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盛宁对生日无感,觉得不办也没什么。
但是系统坚决不同意。
它说:【这就是宿主宝宝的生日,我特意设置的一模一样的生日!要过!就要过!】
仗着盛宁的宠爱,也是都有胆子撒泼了。
同时娄欣月也提议着给盛宁办一场。
正好撞上秋游的话,那就提前在周末办,不耽误。
盛宁两边都说不过,只好退让一步,说:“可以,那就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光咱们家人怎么行?”娄欣月拿出手机,说,“妈定了高级宴会厅,到时弄个香槟塔,再弄个三层大蛋糕,把亲戚朋友的都叫来给你庆生。”
“……没必要。”盛宁额头冒汗,“真没必要。”
最后在盛宁的据理力争之下,香槟塔和三层蛋糕取消了,邀请的人也是一再减少。
“那就这样吧。”
盛宁的适时打住。
她的眼神往娄欣月的脸上瞟。
盛宁有预感,再这样减下去,娄欣月要伤心了。
听到盛宁不减了,娄欣月的表情才终于阴转晴。
她露出温和的笑脸,说:“妈妈这就去办,保准让你开心满意。”
虽然没有了香槟塔和三层大蛋糕,但是娄欣月在其他的地方补回来了。
她直接把生日宴的场所,安排在了一个占地三百平的大别墅里。
泳池喷泉水晶灯,各种奢华的装饰,简直应有尽有,像是一个梦幻城堡一样。
盛宁穿着一身真丝睡衣,从二楼往下望。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入场,大部分都是年轻人,穿着光鲜,都聚在一起三三两两地聊着天。
也有穿着白衬衣黑马甲的侍应生,端着托盘步履匆匆。
“怎么还没去换衣服?”盛元从身后出现。
他穿着一身得意又昂贵的西装套装,胸前的口袋露出雪白的手帕,云母的衬衫扣闪闪发亮。
盛元走到了盛宁的身侧,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问:“看什么呢?”
盛宁问:“沈恪怎么也在?”
“大概是……兼职?”盛元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说,“听说在这打工一天八百,这可顶得上他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所以大概率又是盛元安排的。
盛宁看了一眼盛元的后背:“你背上的伤不疼了是吧?”
“早就不疼了。”
盛元从小就挨打,所以锻炼了非常厚的脸皮,以及非常强劲的忍痛能力。
“就是我安排的。”盛元直接承认了,然后他安抚妹妹说,“别担心,我知道你不想见到他,他不会有这个机会。”
盛宁猜测,可能盛元知道她在学校扇沈恪耳光的事情了。
然后盛宁突然想起了段仪的转述。
这个家伙被扇耳光之后竟然还能笑出来?
“不。”盛宁突然说,“这次让我来。”
盛宁她修身养性了很长一段时间,比较喜欢摆事实讲道理。
可实在是跟沈恪讲不通的话,那她也略懂一些拳脚。
“别等了,就现在吧。”盛宁喜欢速战速决,“叫你的人叫他出来。”
“好嘞。”盛元手兴致勃勃,直接就让人去叫沈恪。
那边很懵:“这么早?那咱们原本的计划不就都用不上了。”
“计划算个屁啊,我妹要亲自来,你们一会儿谁都别插手啊。”
盛元是个终极妹控,这大家都知道。
于是全都安静了,无条件接受安排-
沈恪在工作的时候,他旁边的侍应生突然哎呦一声。
“怎么了?”沈恪问。
“我突然肚子痛。”侍应生捂着肚子说,“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厕所吗?”
沈恪给他指了路。
“我路痴,记不住。”侍应生请求,“能不能带我去一下?”
沈恪思考了一下,答应了。
他带着人去找卫生间。
结果走到一个偏僻的位置之后,那个侍应生突然就直起了身。
表情也没有了刚才那样痛苦。
“对不起啊。”侍应生很歉意地跟沈恪说,“都是他们逼我这么做的,你以后可千万别怪我。”
说完,侍应生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沈恪抬头,发现迎面出现几张熟悉的面孔。
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盛元的好朋友,也是一起欺负他的那几个人。
沈恪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周围,却一点也不惊讶。
他早就猜到盛元今天不会放过他。
但是今天沈恪不想忍着。
因为这是盛宁的生日宴,他想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能体面一点。
几个人逐渐逼近。
沈恪表情沉静,不动声色地在背后活动了一下手腕,准备一会儿动手的时候,尽量不让他们脸上挂彩。
然而还没等这些人动手。
前方走廊拐角突然出现一个亮色的身影。
盛宁穿着粉白色的丝绸睡衣,正往这边走来。
在发现盛宁的一瞬间,沈恪的眼神立刻就清澈了。
他松开了背后的拳头,抿着嘴唇,一副被人霸凌的为难表情。
然后眼巴巴地看着盛宁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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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这是把我们大小姐当救星了?”
“快把你那恶心的眼神收起来,盛元的妹妹也是你能看的?”
他们嘲讽人信手拈来。
沈恪却直接忽略,眼睛里只盯着盛宁一个。
盛宁到了后,周围那群人自动拨开,为盛宁让出一片空旷的地方。
盛宁自己也接受不了这种被当救星的眼神。
她刻意强调地问:“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滤镜?”
沈恪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盛宁再次跟沈恪强调:“早就跟你说了,我站在我哥哥这边,而且我和盛元,我们是一样的人。”
所以不要用这种眼神看她了。
“不。”沈恪很认真地说,“你不是。”
“我不是吗?”
盛宁根本不废话,上去就是一个侧踢加擒拿,干脆利落地扭着沈恪的一只胳膊,压着他单膝跪倒在地上。
快的沈恪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盛宁松开他,抬抬手指,“再来。”
沈恪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他想说什么。
可盛宁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盛宁练的是专业的格斗术,而且用的又是自己的身体,虽然长久不用,但肌肉记忆还在。
主打一个快狠准。
她直接踢向沈恪的小腿,然后是腿窝,将对面打的膝盖弯曲之后,盛宁绕到后面向他的后心狠狠一踹。
沈恪被踹的身形不稳,向前扑了两步才勉强没有跪趴在地上。
等他再转过身来的时候,表情终于变了。
他很委屈地说:“你答应不让我有三块淤青。”
盛宁冷笑道:“不止三块,我还能让你满身都是。”
然后又干脆利落地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这下沈恪是彻底倒在了地上。
盛宁的脚落到沈恪的头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起来。”
不起。
起了又要挨打。
沈恪仰头看着头顶上的阴影,问:“为什么?”
“因为你对我有误解。”盛宁转转手腕,说,“我来澄清一下。”
“你也觉得我以后会报复盛家?”沈恪很快想到了盛宁这么做的原因。
盛元从一开始,就坚定地以为沈恪是盛家的异类。
所以他排挤沈恪,打压沈恪。
而越是这样做,他和沈恪之间的恩怨也就越深。
所以盛元就更害怕沈恪因此而报复,尽他的最大可能地斩断沈恪未来的一切出路。
可是。
沈恪抬眼看着盛宁,说:“我不会那么做。”
【啊?男主不打算打脸啦?】系统懵了,【那故事线怎么办?】
“你说不会就不会?”盛宁冷冷的笑着。
沈恪费力地爬起来,说:“我保……”
第三个字还没说完,盛宁直接就攻击了上来,直接高抬腿踢到了沈恪的头侧。
疼,晕。
沈恪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
盛宁问:“现在会了么?”
沈恪:“不……”
然后就又受到了攻击。
盛宁在的格斗术越用越熟练,从前的记忆一一涌现,盛宁就开始用各种不同招数放倒沈恪。
而沈恪那么圆滑的一个人,这次却坚决不松口,一遍遍地说着“他不”。
最后他疼的站不起来,鼻子也被打的流血。
盛宁微微喘息着,重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男主身体损伤程度是多少?】
【宿主放心!都是一些皮外伤。】系统看着男主超高的人物波动,面不改色地说。
刚才盛宁每击倒一次,都要问上一句。
而沈恪每次的回答都是“不”。
最后这一次盛宁没有问。
“走吧。”盛宁跟周围的其他人说。
沈恪擦了把鲜红的鼻血,向盛宁的背影说:“不够。”
他声音微弱。
盛宁根本就听不到。
于是沈恪用力地握紧拳头,倔强地又重复说:“这样不够!”
盛宁听到了。
【宿主,怎么办?】系统非常的六神无主,【男主他为什么这么抗打?这样都不屈服……而且还想让你继续打他?】
盛宁在内心叹气。
她只是想让沈恪讨厌她。
可沈恪却表现地像要了他的命一样。
盛宁:【实在是下不去手了,再找其他办法吧。】-
等盛宁换好礼服出现在大厅的时候,这个豪华别墅里已经站满了人。
衣香鬓影,富丽堂皇。
盛宁一下来就被叫到老爷子的身边,被带着和几位老爷子的朋友打招呼。
“这就是我孙女。”老爷子砸着嘴说,“这丫头主意可大啦,连我都敢顶撞,哼,也就是我不跟她计较。”
几个老朋友笑眯眯地回:
“这就是你那常挂在嘴边的小孙女啊,我们可是从你爷爷那听了不少你的事。”
“小小年纪手段了得,不错。”
“以后老大哥你后继有人了。”
“我家孩子要是也能这样,我半夜做梦都要笑醒了。”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全可着老爷子的心坎里夸。
“唉,哪有哪有。”老爷子摆手谦虚地说,“小孩子小打小闹,小打小闹而已。”
虽然谦虚,但是开心的合不拢嘴。
然后紧接着话题来了个大转弯。
这几个老友,开始给老爷子介绍自己家的孙子。
老爷子立马就不笑了。
他直接一个闪身把盛宁挡在身后,警告:“都不许打我孙女的主意,我以后要当继承人培养的。”
“不过介绍也行,但先说好,我们只要入赘。”老爷子想的比所有人都远,板着脸认真地说,“愿意入赘地再来跟我谈。”
……
盛宁在后面拽拽老爷子的唐装衣角,示意他差不多得了。
老爷子感觉到了,手背到身后碰了碰她的,表示知道。
然后差不多十分钟。
盛宁被老爷子掩护着出来了。
一老一少到了个僻静的地方,然后老爷子问:“听说你带人教训了沈恪那小子一顿。”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老爷子的眼。
老爷子虚心地问:“这是什么路数?”
盛宁不能说实话,只好现场编一个:“解决一下沈恪和盛元的矛盾。”
老爷子很有认同感的点头:“他们两个互相不信任,是需要解决。”
然后他说:“放手去做,特别情况用特别手段,爷爷给兜底。”
盛宁:“知道。”
“老喽。”老爷子突然很感慨,“比不过你们年轻人了。”
盛宁不会安慰人,只好沉默。
老爷子只是伤感了一秒,很快又仰着头乐滋滋的说,“但是我也没输。家里的小辈比别人家的都强。”
盛宁:……
刚刚多余在心里研究怎么安慰他-
一场生日宴会就这么宾主尽欢的结束了。
然后圈子里所有人都知道了,盛家又出了优秀的继承人。
而且还是一个女孩,手段和能力比她的两个哥哥都更胜一筹,简直羡煞旁人。
可不管圈子如何振动,都对盛宁的高中生活没有任何影响。
她周日在家休息。
突然听到系统的播报:【禹明江人物波动99.9%】
【?】盛宁直起身,【什么情况?】
系统给盛宁汇报:【禹明江他撞上人家打架啦。】
盛宁疑惑:【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系统很迷惑:【我也不清楚,就知道禹明江一边腿抖,一边在心里默念人格魅力,精神领袖什么的……?】
……
盛宁:【有生命危险就帮他报警。】
【好的宿主。】-
禹明江出门买教辅,却意外撞到了外校的打架现场。
他本来想悄无声息地离开,但是手腕上的手表检测到他心率过高,发出了急促的警告声,直接吸引了打架那些人的注意。
当时两边也已经打到了尾声。
踩着人的那个扭头看向禹明江,浑身都带着戾气,眼神也凶的可怕。
禹明江腿抖地动不了,只能站在原地。
但他的脑子现在还是清醒的。
然后禹明江想起来沈恪从前说的,盛宁身上有很强的人格魅力,所以才能让那么多人信服她。
现在的禹明江身无长物,他现在有的只有他自己这颗还算灵活的脑子。
虽然很离谱。
但这是禹明江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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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能想到的办法。
于是他一边腿抖,一边默念着人格魅力,精神领袖什么的,试图给自己一些力量。
那边那个揍人的,已经迈着他刚踹了人的长腿,往这边走了过来。
姿态随意,可气势却很强。
跟盛宁有些像。
于是禹明江就更慌了。
“喂。”那哥抬下巴点了点他,问,“你在这干嘛呢?”
默念那些词根本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力量。
禹明江再次灵机一动,刷刷刷把自己兜里的钱抓出来了,然后伸手递出去,“我交保护费,可以吗?”
对面沉默。
甚至低头看了看自己。
他看起来很像收保护费的那种小混混?光他身上这件外套都上万了好不好。
禹明江把保护费递出去之后,才终于放松了许多。
他的手表也终于不发出急促的滴滴声。
禹明江深呼吸,保持住正常的呼吸,才有胆子抬眼看向对面。
然后他发现,这个黑老大穿了一件很酷帅的棒球服,头发略短,单眼皮,三白眼,天然凶相。
两人对视上之后。
禹明江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珠往上飞,手表发出强烈的滴滴声。
……
单眼皮低头看看禹明江递过来的钱,大约七八张红票子,还有一些细散的零钱。
他确实囊中羞涩。
自从盛元那小子东窗事发,被好一顿的教训之后,他的零花钱也跟着被断了。
有个兄弟刚才手臂被划了个口子,保不齐要打破伤风,而且正哗哗流血呢,没办法耽误。
单眼皮一把钱抓走,说:“算我借你的,留个电话吧。”
“不不不。”禹明江说,“不用了。”
看起来很怕被再次勒索。
单眼皮也理解,又说:“那你留我电话,缺钱了或者有事了跟我说,我给你解决。”
这是收了保护费要保护他?
