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盛宁还没走到班上。
就看到段仪老早地在教室门口往这边张望。
然后她很热情地迎过来,说:“大小姐,你今天好拉风啊
依誮。”
盛宁给她一个疑问的表情。
“你刚刚一路走过来超帅的!!”段仪捧着心口描述,“刚刚那么多人的视线都在追逐沈恪同学,但是,沈恪同学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你的身上~好苏哦~”
盛宁脚步越过她:“无聊。”
“真的!”段以追着盛宁说,“刚刚那一幕真的像公主和她的骑士,我觉得全校的女生都在羡慕你。”
盛宁再次评价:“幼稚。”
这些高中生们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段仪在盛宁的身后喋喋不休地表达赞叹。
无形中把沈恪给挤走了。
沈恪就略微落后了几步,捧着猫,耐心地跟在她们的身后。
听了一会儿后,盛宁听烦了,于是毫不留情地说:“我才不需要骑士,更何况还是瘸腿的,他这样的顶多算拎包小弟。”
段仪赶紧轻容地找补:“人家哪里瘸了!这不好好的吗?”
说完还回头看了沈恪一眼,害怕他因此不快。
沈恪没什么反应,还是那副淡若春风的表情。
甚至回给段仪一个柔和的笑。
盛宁一点也不在意被没被沈恪听到,继续拆沈恪的台说:“他两条腿都瘸,”
于是段仪又担忧地回头望了沈恪一眼。
这下她的视线开始往下走了,落在他不断交替的两条腿上。
沈恪承认,他自己是挺装的。
可他时乖运拙,连家都没有,却有副好相貌。
如果平时不装一点,不让自己看起来厉害一点,长大的这条路上他都不知道会遇上多少的麻烦。
此时,两条腿都被段仪密切地关注着。
沈恪突然感觉隐痛着的小腿有些不听使唤,路都要不会走了。
但还好,在他暴露之前,段仪把目光收了回去。
“哪有变瘸?而且还两条腿都瘸?大小姐你讲话太夸张了吧。”
段仪小声质疑。
到教室了。
沈恪顺手把猫交还给段仪,淡笑着补充说:“一条腿休息太久,可能肌肉退化了一些,盛宁同学观察细致入微。”
盛宁无语地往上飘了飘眼珠,直接走进了教室。
这个人真是一点口头便宜都要占。
谁会刻意观察他?还细致入微?
段仪点点头,相信了:“原来是这样。”
沈恪冲两人颔首:“主席台那边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其实不怪学校里的那些女学生花痴。
因为身世特殊,所以沈恪的心智比同龄男生高出很多。
在别的高中生还在贪吃耍帅,走路空手投篮的时候,沈恪就已经潜移默化地往他自己的身上安一些绅士,优雅之类的标签,和所有人保持着距离感,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敬畏他。
对普通男高来说,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段仪就很吃这一套。
在沈恪的对面花痴的厉害,笑得合不拢嘴,依依不舍地跟沈恪告别-
小猫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所以格外不怕人。
一进教室,就像一只羊落入狼窝,辗转到很多人的手里,被人吸来吸去。
盛宁的视线远远地追随着,没有看出这只猫有什么不同。
她暂时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只猫会让她睡着。
而且还有不明白的一点是:只有这只猫有这个能力,还是所有的猫都可以。
周一早上,宁明高中照例升国旗。
就是全部的学生都聚集在操场上,被太阳暴晒着,听学校的干部领导们的各种长篇大论。
此时操场上闹哄哄的,站满了学生。
盛宁看到这种场面,直接转头就走。
结果被段仪揽着肩膀又推了回来。
“就忍耐一下下。”段仪哄人道,“这个真不能缺席。”
盛宁额头突突地发痛,声音也愈发冰冷:“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段仪。”
她生气的时候,声音反而很好听。
尤其是威胁地叫段仪的时候。
简直好听的人耳朵都在痒痒。
“我知道。”段仪主动认罪,“我在作死。”
盛宁挣扎了一下:“那还不放开我。”
“不要嘛。”段仪抱着她撒娇,胡言乱语地说,“俗话说不想当管家的前桌不是好饭搭子。我都安排好了,绝对不会让您难受的,相信我。”
盛宁头发都快被她气飞了,声音又冷又沉:“你最好让我满意。”
段仪有些害怕,于是更加用力地抱紧盛宁,然后很卖力的撒娇:“哎呀,包的~”
一路上穿过乱糟糟的人群,段仪很卖力地护着盛宁,不让旁边的任何一个人碰到她。
等到了队伍里。
竟然真的空出了一小片的位置。
站在前面的是两个高个男生,见到盛宁就主动低头打招呼:“大小姐。”
“嗯。”
盛宁压着烦躁,应了声。
段仪不知道从谁手里拿来一把雨伞,撑开往盛宁头上一罩,然后谄媚地笑说:“这样就不晒了吧?”
……
盛宁依旧没什么好气。
然后身侧突然传来一股风。
班长拿着个塑料的文件夹,乎乎地给她扇风。
“消消气。”班长笑得也很谄媚,“很快就能结束了。”
台上。
校领导们这边把下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仔细观察了一阵,发现盛宁周围的同学都是自愿,没有任何强迫行为,才把视线错开。
没眼看,那就假装没看到吧。
毕竟人家给他们学校捐了个体育馆。
要是靠他们学校自己,这得等多久的拨款审批才能建成啊-
原本周一的升国旗,做演讲,都是例行公事。
但是今天不一样。
学校领导宣布了一件大事,关于校服的。
他们把校服送去了专业机构进行检测,结果测出布料根本不符合国家标准,甚至有致癌的风险。
通过这件事,他们校方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并且涉事相关人员,问责的问责,撸职务的撸职务。
从今往后,旧校服都不能穿了。
并且让同学们明天把校服带来,学校进行统一销毁。
除此之外,宁明高中需要设计一款新的校服,并且这次一定精选布料,严格把控校服的质量,不让校服事件再次发生。
盛宁把系统敲出来,问:【小说里有这个剧情吗?】
【没有。】系统查了一下,说,【根本没有提起任何相关信息。】
盛宁:【所以世界自我衍生,补上了让我校服过敏的原因?】
系统点头:【就是这样的。】
盛宁一个人沉思着。
段仪凑过来,跃跃欲试问:“大小姐,你想什么呢?”
段仪这表情,一看就是有话想说。
盛宁有了点兴致反问:“我应该想点什么呢?”
“当然是新校服呀。”段仪谄媚地搓手问,“不知道您心目中校服的款式是什么样的呢?”
这是提前探听消息来了。
他们估计是觉得,盛宁既然能左右他们穿不穿校服,那么新校服也可能会参考她的想法。
“我怎么知道。”盛宁没好气地反问,“爱是什么样是什么样。”
“别啊,您有点想法呗。”段仪扯过班长的装备,给盛宁扇风,“比如好看一点,贵气一点,时髦一点?”
段仪每说一句话,周围扭过来的那些脑袋就都不约而同地点一点。
盛宁冷酷无情:“没有,我才懒得管。”
她对穿着没有所谓。
对校服的款式也没有意见。
更不理解他们现在的这种狂热。
虽然盛宁现在拥有着十八岁的身体,但是因为长时间的失眠,她的灵魂早就已经老气沉沉。
现在高二(一)班的学生们,每次见到她,都会恭恭敬敬地叫她一声大小姐,还会带着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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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参加班级活动。
不再像刚转学过来时一样,假装没有她这个人。
但现在看着他们热切的面孔,盛宁突然觉得,她其实根本没有融入他们。
而且以后也不可能融入。
盛宁突然觉得这样很无趣。
在解散的时候,她赶走了段仪他们,等着人群都几乎散尽了,才慢悠悠地往教室走-
主席台下面。
沈恪演讲结束后,跟柳栋对接了一下学生会的具体事务。
柳栋很无措:“你真的推举我当学生会长啊?我行吗?”
“当然可以。”沈恪说,“咱们那一批,我最看好的人就是你。”
“真的?”
被偶像亲口夸赞,柳栋直接鸡血打满,握拳说:“我以后一定会努力的!”
“嗯!”沈恪顺着他的话说,“加油!”
