】
改造?
好人?
善待别人?
感受幸福?
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恶念又是什么?
余非晚狐疑的看着系统:“你说的这些都是什么?”
系统微笑道:【这些都是需要宿主自己去发现其中奥秘哦。】
余非晚:“”
关于系统的了解,她虽然不是学习AI或者计算机专业的学生,但她也知道系统的意思,但眼前这个系统完全超乎了她所了解的范畴,而且还能让她起死回生,简直神乎其乎。
余非晚虽然搞不懂这个系统怎么来的,但它确实帮助自己重获新生,眼下除了听从系统的安排,她也无路可退。
“那你说的善待别人,感受幸福是什么意思?任务期限三个月,你让我做什么才能获得重生?”余非晚警惕的看着它。
系统:【如今宿主重获新生,只需要补偿沐黎,成为一个幸福又善良的好人,就可以点亮五颗星,获得重获新生的奖励哦。】
“补偿沐黎?”余非晚失声尖叫,“你叫我补偿沐黎?你疯了吧?我是被谁撞死的你不知道啊?!”
系统:【可你要是真心对她,没有欺骗她的感情,她会开车撞死你吗?】
余非晚:“”
余非晚如鲠在喉:“你你这是受害者有罪论。”
“我都死了,我被她撞死了!我就算犯错再多,我已经被她撞死一回了!凭什么我还要补偿她?应该她来补偿我才对!”
系统:【那你想过吗?她既然撞死了你,她的结局会是什么?】
余非晚怔住。
沐黎开车撞死了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警察当场逮捕了她。
就算沐家有钱,也扛不住沐黎当街杀人的舆论和罪证,沐黎最好的结果就是终身监禁,最差则是杀人偿命。
她被沐黎撞死了,沐黎也会因为她的死付出惨痛的代价。
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余非晚无声纳闷,抓狂道:“为什么啊?究竟是为什么?我明明都和她分手了,好聚好散不行吗?非要搞得你死我活!”
“她是沐氏集团的大小姐,身份高贵,有权有势,要什么样的女朋友不会有,和我分了再找更好地不就行了,何必要开车撞死我,糟蹋自己的前途和未来,还断了我嫁入豪门的路!”
她已经和法国富商艾瑞克订婚了,只差一步,她就能步入豪门,远赴国外去做贵太太了!
都被沐黎给毁了!
“什么分手我就去死的话?不过是谈恋爱说的一些虚假的甜言蜜语,她特么竟然当真!”余非晚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句无心之言成了抹脖的刀,“她特么竟然真的杀了我啊啊啊”
系统就默默的看着余非晚发疯,直到她冷静的站在淋浴头下,冲洗自己的大脑。
余非晚在水中睁开眼睛,双眼猩红,嗓音低哑:“若是我补偿了沐黎,点亮五颗星星,就可以获得重生是吗?”
系统点头:【是的。】
余非晚抹了抹脸,表情坚定又有一种将生死抛之度外的架势,她咬牙切齿道:“行,不就是讨好沐黎嘛?我可是最擅长哄人了。”
“我能拿捏她一次!就能拿捏她第二次!”
第95章 拜金女打算另谋出路
余非晚洗完澡,看着镜子里白皙精致的脸。
眼角尖尖,眼尾微勾,似画了一条多情的眼线,天生自带媚意,眸光清亮,莹白的肌肤上因热气染上一抹氤氲的红,唇瓣丰盈,嘴角勾起笑容,妖娆又魅惑。
身材纤细优美,凹凸有致,流畅的曲线让人浮想联翩。
她天生长了一双勾人的狐狸眼,就连她的老妈有时候都说她是基因突变,明明父母长相偏正经清雅,生出来的女儿却是个狐狸精样儿。
余非晚当时怎么怼的呢?
她说:“你和我爸虽然长得一般,但都心机深,狡猾的很,所以才生出一个狐狸精。”
然后她就收到了一个巴掌,还挺疼,嘴都给她打破了。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但女人对女人下手最狠。
从小到大,余非晚都是众星捧月的“月”,喜欢她的人如过江之鲫,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但她只喜欢有钱的。
她最擅长的就是利用自己的资本去吸引别人为她花钱,这是她的本事,但别人却说她拜金,可笑得很。
余非晚想到乐知刚才说的话,距离她大学毕业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那么现在她重生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呢?
她围上浴巾,走出浴室,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日历,她想起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微信里有很多消息,大多都是群聊和沐黎的消息以及让她这几天心情烦闷的始作俑者。
她那两个重组家庭的父母,在得知她考上了京大,都想着她能看在生养她的恩情份上,帮助一下自己的孩子补补习,最好也能考上京大。
余非晚把两人明里暗里讽刺了一顿,结果一个个都打电话来骂她狼心狗肺,冷血无情,导致她这几天心情很不爽,一直待在寝室不想理会任何人。
而沐黎因为担心她,一直给她发消息打电话,余非晚本来就闹心,沐黎还一直纠缠不休,余非晚就和她吵了一架,单方面和她冷战。
而被系统重生的今天,余非晚还在和沐黎冷战,沐黎一直坚持给她发微信消息,说尽了好话软话,而余非晚没有回复她一句。
沐黎的朋友也为了沐黎来哄她劝她,让她理理沐黎,余非晚也是无视消息,一个都没有理会。
余非晚刚要点开沐黎的微信,一条短信跳了出来。
她点开一看,是沐黎的母亲给她发来的短信,想要约她出来见个面,聊聊天。
余非晚对这条短信记忆非常深刻,正因为这条短信,她和沐黎分手了。
其实分手的原因不仅仅是这一条短信,主要是沐黎和她的恋情被沐家发现,沐家说她是为了钱才和沐黎在一起的,逼沐黎和她分手,沐黎不肯,沐家就断了她的生活费和零花钱,余非晚本不想放掉沐黎这条大鱼,奈何沐黎的妈妈找她聊天,威逼利诱给了她一百万,余非晚见好就收,乖乖收了钱,和沐黎分手。
沐黎清楚她是收了钱才和她分手,两人分手当天挺平和的,谁能想到沐黎在她毕业当天开车撞死了她?!
真是疯子。
余非晚看着那条短信许久,久到乐知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
“余非晚?余非晚?”
余非晚转过头,看着旁边的乐知,眼中带着一丝茫然,问道:“什什么?”
乐知一醒来就看见余非晚围着浴巾站在床下低头看手机,她的表情看起来像是遇到什么困难的事情,阴沉又难看。
她走下床,喊了好几声余非晚,才得到余非晚的回应。
“你站在这里想什么呢?”乐知看着她,担心道,“衣服也不/穿好,你不会还梦魇着吧?”
余非晚摇摇头,从衣柜里拿出睡衣换上:“我没什么事。”
“哦,好。”
乐知见余非晚状态比刚才好了许多,也没再继续追问。
余非晚换好衣服,坐在凳子上,拿过手机回复了一句:[好的。]
对面发来了地点和时间,还是如前世一样,在学校旁边的锦绣大酒楼,沐黎妈妈安排了一个安静的包间,举止优雅的给她送了一张存有一百万的银行卡。
临近毕业,很多学生都已经申请不继续上课,离校出去实习,等待毕业之前最后的答辩,所以整个寝室楼看起来很安静。
余非晚对自己的未来很有规划,她没有像其他学生一样出去实习,也没有考研的想法,她对自己的大学生涯也很留念,所以一直在学校待到了正式毕业那天,只是不经常去上课罢了。
余非晚看向桌上的日历,是周四,下午只有一节外教课,是在阶梯教室上的,因为场地很大,加上学校聘请来的外教老师是来自国外,曾在伦敦大学任职过的老师,名叫埃文。
所以她们金融系3班会和其他几个班级的学生一起上,其中就有沐黎所在的班级。
她和沐黎是不同专业的,沐黎是工商管理的,学这个八成是为了毕业后进入自家企业发光发亮。
而余非晚学习金融,纯粹是为了接触更有钱的人。
此时工商管理专业的课也不多了,学生们也是忙着考研,忙着实习,忙着毕业,大四还在校上课的人也就剩个三分之一左右。
余非晚装好书,看着衣柜里的衣服,准备拿吊带的手转移了方向,拿出一件橙色条纹的雪纺蕾丝衬衫和一条浅蓝色阔腿裤,再搭一个小白鞋。
清新又艳丽,得体又简约。
余非晚穿好衣服,一转身,刚好和睡醒的乐知对上眼。
她想到刚才乐知对她的关心,扬唇一笑:“是我吵醒你了吗?”