这次禹明江没有拒绝,把单眼皮的手机号存进了手机里-
禹明江以为这事就过去了。
他应该再也不会和这样的坏学生有任何交集。
可是就是这么的倒霉。
周一那天放学,他刚把猫放在车上,就看到孤身一人的沈恪从前面经过。
“妈,我找我同学有点事,你先回,一会儿我打车回家。”
说完,禹明江就很快地追了出去。
可谁知道沈恪他故意往偏远的地方走。
禹明江害怕地抱紧了自己,紧紧地追着沈恪的背影。
期间他也张嘴喊了沈恪好几次,可是不是声音太小,就是距离太远。
反正前面的沈恪根本没有听到。
紧接着,禹明江震惊的睁大眼睛。
因为他看到沈恪的对面走来一堆流里流气的小混混-
“特意把我们约到这里?”
几个社会闲散人员,吊儿郎当地站在沈恪的对面。
而沈恪穿着宁明高中的校服,整个人看起来相当的好学生。
他们曾是沈恪的初中同学,当时拉帮结派的干架,碰上了沈恪这个硬茬。
架越打越多,敌意也就越来越深。
“娘的,上次你打断了我的胳膊,现在每次阴雨天我的骨头都疼。”那边拿着棒球棍指着沈恪,“还敢叫我来这,说吧,你想干嘛?”
其实他们有点虚张声势的意思。
主要是沈恪他打架的时候太他妈狠了,专挑疼的地方打。
都过去两年了,现在一看到他,还是感觉浑身都疼。
所以在来之前,他们都合计着这次尽量别和他起冲突。
沈恪:“打我。”???
对面都以为自己幻听了。
“什么玩意儿。”
“我不反抗。”沈恪声音平静,又重复说,“打我,往死里打。”
第62章
禹明江听不到沈恪在说什么。
但是看这个架势,打架不可避免。
禹明江在六神无主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他刚刚交过保护费。
那既然交了保护费,应该就可以让他来保护一下吧?
正巧那个人的电话禹明江还没删。
于是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那边接了,用混不吝的语气问,“谁啊。”
“我,我给你交过保护费,记得吗?”禹明江双手捧着手机,哆哆嗦嗦地跟对面说,“我朋友被小混混欺负了,你能不能过来帮忙?”
然后禹明江补充说:“我可以加钱。”
“啧。”
单眼皮想起来这小子是谁了,“地址发我。”
禹明江乖乖把地址发过去。
“等着,马上来。”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禹明江抱着手机轻轻地喘了一口气。
本来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打的电话,但没想到他真答应了-
沈恪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说是打架,但其实是沈恪单方面地被殴打,拳拳到肉。
禹明江甚至都能听到拳头棍子打在沈恪身上的声音,以及沈恪受痛的闷吭声。
这样下去不行。
禹明江焦急地犹豫了几秒,最后一咬牙直接冲了过去。
“你们干嘛呢?”禹明江特别大声地吼说,“快点停下。”
有个混混直接拿着棒球棍走过去。
“你谁啊?”混混指着他说,“是不是也想挨打?”
强烈的刺激下,禹明江肾上腺素飙升,完全忘记了腿抖。
他举起自己正剧烈警报的手表,说:“我是心脏病患者,上个月刚做完手术,如果你现在攻击我,就是故意杀人,十年以上到死刑。”
因为禹明江这种小身板,一棍子都扛不住。
他这么说,小混混就有些害怕了。
小混混不敢打他,于是驱赶说,“那你就赶紧滚。”
禹明江一步也没动,很坚定地说,“我叫的人马上就到,他打架可厉害了,你们最好识相快点离开。”
小混混才不相信。
他轻蔑地打量了禹明江一眼,一个穿着校服的乖学生而已,能叫出什么厉害的人物。
“既然不抗揍就在旁边看着。”
小混混听着身后的殴打声心痒。
他曾经被沈恪压着揍过好多回,现在终于有机会了,他也想抓住机会多揍几拳。
小混混警告:“别过来啊,凑近了小心拳头不长眼。”
禹明江低头焦急地看了一眼时间,第一次感觉时间过得这么慢。
“老大!你反抗啊。”禹明江冲沈恪大喊。
沈恪听到了。
他摇摇晃晃地直起身时,往禹明江这看了一眼。
刚才还很嚣张的小混混们,立刻轰地一下,齐刷刷后退一米,害怕沈恪听见后反过来揍他们。
沈恪就只看了禹明江一眼。
然后他背对禹明江,看着周围人畏惧的表情,露出了一个很挑衅的讥笑。
沈恪嘲讽说:“没吃饭吗?力气这么小。”
小混混们担心有诈,谨慎地看着他。
沈恪:“给我挠痒痒呢?”
此时沈恪的脸已经被打伤了,笑起来的时候扯动伤口,整个人狼狈至极,又嚣张至极。
领头的那个气不过,冲过去直接给了沈恪一拳。
沈恪的嘴角立刻冒出了鲜血。
他用指尖擦了下,肯定地说:“还可以。”
“但是一会儿我说不定要见人。”沈恪跟他们说,“别打脸。”
现在禹明江离得近,所以听的很清楚。
他感觉他老大的话很离谱。
难道挨打还能有商有量的?说不打哪那些混混就不打哪了?
紧接着,禹明江就看到小混混们齐刷刷点了点头。
不是,还真就这么离谱?
然后就又打起来了。
依旧是沈恪单方面被殴打。
一开始小混混都很谨慎地收着力
銥誮,害怕沈恪有阴谋故意坑他们。
但渐渐地他们发现,沈恪还真是一点也不还手。
于是新仇旧恨的各种记忆涌上来,小混混们打上头了,一点也不留手。
直接把沈恪按在地上打。
“你们别打了。”
不知不觉间,禹明江绝望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他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样的惨状,更何况挨打的还是一直帮助他的老大。
“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系统向盛宁播报:【男主的身体损伤达到50%】
此时盛宁正在回家的路上。
她立刻睁开了眼睛,问系统:【这是什么章程?】
【不知道啊,剧情里没有这段。】系统也有点慌,它简单讲述现场的情况,【就是好多人围殴男主一个,男主现在已经被打的爬不起来了。】
盛宁突然想到了什么,划开手机。
今天沈恪没有给她发他那些鸡零狗碎,聊天框里只是一个位置,还有一条信息。
沈恪:【你下不去手,我自己来。】?
盛宁跟系统吐槽:【他在嘲讽我吗?】
系统沉默两秒,回答:【好像是的。】
它早就感觉到了,它的宿主宝宝虽然看起来非常冰冷,但是一个很好很容易心软的人。
就比如那天的生日宴。
盛宁看起来对沈恪很不留情,但是其实她根本下不去手。
估计也是男主看出来了。
直接去自己做死给它的宿主表忠心。
盛宁思考了一会儿后,问系统:【如果我不去,他会死吗?】
【不会的。】系统查到了禹明江交保护费的事,它说,【不管您去不去,世界线也都会安排别人去救他。】
简单来说,就是男主有金手指,轻易死不了。
盛宁很少在一件事情上犹豫这么久的时间,就连系统都好奇了,主动问:【宿主,那我们去不去呀?】
【去吧。】
盛宁在内心叹息,【这次不去,按照沈恪的性格,他肯定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当一个人想找死,那没有任何办法拦得住。
这一点盛宁深有体会。
深黑色的迈巴赫商务降低速度,随后调转车头,向着沈恪发来的地址驶去-
拳头和棍棒像雨点一样地落下。
沈恪估摸着,他的肋骨应该断了两根,
他低着头痛苦地喘息着,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
不远处,禹明江绝望地看着沈恪被打,已经哭麻了。
小混混们打他打的也开始气喘吁吁,暂时停下休息。
痛,全身都痛,痛到麻木。
沈恪咧了咧嘴。
然后他发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竟然还能笑出来。
就连他自己也觉得,他这样挺疯的。
跟以死明志差不多了。
要是盛宁不来。
就让他们打死他好了。
这样盛宁应该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沈恪怀着这样的想法,痛苦地转头,看了眼天空。
灰蒙蒙的,有点遗憾。
小混混们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又开始去打沈恪。
可还没打两下,四五辆黑车开过来停下,然后刷刷地下来了穿着制服的健硕保镖,把这里给围住了。
“别打了!”
“都住手。”
保镖们干脆利落地把小混混们给控制住。
沈恪费力地抬头。
盛宁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小臂交叠,出现在一群黑衣保镖的后面。
保镖们主动避让,盛宁便慢慢地走了过来。
她脸上没有表情,审视的目光落在沈恪的身上。
沈恪看到盛宁过来,也摇摇晃晃地费力站了起来,咳嗽两声,嘴里喷出血沫。
他随意抹了把,跟盛宁说:“都说了不让打脸,他们还打这么重。”
有主动缓和气氛的意思。
可盛宁根本不接这茬。
盛宁上下打量浑身狼狈的沈恪,冷声问:“你就用这个威胁我?”
“不是威胁。”
沈恪没有一丁点想威胁的意思。
他解释:“我的意思是,就算你把我打成这样,我也心甘情愿。”
既然盛宁心软不想动手,那他就自己来。
沈恪只想向盛宁证明。
“我永远不会报复你,你可以放心。”
他痛的剧烈喘息,说话的时候也都是断断续续的气音,看起来凄惨的可以。
“你图什么?”盛宁非常不理解。
沈恪什么也不图,他只是害怕:“我不怕你伤害我,我只怕你不理我。”
盛宁表情冷漠地看着他。
她突然感觉沈恪在把自己狗化。
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受这么重的伤,就只是为了向主人证明自己的忠心?
沈恪终于把他想说的话说完了。
他心神一松,身体就晃了晃,然后又被尽力稳住。
“你随便怎么欺负我都没关系。”
沈恪很自嘲地笑了笑说:“我从小被欺负惯了,无论是身体还是自尊,都不知道被踩在地上碾过多少次。”
盛宁难得有些愣怔。
在这之前,盛宁一直觉得沈恪难以驯服,未来是很强劲的对手。
可沈恪自己把自己给驯服了。
还专门把链子递到她的手里。
沈恪看着盛宁略显愣怔的神色,心里有些满意。
终于相信他了-
远处突然传来油门的轰鸣声。
一串摩托机车轰着油门快速接近这里。
保镖反应迅速地把盛宁保护在最后面,警惕地盯着,防止他们突然冲过来。
最后摩托车们缓缓停了下来。
停在了禹明江的身边。
领头的那个从车上下来,摘下头盔,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禹明江的眼睛都直了。
单眼皮开的机车他认识,雅马哈yzf-r1,真正的鬼火机车。
这这这,这也太拉风了。
“喂,叫我来干谁?”单眼皮冲着禹明江说,“这些保镖?”
“不不不。”禹明江否认说,“不是他们。”
盛宁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她主动走过来,拨开层层的保镖看什么情况。
结果发现是禹明江。
盛宁吩咐说:“这边没事了,叫你的人走吧。”
禹明江愣愣地点头。
不远处,警车和救护车也跟着到场。
盛宁见禹明江没抬杠,向他颔首,然后转身去忙了。
从当前的情况来看,盛宁她看起来确实比自己靠谱,而且她很轻易地就镇住了所有人,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禹明江盯着盛宁的身影有些出神。
他刚才突然就感受到了老大从前说的,人格魅力和精神领袖究竟是什么感觉了。
禹明江愣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身边好像有些过于安静了。
一转头,结果被吓了一跳。
因为他发现这个单眼皮酷哥,正站在他的身边,也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盛宁出神-
“谁报的警?出来一下。”
盛宁走了过去,“我报的,警官。”
“受害人……”警察低着头写字,一抬头发现沈恪摇摇晃晃,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警察收回自己的疑问:“受害人是谁已经很明显了。”
警察分别问了他们两个的姓名,又问:“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空气突然沉默。
沈恪下意识看向盛宁。
盛宁停顿两秒,照实说:“他是我哥,十几年前盛家收养了一个孤儿男孩,当时的新闻搜搜都还有。”
“哦。”警察认真地在小本本上记录。
“怎么就打起来了?”
盛宁:“我们吵了一架,我说他不扛打,他非要证明给我看。”
警察闻言,抬头上下打量了沈恪一下,说:“挺扛打的。”
沈恪:……
警察问沈恪:“你妹妹说的属实吗?”
盛宁无语地望了望天。
她这角色恰好比沈恪小几个月,太吃亏了。
听到这句妹妹,沈恪的嘴角忍不住地抽动,但终究被他给忍下来了。
沈恪补充说:“我只是想找人单挑,但没想到他们来了这么多人,还单方面围殴我。”
“单方面?”警察疑惑,“你没还手?”
一般情况下,应该是互相打架才对啊。
沈恪很坚定:“没有。”
这时医生检查完所有的小混混,过来跟警察说:“都没伤
铱驊。”
警察这才相信沈恪说的。
他向沈恪竖了个大拇指,说:“这些人我们警方盯好久了,就是找不着证据治他们,现在好了,一网打尽。”
沈恪对警察的好感度也很高,他说,“为人民服务。”
“哎呦,你这伤的也太重了。”医生说,“你在这等着,我推车过来。”
然后医生和警察都走了。
盛宁转向沈恪,说:“这下满意了?”
她质疑地问:“你跟谁学的这么无赖?”
沈恪声音很轻:“跟你啊。”
“我?”
沈恪:“以身入局试探别人。你前段时间不就是这样吗?”
……他还学上了。
盛宁冷笑着质疑:“我有你这么惨吗?”
更何况当时她给自己留了后路,不像沈恪,只留了后事。
沈恪淡淡地笑了下:“献丑。”
几句话的功夫,医生推着病床来了,扶着沈恪躺上去。
他刚刚单站着没事,现在挪动身体,痛的额头冒出了一层的冷汗。
盛宁往后面让了让,给医生腾位置。
然后立刻被沈恪发现了。
沈恪说:“我想让我……”
在盛宁的眼神威胁下,沈恪咽下妹妹两个字,改口说:“我想让家属跟车。”
“可以。”医生转头跟盛宁说,“一会儿跟着来吧。”
盛宁又一秒变得温和,点头:“嗯。”-
“诶。”单眼皮碰碰禹明江,问,“刚刚那个女生,你们学校的?”