“会长,上次的事我要给你道歉。”柳栋往前面蹭了蹭,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觉得经过这一回,和沈恪的关系变得亲密了一些。
所以突破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但柳栋没有注意到,在他迈出这两步的时候,沈恪眼底的笑容变淡了。
沈恪看了他一眼,没有往后退,身体却警惕地绷紧了一些。
“怎么了?”语气还跟以前一样温柔。
柳栋什么都没看出来,反而因为沈恪温柔的语气,变得相当感动,他说:“上次在校门口的事,一直都没机会跟你道谢,嗯,还有道歉。你帮我解围,我却说你变了。”
“不是什么大事。”沈恪放松下来,无所谓地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嗯!”柳栋一脸感动。
又客套了两句,柳栋走了,只剩下沈恪。
沈恪柔和的笑慢慢下落回去。
脸上的肌肉有些僵。
其实对沈恪来说,谁接替他做这个学生会长,都无所谓。
他选柳栋,也并不是因为最看好他。
而是因为柳栋欠他人情。
柳栋和盛宁起冲突,他出帮了柳栋。
即便当时的柳栋没反应过来,以后也会慢慢理解,然后在心里念着他的好。
所以沈恪才把他放在学生会长的位置上。
那么如果以后他有需要,柳栋就会念着现在的交情,帮他一把。
他这幅正人君子的面具戴的太久了。
有时候连沈恪自己都分不清,他做出来的那些事,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
操场的学生都走的差不多了。
盛宁慢悠悠地往外走。
她路过主席台,正巧看到沈恪正站在那。
“呦。”盛宁很随意地往这边望来,饶有兴致地偏了偏头,突然问,“算计谁了这是?”
“盛宁同学真会开玩笑。”
沈恪推了推他的银边眼镜,温吞道,“都是同学,我算计人家干嘛?”
“那谁知道。”
盛宁心情不好,于是一点不留情地损他,而且说的全是大实话:“你这人看起来清风朗月,实际上是讨好型人格,做起事来畏首畏尾,这也怕那也怕,然后就权衡来权衡去的找平衡,哪边都不想得罪。”
心思深的离谱。
盛宁就连想一想都觉得累,所以根本懒得去思考他的想法。
然后她一点不留情地吐槽说:“你这毛病要是不改,迟早有一天把自己累死。”
……!!
系统捂紧自己的嘴巴不敢说话。
它的宿主好厉害。
盛宁损完人,突然心情好多了。
反正心智成熟的怪物,宁明高中又不止她一个。
这不是还有个苦大仇深的沈恪给她垫底。
盛宁根本没管沈恪当下是个什么反应,直接心情舒畅地回教室了-
今天早上,关于盛宁学校传说再次升级了。
现在他们都叫她豌豆公主。
全校几千个学生,穿毒校服都穿不出过敏反应。
结果盛宁一转学过来没两天,就过敏了。
王宏杨听到这个传闻,难受的脸都扭曲了:“她是豌豆公主?她这样的明明是恶毒后妈。”
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同学不乐意了,开始撸袖子:“你怎么说话呢?”
这位同学,还是跟王宏杨聊八卦的那个同学。
他说:“上次你冥顽不灵也就算了,我不跟你计较,可是你现在怎么还针对大小姐呢?”
王宏杨:???
他凑过去,用一个很亲密的姿势说:“来麹翊岚你跟我说实话,你收了盛宁多少的好处,这么替盛宁说话。”
麹翊岚一把推开他:“你别跟我套近乎。”
王宏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那你有没有想过,咱们要是换新校服,什么颜色,什么模样,什么价钱,都是盛宁说了算。”
麹翊岚疑问:“所以呢?”
“所以这问题可大啦。”
王宏杨最近天天做梦,而梦里都是一些未来会发生的事。
其中大部分都是盛宁她怎么跋扈嚣张,怎么欺负老实巴交的他们。
王宏杨也因此更加了解和痛恨她。
“你想啊,她话语权那么大,就连校服都得听她的意见,那岂不是能随便在这种事情上做文章,把校服弄的又丑又土又贵……”
“到时候咱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
给麹翊岚整无语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语气深沉的劝说:“王宏杨,你睁开眼睛看看现实吧!别老沉浸在你那受害者幻想症里了。”
还又丑又土又贵。
人大小姐根本懒得管校服是什么款式的。
王宏杨他污蔑人也不知道联系下现实。
然后麹翊岚摇摇头走了,一副王宏杨已经彻底没救的样子。
“说的不准吗?”
王宏杨终于开始怀疑自己了。
他苦思冥想了半天后,突然一拍手,恍然大悟:“是不是我最近睡觉姿势不对?所以梦也做跑偏了。”
王宏杨其实是想把梦境和现实对照一下的。
但是他前段时间,被盛宁打怕了。
现在就算是被盛宁那双漂亮的眼睛一望,他就双腿打颤。
于是王宏杨决定先验证一下自己的音乐能力。
那么首先他需要一款乐器。
然后他带着他二十多块钱的余额,在购物软件上转了半天。
发现随便一个专业设备,就要上千上百。
所以只好选便宜的。
卡祖笛,十九块九两个。
商家还送12片笛膜-
午饭的时候,段仪也把大家叫盛宁豌豆公主的事,说给了盛宁听。
大小姐当即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用这么恶心的称呼?”
段仪:“可是他们叫你公主诶。”
“幼稚。”盛宁随意搅着面前的凯撒沙拉,无趣地跟段仪科普,“欧洲那边的童话少信,说是国王公主,实际上一个个领地小的可怜,大部分都没中国的一个县大。”
段仪被逗得噗嗤笑出来:“那这么一类比,岂不是应该叫村长和村花?”
盛宁也轻轻地笑了下:“可以这么理解。”
然后盛宁吩咐段仪说:“所以让他们别叫什么豌豆公主了,怪落魄的,不吉利。”
段仪领命:“好的大小姐!我一会儿就跟他们说,让以后就叫大小姐。”
“不过大小姐你知道吗?隔壁班还真有个小公主,当然了公主这名头是她自封的。”
段仪小嘴叭叭地跟自己的饭搭子讲八卦:“她长得挺漂亮的,而且听说家里很有钱,那段时间学校里天天传她买新手机,新项链,新背包之类的消息。”
盛宁对这些小儿科的八卦不感兴趣,垂着眼皮把沙拉往嘴里送,全当下饭的耳旁风听。
段仪把隔壁小公主的各种八卦传闻说了一遍。
然后总结说:“不过她也就风光了那一阵,这不,自从你转学过来以后,就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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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她了。”
盛宁很给面子的回复:“哦。”
“大小姐你应该见过她。”段仪试图唤醒盛宁的记忆,“她就是今天升旗的时候在隔壁使劲瞪你那个,她觉得你风头盖过了她,所以可不服了。”
盛宁花一秒钟回想了一下。
“没印象。”
想了想,盛宁又说:“让她不服憋着。”
段仪憋笑。
很神奇,从认识盛宁到现在,她都是从一而终的嚣张。
可在最初认识她的时候,大小姐一句话都能把她吓得双眼飙泪。
但现在熟识了,竟然开始觉得这样随意放狠话的大小姐很可爱。
段仪神色正经地点头,回答:“好的,让她憋着。”-
下午的时候。
精力旺盛的小猫在课桌和学生的身上上蹿下跳,严重扰乱了课堂秩序。
物理老师是个讲课很有热情的中年男人。
并且热爱角色扮演,场景还原。
正激情讲课的时候,小猫突然喵喵地爬到了某位同学的身上。
物理老师直接伸手一指,质问:“这是谁家的小孩?家长呢?赶快领走。”
然后在全班嘻嘻哈哈的声音中,小猫被送到了盛宁的桌面上。
继续上课。
盛宁撩起眼皮看了眼小猫,伸手摸了摸它。
然后又生疏地把它拎起来研究。
只是很普通的一只猫,除了丑的特别,再没有别的特别。
盛宁难得拿出耐心,陪小猫玩了一会儿。
小猫精力有限。
玩一会儿就累了,然后一点也不客气地在盛宁的课桌上盘起身体睡觉。
盛宁看了它一会儿,和小猫一起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
她手指触碰着小猫的身体,让开始做一些冥想。
小猫也察觉到热源的靠近,蹬着小腿,跑去盛宁的脖颈处一趴,继续睡。
等盛宁再次睁眼。
手表上显示她刚刚有一段十分钟的浅眠。
竟然真的睡着了-
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消息说:盛宁对新校服的款式有绝对的话语权。
这事还是从别的班,传到高二(一)班来的。
不止高二(一)班的同学不知道,就连盛宁自己都不知道。
高中生们总是在这种学习之余的闲杂事情上,有着谜一般的狂热。
所以等传言传到高二(一)班的时候,他们班级门口已经被各种热情的其他班同学围住了。
都想提前从盛宁那知道一些有关新校服的消息。
又或者有带着图来的,希望能被盛宁选择参考。
“都让一让,都让一让啊。”段仪挤过人群,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她跟盛宁报告说:“我打听明白了。”
“还记得我上次说的那个隔壁班小公主吗,消息就是她散布出去的,我猜她就是想坑你一把,压压你的风头。”
现在盛宁风头正盛,到处都是她的传说。
如果在这个时候,盛宁否认参与新校服选款,那就说明她并没有传闻中的厉害,就是一纸老虎。
如果盛宁她不否认,那就会被这些同学逼的说出新校服的具体款式,如果后面新校服出来,和盛宁这边透露的不一样。
那从此以后,盛宁在宁明高中的名声都要打个折扣。
段仪生气地把自己的指骨掰的嘎嘣响,冷着脸说:“一定是升国旗的时候,咱们说的话被她听到了。然后她就弄了这么一出,来坑你。”
现在好了。
接招不是,不接招不是。
段仪绝望:“这可怎么办啊?”
