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无价之宝
31 无价之宝
“可以是可以, ”南时琛跟着坐起来,身上的真丝睡衣和方以的是同款,面料滑, 一动领口就往下坠,他说:“不过今天我们要先去办一件事。”
方以伸手去把他掉下来的领子拉起来,盖住肌肉,问:“什么?”
南时琛:“带你成为自由人。”
方以勾住南时琛的睡衣纽扣。
“我们小以苦了那么多年,”南时琛握住方以的手, 低下头,亲吻手背, “是该自由了。”
方以睫毛颤了颤。
南时琛说:“但是过程会有点难受。”
窗外似有春天的鸟鸣声。
阳光正好,一切也都正好。
“我知道,我忍得了,”方以拉过南时琛的手, 用脸去蹭他的手背, 说道:“一根刺长在身上是慢性疼痛,只有将刺拔除,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失望是一点点累积起来。
即便方以没遇到南时琛, 方以也有计划, 毕业了就和家里断绝关系。
遇见南时琛,是方以生活里的锦上添花。
南时琛:“伤口我们一起养好。”
方以点头:“好。”
***
春天的气温还是有点凉。
出门前,南时琛给方以披好外套,方以不想拉拉链,南时琛就只把两边衣料整理好, 才说:“首先, 我要坦白一件事。”
披了外套的方以又嫌热,挽起袖子, “说。”
“二十万是我给你父亲,”南时琛选择先把事情交代清楚:“我们设的局。”
方以错愕,以为听岔了:“再说一遍?”
南时琛站直身,正色,一字一顿:“从游乐园回来后,我去找过你家人。”
南时琛并非无动于衷。
自己一心想保护的爱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做点什么,寝食难安。
方家的人性子南时琛大概摸透彻,市井人家,遇事不分青红皂白,谁声音大谁有理,不让他们亲眼见到真相,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与其去帮方以说公正话,倒不如直接让“偷钱”的事重新上演一遍。
二十万现金是当场提款出来,热乎的,南时琛带着两位助理上火锅店堵人。
不找会泼妇骂街的方妈,直接找方爸,说明来意,并保证,二十万如果钓不出真正“偷钱贼”,这些钱全当白送给方家。
方爸起初还有点犹豫。
南时琛招招手,黑西装黑墨镜的俩助理上场,双手抱在胸前,对方爸说:“是要按我们说的做,还是要我们砸了这家店?”
对方家这些人,威胁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被威胁的方爸只能照做。
南时琛一钓一个准,方以自称“钓系男孩”时,南时琛差点憋不住笑去争这个称呼。
方以听得一愣一愣,以为是在拍港片,还黑西装黑墨镜。
张了张嘴,方以:“你、你最近不是都在处理公司的事情?怎么还有时间整这些?”
南时琛:“你的事,总要排第一位。”
方以嘘声。
难怪,方以自出柜后,刻意不去关注家里的事情,父母那边也突然消音,没再来打扰。
能安静过日子,背后是南时琛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方以追问:“那二十万呢?”
南时琛:“助理去要回来了。”
方以点头,没浪费钱就好。
南时琛没问方以家庭详细地址,轻车熟路,直奔目的地。
方以今天只需要当个安静的花瓶,一切由南老板保驾护航。
紧紧跟着南时琛的步伐,方以也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南时琛第一次去方家火锅店,不是偶然。
甚至,在花店的巧遇,也非偶然。
两人爬上楼。
对面邻居家的门开着,邻居阿姨抱着孙子在客厅,见了方以,热情招呼:“是小以啊,好久没看到你回来了。”
方以拉着南时琛,朝邻居阿姨问好:“阿姨好,好久不见。”
阿姨抱着孙子走到门口,目光落在高大的南时琛身上。
方以大大方方地介绍:“我对象。”
南时琛朝阿姨点头。
阿姨笑道:“真帅。”怀里抱着的小朋友伸手要去抓南时琛的西装领。
阿姨往后退了两步,对咿咿呀呀的孩子说:“小亚也觉得大哥哥帅啊。”
方以对南时琛解释:“我以前放学早到家,家里没人在的时候,刘阿姨都会请我去她家里坐。”
这片旧小区,上下左右都是十几年的老邻居。
刘阿姨听着,不免多说两句:“小可怜啊,家钥匙都不给你配一把。”
方以讪讪一笑,不给钥匙,是被诬陷偷钱后,方妈防着他一个人早回家再偷东西。
刘阿姨猜想:“这次回来分家了?”
方以点头:“嗯。”
“那敢情好,”刘阿姨对南时琛说:“小方小时候太苦了,你以后可要对他好点。”
南时琛郑重其事地点头:“嗯,我会的。”
方家最近出了这些事,大门都不敢开。
门铃是南时琛按的。
来开门的是一脸疲惫的方爸。
隔着防盗门,方爸先看到南时琛,浑浊的双眼瞪大:“你、你是那天那位先生?”
南时琛开口,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方以的男朋友。”
方爸这才看到南时琛身边还站了个人。
方以安静站在原地,表情寡淡。
身后刘阿姨把家门关了,空间留给方家人。
方爸没开防盗门。
父子俩隔着栏杆,四目相对。
从小到大,父子两就没能这么平静的对视过。
岁月蹉跎。
从前细胳膊细的方以长大了。
从前身材魁梧挺拔的方爸老了。
方以看着变得比自己矮的父亲。
方爸不让他们进屋,像防什么恶心的病毒。
方以很轻地笑了一声,道:“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家里多余的那个。”
方爸不应声。
方以:“所以我很努力在学习,努力当一个乖小孩,明明知道你们偏心,但我还是抱着侥幸的心里,希望你们看到我的好,能心软,把爱分给我一些。”
方爸嘴角动了两下。
方以摇头:“很可惜,到现在都没等到你们的哪怕一点儿的关心,今天甚至连门都不愿意开了。”
南时琛握紧方以的手。
方爸清了清嗓子,想说话,屋里传来方妈的声音:“谁在外面啊?”
脚步声由远至近,看清门外的人,方妈的嗓音扯得老高:“别给他们开门!”
方以和南时琛对看一眼。
方妈像受了什么刺激,朝方以他们喊滚。
方爸回身,去按住情绪激动的方妈。
方妈的辱骂声大如雷,毫不忌讳:“我就说当初就应该把这胎打掉,要不是你嫌打胎住院太费钱,我怎么会留下他!你看,生出个恶心鬼。”
南时琛黑下脸,拉着方以要走,方以不肯,就站在家门口,透过沉重的防盗铁门,看着里头发疯的女人。
方以眼里只剩讥笑。
早些年就知道他是多余的,亲耳听到,浑身只剩下麻木。
方爸把方妈拽进屋里。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
南时琛透过门栏缝,指着客厅里那张堆满杂物的木板床,冷着声,问:“你睡那吗?”
方以看到方轻舟给他围的花布被拆下来堆在杂物上,平静地点了点头。
两人不再多言。
不过多时,只剩方爸出来,见他俩还没离开,方爸走过来,依旧没开门,只是问他们:“你们,以后会结婚吗?”
没人说话。
方爸也不拖沓,对南时琛开口:“你给我们五百万,方以跟你走,以后也不用联系我们,方以和我们家断绝关系。”
方以懵了下。
南时琛直接砍价:“五十万。”
方爸也没要回价,恨不得他们赶紧走:“行,以后不要再来了。”
南时琛声音很平静:“钱到时会有人送过来。”
方爸没再说什么,转身反手把里头的大门关了。
“嘭”一大声,关门声刺耳。
方以被震回神,呆愣楞,看眼冰冷的大门,再去看南时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话。
南时琛牵着方以下楼。
方以扶着栏杆,半天才找回声音:“南时琛,真要给吗?”
“给了,他们就不会再来找你,”南时琛眼里看不出情绪。
方以明白他的意思,“买断啊?”
南时琛是这么想的。
方以:“那这钱算我借的,以后还你。”
南时琛不吭声。
两人楼梯下到一半,方以抓紧南时琛的外套,“但是,总觉得这样便宜了他们。”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我不想拖泥带水。”南时琛握住方以乱动的手,“是他们有眼无珠,你是无价之宝,不止五十万。”
老式小区隔音不好。
他们站在满是历史痕迹的老旧台阶上,四目相望。
耳边是街坊邻居的炒菜声,家长里短声。
直到有脚步声往上爬。
方轻舟是走读生,学校中午有两个半小时的午休时间,方轻舟下课后就回家吃午饭,好巧不巧,今天在楼梯上碰到方以和南时琛。
小姑娘看清人,眼前一亮,急得很:“哥!哥!”
方以把手从南时琛那抽回来。
“走路不要总这样咋咋呼呼,”方以按住要冲上来抱他的方轻舟,让人站好,训她:“摔倒了怎么办?”
方轻舟有段时间没看到方以了,黏得很:“我很小心的啦,哥,你们刚从家里出来吗?吃饭了吗?你带南哥……”
话停了下来。
方轻舟看着方以自然地往南时琛身边靠。
小姑娘家敏感,嗅到异样,秀眉皱起:“你要离开这里了吗?”
南时琛搂上方以的腰,直直望着方轻舟,宣布主权。
方以叫她全名:“方轻舟。”
方轻舟满目震惊与不相信。
“找个合适的时间和家里说你要艺考的事,”方以苦口婆心,对方轻舟交代: “瞒不住的,后面填报志愿和离校通知你们班主任都会和家里联系。”
方轻舟眼睛一眨,眼泪说掉就掉,小姑娘整个人都慌了:“我不艺考了,哥,我不艺考,你不要走好不好?”
她要去拉方以的手。
被方以躲开了。
方以让自己的语气尽量不过于严肃:“方轻舟,你还没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
方轻舟眼泪唰唰地掉,抿着唇,泪眼看着方以,又幽怨地转去看南时琛。
南时琛撇开头。
“等你真正懂事,”方以抬手,“想我了,”指腹去擦方轻舟的眼泪,“可以来找我。”
小姑娘掉的眼泪太多,怎么擦也擦不干。
干脆就不擦了。
方以放下手。
方轻舟:“哥……”
父母的冷漠没有让方以掉眼泪,但方轻舟倔着脸站在楼梯上不肯回家的样子,方以眼眶一热。
在眼泪掉下来前,方以拽着南时琛往外走。
头也不回,一路往前。
南时琛带方以去商城吃了顿午饭。
方以戳着小龙虾的背,把方轻舟要艺考的事告诉南时琛。
南时琛给方以剥螃蟹,问:“需要我帮点什么吗?”
“不用,”方以拒绝,“我相信她能自己处理好这些事。”
“是。”南时琛把蟹肉挖到方以碗里,说:“南时玥也能自己选择想上的大学。”
方以点头。
南时琛:“她是你妹妹,也是南时玥的朋友,有需要我们可以帮,但是,小以。”
方以抬头。
南时琛强调:“我要你更爱自己一点。”
方以闷闷地:“好……”
南时琛叹了口气:“要是早知道你过得这么苦,我应该早点回来找你。”
方以剥了虾肉,递给南时琛,“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南时琛就着方以的手,吃掉肉,说:“因为学业耽误了。”
手上一开学就堆积任务的方同学,很能理解,重重点头:“我懂。”
***
答应的漫展活动没有因为家里的事耽搁。
次日,几人赴约市文化艺术中心。
这是A市举办的第十届漫展,春天开的基本是小型展。
南时琛是人生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从车子往文化艺术中心开,到好不容易找了个车位停车,一路上南时琛和方以遇到各类奇装异服的俊男美女。
方块太太回了快乐老家,整个人都颠起来了,刚和南时琛下车,就在车库附近看到两位白发cos,方以覆在南时琛耳边,悄悄地问:“你看那小姐姐和小哥哥漂不漂亮?”
南朋友浑身一抖。
这是个送命题。
方块老师拍了拍男朋友肩膀:“别紧张啊,里面还有更漂亮的呢。”
南时琛:“……”
和陆应楚他们在入口汇合。
陆应楚把门票递给他们。
田甜今天是甜妹妆,双马尾配jk裙,拉着陆应楚,喊口号:“今天的目标:拿无料!集满邮!要签名!”
陆应楚:“……”
南时琛这一瞬间好像找到了同伴。
两位不是二次元的男人对上视线。
方以走到田甜店长身边,打开友好交流:“你包包上的吧唧好好看。”
田甜笑嘻嘻:“我是网上找人定制的,他家店做得超用心,不过工期比较长。”
方以想到大平层里的那些大制作,点头:“好作品都是精磨出来的。”
田甜看方以挎包上的团子,呀了声,“你也追方块太太的漫画?”
很熟悉的昵称。
南时琛侧目看过来。
方以眯起眼,看着模样天真无邪的田甜。
比起商业展,方以更喜欢同人展。
同人展上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多,共同爱好者群聚一堂,平等的交流、扩列。
方以没收到今天也有他作品摊位的申请单,上上下下看了田甜一圈,点头。
嗯,只能说方块老师比较有名。
一进展厅田甜就忍不住东奔西跑,陆应楚紧跟在田甜身边。
方以和南时琛没急着跟上,他们逛他们自己的。
南时琛今天和方以穿的是情侣装,黑T恤和白T恤,旁若无人的十指相扣。
他们在不同展区街道穿梭。
身边路过的cos络绎不绝。
角色方块老师基本都认识,走过一个就和南时琛介绍一个,什么角色出自什么作品,方块老师清清楚楚。
南时琛不太懂,但听得认真,方以说一句,南时琛就点一下头。
直到,方以停在一处。
南时琛望去。
一高挑身侧的女生cos了位黑长发的次元魔女。
方以对南时琛说:“这个角色叫侑子,她有一句很经典的台词。”
南时琛:“什么?”
方以未开口,前面那位cos替方以说了:“这世界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你们的相遇亦是如此!”{备注④}
Cos身边围着一群举大炮的摄影师,同系列的cos们围了上去,路过的漫画爱好者举着手机录视频。
场面热热闹闹。
方以碰了下南时琛:“就是这句。”
方以是明白了,他和南时琛的再遇见,一切都是南时琛的安排,不管是聚餐、蛋糕店还是其他。
南时琛听懂了,他笑,抱了抱方以:“只能说我惦记你很久了。”
周围人多,方以只给抱一分钟。
两人分开,方以继续给南时琛介绍:“他们上去和cos合影的这个行为叫集邮,也可以是cos和cos之间拍照集邮。”
南时琛这一路脑子都被硬塞知识,苦笑:“我要学的东西还挺多。”
方以又拉着南时琛往另一条only展街逛。
是和陆应楚他们完全分散了。
走着走着,方以停下脚步,“等等,”用力拽住南时琛,指着不远处,轻呼:“那个不是?”
南时琛刚要看过去。
从旁边突然窜出两个穿蓬蓬裙的女生,“嗨嗨嗨!两位咖啡帅哥!又见面啦!”
挡住南时琛要看的方向。
方以和南时琛同时停下动作。
突然出现的两位女生过于眼熟。
女生一号:“我,我们呀,A大摄影专业的。”
哦。
想起来了。
那天的咖啡厅和雪景。
方以刚准备打招呼。
女生二号就来了句:“学长你叫方以对吧?”
方以、南时琛:“嗯?”
“林夕阿姨是我妈,”女生二号自我介绍,“就前不久要给你相亲的那个林阿姨。”
方以:……
南时琛,幽幽地视线,定格在方以身上。
相亲的事方以没和南时琛提过。
方以尴尬开口:“这、这么巧啊。”
女生二号说着:“上回我是后期修图的,你俩照片我放大看过不下百次啊,你妈妈照片一发过来我就认出是你了!”
方以:“……”
“可惜上次面对面建的群解散了,你们又设置不允许从群里添加好友的限权,不然我早要告诉你了。”女生二号道:“我昨晚听我妈妈说了,你和家里断绝关系了。”
方以有点无语:“非要在这么快乐的地方提这种事吗?”
女生二号也不想,但好不容易遇到本人,女生二号要把事情和当事人说清楚:“我这里有几张你妈妈和我妈妈的聊天截图,本来想周一上课去你们学院找你给你看的。”
方以皱眉。
女生二号补充:“可能截图有点难堪。”
方以换了平缓的语气:“能现在给我看看吗?”
女生二号说可以,把手里相机装备塞给女生一号,从痛包里掏出手机,翻相册,边说着:“你做得对,这样的家庭,早点远离早点好。”
女生一号也是知道事情经过的,附和:“这都什么年代了,男人都可以和男人生孩子,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就怎么了,那位阿姨是什么脏话都敢说啊。”
方以和南时琛抿嘴不言。
手机塞到方以手里,女生二号让方以往左滑,一共五张截图。
截图内容确实很难堪。
看截图时间应是方以出柜那天晚上。
方妈知道方以是同性恋后,先客气的和林阿姨道歉,再是一顿输出:“这是烂病,治不好,还会传染。”
林阿姨比较委婉:“现在时代不一样了。”
方妈:“什么一不一样,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男人就应该和女人在一起。”
方妈:“这个儿子我是不会要了。”
方妈:“你是说你家闺女看到另一个男很有钱吗?”