盛宁穿着宁明高中的校服,说不是也没人信。
禹明江点头:“是的。”
“叫什么啊?”单眼皮又问。
禹明江蹭地警惕起来了,他盯着单眼皮看,沉默着不说话。
“唉,我不是那种收保护费的混混,今天来就是还你钱的。”单眼皮解释,“上次是误会。”
禹明江看了眼他的雅马哈,二十来万,单是收保护费应该买不起。
但禹明江还是坚持没有透露盛宁的姓名。
“不说就不说。”单眼皮也没强制,他说,“长这么漂亮,随便一打听我就知道了。”
然后他们就共同看着不远处的盛宁。
单眼皮又好奇,“她跟这男的,他俩什么关系啊?”
这问住禹明江了。
他思考了一下,想起在体育场盛宁扇的那巴掌,很保守地说:“宿敌吧。”
“?”
单眼皮单是听就觉得离谱。
“你管这叫宿敌?”
第63章
禹明江觉得单眼皮有些咄咄逼人了。
于是他继续沉默以对。
“嘿。”单眼皮一点也不客气的吐槽禹明江:“胆子这么小,脾气还挺大。”
单眼皮拿出手机:“来,咱俩加个微信,我把钱还你。”
禹明江拒绝:“不用了,你来这一趟我就很感激了。”
然后禹明江突然脑门一亮,很开窍地又来了句:“就当交个朋友。”
“行,交个朋友。”
他们俩非常友好地加上了好友。
警察处理完那边的事,走过来跟禹明江说:“刚才你就在旁边吧?跟我去警局做个笔录。”
禹明江点点头:“好。”
单眼皮主动说:“我也想去。”
警察疑惑:“你也是目击证人?”
“他不是。”禹明江如实说,“他来的时候,早就已经不打了。”
“这样啊。”警察跟禹明江说,“那你就别去了。”
单眼皮只好站在原地目送禹明江和警察的背影。
怎么说呢?这小子明显防着他呢-
救护车上。
车里的医生在给沈恪做简单的清创和消毒。
医生掀开沈恪的上衣,转身拿个药水的功夫,一回头沈恪悄悄又把衣服给拉上了。
医生脸一沉:“请你配合治疗。”
沈恪神色闪烁,不自觉地瞥向盛宁。
他后悔了。
不该让盛宁也跟着上来。
医生也顺着沈恪的目光看向盛宁,瞬间了解:“害羞了啊。”
“没事。”医生隔着口罩的声音闷闷的,说,“这不是你妹妹吗?怕什么。”
盛宁也冷笑着嘲讽:“是啊,挨揍的时候怎么不怕,现在反而怕上了。”
沈恪这张脸被打的花花绿绿的,很是凄惨。
也正因为这样,他优越的骨相因此显现了出来,再加上这万年难得一见的窘迫表情。
盛宁看戏似的嘴角翘了翘,说话却一点也不留情:“直接给他剪开。”
“剪,剪开?”
沈恪肉眼可见的慌了,正巧救护车经过一处减速带,他痛苦地发出闷吭声。
医生看他情况不妙,直接拿了把剪刀,顺滑地咔嚓几下。
沈恪那沾了泥土和鲜血的校服,很快就变成了垃圾桶里的一团破布。
沈恪:……
他麻木地看向天花板。
“哼,活该。”盛宁在旁边继续嘲讽。
沈恪假装自己听不到。
整个耳朵却涨的又红又热,全身都酥麻了,有种在热水里浸了三十分钟的燥热感。
接下来车厢里只剩下医生治疗时的窸窣声。
到了医院,沈恪去治疗,盛宁就去给他缴费。
等两人再见面的时候,沈恪已经被包扎好,穿上了病号服,躺在病床上。
“谢谢。”沈恪说,“我……”
然后他卡住了。
沈恪想了想,决定还是说点轻松的。
“我没想到包扎还得剪衣服,要是知道就不让你跟车了。”
他说话声音很缓。
刚才治疗的时候沈恪拍了个片子,肋骨骨折大大小小一共六处。
不止说话,现在他就连呼吸都疼。
盛宁随意嗯了声,倒不在意这个。
盛宁跟沈恪说正事:“费用我已经交够了,你就在医院养伤,一会儿还有个男护工过来照顾你。”
沈恪低声说:“谢谢。”
这事忙完了,后面还有更头疼的事等着盛宁。
盛宁一个人沉默地在走廊里穿行。
盛宁在脑子里和系统已经搭上线了,但一人一统都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全都沉默着。
最后盛宁问:【还没崩呢?】
系统:【没有。】
事已至此,系统也不藏着掖着了。
它主动向盛宁坦白说:【其实这个世界,还有整个故事线,都已经运转过很多次了,只不过每次都很离奇的崩掉。】
系统:【这一次已经算完成度非常高的那种了。】
呵呵。
盛宁说:【我知道。】
【?!宿主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系统开始回忆,却根本找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说漏嘴的。
【这么明显的事,还用你主动告诉我?】盛宁吐槽起来一点也不留情,【没有基本逻辑的故事线,傻憨憨的男主小弟,城府比地府深的男主,还有脑子缺根弦的反派。】
盛宁:【人家别人都是故事线有漏洞,你们这是用漏洞凑了个故事线。】
盛宁刚说完。
天空突然响起一声惊雷,惊地所有人都抬头看。
盛宁一点也不畏惧。
她仰起头,冲着头顶的天反问:“怎么?不行还不让说了?”
天空中又响起闷轰轰的雷声,声音小了很多,像反驳又像心虚。
系统都震惊了。
【宿主竟然能和世界意识直接对话?您怎么知道那雷是世界意识打出来的?】
盛宁耸肩:【不知道,随口诈一下而已。】
谁知道就上钩了呢。
紧接着天空中下起了雨,噼里啪啦地立志要将整个世界浇湿,也将盛宁困在了医院的住院楼里。
保镖们撑着伞赶了过来,巨大的黑伞将盛宁的身体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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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雨水根本碰不到她一点。
汽车就在不远处静静等着。
盛宁在周围保镖的护送下向那边走,等快到的时候,她把手伸出伞外,冲着天空比了一个中指。
轰隆!
巨大的雷声吓得远处有人尖叫。
盛宁却笑的很开心。
【宿主你……】系统目瞪口呆。
这熟悉的感觉。
系统知道,这是它的宿主又在试探世界意识的底线了。
而且该死的,真的被它的宿主试探到了。
世界意识不舍得终结这个故事线。
而且它面对着盛宁的挑衅,除了打雷下雨这种无能狂怒的办法之外,根本对她没有任何的办法。
它的宿主真的是……强的很全面-
盛宁看起来高调,但实际上她话很少,也很少说自己的事。
所以直到秋游那天,高二(一)班的同学都不知道那是她的生日。
大巴车缓缓启动时。
段仪坐在盛宁的身边,不可思议地说:“我到现在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
段仪高举双手,大声:“我们终于出来玩啦!”
周围积极响应。
平时在教室里埋头刷题的诸位学霸,全部都不约而同地解放天性,发出像猴子一样的怪叫。
尤其大巴车还是分开的两列。
于是有人猴叫着大声念诗:“两岸猿声啼不住,唔嗷呜,呜~”
周围的人飞快get,然后就猴叫的更加的大声和传神。
“呜呜嗷嗷嗷~”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大巴车司机死命地往下压嘴角,假装自己是一个冷酷的司机。
在跟随着前车缓缓驶出校园后,大巴车缓缓提速,向着外面的世界驶去。
后面。
又有人很舒爽很开心地念出下一句:“轻舟已过万重山啦!”
“啊哈,对!轻舟已过万重山。”
诗句里的心境,此时突然具象化。
大巴车载着满满一车的兴奋和期待,向着目的地驶去。
第64章
一片喧闹中,盛宁无奈低头扶额。
实在是太青春太新潮了。
恕她实在是融入不进去。
系统今天也很兴奋,在盛宁的脑子里跃跃欲试地问各种问题。
【宿主以前秋游过吗?】
盛宁:【没有。】
【那今天是第一次!】系统开心地说,【而且今天还是宿主的生日,今天有好多好多人陪你过生日。】
盛宁猜傻白甜系统的心理年纪不超过十五岁。
于是她决定做一个不扫兴的家长,笑着回:【是这样。】
然后系统就更开心了。
盛宁听到它偷偷学着高二(一)班的同学,发出一些微小的呜呜喔喔声。
有些可爱。
大巴车一路向前行驶,在两个小时后,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哇——”
“我的天——”
学生们下车后,全都震惊地长大嘴巴,盯着眼前的景象说不出话。
因为这是一个建在山里的巨大的度假酒店,背靠着连绵的群山,看起来辉煌又华丽。
“这是咱们的目的地?”
“这也太……了吧。”
盛宁下车看到酒店后,突然感觉情况不太妙。
因为这不像学校的手笔,反而像盛家人能干出来的事。
“大小姐,有什么问题吗?”旁边的段仪问。
“没有。”盛宁说。
然后她内心叹了一口气,跟上了队伍。
每个来秋游的同学都大包小包的,开心地像小学生。
尤其高二(一)班同学的背包,格外的大。
段仪甚至把羽毛球拍带上了,想着没事的时候跟陈淑容去打羽毛球。
盛宁依旧浑身清爽,什么东西都没拿。
她的东西是娄欣月准备的,直接送到酒店,根本不让盛宁操一点的心。
在所有人都排队办入住的时候,一直给盛宁开车的司机找了过来,说:“大小姐,您的房间我已经提前帮您准备好了。”
房间有限,所以每三人一间。
盛宁也不例外。
但她可以选择两个亲近一些的朋友,于是直接叫着段仪和陈淑容跟她走。
去房间的路上,虽然盛宁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实际上她时刻都紧绷着神经,提防着盛家人突然冒出来给个大的。
但是一切正常。
一直到进入房间放下行李,都没有任何的突发事件。
午饭是送到房间的盒饭,盛宁随便吃了两口,躺在床上开始了她的午睡。
段仪硬挤着要凑到盛宁的身边,跟她一起午睡。
陈淑容则在小桌子上做题,纸页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盛宁就在这样的环境中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段仪正侧身背对着她玩手机,陈淑容则在戴着耳机看学习视频。
段仪听到动静回头,发现盛宁睁开了眼睛,惊喜:“大小姐,你醒啦。”
段仪永远是那种活力满满的语气,她说,“您这一觉睡的可真够久的,都下午三点多了。”
盛宁没有回答,揉着额头缓缓坐起身,被子在她的腰间滑落。
段仪则欢脱地像个小兔子,随手把被子一掀,把脚往拖鞋里一塞,就兴冲冲地跑去窗边。
段仪说:“听说今天下午有露天的烧烤自助,哇,都已经摆好了呀。”
盛宁也走了过来。
她站在窗前随便做了几个动作伸展身体,眼睛落在楼下。
宁明高中的学生太多了,只一个酒店安置不下,所以分了好几个地方安置。
现在大巴车把其他的学生也带来了,正陆陆续续的往里走。
而且现在楼下就已经有人吃上了。
盛宁垂眸看着,估计这应该就是盛家人搞的大事了。
如果单是这种程度的话,倒还可以接受-
整个烧烤派对从下午三点,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钟。
因为他们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烤架和铁板一刻也不停地工作着,整个酒店的上空都弥漫着烧烤的香味。
期间还有一段时间,由于实在是供应不上,于是直接给学生们架起了一个个的炉子,让他们自己串自己烤。
也是玩的不亦乐乎。
到了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地暗了下来。
在酒店的旁边,有一个灯火很亮的山路,直通山顶,也是他们今天秋游的项目之一。
吃完东西后,段仪就拉着盛宁要去夜爬。
并且拿出经典的台词:“哎呀来都来了,大小姐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嘛。”
“那就去。”
在盛宁的心里,段仪是继系统之后的第二个傻白甜。
抱着不能扫孩子兴的想法,盛宁同意了。
然后在盛宁的背后,段仪向陈淑容传递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陈淑容也静悄悄地弯起了唇角。
她们上山的时候,特地避开了楼下的烧烤大军,从一处僻静处上山。
但没想到,不少人都抱着和她们同样的想法。
路上来来回回的学生很多。
盛宁这身体很长时间不运动,所以步伐偏慢。
后面突然有个健步如飞的男生,很快地反超了她们。
然后他特意地绕到盛宁的前面来,可又突然胆怯,犹犹豫豫地不敢说话。
段仪瞪了眼他。
不争气,赶紧走。
男生接收到信号,讷讷地走了。
盛宁直觉:“你有事瞒我?”
“啊?”
段仪被戳穿之后,立刻眼神游离,不敢说话。
就在这时,突然又有个人冲上来了。
是个熟悉的面孔,学习小组的。
“大小姐!”女同学亮着星星眼,说,“生日快乐啊!祝你天天开心。”
盛宁带一愣,浑身的气势骤然消解。
不解又莫名的看着对面。
两方都很无措,但明显那位女同学更加无措一点。
她很害羞地跑走了。
陈淑容向段仪微微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很明显,这波她的人更胜一筹。
盛宁看向陈淑容:“原来还有你的份。”
被抓了个正着。
陈淑容立刻不笑了,很畏惧地垂下眼睛,不敢看盛宁。
“好了,没怪你。”
盛宁刚才只是单纯的叙述,然后她安
依誮
抚地拍了下陈淑容的肩膀,“继续走吧。”
陈淑容这才放松下来。
然后在上山的过程中,不断有人来主动向盛宁说生日快乐。
下山的,追上来的,还有专门在半路等着的。
都在说:“大小姐生日快乐。”
盛宁刚开始很惊疑,但后面慢慢就习惯了。
甚至还很淡定地跟人说谢谢。
她们爬了大概两个小时,才到山顶。
“来了来了,大小姐来了。”
盛宁刚到山顶,就听到有人这样说。
她微微喘着气向周围看,发现高二(一)班的人竟然都在,而且全都在很期待的看着她。
班长迎上来,跟盛宁说:“终于上来了,大小姐你累坏了吧?”
然后班长责备地跟段仪说:“你怎么也不知道背大小姐一段?”
段仪:??
她指着自己脑门上的汗,说:“我爬上来也很费力的好吗。”
班长单纯疑惑:“你不是平时壮的跟牛一样吗?”