“简单。”
盛宁对她勾了勾手指,让段仪附耳过来,然后说了一句话。
段仪的笑容当即就止不住了,然后越放越大-
课间统共就那么十几分钟。
但高二(一)班外面的人,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
“问到了!”段仪跑出去大声地说,“我问到新校服的事了!”
然后没一会儿,她身边就围了一圈人。
全都八卦地看着段仪。
段仪满满环视一圈,刻意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大小姐刚才跟我说了。”
“说什么了?”有人急切的问。
段仪:“说新校服的款式,她还没想好。”
“切,那你说什么呢?”
“就这还说问到了。”
“这不正想着呢嘛。”段仪拿高了腔调,然后说,“但是你们太吵了,我们大小姐不喜欢吵闹,这样她心情不好。”
段仪慢吞吞地继续补充:“她这个人吧,心情不好就喜欢乱来。”
然后段仪咳嗽了两声轻轻嗓子,叉着腰道:“所以,我们大小姐又说了,如果下节课课间,再看到你们乱哄哄地挤在这……”
段仪声音轻巧:“那她就让男生穿裙子,女生穿裤子。”
第22章
消息一出,全场哗然。
“不是,这也行?”
“是不是说反了?”
男生穿裙子,女生穿裤子,这能行?
段仪还是叉着腰,一副大小姐发言人的姿态。
她的神情几乎和盛宁如出一辙的倨傲:“反正这是大小姐原话,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试试。”
这东西是能试的吗?
试试就逝世!
已经有些男同学按捺不住了。
他们红着脸皮,急急忙忙地掉头:“走走走,咱们赶紧走。”
眨眼间,外面的同学走了大半。
女同学也下意识跟着往外走,脑子怪乱的,一时间没想明白。
但很快有人回过味儿来。
然后人群中传出几声娇娇俏俏的女孩子的声音:
“诶,我觉得这注意不错诶。”
“男生穿裙子,还从来没见过呢。”
“要不咱们下节课接着来吧,真的很想看!”
宁明高中原本的校服,无论男女都是肥大的上衣和裤子。
所以对女同学们来说,新校服是裙子还是裤子都影响不大,反正已经穿惯了。
而且甚至裤子更舒服方便一些。
另一边的男同学就没那么从容了:
“你们别太过分了!哪有男生穿裙子的。”
“快走快走,姑奶奶们,求求了,咱们快走吧。”
正巧这时候上课铃响了。
他们互相嘻嘻哈哈地回了自己的教室。
一节课的时间一晃而过。
刚下课的时候,整个教学楼的走廊都静悄悄的。
老师们夹着教案走出来。
随后出来一些零星的学生。
高二(一)班的教室在走廊的最顶端,暂时没有其他班的同学往那边去。
但是却每个班都有几双眼睛暗戳戳地往那边盯着,谨防有人往高二(一)班走。
无一例外,都是男生。
“虞锦荣,你干嘛去?”有男同学叫住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女生。
虞锦荣同学神态无辜:“我?我去上厕所。”
男同学手往她身后一指:“厕所在那边,请。”
“哦,我去那边借卫生纸。”
“我借你。”
他们男生在这种不穿裙子的问题上,出奇的团结。
不出十秒,就有个纸**到了虞锦荣的面前。
虞锦荣:“……”
真是严防死守啊。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男同学盯着她说,“上节课课间,一说让我们穿裙子,就你笑得最欢,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上了。”
男同学拿出一夫当关的气势,说:“你今天的活动范围就到这了,那边别想过去。”
“切,你们男的真玩不起,穿个裙子怎么了?”
虞锦荣转身要走,想了想,又愤怒地回身,把他们提供的纸抽给整个拿走了。
“就当你孝敬姑奶奶的。”
“……”
行吧,只要不让他们穿裙子,一个纸抽不算什么。
几乎差不多的场景,在短短的一个课间内,上演了无数次。
高二(
殪崋
一)班和高二(二)班是对班。
段仪说的那个小公主,就是二班的。
叫毛莎。
“你们怎么这么奇怪?”毛莎很疑惑地问自己的同学。
上节课明明外面都乱糟糟的,结果这次课间,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地离谱。
而且最奇怪的是他们班的男同学。
平时都喜欢在教室和走廊上打闹着玩,结果这次课间,全都老老实实地待在教室里。
如果万不得已出去上厕所之类的,一出教室门就闪的飞快。
回来的时候,身形也快地像闪电。
“怎么了?有人在外面追你们啊?”
看这架势,跟躲洪水猛兽似的。
“那倒没有。”男同学跟她八卦,“但是上节课的时候,对面班的盛宁,她说……”
然后他将段仪之前说的话,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一遍。
男同学示意:“所以我们这不是,谨小慎微一点。”
“不是,她这么说,你们就信啊!”毛莎感觉不可思议。
男同学一脸天真加真诚,反问道:“不是你跟我说,盛宁能决定校服款式的吗?”
毛莎:……
那是她造谣的。
升国旗的时候,毛莎就在盛宁的隔壁。
所以在他们讨论校服款式的时候,她听到了。
正是因为她听到了盛宁不会插手新校服的事。
毛莎才想到要来这么一出,杀杀她的锐气。
“这也太荒谬了。”
毛莎心态有些崩,“你们傻吗?让男生穿裙子这种,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好吗。”
男同学委屈:“……可是她真的很厉害。”
毕竟再炸裂的事都已经有了,穿裙子这事,要是真惹恼了盛宁同学。
或许真的有可能。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不敢赌。
“……”
毛莎真的要被气得吐血。
这下好了,不仅没能杀杀盛宁的锐气,还反而帮她加了一把火。
这样下去,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压过盛宁一头?-
段仪原地化身前线小记者,在午饭的时候,绘声绘色地讲述在这场名誉保卫战里,她们赢得多么顺利。
段仪越说越开心,然后吃饭吃的更香了。
“不过。”段仪咬了口法棍,用力地嚼嚼嚼,含糊不清地问,“大小姐你不是一向不爱搭理这种事吗?怎么这次出手了。”
“我不爱管是我的事,但敢在我的头顶动土,想踩着我长威风,做梦。”盛宁无所谓地跟段仪说,“反正在我的面前,是龙盘着,是虎趴着。”
“哇——”段仪星星眼,“大小姐你好霸气。”
是她做梦都想成为的那种人。
正吃着,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些争吵声。
段仪一口把硬邦邦的法棍塞进嘴里,站起身:“我出去看看。”
然后这一去,大半天没回来。
盛宁问系统:【外面发生什么了?】
【一个小剧情。】系统说,【毛莎在欺负陈淑容。】
盛宁一个人沉默片刻。
最后还是走了出去。
就在教室后门的不远处,一个挺漂亮干净的小姑娘和陈淑容相对而立。
小姑娘气势逼人。
陈淑容还是跟往常一样窝囊,缩着脖子恨不得原地消失。
陈淑容一直都很宝贝的饭盒,此时散落一地,惨烈地躺在地面上。
段仪站在陈淑容的一侧,正在跟毛莎理论:“不要这么凶好吧,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可以。”
毛莎余光瞥见了盛宁,表情变得得意了一些,指着自己的裙摆说:“我的衣服都被她碰脏了,你看看。”
陈淑容:“我可以帮你洗。”
声音很小,但是有在积极地解决问题。
“我的裙子八百块钱一件,不能洗。”毛莎挑剔道。
陈淑容:“那我赔你干洗费可不可以。”
毛莎不依不饶:“我要你赔我衣服的钱。”
段仪评价:“那你这太嚣张了,明明就碰到你那么点。”
毛莎被说嚣张,她还挺得意。
毛莎接着说:“你们高二(一)班不是有个什么大小姐罩着吗?让她帮你赔啊。她要是不帮忙,你们就去求求她,说不定人家就心软答应了。”
其实毛莎的段位也挺高的。
甚至会祸水东引,把盛宁架起来,然后再把矛盾转移到她的身上。
一直低着头的陈淑容突然抬头了。
她还是那副透明人小可怜的表情,可表情却突然变冷了。
又阴暗又冰冷。
好像刚从深渊中爬出来的恶龙。
陈淑容拥有上辈子的记忆。
她身世很惨,上辈子为了出人头地,吃了太多太多的苦。
所以她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善良人。
而且因为觉醒,她还知道毛莎的致命弱点是什么。
毛莎怎么欺负她都可以,陈淑容都可以忍。
但是毛莎不能把矛盾往盛宁身上转。
盛宁那么厉害,陈淑容可不想惹她。
于是,陈淑容盯着毛莎,开始阴暗地想着怎么报复回去。
“都干嘛呢这是。”
盛宁随意倚靠在门边,盘着手,手腕上挂着个宝格丽的灵蛇手镯,上面充满着尖锐的细小棱角,华贵而锋利。
“大小姐。”
段仪看到盛宁,就像看到了救星。
陈淑容却立马收了那冷森森的视线,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在上辈子,盛宁和毛莎也是不对付。
但她们却都很默契地欺负她,好像她过得越惨,就能显得她们更厉害一样。
不过陈淑容不太害怕毛莎。
因为毛莎和盛宁相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陈淑容现在有办法对付毛莎。
可如果要对付盛宁,她必须得忍耐到大学毕业。
而且现在她也不太想对付盛宁了。
毕竟她给了她那么多的吃的,还有巧克力。
盛宁:“那个什么猫砂。”
毛莎恼火了:“我叫毛莎,莎士比亚的那个莎!”