方妈:“养了那小兔崽子十几年,好歹要他个几百万,钱给我我就把那个死孩子送给他!”
林阿姨:“你这是卖儿子。”
方妈:“我才没有得那种脏病的儿子!”
南时琛拿走手机,没让方以往下看。
方以敛起眉。
南时琛把手机还给女生二号,轻说了声谢,回头安慰方以:“不要哭。”
方以抬起头,他没哭,并且以后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哭泣,长叹口气:“就突然释怀了。”
并非没了那个家就活不下去。
他的户口早在上大学后就剥离原生家庭,一直是想等毕业后大家都体体面面的分别。
看来是不需要什么体面。
“抱歉啊,不应该在这么快乐的时候说难过的事情。”女生二号本来要递纸巾,发现方以不需要,收回纸巾,“但事关钱财,我们怕你们吃亏被讹钱,刚路上远远看到你们,就赶紧过来了。”
方以点头,明白女生的意思:“谢谢。”
女生二号说着不客气,余光瞥见刚才没注意到的细节,她看到方以斜挎包上的团子:“你也追方块老师的作品吗?”
上一秒还有点小悲伤的方块老师,睁大眼,警钟拉响:“……嗯?”
“可是我刚没在摊位上看到这款团子啊,”女生二号疑声:“是限量版?”
南时琛接话:“什么摊位?”
“旁边有方块老师的摊位,”女生一号指着刚才本来南时琛要看的前方,道: “就那。”
不远处有个挂满方块老师作品的大摊位,摊位正中间,坐着位许久未见的黄毛小子。
南时琛和方以同时啧了声。
女生二号:“我刚买了一堆小道具,嘿嘿。”
方以:“……”
女生们还要去逛其他展,就此别过前,方块老师叫住自己的小粉丝:“妹子,你微博id叫啥?”
女生二号:“啊,怎么了?”
方块老师一笑:“扩个列。”
“嘿嘿,叫,”女生二号有点不好意思,“太太你穿条裤子吧。”
“……”转头,问另一个:“你的呢?”
女生一号:“我的cp今晚睡塌一张床。”
“……”
得。
正式和她们告别。
等人走远,南时琛表情严肃起来:“我突然不想给那五十万了。”
南时琛比方以还气愤。
方以委婉:“……你别闹出人命。”
“只是不想在A市看到他们罢了。”南时琛冷笑,“我有分寸。”
“那现在,”方以勾唇,看向远处忙碌的小圆编辑,“要不要去揍那个没版权就摆摊的人?”
背着自家作者老师出来摆摊的廖林同志,像有预感似地,往方以他们这儿转过头。
三人,隔空对视上。
小圆编辑:“……”
起身要跑。
南时琛大步流星上去,堵住廖林的逃跑路线。
方以紧跟其后。
这是他们自B市分别后的首见。
“先别骂!”廖林举手投降:“我有许可证的!”
方以拎起廖林挂在胸前写着“不是作者大大,是小圆编辑”的牌子,皮笑肉不笑:“作者大大同意了?你有版权了?”
廖林:“同意了的!”
方以摊手。
廖林像预判了会被抓一样,早早把打印出来的聊天截图照片递交上去。
南时琛接过来,摊开,递给方以看。
是他们从B市回来后的聊天页面。
方块老师丢了一堆地雷。
小圆编辑在一堆地雷后来两句:
“老师我错了啊啊!”
“老师要不要去咱们A市下个月漫展摆摊呢?”
方块老师带着小猫头像回:“很可以啊你。”
方以:“?”这,“这哪里是同意了?”
浑水摸鱼的廖林,不要脸:“怎么说呢,我语文可能是数学老师教的。”
方以让南时琛把照片丢回去。
廖林双手接住。
方块老师人气高,摊位占地面积大。
几人掰头的功夫,摊位上又来了一大批粉丝,工作人员忙碌起来。
廖林理好胸牌,要出去迎接粉丝们的热爱,被方以抓住:“你最好躲起来,等下我舍友和田甜姐闻着方块老师的味会过来。”
廖林:“?”
方以凶狠地语气:“马甲再掉全算你的。”
廖林,丢掉工作牌,转头就跑。
摊位丢给现场工作人员。
已经拥有两大平层精致豪华版谷子的方块老师,对摊位上的东西不太感兴趣。
倒是南时琛趁方以不注意,往摊位上凑。
方以还没反应过来,南时琛就从摊位上买了盒东西过来。
方以好奇:“你买了什么?”
“方块老师作品摊位上的东西,”南时琛把东西背在身后,“你觉得是什么?”
南时琛遮得严实,方以匆匆一眼,只能看到“飞行棋”三个字。
亲作者怎么能不知道是什么!
“退货退货!”方以急了,要不是摊位上人多,他一下能跃三尺高,急得要跳脚: “这种东西我才不跟你玩!”
南时琛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袋子,有点惋惜的语气:“不跟我玩啊,那我……”
方以这一听,更急:“你也不许找别人玩!”
南时琛把东西装好,提上印有“方块老师出品,样样都是黄色精品。”口号的帆布袋,靠近方以:“这么霸道的态度,和谁学的?”
方以仰着脑袋:“你啊。”
南时琛点了下方以额头,笑:“学得真像。”
***
他们显然把陆应楚和田甜丢了。
从漫展回家,南老板循循善诱。
一到晚上,南时琛把从摊位上带回来的另一件东西:是一张大海报。
拿出来,摊开,问方以:“咱们以后可不可以做上面这个姿势呢?”
海报内容香/艳。
“这个体位不行,之前被小圆……”方以头摇得像拨浪鼓,“就廖林,被他退回来了,他说这个姿势反人类。”但是因为画面唯美,作为无料,今天印出来免费送给粉丝朋友。
南朋友仔细观察角度,寻思:“怎么会做不出来呢?”
方以抱着枕头要跑回客房。
南老板丢掉海报,抓住方以细嫩的脚踝,“我带你一起试一试。”
方以逃不掉。
南时琛的吻落下来,方以被亲地哇哇叫。
南时琛有完美主义的执念,正式的第一次必须在天时地利人和下进行。
最后是没有进去,南时琛拉了件毯子,隔在两人之间,低喘着,压着方以撞。
方以浑身都在颤,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南时琛疯狂时的力度。
等一切归于平静
方以抖着脚下床,要去再洗一遍澡。
南时琛想跟,被方以瞪回去,威胁:“跟进来明天你追的CP就BE!一个葬北极一个葬南极!”
南时琛缩回迈出去的脚:“……你好狠的心。”
方以哼哼两声。
等方以洗漱出来,南时琛也从隔壁客房冲凉回来。
两人再次干干净净趟一被窝里。
南时琛拿手机,把他们几个拉了个群,群名叫“海岛三日游。”
方以趴在南时琛肩膀上,看他的操作,疑惑:“你要请客?”
南时琛点头:“庆祝咱俩美好的爱情。”
方以离开南时琛肩膀,笑:“开学的开学,工作的工作,他们肯定不会答应,都有自己的事情。”
方以话才放出去,临时拉建的群里,大伙纷纷“打”方以的脸。
马甲掉了也开始放飞自我的廖林带头:“请假也要去!”
今天在漫展上收获满满的田甜:“关店都要去!”
陪着逛了一天的陆应楚:“实验不做也要去!”
黏糊糊在一起的周尧和苏为安:“去去去!”
方以:“……”
好叭。
南时琛:“带那盒飞行棋一起去。”
印着方块老师笔下多位cp角色运动姿势的成人飞行棋纸盒搁在床头柜上。
方以听此,是爬也要爬起来,把东西锁保险箱里去!
第32章 飞行棋
32飞行棋
方以这事在方家大家族里闹得还挺大。
手机不断收到亲戚长辈的质问消息, 方以都没理,一一拉黑处理。
一个人决心想离开,可以走得干净利落。
南时琛答应的钱没送过去, 反倒是市场监察部门一连几天上方家火锅店抽查、调研,连带隔壁几家店也受牵连。
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反应过来,这么突然的检查出自谁手,连着上次方未来厂子的事。
方以仅留了方轻舟的微信。
家里人闹着要方轻舟联系方以,给他们传句话, 五十万可以不要,但不要折腾家里的事业。
方轻舟没听父母的话, 只问方以:“哥,你现在过得开心吗?”
彼时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去海岛度假的方以,看此消息,不假思索地回复:“很开心。”
觉得不够, 又补充:“比在家里的每一天都开心。”
方轻舟给了个猫猫开心表情, 道:“开心就好。”她是来道别的,“我不艺考了。”
方以放手机的动作一顿。
方轻舟:“家里出了点事,我们准备暂时搬去C市和大哥他们生活一段时间。”
很轻描淡写的四个字, ‘出了点事’, 事情有多大两人不言而喻。
方以问:“要高三了还转学?”
方轻舟发了个叉腰骄傲表情:“是金子到哪里都能发光。”
方以拍一拍方轻舟头像:“嗯。”
话题才算正式结束。
方以继续收拾行李,不过一转头,看到不知何时上楼、从床头柜上拿东西的南时琛。
方以眼皮一跳,冲上去阻止:“南时琛!飞行棋不可以带!”
南时琛翻转盒子,方以要回来抢, 南时琛把手举高:“我就拿起来看看, 看看这质量好不好。”
方以垫脚了两次都没碰到盒子,放弃, 作罢。
南时琛笑着,把东西递给方以,问:“和谁聊天呢?”
方以抱走飞行棋盒,说:“我妹。”
南时琛脸上表情没变,轻嗯了声。
最后,飞行棋还是让方以默默给塞进了行李箱。
那种事你情我愿。
南时琛的爱意近乎溢出来。
不违心讲,方以其实也想和喜欢的人玩这个成人游戏。
不再受家庭的羁绊,方以的快乐生活继续。
***
三天两夜的旅行计划安排是在周五连周末三天。
南时琛研究过方以课表,周五没课,一大早就能从A市直接出发。
海岛距A市就个小时的飞行时间。
几人沾了南老板的光,包了头等舱。
人人都成双成对挨坐在一块,就廖林戴着耳机一个人窝最前排装深沉。
陆应楚和方以坐同一排,飞机刚起飞不久,陆应楚伸着脑袋,视线越过南时琛,问在看窗外云彩的方以:“昨天老板通知要去504教室开会,你怎么没来?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方以收回看风景的目光,闻言转身,很是淡定地回复陆应楚:“昨晚早睡觉。”
南时琛可以证明,并说:“我帮他请过假了。”
其实是在和南时琛研究一大盒飞行棋怎么合理利用空间塞进行李箱的方以,点头说是,请过假了。
陆应楚不太信,让方以看手机。
两人要加密聊天。
南时琛知趣,不偷看。
方以拿起手机。
陆应楚发来句:“你这小样,从此再没爱学习人设了啊?”
“不能这么说,”方以很认真的回复,“人这一生都是在学习的路上,而且,很多东西都是通过学习来改变的。”总结:“知识改变命运。”
这个总结放方以身上再合理不过。
方以这二十几年过得不容易。
如非他努力学习上大学,再考上研究生,他应该还拘泥在方家那片混乱又封/建的小世界里。
方家犹如“精神分裂”。
方家没花心思养育方以,但也没让他露宿街头。
方以在家是能满足基本的生理需求。
九年义务教育后,他是读书的料,父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学费照付,看他能读到什么程度。
方以争气,一口气读到研究生,未来有能力,他或许还会继续往上读。
父母找要分家的儿子要钱,倒也不为过。
从小学到研究生,中间还有浪费掉的艺考培训,学杂、日常吃穿费用,零零总总,五十万是多了,二十出头也还好。
往道德里说,父母养孩子天经地义,家人的爱无法用金钱衡量。
但本身没有爱的家庭,在孩子身上付出的东西明码标价,不奇怪。
没看到截图前,方以是会给那些钱。
撕破脸皮后,他一分钱都不会给。
飞机在两小时后平稳落地。
南老板出钱的旅行,只有豪气和更豪气。
住的是海景豪华大酒店。
从迎接到办理入住,一条龙服务。
方以跟在南时琛左右,瞧大堂经理点头哈腰、笑容满面的恭敬模样,再看到经理身后大块的南氏logo,方以对南时琛开玩笑:“这次总不能只有一间大床房吧?”
隔壁耳尖的苏为安闻声,投来幽怨目光。
南老板阔绰:“一人一间大床房。”
苏为安举手,叫上板,“不用,我和阿尧给南总省钱,只要一间房。”
周尧踢了苏为安一脚。
好嘛,要给南老板省钱,南老板乐意得很,退了一间房,转身还问方以:“你要不要再替我省点钱?”
方以才不上这个当。
南方四月天。
今年气候反常,这个时段还没进梅雨季,倒给他们的行程带来了便利。
酒店靠海,附近就有一片大海滩。
蓝色大海在阳光照射下波光粼粼,浪花拍上沙滩,撞击礁石。
沙滩边成片椰树迎风摇曳。
最近在画海景的方以对海有执念,放下行李换了拖鞋就往海滩上跑。
动作比谁都快。
方以光着脚踩在沙子上玩,晚了十几分钟才下来找到人的南时琛学方以,光脚踩上沙滩。
跟在方以身后。
正午的热气刚过,临近日落。
南时琛问方以:“会不会烫脚?”
“不会,”方以动动脚丫子,“暖烘烘的。”
南时琛走近,抬脚,把沙子往方以脚背上撒。
方以也这么做,有点站不稳,南时琛扶着他,低头,两颗脑袋抵一块,跟沙子玩得不亦乐乎。
空气里着说不出来的舒服味道。
玩够了,方以靠在南时琛身上,眺望远处一望无际的海平面。
深呼吸,聆听海风和浪声,方以知道自己这次真正重生了。
沙滩上人来人往。
方以听到不远处有热闹声,看过去,哇了声:“那边有人在拍结婚照。”
南时琛闻言望过去。
海边有对男/同性恋人在拍结婚照。
高个子的男生穿着黑西装,个头稍矮点的穿着白西装,白西装外还带了蕾丝设计。是时下流行的男性/伴侣“主纱”装照。
摄影师在喊他们摆表情,助手一个打光一个帮两位新人凹造型。
距离得远,看不清两位男生的模样。
“哇哇哇,”方以用力拍南时琛胳膊,很激动:“他把他抱起来转圈圈了!”
南时琛按住方以没轻没重的手劲,不用提醒,他也看到了。
黑西装把白西装抱了起来,白西装在空中转了两圈,站稳后,白西装紧紧抱住黑西装,摄影助手在旁边手动撒粉色的假花片。
方以双眼澄亮。
南时琛瞧着他看得出神的模样,笑问:“要不要感受一下。”
方以没反应过来:“什么?”
南时琛直接上手,抱起方以。
方以惊讶间,南时琛已经抱起他开始转圈圈。
双脚离地,方以睁着大眼,双手紧紧攀着南时琛的肩。
蓝天和大海都在眼前旋转,他处在高高的天上,像只自由翱翔的海鸥。
后面姗姗来迟的几人,一下海滩就看到这番景象。
廖林带头起哄:“噢噢噢噢!”
其他人:“呦呦呦!”
欢呼间,大伙们将方以和南时琛团团包围。
苏为安不嫌事大:“亲一个!亲一个!”
陆应楚吹了声口哨。
大伙都在笑。
南时琛将方以放下来,含情脉脉。
方以站稳步伐,红着脸,踮起脚尖,在南时琛脸颊上吧唧了一口。
宣布主权。
***
是夜。
方以用南时琛塞给他的另一张房卡发誓,他就是想看看拆开后的飞行棋长什么样。
才三更半夜不睡觉来窜门!