乐知被余非晚明媚的笑震了一下,呐呐道:“没。”
余非晚说:“我有事,先走了。”
“哦,”乐知诧异余非晚跟她报备行程,碍于礼貌,她回了一句,“慢走。”
余非晚拿着包走出寝室楼,朝着锦绣大酒楼走去。
来到酒楼前台,她报了包间号码,服务员亲自带她去了三楼包间。
服务员在包间门前和余非晚交代了一下:“您直接推门进去就好,有事请按动房间墙上的呼叫铃,会有服务生过来的。”
“好的,谢谢。”
余非晚敲了敲房门,里面传来一声清冽温柔的声音。
“进来吧。”
余非晚推门进去,看着坐下主位的女人,身着高定服饰,大方得体,样貌和沐黎有三分相似,眼前的女人虽然难掩时光在她身上留下的岁月痕迹,可她却多了几分沐黎没有的成熟韵味和优雅气质。
沐黎的母亲就像是一壶不可多得的陈酿,莹莹之美,独特精致。
向思艾抬手,温柔一笑:“过来坐。”
谦和有礼,不愧是豪门夫人,这等气质和风度,余非晚深感拜服。
她坐到向思艾对面,颔首道:“阿姨好,我是余非晚。”
“嗯,我知道你,”向思艾细细打量了一下余非晚,说,“沐黎的女朋友,你比我想象之中还要好看许多。”
余非晚莞尔一笑:“阿姨客气了。”
“我说的实话,你确实好看,所以我才理解为什么沐黎会把你看的这么重要,”向思艾抬眸,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打量,“为了你不惜和家里人大吵大闹。”
余非晚故作迷茫:“是吗?我不太清楚沐黎家里的事情,她从未跟我说过这件事。”
“沐黎这孩子心思单纯,她定是不忍心你担心她和家里人闹矛盾,所以没有告诉你她和家里闹掰的事情。”
向思艾喝了口茶,“沐黎的父亲因为这件事,气的停了她的所有银行卡,她现在怕是都比你穷。”
前世余非晚就能感觉到了沐黎资金上的困难,毕竟她曾无意听到沐黎再管魏佳佳和明子初借钱,然后再带她出去吃喝玩乐。
如今重活一遍,听着前世一模一样的说辞,余非晚心里有了另外的打算。
“是嘛?”余非晚眉头一挑,“看来是我疏忽了,没注意到沐黎最近的变化。”
“是你没注意到?”向思艾眼神犀利,“还是你压根不在乎?”
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白,前世的余非晚面对向思艾的质问还有些慌张和心虚,但现在的余非晚,可谓是油盐不进。
她拿过旁边的果汁,倒了一杯,一口饮尽,与向思艾满是探究的眼睛对视:“阿姨叫我来就是想跟我说沐黎因为我和家里闹掰的事情嘛?”
向思艾意外余非晚的态度,很少有人能面对她的质问还能如此沉着冷静,还敢与她对视,并且反击回来。
她拿过包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卡,放在玻璃转盘上,将银行卡转到余非晚面前。
“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和沐黎在一起是因为她的家世背景,你们之间也就沐黎用了真心,而你对沐黎更多的是利用,所以我给你一百万,算是你这段时间陪沐黎玩闹的补偿,拿着钱离开沐黎,你们好聚好散。”
向思艾眼神陡然狠厉,“如若你还想借助沐黎得到更多,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我们沐家有的是办法让你离开沐黎,甚至离开京城。”
来了。
余非晚看着面前存有一百万的银行卡,轻蔑地笑了几声。
前世的她,也做了许久的犹豫才收下了银行卡,毕竟要放开沐黎这条听话的大鱼,余非晚还是有些不舍得,但沐家想要动她这个毫无背景的普通人,简直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前世她之所以被沐黎开车撞死,是因为她收了钱还留在京城,给了沐黎可趁之机。
若是她现在拿着这一百万,立刻离开京城,找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去生活,沐黎就没办法杀她。
至于那个系统,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余非晚是不可能把自己再次逼入绝境,也不允许自己走上以前的老路。
余非晚握了握拳头,伸手去拿银行卡。
向思艾见到余非晚的动作,眼底划过一丝厌恶和反感。
系统:【滴!检测到宿主恶念,惩罚开始!】
余非晚还没听清楚系统再喊什么,一阵剧痛瞬间弥漫四肢百骸,浑身骨头和血肉像是被重物碾压过一样,这种感觉就像是前世被沐黎开车撞到时所体会到的疼痛。
疼痛来的太迅猛,余非晚完全没有准备,竟硬生生的疼晕了过去。
向思艾以为余非晚会收下银行卡,结果看见余非晚表情突然狰狞扭曲,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脸色瞬间惨白,从凳子上直接摔倒在地。
“余非晚?余非晚你怎么了?余非晚?”
向思艾走过来,看着已经昏厥过去的余非晚,神色慌乱的拿出手机呼叫120。
第96章 拜金女的骗局
余非晚是被刺鼻的消毒水味熏醒的,她看着周围环境,是一间病房,手背上还带着点滴,房间里没有人,但却能听到门外的争吵。
听声音,像是沐黎和向思艾,其中还混着几道男声。
余非晚揉了揉胀疼的眉心,问道:“刚才那股巨疼是怎么回事?”
她虽然没听清楚系统在说什么,但是那股疼痛太过熟悉。
她仍然记得被车撞飞的疼痛,哪怕此刻躺在温暖的被褥里,她依然能感觉到全身血液流逝后带来的冰冷和痛苦。
系统解释:【人家检测一旦到宿主的恶念,便回立刻实施惩罚。】
余非晚无语:“什么恶念?”
系统:【宿主动了想要收取不义之财的心,视为恶念。】
“不义之财?”余非晚讽刺一笑,“人家自愿给我的,怎么能算是不义之财?”
系统:【这比钱财不是宿主通过正规渠道获取而来的,而是通过谎言和算计等手段获取的,系统判定为不义之财。】
“那也是我的本事,我通过本事赚钱,我有什么错?”
系统:【前提是不要伤害别人。】
余非晚不禁反驳:“我伤害谁了?”
系统:【宿主前世是怎么死的?你忘了吗?】
余非晚:“”
系统:【谎言可以为宿主带来一切,也能让宿主失去一切,包括宿主的生命。】
余非晚想起前世沐黎撞死她的场面,那疯狂的沐黎,眼中的恨意和爱意缠绕,汹涌而来,让余非晚现在都有些后怕和胆寒。
关于沐黎的脾气秉性,余非晚在以前肯定能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对她了解的非常透彻,但经过前世被沐黎开车把她给撞死,余非晚就推翻了之前对沐黎的认知和印象。
从她考入京大后的三个月里,她就已经把京大有钱人得信息都收集起来,一开始她的主要目标人群都是男性,也谈过几个男朋友,但那些男人痴迷她的外表和肉体,每次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欲/念和贪婪,明明是她贪心作祟靠近他们,可真的靠近之后,余非晚觉得这几个男人的贪婪比她还大,无时无刻不想着把她往床上拐。
而且余非晚发现,这些男人虽然有钱,但也挺抠的,他们再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跟那嘴硬的死鸭子似的,怎么也不肯张嘴。
余非晚也是个很有筹谋和原则的人,她立刻明白这些男人表面是个富家公子哥,实则都是混混二世祖,没有什么实权厚财,都是靠家里接济的废物,不仅把她当做消遣,还想白吃白玩。
于是她干净利落的放弃这些男人,准备在寻找新的目标。
她对新的目标的选择,依然打算放在男性身上,毕竟以她的长相来说,对男人有着莫大的吸引和魅惑,对女人有着莫大的敌视和嫉妒。
余非晚是这么想的,却因为沐黎的出现,推翻了这个想法。
她是怎么想到对沐黎下手的呢?
还是因为一次偶然的相遇。
那时,余非晚在酒吧打工,名字叫[调思]。
她凭借着自己的长相和身材,她在酒吧混的如鱼得水,每天的酒水提成都够她的生活费和学费了,只是得忍受着客人的语言骚扰,虽然让人觉得恶心又抵触,但一想到能赚钱,余非晚也就忍了。
余非晚记得那天是七夕节,酒吧一条街都打着“七夕”节目的噱头,开始举办各种优惠活动招揽生意,余非晚那天累到虚脱,但也挣得盆满钵满。
好不容易能休息半个小时,余非晚就跑到酒吧后门的巷子里,一边享受安静的独处,一边抽根烟消解一下疲惫。
她揉了揉酸胀的腿,看着腿上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磕到的淤青,碰了一下,有点疼,但也没太在意。
烟雾在灯光照耀下,散出了形状。
余非晚咬着烟杆,修长的手指将烟雾拨开,像是在玩小游戏,嘴角微微上挑。
突然,余非晚听到一股暧昧又狎昵的声音,她缓缓吐出一口烟,一脸的烦躁,低声骂了一句:“真特么不得消停。”
好不容易能有点休息时间,又被随时随地乱发/情的狗东西打扰了。
“艹!真是烦死了。”
余非晚白眼一翻,将烟蒂踩灭,踩着高跟鞋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过去。
她今天被一堆秀恩爱的情侣搞得心烦意乱,要不是看在钱的面上,她都能把一瓶瓶酒砸他们腻腻歪歪的脸上。
如今她躲出来清闲一会儿,又有人过来惹她烦。
不过是一个七夕节,一个个都跟被下了药似的,又搂又抱,又亲又啃!