段仪低头噘嘴,谨防自己突然笑出来。
她本来觉得毛莎这个名字挺正常的,而且有寓意,还好听。
可现在大小姐这猫砂一叫。
就完全忘不掉了。
“嗯,莎士比亚。”盛宁看起来不太在乎对面叫什么,然后说,“你的衣服多少钱,我帮她赔给你。”
毛莎表情一喜。
其实赔不赔钱的都是小事,她在意的是盛宁主动跟她服软。
毛莎端拿起腔调:“八百就行了。”
盛宁随便看一眼就知道这小猫砂想干嘛。
但她懒得理。
段仪唯大小姐命是从,根本不用她主动吩咐,就屁颠屁颠地帮她把钱包拿来了。
现在虽然大多都是手机支付。
但在高中学校,现金也在很普遍的流通着,就如比之前的铭牌,学校就只收现金。
盛宁垂眸把钱包打开:“八百太少了吧?够你买件新衣服吗?”
毛莎反问回去:“怎么,你想多给点?”
“翻个倍,我花一千六买你身上的这件衣服,剩下的四百当做跑腿费,麻烦你再去自己买一件。”
毛莎直觉不对。
可段仪机灵的可以,在大小姐话音落下的时候,就把钱送到了毛莎的手里。
“好了。”
盛宁此时的姿态还是懒洋洋的,随手把钱包扔给段仪,看起来只是解决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伸手示意:“你现在可以脱了。”
“什么?”毛莎警惕地后退两步,护住自己,“你要干什么?”
“我刚刚说的不清楚吗?”她居高临下地垂眸,“我花一千六买了你的衣服,现在这件衣服是我的。我现在叫你把我的衣服脱下来,不合理?”
合理,相当合理。
段仪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又低下了头。
因为这边发生冲突,所以好多看热闹的同学凑过来了解情况。
“我,我。”毛莎无措了几秒,退了一步,“我不用你赔了。”
她的反应很快。
随即把钱递出去,扬
铱驊
下巴说:“钱还你,过来拿吧。”
段仪去帮盛宁接钱,却被毛莎躲开了。
毛莎说:“这是盛宁的钱,你拿什么?”
然后她看向盛宁,挑衅道:“来拿啊。”
她这是打定了注意叫盛宁服软。
手里捏着两千块钱,就弄得像捏住了盛宁的把柄了似的。
段仪切了一声,在旁边说:“你刚刚都输了,别拽了行吗。”
结果这句话直接惹怒了毛莎。
她愤怒地手一扬,把钱给扔了。
粉红色的钞票飘飘摇摇地散落在半空中,然后落到地面。
“把钱还你了。”毛莎刻意偏头,挑衅地看着盛宁。
可自始至终,毛莎都没有从盛宁的脸上窥见一丝动容的表情。
甚至还盛宁的眼珠向上撇了撇,好像翻了个白眼。
盛宁对这种小儿科的挑衅根本不感兴趣。
“不要了,谁捡到就算谁的吧。”她轻飘飘地说完,就转身回了教室。
外面安静一秒。
意识到盛宁说的是真的,于是飞快地去捡。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地面上干干净净。
捡到钱的同学也都连忙走了。
最后只剩下毛莎一个人站在原地。
她挑衅了个寂寞。
毛莎轻轻笑了一下。
她发现,原来人无语到一定的地步,真的会笑出来。
刚刚张牙舞爪地弄了半天,合着对面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不远处,高二(一)班的教室里还传出段仪兴奋地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小姐你刚刚那个蔑视一切的眼神,简!直!太!帅!了!”
直接给毛莎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在盛宁拿出钱夹掏钱的时候,陈淑容特别感动。
她实在没想到,这辈子的盛宁,竟然会这么帮她。
两千块钱。
竟然眼睛眨也不眨地就扔出去,就只为了替她出个气。
但是感动归感动,刚刚捡钱的时候陈淑容的手速一点也不含糊。
在一众手疾眼快的同学中,陈淑容一个人就捡了五百块钱。
她收好自己的饭盒回去,大着胆子站在了盛宁的面前,伸出手,露出手心里的粉色钱币。
“还,还给你。”陈淑容小声的说,“我刚刚捡起来的,还擦了擦,不脏。”
“豁,你捡了这么多。”段仪非常羡慕,“我就抢到一百。”
“嗯。”
陈淑容又往前递了递。
盛宁这才回她:“拿着吧,你捡了就是你的。而且对我来说,掉到地上的就是垃圾,你别想把我当成垃圾回收站。”
陈淑容低着头又默默地把钱收回去。
她确实觉醒了上辈子的记忆。
但是上辈子那个强大的成年陈淑容,并没有穿到现在的她身上。
所以其实除了那些记忆外,陈淑容的心智和思想,依旧是一个高中生的水平。
她很害怕盛宁这种危险又美丽的存在。
但陈淑容不傻。
她知道如果要了解一个人,不该看她说了什么,而是看她真正地做了什么。
盛宁她虽然总是嘴上说着垃圾垃圾的,恨不得全世界都是垃圾。
可她却没有故意羞辱任何的一个人。
每次都是别人凑到她的面前,她才不耐烦地出手。
甚至捡大小姐的垃圾,都是别人主动抢着捡的。
陈淑容沉了口气,对盛宁彻底放下了戒心,跟盛宁说:“我知道毛莎的弱点,如果你讨厌她,我可以让她退学离开。”
陈淑容认真地想着,然后补充:“身败名裂也可以。”
段仪被吓地筷子都不动了。
而且表情是=口=这样的。
“不不不不至于吧?”段仪说,“她今天不是受到教训了吗?”
“不,毛莎她才不会长教训。”陈淑容很有过来人的经验,跟段仪说,“她不服,以后会变本加厉地挑衅大小姐。”
然后陈淑容很认真,甚至有些兴致冲冲地对盛宁说:“我可以帮你对付她!”
这架势。
好像只要盛宁一声令下,她就会搞的毛莎身败名裂。
“不用了。”盛宁颓懒地望天,也劝陈淑容,“你也歇歇吧。”
小身板这么瘦。
盛宁都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大劲头,竟然还能让人家身败名裂。
盛宁:“你多吃点,长点肉就行了。”
盛宁只是很随意的吩咐。
【人物波动99%】
盛宁一转头,发现陈淑容正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
怎么了这是?
陈淑容用力握拳,被激发出了干劲,主动地说:“嗯,我以后一定会努力变强的!”
嗯?
嗯……
她开心就好吧。
盛宁懒得想这姑娘要干嘛-
过分,太过分了。
竟然连正眼都不看她。
毛莎越想越气,最后眼泪不争气地冒了出来。
她一个人趴在桌面上哭。
可她就连哭都不敢出声,因为现在是午自习,班级需要保持安静。
这该死的学校。
以毛莎家的实力,她其实应该上贵族学校。
可是她爸为了低调,硬是给她送进了这个普通的学校。
本来毛莎也没有这么不满。
毕竟矮子里面拔将军,全校的女生们都跟她不能比,毛莎每天活在别人艳羡的目光中,觉得也还不错。
可自从盛宁转学过来之后,就一切都变了。
他们的聊天讨论话题,从毛莎每天穿什么吃什么,全都转移到盛宁又干了什么什么事上。
她和盛宁都是从贵族学校转到普通学校的。
毛莎不接受盛宁出的风头比她大。
可是她打又打不过。
去挑衅,还成了盛宁的辉煌战绩之一。
这怎么能不生气?
正难过着,毛莎突然听到有人小声叫她。
毛莎愤怒地坐起来,反驳:“我不叫猫砂。”
“啊?”同学懵逼,“你不叫毛莎么?什么时候改名了?”
“……”
毛莎收拾好情绪,“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问你生物作业做了没,我想对对答案。”
毛莎没什么好表情地把生物作业扔给他,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隔壁班盛宁,是不是跟他们班的学生关系都很好?”