方块老师摊位上卖出的东西,必须亲眼验一验质量。
至于怎么验质量,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刷卡开门,蹑手蹑脚进屋,人还没站稳,就被潜伏在门后的南时琛逮住。
反手锁门。
方以让南时琛抱住亲了几口,才被放开。
屋里灯光亮堂。
方以看清屋内景象。
房间被布置过了,有气球也有花,但不会太夸张。
方以把四周都看过一遍,才说:“你房间怎么比我的大?”海景大床房之间也有差啊。
“问过你要不要和我一间了,”南时琛说得委屈,“是你拒绝我了。”
方以不承认自己拒绝过南时琛,走到落地窗边。
晚上的海面漆黑一片。
只有沿岸沙滩上的路灯在亮光。
玻璃上清晰倒映出室内的人和物。
南时琛来到方以身后,两人直视玻璃里的画面。
南时琛虚靠在方以背后,“走,”拉起方以的手,“玩游戏。”
大床边的地板上早铺好了飞行棋。
棋面是块两米乘两米大小的毛毯,毯子上印着棋格子,还有一堆方块老师作品下的Q版人物。
新开封的毯子,质量好,没异味。
没想到盒子里装了这么一块毯子,方以蹲下/身,伸手去摸,评价,“这质量还行啊。”
南时琛把骰子和卡片拿出来。
任务卡片正反面都印着漫画角色。
方以再次感叹这家周边做工细腻。
方以选了蓝色棋子,南时琛选红色。
南时琛抱着方以,两人盘腿坐在毛毯上。
游戏开始前,南时琛在方以耳边说:“我洗过澡了。”
方以耳热,进门那会拥抱时他就闻到南时琛身上的沐浴香,人被抱着,方以囫囵吞枣地点头:“嗯……我也是。”
方以的后背贴着南时琛的胸膛,能感受到南时琛闷笑时胸膛的震动。
蓝方先行。
方以掷骰子,第一次没甩出六。
轮到南时琛。
小巧的骰子从他大手中自由落体,掉下,是六。
第一把就出棋,方以动了下/身,带着小震惊,看南时琛:“?”
南时琛抿嘴笑,掷出六的人可以再来一把。
方以眼神紧盯着那骰子。
骰子旋转运动,好半天,才停下来。
是五。
红棋子往前进五格。
第五格上写了抽卡一次。
南时琛抽第一张卡。
卡片翻面,两人都往上凑。
哑光面上,印了句话。
南时琛读出来:“脱掉对方一件衣服。”
方以双手捂在身前,“我只穿了一件。”
南时琛放下卡片:“嗯,还好有穿了一件。”
方以:“……”
两人抱着的姿势没变。
方以感受着身后人的热度,听着他道:“小以,手抬起来。”
方以:“……”
他很乖的。
脸红耳朵也红,抬起手,任由身后的人脱掉他的套头白T恤。
皮肤接触空气,方以肯定,现在脖子以下也都红了。
海岛的春天没有暖气。
南时琛怕方以着凉,把人抱得更紧。
肌/肤与真丝睡衣布料相贴。
南时琛的手臂横在方以身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南时琛的手臂忽上忽下。
方以那两处被若有若无的触碰。
方以灵魂都在尖叫。
后面几次,方以都没掷中六,所有蓝色棋子全停在原地不动。
方以输得身上仅剩条底裤。
都要哭了。
方以发誓,最后再投一次,没中就不玩了。
把把都赢且占够便宜的南时琛脸上挂着满足的笑,让方以两次都行。
方以连掷两次,好不容易掷出了个六,再来个三。
属于万众瞩目了,方以将蓝色棋子往前进三格。
格子上印:“回到原点。”
不玩了!
方以起身,把事情往玄学上扯:“我怀疑你给骰子施魔法了!”
南时琛跟着站起来,把方以卸掉的衣物搭椅子上,再把气鼓鼓没赢游戏的人抱到床边。
南时琛拉着方以坐他腿上来,学方以说话:“我怀疑你给我施了魔法。”
方以搂着南时琛的脖子,问:“施什么魔法哦。”
南时琛低头,“对你不可自拔的魔法啊。”唇下压,在方以仰头间,吻了下去。
这是一个一发不可收拾的吻。
咸湿的海风从留了道缝的窗户间涌入。
月色当空。
海岛的夜缱绻旖旎。
大床上影影绰绰。
后半夜,月亮消失在云层间。
刚经历“浴室逃脱”的方以趴在酒店工作人员新换的床单上,还有力气想,这漫展摊位好在没有买家反馈留言功能。
不然南时琛一定会在飞行棋的买家评论区下写:“这款产品超爱了,今晚我们过得很美好。”
“方块老师,”跟着从浴室出来,神清气爽的南老板,蹲在床边,手指去戳方以脸颊:“舒服吗?”
“求求你,别说话,”方以拍掉南时琛的手,“人设会崩。”那位曾经高冷的南老板呢,为什么今晚会是这般风/骚模样!
南时琛弯起唇没说话,懒懒地抬起手,从旁边拿了盒没拆封的,问得很随意,像在扯家长里短:“要不要试下这款?螺纹的。”
方以转头去看南时琛,按住南时琛要拆盒子的动作,求饶中:“不可以了……受不了了,明天还要见人。”
南时琛也没真要再来一次,把盒子丢开,上/床,抱人,“回去再做。”
方以把头埋进南时琛怀里,不吭声。
***
次日睡到日晒三竿。
太阳真晒屁股了方以才不情不愿从温暖大床上爬起来。
比方以早醒的南时琛去床边抱人。
方以哼哼唧唧,腿还软着,站不稳,任南时琛抱着他去洗漱。
再被抱着放到椅子上,面对窗外碧蓝的大海,享用南时琛的服务。
有了亲密的接触,方以发现自己更黏南时琛了。
出门的衣服是南时琛帮忙穿搭的。
今天的活动是冲浪和露天烧烤。
其他几人一早就在楼下享用自助早餐,等姗姗来迟的两位主角到场。
方以半个人挂在南时琛身上。
在场人是心照不宣。
人齐了,工作人员带他们去南时琛包场的露天烧烤区。
半路上,南时琛上前与工作人员交代了几句细节。
廖林刻意走慢,趁着南时琛没注意,朝方以挤眉弄眼:“方块老师满面春光。”
从此也有实战经验的方块老师,瞪小圆编辑:“闭嘴。”
南老板安排了大型烧烤场地,食材排满三大桌,有几位专业的厨师现场,等候差遣。
上次没约上的烧烤局续摊到了这里。
南时琛还请来了几位冲浪教练。
冲浪板和装备就摆在沙滩边上。
南时琛身上到处是方以抓花的痕迹,为不让方以尴尬,不下/海。
方以馋肉串,也不去。
要单独面对歪歪腻腻的情侣们,廖林更不想去,就守在烧烤架前,当大型电灯泡。
南时琛控制方以的饮食,在满是滋滋冒油的烤肉前,南时琛让工作人员熬了粥上来。
方以欲哭无泪。
廖林像要把前几次受的憋屈全吃回来,左手肉串右手肉串,在方以面前晃。
方以不理廖林,只和陪他一起吃粥的南时琛说话:“楚哥和田甜姐什么时候好上的?”
南时琛答得随性:“感情来了,顺理成章就在一起了。”
方以点头:“也是,他俩一开始就互相来电,眼神碰到一起就咻咻咻冒火花,咱们局外人看得清清楚楚。”
南时琛被方以的拟声词逗笑,问:“那我们呢?”
方以:“嗯?”
南时琛:“冒不冒火花?”
方以再来一遍:“咻咻咻。”
南时琛没憋住笑,转头在方以唇上印了一下。
一旁拿肉串的廖林:“……”艹,有被伤害到。
冲浪是件体力活。
等外头四人玩够回来,陆应楚最先亮出被海浪虐了一身的乌青,连全副武装的田甜也黑了一圈。
方以万分庆幸,自己没出去冲浪的明确决定。
廖林还在吃,玩够的四人凑过去和廖林抢食物。
方以坐在藤椅上,摇着双腿,低头认真编辑九宫格。
南时琛往前凑。
方块老师在发微博。
九张海岛风景图,配上发疯版文字:“啊哈哈哈哈这儿的风景太美啦平等羡慕每位家住海边的人!”
确认无错别字,点击,发送。
南时琛还凑过来,他问方以:“后天要不要跟我回家?”
“当然回你家啊我行李都搬到你那……”方以话一顿,反应过来:“是见父母吗?”
南时琛:“嗯。”
方以一紧张就结巴:“可可可可……”
南时琛哭笑不得:“可啥呢,带你回家,又不是……”
廖林从烧烤区往他们这儿来。
“后面的话你别说,”方以赶忙按住南时琛的嘴巴,不让脑袋被色/色/侵占的南老板说话,点头答应:“嘘,回家,回家,其他的不要说。”要说关起门来说。
南时琛扣住方以的手,两人十指交握。
只是来送椰汁的廖林,止步不前,满脸嫌弃:“……你俩又歪腻什么呢。”
第33章 照片
33照片
廖林把椰子水搁桌上, 他懂,热恋期的小情侣嘛,歪腻, 分不开。
电灯泡做一两次就好了,廖林不自讨没趣,转身继续他的快乐烧烤。
方以看着廖林走远,才对南时琛说:“后天不可以。”
南时琛玩着方以的手指,“嗯?”
“院里有个学术会议, 我导是主讲人,”方以开玩笑道:“我们小组成员要去蹭吃蹭喝。”
“没事, 改天也行。”南时琛没强求,换种思路想,“你是答应跟我回家的。”
方以就没想过要拒绝,“当然啦。”
上次匆匆一面, 方以是喜欢和南家人接触的, 只不过,方以说:“循序渐进,一次性不要见太多。”
就怕南时琛太热情, 第一次就带他上大家族里认人。
这点南时琛想得比方以全:“就我爸妈和时玥。”
方以全听南时琛的安排。
海岛的天气每天都很好。
方以看了一天的漂亮风景, 南时琛寸步不离。
其他人晒黑了,疯的疯,闹的闹。
田甜突发奇想,想要放风筝,神奇的是附近居然没有卖风筝的摊贩。
田甜对风筝有期盼, 陆应楚不想田甜心愿落空, 急得团团转。
这点小事难不倒南老板,南老板派了酒店工作人员到镇上, 一购就是一大袋风筝。
什么形状的都有。
陆应楚对南时琛连连道谢。
南时琛带着方以也要来放风筝,免了陆应楚的各种道谢,南时琛只说:“以后小以还需要你们多多照顾。”
陆应楚和弯腰在挑风筝的方以,反应过来。
这是在收买对象的娘家人了。
方以没放过风筝。
南时琛给方以出主意,初学者不要选花里胡哨款,南时琛拿起个最基础的三角形风筝。
方以看着彩色的三角形,扭头去看田甜手里印美少女战士头像的风筝,撇嘴:“这个有点小丑。”
“小菜鸟,还没学会走路就想跑步?”南时琛点了下方以额头,“三角形稳定,飞起来容易。”
小菜鸟方以:“……哦。”好叭。
新手放风筝需要两人配合。
判断好风向,选好空旷的沙滩,南时琛指导方以,让方以捏着鱼线往前跑。
南时琛自己则把风筝架起来,帮助方以完成助跑。
海风阵阵。
天边挂着棉花糖样的大片云彩。
周尧和苏为安没去玩,坐在先前方以他们休息的藤椅上。
苏为安给周尧递烤串。
周尧吃得满足,看着远处耐心指导并配合方以放风筝的南时琛。
周尧感慨:“你们南总这么平易近人。”
苏为安笑了笑,也去看在沙滩上陪方以玩闹的男人。
南时琛一身休闲装,脚上还穿着双拖鞋。
苏为安摇头,笑:“我们仨从幼儿园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
周尧数了下:“你、他、和廖林。”
“嗯,三家从祖上关系就好,时琛小姨还是我舅妈呢。”苏为安说起了故事。
周尧侧耳倾听。
“他是我们三个人中最有出息的,上大学就开始接受家里人的系统培训。”
南时琛并非像霸总小说里写的那样生下来就有超凡的管理能力,一出社会就接手大公司,还大杀四方。
南家旁支不多,内部和谐,到了南时琛这辈,继承权落在长子南时琛身上。
南时琛有经商的头脑,大三就开始带团队,工地没少跑,成果也没少出。
毕业后进南氏,从普通经理做起,一路到董事长位置。
等南时琛站稳脚跟,南爸才正式退休。
沙滩上,在南时琛的助力下,彩色三角形风筝顺利飞上天空。
南时琛跑到方以身后,双手环住方以,手把手教方以放线。
“他很装的,”苏为安收回看人秀恩爱的目光,继续给身边的爱人投喂食物,说道:“我记得有一年,三十度的大热天,他们一群人去工地取样本,所有人都恨不得穿背心短裤人字拖,他倒好,西装革履,领带都打得整整齐齐。”
周尧看看前方毫无形象的南时琛,又看看苏为安,不太信:“真假?”
苏为安:“田甜有拍照,我把照片分你一张。”
周尧很好奇得很,“行啊。”不过他更好奇:“南总和方小以是一见钟情吗?”
沙滩上的两人一心两用,边放风筝边亲吻,和谐得很。
方以和南时琛在一起的事其实挺突然的。
私人感情的问题,苏为安摇头,只能总结说是感情来了挡也挡不住,但苏为安补充:“以前有听白阿姨和小玥那丫头提过,时琛心里有位白月光。”
周尧望向方以。
方以今天套的是件剪了商标的白T恤,黑发随着方以转脑袋的动作丝滑摆动,白净小巧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又大又圆的双眼亮晶晶。
是挺白月光的。
***
落日十分。
天际渐渐染上琥珀色的光晕。
南时琛叫了摄影师来,几人就着身后的金色帷幕,拍下新的一张大合照。
摄影师效率高,照片很快就传到群里。
彼时大伙正在享用丰盛的海鲜盛宴。
方以上桌后手就没沾脏过,南时琛忙前忙后,方以想要什么,南时琛打点得好好好。
是恨不得把人捧掌心里。
三天两夜的时间,一桌人麻木了,见怪不怪。
南时琛给方以倒果汁,方以拿手机看照片。
大合照以橙色为基调。
风景美,人物互动也美妙。
方以和南时琛站C位。
拍照前大家都换过装照。
方以白T恤没换,就往头上反扣了个鸭舌帽,笑盈盈看着镜头。
身边比他高一个头的南时琛,西装革履,镜头咔嚓下来瞬间,南时琛侧过眼,垂帘,安静又深情地望着身边好容易追回来的人。
身后笼罩着落日带来的金色光辉。
方以截起两人的部分,把照片递到南时琛看。
南时琛扫了眼旁边五位电灯泡,压低嗓音道:“下次咱们俩单独出去玩。”
方以把手机收好,很正式地回应:“那要等五一放假。”
往常日理万机的南老板,点头:“行。”他来配合方同学的行程。
海岛旅行在隔天中午收尾。
飞机回A市,回归现实,打工上学。
周二当日,方以宿舍三人外加隔壁宿舍的小赵跟着导师当了一天学术蝗虫。
吃饱喝足,方以还代表小组上台演讲一番。
完全被南老板收买的陆周两人,对着台上‘英姿飒爽’演讲的方同学一顿咔咔咔猛拍,照片全私信给南老板。
南老板:“[竖大拇指][强]。”
被卖了的方以浑然不知,结束会议后,和南时琛对行程,周五他没课,可以跟南时琛回去见家长。
南时琛便让秘书把周五的安排全部取消。
上门见家长,手不能空。
方以有点小存款,南时琛虽帮着备好见面礼,但方以还想进点儿心意。
周四下午从实验室出来后,方以让南时琛陪他上附近商城看看有没有价位和品质都合适的礼物。
商城选在上回方以去过的那家,一回生二回熟,方以记性好,记得商场店铺分布局。
奢侈品基本在四楼和五楼。
方以想去上次恍过一眼没进去的一家店铺。
两人边走边看,刚好路过先前那家饰品店。
方以对这家店心有余悸,多看两眼店门。
今天全程来当陪逛的南时琛注意到方以的动作,抬起尾音,嗯了声。
“上次送你的领带夹就是这家店买的,”方以没遮掩,和南时琛介绍:“我看官网上,他家最近又上新几款挺好看的,”然后笑南时琛:“你好像很喜欢我送你的领带夹。”
南时琛勾唇:“恨不得天天戴。”
方以很有成就感:“改天再给你买其它款。”
“嗯,”南时琛牵紧方以的手,“不过下次不要来这家买。”
方以:“怎么了?”
南时琛语气淡了几分:“有个我讨厌的店员在这里工作。”然后因为不喜欢,就动了点关系让老板辞了上回那位男店员。
方以歪头,能让南时琛说出‘讨厌’的,方以猜到了:“南时玥告诉你啦?”
南时琛没感情地嗯了声,拉着方以,继续往前走。
“上大学的时候,暑假没什么作业,我就会到处跑兼职,”方以反手,改成他去握紧南时琛的手,“那家粤式餐厅我也没干太久,所以和那个人其实没多大矛盾,纯纯他嫉妒我学历吧,”另一手拍拍南时琛手背,“而且在那干的也不快乐,同事不友爱,来消费的有钱人的脾性都很怪,伺候不来。”
南时琛听此,半笑:“我难伺候吗?”
“一开始是会有一点,”方以比了个亿点点的手势,旋即笑起来,“不过当我看到你的一张照片,”想到周尧传给他的那张照片,方以眼睛亮闪闪,“我觉得你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南时琛停下脚步,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照片?”