“竟然说我是牛?啊啊我要跟你拼了!”
班长直接拔腿就跑,躲避追上来的段仪。
这里是一个非常成熟的旅游景点,整个山顶都有保护的栏杆,并不存在安全隐患。
盛宁扫了一圈之后,任由段仪她去玩闹了。
“大小姐,生日快乐啊。”
“今天开心吗大小姐。”
“嘿嘿大小姐上来累坏了吧,来这边休息一下。”
盛宁直接被高二(一)班的人围绕住了。
“谢谢。”盛宁顺着周围人的指引,站在了山顶平台的栏杆边。
从这里向下俯瞰,可以看到灯光明亮的市中心,高楼林立,在黑夜中分别发着光。
然后就是深黑色山的影子,微风吹拂,还有学生们欢快的嬉闹声。
很美妙的体验。
盛宁站在高空处,第一次没有产生跳下去的想法。
“喂。”耳边响起了一个不太友善的声音。
盛宁转头,发现是销声匿迹很久的毛莎。
毛莎今天画着个很精致的妆,睫毛卷翘纤长,嘴唇也亮晶晶的,看起来像个漂亮的洋娃娃。
她对自己的化妆手法很满意,在妆容的加持下,她都不好意思做一些恶毒的表情了。
盛宁问:“有事?”
在盛宁转头的时候,毛莎一直紧紧地盯着,想从盛宁的眼里看到惊艳的神色。
但是没有。
盛宁那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丁点的波动。
“生日快乐。”毛莎很别扭地递出一个礼盒,“喏,生日礼物。”
盛宁这下倒是惊讶了:“给我?”
“你别自作多情,我可不是跟你求和。”
毛莎态度很强硬地跟盛宁说,“我送你生日礼物,到时等我过生日的时候,你也要送我。”
麻烦。
不如不收,省的还用回礼。
不过……拒绝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谢谢。”
盛宁把礼盒收了,有来有往地说,“那你一会儿把生日的时间发我,想要的礼物也发给我。”
“你!”
毛莎很委屈地撇嘴,“你怎么这样?”
从毛莎的表情看,盛宁她应该是错了,但是盛宁自己不理解。
“我该怎么做?”盛宁很虚心地请教。
毛莎赌气:“我凭什么告诉你!……你真是没救,我过生日的时候不用你回了,这样行了吧。”
然后她就气冲冲地走了。
段仪以为她们有冲突,飞快地跑过来。
结果没想到谈话竟然是这样的。
段仪吐槽加叹息:“她像个高需求的小宝宝……真是有的磨了。”
盛宁还是不懂:“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们的大小姐看起来稳重可靠,但是在感情方面天然缺根弦。
而毛莎看起来缺根弦,实际上感情方面的神经异常强大,用简单的话概括就是四个字:感情丰沛。
毛莎她对盛宁忽爱忽恨的,情绪强烈。
可她不管是爱还是恨,大小姐都很迟钝地接收不到,并且不予理会。
段仪用很通俗的话回答盛宁:“虽然毛莎她现在向您求和了,但我估计,以后她肯定还是得经常被您气吐血。”
求和?
盛宁向段仪强调,“她刚才强调了,她不求和。”
段仪:……
看看,多好的例子。
要是毛莎听到了这句,肯定又要吐血了。
第65章
山顶上的人变多了,都专门爬上来看风景。
周围一片熙熙攘攘。
段仪借着微微的光,看到了大小姐那张美人脸上真实的疑惑。
大小姐是真的不理解。
就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高高在上俯瞰着人间的白瓷菩萨。
“没事,你不用管她。”段仪帮她把谜团挥散,大包大揽道,“等回学校我去打听一下毛莎的生日,再帮您选个礼物还给她。”
盛宁点头:“多谢。”
闻言,段仪得意地翘翘嘴角。
要是让毛莎知道,这好不容易递过来的台阶,就这么被她这么给拆了。
会不会又要吐血?
山顶上,突然又出现小范围的骚乱。
“哇。”
“哇塞。”
这样的声音不绝于耳,吸引着其他的人去看。
却见有一小片的地方发起了亮光,闪烁跳动着,好像是烛火。
人群中,毛莎的声音分外清晰,她大喊:“盛宁在那边!”
顺着毛莎指的方向,同学们纷纷让出了一条路,露出在人群最后凭栏眺望的盛宁。
盛宁回头。
碎发在她耳边留下风的痕迹。
跳动的火光是蜡烛。
蜡烛的下面是一个精致漂亮的大蛋糕。
山顶的其他地方,也纷纷亮起其他跳动的火光。
高二一班的同学们分别托着略小一些的蛋糕,蛋糕上的烛火分别照亮了他们的笑脸。
娄欣月站在蛋糕前,向盛宁招手:“宁宁,快过来啊。”
盛宁像做梦一样地走过去。
盛家人今天都在,他们特意都穿着很隆重的正装和礼服,显然非常重视今天的场合。
毛莎最喜欢热闹。
她很着急地在旁边催流程。
“快点许愿吹蜡烛啊!”
娄欣月:“对,宁宁快许愿。”
盛宁没有面对过这样的场景,所以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她依言闭上了眼睛。
盛宁穿着宁明高中的校服,优越的骨架和仪态,却轻而易举地撑起衣服,连每一道褶皱都完美的恰到好处。
盛宁的面前是闪着光亮的蛋糕,再对面则是穿着华丽的家人,都在慈爱又欣赏地看着她。
咔嚓一声。
这一幕被定格在闪光灯亮起的瞬间。
盛宁低头吹了蜡烛。
段仪也乐颠颠地凑到班长那边吹蜡烛。
最后山顶上每个人都分到了大小姐的生日蛋糕。
盛宁也很不扫兴地吃了一小块。
远处的天空突然迸射出一束明亮的烟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紧接着,更多的烟火骤然升空,照亮了黑洞洞的夜空。
烟火绽放的位置选得刚刚好,无论是山顶,还是上下山的路上,亦或是山下的烧烤摊子,都看的一清二楚。
闪闪灭灭的烟花平等地照亮着每个人。
酒店的某个房间里,沈恪正在刷题。
他听到外面的声响,很缓慢地走到阳台上。
沈恪这次伤的很重,胸腹处穿着固定肋骨的绑带。
肋骨骨折,理论上三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修养。
医生劝他多住几天,但是被沈恪拒绝了。
今天下午一出院,就直接打车来了这边,和大部队汇合。
可他因为有伤在身,所以什么娱乐项目都和他无关,只能在酒店的房间里刷题。
酒店窗外,绚丽的烟花表
YH
演持续了好几分钟。
在最后的收尾阶段,甚至出现了几个蛋糕式的烟火,升空,又熄灭落下,珍珠一样的璀璨夺目。
微风轻轻吹动沈恪的头发。
“生日快乐,大小姐。”沈恪一个人低声地说-
烟火结束之后。
一切重归平静,但又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段仪看着黑漆漆的天空说:“今晚要是有星星就好了。”
但很可惜,今天是阴天,一颗星星也没有。
看段仪实在是失望,班长就提议:“我们找个天气好的时候,再来一趟。”
段仪飞快相应:“是个好主意!”
然后下意识看向盛宁。
盛宁于是点点头。
段仪:“那就说好啦。”
山上的视野遥远而广阔,声音也能传的很远,隐约能听到有人向山间大声喊,然后传回来层层叠叠的回声。
其他人也被感染了,不断地传来新的叫喊声。
禹明江站在一个角落的位置,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声喊:“我要考中国政法大学!”
禹明江:“我一定会考上的!!”
喊完之后,禹明江突然感觉胸中升出一股豪气,很舒畅地笑了出来。
“我要考南京航空航天!”旁边有人跟着喊。
“我要考大连理工!”
“我想上北京中医药!”
“让我考上中国传媒吧,拜托了!”
不绝于耳。
在盛宁的身边,段仪激动地把手放在嘴边当喇叭,超大声地喊:“我想上哈工大!”
班长也有样学样:“我要考上海交通大学!”
分别的日子还没有到来,他们就已经分别规划好了前行的路。
这是一场终究会散场的盛大宴席。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珍惜它,享受它。
最后段仪抱着盛宁忍不住哭了起来,她说:“我真的好喜欢你啊,大小姐。”
盛宁拍了拍她的后背,无声安慰。
一群学生一直玩到凌晨两三点钟,然后才陆续回到房间睡觉。
却没想到最后还有惊喜。
房间里堆着一大堆的礼物。
段仪:“都是咱们班同学送的,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盛宁点头:“有心了。”
其实盛宁的心防很高,而且看起来就不好亲近,所以她并不期望自己会有很多的朋友。
可他们高二(一)班却硬是要爬上那高高的围墙,强推硬拽地互相搀扶着上去,然后趴在墙头上,笑嘻嘻地冲着墙里的盛宁say hi。
让人无法招架。
段仪突然好奇地问:“大小姐,你刚刚许的愿望是什么呀?”
盛宁回:“一切顺利。”
“就这个?”
不过这很大小姐。
段仪很快地接受了,然后很认真地说:“肯定都会顺利的。”
当天晚上,漫天的乌云终于憋不住了,统统化成雨水倾泻下来。
此时盛家人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
他们是在最热闹的时候离开的,全家一起悄悄地下了山。
一路上,盛江都在龇牙咧嘴地揉腰,吐槽说,“爸爸也真是的,非说自己身体没问题,要在山上办,最后还不是我给背下来的。”
“你跟他一样。”娄欣月说,“老爷子能自己下,就是慢了点,你非得凑上去背。”
盛江被戳穿,这下不敢吱声了。
他一手扶着自己的腰,把头扭向窗边痛苦地咧嘴。
“下雨了。”盛江突然看到。
娄欣月也看了眼被雨水沾湿的玻璃,再看眼时间,放下心来。
她叹息了一声,靠进椅背:“可算是圆满了。”
盛宁生日这事,娄欣月的心里始终有个疙瘩。
在她的记忆里,她给自己的女儿一共过了十六次的生日,可那些记忆不是淡忘了,就是非常的公式化,特别像上了发条例行公事的机械人。
这次盛宁十七岁。
娄欣月一直想给她办一场完美的生日。
盛宁的同班同学也很好,不仅特别的配合娄欣月,还完成的非常完美。
“终于安心了吧?”盛江握住自己妻子的手,安慰,“咱们家盛宁本来就圆满。”
“对了,咱们家盛宁的名是谁起的来着?”盛江想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任何的记忆。
于是干脆就不想了,说:“我越来越觉得女儿这个名字取的实在是太好了。”
“盛宁,盛大安宁,啧啧。”
盛江突然想到:“是不是咱爸认识的哪个算命先生?回头我问问,再给人包个大红包。”
娄欣月听了突然笑了。
她说:“你女儿可不这么觉得,她自己说了,盛气凌人的盛,永不安宁的宁。”
“哈哈。”盛江很爽朗地笑了,他说,“这样解释也更好,嚣张,她老爸喜欢。”-
这次的活动策划,充分尊重了年轻人的作息规律,一直到上午的十点钟才叫他们起床。
这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下了。
段仪一睁眼就是摸手机,班级群99+。
她睡眼朦胧地点进去,双眼圆睁地清醒过来。
“大小姐,你看这个新闻。”段仪去找盛宁,把手机上的截图给她看。
这是一个新闻公众号。
标题写的是:荣兴实业为爱女低调庆生,称已确认继承人。
配图是一个远景。
盛家人,蛋糕,还有穿着高中校服的盛宁。
新闻的内容更是吸引人眼球,说老爷子决定把家族的重担交到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身上。
盛宁看完,无语了一瞬。
她说:“都是乱写的。”
“不是。”
段仪震惊的不是这个,她指着标题上的‘低调庆生’说:“这……这这低调啊?”
都请他们全校吃烧烤了。
这哪低调了?
盛宁没办法评价,她也很无奈地耸耸肩:“可能他们觉得在豪华游艇上办宴会开派对才比较高调吧。”-
娄欣月工作的时候,也收到了这条新闻号的链接。
是盛江发来的。
后面还跟着一条消息。
盛江:【我就说,钱花少了!】
虽然文字没有感情。
但是字里行间充斥着愤恨和懊悔的情绪。
娄欣月面无表情地敲了三个字:
【马后炮。】
然后直接关掉了手机-
第二天全部都是自由活动的时间。
刚下过一场雨,山里的空气湿润而清新,人身处期间,心情都变得很好。
在这种自然大于人文的地方,所有人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陈淑容主动拉着段仪去打羽毛球。
王宏杨抱着他的宝贝吉他自弹自唱。
三两好友一起爬山野炊,还有联合着一起玩大型多人游戏的。
盛宁端了杯咖啡,在远处静静遥望着他们。
酒店的某个房间里,沈恪也正在沉静着面容,在研究一道数学题。
一直到下午的三点钟,集合,回学校。
正好卡着放学的时间,把学生们原封不动地都送到了。
天公不作美,雨又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盛宁被司机撑着伞接到车上,只有裤脚被沾湿了一些。
汽车缓缓行驶。
路过公交车站,盛宁看到沈恪正在那等车。
他没有打伞,肩膀上罩着一件校服外套,脊背挺的很直,又倔强又清冷。
只是短短的一个照面,汽车便从沈恪的面前疾驰而过。
“等等。”盛宁跟司机说,“掉头去接一下沈恪。”
“诶。”司机答应,顺口夸赞地说,“大小姐您太有善心了。”
公交车站30米内不许停车。
漆黑的迈巴赫商务第二次接近公交车站后,很缓慢地开了一小段路程,最后停在路边。
雨水掉在车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盛宁淡定坐着,一动不动的。
司机疑惑:“沈恪看到咱们了吗?要不要跟他说一声?”
说完,司机习惯性地往后视镜扫了一眼,又突然改口,“啊,不用叫了。”
因为沈恪已经缓缓地向这边走了过来。
他的步伐很慢,等他走到后开车门上车,已经是一分钟之后了。
沈恪的头发被沾湿,正不停地往下滴着水珠。
司机赶快给他拿毛巾,顺便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诶?
殪崋
你怎么知道我们接你来了?”