“也没有吧。”同学想了一下说,“你知道以前加学习小组的那个王宏杨吗?听说他天天诋毁盛宁,跟盛宁一点也不对付。”
“哦。”毛莎若有所思。
同学没听清她在说什么,转头去写作业了。
毛莎则一个人安静地坐着,复盘了一下今天为什么失败。
她今天这人没选对。
盛宁明显挺关注那个小可怜。
所以才会帮她出头。
要是换个和盛宁完全不对付的,那么盛宁一定不想帮他出头。
毛莎决定了,她要再来一次。
这次就欺负王宏杨-
盛宁扔钱的时候,沈恪站在角落目睹了全程。
他来事想给盛宁送摸底试卷。
结果没想到目睹了这么一出好戏。
然后沈恪估计着盛宁心情可能不是那么美丽,于是就转身离开了。
后面放学的时候,他找机会把陈淑容和王宏杨叫到了一起,让他们帮忙,让盛宁做摸底试卷。
结果谁知道他们两个,一个低着头不说话,另一个把头都摇成拨浪鼓了。
王宏杨诉苦说:“老大你是不知道,盛宁她可凶了,我现在可不敢惹她。”
沈恪心说他怎么不知道。
现在小腿上的淤青还在隐隐作痛,另外骨裂的那一只,也是因为她才伤的。
但这个沈恪没法说。
他重新起了个头,问他们两个:“最近不在学习小组,难受吗?”
两个黑脑袋不约而同地点头。
沈恪声音淡淡地:“我能让你们重新加进去。”
王宏杨眼睛亮了:“老大,你有办法?”
沈恪点点头。
办法,暂时没有
弋。
不过不影响沈恪先把饼给画上。
沈恪继续说:“可马上就是月考,如果盛宁的分数太低的话,小组就会解散,到时你们加也没用。”
他刚说完。
就见王宏杨一脸感动地说:“原来老大你让盛宁做摸底试卷,竟然是为了我们重返小组。老大你人真好,我跟你真没白跟。”
王宏杨他们不知道盛宁和沈恪的关系。
所以这几个客观条件同时出现,王宏杨就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沈恪知道他误会了。
但他表情不变,微微带笑,回答:“没事。”
王宏杨一把接过沈恪的摸底试卷。
他拉着陈淑容肯定道:“你放心吧老大,我们一定想办法让盛宁把试卷做了。”
沈恪点头:“尽快。”
“我知道!”
和王宏杨他们告别,沈恪就去高二(一)班接小猫。
班里闹哄哄的,都在抓紧时间撸最后一把。
盛宁在教室后随便地坐着。
看到沈恪进来,她淡淡地扫了一眼,问:“又坑谁了这是?”
第23章
可能连沈恪自己都不知道。
在坑完人之后,他的眉毛都是向外舒展的。
而且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沈恪无论看谁都慈眉善目的。
像是普度众生的圣父。
有些类似于做坏事后,进入到了贤者时间。
所以盛宁一眼就看出来了。
沈恪他当然是坚决不承认。
毕竟旁边还有这么多人正在看着。
段仪把猫给送来了,顺便加入他们的话题说:“一看就不可能呀大小姐,沈恪同学这么清正的人,估计平时连坑人这种字都不会写吧?”
沈恪状似很抱歉的推拒:“你过誉了,段仪同学。”
“诶?你知道我的名字?”段仪惊奇。
沈恪颔首:“那是当然。”
……又演上了。
盛宁懒得听这种废话,起身离开教室。
在车上。
盛宁很疲惫地闭上了眼。
另一边,沈恪也上了车,汽车启动。
盛宁感觉到隔壁看过来的视线,眼睛睁也不睁地回:“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炖汤。”
那边立刻就收敛了。
然后传来纸页翻动的声音,应该是去学习了。
小猫不想待在小小的手提篮里,费尽地爬出来,然后很自来熟地蹬着沈恪的膝盖,往盛宁那边爬。
但它有些得寸进尺了,不想像上次一样只趴在盛宁的膝盖上。
而是吭哧吭哧地勾着盛宁的衣服往上爬,最后爬到颈窝那才满意,趴下不动了。
纸张掀动的声音缓缓停下。
沈恪偏头小心往那边望了望。
这次她没再说挖眼珠炖汤之类的,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熟了。
他又不动声色地回过头。
沈恪一直都很害怕自己被人看穿。
但自从和盛宁一起住院后,就三番两次地在她面前丢脸。
她就像是个照妖镜,时刻地告诉他,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按理说,沈恪应该对她警惕一些。
但神奇的是,沈恪被她看穿竟然感觉很安心,有一种我知道我是谁的感觉。
汽车刚刚停下,盛宁就睁开了眼睛。
她提起趴在脖子上的小猫下车,无视了要接猫的沈恪。
沈恪想不出她要干什么,耐下性子下车去接。
结果还没等他走到,就听盛宁说:“接着。”
接什么?
猫吗?
怎么接?
这也能接?!
沈恪难得心绪震动,睁大了眼,要快跑过去接猫。
然后就看盛宁做了个扔猫的动作。
沈恪当即吓得心脏都停跳了。
【人物波动100%】
盛宁把猫收回去。
刚刚只是做了一个假动作。
盛宁嘲笑,笑容竟然有些爽朗,说,“看把你紧张的。”
沈恪被戏耍了一次,表情有些沉,质问:“好玩吗?”
“嗯。”盛宁很坦然地说,“好玩。”
然后盛宁把小猫交给沈恪,脚步轻快地走了。
沈恪摇摇头,把猫放进篮子里-
盛宁问系统:【我今天能睡多久?】
【今天一共两次波动,男主加十分钟,配角加五分钟,现在您的睡眠时间是五个小时。】
盛宁听着它公事公办的语气,疑惑道:【怎么?不开心啊?】
宿主还知道它不开心?!
系统出奇的愤怒了。
她今天过得那么好,又是有人撑伞又是有人扇风的,上课还有小猫陪着睡觉。
哪还有时间管它开不开心呢。
盛宁直接问:【怎么?你吃小猫的醋?】
像是有读心术一样。
不过傻白甜系统的心思其实很好猜。
因为自从今天早上,小猫待在她的腿上让盛宁短暂的睡着两分钟后,系统就变安静了。
今天播报进度和回答问题,全都是公事公办的,一个多余的字也不说。
不像以前,总是在她的脑子里叽叽喳喳。
系统听完盛宁的话,就觉得更委屈了。
它重重地哼了一声。
然后调出它用一整天搜刮出来的阴阳怪气语录。
开始学着反击。
【难为你费心。】
虽然是阴阳怪气,可系统读出来,却有一种可怜巴巴的味道:【哪里就冷落死我了呢。】
盛宁顺毛哄:【好了,乖。】
她突然想到:【你们系统有性别吗?】
系统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懵,疑惑:【宿主你问这个干嘛?】
盛宁:【好奇。】
【系统是没有性别的。】系统很扭捏地别别扭扭地说,【但是我这么可爱,应该……应该是一个女孩子吧?】
盛宁点点头,懂了。
她确实没有从系统的身上感受到性别感。
不过……
盛宁肯定道:【是很可爱。】
【哼唧。】
她夸它可爱诶。
系统把自己扭成麻花,但是还是有点生气,于是刻意不回答她。
盛宁接着说:【不用吃醋,你比那只猫先出现,所以在我的心里你才是最可爱的。】
系统被哄好了一点。
盛宁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而且如果没有你帮我维持睡眠,我早就精神崩溃死了,小猫再可爱我也碰不到,能懂我意思吗嗯?】
【嗯哼。】
系统被夸得意了。
【你知道就好。】系统这才好好说话,跟盛宁介绍说,【因为你的睡眠系统正在恢复,所以小猫才能让你睡着。其实它没有任何助眠的医学作用,只是相当于一个心理安慰,或者是暗示。】
盛宁点点头。
跟她猜测的差不多。
心里有数后,盛宁又继续哄系统,叫它别再生气了。
一直到系统不断发出哼唧哼唧的开心的声音,盛宁才知道这是哄好了-
今天晚上,盛家难得人很齐。
除了盛宁那个出国留学的哥哥外,其他人都到齐了。
盛宁这个年纪最小的,坐在餐桌的末尾。
发现没有人注意她,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吃饭。
盛老爷子看了她好几眼。
都被盛宁忽略过去了。
然后他不禁轻咳了一声,将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他的身上。
只有盛宁,还是丧着眉眼,拿筷子拨弄碗里的白饭粒。
这种情况,本来老爷子该训斥几句,让小辈保持最基本的尊敬。
不过鉴于她最近的状态,还是作罢。
“盛宁,你们学校的新校服,你有什么要求和想法?”盛老爷子直接直入主题。
盛宁:?
也也行?
还真的能让她决定新校服什么款式?