酒吧后门的巷子盘根错节的,巷子和巷子之间是有联系的,巷子宽窄只能容忍两人并行或者一辆电动车出入。
余非晚朝着那声音刚走两步,就听见两人说话的声音传来。
一个说着:“都是来玩的,享受最重要。”
另一个说着:“你你放开”
说话又轻又慢,断断续续,余非晚没太听清具体,但她可以确认这两人都是女生。
酒吧一条街里的酒吧品类繁多,有普通大众都可以进去消费玩耍的,也有一些专门接待特殊人群的,譬如同性恋酒吧、SM酒吧、角色扮演酒吧等。
余非晚干活的地方虽然是个普通的酒吧,但她记得这个酒吧旁边好像有同性恋酒吧,她虽然不太关注,但也能在干活的时候见到几个亲热的同性恋,一个个玩的都挺花的。
但此刻余非晚可不管你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想要打炮做/爱,就给她去开房,别打扰她安静的休息时间。
余非晚拐进另一条巷子里,一眼就看到一个穿着打扮比较朋克的女生把另一个穿着比较简约的女生压在墙上胡作非为。
余非晚走进去才听清楚两人之间的谈话。
不是你侬我侬,蜜里调油,而是借酒发疯,强取豪夺。
余非晚见被压住的女生面色红的有点厉害,看起来像是喝多了,但架势又瞧着不对劲儿,而朋克女动作强势,俨然是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架势。
两人争执的太激烈,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朋克女感觉有人在戳她后背,她一脸不耐烦的转头,看到背后之人,眼中的惊艳几乎实质。
她被余非晚盯的心里有些紧张,问道:“你你是谁?”
余非晚见朋克女让开,这才看清楚被她压制的女生模样。
她瞳孔微微一扩,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沐黎。
余非晚见过几次这个女生,长得温婉清纯,气质不凡,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的优雅和高贵。
余非晚知道她的家世背景,是京城里豪门,沐氏集团的大小姐,非常非常非常有钱,比她吊的那些富二代还要有钱。
但这样一个有钱的大小姐,竟然来这种酒吧,还被这种女人给压制的无法反抗。
有点离谱又可笑。
余非晚看着沐黎脸上的红晕和眼中的迷茫,眯了眯眼。
她看向朋克女,冲着沐黎抬了抬下巴:“给人下药,胆子挺大啊?”
朋克女眼中闪过一抹慌乱,连忙否认:“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余非晚拿出手机,嘴角勾起一抹讥诮,“那咱们一起报个警,让警察过来给她验个血,我要是胡说八道,我随你处置,如何啊?”
朋克女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气急败坏道:“你特么谁啊?你也想过来插一脚?”
“啧,我就算要插一脚,也不会用你这种不入流的办法,”余非晚指着沐瑶,“而且你搞我朋友,你觉得我会做事不管?”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朋友?”朋克女眼睛打转儿,“你朋友你还能留她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酒?”
余非晚没好气道:“没看我穿着工作制服,我特么工作也把我朋友绑裤腰带上带着干?”
朋克女:“”
余非晚晃晃手机,警告道:“看着牛郎织女相聚的份上,你要么赶紧滚蛋,要么去警察局里喝喝茶,选哪个?”
朋克女表情纠结,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
撂下狠话,朋克女转身就走。
余非晚压根没把朋克女的狠话放在心上,她转身看向倚着墙,低头喘着粗气的沐黎。
她弯腰凑过去,看着她有些迷离的眼睛,问:“沐黎?你还有意识吗?”
沐黎感觉大脑很沉,身体没力气又很热,她听到一个很好听很温柔的声音,不同于刚才那人沙哑又强硬的嗓音。
沐黎撑起身子,抬眸看向余非晚,微微张大嘴巴,感叹道:“你你好漂亮。”
余非晚被她逗笑了:“你都这样了还有空夸我漂亮?”
“可可你真的”沐黎晃着身子,舌头不知道是因为喝酒还是药物的原因,说话都变得有些含糊,“真的很漂亮。”
余非晚看着她坨红的脸颊,都快赶上高原红了,蔫坏儿一笑:“那漂亮姐姐带你去玩,你走不走?”
沐黎歪头:“去哪里玩?”
余非晚往远处看了眼:“去酒店,玩蹦蹦床。”
“酒店?”沐黎立马摇头,“我要回家,我不能去酒店,我会被骂的。”
被骂?
余非晚也理解,有钱人家对自己子女的教育和管制还是非常严格的,这样才能教导出来高精人才。
但余非晚可不是什么好人,她继续游说道:“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今晚和我去了酒店,只要我们之间保守这个秘密,就不会有人知道的。”
沐黎像是被劝动了一样,迟疑道:“真真的吗?”
余非晚点头:“当然,你难道觉得我像是爱说谎的坏人吗?”
沐黎凑过去,摇头:“不像。”
余非晚没想到沐黎突然袭击,两人距离骤然缩短,短到余非晚都闻到了沐黎身上的味道和酒气。
“漂亮的人心都善良。”
她微微后仰头,闻言嗤笑:“你说得对。”
漂亮的人心都善良个鬼。
余非晚双手握住沐黎的肩,看着她逐渐迷乱的眸,低声诱哄道:“那你要不要跟我走啊?”
沐黎呆呆的看着余非晚,忽地扬唇一笑,重重点头:“好。”
余非晚搂着她,心中冷笑一声:真好骗啊。
余非晚和领队请了个假,鉴于领队对她有意思,所以很宽容的给她放了个假,并暗示她给他点回报。
余非晚微微一笑,转身后,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她带着沐黎离开了酒吧一条街,然后去了隔壁的酒店一条街,找了个比较高级的酒店,先垫付了房钱,打算等沐黎清醒后再管她清算。
房间在三楼,隔音不错,门一关,什么动静儿都听不到,余非晚很满意。
她刚要把沐黎扔床上,这姑娘突然要吐。
余非晚惊道:“你等会儿再”
话音未落,沐黎已经吐在了她的身上。
余非晚:“”
很好,又得算一笔账!
她把吐干净的沐黎扔床上,脱掉被吐脏的衣服,只穿着里面的背心和安全裤,她倒了杯水给沐黎簌簌口,脱掉她身上的衣服和裤子,转身进了卫生间洗漱了一翻,把衣服洗干净挂在阳台。
余非晚把沐黎推到床的另一边,自己躺在另一边睡觉,做完这些,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累死我了。”
她转身看着熟睡的沐黎,那双狐狸眼在昏黄的床头下蕴着几丝氤氲,流转间尽显算计和打量。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阳光十足绚烂,透过纱帘照在床上,沐黎哪怕是闭着眼都能感觉到一阵白光闪烁。
她缓缓睁开眼,迷蒙的视线逐渐的清晰,目光猛地聚焦在旁边还在睡觉的人身上。
沐黎瞪大眼睛,抬手捂住嘴巴,将脱口而出的尖叫压回胸腔里。
她认识这人,京大赫赫有名的校花,余非晚。
曾经一起上过同一堂课,每次出现都会激起一片骚动和波澜。
沐黎一开始知道余非晚,是从魏嘉嘉口中得知,说金融系有个特别漂亮的女生,惊为天人,还把余非晚的照片给她和明子初看。
明子初的爸爸是导演,他跟着他父亲也见过许多明星,他见到余非晚的瞬间都不禁感叹这女生长得太好看了。
沐黎也觉得很漂亮,但她见过真人才发现,不上相对余非晚来说真的是吃亏了。
那时,两人的距离最近也只是擦肩而过,匆匆一见,但从未像现在这样躺在一张床上,咫尺之间。
沐黎不敢大口呼吸,生怕惊扰了还在睡熟的余非晚。
她睡颜安静,长长的睫毛似鸦羽,唇色红润饱满,皮肤白皙又细嫩,细看之下都见不到毛孔,干净的宛如一条锦缎。
身上就穿了一个简单的吊带,细细的肩带滑落至她圆润的肩头,哪怕平躺着都能见到形状清晰优美的锁骨,和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的饱满。
“看够了吗?”
沐黎没想到余非晚会突然醒来,她瞪大眼睛,满眼不可置信。
余非晚起身,凑近沐黎,看着她爆红的脸颊和慌乱的眼神,嘴角微勾:“好看吗?”
沐黎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余非晚玩味的勾了勾笑:“怎么不说话?昨晚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
“我我说了什么?”沐黎慌乱道。
余非晚歪头逗她:“说什么想要我?喜欢我之类的。”
沐黎恼火瞪了她一眼,低声否认道:“我没说,你骗我。”
虽然她喝了一杯酒,但昨晚发生的事情她可还记得。
余非晚意外道:“你这是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儿呢?”
沐黎点头:“记得。”
“那感情好,省得我多解释,”余非晚指着阳台,“昨晚我把你救下,你恩将仇报吐我一身,你打算怎么回报我呢?”