方以放开南时琛的手:“想看吗?”
南时琛整张脸写满想看的欲/望。
“那晚上分开睡,”方以叉腰,讨价还价:“我就给你看照片。”
南时琛眯起眼,答应地很干脆:“可以。”
方以不疑有他,拿手机,翻照片,边翻边忍不住笑。
南时琛实在太好奇,凑过去看。
照片是新保存的,在相册里没花几秒功夫就能找到。
找出来,摊开,给南时琛看。
是一张南老板蹲马路牙子吃盒饭的超没形象照。
南时琛:“……”
第34章 家
34 家
很好, 南时琛拿小本本,给田女士记上一笔。
方以花了两个多小时才把需要的东西都买好。
给白女士准备的是条葱青色的丝巾。
“女性装饰我不太懂,”方以把丝巾摊开观察细节, “但田甜姐说阿姨喜欢丝巾,这家店是田甜姐推给我的。”
其实也不太懂女性装饰物的南时琛点头:“那可以。”
南时琛从前带的几位核心成员里就田甜一女生。
田甜二十出头跟着南时琛的团队混,人小鬼大,爱骑机车,白女士还坐过田甜的机车后座, 这待遇陆应楚估计都没体验过。
田甜提的意见应该不会错。
南老板默默地,把给田女士记上的那笔账划掉。
方以发挥美术生的眼光:“这条颜色中规中矩, 还有点小特色。”把丝巾角落用黛青色线条秀的荷花造型亮给南时琛看。
方以总能在细节上找到惊喜。
南时琛会心一笑:“好看的。”
工作人员将丝巾包了起来,付款时,南时琛要刷/卡。
方以按住南老板的手:“新月给我发工资了。”
“这样啊,”南老板收起卡, “可新月的钱也是我的钱。”
“什么你的钱, ”方以学南时琛帅气掏卡的动作,把卡递给工作人员,并很有底气地对南时琛说:“那是我的劳动成果。”
南时琛赞同, 并说着以后:“咱们小以能力强, 以后赚大钱养我。”
方以戳了戳南时琛肩头。
给南爸买的是套茶具,这个没多大讲究,纯是方以对霸总家的固定思维,有钱人家里会有一个大大的木质茶几,老板们喝的是上好茶水。
最后是小姑娘家的礼物。
方以记得方轻舟提过她们这学期有八百米体测项目, 男生送女生衣服不太好, 方以干脆挑双运动鞋,做到物有所用。
南时琛提着大包小包, 问着:“会不会太破费?”
难得出手购物一次的方以摇头,感慨:“花钱原来是这么开心的事啊。”
新作《海上的雪》销量高,不但给方块进了好几桶金,粉丝也蹭蹭往上涨。
前几天发的海岛九宫格照,低下已经一堆人在叫:
“方块老师我们想看沙滩play!”
“就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那种!”
吓得方以好几天不敢上微博。
“刚领的稿费,”方以拍拍口袋,“我现在有钱呢。”
南时琛叫:“那有钱的方块老师。”
方以:“嗯呢?”
南时琛:“家里套不多,老师要不要顺便去超市进点货?”
方块老师:“……”头也不回,拔腿就跑。
***
套套的事方以是不可能去买的,今晚方块老师爆更十几话都不可能去买。
不过去掉TT的事,拿工资的方块老师还是很大方,请南老板吃了顿晚饭。
今夜说好分房睡就分房睡。
但睡觉前的事,南时琛可没保证。
方以洗完澡,下楼吃南时琛切好的水果,吃饱喝足后。
南大灰狼就露出本性了。
他们第一次在客厅。
大厅的灯白晃晃,方以羞得不肯睁开眼睛。
看不到那双亮晶晶的小鹿眼,南时琛退步,让智能家电关了灯。
方以拍着南时琛的腹肌:“窗帘也要拉。”
南时琛眼里的笑从方以吃水果开始就没消散过。
商人从不做亏本买卖。
“拉窗帘和关灯都可以,”南时琛要交换条件:“但小以要把腿分开。”
“不是、不是、不进去吗?”方以衣服裤子被扯走,双手揪着南时琛的领口,有点急又有点慌,提醒南时琛:“明天还要早起。”他可不想以不好的状态去见家长啊!
方以软音求了几声,可恶的南时琛才把窗帘关上。
大灯和窗帘都关了。
室内仅剩暖光的地灯。
“就蹭一下不进去,”南时琛有分寸,说着‘渣男’的话,又爱逗方以,“小以太可爱了,想吃。”
边说边被南时琛咬了一下。
方以捂住脸:“南时琛。”
南时琛不太满意:“小以,不要叫我全名。”
方以改口:“时琛。”
“再换一个。”
“琛哥?”
南时琛不应,低头,在黑暗亲方以的唇。
方以唔了声,被亲两下就乖了,“……阿琛,哥哥。”
南时琛咬了下方以的唇,笑:“乖宝宝。”
气温逐渐攀升。
方以没忍太久,面对面抱着的时候,南时琛咬着方以的耳垂,方以打了激灵,前面一松,液体弄得到处都是。
方以眼角和下巴遭了殃,伸手要去擦,南时琛动作比他快,凑过来,全亲掉。
最后南时琛给方以翻了个身,两人侧躺在沙发里。
方以并着腿,任南时琛从背后磨。
屋内光线昏暗,遮住了方以红到要滴血的脸颊。
时代在发展,交通比十几年前要便利。
从A市开车到C市南家,走高速仅需一个多小时。
南时琛选择自驾回家。
方以拿了猫咪玩偶当靠垫,坐在副驾上,欣赏沿途风景。
车内放着轻音乐。
要进高速口前,会路过高铁站。
高铁站附近有一小段的缓行区。
车速减慢。
“以前没通高铁的时候,我都坐大巴车来回两个城市跑,”方以看着窗外建筑庞大的高铁站,对南时琛说:“那时候也没高速路,我们走的是国道,一路弯弯曲曲,大巴车里气味重,啊,一个来回我都要吐得天昏地暗。”说到此,方以鼻子嗅了嗅,车内是熟悉的檀香。
南时琛空出一手,捏了捏眉心,唤:“方小以。”
没心没肺的方小以同学:“嗯?”
有钱的南老板:“你再说这些事,我真的会心疼死。”
方以嘿了声,“你每天晚上如果都来那么多次,”虽然昨晚只是蹭一蹭,但南时琛力道大,方以到现在还腰酸,学着南时琛的话,说:“我会哭死。”
“什么死不死,”南时琛气笑:“快呸掉。”
方以真呸呸呸了三声。
***
南家从前住的是市区的连排别墅,后来南爸嫌院子不够大,前几年直接搬到郊区庄园里住。
下了高速,再走段高架,就能到南家庄园。
南时琛想带好奇宝宝方以逛庄园,迈巴赫停在庄园入口,管家接了钥匙,把车开进车库。
南时琛带着方以漫步。
方以没去问庄园占地面积有多大。
单从铁门进来,就是一长条林荫大道,四周看不到房屋建筑物,方以就选择不去问了。
能在庄园里种一排大树是什么家庭条件呢。
还没到炎热的夏天,微风袭来,倒也凉快。
他们穿过林荫道,沿着柏油马路,一路往里走。
方以看到不远处的景物,“那个池塘,”拉了拉身边人的手,“夏天是不是会爆满荷花。”
前方有一片满是绿荷叶的池塘。
“会,”南时琛说:“南时玥去年还带朋友来这儿摘莲蓬。”
方以关注点:“能吃吗?”
“能。”南时琛点头,又摇头:“但是苦。”
方以想到一道菜:“荷叶能摘走做荷叶鸡。”
前面有些碎石,南时琛拉着方以绕了个弯,再继续往前,问着:“你会做?”
方以笑:“琛哥可以学呀。”
有被撒娇到,南老板:“好,今晚就学。”
除了一池荷花,庄园里还有各种让方以大开眼界的地方。
道路尽头有一片竹竿撑起的棚,一面缠满紫藤花,一面是葡萄藤。
不是应季,只有抽新芽的绿叶。
藤下有块石板桌。
南时琛说:“夏天他们喜欢在这里摘葡萄吃。”
方以能想到那个画面,感叹:“真惬意。”
“过几个月我们再来,”南时琛已经开始计划:“薅一筐葡萄走。”
方以笑说:“一筐葡萄吃不完呀。”
南时琛低头,凑到方以跟前,刚想亲一下方以,身后有道不合时的声音传来。
打断南时琛的动作。
“臭小子,”南爸开着电瓶车过来,车还没到,人声先到:“你车不开进来让小以走那么长的路啊!”
方以和南时琛转身望去。
拉风的敞篷电瓶车横在他们眼前。
南爸坐在车头,朝他们招手:“上车,等你们走到家天都黑了。”
方以望天。
青天白日,这庄园到底是能有多大。
南时琛带着方以上车,在后排坐稳后,方以才想起来要问好。
南爸和蔼,边开电瓶车边抽空回头,看方以那真诚的模样,感慨:“臭小子是走了什么运啊,交了这么个乖娃娃。”
方以摸摸鼻梁,不太好意思。
南时琛对南爸只有冷哼声。
庄园是够大的。
电瓶车走大路,拐上几个弯,还上了几个坡,最后停在坐落半山腰上的中式别墅前。
方以张大嘴,哇塞好几声,被眼前的一切震惊到。
方块老师笔下的豪门家庭环境,是画狭窄了。
白女士的腿还没好全,不方便出来迎接。
推开门进屋,昨晚就提前到家的南时玥蹦出来。
小丫头把南爸拉一边,也不怕南时琛打她,往牵在一起的南时琛和方以身上撒花:“哇哇哇恭喜臭老哥脱单成功!抱得帅小哥哥归!”
花瓣是南时玥从后院一片花丛里摘的,红的粉的紫的黄的,五彩斑斓。
有片粉色月季花瓣掉在方以肩上。
方以懵着,南时琛捡起那片粉色花瓣,吓唬瞎折腾的南时玥:“乱来,揍你。”
方以拿走南时琛手里的花瓣,对南时玥眨眼:“谢谢你的欢迎。”
楼上白女士在催。
几个孩子上楼。
方以把花瓣藏进口袋,准备回去像南时琛那样用胶水做成标本。
一路从A市过来,是有些疲惫。
厨房阿姨一早炖了鸡汤。
白女士招呼他们先去喝,暖暖胃,再缓一缓,中午才好吃大餐。
南时玥被南爸拉到一旁。
南爸把手里的水壶交给南时玥,要南时玥去给外头被摘花瓣的鲜花们道歉。
白女士交代厨子中午饭菜细节,时不时回头问坐餐厅喝汤的方以:“吃辣吧?”
方以点头:“吃的。”
“海鲜呢?不过敏吧?”
“不过敏的。”
“动物内脏,就大肠那些,吃吗?”
方以摇头:“不、不太喜欢大肠。”
白女士收到,“好。”转头继续与厨子对细节。
餐桌上有盘绿豆饼。
南时琛把盘子往方以那边推。
方以把暖呼呼的汤喝完,又吃了块绿豆饼,才对南时琛说:“其实我平时不矫情,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说一句。”
南时琛:“嗯?”
方以咧嘴笑,眼儿弯弯,他说:“有家人的爱,真好。”
第35章 粉丝
35 粉丝
像来能说会道的南时琛一时失语, 直勾勾看着方以,软声道:“能让小以觉得好,我很开心。”
方以又拿了块绿豆饼。
“哥, 小以哥,”楼下和鲜花们道完歉的南时玥爬上来,手里又折了几朵花,把花交给一旁的阿姨帮忙插花,走过来说:“那个绿豆饼是我跟尤阿姨一起做的, 好不好吃?”
方以拿的绿豆饼还没吃,听此, 把饼转圈圈,夸赞,“做得这么好。”味道也好吃,不说都以为是商店里买的成品。
被夸的南时玥很骄傲:“明天我还烤, 到时候带一些回去吃。”
方以说好。
带的见面礼在车里, 南时琛去车库里提,加上先前准备的,好几大袋。
是给方以充面子了。
南时玥抱着礼盒说谢谢, 白女士和南爸笑着:“破费了。”
方以又乖又有礼貌:“叔叔阿姨喜欢就行。”
长辈也准备了见面礼。
白女士拿出锦盒, 里头是枚翡翠平安扣。
方以不懂翡翠的市价,但光看色泽,就知道是上好的货。
白女士:“时琛也有一个,你俩刚好凑一对。”
南爸出手更阔,一送就是一套房, “在A大附近, 不大,日常歇脚的小公寓。”
方以哪样都不敢伸手去接, 回头求助南时琛。
求助南时琛,南时琛就是直接替方以收了,“谢谢爸妈。”
方以知道拒绝没用,那就大大方方收下。
南家随和,没有大架子。
午饭进行得很顺利。
一桌家人有说有笑,期间谈起白女士崴脚的事,伤筋动骨一百天的白女士叹气,说起伤的过程,就要提到家里先前的邻居。
说此,看向方以。
方以的事南家人都知道。
没什么好隐瞒,方以应声:“我其实挺想知道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方以上大学后就很少回家,家里的事都不清楚,何况是亲戚家的。
白女士摇头:“他们可能没有你想象中的幸福。”
南时玥让阿姨把切好的西瓜端上来,做个真正的吃瓜群众。
邻居家的事白女士要比南爸清楚得多,白女士说:“十几年的老邻居了,他们梁家的事在那片区不算秘密。”
方以姑父梁栋是商人,那个年代能在市区买别墅,梁家也算富有。
方爸方妈当初把方以送给梁栋当儿子,对方以的教育是:“好好跟着你姑父一家,他们家有钱,长大后好好孝敬他们,日子肯定过得比咱家好。”
都是骗小孩的说法。
梁栋是个利己主义者,自私又刻薄。
方以一去就睡小阁楼,寄人篱下,日子过得比在方家还不如。
白女士算了下时间:“应该是七年前吧,梁栋爆了出轨丑闻,外头有个私生子,年纪就比他家女儿小一岁。”
方以刚接过南时玥递来的瓜,闻言顿住。
西瓜汁流了一手,南时琛抽纸,给他擦。
方以把瓜塞给南时琛,掰手指算,七年的话。
那就是方以高三那年了。
所以为什么姑父从一开始就对方以有意见,一切也说得通了。
私生子比表姐小一岁,和方以同龄。
如非方妈硬把方以免费送到姑父家,姑父说不定打算以某种欺骗姑妈的手段把私生子带回家。
是方以抢了私生子认祖归宗的位置。
一地鸡毛。
“年前我和老南去老房子那收菜打扫卫生,”白女士铺垫那么多,才扯到自己受伤的腿上,“到小区里路才走一半,就被梁栋家那个儿子骑车撞倒,从台阶上摔下来,折了腿。”
南时琛把瓜塞还给擦干净手的方以,皱起眉头,问话:“你不是说是你骑车摔到的吗?”
白女士考虑周全:“那会你爷爷奶奶在场啊,人小孩也不是故意,说出真相那几个急脾气的长辈不得大过年上门去闹。”
南时琛转头:“爸你不急吗?”
“急了啊,”南爸哪里忍得下老婆受伤这事,“我直接把梁家公司收过来了。”
方以:“……”有钱人家的急果然不一样。
南时玥听得津津有味,把另一盘瓜递给方以:“小以哥,吃瓜吃瓜。”
方以手里的还没吃完呢,摇头:“吃不了那么多。”会消化不良。
***
下午南时琛戴着草帽,开上那辆拉风电瓶车,要载戴同款草帽的方以去庄园里到处逛逛。
南时玥起初要跟,被白女士拉住:“小孩家家,小情侣要亲热被你撞到你不燥啊?”
南时玥:“我不害羞他们害羞啥。”
爬上电瓶车的方以:“……”压低帽沿。
不管小姑娘害不害羞,南时琛是不会带电灯泡的。
开着电瓶车带方以兜风。
路过山下的花圃,南时琛下车,摘了朵红色小花,送给方以。
方以揣着花,笑问:“等等叔叔不会骂你吗?”