沈恪此时脸色苍白,是疼的。
肋骨骨折看起来好像很好恢复,可只有骨折过的人才知道,即便用上最好的固定带,也还是会疼。
不管是行走坐卧,还是说话,又或者呼吸,都会疼。
沈恪的嘴唇已经没有了血色,但他还是彬彬有礼地回答司机的疑问,说:“我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盛宁懒得听他们的废话,打断道:“开车吧。”
司机立刻闭嘴开车。
后面一片安静。
从上车开始,他们互相之间根本没有说话,却又看起来完全不用说话。
就这么心照不宣着,好像说一个字都是多余。
司机一个人在前面默默琢磨着。
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对呢?
明明以前也都是他们三个人一起回家。
大小姐和沈恪他们两个,怎么突然把他抛下,变得这么默契了?
第66章
周末的时间过得总是很快。
周一早上,陈清荣意外在公交车上和沈恪遇见了。
车上挤满了上学和通勤的人。
陈清荣用力挤进去之后,就看到了坐在残疾人专座上的沈恪。
沈恪暂时又变成了残疾人。
胸腹处的固定带,将他的上半身一直维持着挺直的状态,看起来倒是清爽利落,但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多么难受。
他们对视了。
陈清荣干脆挤过去,站在了沈恪的身边。
他拉着头顶的扶手吐槽:“怎么就又受伤了,你才好了几天?”
虽然说挤公交可以有残疾人专位,但那也没有健康的人站着挤公交舒服。
沈恪无奈地回:“我也不想。”
陈清荣非常好奇他这次又是怎么伤的。
可沈恪这人心防太高了,每次不是转移话题,就是已读乱回。
他一想到这个就气。
直接扭过头去不想理他。
结果没过三秒,陈清荣就憋不住了。
“诶,无线耳机?”陈清荣指着沈恪的手,“你终于舍得买了?”
“不对。”
陈清荣想到沈恪原本就有。
只是沈恪一直把那宝贝耳机放在书包里,从来没有拿出来用过。
可今天陈清荣看的很清楚。
沈恪他分明是从校服兜里掏出来的。
于是陈清荣改口说,“你终于舍得拿出来了?”
沈恪单手捏着耳机,把盖子打开,又咔哒地合上。
“嗯。”他说。
陈清荣眼尖地看到耳机盖子上的粉色卡通图案,“这不是小姑娘用的吗?”
沈恪回:“她看不上。”
我去,还真有。
陈清荣的心里那叫一个百转千回。
突然有一种自己家的白菜去拱别人家鲜花的感觉。
“谁啊?”陈清荣在脑子里不停的检索,首先排除说,“不能是毛莎吧?”
沈恪的脸骤然一黑,把手心里的耳机握的严严的,仿佛担心它听到什么脏东西。
沈恪:“当然不是。”
“不是就好。”陈清荣放心了。
倒不是讨厌毛莎,主要是陈清荣比较怕好友被骗进豪门当赘婿。
陈清荣:“听说当他们有钱人的赘婿可惨了,简直就是受气包,谁都能踩两脚。”
“是吗?”
沈恪垂眸,若有所思。
不过,再惨应该也没他现在惨。
“不是。”
陈清荣以为自己眼花了,忍不住地凑近观察,问,“你怎么一脸向往的表情啊?”
……
沈恪立刻正经起脸色:“你看错了。”-
系统提醒盛宁:【宿主,下一个剧情点马上要到啦。】
盛宁敏锐地感觉到系统语气不对,于是问:【怎么了?】
在盛宁的面前,系统是一秒也憋不住。
它可怜巴巴地跟宿主说:【男主他好可怜啊,又要被欺负了。】
虽然剧情已经乱七八糟,但是故事主线依旧没有偏离。
【在故事主线里,现在是角色和主角团矛盾最大的时候,角色找了校外的小混混敲打男主,但很恰好,他们是男主的初中同学。】
【小混混们恶意在宁明高中散播男主的过去,在流言最强烈的时候,角色又故意当众承认,侮辱,让男主在全校的面前丢脸,导致好多人看不起他,让男主在学校的日子过得更加艰难。】
这么一解释,盛宁就明白了。
盛宁:【所以现在剧情已经开始了?】
系统:【是的,现在学校里已经开始在传了。】
盛宁:【那就继续按剧情走吧。】
【啊?】系统失落,【我们还要伤害男主啊?】
系统是个端水大师。
这点盛宁很早就知道了。
盛宁解释:【如果他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能坦然面对,不要说当男主,男人都算不上。】
系统被说服了。
语气也理直气壮了起来:【宿主,那我们什么时候欺负男主?】
盛宁:……-
“沈恪!高二的毛莎找你,出来一下。”
很大的一声呼唤,聚集了全班大部分人的视线,都灼灼地盯着沈恪。
沈恪没什么表情,慢慢地走出教室,站到了毛莎的面前:“什么事?”
沈恪的个子还在长。
现在站在面前,已经很有压迫感了。
毛莎不可避免的脸颊红了红。
然后她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我想跟你解释一下,虽然我知道你的身世,但是我发誓!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一个人。”
沈恪点头:“知道了。”
这让毛莎不禁怀疑:“你知道最近的流言吗?不知道的话我……”
沈恪打断她,说:“我知道。”
“唉,你也别太伤心。”毛莎的好心没有被采纳,但她还是持之以恒地输出,“你看看你在他们家过得都是什么日子,要是真把事闹大了,不用给他们家留脸面,把盛元虐待你的事都说出来,让他们难堪。”
沈恪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似笑非笑地顺着问:“然后去你们家当赘婿?”
毛莎眼睛一亮:“可以吗?”
“不可以。”沈恪拒绝的毫不犹豫。
“切。”毛莎讨了个没趣,不爽地撇了撇嘴,走了-
关于沈恪身世的事情,学校里流传着很多个版本。
甚至有人翻出了盛家当年收养孤儿的新闻报纸。
“听说当年盛家有过一次危机,好像是跟对家打价格战,导致没钱发给工人工资,大批的员工离职,工厂直接停摆。”
“当时盛大山把房产都卖了,拿着钱挨家挨户地请工人回去工作。”
“也就是那个时候,盛大山的司机捡了一个小男孩,听说无父无母,盛大山就把这孩子带到盛家养了。”
“老一辈的人特别讲究情怀,他们看到盛大山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放弃身为企业家的社会责任,所以都愿意再相信他一次,纷纷回到工厂复工复产,帮盛家度过了这次危机。”
十几年前纸媒盛行,记者的功底也高。
把一个收养事件写的跌宕起伏,情绪丰沛。
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已经没人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盛家当年确实收养了一个男孩。
就连温崇俊都忍不住找沈恪八卦。
只不过他有点老师的包袱,没有直接开口,而是迂回道:“听说你这次月考计划考到600分以上,怎么样?有信心吗?”
沈恪很保守地回答:“尽力一试。”
“好!不错!”温崇俊就是欣赏这样的年轻人。
但他也没忘了这次的八卦:“最近学习生活上有困难吗?我最近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言,会不会影响你的学习?”
沈恪:“谢谢主任关心,我自己可以处理。”
现在温崇俊不欣赏他了。
这小子明明知道他想听什么,可他就是不说。
滑不溜手的。
“主任,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依誮
沈恪转身要走,却被温崇俊叫回来,说:“你先给我透个底,事是不是真的?你就只用回个是还是不是,我好帮你控制一下。”
“谢谢主任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处理。”
温崇俊疑惑:“你自己怎么处理?”
沈恪没回答,而是抬头冲他温润一笑。
当即,温崇俊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当主任当久了,这种搞事之前略带腼腆的微笑,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沈恪恭敬地冲他点头,然后离开。
“不是,等等,你说清楚。”温崇俊急的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说,“你别给我搞事。”
“就算搞事也不能搞大事。”
“听见了没有?”
回应他的,是沈恪转身离开的背影,还有直接关闭的房门。
温崇俊喊了个寂寞,于是很无奈地坐了回去
这是造了什么孽,让他碰上这么一群难管的学生-
温崇俊以为沈恪很快就有大动作。
于是特别提防着他。
结果沈恪他一直都在教室里安静的学习,并且不回应任何人的问题,看起来相当的无害。
但有时候不回应也是一种回应。
相当于直接默认了这件事。
甚至有吃瓜人还从犄角旮旯里,找出了沈恪在宁明高中的唯一一个校友。
然后从那位珍惜校友的口中,他们听说了不少关于沈恪的事情。
相传沈恪在初中的时候一点也不帅,头发和穿着都很土,而且他特别的节省,学习刻苦,成绩也好。
而且据这位校友描述,那个初中是个很垃圾的住宿初中,到处都是不学习的混球。
沈恪之所以去那个学校,是因为学校给他开出了巨额的奖学金。
沈恪因此被盯上了。
好多的人找他要钱,稍不顺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沈恪的骨头也是硬,无论那些人怎么打他,他就是不屈服,就两个字:“不给。
于是日常都是鼻青脸肿。
后来挨打挨的多了,沈恪开始反抗。
因为来欺负他的人太多,再加上沈恪学习能力很强,于是在不断的实践下,他打赢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但沈恪并没有因此获得安宁。
在一群无知妄作的学生们中,沈恪这样的,简直就是个异类。
沈恪被他们孤立了。
他们聚在一起嘲讽沈恪的一言一行,就算沈恪他只是坐在教室里低头写字,在霸凌者的眼中,都滑稽的像个猴子。
王宏杨听完已经眼泪汪汪了:“老大怎么这么可怜。”
陈淑容也在旁边点头,感慨:“怪不得老大他那么帮我们。”
段仪嘤嘤嘤地说:“可能沈恪学长从你们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所以才主动伸出援手。”
“我说。”
盛宁打断他们,不耐烦中掺杂着一丝无奈,“聊八卦一定要围着我的桌子聊吗?你们没有桌子?”
“不是聊八卦。”段仪正色道,“我们这是在开会。”
盛宁的桌子,在她不睡觉的时候,就完全是段仪的根据地。
现在也是占的理所当然。
开开开。
盛宁做手势让他们继续,自己往后靠在椅背上。
段仪回归嘤嘤嘤的情绪,紧张道:“我听说他们高三都已经开始孤立沈恪学长了,不会又要悲剧重演吧?”
王宏杨表情严肃:“说不定!老大刚跳级进去,跟他们都不熟。”
陈淑容咬手指:“不会造成创伤吧?”
他们一人一句。
最后把视线落在盛宁的身上,期望着她也说一句。
但盛宁却没有丝毫共情,她甚至冷笑了一笑,嘲讽:“不如把他叫来,让他亲自回答?”
直接拒绝三连。
陈淑容:“不不不。”
段仪:“那倒不用。”
王宏杨:“那多没礼貌啊。”
“真不要?”盛宁甚至深入地问了一下。
三人依旧是一口拒绝。
盛宁用手指托着下巴,兴味十足:“相比你们这种无端的猜测,我更想知道沈恪的真实想法。”
可惜,她提前把他从身边踹走了。
错过了一场好戏。
“大小姐你真是有点恶趣味。”
段仪西子捧心,“就是可怜了我可怜的沈恪学长。”
可是人本身就是一个喜欢恶趣味的生物。
相比各方面都很完美的学神,人们更喜欢看完美学神从前的悲惨经历。
现在的沈恪就处在这么一个状态。
他依旧各方面都完美的无懈可击,学习刻苦,待人接物温和有礼。
可现在别人一看到他的脸,就会立刻联想到他古怪的身世,以及从前遭遇的狼狈和不堪。
于是显而易见的,他再次脱离出了人群。
体育课。
沈恪作为伤员,自然而然地脱离人群,不去参加任何的活动。
而他们一起上课的几个班级。
那些学生们纷纷向沈恪投去异样敬畏又或是好奇的目光。
【男主那边气氛好窒息呀。】系统也学会了段仪嘤嘤嘤的语气,担心道,【这样真的没有关系吗?】
【宿主,不如我们快刀斩乱麻,给男主一个痛快吧。】系统提议,【您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一下男主,这样很快的,剧情就可以过去了。】
盛宁:……
天然黑有时候也挺可怕的。
盛宁还没想到该怎么回答系统,沈恪那边就出事了。
是禹明江。
“你这个骗子!”
他小小的个子,却像炮弹一样冲过去,然后猛推了沈恪一把。
沈恪完全没有防备,直接被推了一个踉跄,肋骨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双眼一黑。
等着疼痛过去,沈恪费力地抬眼,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你装什么装?把我们骗的团团转很爽吗?亏我这么相信你,结果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禹明江用他最恶毒的语气说:“我都听说了,你连爸妈都没有,是个寄住在别人家的可怜虫,就这,你自身都还难保呢,还好意思在学校装的那么高不可攀。”
系统着急地告状:【宿主,他说的都是你的词!】
王宏杨在旁边也直呼好家伙,吐槽:“禹明江这小子心够野啊,竟然敢这么说老大。”
沈恪没说话。
只是看向禹明江的眼神逐渐危险起来。
……
禹明江突然有点慌。
此时人们慢慢聚集到了这边。
趁着他们还没有走近,禹明江用力地给沈恪使眼色。
不会当真了吧?
别愣着,赶快反驳他啊。
沈恪却好像完全没有接受到。
他慢慢直起身,缓缓说:“你说的对。”
此时同学们都已经聚集了过来。
禹明江打断沈恪,面无表情地说:“我眼睛抽筋了。”
其实是想他注意自己使出的眼色。
“我嘴没抽筋。”沈恪说,“你说的没错,我这人确实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好,我初中的时候也丑的有碍观瞻。”
这么说着,沈恪甚至还轻轻地笑了笑。
“为了不重蹈初中时候的覆辙,我从高一的时候就开始装,直接骗了你们所有人。”
既然已经说了,那么沈恪干脆就说个痛快,他直接转头问周围的人:“还想知道什么?一块儿问了吧。”
周围没有人说话。
沈恪又主动说:“其实不用问我,大部分传的都是真的。”
沈恪身上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但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最初升入高中的时候,沈恪想的是做一个普通的正常人,不想被过度关注,再次成为人
弋
群中的异类。
但谁知道他用力过猛,伪装的过于完美,变成了和初中时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而这高台一旦上去,他就下不来了。
沈恪只好继续扮演一个风光霁月的学生会长,整天戴着面具跟人交流。
戴面具很累,但他也终于摆脱了初中时的那种糟糕的处境。
但是现在,沈恪又觉得伪不伪装,孤不孤立,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从前那样是因为害怕
因为他只有一个人,如果他不强大起来保护自己,那没有人会保护他。
但现在他有了大小姐。
虽然盛宁从来没有接纳他,但沈恪却依旧觉得有了依靠,不再需要一个人汲汲营营,瞻前顾后。
让他觉得他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
于是彻底地放开了,很无所谓地说:“你们说我虚伪也好,虚荣也罢,都没有关系。”
同学们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沈恪。
他们高中生除了学习,就是吃和睡,沈恪的这种境界实在太高端,以至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沈恪坦然地接受着所有的异样目光。
并且贴心地询问:“真的没有想问的?”