“对了,这房钱也是我垫付的。”
沐黎目带感激的看向她:“昨晚谢谢你。”
“衣服和房钱我会补给你的。”
她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我扫你微信,我现在就给你转钱。”
余非晚吊儿郎当的调笑:“我微信可不是那么好加的。”
沐黎抿唇,有些尴尬道:“那那我支付宝转你银行卡也行。”
“不过你可以,”余非晚拿过手机,调出二维码,语气意味深长,“我只让你加。”
沐黎瞳孔一颤,胸膛里那颗本就躁动的心变得更加慌乱。
她吞了吞喉咙,看着眼前漂亮的女生,心里有了一丝期待,“你你是吗?”
余非晚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她俯身凑近,与沐黎对视,说:“不是。”
沐黎眼中闪过失落。
“但对象是你的话,我就是了。”
沐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余非晚。
余非晚满意沐黎的反应,恶劣地勾勾唇。
真好骗啊。
第97章 拜金女说了分手
余非晚对于自己勾引人的手段非常的自信,沐黎一开始并未答应和她在一起,但余非晚看准的猎物,就会想方设法的搞到手。
她没有主动追求过别人,沐黎算是第一个,虽然过程有些复杂,但余非晚还是追到了沐黎,并成功的让沐黎心甘情愿的给她送钱花,而她只要适当的说些情话,对她亲近些,就能换来许多名贵的首饰包包还有银行卡。
余非晚其实是很满意沐黎这个女朋友的,长得不错,性格脾气都好,举止优雅又有风度,和她这种市井小人相比,沐黎就是高高在上的织女,而她是心机深沉,图谋不轨的牛郎。
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沐黎都会支持并给予她帮助,还把她介绍给自己最好的朋友和伙伴,哪怕她身体不舒服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哪怕沐黎受了再多的委屈,但在余非晚面前,她永远都是笑脸相迎的。
余非晚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拔掉手背上的针,无视手背上流出来的血滴,起身下床。
病房门外。
沐黎本来还在上课,突然接到向思艾的电话,说余非晚昏迷不醒,已经被送进了医院急诊。
沐黎来不及细想母亲为什么会和余非晚在一块,当她听到余非晚昏倒入院时,整个人都慌张无措,连课都没上完,立马跑出教室往医院赶去。
魏嘉嘉和明子初见沐黎如此慌张,刚要追问她什么,见她跑出教室,担心她出什么事,便立马跟了过去。
三人开车来到医院,路上沐黎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来医院的目的。
一到医院,沐黎三人直奔705病房,看到守在病床前的向思艾和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余非晚,沐黎一股恶气涌上心头,压低声音愤怒道:“妈?晚晚为什么会昏迷?你对她做了什么?”
向思艾知道沐黎会生气,她看了看还在昏睡的余非晚,往病房外走去,“我们出去说。”
魏嘉嘉和明子初看了眼病床上的余非晚,两人对视一眼,也跟着走出病房,将房门关紧。
“妈?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和晚晚在一起?”沐黎质问道。
向思艾看着她,掷地有声道:“你觉得我不该来看看这个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让你为了她和我们大吵大闹?”
“所以你背着我私下约见晚晚?”沐黎指着病房,难以置信的红了眼,“还把她弄成这样?你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昏迷不醒?”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昏迷,”向思艾眉头紧蹙,“医生过来检查过,说是她最近压力太重,没休息好,所以才昏迷的。”
“压力大?没休息好?”沐黎拧眉,重复问道,“你对她说了什么?”
向思艾沉声:“我只是不想让我的女儿受到伤害。”
沐黎见她藏着掖着,瞬间捉急:“妈,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冷静一下,沐黎,你冷静一下,”魏嘉嘉出言劝阻,“我知道你心疼余非晚,但阿姨单独叫余非晚说话,也是为了你好,你稳定一下情绪,咱们好好说话,行叭?”
“对对对,咱们好声好气的说话,”明子初也站出来劝道,“这里是医院,别大声喧哗,不然影响其他病人休息。”
沐黎此刻心慌到不行,本来余非晚已经好几天没有理她了,结果向思艾突然私下约见余非晚,还将余非晚弄晕住院,沐黎现在感到非常害怕和恐慌。
她真的害怕余非晚醒来之后跟她算账。
“妈,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沐黎话中带着哭腔,“我求求你告诉我,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
向思艾怒其不争道:“你现在为了一个女人来质问你的母亲?你究竟把亲人置于何地?爱情能有亲情重要吗?”
“它们同等重要,”沐黎说,“你和爸爸,还有哥哥对我很重要,可余非晚对我也很重要啊。”
她走上去,握住向思艾的手,恳求道:“妈,我求求你,你告诉我,你到底跟晚晚说了什么?”
向思艾长叹一口气:“你突然有了个女朋友,我和你爸都不放心,于是我事先调查过余非晚。”
沐黎脸色一变。
“余非晚家境算是比较艰苦困难的,父母离异,各自组建家庭,从小由外婆养大,后来她外婆离世,她就自己供养自己读大学和生活,看起来像是个勤工俭学,艰苦奋斗的好孩子。”
向思艾想起调查报告里的事迹,“但余非晚作风不良,品学不当,高中的时候就跟很多有钱人家的孩子关系密切,考上京大后,所交往过的男友都是家里有点钱权背景的。”
“她从来没有和女生交往过,就说明她不是同性恋,至于她为什么追求你,为什么和你交往,你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沐黎面上有一瞬的波动,眼底划过一丝落寞和无助。
魏嘉嘉和明子初对视一眼,面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余非晚这人是带有目的接近你的,”向思艾不争气的看着她,抬手摸了摸沐黎的脸颊,语气难掩心疼道,“沐黎,妈妈和你爸爸从来不插手你的感情,但我们也不允许你被人欺骗和伤害啊?”
“你爸爸为什么停了你的所有银行卡,为什么要求你身边的朋友不允许接济你?他就是想帮你看清楚你身边的人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你怎么就不明白我和爸爸的用心良苦呢?”
沐黎低下了头,沉默半晌,还是追问道:“所以,妈,你今天找到她到底说了什么?”
向思艾长长叹了口气:“我找余非晚的目的是为了让她离开你,我给了她一百万。”
魏嘉嘉倒吸一口气:“一百万?阿姨,你真舍得出手啊。”
明子初眉头紧蹙:“一百万?余非晚收下了?”
沐黎瞳孔地震:“那那她什么反应?”
向思艾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她明明看到余非晚准备去拿银行卡,结果下一秒却见她痛苦至极,昏倒在地。
但要真算下来,余非晚并未收下那张银行卡。
向思艾摇头:“她没有收,只是过程中突然昏倒了,我把她送到医院来诊治。”
沐黎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像是从即将窒息的海底游到海平面上,呼吸到一口新鲜的空气。
魏嘉嘉意外道:“她竟然没有收?难道她舍不得和沐黎分手?”
“这个不好说。”
明子初虽然对余非晚了解不深,但他能感觉到余非晚这人嗜钱如命。
沐黎每次给她花钱,她都照单全收,一点都没有羞愧和为难,堂而皇之的接受沐黎所有的金钱和好意,还不知感恩,实在是厚颜无耻。
向思艾不知道余非晚突然昏倒的原因,但她见过的人那么多,自然能看出来余非晚当时是动了心的。
“就算她这次没有收钱,也许是妈妈这次给少了,若是下次”
“够了!”沐黎打断她,“没有下次了。”
向思艾话语锐利:“沐黎,你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呐?余非晚是什么人,还需要我把那些调查资料送到你眼前,你自己看吗?”
“别再调查她,也别再试探她,”沐黎心累,“妈,就算我求你了。”
“那我求求你行不行?”向思艾声音都在抖,“我是你妈,你忍心让我看着我的女儿身边一直有个心怀不轨的人在欺骗伤害我的女儿吗?”
魏嘉嘉见情形如此焦灼,为难道:“阿姨,言重了,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沐黎身边还有我和子初,我们不会任由沐黎被伤害不管的。”
“对,阿姨,你别担心。”明子初走到向思艾旁边,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
向思艾被顽固的沐黎气红了眼:“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不过是一段充满了欺骗的感情,根本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啊?”
“你给她花钱无数,各种奢牌包包首饰送给她,对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可她呢?她对你是什么样子?”
沐黎握紧双拳,下巴抖动。
“她现在是管你要点小恩小惠,咱们沐家给得起,但要是有一天她狮子大开口,想要整个沐氏集团,你是不是也想给她啊?”向思艾气急道。
“她”沐黎脸上闪过一抹纠结和艰难,“她不会的。”
“也是有这种可能的哦。”
一道低哑的声音突然插/进众人的交谈之中,将此刻压抑又低沉的氛围打乱。
四人闻言看过去,只见余非晚打开房门,双手环胸,手背上的针眼还在渗血,而她则是毫不在意,一脸无所谓的看着她们。
“晚晚晚?”沐黎慌乱的看着她,走过去,语气关切道,“你醒了?”