“你可藏好了,”南时琛吓唬方以,“被老头发现这偷花的事算你的。”
方以可不怕。
南时琛继续开电瓶车,方以折掉叶子,将花枝插/进南时琛的草帽缝隙里,然后拿手机,拍了张帅气南总开电瓶车戴大红花草帽的照片。
“你敢把照片丢群里,”南时琛在开车,没空手,只能嘴上威胁:“今晚哭也不放过你。”
方以没想把照片分享出去,但嘴上也不肯输给南时琛:“在这里过夜呢,料你不敢。”
南时琛翘唇,表情意味不明:“是嘛。”
方以耸肩,他不怕呢。
明天是周末。
方以和南时琛的计划是在庄园过两晚,周日白天再回A市。
留宿第一晚。
白女士拿出自酿的葡萄酒,南时玥和尤阿姨又烤了几种口味的馅饼。
一家人围在院子里,伴着皎皎月色,微醺畅聊。
南时玥把她的音响拖出来,放着流行音乐。
南爸问方以搓不搓麻将,方以手气差,摇头说不玩。
南时琛时刻控制方以的进酒量,当方以喝第三口葡萄酒的时候,南时琛把方以杯子拿过来,剩下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方以怔愣愣,看南时琛上下滚动的喉结,满脸委屈。
南时琛竖起三根手指头:“约定好的,只能喝三口。”
方以撇撇嘴。
白女士看俩人互动,了然:“酒量不行啊。”
其实喝第二口就有点热脸的方以,闷闷地点头:“很好喝。”酸酸甜甜的。
白女士听这音调,问南时琛:“醉了?”
南时琛判断:“应该是有点了。”
白女士:“屋子收好了,醉了就早点回去休息。”
醉过酒知道难受劲的南爸也说:“那快进屋,外头冷风这一吹,明天准头痛。”
南时玥举手:“我会做醒酒汤,有需要叫我哦。”
方以哭笑不得,在南时琛的搀扶下站起来,脚有点飘,但还不承认:“可能是有点困,不是醉了。”
在场人皆笑着,哄他:“知道了,你不是喝两杯就醉的小孩。”
阿姨在南时琛隔壁收拾出一间客房出来,但扶人上楼的南时琛路过客房而不入。
直接把人带回自个屋。
新家南时琛很少来,屋里陈设像样板间。
除了床头放了南时琛的几张照片,南时琛在这没留什么东西。
南时琛把方以扶到沙发上,让他坐着不要动。
下楼找阿姨要了杯蜂蜜水,再上来时方以脱掉鞋躺床上,听到南时琛的脚步声,囔囔道:“南时琛,不可以乱来哦。”
南时琛把人扶起来,蜂蜜水递给方以喝,轻拍着方以后背,说:“不乱来。”
可强调不乱来的人,喝完蜂蜜水,扭头就找南时琛要亲亲,嘴上说着:“南时琛亲人好舒服。”
南时琛放好杯子。
方以趴在他身上。
受不住诱惑,亲人很舒服的南时琛就开始乱来了。
微醺的方小以像颗酸甜的葡萄。
怎么亲都亲不够,南时琛带着节奏,时快时慢,唇被压着、包着、舔着,亲得方以无法呼吸。
方以抬了抬脖子,让吻暂停。
出了些薄汗,酒劲退散,方以脑子清醒了。
南时琛低着方以。
明明是先挑起事儿的方以,后退:“昨晚说好的。”
南时琛嗓子发哑:“嗯?说什么了?”
“你让我叫你……”方以觉得那个称呼烫嘴,“我叫了,你说这几天都不会弄我……”
“嗯?”南时琛凑到方以脖颈,轻轻印着吻,勾起方以阵阵颤,“叫什么呢?”
方以抱着南时琛乱动的脑袋,好气哦:“南时琛,你赖账!”
“再叫一遍吧,”南时琛脑袋蹭蹭,“乖宝宝。”
方以:“……叫了你就放过我吗?”
南时琛:“那不一定。”
方以推开南时琛:“走开啦。”
南时琛站起来,眼里有笑也有情/欲。
方以绕开南时琛,进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
南时琛跟进来。
他不出声,就站在方以身后。
方以抬眸,从镜子里看南时琛。
擦干脸,方以回身:“你……”
南时琛还一脸镇定:“嗯?”
方以快速往下看了眼:“会不会难受?”
南时琛:“你说呢?”
善解人意的方小以:“……我帮你吧。”
南时琛抵了下后槽牙,啧声:“你再招惹我试试?”
“就用手,”方小以伸出洗得干干净净的一双白手,强调:“是手,不用其他地方。”
“方块老师,”南时琛是会被这纯情劲撩爆,“很会啊。”
方块老师,谦虚:“……亿点点。”
***
次日。
九点多了才上桌吃早餐的也就这仨孩子。
南时琛剥了鸡蛋壳,把蛋黄挑出来,蛋白给方以。
南时玥啃着肉包子,扯话题:“昨天我听到你们楼上有东西掉下来的声音,嘭地很大一声。”
小口吃蛋的方以,停下咀嚼动作。
南时玥的房间在他们楼下。
南时琛给方以盛了碗银耳羹,回话:“书掉下来了。”
南时玥嫌弃地咦声:“三更半夜装什么知识分子看书啊。”
“家里有个读研的高材生,”南时琛看了眼方以,“不得不努力一把。”
南时玥:“哦,”扭头,又咦声,“小以哥,你脸怎么红了?”
方以,声音细如蚊:“烫。”
南时玥:“银耳汤不烫的。”
南时琛笑了声。
方以,选择闭嘴:“……”
周六依旧是逛庄园的一天,白女士对方以喜欢得紧,知道方以爱吃甜食,还特地做了个蛋糕招待方以。
方以的谢谢说都说不完。
周日要离开,方以怪舍不得。
南爸让人提了一麻袋绿色有机农产品塞南时琛车后备箱。
白女士不让南时琛拒绝:“这次有了伴,可别再和我说一个人吃不完。”
南时琛:“……”
“时玥呢?”白女士转头找人,“还不下来。”
南时玥周一要上学,刚好跟南时琛的车一道回去。
小女生行李多,就回来三天,大包小包。
阿姨帮着南时玥提行李下来。
人齐后,几人道别。
车子开离庄园。
南时玥一人坐后排。
车才行出庄园不远,南时玥忽然道:“小以哥,你也追漫画吗?”
坐副驾的昨晚依旧做了手工活现在有点困想眯一会的方以,闻声,回头:“怎么了?”
“我才看到你的包,”后排除了南时玥,还有方以装换洗衣服的包,南时玥指着方以包包上的装饰:“吧唧和团子。”
方以,瞌睡虫全被吓跑了:“?”
怎么回事!怎么身边的人都混二次元看色/色!
“这个作者大大的作品都好赞,”南时玥笑眼弯弯,和方以四目相对。
“我记得大大的作品都走新月平台呢,我哥是新月老板。”小姑娘叫亲哥,“哥,你关注你那小公司吗?”
南时琛侧目。
方以瞪着大眼睛,那眼神,明明白白写着几个大字:南时琛,救命!我需要氧气瓶!
第36章 衬衫夹
36 衬衫夹
氧气瓶南时琛车上没有, 但南时琛可以一句话将方以从掉马的边缘解救回来。
“新月现在是廖林在管,”南时琛在车内两人万众期待下,说道:“我不太过问。”
方以松了口气。
南时玥诶了声, 好可惜,但又嘿了声,说:“哥,你有福了。”
嘿嘿声带着过浓的色彩。
方以悬着的心又提了起来。
“什么福?”南时琛看方以的表情觉得好玩,接南时玥的话:“说来听听?”
“这个嘛, ”南时玥神秘兮兮地:“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南时琛轻笑。
方以:“……”悬着的心终究还是悬着了。
南时琛把南时玥送到公寓楼下,请的家政阿姨下来帮忙搬东西。
方以收了南时玥一堆烘烤点心, 怪不好意思,问:“需要我们帮你一起提上去吗?”
南时琛的车子没进小区,就停在路边的临时车位上。
家政阿姨人高马大,南时玥的行李箱和书包都是阿姨在背。
南时玥就提了小袋水果, 听方以说想上楼, 目光狡黠,开玩笑:“可是家里贴了一堆海报,可能……”欲言又止的语气被南时玥死死拿捏。
方以眼皮一跳。
什么海报不言而喻。
方以摇上车窗:“拜拜。”
南时琛是给逗笑。
送走南时玥。
车里归于平静。
南时琛问:“直接回家还是?”
“回去吧, ”方以是真的困, “想补眠。”
南时琛点头:“嗯。”
方以受不住困意,南时琛把车载音乐声音调到最低,没几分钟方以就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方以发现车子不是停在别墅区。
车进地下车库时过减速带,方以是被减速带震醒的。
揉揉睡眼, 方以问:“怎么来这里?”
“明天你要上学, ”南时琛把车停进车位,说:“住这儿方便。”
方以想想, “也是。”
车后箱的东西两人一块搬上楼。
屋里定期有人打扫,干净整洁。
南时琛在二楼原本用来放健身器材的地方打了两面玻璃柜,专门给方以用来放谷子。
家里的谷子收了一些起来,但方以仗着没人会来,一些立牌和装饰都还挂在原位,方以说好看,南时琛不敢去乱碰。
到家简单收拾后,方以倒头就睡,一睡一下午。
晚饭是南时琛叫的餐,吃完晚饭洗完澡,方以整个人才彻底精神起来。
窗外夜景迷人。
方以坐在窗边享受生活。
在方以后头洗漱好的南时琛也搬了把椅子,坐到方以身边。
两人不语,安静看着楼下星星点点的江面、江上划动的客船。
室内寂静,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久久以后。
“时玥说我有福,”南时琛手搭到方以白净的后脖子上,捏了捏,问说,“什么时候让我享福?”
补了一下午眠,方以精神回来,起身,大大方方跨坐到南时琛身上,说:“现在就可以。”
南时琛双手虚搭在方以腰上,觉得这事不简单。
“但是我明天有一整天的课和实验,等下还要看文献,还有最近存稿没了,我还要画画,”方以掰着手指数任务,还要露着可怜巴巴的表情,朝南时琛眨眼,腻着音:“你要轻点哦。”
话都到这份上。
南时琛大手在方以后腰上重重拍两下,下命令:“起来。”
方以故意扭了下腰,蹭着南时琛的大腿,笑嘻嘻:“嗯?哥哥不要吗?”
南时琛手背青筋暴怒,用力掐两下方以那细腰,再把人从身上抱下来,沉着声:“看你的文献去。”
似乎完全掌握南老板脾气和忍耐心的方以,卖乖地哎呀声,在南时琛反悔前,溜了溜了。
楼上卧房旁边有个书房,方以进书房,反锁门。
撩人的作用是相互的。
其实他也被撩起来了。
好嘛,看看英文文献,冷静一下。
***
工作狂和读研人工作日都是忙碌的。
从庄园回来后,两人都住在大平层。
方以说看文献写报告的事并非骗人。
方以接了导师的一项任务,在为任务忙忙碌碌。
南时琛知道方以固定周五没课,周四下午早到校门口接人。
新家距学校近,南时琛没空时,方以都是自己坐地铁回去,对于出行交通问题,南时琛有提过要给方以配车,方以果断拒绝,他虽有驾照,但学校固定停车位月租非常贵好不好!
今天的南时琛早下班,车停在老地方,等方小以开开心心过来一起回家。
可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南时琛在车里等大半天,才看到和他家小以缓步出校园。
身边还跟着一位背双肩包的高个头男生。
南时琛直起身。
透过挡风玻璃,看到方以同学仰头朝高个男生微笑,挥手道别。
本来上了一天班有点小困的南时琛,瞬间精神百倍。
浑然不知被偷看的方小以走到车边,南时琛下来给方以开门。
方以像往常一样,和南哥哥说辛苦了,弯腰上车。
南时琛关好车门,装作不经意地回身。
校门口那位跟方以一块出来的高个头还站在原地,远远看着他们这边。
南时琛眼神沉了沉。
上车后第一件事,不是开车,而是,忍不住想知道:“小以,那个人是谁呢?”
方以系好安全带,见南时琛在往校门口看。
方以望去,哦了声,介绍:“我学长。”
南时琛瞪大眼,警钟拉满:“研一时追你的那个?”
方以没反应过来:“啊,哪个呢?”
南时琛表情好幽怨。
方以长长的反射弧转了一圈,“不是啦不是啦。”
南时琛学着方以的声调:“什么不是啦?”
方以:“南时琛不是吃醋啦。”
南时琛不否认,“是有点酸。”
男人看男人的眼光不会错,就那么几眼,南时琛已经把对方视为情敌。
“他是我同门学长,下周五我要代表系里去X市演讲,”方以只把那高个头当普通学长,给难得吃醋的南老板解释:“我要去分享最新科研项目和成果,学长刚把这些资料给我作参考。”
南时琛手搭在方向盘上,小幅度点头:“这样。”
方以拍拍南时琛肩头:“安啦。”
南时琛笑笑。
大方以四岁的南老板表面风轻云淡,内心的警惕性满满。
他家小以很优秀,以后也会越来越优秀。
南老板在打算,必须要快点把人收进户口本,不然,以后抢不过那些小男生怎么办!
两人没有回家吃。
难得方以明天没有课,南时琛带方以去餐厅吃了顿饭,上山顶看夜景,再回家。
回家的路上,南时琛问起下周方以的演讲。
方以说是一天来回,到时候还有隔壁组的小赵也会去。
“那天的会议要穿正装,”方以提到个头疼的问题,“但是我穿衬衫老往上跑。”
“我有样东西,”南时琛想了下,正儿八经地语气,“可以借你。”
在交流严肃的演讲问题,方以没多想:“什么?”
南时琛:“到家给你看。”
方以点头。
上山看夜景的地方距别墅近,南时琛说要给方以的东西也在别墅,今晚不回大平层。
方以没意见,全听南时琛的安排。
大概有一周没回这儿。
一进屋,方以发现了不同。
“哇,吊椅什么时候买的呀?”方以看到落地窗前摆了个木质的秋千吊椅。
椅子上摆着几只白色猫咪玩偶,和上次游乐园那款相似。
“前几天买的,”南时琛见方以喜欢,“坐上去看看,合不合适。”
话音落,方以就不客气往秋千上坐。
高度刚好,宽度也适合。
是专门给方以量身打造的。
方以抱着猫咪玩偶,荡着秋千,喟叹:“舒坦。”
南时琛上楼去拿东西。
方以玩着秋千,等南时琛把东西拿下来。
南时琛把东西亮出来。
方以刹住荡秋千的脚步。
画黄/漫的人不会不知道这是啥。
看清是什么东西,方以急了,跳起来:“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南时琛不但有,还有更多:“我还有袜夹,袖箍、皮带、背带……”
方以把猫咪抱枕丢给南时琛,按下南时琛身上的静音键:“不要说话。”
南时琛接住抱枕,并随手丢沙发上。
走到方以面前,晃着黑色圈圈,问:“会用吗?”
几个金属夹子相碰,发出叮叮当当声。
方以磕磕绊绊:“我、我、我可以、上网查。”
“不用那么费劲,”南老板今晚要变身南老师,“我教你。”
方以想跑。
南老板不给机会,大手圈住方以的腰,把人往秋千上带。
还算宽敞的秋千上盛重两人。
秋千咯吱咯吱晃。
前两天漫画刚更新的一话里,秋千play的分镜头涌入脑海。
方以不用脑袋想都知道这位南粉丝肯定追更到新一话!
方以要起身,以进为退:“你教我可以,但我要去换衬衫。”
“不用,”南时琛不让,一手扣方以,一手解衣裳:“穿我的。”
南时琛刚从公司回来,穿的是白衬衫。
逃不掉的,方以哭唧唧:“不不不不,有汗臭味。”
“没有的,”南时琛像个推销员:“我刚换新的。”
一件还带肥皂香的白衬衫落进方以掌心。
“……”大意了。
成年人之间的小游戏。
方以半推半就,脱了原来的,换上南时琛的。
两人有身高差,衬衫挂在方以身上有点大。
南时琛露着八块腹肌和小麦色肌肤,表情万分正经,稳着音,叫方以抬脚,“这个圈,套在大腿根上,”套好,指腹划过皮肤,方以抿紧唇,南时琛还在教,“三个夹子,一个夹前面、一个夹侧面、一个夹后面。”
“好了。”南时琛给方以穿好一侧,另一个圈递给方以,老师要当场检查学生的学习能力:“另一边自己来。”
接过皮圈手还在抖的方以:“……”
好嘛。
自己来就自己来。
方以弯腰。
“方块老师见外了,”南时琛欠揍,“还穿短裤呢。”
方以:啊啊啊啊!
最后,在南时琛不懈努力下,衬衫夹和秋千都变得湿哒哒。
眼角还含着泪花的方以:“……我是不会戴这东西去演讲的。”
“嗯,”吃饱喝足的南老板,点头,赞同,“不戴这个,咱买新的。”
方以:“……”
***
X市就在A市旁边,车程和到C市一个距离。
比赛当天X市下了小雨。
主办方不是A大本校的人,大巴车只送学生到会场,回程需要自己解决。
这不是方以第一次外出参加会议,但却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狗的主办方。
尤其看方以他们是小年轻,导师不在身边,主办方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同批来的学生里,方以就和小赵熟。
小赵问:“会议下午才开,结束也得是七八点了吧,咱们一起叫个顺风车回去?”