“行了。”盛宁走过来打断沈恪,斥责道,“你在这发什么疯?”
看到是盛宁,沈恪下意识地站直了。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盛宁面前的时候,眼神都会变得乖巧。
盛宁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因为简直没眼看。
段仪却在旁边两眼放光,这不活脱脱的女王X忠犬,她就说,她磕到真的了。
王宏杨也凑过来在旁边打圆场说:“害,初中谁没有黑历史啊,我初中的时候还跟所有人说我能考清华呢。”
陈淑容看向禹明江,视线有些阴沉,揭他的短说:“禹明江小学的时候打游戏太入迷,直接把屎拉在了裤子里。”
禹明江:……
他脸都绿了。
能不能不要分不清情况就胡乱攻击啊?他是友军,友军看不出来吗?!
盛宁向沈恪偏了偏头,示意:“跟我过来。”
沈恪乖乖跟上。
等到了僻静的地方。
盛宁蹙眉思索了几秒,在这个期间,沈恪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被越攥越紧,连呼吸都不会了。
最后,盛宁问:“你是不是有点自毁倾向?”
“……还好?”
沈恪低头看了看自己,反思。
可能有点,但沈恪更愿意称之为自救。
因为他已经差到极点了。
所以如果惨一点就能让大小姐怜惜的话,他倒是很情愿惨一点。
刚才或许也抱着一些这样的想法。
盛宁总结:“所以就是有。”
沈恪不自觉地翘起嘴角:“你担心我啊?”
想的倒挺美。
盛宁回答:“担心你心里扭曲害我全家。”
“不会。”
沈恪再次很认真地强调:“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家人。”
他很明显地意识到了这是盛宁的逆鳞。
于是不止一次地强调。
盛宁抬抬下巴表示知道,又吩咐:“以后自爱一点,死气沉沉地让人看着烦。”
“好。”
沈恪回答的毫不犹豫。
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一挑N,叫嚣着让别人都来讨厌他的凶气。
然后盛宁就走了。
系统疑惑:【怎么感觉宿主有点关心男主?】
盛宁的回答则是:【死气沉沉的有我一个就够了再来一个看着心烦。】
【哦!】
系统不明觉厉。
盛宁又主动问:【新加一个剧情点,我的睡觉时间是不是又能增加?】
系统:【是的,现在宿主可以很安稳地睡够八个小时啦!】
【很不错。】
【嘿嘿,宿主宝宝也很不错。】-
今天毛莎被好友吐槽:“你这嘴可真够紧的。”
毛莎:?
她一脸懵。
好友:“你别帮忙瞒着啦,我们早就知道了。”
毛莎:“你知道什么了?”
好友轻轻凑近,小声说:“沈恪其实是盛宁的童养夫,对吧?”
毛莎更加震惊了,她问:“你从哪听来的?”
“哎呀你就别装了。”好友继续压低声音,“你让人写的那同人文,不就是代的盛宁和沈恪吗?而且你也真的实在,给太太提供的参考剧情还都是真事儿。”
“现在太太听了他们两个的事,在那篇文的基础上激情创作,增添了一些东西,我上节课去隔壁班看了。”
好友吸溜一声,感叹:“不得不说,真可口啊,太好嗑了。”
毛莎:???
她问:“盛宁和沈恪?那我呢?这不是我掏钱写的同人文吗?她们怎么代餐上了。”
好友:“对了,太太让我传话,你要是不爽她可以退钱给你。”
毛莎愤怒:“可去她的吧,我像缺那几百块钱的人吗?”
她早就该知道的!
一个写免费粮比收费粮还努力的人,她怎么可能尊重金主!
毛莎握拳:“这些写文的人真过分。”
“往好处想。”好友另辟蹊径的安慰,“你的同人文换了一种别的方式火了,虽然主角依旧不是你,但至少火了。”
毛莎:……
那她呢?
能不能来个人尊重一下她?
第67章
体育课后的第二天。
有人突然找上盛宁,很着急地说:“沈恪他失踪了,到处都找不到他。”
段仪很疑惑:“沈恪学长没有来上学吗?”
这是一个熟面孔,现在的学生会长,也是每天站在校门口查校服的红袖章。
“来学校了,但是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在教室,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
柳栋捡着最要紧的说:“不知道是谁,翻出了沈恪初中时候的照片,然后那个照片在全校传疯了,还有好多人专门拿着照片去沈恪的班里凑热闹。”
“您也知道,沈恪他在初中的时候,有点丑。”
而且这种事,就连老师都没办法阻止。
柳栋的表情很担心:“所以今天一天都没看见他人了。”
“啊?”段仪担心,“那不会想不开吧?”
盛宁不觉得沈恪会想不开。
碍于请求,盛宁拿出手机直接给沈恪发消息:【在哪?】
那边很快地回:【实验楼天台。】
盛宁将沈恪发来的消息复述,对柳栋说:“去吧。”
“都去天台了!”柳栋震惊,然后很祈求地说,“他可能不愿意见我们,大小姐能不能帮忙看看?”
盛宁懒得管。
但她还没拒绝,就看到王宏杨,还有陈淑容,全都一脸祈求地看着她。
他们是真的担心沈恪。
盛宁只好改了口:“那我去一趟。”
盛宁顺着提示的声音找过去的时候,看到沈恪正在一处阴影的位置看书学习。
他的屁股底下垫了本练习册,地面上散落着各种的试卷和习题,被东西压着。
腰腹处的固定带还在戴着,让他保持着一个上身挺立的别扭姿势。
因为太过认真,他根本没有注意到盛宁的到来。
其实沈恪五官底子很不错,从小就是个精致漂亮的小孩。
现在长成青年,脱掉稚气,多了一些男性的硬朗,却也是偏精致挂的长相。
他那被号称很丑的照片,盛宁也看了。
五官没多少变化,只是神态不像现在从容,再加上不修边幅的发型,还有廉价的衣服。
一眼看上去,有一种土气的杀马特感。
事实证明,多么高的颜值都会被气质和发型封印。
“你不是脸皮挺厚的?”盛宁缓缓走过去,“怎么这会儿躲起来了。”
沈恪听到声音,抬头。
他的眼睛亮了下,闪过惊喜,但却只是转瞬即逝。
“怎么不说话?”盛宁站到了沈恪的跟前。
此时已经是傍晚,太阳西斜,天气也有了些秋天的天高气爽,给盛宁身上勾勒了一层光。
“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恪很泄气地破罐子破摔,“所以来上面躲清静。”
他有被集体霸凌欺负的经历,也有被尊称学神会长的经历。
这两种沈恪都能很好的应付。
这次事情过后,沈恪也早就做好了再次被人排斥的准备。
但事情并没有朝着预想的方向发生。
沈恪没有被排斥欺负,但是却收获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那些看热闹的同学,尤其是女同学,好像今天才知道他这个人似的,成天地来教室门外组团地来看他
依譁。
甚至还专门拿着初中的照片对比。
于是……直接把沈恪给看破防了。
“简直就是软刀子割肉。”沈恪声音幽幽的,“还不如一刀给我个痛快。”
盛宁笑:“所以你就赌气藏到这?”
沈恪没回答。
他现在一点也不从容,不完美,也没有挂着标志性的微笑。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为人际关系而烦恼的男高中生。
“正常人哪有那么多的爱和恨。”盛宁说,“宁明高中的学生整天都是学习,看看热闹就是放松了,没人抽出时间去欺负你或者是喜欢你。”
沈恪分别在初中和高中走了两个极端。
换而言之,除了陈淑容他们之外,沈恪根本就没有过健康的人际关系。
尤其是盛元那个神经病。
沈恪现在长成这样,盛元负主要责任。
盛宁:“现在这样才是正常的,你习惯习惯。”
沈恪在阴影中抬头求助:“那你能不能帮我?”
盛宁没有回答。
她向下伸出一只手,沈恪下意识搭上。
然后盛宁便将他从阴影处拉进了阳光之下。
盛宁:“现在就带着你的东西回教室,上完最后一节课,放学来跟我一起乘车,爷爷有事找你。”
她下达了明确的指令,根本没有给出任何矫情的余地。
沈恪的思路被带着走,点头:“好。”
于是盛宁就直接转身走了-
老爷子在书房等着。
等盛宁和沈恪进去的时候,发现书房里还站着一个盛元。
来的路上,沈恪问盛宁这次老爷子有什么事。
“不知道。”盛宁轻笑着回答说,“可能又要给你论论公道吧。”
她当时在笑,可这笑里有些嘲讽的意味。
“都来了?”盛老爷子看小辈们都到了,于是挥挥手说,“坐。”
盛元紧紧地跟着盛宁,要往她的旁边坐。
结果老爷子眼睛一瞪他,说:“你给我站着,坐什么坐?有脸坐吗?”
盛元:……
他后退一步站直了。
老爷子板着脸训斥:“我看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就因为小时候那点事,欺负沈恪欺负到现在!你小的时候不懂事,现在大了也不懂事吗?”
还真是主持公道。
从进门开始,沈恪就屏声敛气的,连表情都很正经恭敬。
但现在,沈恪下意识地看了盛宁一眼。
盛宁看起来早就预料到了,坐的四平八稳,在那看戏。
沈恪一直很感激盛家的收养之恩。
而且这么多年以来,盛家一直都没有亏待他,也尽可能地做到了公平公正。
唯独盛元的事难以解决。
可是今天看起来竟然要解决了。
沈恪此时也突然理解,盛宁刚才在路上说起公道时,语气为什么会有淡淡的嘲弄。
因为公道不是别人给的,而是他自己争取的。
如果没有这一遭,那么公道永远不会站在他这一边。
【人物波动90%】系统惊讶,【宿主,你的睡眠时间加到九个小时了。】
盛宁懒懒地夸赞:【不错。】
竟然还在向前推动着。
看来世界意识是打定主意运行下去了。
紧接着,盛元和老爷子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盛元脸红脖子粗的争论:“盛大山,我都说了不同意!”
盛宁瞬间回神,看向盛老爷子。
原来老爷子的本命叫盛大山,还怪通俗的。
不过也是,看他给孩子取的名字就知道了,盛海,盛江,盛溪。
大概是师承一脉。
老爷子板着脸。
房间里气氛凝滞。
自从他的妻子过世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连名带姓地喊他了。
盛元此时正在气头上,非常嚣张地向老爷子叫嚣:“让我不针对他也可以,你赶紧送他去留学,我眼不见心不烦。”
盛大山压了压火气,问沈恪:“你想留学吗?”
沈恪拒绝,还是那套说辞:“多谢您,但是我有自己的学习计划。”
“听到没有。”
盛大山一秒变脸,气势汹汹地跟盛元说,“他有自己的学习计划!”
盛元还想说什么。
被盛大山打断,说:“盛元我警告你最后一次,不许再给沈恪找任何的麻烦,不然家里的东西,你一样都不许碰!”
盛元也是骨头硬,他说:“不碰就不碰,谁稀罕。”
然后直接摔门而去。
最后又剩下一室的静默。
盛宁尝试着开口:“……盛大山?”
老爷子板着脸:“我叫这个,你有意见?”
“没有。”
但盛宁也没多少的恭敬,只是说,“你早就该强硬这么一回了,老头。”
盛大山厚着脸皮哼了一声,嘴硬:“现在也不晚。”
盛宁懒得掰扯这些,起身:“我先走了,你们聊。”
她推开书房的门出去,发现早该摔门而去的盛元,正一个人背对着她坐在台阶上。
盛元个头大,一共四个台阶才容纳下他。
盛宁直接过去踢了盛元一脚,问:“在这干嘛呢?”
盛元应声抬头。
然后盛宁才发现,这家伙竟然在哭。
而且还哭的泪眼朦胧的。
盛宁:……
她收回了踢出去的第二脚,坐在了盛元的身边,没好气的问,“你哭什么?”
盛元:“该死的盛大山,竟然觉得这次沈恪挨打,还有他身份被发现,都是我干的。”
盛宁:“……爷爷没这么说。”
“他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
盛宁无语望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谁能想到天天欺负人的坏种,他竟然会因为这种事情委屈的破防啊?-
沈恪从书房里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盛元在哭,盛宁在哄。
她虽然表情无语,但是手却放在盛元的后背上轻轻拍着安慰。
沈恪沉默两秒,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走了弯路。
要早知道她吃这一套,那他也哭一哭不就行了?
当初盛宁说想看他哭,他还以为是嘲讽。
可现在看来,她应该是认真的……
那怎么才能哭出来呢?
于是沈恪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又垂眸憋了憋。
可他的内心只剩下一片的麻木和干涸,根本找不到哭的感觉。
于是沈恪放弃了。
并且抬眸羡慕地望了盛元一眼。
第68章
沈恪并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
所以他听从盛宁的话,重新回到了教室里。
这次有了心理准备,沈恪就这么四平八稳地在自己的座位上学习,随便他们怎么看,都很从容地应对着。
就这么持续了几天之后。
同学们那股看热闹的劲就没了。
沈恪也因此重新收获了宁静。
傍晚的火烧云热烈地在天空中燃烧着,学生们说说笑笑地结伴回家。
沈恪站在公交车站旁,垂眸默背化学方程式。
沈恪他依旧穿着胸腹的固定带,只是在习惯了这个日常挺直的姿势后,那这厚重的固定带就不再是束缚。
反而成了一种凸显身材的装饰。
陈清荣看着他,脑子里突然出现亭亭玉立这个词。
虽然这个形容不太恰当,但陈清荣觉得莫名和沈恪很搭。
“靓仔啊。”陈清荣的塑料粤语终结了这个美妙的场景。
他凑上去,抬起胳膊肘费力地往沈恪肩膀上一搭,问,“怎么背起化学了?你平时不都是学英语吗?”