余非晚看着双双红了眼的母女,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淡淡道:“你妈说的对,像我这样贪得无厌的人,你把我胃口养刁了,我以后要的就会越来越多。”
“你妈是好意,说的话句句属实,我这种人留在你身边太危险了,你是做女儿的,就要乖乖听妈妈的话。”
“听得老人言,莫吃眼前亏。”
她嘴角微微弯起一抹弧度,配上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和纤瘦的身体,歪着身子倚在门栏,看起来柔柔弱弱,让人不禁生出几分怜惜和心疼。
余非晚嘴唇阖动,直截了当:“沐黎,我们分手吧。”
第98章 拜金女的补偿手段
一句“分手”。
震惊了四个人。
向思艾不明所以。
魏嘉嘉和明子初一脸震惊和费解。
沐黎则是恐慌和无助,她连忙握住余非晚的手,急道:“我不知道我妈妈会去找你,我不知道她会拿钱来羞辱你,晚晚,我替妈妈和你说声对不起,你别生气好不好?不要说气话好不好?”
余非晚见过很多人在她眼前哭诉着叫她不要“分手”和“离开”,那时她只觉得烦躁和反感,她向来是果断的人,一旦做下的决定,很难被她再更改掉。
所以此刻沐黎哭的样子是很可怜兮兮的,但余非晚也非常狠心的将手抽离出来,好声好气的跟她说:“从一开始我接近你就是有目的的,我不是同性恋,不喜欢女人,跟你在一起也只是为了你的钱,我们交往的这半年里,我没有和你做过任何亲密的行为,每次你给我钱,我一概全收,想必你自己也早就察觉到了我和你在一起的原因,你又何必继续装聋作哑下去呢?”
如今有系统监管,她想再花沐黎的钱,就一定会被系统惩罚。
那种痛苦,余非晚不想再承受一次。
既然系统要她补偿沐黎,那她就好好补偿她。
补偿的第一步,那就是让沐黎远离她这个利欲熏心,心机深沉的坏人。
沐黎眼中含泪,摇头否认:“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我也没有装聋作哑。”
“沐黎!”余非晚提高语调,眼含警告,“别学我,满口谎言!”
她这人嘴里几乎没什么真话,如今还把沐黎这样的好孩子给教坏了,还真是对不起向思艾女士多年的培养。
沐黎抿紧双唇,泪珠不停地滚落,声音都在颤抖:“我我不在乎的,只要我们在一起,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的。”
余非晚觉得可笑,而她也笑了出来:“你不在乎我在乎,你非要我把话说的很难听才罢休吗?”
“咱们好聚好散不行吗?”
沐黎的视线被泪水浸润的模糊不清,可她依然可以看见余非晚那张冷漠的脸。
“为为什么一定要分手?”她不解的看着余非晚,“是我做错了什么?”
余非晚闭了闭眼:“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的问题。”
“是我不想跟你玩了,是我觉得你没有利用价值了,你现在被你爸妈停了经济来源,你还怎么拿钱来养我啊?”
“余非晚,你说话别太过分!”魏嘉嘉气不过,吼了一句。
余非晚揉了揉眉心,斜她一眼:“我刚醒来,你可别再把我吼晕过去。”
魏嘉嘉:“”
艹!
余非晚看着面前痛苦流泪的沐黎,叹了口气,声音放低,带着点哄意:“沐黎,你会遇到更好的人,不该和我这样居心不良的人纠缠不休,我会把你害得万劫不复的。”
就像前世,沐黎虽然撞死了她,可她的下场也如余非晚一般惨绝人寰。
何必弄成两败俱伤的结局呢?
沐黎泪眼婆娑的看着她,眼中的挽留和期待近乎实质:“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嘛?”
余非晚被这样一双充满爱意和渴望的眼神注视着,心口似被塞了一团棉花,一阵阵闷痛袭来。
她抬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沐黎,跟你妈妈回家吧。”
沐黎握住她的手,哽咽道:“我该怎么办?”
绝望情绪如浪潮一样将她淹没。
余非晚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忘了我,然后再找一个爱你疼你,真心对你的人,好好在一起,幸福一辈子。”
“还有,尽量别自己开车。”
她还是得多嘱咐两句,别到时候沐黎又发疯来开车撞她。
明子初费解看了一眼余非晚,前几句话他还能理解余非晚的本意,后面一句“别开车”给他弄得一脸懵逼。
他低头问魏嘉嘉:“余非晚这是在嘲讽沐黎车技不行吗?”
魏嘉嘉也不理解:“不知道,但感觉有点那个意思。”
余非晚看向向思艾:“阿姨,今天麻烦你了,你把沐黎带回家吧。”
向思艾意味深长的看着余非晚,她走上前,搂住哭泣的沐黎,冲着余非晚说:“谢谢。”
“没事。”
“对了,”余非晚突然说道,“阿姨,这个医院费?”
魏嘉嘉白眼一翻:“啧,守财奴。”
余非晚微微一笑:“多谢夸奖。”
昏迷之后的医药费和病房钱她也不知道花了多少,但估计应该挺贵的。
刚才那间病房看着就精致豪华。
向思艾贴心道:“这个你不用管,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你休养好就可以自行出院。”
余非晚笑笑:“好的,谢谢阿姨。”
“对了,我给你预约了全身体检,你突然昏迷,医生检查说你没什么大事,但我还是担心你的身体状况,”向思艾说,“就算你要出院,明天也把体检做完再走,自己的身体还是要多注意些。”
余非晚内心一片怔松,她点了点头:“多谢阿姨关心。”
“没事。”
向思艾搂着沐黎离开,魏嘉嘉和明子初也跟着离开了。
余非晚转身回到病房躺着,手背上的血用纸巾擦了擦。
系统突然出声:【你和沐黎分手,那你打算怎么完成任务?】
“我这就是在完成任务啊。”
系统不解:【什么意思?】
“沐黎继续跟我交往下去,这是对彼此的不负责任,”余非晚双手枕在脑后,平静道,“她这样的好姑娘,就该遇到个好人,我提前放手,让她去遇见真正的命定之人,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弥补,不是吗?”
“对了,星星有没有点亮啊?”余非晚期待道。
系统:【没有。】
余非晚撇撇嘴:“沐黎现在还处于失恋之中,等她走出失恋,估计就能点亮星星了。”
系统沉默半晌:【那你呢?】
余非晚被问的一懵:“我什么?”
系统:【你现在开心吗?】
余非晚微微一顿:“开心啊。”
如今她和沐黎的分手,才算做好聚好散,唯独可惜的是她没办法收下那一百万。
唉。
系统看了眼数据台,没再说什么。
余非晚见系统沉默,她拉过被子,盖住脸,嗓音被厚厚的被子隔的有些哑,低声嘟囔了一声:“我困了,睡了。”
西漳别墅区。
向思艾看着紧闭的房门,叹了许多口气,最终还是敲响了房门:“黎黎,出来吃饭吧?”
房内无人应答。
“张妈,去给夫人拿钥匙。”
张妈应道:“好的,先生。”
“别,”向思艾叫住张妈,看向沐阳,“她现在难受的很,我们做父母的别把她逼的太紧,容易适得其反。”
沐阳走过去,搂住向思艾的肩膀,看向她手中的碗:“这碗粥都凉了,张妈,拿过去热一下再送过来。”
张妈接过:“是的,先生。”
沐阳看着房门,主动问道:“听说那个姑娘拒绝了你的合作?”
“嗯,”向思艾说,“没有收那笔钱,还主动和沐黎提了分手。”
沐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你很意外吧?”
“确实,”向思艾确实对余非晚的表现很诧异,“她的反应和我调查的资料有些出入。”
沐阳知道向思艾的准备工作,她办事向来谨慎,不打无准备之仗。
如今听到向思艾说这话,沐阳也觉得有些诧异,“那你对那姑娘改观了?”
向思艾犹疑了一下,摇摇头:“不是,我觉得那孩子心思挺深的,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主动和黎黎提分手,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收下那一百万,但我总觉得她在隐藏什么。”
沐阳说:“我让小林再去查查她。”
向思艾想起沐黎的话:“算了,如今两人都分开了,调查他人背景终归是不太好。”
“那行,听你的,”沐阳揉了揉她的肩,亲了她一下,“别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夫人,先生,粥热好了。”张妈走上来。
沐阳接过,敲了敲房门:“黎黎,你妈给你煮了粥,再怎么伤心也不能饿肚子,别辜负你/妈的心意,出来把饭吃了。”
屋内还是没动静。
沐阳眉头微蹙,敲门加重了几分力气:“沐黎,出来。”
向思艾碰了碰他,不赞同道:“你注意着点语气。”
“你就是对孩子们太娇纵了,老大在国外过得潇洒浪荡我管不着,这小的我不能让她胡来,”沐阳又敲了门,“沐黎,出来吃饭。”
咔哒——
房门露出一条缝,伸出一只手。
沐阳眉头紧蹙,把粥放过去,说:“沐黎,我只给你三天,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沐黎接过粥碗,顺手关上了门。
“唉,你这孩子…”
“算了,”向思艾拉着沐阳走下楼,“让她自己安静待会儿吧。”
沐黎把粥碗放在桌上,继续坐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香山湖,双眼渐渐失神。
身边的电话突然响起,沐黎被吓了一跳,拿过来一看。
来电人:沐烁。
她犹豫了一下,点击接通。
沐烁吊儿郎当的声音从话筒里出来:“喂?听说你失恋了?”