方以没意见。
但两人在软件上约了半天车,没有司机接长途单。
方以一咬牙,加价。
无人应答。
X市不比A市,三线小城市,打车软件不像在A市那样盛行。
叫不到车也不意外。
小赵愁眉:“还是定家酒店,住一晚?明天高铁回去?”
大会还没开始。
两人在会场里找座位,方以听此,停下脚步。
方以摇头。
他舍不得南老板今晚独守空房,衬衫夹的账他还没讨回来。
“你等等,”方以准备摇人,“我问问我家人。”
小赵点头,先去找他俩的座位。
事情比较急,方以给南时琛打了电话,问南时琛有没有时间来接他回家。
事发突然,南时琛接电话,暂停会议。
听完电话里小以的求助,南时琛头大。
他现在开的会是最近竞标项目的重要议程,会议结束也得七八点,没办法第一时间赶去X市接人。
又不舍得让方以在会场等太久,南时琛想办法:“廖林最近没事,我叫他过去。”
方以没意见,有车带他们回去就行:“好哒,谢谢老板~”
南老板叹气:“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联系我。”
方以说好。
除了没车回家,整个会程对方以来说没什么大问题。
不是非常大型的会议,方以和小赵下台后不久,廖林就微信联系了方以。
平时总是二次元消息的聊天页面里,出现正儿八经的对话:“我在酒店附近,好了随时叫我。”
方以回复:“好。”
转头,问今天一样穿正装的小赵:“我朋友的车到了,现在走还是继续听?”
对这次会议期待满满又失望满满的小赵摇头:“走。”
意见一致,方以和小赵弯着腰,悄咪咪离开现场。
方以给廖林发消息。
不出两分钟,一辆白色宝马停在两人跟前。
廖林摇下车窗,朝方以抬下巴。
方以看到他把黄头发染黑了。
廖林脸型本来就显小,乍一看,像清秀的男大学生。
方以嗨了声,开车门。
第一次见面的小赵很有礼貌,对来当司机的廖林点头:“你好,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廖林视线落在小赵脸上,不动声色打量了下,回应:“你好。”
小赵迎着廖林的目光,看到廖林桃花眼眼尾处有一小颗红色的痣。
方以拉小赵:“看什么呢?上车。”
赵轻尘同学靠近方以,用气音道:“你朋友好帅啊。”
方以:“?”
嗯?
第37章 泳池
37 泳池
方以用手背测了下小赵的额头, “没骚啊,你近视了吗?”
就那么一瞬间被桃花眼蛊惑住的赵轻尘,拍掉方以冰凉凉的手, 纠正方以的口音:“H要发音。”
迟迟等不到他们上车的廖林在车里问:“怎么了?”
方以才拉着小赵上车,关门,催廖林:“开车开车,我家琛哥等我回去呢。”
廖林咦了声。
知道方以有对象的小赵小小声:“归心似箭啊。”
现在有各种丰富经验的方以,老神在在:“你们不懂。”
廖林从后视镜里看他们, 问方以:“你同学?”
方以才想起要介绍,“我同专业的, 赵轻尘,”转头,习惯叫人小赵:“这我对象朋友,廖林。”
两位新朋友再次问好。
小赵全名赵轻尘, 本来是要叫倾城, 因父母口音重,办理出生证的工作人员没听清,打了轻尘两字, 将错就错, 轻尘比倾城更有感觉。
廖林开车比南时琛猛,一小时不到就下高速,抵达A市出口。
刚下会议的南时琛在高速路口附近等待,廖林开过去汇合。
几人下车,寒暄两句。
南时琛要送赵轻尘回学校, 廖林拦下:“我顺路, 我送他。”
知道廖林家住哪方位的南时琛,睨了眼廖林。
廖林表情坦荡。
方以问赵轻尘要跟谁走。
赵轻尘没多大需求, 有顺路就跟顺路的走。
方以才把小赵交给廖林:“我朋友麻烦你送回学校。”
廖林:“放心。”
方以,不是很放心。
等白色宝马消失在方以视野。
南时琛带方以上车。
方以系好安全带,对南时琛说:“我怎么觉得廖林今天有点、怪稳重的?”是因为黑头发比黄头发深沉吗?
方以神经兮兮:“应该不会干坏事吧?”
“那不是你亲爱的小圆编辑?”南时琛知道廖林的品行,“不会把你朋友骗去买了。”
方以觉得有道理,说服自己:“嗯,二次元不骗二次元。”又纠正:“不是亲爱的,是普通编辑。”
曾经在廖林办公室看过两人大尺度聊天内容的南时琛:“嗯哼。”
***
方以最近在装饰锦州这边的家。
二楼露天大阳台上可以摆花。
先前兼职的花店装修后从新开业,方以算店里老熟人,去光临挑了几盆料好的花。
放在阳台上养。
周末没事的时候,方以总喜欢去观察枝干有没有发新芽,恨不得搬把凳子陪它们一起长大。
楼下泳池里放了水。
做完大项目有段清闲时间的南老板喜欢伴着月色夜游。
晚间方以画完画,摊在阳台的躺椅上。
天上月亮高高挂,方以低头就能欣赏到腹肌男游泳现场。
有常年健身习惯的身材就是不一样。
人鱼线和腹胸肌在水里上上下下。
水面清澈,荡漾水花。
南时琛没带泳帽,从水里抬起头时,晶莹的水珠从他脸上下滑。
月光笼罩下,整个人透着不出的英俊。
方以偶尔会看出神。
然后被南时琛抓到他呆呆的模样。
再然后南老板就发出了邀请:“小以,下来一起玩。”
方以嘴上说不要,行动上诚实地不得了。
踩着拖鞋哒哒哒跑下楼,一靠近泳池边,就被南时琛拉下水。
身上穿的白T恤都来不及脱。
池子不深,方以下的是浅水区,南时琛在水下把人抱举起来。
方以上身露出水面,衣服湿透透,头发和脸上的水一颗颗往下掉,顺着弧度潜入衣领口。
湿掉的衣服半透明贴在身上。
南时琛让方以靠过来点。
两人借着月色,接了个和池水一样湿润的长吻。
南时琛的手摸在方以那地方,方以攀着南时琛的肩膀,喘着拒绝:“南时琛,我不要陪你在泳池里疯。”
南时琛握了握手里的东西,额头抵在方以下巴上,“咱们是最高楼,没人看得到。”
方以去揪南时琛的头发,条条有理的分析:“万一有无人机,或者有人用望远镜呢?”
南时琛闷笑一声。
方以拍拍南时琛的背,商量的语气:“好哥哥,不在这儿,去浴室,浴缸里也行。”
之前他们在别墅那用卧室的大浴缸玩过,温热的水当辅助冲击,玩起来还省力。
南时琛把手放开,抬起头。
方以眼里似有莹莹发亮的月色。
“那宝宝叫我一声好听的,像之前那样”南时琛哄着,“我们就去里面。”
方以在状态,没迟疑,靠到南时琛耳朵上,轻呼:“好老公呀……”
南时琛一把将方以抱出水面,泳池上水声哗啦一片。
一路带水,从泳池到浴室。
***
新买的花苗长得慢,又不能拔苗助长,方以和南时琛商量,干脆把先前院子里开得漂亮的搬到这儿来养。
南时琛没意见。
选了个比较清闲的周末,南时琛开车带方以去搬花,再去找个约会圣地过假期。
哪想完美的计划里被廖林的拜访打断。
南时琛还单身前,廖苏两人来别墅是家常便饭的事。
自知道方以和南时琛同居了,廖林上门都谨慎,深怕大大咧咧进屋撞到什么不可描述画面。
廖林前两天刚从C市回来,选了周末上南时琛这儿,手提一堆礼盒,还有从南爸庄园里摘的荷叶。
无事不登三宝殿。
方以吃着冰淇淋,看廖林往家里搬东西。
不再是一头黄发的廖林看着像好人,廖林把袋子里的东西往外拿,边拿边介绍:“鸡是我姐乡下抓的土鸡,肉鲜又甜,已经杀好了,荷叶是南叔那摘的,还有……”
方以想吃荷叶鸡这事在群里透过信息:深夜一条“如何做荷叶鸡”链接甩群里去过。
屋里就方以和廖林两个人。
南时琛在按方以的要求修剪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方以把最后一口冰淇淋尖尖吃掉,叫停:“说啦,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呢?”
还有一肚子铺垫好话没说的廖林:“……啊。”
方以把人看透透。
廖林,摊手,直说:“上次和你一块儿的那个羊毛卷的男孩子,和你关系好不好?”
方以身边就小赵是一头天然卷。
方以眯起眼:“做什么?”
“就是,”廖林还腼腆上了,嗯嗯哈哈,“嗯呢……”
方以秒懂,但要先和廖林说清楚:“他不好追,是个读书狂魔,而且,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直男,”顿了顿,补充:“脾气也比较急。”
上次实验廉价材料的事在小赵的参与下闹得可是沸沸扬扬。
方以总结:“如果你只是想玩玩,就不要去招惹他。”
廖林很肯定:“不是玩玩。”
方以没接话。
“对了,还有个事,”廖林干脆一次性说了,“我编辑这个位可能要转手给别人了。”
方以啊声:“怎么了?要回去继承家业吗?”
修剪完花花草草的南时琛进屋,刚好听到他们这段对话。
“不是,”廖林解释说,“如果以后我谈恋爱了,对象看到我是做黄/漫的,可能会嫌弃我。”
“?”方以头顶问号,画漫画的方块老师要伤心了:“你看不起我?”
廖林赶忙:“不是不是。”
方以眨巴眼,看向走近他的南时琛,委屈巴巴地:“哥哥,你嫌弃我吗?”
南时琛揉揉方以小脑袋,呼呼着:“我们小以有才又厉害,我怎么舍得嫌弃呢?”边说还边给廖林一锐利的眼色。
廖林:“……”
他说的是‘可能’!不是肯定句!
装委屈的方以拽着南时琛的衣角,怀疑南时琛说的“有才”和“厉害”另有深意。
三个男人三台戏。
***
没要到联系方式,廖林不舍得走。
赶也赶不走的那种。
方以屈服于廖林的“厚脸皮”,索性把人留下来,让廖林去做荷叶鸡。
南廖苏三兄弟都没太大公子哥的架子,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廖林厨艺有一手。
把带来的食材全用了,做了道荷叶鸡,多余的荷叶还弄了方以点名要吃的荷叶糯米饭。
廖家小公子忙上忙下,一桌美食出炉。
方以拍了照,发到群里去,艾特廖林:“廖先生手艺了得![赞]”
一句话炸出一群人。
苏为安:“你被琛哥雇佣去当家政了?”
周尧:“看上去好好吃,廖哥下次要不要过来我们这儿做给我们吃?”
陆应楚:“啧。”
田甜:“小廖,被绑/架就眨眨眼。”
不常冒泡的南时琛:“味道不错。”
方以看到南时琛换掉了黑色头像,“哇,你什么时候换的头像?”
把新头像点开,居然是前几天方以在泳池边拍的镶嵌月色的水花。
南时琛:“我有张同款,你要不要换?”
方以:“情头啊。”
那当然是要换啦。
南时琛把照片发给方以。
方以点开看。
是那天方以拍月色时拿手机的手,手机屏幕里是南时琛用来当头像的画面。
方以把照片设成头像,挺惊讶:“我那天都没注意到你在拍我。”
南时琛:“我一直在看你。”
电灯泡廖林叫停:“这儿还有个人。”
单身贵族的命也是命。
方以回了廖林一个笑。
廖林把最大的鸡腿扯走,看方以玩够手机,才问他:“去不去新月看看?”
方以在给糯米饭翻身,闻声,亮起大眼:“……是?”
廖林找对开关了:“那里不光有你的作品,平台上所有的……”
方以举手:“去去去!”
廖林这算盘噼里啪啦,打到南老板家:“但做为交换,把你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吧。”
南时琛嗤笑。
廖林双手合十:“求求了。”
想去看各种样刊和限量版特典的方以很心动:“……但你不可以说是我给你的。”
南时琛把另一只大鸡腿扯给方以,无奈笑:“傻瓜。”
不是你给的还会是谁呢。
***
新月总部在市中心。
廖林打乱了小情侣今天的约会活动,心甘情愿当司机,把南老板和方块老师安全送到新月总部。
一路专梯上金牌助理办公室。
专梯是两面玻璃半透明设计,方以趴在玻璃上看室外。
高度逐渐上升,脚下建筑物不断缩小。
方家火锅店就在下边街区某个位置,从前方以仰视过这栋写字楼,却没想新月总部藏在这。
电梯在二十楼停步。
出电梯,廖总和南总的助理在外迎接,将他们引进金牌编辑的豪华办公室。
廖总的助理是位带黑框眼镜的李女士,询问他们需要茶水还是饮料。
廖林要了两杯水,和,“喝可乐?”
方以:“加冰。”
李女士:“好的,稍等。”
南总的助理是位穿黑西装的男士,姓王。
这是方以第一次见到王助理。
王助理规规矩矩地问方以:“方先生,您要的东西,需要现在搬过来吗?”
要的东西?
方以看南时琛,小声:“什么?”
南时琛笑而不语。
廖林替他们答:“所有签约太太们的绝版期刊呀,特典也有一堆。”
方以:“!!”哇哇哇!
屋里还有外人,方以忍住尖叫声,装得端庄得体,不能给南时琛丢人,回复王助理:“嗯,就,稍后……”
“都拿过来,”南时琛打断方以的矜持,对小王说:“你经手就好,一箱箱搬进来,不用让太多人知道。”给方小以留面子。
方以:“……”
王助理:“好的,南总。”
等王助理也暂时离开办公室。
方以要为自己正言:“我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
毫无说服力。
廖林捧腹大笑。
南时琛扶额。
方以不理他们,坐到最旁边,低头看手机。
刚进电梯时手机消息就震动不停。
点开看,有群里的消息,还有。
赵轻尘几分钟前给他发的消息:“小方,你那个黑头发的朋友,是不是有点问题?”
方以皱眉:“?”
啊?
第38章 新月
38 新月
接着赵轻尘贴了两张聊天截图。
方以是有经过赵轻尘的同意才把名片推给廖林。
几个小时前两人正式成为微信好友。
除开打招呼那段, 其他都是廖林在撩,撩的手段还有点变态。
“拼夕夕砍一刀。”
“滴滴打车九折券助力。”
“美团差您一位,来和好友一起拼单吧。”
“朴朴超市拼手气, 第10个领取的人得最大优惠券。”
……
方以:“……”
就有时候,觉得小圆编辑挺癫的。
赵轻尘不了解方以他们这群人的关系,很认真地在问:“他跟你关系好吗?因为我不常看手机,最近魔鬼王催得紧,我要赶文章, 没办法第一时间帮他这些。”
“而且有的软件我没注册过,要帮忙的话我还要先下载软件。”
方以气笑:“他发的这些链接你都不用理他。”
赵轻尘在线:“这样吗?但会不会很不好意思。”
方以发了个叉腰点头的兔兔表情包:“他脸皮厚着呢。”
赵轻尘思考再三, 才说:“好,听你的。”
呜呜呜呜听我的听我的,第一次有当军师的成就感。
方以挪动位置,把和赵轻尘的聊天记录递给南时琛看。
南时琛只看几眼, 旋即, 和方以默契、朝对面在开电脑的方以投去“这人脑子有病”的目光。
廖林想讨好方以呢,拿了U盘要给方以拷贝他电脑里大量的H素材,丝毫没注意到有道关爱智障的目光对着他。
***
新月编辑部可谓是方以的快乐老家。
放下手机, 方以喝着漂亮女助理拿来的冰可乐, 将廖林的豪华办公室打量个透彻。
小圆编辑就带方块老师一作者,办公室里都是关于方块老师作品的周边。
当然内容都很健康。
方块老师的漫画以新颖剧情为主。
会被戏称“小黄/漫画手”,是因为方块老师“够大胆”、“够大方”,该给的肉一样不落,完结售后福利更是一等一的好。
方以看到展柜里有几个角色人物的GK手办, 转头问廖林:“这个你卖吗?上次限量预售的时候我没抢到, 想找你买靠栏杆上这两个造型的手办可以吗?”
南时琛和廖林闻声过来。
玻璃柜里摆着许多做工精细的玩具?嗯,南时琛不懂, 把这些统一归为玩具。
柜里这些GK是限量款,生产他们的工作室已经不做了,廖林面露难色:“这个嘛……”
看方以期待的小眼神。
廖林那算盘,又开始哒哒响:“如果你可以组局,约你朋友和我们一起……”
南时琛双手抱在胸前,踢掉廖林那算盘:“这不行。”
被打断的廖林和为了手办立场不坚定的方小以:“嗯?”