沈恪的一个化学方程式正记了一半,所以没有回答,还在继续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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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没有放任陈清荣对他动手动脚。
沈恪很淡定地抬手,把陈清荣的胳膊给拨下去。
然后顺势把自己的胳膊,搭在了陈清荣的头顶。
沈恪一口气把化学式背完,然后才回答说:“嗯,不背英语了。”
被反压住头顶的陈清荣:……
他挣脱开沈恪,呲牙道:“长的高了不起?小心我跳起来打你膝盖!”
沈恪无奈:“……倒也没有那么高。”
陈清荣不服输的撇嘴,发现沈恪还在专心学习,于是想趁他不注意,直接跳起来袭击沈恪的头顶,把刚刚的场子给找回来。
可沈恪却很灵活地躲了过去,还顺便抬手打了陈清荣胳膊内侧一下。
“嗷!”陈清荣痛苦的捂住胳膊,“你戳着我麻筋了。”
沈恪垂眸背下一个方程式,随便嗯了一声。
然后陈清荣才回过味来:“你故意的!”
沈恪没有回答,但看从表情来看,确实是这样。
陈清荣:……
他吐槽说:“怪不得你初中这么遭人嫉恨,我今天可算知道为什么了。”
跟会学习的人打架就是吃亏,因为专挑着让别人不好受的地方打。
也怪不得他们会记他好几年。
沈恪露出一个很无辜的笑,耸肩:“怪我?”
陈清荣转念一想,也是。
沈恪是受害者。
那些人要是不欺负沈恪的话,沈恪也不会去学那些打架的招式。
“我感觉你最近又变了。”陈清荣感慨说,“你知不知道,你以前可大度了,每天笑得圣光普照的跟个圣父似的,但现在性格就挺强硬的,一点亏也不吃。”
“是吗?”沈恪淡淡的说,“懒得再装三好学生了而已。”
陈清荣咬着手指头,嘶了一声,突然回过味儿来了。
合着沈恪他以前都是装的。
他就觉得这小子以前怪怪的,一股死装男的味儿,但是因为话少,又总是很低调,所以陈清荣总觉得这是他的错觉。
但是表演痕迹比较重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如果上次在公交车上,陈清荣看到沈恪摆弄无线耳机,这个行为就特别的刻意。
好像想暗戳戳的炫耀什么似的。
“所以你那耳机是大小姐给你的?”陈清荣猝不及防地迟到了一个大瓜,凑过去压低声音,“你喜欢人家大小姐啊?”
“不是。”沈恪回答:“那是大小姐丢掉不要的垃圾。”
他只是捡了她的垃圾而已。
“那你当时为什么……”
沈恪抬头往远处看了一眼,打断道:“车来了。”
陈清荣的思路被成功带偏,然后他们一起上了公交车。
陈清荣不改话痨本性,依旧嘟嘟囔囔地说:“其实你现在这样的性格也挺好的,真实,终于不是那老气沉沉的样子了。”
陈清荣:“虽然装逼是挺爽的,但是它累啊,反正我是一天都装不了。”
这次沈恪没有戴耳机听英语,修长的手指捏着写化学式的纸片,安静地听着陈清荣絮叨-
段仪发现,这段时间的大小姐,异常的好说话。
无论看谁,眼神都是温和的。
于是她激情地向盛宁安利了自己在看的同人文。
就是毛莎那版的增补版。
写文的太太甚至还自己掏钱,把手写弄成铅字,直接打印出来。
段仪其实就想在大小姐的面前贩个剑。
毕竟大小姐她除了睡觉,对任何的东西都不感兴趣。
更别提这种无聊的同人文了。
但是,盛宁接了。
在段仪目瞪口呆的目光中,盛宁将打印的同人文接了过来,并且饶有兴致地翻开。
盛宁说:“那我看看。”
此时正巧上课铃响了。
段仪捧着她充满震惊的脸,转身回了座位。
等下课铃声响起,段以立马收回上课状态,转身八卦:“大小姐,这同人文你看了吗?”
盛宁:“看完了,还你。”
竟然!真的!看完了!
段仪顿时觉得自己的CP有戏,星星眼地问:“看完之后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盛宁想了下。
然后很客观上地回:“作者应该是新手,剧情和文笔都比较稚嫩,出版的话还差点火候。”
段仪:……
“谁问您商业价值了!”段仪扭着肩膀撒娇。
盛宁耸肩:“那就没有了。”
段仪重新调动情绪,憧憬道:“您难道不考虑来一段甜甜的爱情吗?”
盛宁:“不考虑。”
对于爱情这种东西,盛宁没有过,也并不向往。
她只想睡觉。
看着盛宁这幅不沾情爱的冷漠态度,段仪心道一声:完了。
按照现在这种情况看,段仪自己上位的可能性,都比沈恪上位的可能性大-
高中的校园生活,就是由一轮一轮的月考组成的。
这轮月考结束之后,就是下一轮的月考。
学生们借着月考丈量时间,学校也借着月考丈量课业。
另外还有一个值得关注的是,陈淑容他们的竞赛日期逐渐逼近了。
就在月考之后的第二天。
小组准备竞赛的时间本来就短,在最后的冲刺阶段又撞上月考。
于是陈淑容直接去找了温崇俊。
她提前准备了诸多的说辞,并且还带了两个帮手。
陈淑容:“你们两个就在门边等着,到时听我的信号,要是温崇俊没听两句就出去,你们就直接给他堵回来。”
两人点头:“好的!”
软的硬的都准备好之后,陈淑容踏进了温崇俊的办公室。
“陈淑容?”温崇俊有些惊喜,“我刚准备找你呢,结果你自己来了。”
陈淑容一愣。
温崇俊以为这丫头还跟以前一样,比较自闭,于是就主动的说了:“这马上就是竞赛,这可是为校争光的大好事,所以我寻思着,你们这次的月考就别参加了,专心准备竞赛。”
温崇俊问:“怎么样?”
他,竟然主动为小组着想。
突然之间,陈淑容觉得这个面目可憎的年级主任,变得亲切了许多。
“好。”陈淑容点头,“我来就是想跟您说这件事。”
“巧了不是。”
温崇俊站起来,拿着他已经空掉的茶水杯,“走吧,我去跟校长申请,你就继续回去学习。”
然后就率先往办公室的门口走去。
陈淑容是女学生,为了彼此的安全,温崇俊的办公室房门是开着的。
眼看着温崇俊就要走出办公室。
“老师!”陈淑容突然拉高声音,说,“等等。”
温崇俊转身:“怎么了?”
陈淑容用她最大的音量说,“您是现在去找校长申请,我们小组不用月考,是吧?”
“对啊。”温崇俊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第二遍。
陈淑容:“没事,我就是确认一下。”
然后陈淑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小姑娘声量还挺大。”温崇俊一个人嘀咕了一声,临走前又嘱咐,“一会儿你出去帮我把门给带上。”
陈淑容:“好的老师!”
“喊那么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年纪大耳聋了呢。”
温崇俊低声吐槽了一句,转头走出了办公室。
很顺利,没有遭到任何的阻拦。
陈淑容松了一口气-
这次的竞赛只是初赛,在本省进行,一共两天一夜。
除了带队的老师之外,盛宁也跟着去了。
他们考试,盛宁就在酒店里休息睡觉。
最后一天出成绩,拿奖的同学需要上台领奖。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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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宁在台下端了一个相机。
这次宁明高中斩获一银三铜,陈淑容是铜牌,但是陈淑容还是很开心。
陈淑容领奖时,穿着学校新设计出来的正式礼服,也就是温崇俊拜托盛宁新设计出来的那款。
经典的蓝白配色,但布料用的很好,衬的人很精神,驱散了陈淑容身上仅剩的唯一一点阴霾。
值得一提的事,陈淑容还特地戴上了宁门徽章,胸口红耀耀地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陈淑容收到老师递来的证书后,第一时间看向台下的盛宁,开心地高举着手向她打招呼。
盛宁抬手咔嚓一下。
将这个瞬间定格。
然后她也微微笑了笑,向陈淑容竖了一个大拇指。
陈淑容原本至少是银奖的水平,但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或多或少地影响到了她。
但是盛宁觉得,陈淑容在这段时间所收获的东西,应该远远胜过一次竞赛银奖。
【人物波动100%】系统惊讶,【宿主的睡眠时间又增加了一小时,现在已经十个小时了。】
【嗯。】
这都在盛宁的意料之中,她说,【成功度过剧情节点,增加进度很正常。】
转眼间,陈淑容下台了。
台下的人很多,陈淑容个子又矮,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安静地等着一切结束再去和盛宁汇合。
可汇合的时候,陈淑容却不是第一个冲去找盛宁的。
拿银奖的那个直接一马当先,非常自来熟地凑到了盛宁的面前,把自己的奖章放在盛宁的手里,兴冲冲道:“大小姐,我拿了银牌,能不能进你们高二(一)班?”
她心心念念想进高二(一)班很久了。
陈淑容在后面听到了,登时脸色一沉。
不过她很快调整好了情绪,也走了过去,插话道:“你拿了银牌,你们班主任应该更不肯放你走了吧。”
语气端的是和谐无害。
“也是……”银牌的姑娘一秒泄气。
陈淑容于是干脆利落地把盛宁手里的奖章拿走,塞回银牌姑娘的手里,并且贴心提醒,“自己的东西一定拿好。”
然后陈淑容就察觉到了盛宁投来的目光。
她转头,非常讨好地向盛宁笑了笑。
第69章
回去的路上,陈淑容也是直接挨着盛宁坐。
她不像段仪那么话多,只是安静地坐着。
盛宁垂着头摆弄手机,破天荒的发了一条朋友圈。
上面有他们小组结束后的合照,还有陈淑容他们上台领奖时的照片,都是盛宁拍的。
此时正巧是放学的时间。
段仪第一时间点赞,并且评论了一排的大拇指。
然后盛宁收到了新的消息。
沈恪:【月考613,我不用出国了。】
沈恪:【当初竞赛,我是金牌。】?
谁问他了。
盛宁没忍住,打字过去嘲讽:【哦。要我夸夸你吗?】
沈恪:【不用。】
沈恪:【只是想跟你说。】
盛宁非常的不留情面:【我不想听。】
然后就直接关掉了手机。
沈恪被打击惯了,被她这样怼,唇角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也收起手机,一身轻松地从公交车的窗子里向外远眺。
在很多的文学作品里,大多用时光荏苒这样的词汇,来描述时间的流逝。
那大概是因为,在这段波澜不惊的时间里,所有人都生活得安稳且幸福,不需要对此做出过多的描述。
盛宁的校园生活也是如此。
她现在的睡眠时长是十个小时,于是盛宁将其中的七个小时用在晚上。
剩下的三个小时分成两个九十分钟,分别用在上午和下午。
再加上她已经稍稍恢复了一些自主睡眠的能力。
所以可以睡觉的时间就更多了。
一天两天还好。
盛宁这一睡,就这么睡了一个多星期。
看得段仪心惊胆战的。
“大小姐,您最近这是怎么了?”段仪最后忍不住关心,“要不咱们去看看医生?”
“没事。”
盛宁浅浅打了个哈欠,解释,“我以前睡的太少,现在想多睡一会儿。”
大小姐对睡觉的执念,段仪是见识过的。
于是段仪只好愣愣地点了下头。
“大小姐那您能不能先别睡。”
眼看着盛宁又要倒下,段仪充满祈求地说,“我们聊聊天嘛。”
盛宁于是换了个姿势,撑着下巴缓缓问:“想聊什么?”
“马上就要运动会了!”段仪期待地搓手,“开幕式的时候,大概率他们男生穿裙子走方阵。”
盛宁:“他们同意了?”
“半推半就吧。”
段仪又突然想到,“大小姐你要报名一个项目吗?我报了跳高和短跑。”
盛宁没拒绝也没同意,懒懒地撑着下巴说:“到时我给你加油。”
“好的。”段仪眨巴着眼睛,“那就提前谢谢大小姐。”
段仪看着跳脱,但很会拿捏分寸感。
现在的身影看起来对一切都兴致缺缺,于是她贴心的转身离开,不再打扰。
于是盛宁倒下继续睡觉。
盛宁的这种状态,也受到了班主任的特殊关注。
她特地找来盛宁谈话,并且贴心地表示,如果实在困,可以请几天的假期在家调整一下生物钟。
可能以为盛宁晚上熬夜玩手机追剧之类的,所以才导致白天很困。
盛宁很平静地解释:“老师,我只是单纯想睡。”
“那就请假几天集中睡一下,在学校的桌子上睡觉多难受。”班主任直接拿出了假条,“你觉得几天合适?”
非常的诱人。
如果条件允许,盛宁也希望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睡觉。
但……
盛宁问,“请假应该需要家长同意?”
“不能吧?”班主任都有些不确定了,她说,“你家里人那么宠你,能不同意?”
盛宁懒得多说,示意班主任试一下。
盛宁在学校的家长电话,留的是老爷子的。
班主任不信邪,给老爷子拨通了电话,并且说明情况。
结果果然。
假没请下来,班主任反倒被老爷子教训了两句,然后讪讪地挂断电话。
学习到半夜第二天太困,去找老师请一天到半天的假期回家补觉,这在人均尖子生的宁明高中很常见。
虽然盛宁不学习,但班主任觉得应该差不了多少。
谁承想家长竟然比老师还严格。
盛宁对此毫不意外,跟班主任告别,回去继续睡觉-
放学的时候。
盛宁从一上车就开始睡,一直到家,系统才叫醒她。
到家后,盛宁也是直奔楼上。
老爷子正在一楼大厅里喝汤,盛宁眼睛眨也不眨地略过他。
“站住。”
盛大山叫住盛宁,问,“你们老师今天找我请假,你的意思?”