沐黎眉头一皱,点击挂断。
过一会儿,沐烁的电话又拨通了过来。
“死丫头,脾气见长,还敢挂断你尊贵哥哥的电话?”
沐黎声音有些沙哑:“有话就说。”
沐烁听她这声音,微微一怔:“哭了?”
沐黎吸吸鼻子:“你打来电话就问我这个?”
“看来是真的伤心了,”沐烁叹了口气,“就这么舍不得这段带有目的性的感情?”
沐黎咬了咬下唇,眼中满是悲伤和无助:“从小到大,不管我想要什么,你们都会满足我的所有需求,因为你们害怕我会为了想要得到一些东西而牺牲自己。”
“可事实就是如此,”沐烁说,“只是我们没想到,你会在感情上受伤。”
“我只是不懂,”沐黎看着远处,视线逐渐模糊,“我明明已经拥有她了,可我却没有挽留她的能力,面对她的离去,我除了答应,什么都做不了。”
“我以为她爱钱,那我给她钱,这样我们就不会分开,可她现在不要钱了,我却变得无能为力。”
沐黎揉着心口,哽咽道:“哥,我好难受啊,心特别特别的疼。”
沐烁沉默半晌:“哥,过几天回去帮你支支招。”
他见不得自己的妹妹哭的这么惨烈,那个叫余非晚的女生,他得见识一下。
沐黎不解:“你要干什么?”
“你别管了,等哥回去。”
沐烁挂断电话。
沐黎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找到余非晚的微信,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红色感叹号。
沐黎泪水滴落在屏幕上。
她心知肚明,余非晚做这种事,向来得心应手。
第99章 拜金女觉得无路可去
距离上次在医院体检已经过去三天了,余非晚拿出手机看了一下,除了有些营养不良,其余身体指标的数值都很正常。
她不禁苦恼:“我明明没事,为什么你的惩罚对我来说这么痛苦?”
系统解释:【恶念惩罚是将宿主死亡时的痛苦重新上演一遍,这样才能起到教训和警示的作用。】
余非晚:“”
余非晚白眼一翻:“真狠毒啊!”
系统微笑:【不狠一点怎么能让宿主你乖乖听话呢?】
余非晚收起手机,见乐知拿包要出门,想到刚才刷论坛的消息,主动开口道:“今天别去图书馆了,自习室的空调坏了,你在寝室学习吧。”
乐知惊讶转身:“你怎么知道的?”
余非晚晃了晃手机:“学校论坛有人把图书馆刚贴上的公告发上来,你没事可以多关注一下论坛消息。”
“啊?”乐知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论坛消息,果真如余非晚所说的,图书馆发布了公告,“谢谢你提醒我。”
余非晚见乐知这么正经,打趣道:“随口一提的事儿,也值得你一句感谢?”
乐知放下书包,坐回椅子上:“你可以不提醒我,让我白跑一趟,但你还是主动跟我说了这件事,所以我对你表达感谢也是应该的。”
“随便你。”
余非晚平常和乐知的交往很少,京大一共有七个女寝室楼,乐知是大四上个学期的末尾才转来她这个7号寝室楼的,她原来是在3号寝室楼,听说是跟原来的寝室室友闹得有些不愉快,所以才换的寝室,具体原因余非晚也没有过多了解。
虽然两人是一个寝室的,但每天说话的次数不超过三回,她们对彼此的了解知之甚少,若非前几天乐知把她从梦魇之中叫醒,还关心她的身体状况,余非晚可能会继续和乐知保持“陌生人”的状态一直到毕业那天。
她看向低头学习的乐知,冷不丁打量了一番,余非晚觉得乐知长得还可以,虽然她有些看不懂乐知的穿搭,但整体风格很随性,中性风十足。
乐知个子跟她差不多高,都是170-172cm左右,头发染成棕色,偏短到耳梢,她很喜欢带鸭舌帽子,衣服穿的都是那种宽松款式,有时候余非晚从背面看她,还以为是一个男生。
余非晚不知想起什么,眉头微微一动:“你现在还在打工吗?”
乐知微顿,没抬头看她:“嗯。”
“你在做什么工作?还缺人吗?”
乐知眉头微蹙:“就是简单的服务生,目前不缺人。”
余非晚叹了口气:“好吧。”
“怎么?”乐知侧目,“你想要找工作?”
余非晚耸肩:“对,我得养活我自己。”
乐知目光意外:“你不是有沐黎养你吗?”
余非晚摇了摇头:“我和她分手了。”
“分手了?”乐知放下笔,转过身,“你舍得放开她?”
余非晚爱钱如命的性子从来没有做过遮掩,就这么大大方方的供众人谈论和鄙夷。
乐知这么问,余非晚并未觉得冒犯。
她幽幽道:“我这不是想做个好人嘛,咱不能再继续做欺骗她人感情的坏事了。”
乐知怪异的看着她:“你是不是还没从梦魇里醒来?”
“”余非晚笑了下,“我说话有那么假吗?”
乐知点了点头。
余非晚:“”
余非晚一噎:“我第一次觉得你这人挺挺正派啊。”
“我确实和沐黎分手了,人家父母看不惯我这么欺负他们的宝贝女儿,所以我只能放手,还人家一个团圆美好的家庭。”
这话说得,都快把自己比喻成插足被人家庭的“小三”了。
乐知有些看不懂余非晚,在她的认知里,沐黎是她最满意的“恋人”,有钱有颜,舍得给余非晚花钱,对她唯命是从,从来没给过余非晚一个冷脸,对余非晚每次过分的要求都会满足,没有一句怨言,乐知有时候都觉得沐黎可怜的很,活脱脱一个冤种。
她本以为余非晚会死死抓着沐黎不放手,哪怕她知道余非晚不是同性恋,但面对这样一个毫无底线的“提款机”,谁又能抵抗住这么大的诱惑呢?
但现在余非晚主动和沐黎提了分手,分手理由也说得坦坦荡荡,这让乐知对余非晚的认知突然有了一些古怪的转变。
“所以你现在是因为沐黎没办法养你了,你打算找个工作挣点钱来养活自己?”
余非晚点头:“是的呢。”
乐知眉头一皱:“沐黎不是给了你很多钱嘛?”
余非晚指着衣柜:“都花了。”
衣服、首饰、包包、化妆品各种各样的名贵东西,都是余非晚的心头好。
乐知说:“那你把那些东西典当卖了,换点钱花。”
其实她说这话也是信口胡诌的,毕竟以她对余非晚的了解,她对那些名贵的包包和首饰很是在意,定然舍不得将其售卖。
“唉?你说的对哎,”余非晚眼睛一亮,“我把那些首饰和包包卖掉,起码能换来好几万块钱呢。”
乐知惊讶道:“你真打算卖啊?”
余非晚点头:“我这就把这些东西挂在二手网上去。”
话音一落。
系统:【滴!检查到宿主恶念,开始惩罚!】
余非晚:“”
巨大的疼痛瞬间袭来,余非晚摔倒在地,疼的叫喊出了凄厉的呻/吟。
乐知一脸懵逼的看着余非晚倒地抽搐,她立马过去,抱起余非晚,慌道:“余非晚?你怎么了?余非晚?”
她见她脸色惨白,嘴唇颤抖不止,脸上布满冷汗,像是收到了极大的折磨,身体都在发抖。
乐知拿出手机:“我立马叫120带你去医院,你挺住啊,余非晚!”
“不不用。”
余非晚按住乐知即将拨打出去的电话,系统的惩罚来的猛烈,去的也快。
她瘫倒在乐知怀里,喘着粗气:“我我没事,不用不用叫急救。”
乐知不可思议道:“你这哪像是没事的样子?你别逞强,赶紧去医院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真没事,”余非晚抢下乐知的手机,喘匀呼吸速度,“这这是我的老毛病,去医院检查过,医生都说我没问题。”
“老毛病?”乐知不解,“我和你住在一起这么久,这是我头一次见你发作。”
余非晚继续胡诌:“我这老毛病不常犯,你又没有一直待在我身边,怎么能看到我突然犯病呢?”
“那你这个老毛病犯病的征兆是什么?”乐知担心道,“有没有可以针对的药物来治疗?”
说起征兆,余非晚不理解为什么系统突然对她实行了惩罚。
她在心里质问道:“为什么惩罚我?”
系统:【因监测到宿主恶念。】
“恶念,我又有什么恶念了?”余非晚回想了一下刚才的经历,猛地瞪大眼睛,“不会是因为我要把沐黎送我的东西拿出去换钱,你才惩罚我的吧?”