“不然呢?”盛老爷子看出她表情的含义,冷哼一声,说道,“这资格可是我厚着脸皮跟人家要来的。”
盛宁不理解:“您跟人要这个干嘛?”
“你都在外面夸下海口了。”盛老爷子还是语气硬邦邦的,听起来只是公事公办
忆樺,“我这个做爷爷的,还能不帮你收尾吗?”
盛宁张嘴想问她哪夸下海口了?
后来突然想到,老爷子应该是听说了她在学校闹得那一出,所以站出来给她撑腰。
盛宁无聊地戳戳白米饭:“您还计较过敏那事呢?校服是我自己要穿的,跟您没关系,别惦记了。”
她非常不想和这些电子家人产生联系。
可事实却偏偏不如她的愿。
盛宁越是推拒,却越是被亲情拉的更近。
“你别管我。”
盛老爷子根本不吃这个烟雾弹,坚持地继续说原本的话题:“咱们盛家从来不用权势欺负别人,这是原则。但是钱挣了就花,面子大了就用,给自己家人挣脸面,提供一些便利条件,都是应当的。”
“就是啊。”大伯母也附和,“面子这东西,此消彼长,最近你在学校闹出的那些动静,传到外面去都可给老爷子长脸了。”
自家人面前,大伯母一点也不客气地揭老爷子的老底:“最近你爷爷约人喝茶的次数都变多了。”
喝茶时聊什么呢?
当然是孙女了呗。
说盛宁在学校里呼风唤雨的,颇有他当年年轻时的风范。
得亏老爷子日常面瘫,表情严肃。
要是换个脸皮薄地被这么揭老底,早就羞地面色通红了。
但至少现在,老爷子还严肃着面目,杵在首位,看不出具体的情绪。
他说:“不帮她撑腰能行吗?她还真让人家男子汉穿裙子?像什么话?”
大伯母:“瞧瞧,还在硬撑。”
……
老爷子差点绷不住。
盛宁撑着下巴道:“那好吧,我就插手管管。”
此时她的眼前闪过升旗的时候,在她面前一点一点的黑色脑袋们。
然后直接照搬段仪的原话:“好看一点,贵气一点,再时髦一点,就可以了。”
老爷子冷哼一声:“还不如不说。”
大伯母打圆场:“宁宁这建议多好啊,正巧,伯母认识几个设计师,我叫他们帮忙设计一下,再给宁宁过目,行不行。”
这样再好不过了。
盛宁难得有了点笑模样,说:“谢谢大伯母。”
“乖。”大伯母很开心地摸摸她的手,亲切道,“都是一家人。”
最上面,老爷子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但表情有些冷。
像什么话?
这事用的是他的面子,小兔崽子道谢的人却是大伯母-
盛宁当天晚上安安稳稳睡了五个小时。
等她醒来时,还是深夜。
外面月亮很亮,淡淡的月辉照进她的房间,静谧又安宁。
盛宁心绪平静,从床上起来走去了窗边。
她房间的位置很优秀,向阳,还有一片大大的落地窗。
盛宁随意在落地窗的躺椅上坐下,准备在这里度过剩下的慢慢长夜。
结果随意往外面一瞟,看到外面楼下有个房间亮着灯。
那房间的窗户大概有三四个平米大,窗帘只拉了一半,书桌靠窗边放着。
房间里的人还在伏案学习。
颜色潦草的小猫躺在那人的手边,团成一团正在睡觉。
原来沈恪的房间在这。
整天上学都神出鬼没的,她都没注意。
盛宁往那边盯了两秒,最后放弃了去找沈恪把小猫要来陪睡的想法。
她失眠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尤其沈恪。
于是盛宁又躺了回去。
躺椅昂贵,完全符合人体的曲线。
盛宁躺在上面,不时用脚尖摇摇自己,漫漫长夜倒也不是那么难捱。
又是一个乱糟糟的早上。
盛宁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垂着眼,忍耐着教室里烦人的噪音。
却见王宏杨一个左脚拌右脚,直接摔倒在了她的桌边。
盛宁垂眸看他:“怎么?想碰瓷?”
“没有没有。”
刚刚这一摔,把王宏杨的卡祖笛摔出来了,他很快速的捡起放进裤兜里,然后站起来要走,“我没想碰瓷。”
“站住。”
盛宁扫了眼她的桌面。
上面放着王宏杨刚刚摔倒的时候,‘意外’‘不经意’落到她桌面上的试卷。
盛宁说:“把你东西拿走。”
“啊?这是我的东西吗?”王宏杨挠头,然后一秒八百个假动作,死不承认这套试卷是他放的。
不是他怂,而是盛宁太可怕。
就这还是他鼓起勇气做出来的。
旁边,陈淑容正在悄悄地把一只笔放盛宁的桌上。
明显她也是同盟。
而且还挺聪明,知道只送试卷不行,得连笔也一起送来。
盛宁没什么好气:“你也拿走。”
然后陈淑容害怕地咻地一下就把笔给拿走了。
王宏杨开始剑走偏锋:“你看,你整天不学习也不听课,在这坐着是不是也挺无聊的?正好嘛,写份题,当解闷了。”
盛宁没心情跟他们玩这些幼稚的游戏。
她答应老爷子不考倒数第一是一回事。
要让她听沈恪的话,做沈恪出的试卷,那对大小姐来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恪派你们来的?”
盛宁说,“你去告诉他,想让我听他的,除非他哭着求我。”
……
王宏杨看盛宁的表情突然复杂。
他知道他的老大和盛宁之间有点交情,但是没想到是这种交情。
于是王宏杨忍不住吐槽:“你俩私下里都这么玩的吗?”
哭着求什么的。
听起来不太健康。
盛宁:“我只是单纯看不管他那副死装样。”
……
但是让他老大哭着求,是绝对不可能了。
王宏杨狠了狠心:“我哭着求你行不行?”
要是这个学习小组真的解散,他真的能原地哭出来。
要不是走投无路,谁会过来找盛宁啊。
盛宁很无语,甚至都懒得搭理他。
盛宁直接道:“说吧,沈恪许了你们什么条件,我给双倍,然后你们立刻从我的面前消失。”
这是又要过来策反他。
从前盛宁从他这策反别人,让王宏杨眼前一黑。
现在盛宁要策反他,王宏杨突然感觉眼前一亮。
但随即他又眼前一黑。
因为没什么用。
如果盛宁的分数太低的话,那么月考之后他们就会解散了。
他加回小组也没用。
盛宁单看王宏杨的表情,就猜到了大致条件。
盛宁冷冷地笑了一下。
行,这是早就防着她这一手呢。
在一群高中生幼稚鬼们中间待久了,盛宁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过棋逢对手的感觉了。
只有沈恪。
盛宁难得情绪振奋了一下。
随即她吩咐王宏杨:“让沈恪亲自来找我。”
这已经下了逐客令了。
但王宏杨坚持不走,甚至还打算再劝。
盛宁看了陈淑容一眼。
后者从这个眼神中接收到命令,一把抓着王宏杨离开。
别看陈淑容瘦,力气竟然不小。
王宏杨被她抓着拖走,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诶诶诶。”王宏杨一边后退一边质疑陈淑容,“你到底站哪边?怎么还帮着盛宁对付自己人呢?”
不仅王宏杨怕盛宁。
陈淑容更怕。
在她看来,王宏杨简直就是在雷区蹦迪,和作死没什么区别。
他作死可以,别牵连她。
“你没听到大小姐刚才说什么了吗?”陈淑容表情有些阴沉,“你乖乖听话不好吗?”