“不是。”盛宁解释,“我跟老师说您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老师不信。”
盛大山直接听笑了。
感情在这试他呢。
“你做的对。”盛大山肯定地说,“什么人就该干什么事,学生就应该在学校学**是请假在家算什么呢。”
然后他直接拿出了几个盒子,说:“看,爷爷今天接完电话之后专门给你买的咖啡豆,每天早上让家政给你做杯拿铁,怎么样?”
老爷子:“这样就不困了吧?”
……
“不用了。”盛宁拒绝,“不太需要。”
然后盛宁直接拖着沉重的身体上楼睡觉。
第二天早上,盛宁上车后照例向后一躺,开始睡觉。
结果她听到了另一侧有车门打开的声音。
睁眼一看,是沈恪。
盛宁惊地直接起身。
“老爷子让我给你送咖啡。”沈恪说明来意,然后摆出了一些做咖啡需要用到的东西,“咖啡液已经萃取好了,你想喝什么?冰美?还是拿铁?”
盛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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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看出了盛宁的无语。
沈恪主动笑了笑,解释说:“以前在咖啡店兼职,学过一些。”
“知道鱼为什么不会骑自行车吗?”盛宁问。
沈恪:“为什么?”
“因为它不需要!”
盛宁一点也不客气地下逐客令,“下去。”
汽车此时已经行驶出了盛家,正在路上走着,这里前后不着,人烟稀少。
沈恪望了外面一眼,看向盛宁的眼里无助中带着恳求,却没说话求饶。
看起来,此时盛宁就算直接扔他下去,他也只能平静接受。
……
盛宁:“那你还不赶紧把东西给收起来。”
“抱歉。”
他好像确实不会讨大小姐的欢心。
沈恪快速地把东西收好,唇角绷直,心里快速地想她会喜欢什么。
但是除了那唯一的答案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
这个问题就算换段仪来回答,她也回答不出来。
所以。
“你还想看我哭吗?”
沈恪语不惊人死不休,盛宁被震惊的困意都消散了。
但至少沈恪还知道要脸。
在说话之前,他特地朝前看了一眼,发现挡板升着才开口。
沈恪继续低声说:“我私下里试了试,但是不行。”
他不是故意不讨大小姐的欢心,他是真哭不出来。
沈恪非常一本正经地解释说:“或许我应该去检查一下泪腺。”
盛宁:……
第70章
盛宁此时很想说:你去查一下脑子吧。
但她忍住了。
一个已经崩掉的男主,对盛宁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威胁。
盛宁很懒得管他,继续躺下去闭目养神。
盛宁突然向系统提出一个假设:【你说我要是把男主干掉……】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惊雷,原本还算清朗的天气,突然间乌云密布。
天色都变暗了很多。
呵。
世界意识果然在偷听。
系统懵懵地:【宿主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男主他不好好走剧情,把故事主线弄的一团乱,还搞些杂七杂八的。】盛宁将沈恪贬低一通,然后冷笑说,【没有用处的东西就该直接销毁。】
哐!轰隆!
又是极端暴怒的一声。
盛宁成功试探到,很淡地笑了一下。
盛宁发现世界意识还真挺爱男主的。
沈恪都把故事主线崩成这样了,世界意识还是不允许她说沈恪的坏话。
既然这样,那么盛宁就心里有数了。
旁边,沈恪关心地往这边看了一眼。
“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盛宁饶有兴致地问他。
“怎么了?”沈恪问。
盛宁耸肩:“或许我可以帮你。”
世界意识这么维护沈恪,那么如果她帮沈恪达成心愿,也算是变相维护故事线了吧。
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沈恪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没有控制住,唇角微不可查地往上翘了翘。
然后他说:“想成为你的人,行吗?”
语气中还带着一些些的期盼。
盛宁这次终于忍不住了,冷漠的视线飘到沈恪的身上,面无表情地问:“你脑子坏掉了?”
“……没有。”
他只是很羡慕陈淑容他们。
羡慕到心里仿佛烧了一团火,恨不得冲过去把他们从盛宁的身边扯开,然后自己取而代之。
可沈恪不能。
他必须压下内心的躁动,把獠牙都收起来,让自己变得温和无害。
也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她排斥
盛宁突然向沈恪勾了勾手指。
沈恪立马切切地凑过去。
盛宁审视他半晌,最终得出结论:“看来真的坏掉了。”
沈恪:……
快被钓死了。
偏偏始作俑者对此毫无察觉,又轻轻挥挥手让他回去。
“刚才的问题,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盛宁说,“想好了就来告诉我答案。”
这种沈恪有经验。
盛宁的这番话,翻译过来就是:大小姐不信,又或者说,是不满意他的这个答案,要听新的。
所以沈恪他要么改答案,要么切身地证明给大小姐看。
想明白后。
沈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在某处虚无的空间。
光明与黑暗相互交织,流动,构成一个特殊的生命体。
它悬在半空,围着一个世界的光幕在观察,而光幕上显示的赫然是盛宁和沈恪。
在盛宁口出狂言贬低沈恪的时候,它发出愤怒的怒吼,引的小世界的天空都发出轰鸣。
在盛宁和沈恪你来我往的互动时,它由粒子构成的身体飞速流动穿梭,导致光芒绽放,变成一个扭来扭去的发光大麻花。
到学校后,盛宁和沈恪分开走。
光幕便化作两块,分别追随着盛宁和沈恪的视角。
它粒子身体也分别地变成两块,分别围着两块光幕看,并且发出一些奇异的,无法被理解的声音。
嘀哩咕噜地仿佛在自言自语-
在所有人的期盼中,运动会如期举行。
学校拜托盛宁设计出来的正装,穿在学生的身上特别的出众。
抱着互相显摆的心思,宁明高中还邀请了其他学校来参加篮球比赛。
体校的篮球队一来,全都是180+的个头,穿着篮球背心,露出鼓鼓囊囊的二头肌。
瞬间点燃了全校女生的篮球热情。
当然,点燃女生热情的还有他们自己的男同学,只不过是另一种点燃。
因为凡事经过主席台的参赛方阵,男同学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穿着裙子。
旁边围观的同学在欢呼起哄,他们自己也呲着个大牙乐。
虽然有碍观瞻了一些,但是观赏性还是很高的。
甚至把主席台上的校领导都逗笑了。
柳栋忙完手头上的活,终于松了一口气,跟旁边的沈恪说:“多亏你来帮我,要不我一个人真搞不定。”
“哪里?”沈恪客套的回,“你一个人也能做的很不错。”
说罢,沈恪转头往高二(一)班的方向看了一眼。
都不用仔细分辨,他就能知道哪个是盛宁。
别人都在兴致勃勃地看方阵,只有她,戴着眼罩,披着外套,正仰躺在段仪的身上睡觉。
旁边的柳栋继续道:“什么也不说了,以后你有事就知会一声,我肯定第一个到。”
沈恪收回视线,微微笑着点了下头。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后,沈恪给自己的人设重新找到了新的平衡。
阴暗面是他,戴着面具的光明那面其实也是他。
没必要太在意,也没必要分那么清。
开幕式结束后,正式开始竞技比赛。
盛宁对这些不感兴趣,找人搬了个垫子,用外套蒙着头,继续大睡特睡。
但是段仪并没有放过她。
她特地给盛宁设置了好几个闹钟,说:“我比赛前十分钟,闹钟就会响,大小姐你记得起来给我加油。”
盛宁蒙着头,声音闷闷的:“知道了。”
随即,段仪和陈淑容对视了。
段仪对陈淑容说:“别担心,你跑一百米的铃声我也给定上了,到时候我带着大小姐去给你加油。”
陈淑容眼睛亮晶晶地点头:“谢谢!”
盛宁在衣服下面无情吐槽:“……有你们真是我的福气。”
段仪嘿嘿一声,跑去凑热闹了。
陈淑容留在这里,一边学习,一边守着盛宁。
微风吹拂,天气不冷不热,远处传来热烈的加油声。
开幕式结束后,沈恪没有回教室。
而是留在操场继续当记分员。
他坐在终点裁判台最高的位置,阳光热烈,视野广阔,闲暇的时候就往盛宁的方向望上一眼。
然而每次能看到她在睡觉。
真是好喜欢睡觉。
而且她的睡眠障碍好像已经没有了。
这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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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想到这,低头笑笑,心情莫名的好。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地过去,中午过去,下午也过去,即将傍晚了。
盛宁一直在睡着。
沈恪看着天边的晚霞,开始思考上次他们留下的话题。
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沈恪没想过。
可他却很迫切地想成为她身边的人,哪怕是之一也行。
但这不是盛宁想听的答案。
所以沈恪琢磨着,他得想个她想听的,让她满意。
至于其他。
反正以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让他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去向她继续证明-
盛宁的手机响了。
她醒过来,掀开头上的衣服,被外界的光芒刺的睁不开眼。
陈淑容立马给她戴上墨镜。
不刺眼了。
盛宁自己正了正墨镜,无奈道:“她又是什么比赛?”
陈淑容:“乒乓球拍端着乒乓球跑,五十米决赛。”
“弄一些花里胡哨的。”盛宁嘴上吐槽着,但却很利落地起身往下走。
陈淑容跟着,为段仪解释一些没用的废话:“段仪说她这是体验派,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那边,段仪已经在检录了。
她往高二(一)班这边望,看到盛宁往这边走过来,于是欢快地伸手打招呼。
王宏杨他们这些同学,也早就在跑道两侧就位,就等着一会儿声嘶力竭地给段仪加油。
沈恪在终点裁判台上,略带羡慕地往那边望了一眼。
所有人都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直到一个篮球从天而降,以极高的速度向着盛宁飞来,甚至带着猎猎的破风声。
盛宁戴着墨镜,对此毫无察觉。
随后太阳穴的位置传来巨痛。
墨镜被打掉,正在下台阶的脚突然踩空,重心不稳地倒下,然后滚下观众席长长的阶梯。
“大小姐!”
陈淑容赶紧地去拉,却没来得及。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整个操场都突然静了静。
紧接着发出急促的惊呼。
陈淑容眼睁睁地看着她滚到最后一级,才急忙地跑下去。
沈恪在高处的裁判台上清晰地看到这一幕的发生。
他只感觉世界被调成了静音,耳朵里传来强烈的轰鸣声,一切的事物都成了慢动作。
沈恪目眦欲裂,双腿发软,连滚带摔地下了裁判台,然后冲着盛宁的方向跑去。
此时的盛宁闭眼躺着,已经不省人事了。
陈淑容跪在盛宁的身边,检查着她身体上哪里受的伤。
抬头发现沈恪过来,陈淑容摇摇头,说,“没有别的伤口,应该是只撞到头了。”
沈恪掏出手机拨出120,然后把手机丢给旁边的王宏杨,“叫救护车,告诉他们地址。”
然后他擦了把脸上多余的泪水,跪在了陈淑容的对面,通知说:“我带她去医务室。”
陈淑容点头:“好。”
然后沈恪便直接将盛宁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大步流星地往医务室走。
这是他第一次靠近盛宁而没有被拒绝。
可沈恪宁愿盛宁清醒着,冷笑着让他滚。
现在明明抱的那么紧,却感觉马上就要失去了。
其实沈恪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理智。
如果不是抱着盛宁,他的手都是抖的。
前面的路那么宽,那么大,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
可沈恪却看不到任何的前路和未来。
他仓皇地,机械地向着医务室走去。
怎么办才好?
现在他该怎么做?
窒息般的绝望将他从头到尾地吞噬。
不知不觉间,沈恪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滴在盛宁的衣服上,淅淅沥沥地像下了一场雨。
可他却对此毫无察觉。
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维持又稳又快的步子上,生怕有一点赶不及。
“医生!校医呢?”
沈恪一边大喊,一边大步流星地冲进诊室,将盛宁放在病床平稳地躺着。
“这里有病人!”沈恪的声音绝望,充满着哭腔。
“……你哭什么?”
突然出现的一声疑问。
沈恪愣了下,低头,发现病床上的盛宁已经睁开了眼睛。
沈恪的精神陡然一震,他飞快擦掉碍事的眼泪,蹲在床前:“你醒了?还有哪不舒服?头疼不疼?”
沈恪很关切地问了好几个问题。
盛宁盯着他看。
……怎么就全都擦掉了。
缓了一会儿后,盛宁突然想明白了,问:“为我受伤哭的?”
虽然没有眼泪了,但是眼圈通红,看起来还是很脆弱的样子。
还怪好看的。
沈恪才顾不上哭不哭的,继续问她,“你哪不舒服?救护车马上就到了,再忍一忍。”
救护车?
盛宁本能地皱了皱眉头。
她说:“我不要救护车,我想回家。”
“回家?”
“对,回家。”盛宁突然问,“你知道我的家在哪吗?”
好奇怪的问题……
沈恪狐疑地看着盛宁。
而后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试探地问:“你失忆了?”
“没有。”盛宁下意识反驳。
沈恪:“那我是谁?”
盛宁回答不出,只盯着沈恪看。
眼底略有警惕。
这下沈恪确定了。
……都失忆了还是这么的警觉。
此时,陈淑容他们一起鱼贯而入,关切地问:
“大小姐醒了?”
“怎么样?大小姐你还哪里不舒服?”
“老大,救护车叫了,马上就来。”王宏杨把手机扔给沈恪。
盛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切。
这些人看起来都没有恶意,相反,还挺关心她。
盛宁重新将视线落到沈恪的身上,审视他。
这个哭的很好看的男生,被别人亲密地叫老大,应该关系匪浅。
“想到了吗?”沈恪继续问盛宁,“我们是什么关系?”
盛宁这次坦然道:“我忘了。”???
众人目瞪口呆。
忘了?忘什么了?怎么就忘了?
难道失忆了?
还没等大家震惊出声,沈恪向盛宁自我介绍说:“我叫沈恪。”
他刚刚哭的太狠,此时眼圈还是红的。
沈恪吸了吸不通畅的鼻子,一本正经地跟盛宁说:“是你的男朋友。”
……
嗯?
嗯?!
什么玩意儿?
这种错漏百出的谎言沈恪他也说得出口
是只打算活这一天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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