系统:【利用他人之物来换取财务,也算是不义之财,会触发恶念惩罚。】
余非晚无语:“那些东西都是沐黎自愿送我的,如今应该算是我自己的东西,怎么能算是他人之物?。”
系统:【这些东西是靠什么来的,宿主心里不清楚吗?】
余非晚眉头微蹙。
这些名贵的包包和首饰,全都是她对沐黎实施坑蒙拐骗而获取的。
按照系统的要求,她不能擅自处理沐黎给她的所有东西,不然就会触发恶念惩罚。
余非晚不死心:“那我若是得到了沐黎的同意,是否可以拿这些东西换钱?”
系统:【来源不正。】
好嘛。
就因为她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取的这些东西,哪怕得到了主人的肯定,依然没办法将其利用殆尽。
余非晚气的胸口一痛。
乐知见余非晚脸色越来越差,关切道:“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你现在的状态真的很不好。”
余非晚缓缓站起来,吐出一口浊气:“我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你放心。”
“那你发病的征兆到底是什么?”乐知问,“我好提前注意下。”
她怎么知道系统惩罚的征兆?
余非晚只能瞎编:“嗯,就是我情绪波动太猛烈的时候。”
乐知想了想:“心理问题?”
“算是吧,”余非晚懒得和乐知解释,“我心理有问题。”
乐知意味深长的看着余非晚,“那你上床休息会儿吧。”
“嗯。”
余非晚躺在床上,刚闭了一会儿眼,又猛地睁开,喃喃道:“看来我真的要找点工作。”
沐黎送她的那些东西已经成了没用的东西。
系统不解:【你不是有存款吗?】
余非晚撇嘴:“你不是不让我花别人的钱嘛?”
系统:【我说的是你的另一笔存款。】
余非晚微微怔然,她眉头一皱:“那笔钱不能动。”
系统:【为什么?你存了那么久的钱不就是为了现在应急来花的吗?】
余非晚埋进枕头里,闷闷道:“我去打工,就有钱了。”
系统不理解:【你不动那笔钱是为了什么?】
余非晚沉默不语,系统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乐知看了眼对床,她以为余非晚睡着了,于是打开笔记本电脑,在百度搜索栏上搜索[什么心理病症可以触发身体抽搐和疼痛不止?]
她看着百度跳转出来的界面,上面的病情五花八门,但大多都是跟[抑郁][焦虑][双相]有关。
乐知眉头微蹙。
余非晚见系统不再追问,她缓缓睁开眼,双目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表情看起来有些灰败和迷茫。
系统不知道的是,那笔钱,是她能够在这个满是恶意的世界里唯一能够生存下来的安全感。
第100章 拜金女的心跳
大四的课不多,余非晚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早早请假出去找工作开启实习阶段,她还是乖乖的去上课。
今天下午课不多,就一节外教课,来上课的老师特意从伦敦大学返聘的教授,因为喜欢中国文化,所以来到京城定居生活,在京大教学,是一个为人非常幽默风趣的老头,大家都叫他埃文老师,他每次讲课都有很自己的特色。
余非晚还是挺喜欢这位外教老师的,所以他的课,余非晚很少会逃课。
外教课在一号教学楼,距离七号女寝室楼有些距离,余非晚从楼下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往一号教学楼方向骑去。
骑到主路上时,余非晚被旁边公示栏上的海报吸引到了目光。
[欢迎第19届校友Pr总裁埃尔罗伊莅临本校进行交流。]
埃尔罗伊?
埃尔罗伊!
余非晚这几天过得太过混乱,又是系统重生要求她弥补沐黎,又是被系统惩罚不能使用不义之财,这就导致她处处受阻,只能想办法另谋出路。
这几天她一直在寝室里整理思路,等脑子稍微清晰一些后,一看日历和课表,正好赶上了周五的外教课,这才今天破天荒出来上课,还得到了乐知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
眼下看到这个横幅,余非晚本就混乱不堪的记忆又突然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今天不,应该是现在她就会遇见埃尔罗伊。
砰——
余非晚眼前一花,直接摔倒在地,手掌被地上的石子摩擦出血,疼得她眉头紧蹙。
“小姐,你没事吧?”
余非晚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眼前高大帅气的男人背对着光,俯身而下,压迫感十足。
果然是埃尔罗伊。
中法混血,不论是衣服还是佩戴的手表以及戒指,都是名牌,全身上下加起来将近2百万。
191CM的身高在人群如鹤立鸡群,棕色瞳孔带着一丝疏离和孤傲,薄唇微微抿紧,高挺的鼻梁如山岳一般,五官轮廓分明,给人一种强大又危险的气息,若是在古代,定是一位英勇善战的王侯将相。
埃尔罗伊正低头看手机,回复工作上的消息,余光瞥到一辆自行车袭来,他本能的警惕闪过,却无意导致自行车上的人摔倒在地。
他伸出手,礼貌问候,见女孩抬起头,眼中划过一抹惊艳和兴味。
余非晚看着递到眼前的手,并未向前世那样略带羞涩的搭了上去。
她拨掉掌心上沾血的石子,缓缓起身,语气自然地说了一句:“没事。”
埃尔罗伊看到余非晚手上的伤口,目露关心:“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余非晚扶起车子,“我还要赶着去上课。”
埃尔罗伊拿出手机:“你的伤是我造成的,之后要是你有什么问题我会负责的,我们加个微信吧?”
虽然过程不一样,但是结局是一样的。
埃尔罗伊还是如前世一样,主动的加她微信。
但这次,余非晚的目标不再于埃尔罗伊,所以她并未给他自己的微信。
“不用你负责。”
余非晚扔下一句话,骑上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埃尔罗伊站在原地,看着余非晚离开的背影,眸色渐深。
前世余非晚是和埃尔罗伊离开了学校,先去了医院处理伤口,然后又一起吃了个晚饭。
但现在余非晚并未答应埃尔罗伊的邀约,她先去校医室擦了点药,然后踩着点赶到了上外教课的阶梯教室。
她应该是最后一个到的学生,此时阶梯教室坐满了人,埃文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准备。
余非晚和埃文打了个招呼,转身往阶梯上走,瞥到中间座位上坐着的三人,视线移开,往靠窗方向的位置坐去。
沐黎看着余非晚无视她,直接坐到了后排靠窗的位置上去,明明她这一排还有位置,她连犹豫都没有犹豫过。
这次外教课,是管理专业和金融专业的学生一起合上的,沐黎这次来上课也是存了自己的私心,想着能遇到余非晚。
如今确实遇到了,但余非晚对她的态度让沐黎心里又是委屈又是难受。
魏嘉嘉见沐黎脸色很差,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别去看,别去想,时间一长,都会过去的。”
“对,”明子初附和道,“还有两个多月咱们就毕业了,到时候大家各奔东西,各种人际关系也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渐渐断了。”
断了?
沐黎眉头紧蹙,咬紧牙关。
她微微侧目,看向低头看书的余非晚,眼中闪过一丝哀意。
系统主动开口:【沐黎在看你。】
余非晚头也没抬:“我知道。”
别人对她的关注,她很容易就能察觉得到。
甚至别人看向她的眼神中包含了什么情绪,余非晚都能敏锐的感知到。
系统:【那你现在打算做些什么?】
余非晚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微信消息:“先找个工作挣点钱。”
系统无语:【任务呢?你不打算做了?】
“做啊,”余非晚说,“不得一步步来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系统纳闷:【你打算怎么做任务?你现在都和沐黎没有关系了。】
“关系?”余非晚眨眨眼,“若要算起来,我们还是有一层关系的。”
系统不解:【什么关系?】
余非晚诚恳道:“前任关系。”
系统:【】
它这次绑定的宿主好不正经啊!
余非晚看着黑板,心累道:“我现在饭卡里已经没什么钱了,沐黎送我的那些东西你又不让我换钱,我要是不打工赚钱,我怕是都活不过三个月啊。”
系统本还想说让余非晚动那笔存款,可想到那天她的反应和态度,它便没有再主动提起那笔存款。
系统叹了口气:【人家希望你认真对待这次任务,若是三个月内你没有完成任务,你会再次死亡。】
余非晚指尖敲了敲桌面,冷声道:“你的意思是说,只要能完成任务,哪怕我再去欺骗沐黎的感情也可以?”
系统哑然:【那你就不能用真心?】
余非晚讽刺道:“呵,真心值几个钱啊?”
“前世我之所以放开沐黎这条大鱼,是因为她妈给了我一百万,不然我不会主动放弃这段对我利益之大的感情。”
“现在我虽然被你安排重生去补偿沐黎,但却处处受限,你这个不让我做,那个也不让我做,还逼着我尽快完成任务,”余非晚翘起二郎腿,膝盖不小心撞到桌子,一脸不爽道,“既然早死晚死都是死,你直接干脆点,现在就搞死我,省的我还得受你三个月的牵制。”
系统:【】
它这次绑定的宿主真难搞啊!