简直就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偏要闯-
等彻底安静了。
盛宁叫出系统来:【乖乖,剧情主线那学习小组怎么走的?】
她叫它乖乖诶。
系统整个扭来扭去地,开心死了。
扭了几秒后,才若无其事地介绍说:【学习小组解散这件事跟宿主你没关系的,可以不用插手。】
因为在原本的故事线中,这个学习小组还是被解散了。
之前盛宁一天只能睡三个多小时,
弋
所以根本懒得关心任务之外的事。
但现在她精力丰富了那么一些。
于是主动问了学习小组的发展史。
小组的建立在男主高一的时候,他凭着课余时间,在数学竞赛中拿到了一等奖。
沈恪是自己找机构门路参加的竞赛。
所以在奖牌寄到学校之后,校方才知道这件事。
宁明高中每年也会送学生去参加竞赛,不过主打一个重在参与,因为他们学校的重心一直都是日常教学。
目标是把所有的学生都送进好大学。
所以在沈恪这块奖牌寄来之前,宁明高中一直挂着零蛋。
然后突然天降奖牌,还是个金牌。
于是学校对这件事给予高度重视。
还特地跟沈恪交流,询问他在学习过程中有什么困难需要校方帮忙。
沈恪一点也不客气,说他经常把时间浪费在已经将近满分的课程上。
他需要更自由的时间学习。
于是校长大手一挥,给沈恪批了个单独的活动室,让他自主安排学习时间,不过前提是要保证学习。
沈恪答应了。
并且他投桃报李,接受了王宏杨,陈淑容他们几个,带着他们一起拿了竞赛的奖牌,给学校增光添彩。
于是学习小组这件事,就逐渐确立了下来。
可以说,沈恪就是整个团队的主心骨。
但自从沈恪升上高三,开始潜心学习冲刺高考后,就不再参与小组的事物,整个小组的凝聚力就没了。
剩下的这些人,各自为政。
他们借着学习小组的自由,给自己提供便利,但实际上并不利好学校。
没有了沈恪后,竞赛拿的奖牌也开始大打折扣。
那么学校自然会把他们的这个群体视为眼中钉。
要把它除之后快。
所以无论有没有盛宁,他们这个小组都必定会由盛转衰。
盛宁听完系统的介绍,很冷地笑了一下。
系统疑惑:【宿主,有什么问题吗?】
盛宁:【你相不相信,他们这个小组解散,是沈恪搞的鬼。】
【不可能呀。】
系统还是一如既往的傻白甜。
它懵懵地说:【这个小组可是男主的心血,他维护还来不及,怎么会让他解散呢?】
【当然是因为……】盛宁声音一秒冷却,吐槽说,【他是个死装男。】
说完她还冷哼了一声。
然后跟系统解释说:【首先,沈恪攒这个小组的目的就不纯粹,你觉得他是那种为了学校的荣誉抛头颅洒热血的人吗?】
系统摇头。
起初它很崇拜小说男主来着。
觉得他又正派又帅气又富有爱心。
但是绑定了盛宁之后,它对男主的印象就逐渐被盛宁一锤一锤地打破,打到现在都有些面目全非。
盛宁继续说:【沈恪他做学习小组的目的,就是想筛选出一些学习好,有特长的学生,他顺手帮他们一些忙,然后再从学校那要来点特权给他们。】
【小高中生们又没见过世面,不得把这些东西当成天大的恩赐?】
【他们感激他,崇拜他,于是沈恪的目的就达成了。他和他们保持好交情和联系,那么以后大学,进入社会后,这些人就会变成沈恪手里的人脉。】
系统疑惑:【但还是说不通呀。既然这个学习小组这么好,那为什么男主还要解散他们呢?】
【因为沈恪想让他们念着他的好。】
然后盛宁又特意强调:【只念着他的好。】
这才是重点。
【如果这个学习小组,在沈恪离开后被另一个人接替,在另一个人的手里继续发扬光大。
那你觉得他们还会从一而终的崇拜沈恪吗?当然不会。
这样沈恪就会白忙一场,然后转头给别人做了嫁衣。】
所以沈恪要带着学习小组走向辉煌。
他也要在他离开之后,让学习小组再以一种不可逆的姿势下落。
这样的话,沈恪就成了他们心中唯一的白月光。
也是他们永远的精神领袖。
【你提供给我的信息也验证了这一点。】
沈恪成功了。
他的小弟们也成功了。
所以系统在介绍这本书的时候,才会说故事的主体,是男主和他的小弟们。
【哇塞!!!】
系统叹为观止:【这都能圆的上!!宿主好厉害!!】
给系统介绍这些,消耗了盛宁不少的精力。
她说完后,便蔫蔫地往椅背上一靠,一副筋疲力竭的样子。
【嗯。】她回,【差不多就这样。】
给系统心疼死了。
它暗暗训斥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好奇,什么都要问问问。
给它的宿主都累成什么样子了。
于是系统很善解人意地提议:【宿主,你快去把小猫抱来吧,让它陪你睡一会儿觉。】
今天盛宁一直都没有碰那只小猫。
也没有让它陪着睡觉。
本来系统还在沾沾自喜,觉得宿主在照顾它的感受,所以才不碰小猫让它吃醋。
可现在,它又突然觉得,多一个别的小可爱帮她的宿主睡觉也挺好的。
盛宁没想到它会主动提这个,诧异从眼底一闪而过:【不吃醋了?】
【宿主你睡觉比较重要。】
说完后,它吞吞吐吐地自夸,【更何况,我是一个识大体的统。】
盛宁很短暂地笑了一下:【乖,我没事。】
盛宁:【我只是觉得,沈恪的这个学习小组挺有意思的。】
所以没忍住,就多分析了一点。
沈恪能力手段都很不错,不愧是当男主的材料。
但是这个小组,他没有充分利用起来。
或许是受身份限制,又或许是为了躲她。
反正最后他是草草收场。
既然这样的话。
她就此接手,应该没问题吧?
毕竟盛宁总不能真的坐以待毙,真的落到最后那个凄惨的下场。
她也要为自己谋划一下未来了。
第24章
高中校园里信息高度流通。
盛宁插手新校服款式的消息,像是长了脚一样传遍整个校园。
并且和上次似是而非的传闻不同,这次是校领导亲自点头,承认盛宁将参与新校服的设计和制作。
还解释说,这是就过敏事件给盛宁同学的一个交代。
不过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骗骗自己的嘴巴就行了,没有人会真信学校领导会这么民主和良心。
钟冉佳一大早就开始跟同桌讲今天的校服八卦。
说完,她总结感叹:“果然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有钱真好啊,可以随心所欲。”
同桌:“倒也没有吧,你看盛宁对面班的那谁,从前听着挺厉害的,结果一遇上盛宁,发现也就那样。”
在这场风波里,毛莎甚至没有姓名,只被指代成隔壁班那谁。
钟冉佳:“确实哈,光有钱也不行,还得有手段,高二(一)班那些人都被收服的服服帖帖的,一口一个大小姐地叫呢。”
钟冉佳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始兴致勃勃地输出:“你没听说吗?人家高二(一)班高档零食全天无限量供应,那高级香薰天天的点着,香得跟仙女的被窝似的。”
“而且最近天热,咱们教室空调开18度都不凉快,但高二一班的两台新空调嘎嘎给力,空气净化机也天天开着,最重要的是他们竟然还养猫。”
“这可全是靠盛宁。”
同桌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停,别说了。口水要顺着嘴角留下来了。”
“还有还有。”
钟冉佳刚说到兴头上,怎么可能轻易止住。
而同桌,虽然嘴上说着制止,但却很诚实地继续听着。
钟冉佳说:“我有朋友就在高二(一)班,我俩一起上下学,有天她零食拿的太多没吃完,分给了我一点……”
然后钟冉佳做了一个陶醉的表情,用手比划出丝滑的感觉:“你能想象那个味道吗?简直就是享受。”
她同桌吐槽:“……你都没有形容,我怎么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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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别管。反正就是贼好吃就对了。”
同桌恍惚:“他们高二(一)班过得这是什么神仙日子?”
想当初,盛宁要转学进高二(一)班的时候,还遭到了其他班同学的疯狂嘲笑。
觉得他们班进了一个大麻烦,以后有的苦吃。
结果现在两级反转。
进来的哪里是什么大麻烦。
她分明就是祥瑞!
同桌是个务实派:“有没有办法可以转到他们班?你说怎么才能让咱们班主任放我走?我说我抑郁了要去一班治病行吗?”
“你?你可以咱们班第一诶,他疯了才会把你送给一班。”
同桌当即埋头一倒:“更抑郁了。”
钟冉佳乐不可支地笑起来-
由于新校服的消息被官方验证。
也就导致高二(一)班的前面,更加安静了。
他们是真怕穿裙子。
不然出门遇到初中的同学,都会被当面嘲笑:听说你们学校男生都穿裙子,采访一下,**漏风的感觉怎么样啊哈哈哈哈。
艹
一想就觉得丢脸。
他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下去。
从盛宁那得不到消息,那么高二(一)班的同学们就成了他们的首要目标。
麹翊岚就不幸成为了目标之一。
他出门接水,被外班认识的同学叫到走廊上。
“你要干嘛?”他还有点怕。
麹翊岚和这位同学只是一起骑自行车回家的关系,连住的小区都不是一个。
麹翊岚身高175。
但这位同学却有183,站在面前很有压迫感。
同学态度还挺好的,从兜里掏出好几个零食塞给他,贿赂说:“问你个事儿呗。”
麹翊岚低头一看,两根火腿肠,一个沙琪玛,一个瑞士卷,还有一盒牛奶。
这是把自己的早饭给他了。
高高大大的同学弯下身问:“你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你们班那盛宁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是知道盛宁不好惹。
所以求人办事还知道带点东西。
“你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吗,搞这些垃圾干什么呀。”麹翊岚把东西都还回去。
“……?”
高大的同学反问:“垃圾?”
他在笑着,只是笑容有那么一些危险。
嗯?嗯?!
他刚刚说了垃圾吗?