“柜子里这些全送给小以,”南时琛狮子大开口:“你的忙我们就帮。”
廖林惊悚:“啊!”
方以惊呼:“啊啊!”点头如蒜:“可以可以!廖先生,您的诚意我收到了。”
还没答应的廖先生:“……”
南时琛把搬好东西的王助理叫过来,挥手:“这些全搬我车里去。”
方小以:“嘿嘿。”当军师原来可以这么快乐呀。
廖林捂着嘴,让自己不要哭,舍不着手办套不住赵轻尘。
新月总部还有看不完的惊喜。
方以觉得自己今天就是台收割机。
收了手办和一箱箱特典、期刊,逛完小圆编辑办公室,方以不满足于此,拉一拉南时琛的小拇指:“琛哥,我还想看看其他地方。”
南时琛小拇指勾了勾,在方以柔软的掌心里画圈圈,心里发甜。
别人喊他“琛哥”他是一脸漠然,方小以嘴里像含了糖,叫什么南时琛心头都甜得满。
情侣散发的恋爱味呛到廖林,廖先生不肯陪了:“我还有事,你们逛你们的,不用再来找我。”
方以戳破:“你刚才在家里还说今天没事,要全程陪我们呢。”
廖林把计划说出来:“我接下来很忙的,比如要潜心研究怎么和高材生有共同话题。”
“你俩麻将都打不一样的,是有很多话题聊不来。”方以点头,鼓励廖先生:“加油,好好学!”
南时琛,补刀:“别整天给人家发链接砍一刀。”
方以:“拼手气还不如发红包。”
廖林:“……”
滚滚滚。
***
这栋写字楼除了新月出版社,还有其他几家公司。
新月集团旗下产业多,出版社不是主流,南时琛也仅是新月小股东。
简单点儿说,这栋写字楼不是南家也不是廖家的地盘。
方以和南时琛只逛了出版社这几层楼,拍了几张屋内有特色的二次元设计摆件后,便拉着南时琛要走。
不是自家地盘,南时琛也没想多待。
下楼后方以请南时琛到一家芒果绵绵冰店吃绵绵冰。
两人合吃一大碗。
南时琛对冰没什么追求,方以吃得欢,还主动喂南时琛。
你一口芒果,我一口绵绵冰,你一口绵绵冰,我两口芒果,依次递进。
临近盛夏,两人等外头热气散去,太阳快落山了,才离开绵绵冰店。
南时琛去开车,载方以从街道穿过,也不知故意还是无意,车子路过方家火锅店。
方家火锅店地段好,临马路,平时顾客络绎不绝。
方以对这条路再熟悉不过。
隔着车玻璃。
方以看到从前门庭若市的店面挂着歇业的牌子,门窗紧闭,招牌用白布盖着。
门外的景观花卉奄奄一息。
看得出是关店很久了。
南时琛没有停车。
方以也没有下车的打算。
都是过去的事了。
不过有点方以要验证下自己的猜想:“那天你是特意去店里找我的吗?后来还准备了蛋糕。”
那天是哪天。
南时琛知道是哪天,
他点头,承认:“是啊。”
得到验证的方以:“你查我呢。”
南时琛摇头,描述那些天的事,“一开始确实是碰巧,我从新月出来,开车走这段路,车停在刚才的红路灯口,然后转头就看到了你。”
那是冬天的故事。
火锅店门口加了几座餐位,方以穿着黑卫衣,端托盘出来给顾客上菜。
灯光打下来,照着方以清清冷冷的脸上。
南时琛坐在车里,揣想着方以不高兴的心理。
后来的一切顺理成章。
南时琛一步步了解方以在方家的窘境,一点点地将他拉出深渊。
这世上所谓的巧合相逢,其实是背后有人的蓄谋已久。
绵绵冰不能当晚餐。
方以念着别墅里还有一堆没煮完的食物,不能浪费。
南时琛也有小心思,今晚就回别墅住。
晚饭是荷叶鸡的延续,还有鸡炖汤和鲍鱼海参。
方以吃着吃着觉得不太对,为什么一顿饭这么滋补。
南时琛面不改色:“先给你补一补身体。”
方以一时没反应过来。
吃饱后,方以去摸那些用赵轻尘换来的手办。
给手办们摆姿势拍照片,再将他们一一收好,准备过两天带回大平层和一墙的谷子们汇合。
南时琛耐心足,等方以玩够,才把方以抱上楼。
“你那个靠扶梯姿势的玩具,我看过原图。”南时琛步伐只停在楼梯中段。
两人站在楼梯上。
迟钝的方以才觉醒:“啊啊啊等等等等!”
南时琛,挑眉:“嗯?”
方以计划逃跑:“楼梯上没套呢,我上去拿。”
南时琛怎么可能让人跑了,扣住方以的手,引导:“摸下我口袋。”
方以:“嗯?”
南时琛温柔的笑。
方以伸手去摸口袋。
怎么。
方以瞪大眼,不可思议!
怎么会有一口袋的!
“……”大意了。
在这楼梯上上下下过几百回的方以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压在上头玩。
南时琛对这个姿势惦记了大半天,进去后,深吸了口气,轻拍方以的后腰,声音暗得不行:“宝宝,放松点。”
“放不了。”方以是背对着的姿势,抓栏杆的手都起青筋了:“……我站不稳。”
“腰往后靠一些,”南时琛右手绕前面去,摸摸方以的小肚子,让他放松下来,“靠着我就稳了。”
方以信他个鬼话啊。
后面楼梯上的残渍是南时琛拿抹布一点点擦干净的。
方以燥得不行,严声要求南时琛至少擦个三四遍。
南时琛哭笑不得,反抗不了,只能照做。
今天解锁新姿势。
南时琛色/色的小本本上+1,并继续研究方块老师的作品们,寻找下一个姿势来解锁。
被一顿折腾且自己也超满足的方以躺在柔软大床上,整理完今天拍的所有照片,发微博。
方块老师附言:“哇哦原来快乐老家长这样呀。”
快乐的打滚。
一滚就滚到南时琛怀里。
南时琛俊朗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
对刚才的事还恨在心的方以,踢开南时琛,又滚回自己枕头上。
手机提示音滴滴滴响。
方以划开看。
居然是不怎么在微信上联系的南时玥。
小姑娘噼里啪啦来一段:
“首先,我是方块老师的新粉丝,年初才入的坑。”
“其次,作为粉丝,第一件事就是关注微博、关注小红/书,关注小蓝……嗯,如果老师有号的话。”
“再则,作为合格的粉丝,一定是会把喜欢的太太在社交平台上发的所有动态都阅览过一遍。”
“最后,其实一开始就有怀疑,但今天,哼哼哼,被我抓到证据了吧,小以哥,你就是方块老师吧!”
附图:
方块老师几分钟前刚发的九宫格中的一张。
方块老师大意了,在家客厅拍手办,把客厅一角的风景嵌进图片里。
来过家里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方以啊啊啊,重新滚回南时琛怀里。
南时琛受了两次冲击,下巴和胸膛被磕疼。
南时琛一手捂着可能已经淤青的下巴,一手拍方以后背,气道:“你练铁头功啊。”
“哥哥,”方小以委屈得用脸颊在八块腹肌上蹭,“我破破烂烂的马甲摇摇欲坠了。”
第39章 校园
38 校园
南时琛把方以手机拿过来, 屏幕没锁,几下就能把聊天记录看完。
方以坐起来。
南时琛赞同里头的一些话:“嗯,她说得对, 我也把你微博全看完了。”
方以夺回手机。
方块老师在微博上有多野,已经不想回忆了。
爬回自己的枕头上,方块老师累了:“关灯,要睡觉。”
关灯工具人南时琛照做。
室内光线暗下来。
方以背对南时琛躺着。
等眼睛适应黑暗,南时琛拿手机, 给南时玥发消息:“小以脸皮薄,你别整太过。”
“南时琛。”脸皮薄的方小以小声点名。
南时琛:“嗯?”
“不要关灯玩手机。”
南时琛垂眼看屏幕, 南时玥发了几个“为什么”的咆哮表情。
方以还是小小声:“这样对眼睛不好。”
南时琛丢开手机,“好。”翻身侧躺,把背对他的方小以拦腰抱过来,贴一块睡觉才有感觉。
***
方以收了廖林的手办, 帮忙是肯定要帮忙的。
但是这种事, 一蹴而就不来。
也不能强扭这条瓜。
思量再三,方以找到了好方法。
某天陪南时琛游完泳后。
“小赵过几天要去给本科生做就业和实习指导,”方以把好方法告诉南时琛, “我可以带廖林去旁听, 至于后续怎么样,只能看他们缘分到哪里啦。”
南时琛抓着关键点:“我那天可以去吗?”
方以:“去哪?”
“想去逛校园,”南时琛:“当学生。”
方以本科是A大,研究生也读A大,算起来, 青春一半献给了A大。
“可以啊, ”方以当然觉得没问题,还说, “你每次都只停在校门口,我和你说,我们学校一楼食堂的花生拌面超好吃,还有大肉包,到时候带你去吃。”
南时琛等方以把头发擦干,慢悠悠地给方以递了件干衣服,点头:“可以。”
方以拿到干衣服,让南时琛转身,他要换衣服。
南时琛乖乖地转身,面对一池被他们弄脏的水,边想着等下把水放掉换新的,边说:“我给你买了一套衣服。”
方以脱衣服的动作一顿。
南时琛不负方以的猜测,语气很变态:“好想看小以穿呢。”
方以:“……”一定不是什么正经衣服!
不过碍于他们近期有点野,方以最后老掉金豆豆,南时琛心疼,保证会素个十天半月。
方以也就暂时把“新衣服”的事抛脑后。
就业指导课在周三。
方以把公开课教室地址发给廖林。
三人秘密建了个小群。
廖林最近上道,没有甩来砍一刀的链接,而是在群里发了个拼手气红包。
方以抢了九毛。
南时琛大包,九块钱。
廖林:“祝我们几个人的爱情都能九九!”
方以:“(ノ`Д)ノ”
南时琛最后用那九块钱给方以买了饮料和冰淇淋。
两人没去蹭听公开课。
盛夏将至,蝉鸣声此起彼伏。
南时琛今天特地跟方以穿了情侣装。
紫色和白色系的宽松T恤,运动裤运动鞋,方以还给南时琛配了和自己同款的鸭舌帽。
这样一看,谁还分得清是南董和南大学生呢。
A大校园占地面积大。
天气热,方以就带南时琛走了条经典林荫大道,去篮球场观摩大学生的球技,再到操场走一圈,最后,直奔食堂。
食堂的饭菜才是今日重点。
方以早上就啃了块在南时琛指导下还是烤焦的三明治,想念食堂是必须的事。
到了方以的地盘,南时琛没有话语权,方以说多加花生酱他就不能说其实可以来两份大碗的。
还没到学生下课的饭点,食堂空荡荡。
两人又点了几道菜,坐在靠边通风的座位上。
这顿饭方以做东,拌面都是他亲手拌好递给南时琛尝。
在方以期盼的目光下,南时琛吃了几口,浓郁花生味伴着软糯的面粉条,南时琛点头:“还不错。”
“我们食堂TOP1,肯定不错,”方以把比手掌还大的肉包掰成两半,一半递给南时琛。
南时琛对肉更感兴趣,“你们学校食堂伙食不错。”
方以一直都没好好问过:“你以前是哪个学校的?”
“大学在首都读的,”南时琛道:“不过很快就作交换生出国深造。”
方以懂了:“白人饭啊。”
“嗯,”南时琛说着还不忘夸下自己的手艺,“受不了就自己学做饭了。”
“多吃点,”方以把自己的半块肉包也给南时琛:“今天好好吃,这才是大学食堂的味道。”
南时琛不客气,全拿过来吃,吃完了,又拿方以的饭卡去窗口刷回来个新的大肉包,给方以吃。
他们在学生大部队下课前离开食堂。
估摸着廖林那边也听完课,不过两人默契不去找他们。
校园生活南时琛还想体验,也很好奇方以平时学习的教学楼和实验室。
教学楼可以去看,实验室方以就不方便带人进出。
两人先去方以经常上课的教学楼参观。
方以化身无证小导游,“二楼有个T形教室,平常老师都在那间给我们整个专业的学生上课,一开始我还和楚哥他们吐槽,专业这么多人,一间教室怎么挤得下哦。”
南时琛拉着方以的手,两人沿着走廊往里走。
南时琛不插话,他喜欢听方以温温缓缓的语调,还有时不时的轻笑声。
方以感叹:“后来发现啊,研究生和大学生有一点是一样的。一个群体里,总会有一些不爱学习、逃课的学生,教室没有一次是坐满的。”
两人停在话里说的T形教室前。
今天教室没开课,门窗是锁的。
窗玻璃擦拭得澄亮,倒映出两人一高一低的身影。
南时琛握着方以的手,肯定道:“小以是好学生。”
相信知识改变命运的方小以,坚定点头:“那当然。”
两人沿着走廊继续走,方以说:“读研不是容易的事,大学求的是60分万岁,但在研究生期间,想学点真本事,就要付出汗水和努力。”
也是读书过来的南时琛嗯声,“是。”
方以:“做实验很有趣,毕业后就不一定,我们专业出去干的很多工作环境都不如其他专业那么好。”
南时琛知道一些:“车间仓库都是闷热嘈杂的大环境。”
“而且本身化工类的,”方以补充:“很多物质对身体有伤害。不过我们专业规模大,分工很细,难题多,如果能在一个问题上有一丁点突破,那也算人中龙凤了。”
南时琛停下脚步,他问:“毕业后去向呢?”
方以唔了声:“挺多学长学姐毕业就回老家去做高中老师、考公务员,或者去药厂……”
南时琛问的是:“你呢?”
方以其实很早就有打算,“我想读博。”读完后,再做下一步计划。
“嗯,”南时琛笑,“咱们家要出博士了。”
“还没考呢,”方以跟着笑,又提到:“不过我要开始找暑假实习了。”
两人顺着楼梯下楼,方以要带南时琛远距离观看实验楼。
南时琛问:“找好实习地了?”
方以摇头:“校内论坛的实习兼职板块已经陆续挂出实习的信息了。”
南时琛:“有看中的吗?”
实验楼和教学楼间隔不远,走过两道长廊就能到目的地。
“大家都在说能去外企就去外企学习,”方以停下脚步,指着远处红墙建筑物,给南时琛说那就是他们的实验楼,“但我其实更想去实验室,想研究点催化或者颗粒燃料这种高科技的东西。”
“嗯,”南时琛看了几眼红色建筑物,看不出名堂,隔行如隔山,他关心的是:“那就是更想留实验室了?”
“两个都想去吧,”方以的初步规划:“我导最近不在国内,七月中旬才回来,实验室要用他的,”如果有精力,方以想做的事太多了,“多出的时间想先进厂看看,不过很难找到只要半个月实习机会。”
南时琛不插手方以的学业,听他有计划,便说:“你有合理的安排就行。”
***
正式进入盛夏前,要先过五一小长假。
方以上次答应过南时琛,下次两人单独旅游要在五一假期。
说好的事不反悔,老实说,方以对出行旅游上了些瘾。
不过在定下旅游前,廖林在群里说要请大家喝酒吃饭。
地点是廖林开的一家清吧。
南时琛没什么兴趣。
但方以对清吧有兴趣,长这么大喝三口酒就醉的小菜鸡还没去过类似酒吧的神秘地方。
南时琛约法三章:“去了不能喝酒。”
不能喝酒怎么能算是去过清吧的人?
方以:“三口。”
南时琛:“不行。”
方以:“两口半。”
南时琛:“另外半口?给我喝?”
方以:“也不是不可以。”
南时琛:“……”他是那个意思吗!
廖林这家清吧是上个月开的。
地段就选在田甜那家蛋糕店对面,位置好找。
方以和南时琛是最后到的。
今天清吧不对外开放。
里头就他们这几个人,围着大桌坐一块,热热闹闹。
室内光线基调是昏黄氤氲。
长长的大吧台。
酒柜灯光忽明忽暗。
中间的小舞台今天没演出,音响设备孤零零立在台子上。
南时琛带着方以,坐到仅剩的、为他俩留出来的空位上。
方以左边坐着第一次来参加他们聚会的赵轻尘。
桌上摆着五颜六色的酒。
方以对什么都好奇,左看看右看看。
“那是长岛冰茶,那是大都会,”南时琛给方以介绍桌上的饮品:“玛格丽特、螺丝起子……”
方以不懂。
他更感兴趣的是中间的大蛋糕。
田甜看方以那望眼欲穿的眼神,切了块,递给他:“尝尝,顺便评价一下。”
田甜最近在研究新产品。
她在“黑、糊、焦”的巴斯克上做了进化,把它变成紫色调的芋泥巴斯克。
方以吃了第一口,嗯……再吃一口。
“不行,”摇头,放下叉子,“太甜了。”
找南时琛要水。
南时琛倒了杯温水。
“吃第一口可以,”方以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清喉,“第二口就开始腻嗓子……不是,”方以话还没说完,放下水杯,按住老往他身上撞的赵轻尘:“你不倒翁上身了?”