系统深吸一口气:【好,人家不逼你,但你也要重视任务,不要怠慢,毕竟这个机会一旦错失,你将不再复生。】
余非晚敛下眼眸,深沉的眸子里藏着无法言说的情绪,如一团迷雾。
下课铃声响起,埃文收拾好东西,和同学们说了几声再见就离开了教室。
余非晚把书本塞进书包里,突然感觉到有人走到她面前。
她以为是沐黎,抬头一看,一个看起来就很生气的陌生女生,长得倒是小家碧玉,就是脾气看起来有点暴躁。
“有事?”
余非晚看她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女生看到余非晚的长相,怔了一下,语气虽然拔高,但透着一些心虚:“就是你勾引齐超和我说分手的?”
准备离开教室的学生听到这话,突然就停下了脚步,一个个站在一旁,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沐黎眉头紧蹙的看向余非晚。
魏嘉嘉“啧”了一声:“余非晚还真是死性不改。”
明子初看了眼沐黎:“行了,我饿了,咱们去吃饭。”
“沐黎,走吧。”
魏嘉嘉见沐黎没动,她伸手握住沐黎的手,轻轻拽了一下:“走吧,沐黎,这种热闹没必要看。”
明子初说:“对,沐黎,我们走吧。”
沐黎还是没动,依旧直勾勾的看向余非晚,掌心捏紧。
“齐超?”余非晚想了想,“何方妖孽?”
女生被余非晚无所谓的态度搞得火大:“你勾引完人现在给我装清高?要不是你引诱齐超,他能主动和我说分手吗?”
“我都不知道齐超是谁?”余非晚可笑至极,“更别提勾引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女生质问:“你是不是叫余非晚?”
“嗯。”
“金融系余非晚,对吧?”
“嗯。”
“上个月参加了篮球宝贝的训练,对吧?”
“嗯,”余非晚似是想起了什么,“你说的齐超不会是那个油腻傲慢还爱装B的篮球队队长吧?”
女生:“”
女生反驳:“你不许这么说他!?”
“好吧,你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理解,但齐超那种货色,给我提鞋我都嫌脏,”余非晚讥诮一笑,“篮球宝贝的训练我之所以中途退出来,就因为你那个男朋友一直骚扰我,纠缠我,我被他惹烦了才中途退出来,以至于后来篮球宝贝比赛获奖,我因此还损失了一笔奖金,我没找齐超算账就不错了,你还敢过来找我算账?”
“你胡说八道,你若是不主动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吸引他的注意,他一个有对象的人怎么会去接近你?”女生拔高语调,“长得一副狐狸精样儿,怪不得这么会勾引男人!”
这番说辞余非晚都听腻了,来来回回,骂人的话都是这么几句。
余非晚揉了揉脖子,无语道:“你自己把他当块宝,别人可不会,我说过,齐超那种货色,你给他镶上金箔我都嫌扎眼,你既然这么喜欢他,就管好他,别特么让他到处去骚扰别人。”
“他现在因为你要跟我分手!”女生气得眼睛都红了,“我们在一起两年多了,本来毕业就要结婚的,现在因为你,他要和我分手,不打算和我结婚了,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的,你就是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
“沐沐黎?”魏嘉嘉立马拉住沐黎冲上去的举动,急道,“你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是她自己感情上不检点,被人指着鼻子骂,是她自己活该,你别上去沾一身屎啊!”
明子初拉住沐黎,劝道:“你们已经分手了,这事跟你没关系。”
沐黎试图甩开两人的手:“放开。”
“不行”&“不行”。
余非晚冷笑连连:“你自己管不住男人还要怪到别人头上?就这样受到一点诱惑就将你抛弃的男人,你还舍不得?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吧?”
“说实在的,你应该要感谢我,要不然你和这种人/渣结了婚,以后可有你的受,”她薄唇勾出一抹讥讽的笑容,“到时候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你每天光是抓他的情人,怕是都要全年无休吧?”
“贱/人!”女生伸出手打过去,“你闭嘴!”
余非晚可不会傻站着受人欺负,她一把握住女生的手腕,眉头紧蹙:“我知道你受了情伤,心里不舒服,需要找一个宣泄口,但你清楚,我可不欠你们的,你自己管不住男人,是你的男人太渣,是你自己没用,眼光不行,我特么才是被你们连累到的无辜人。”
“你俩一个渣男一个瞎眼,还真是天生绝配,你俩就好好的认定彼此不要分开,别到时候流入市场去祸害别人。”
余非晚给她甩开,看着她摔倒在凳子上,放下狠话,“你要是再敢来我面前胡搅蛮缠,我可是会动手打女人的!”
余非晚瞪了她一眼,拿起书包往门口走去。
“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好货色?”女生在背后叫喊,“你自己男女不忌,私生活混乱,还搞同性恋,你跟你那个女朋友天天腻歪在一起,说不定都染了什么脏病,真是叫人觉得恶”
啪——
整个教室都安静了。
所有人惊愕的看着余非晚转身,一个巴掌直接打在女生的脸上。
用力之狠,清脆的巴掌声在教室里环绕。
女生没想到余非晚真的敢动手打她,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让她几乎失去理智。
“你这个贱/人,你敢打我——”女生扑过去,势要和余非晚拼个你死我活。
余非晚反手又是一个巴掌,直接给她打翻在地。
她上前,掐着女生的脖子,表情阴霾:“嘴巴放给我放干净点!”
“你骂我随便,别特么带上别人!”
沐黎面色有一瞬的波动。
女生两边脸颊浮现清晰的五指印,她瞪大眼睛,目光惊颤。
“你要是再敢乱咬别人,”余非晚五指收力,看着女生涨红的脸,眼里都是狠劲和警告,“我就掰断你的牙!”
女生被余非晚吓得抑制不住的哭泣,泪水滚落在余非晚手上。
余非晚松开她的脖子,嫌弃的把泪水擦在她身上,转身离开教室。
魏嘉嘉看着哭跑出去的女生,感慨了一声:“刚才那个女生那么骂余非晚,余非晚都没生气,现在就因为”
她顿了顿,看了眼沐黎,“余非晚就动手打她了?”
明子初给了魏嘉嘉一个眼神,示意她赶紧闭嘴。
魏嘉嘉抿唇,立马转移话题:“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她拉住沐黎的手,“走,咱们去吃饭。”
“你们先去吃,我有些事要处理。”
沐黎推开她的手,快步跑出教室。
明子初见状,瞪了一眼魏嘉嘉:“就你话多!”
魏嘉嘉抬手打了一下嘴巴:“唉,我这张破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去把沐黎带回来吗?”
“怎么带?给她绑回来啊?”明子初叹了口气,“今天这事是余非晚自己的私事,但那个女生说话太难听了,余非晚刚才的举动虽然粗暴但是有用,沐黎本来就放不下她,这样一搞,沐黎就更加摇摆不定了。”
魏嘉嘉头疼:“你说了这么多废话,能不能提点有用的建议?”
“沐烁哥不是要回来了嘛?”明子初眯了眯眼,“到时候说不定沐黎认清余非晚的真正面目,就会死心了。”
魏嘉嘉一脸愁容:“希望吧。”
余非晚走出教学楼,拐进一个角落,拿出根烟叼在唇间,翻找了一下包里,发现没带打火机。
呲—
明亮的火苗在逐渐暗淡的夜色下摇晃。
余非晚的目光穿透火光,印在沐瑶那张白嫩的小脸上。
几天不见,细看之下,她看起来有些瘦了。
余非晚咬着烟杆,看着近在咫尺的火苗,含糊道:“你又不抽烟,老带着打火机干什么?”
沐黎看着她:“你抽。”
余非晚:“”
其实她问出这话也是多余,因为心里早有答案。
只不过两人此刻有些尴尬,余非晚也只是随便找了个话题,结果弄得更尴尬。
余非晚用牙齿晃了晃烟杆,迟疑一瞬,将烟放回包里。
沐黎见状,也把打火机收了回去。
余非晚知道沐黎来找她的原因,但她此刻并不想和沐黎多接触。
她垂下头,侧过身子打算从沐黎旁边离开。
手腕骤然被人握住,余非晚眉头微动,转头看她。
“怎么受的伤?”
沐黎看着她掌心的医疗胶带,已经有血渗出来了。
余非晚抽出手:“摔了一跤,没什么事。”
她转身要走。
“等一下。”
余非晚本来就烦,眼下被沐黎纠缠,心里更加躁郁,她没好气道:“你有完没”
“没完。”
沐黎接下她的话,上手抓住余非晚的手,用了些力气给她拉过来,小心翼翼的撕开胶带,用碘酒棉签轻轻擦拭伤口。
许是怕疼到余非晚,沐黎动作轻柔又小心。
余非晚手指蜷了蜷,表情有些复杂。
沐黎从包里拿出医用创口贴,给余非晚两只手重新贴好。
余非晚不禁吐槽:“你这包里怎么什么都有?”
跟个哆啦A梦似得。
以前她就想问了,但因为也没太当回事,所以总是忘记问。
沐黎抬头,眼中的心疼和爱意直直的往人心底里撞去。
“你身上总爱有伤口和淤青,”沐黎声音低软,“你不在意,我在意。”
余非晚抵了抵腮,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此刻乱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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