赵轻尘,面不改色:“身上有蚂蚁在爬,不动一下难受。”
方以:“……”
赵轻尘换了个方向,要倒另一边陆应楚身上。
然后,廖林被赵轻尘抓包。
赵轻尘:“你在偷看我。”
是肯定句,声音不高不低。
偷看的廖林被抓了个现行,“嗯,啊、哈哈。”
方以抬眼,皱起眉。
这套路,怎么怪熟悉的?
第40章 校服
40校服
除了当事人, 在场方以和陆应楚的反应最大。
方以拿手机,低头给陆应楚发消息:“我就说,之前他绝对在偷看我!”
那个‘他’, 指的是此刻默默想降低存在感的南时琛。
“嗯嗯嗯,”楚哥这次真信了:“弟弟很聪明。”
南时琛碰了下方以的手:“喝果茶。”
一杯盛着淡蓝色晶莹剔透液体的玻璃杯出现在方以眼下。
方以刚被甜味腻过头,想喝点冰冰凉凉的:“想喝酒。”
南时琛:“刚坐下就要醉了?”
还没感受全清吧滋味的方以:“……”好叭。
清吧体验的是氛围感受。
今天乐队没来,廖林自告奋勇,上台弹吉他清唱。
第一首就是《小情歌》。
好像所有文艺音乐青年都喜欢在展现爱意时歌唱“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备注⑤}”
一桌的人都很给力, 安静给廖林捧场。
方以瞧瞧跟着跟随音乐节拍摇晃身子的赵轻尘,又瞧瞧台上穿花衣抱吉他踩高脚椅的廖林。
方以靠近南时琛, 小声点评,“我觉得他好像花孔雀。”
南时琛喝了口方以不想喝的果茶,很赞同:“可不是嘛。”
音乐能力方以还是很肯定的:“唱得很不错啊。”开眼了,小圆编辑除了嘴/炮和不正经, 也有出色的时候。
南时琛有点认真地思考:“我觉得以后我求婚, 可以找他来伴奏。”
方以正好去拿田甜带来的另一款甜食,“啊?”回头像没听清:“什么?”
两人位置头上有盏小灯,光线落下来。
南时琛黑眸里洒了些碎钻, 目光久久停在方以侧脸上, 道:“没什么。”
方以把饼酥塞进嘴里,很认真地咀嚼。
可惜逐渐红起来的耳尖出卖了他。
南时琛靠得近,方以的变化没逃出他的注意。
“小骗子,又骗我呢?”南时琛目光温柔,方以连耳根都红了, 南时琛望着望着, 忍不住笑:“明明听到了。”
方以吃完脆脆的饼酥,乌黑的双眼眨一眨:“什么什么?”
南时琛去捏方以柔嫩的耳垂。
方以缩了下脖子。
两人动作亲密, 赵轻尘好奇,不去看表演,侧目看身边的小情侣。
收尾音、抱吉他的廖先生:“喂喂喂!穿黑衣服那对情侣,大庭广众,注意言行举止!”
南时琛放开方以的耳朵,把手搭他肩上,看廖林的目光带着挑衅。
方以知道问题出在哪,推了下又要摇晃过来的赵轻尘:“别看我,看他表演。”
赵轻尘:“……”
廖林:啧。
***
南时琛开车来的,从开始到结束,滴酒未沾。
倒是方以趁南时琛不注意,喝了五六口酒。
原因是廖林调的果酒里有酸奶的味道,方以觉得好喝。
好喝到方以多了几口都没有醉意。
脑袋清醒到不行。
聚会散去,离开时方以都能清楚记得这家清吧门外墙上有几盏装饰灯。
上车后,南时琛看方以系安全带的动作十分利索,南时琛有些疑惑。
廖林掐准时间给南时琛发消息。
南时琛不急着开车,先把消息看全。
廖林:“没给你家宝贝上度数。”
“就一杯纯酸奶。”
南时琛暗灭手机。
扭头。
方以单手撑着脑袋。
南时琛:“宝宝醉了吗?”
开始打小算盘的方以,静了两秒,点头:“嗯……有点儿呢。”
南时琛勾唇:“那醉宝宝,回家想干嘛?”
“哥哥,”方以咧嘴笑,“书房我可以进吗?”
南时琛:“嗯?”
方以晃了下脑袋,让自己看上去像真醉一样:“书房呀。”
南时琛半阖下了眼,目光锁在方以白净没有半丝醉红的脸蛋上,思维逐渐跟上方以的小想法。
最近南时琛为腾五一假期,忙得脱不开身。
没时间追漫画,加上先前保证的素食生活,也有一周多没碰方以。
屯了一周的量。
别墅那的书房大。
两人开车回别墅。
南老板利用洗漱时间,快速浏览方块老师最新几篇画作。
越看南老板越唏嘘,这方块老师,在网上玩这么野。
浴室到书房。
书房是重点。
留言区变成重灾区:
“性/感的他和禁/欲的书房。”
“这反差!”
“我去!是口吗!!!”
“这部里好像是第一次口吧?”
“艹了,金框眼镜被she满液体。”
“啊啊啊啊啊,斯哈斯哈!”
“太太脑子里每天都是这么精彩的东西嘛!”南时琛给这条点了赞。
南时琛洗漱好后,在方以还没下楼前,先去书房翻了圈,找出他先前那副防蓝光眼镜。
再把有些灰尘和凌乱的书房整理一遍。
最后才叫方以进来。
方以偷偷去喝了一口桂花酒,让自己有点微醺状态。
书房是方以第一次来。
房间里有和客厅一样大片的落地窗,比客厅还大的空间立着几排书架,书架上堆满各种中英文书籍。
地上铺着木色系的大毯子。
窗边有一大桌子和一把老板椅。
桌上是台式电脑。
桌面被收拾得干净整洁。
墙上有几幅山水画。
一屋浓浓的书香味。
方以最近换了新拖鞋,白色简约款,脚底质感软,踩在毛毯上没有半点声音。
南时琛坐在椅上,方以走近,才看到南时琛戴了眼镜:“你什么时候买的眼镜呀?”
南时琛把人抱到桌子上,笑道:“不告诉你呢。”
方以嘿了两声,装得还挺像个小醉鬼。
‘醉酒’的方以似乎对眼镜情有独钟。
指腹来回在镜框上摸,最后指尖被咬住。
方以动动手指头,说感受:“手指热热的。”
南时琛在方以耳边说了句什么。
“小醉鬼”哇了声,“真的可以吗?”
南时琛小小声:“期待吗?”
“可是、可是……”方以有点不好意思,揪着裤子上的布料:“会不会有点脏。”
南时琛闻到了淡淡的桂花味道,“小醉鬼洗过澡了吗?”
“没有呢。”方以继续装醉,从桌子上下来,“那我先去洗一下……”
南时琛扶着他:“一起。”
方以演技不太行,醉了还站得笔直笔直:“不太好吧?”
“你不是醉了吗?”南时琛提醒他不要穿帮:“怕你摔倒,帮你扶一把。”
方以:“啊。”
至于最后扶了哪里,方以宁愿自己是真醉了,这样就不用记得那么清。
洗完澡又回到书房里。
方以前面第一次被裹住,是南时琛的温度。
热的、软的,还有会动的,在上头来回滚动。
最后。
南时琛闭了眼,感觉眼镜湿了一大片。
方小以抓着南时琛的头发,爽得掉眼泪,无意识地低囔:“……老公。”
他们是后半夜才从书房离开。
***
方以一觉睡到大中午。
是被肚子咕噜咕噜叫吵醒的。
坐在床边,方以缓了大半天,才下床穿衣洗漱。
南时琛今天没去公司,在书房办公。
等方以下楼,南时琛出书房,两人一起吃午饭。
方以是全程没好意思往书房看。
餐厅柜子上的桂花酒还摆在原位。
南时琛是故意的,等方以吃饱,问他:“要不要喝桂花酒?”
方以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厉害:“不不不,谢了,不喝酒。”昨晚去掉半条命,以后也不喝了!
南时琛笑。
方以知道装醉的事被看穿。
那干脆来个秋后算账:“你是不是背着我给廖林支招了?”
甚至还怀疑。
那“偷看”、“欲拒还羞”的招数是他们兄弟仨人的“祖传秘方”。
刚还理直气壮的南时琛,瞬间支支吾吾。
方以哼声:“你收了多少?”
南时琛比了个一的手势:“一套衣服。”
方以:“嗯?”
南时琛:“就上次说给你准备的……”
方以眉一跳:“嗯?”
南时琛:“衣服是定制的,廖林有比较靠谱的工作室的联系方式……”
“这种事怎么可以让别人知道!”方以跳起来了,“还是自己身边熟悉的人!”
南时琛双手敞开,接住往他身上扑过来的方小以:“我是说你的玩偶要做新衣服,”
方以隔着衣服咬了口南时琛的肩膀,“哥哥,你大意了。”
廖林那老司机!能不明白!
“应该不知道的,”南时琛把方以放开,解救肩膀上的衣料,说:“真的给你那些玩偶娃娃做了一箱衣服。”
方以:“真的吗?”
南时琛点头,“真的。”
方以是很好收买的,用手去擦掉南时琛肩膀上的口水,甜甜道:“谢谢琛哥。”
南时琛好气又好笑。
五月份这个季节去云市是再完美不过的选择。
掉马后,南时玥总想找机会上门和方以“进一步交流”,都被南时琛帮着挡掉拒绝。
两人假日要去云市旅游的消息南时琛在家族群里说了一嘴。
南时玥嗷嗷地也想跟。
那是不可能的。
方以耳根软,受不住南时玥的撒娇,背着南时琛,给南时玥寄了几本上回从廖林那抠来的特典,并借此套话:“你哥生日一般都怎么过?家族会举办生日宴吗?他以前都收什么礼物呢?”
特典是同城邮寄,南时玥还没收到货,“我现在有权保持沉默,一切等我验完货再说。”
方以:“……”啧。
云市位于西北部,草原边,雪山下。
夏天是游玩的最好季节,有雪有花有草有蓝天白云。
从A市到云市是三个多小时的飞行距离,下飞机后还要倒高铁才能到风景区。
南时琛怕方以累,现在市区休一晚。
第二天迎着朝阳,两人赴往风景区。
方以这趟带了相机,和南时琛说:“画作进入瓶颈期,刚好来取点儿素材。”
南时琛点头,他很配合,路过不错的风景第一时间分享给方以。
云市景区面积大,一天是玩不透。
还有四天可以逛,方以不着急,他问另一个问题:“咱们晚上住哪里?”
两人刚从草坪上出来,南时琛帮方以把歪掉的帽子理好,问:“不逛了了吗?”
云市海拔高,紫外线强,方以拍了会照就出了一身汗,他说:“想洗澡。”
南时琛没意见,拿手机不知给谁打了通电话。
两人站在路边等,没一会就有辆私家车过来,接他们去落脚地。
车子顺着山间公路蜿蜒前行,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目的地。
知道方以喜静,南时琛把附近的一片私人花园包了下来。
南时琛指着远处:“那边就是明天我们要去看的雪山。”
方以自下车后就目瞪口呆到现在,“南时琛,你好会钞能力。”
夏天的云市,绿意盎然。
方以站在一颗大树下,眺望前方一大片湖水。
湖面中心建了座两城楼高的木屋。
南时琛带方以走栈道,“白女士和这里的老板认识,平时这里都用来招待贵宾,知道咱们要来,特地腾了空间出来。”
风轻轻吹来。
方以踩着脚下的路,紧拉着南时琛的手:“安全吗?”
“今天到未来一周里,没有暴雨山洪海啸,”南时琛分析:“应该是安全的。”
栈道不长,两人走了几步,就到湖中心的木屋前。
木屋的大门是电子锁。
南时琛按了串密码。
门开。
方以进屋,看到里头的装饰,刚有些忐忑的心才落地。
木屋外是木材建筑,里头倒别有洞天。
现代装饰,现代家居。
方以在地上跳了两下。
地盘稳得像在平地。
南时琛把行李卸掉,回头看方以的动作,哭笑不得,还是要认真给方以普及:“我们脚下是湖心岛,不是悬空在湖上建的房子。”
刚安下心的方以,摸摸鼻梁:“……哦。”
“浴室应该在楼上,”南时琛在房间转了一圈,给方以指路:“你要洗澡先去。”
方以解掉帽子,身上黏糊,没犹豫,上楼洗漱。
南时琛看了眼方以还没拆的行李箱。
他没出声,不紧不慢开了自己的行李箱,拿了套衣服,跟着上楼。
楼上是一大间打通的宽敞卧室。
大床摆在中间。
有宽大的窗户,还有个能向外开的木板门,门上挂着白色半透明布帘。
南时琛先去把木门打开,外头夹着湖水湿度的空气涌进屋。
白色布帘随风摇曳。
再把床边的沙发移到木门边。
人要是坐在沙发上,就能观赏到室外近在咫尺的自然风光。
浴室里传来声音:“南时琛。”
南时琛眼里带笑:“怎么了?”
方以的声音带点小郁闷:“……我忘拿衣服了。”
“这样啊,”南时琛走到浴室门前,象征性敲了敲,“开门,给你送衣服了。”
门应声开了条缝,缝隙里钻出一只带雾气的白手。
小白手拿走南时琛精心准备的衣服。
门关上。
南时琛站在原地没动。
浴室里一下没了声音。
南时琛不着急。
守门待方小以。
几分钟后。
方以是红着脸出来的。
刚沐浴完,头发还湿着,脸又嫩又红。
身上蓝白相间的校服意外合身。
方以也才二十四五,身材纤细,外形帅气,穿上校服,活脱脱是一刚毕业的学生。
看得较南时琛喉头发紧。
方以声音几不可闻:“南时琛,你好变态。”
南时琛眼睛一瞬不瞬,恨不得把方以看穿,他点头:“嗯。”他承认,自己是个变态。
方以抬着头,带气的双眸巴巴看着南时琛。
明知道是个坑,方以还愿意把定制的校服往身上套。
后面做什么,都是方以愿意的。
青天白日。
南时琛就把方以压在沙发上。
向湖面的门帘没拉,是大敞的状态。
两人抱在一起,躺在沙发上。
他们能看到远处的山海。
两人接了个长绵的吻。
南时琛不满足于此。
做这事上方以喜欢叫:“不行,隔音效果不知道好不好。”虽然房屋四周没有其他人。
南时琛想办法:“那小以不要出声。”
“这样对我不公平,这是什么办法哦,”方以靠在南时琛身上,“舒服的事怎么能不出声。”
回应方以的,是南时琛一阵笑。
两人靠在一起,方以能感受到八块腹肌随着笑声在震荡。
方以又往前靠了些。
谁能抵抗得了腹肌诱惑呢。
南时琛手不老实,在乱动。
方以按住南时琛手腕:“……先别脱。”
南时琛:“嗯?”
方以,咬唇:“就是,我想到了个词。”
“什么?
“隔靴……”
好了。
方以的腰今晚要完蛋了。
南时琛隔着布料撞,最后整条校裤没法看。
还存有理智的方以哑着音:“好浪费,不能穿了。”
南时琛平复气息:“洗洗还能用。”
方以摇头:“不要了,以后不穿给你看。”
南时琛:“那我今天得好好过过瘾啊。”
方以:“?”
这才是第一轮。
窗外是碧绿的湖水、青葱的树林、
湖心岛上仅有他们两个人。
校服被整套丢在地上。
但碍于是木房子,不是钢筋混泥土的隔音建筑物。
南时琛弄得再凶,方以都不敢叫太大声。
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远处似有鸟鸣声、湖水哗啦声、山风带着树叶的飒飒声。
第二日。
南时琛带方以换了家雪山下的民宿。
来接他们的依旧是昨天的那辆车。
开车的是位穿西装的寸头男,不苟言笑。
南时琛在闭目养神。
方以低头玩手机,先往微博上发了美景九宫格。
再切换回微信,来到赵轻尘的聊天界面。
小赵的消息是一大早来的:“小方,咨询个事。”
现在才有空回消息的方以:“嗯?”
小赵在线:“我如果想追你朋友,胜算率大吗?”
方以:“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小赵:“这就,说来话长。”
方以:“小黄豆微笑表情。”
小赵说:“他能理解我的专业,体谅我的学习和工作强度,”那头的人顿了下,补充:“而且他打篮球好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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