……一不小心说顺嘴了。
麹翊岚连忙摆手:“别误会,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可能被大小姐的脑回路同化了……”
麹翊岚苍白地解释:“在我们班都把零食叫成垃圾,习惯了。”
然后麹翊岚说回正事:“大小姐那边怎么想的我现在也不清楚,不过应该不会让咱们穿裙子的,她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同学低头看着他。
麹翊岚自己没有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一直都不自觉地偏向盛宁,叫她大小姐的时候,也是恭敬的语气。
这样的态度,侧面证明了盛宁没有像传闻中说的那么坏。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其他的无所谓,我就是不想穿裙子。”
这位同学高高大大的,虽然还没成年,但已经全身都是硬邦邦的肌肉,脸也是硬汉那挂的。
要是让他穿裙子,不如钻泥地里淹死得了。
麹翊岚点头表示理解-
“吃午饭啦吃午饭啦。”
一到午饭时间,段仪就像一只快乐的小蜜蜂,飞到盛宁的身边开心的提醒,“我们终于要吃午饭啦大小姐。”
盛宁对此熟视无睹。
段仪也不感觉自己被冷落。
在家政放饭盒的时候,段仪就在旁边帮忙,并且十分开心地报菜名:“咱们今天吃中国菜哦,小炒黄牛肉,杏鲍菇牛柳,素菜是番茄炒蛋和茄子烧豆角,还有香香的五常大米饭!”
家政也被她的热情带动,提着唇角,神情放松。
家政说:“多亏了段仪小姐,我们家大小姐的体重终于不往下掉了。”
段仪当了饭搭子没几天,就加上了家政的微信。
所以现在午饭吃什么她说了算。
段仪和家政两个人每天研究什么好吃,明天吃什么。
然后她尝试了很多种稀奇古怪的料理。
家政也很开心她的手艺有施展的空间。
在段仪这种强烈的攻势下,总是能让她碰对几个盛宁不讨厌的,然后让盛宁多吃上几口。
段仪说:“今天我们吃一点家常菜吧,这些!我保证好吃,而且又好吃又下饭。”
盛宁没什么反应地拿起筷子吃饭。
倒不是因为对吃饭重燃热情。
而是因为段仪太热情了。
要是盛宁兴致缺缺,动筷子晚了,对面人的口水都能滴下来。
吃饭时,段仪跟盛宁说起今天上午的奇怪现象。
“好几个人都被贿赂了呢,想从你这打听新校服的消息。”
盛宁夹了根豆角:“嗯。”
“不过大小姐你放心,我一定做好保障工作,不让他们过来打扰你。”
“没事儿。”
打扰不了她。
盛宁拿出手机,把大伯母发来的几个设计图调出来,递给段仪:“看看满不满意。”
只是一个大致的草图。
春季夏季,男款女款,一共三套。
三套是分别不同的风格,各有千秋,却是肉眼可见地好看。
段仪:!!!
盛宁又懒懒地拿起筷子:“不知道符不符合你说的好看,贵气,时髦。”
“符合!符合的!”
段仪激动地捂着嘴,将几个图片来回翻看。
等她再抬起头,眼里已经泛起感动的泪花。
“大小姐。”段仪喊她的声音都有些抖,“我就知道,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大小姐。”
狗屁不通的夸赞。
盛宁往上翻了翻眼珠,到底没把损人的话说出口。
段仪继续感动:“呜呜呜我们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的被大小姐放在心上了。”
这一刻,段仪感觉她看的那些霸道总裁小说都弱爆了。
她饭也不吃了,跑过去抱着盛宁呜呜地哭起来:“你对我们真好啊,我修了几辈子的福气,能遇到这么好的大小姐。”
盛宁:……
“过了。”盛宁提醒。
“没过没过。”段仪撒娇的同时还不忘吸吸鼻子,很小心地不让眼泪掉到大小姐的身上,抒情说,“你知道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多么快乐多么感动吗?”
盛宁没反应。
【知道!我知道!】
系统疯狂点头,然后在盛宁的脑子里嘤嘤嘤地哭起来了。
它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共鸣。
【终于有人能说明白这种感觉了,宿主她人真的超级好。】系统放声大哭,然后说,【爱上宿主是我的宿命。】
盛宁:……
“行了。”盛宁根本不吃这一套,强调,“就此打住,好吗?”
虽然问了‘好吗’两个字。
但其中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不识相地停止的话,大小姐就让他们见识一下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系统的哭声戛然而止,一片安静,仿佛从未出现过。
段仪也飞快擦干净眼泪,低头噤声地坐回盛宁对面,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盛宁:“吃饭。”
“好的大小姐!”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简直乖的不行-
午饭后,段仪想办法把图片打印了出来,然后传给高二(一)班的同学们看。
充分收集民意和各种意见。
最后再由段仪整理出来,反馈给盛宁。
高二(一)班同学看到设计图纸的第一反应,几乎都是一呆,完全不相信这是新校服的图纸。
再三和段仪确认之后,才慢悠悠地回过神来。
看起来就像是游戏人物卡BUG了似的。
然后仔细端详。
“这款好看。”
“诶?这款也挺好。”
“嗯?这个也好看!”
不停地眼前一亮一亮又一亮,直接挑花了眼。
然后进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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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阶段。
开始捏着下巴进行艰难地抉择。
段仪大管家,非常尽责地弄了个投票给大家选,还有意见箱让同学们畅所欲言。
麹翊岚忍不住了,问段仪:“这,这么大的事……就让咱们班自己决定啊?”
段仪本来在忙活。
听到他的话,转过头来义正言辞地纠正:“决定权当然是在大小姐那,只不过现在她把话语权给了我们高二(一)班,让我们自己选。”
麹翊岚被她说的一愣。
段仪平时都是笑嘻嘻的模样,今天突然这么严肃,他有些不习惯。
“这我当然知道!”麹翊岚解释说,“我只是觉得大小姐这样做很有魄力,而且对我们特别好,没有别的意思。”
“呜呜呜是吧?你也这么觉得。”
一说到这个,段仪这个雌鹰般的女人当场哽咽,“她对我们真的好好。”
段仪:“别看大小姐平时冷冰冰的,但其实她又细心又心软。”
尤其一想到升旗那天的事。
她把盛宁拉去操场。
大小姐明明很不耐烦地站在人群中,心情也特别不好,段仪都害怕她会因此生气。
可大小姐不仅没有,甚至还记住了他们对新校服的期许。
然后明明自己不感兴趣,却还是帮他们争取到了。
甚至还把决定新校服款式的资格,全权交给他们。
只是随便想想都要感动落泪的程度好吗?
“是是是。”麹翊岚也不断点头,“我也这么感觉!”
如果系统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应该也会非常赞同地嘤嘤嘤。
段仪突然找到了一拍即合的盟友,于是邀请他:“看在你这么上道的份上,现在我宣布,让你加入宁门,成为除我之外的第一个宁门信徒。”?
麹翊岚短暂的疑惑了一下什么是宁门。
然后反应过来,疯狂点头:“加加加!加我一个。”-
最后,选校服正式进入第三阶段。
在段仪的安排下,高二(一)班的同学都为自己心仪的校服投了票,然后给三张草图都提供了修改意见。
与此同时,这个消息也逐渐传了出去。
全校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高二(一)班。
但凡是高二一班的学生,只要走到校园里,就有无数的人过来搭讪,然后向他们打听他到底选了三个中的哪一个。
让大家结结实实地体验了一把校园明星的感觉。
王宏杨也被搭讪了。
而且对方一下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王宏杨最初还开心了一秒,怀疑自己名气怎么这么大了,走在路上都能被叫住。
然后对面的同学开始问关于新校服的事。
王宏杨的得意洋洋一下被打回原形。
奇怪,太奇怪了。
现实发生的事,和他梦到的那些,完全就是背道而驰。
王宏杨抱着满心的怀疑回到教室,悄悄从桌洞里拿出他买的卡祖笛。
他要验证一下自己的音乐天分。
趁着教室里闹哄哄的时候,他躲到桌子底下,尝试着吹笛子。
只吹了一声。
就听头顶上面传来疑问:“谁放屁了?声还挺大。”
王宏杨:……
这明明是卡祖笛的笛声!
他记得梦里的他是会吹的。
而且会带着歌词和伴奏,粉丝都夸他的卡祖笛好听。
王宏杨不信邪。
在上面安静之后,他酝酿了酝酿,然后又开始了。
这次王宏杨学聪明了,他没有单纯的吹出声音,而是吹出了一小段的旋律。
然后就听上面的同学纳闷说:“怎么回事?谁这么没公德心?放个连环屁还合上调了?”
王宏杨:……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这些人究竟懂不懂音乐?
他愤愤地把笛子往兜里一踹,没心情再吹了-
沈恪挑了个大课间,带着试卷,堂而皇之地走进了高二(一)班。
此时高二(一)班正是被全校关注的漩涡中心,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能传遍学校。
沈恪这个学校知名人物。
在这个节骨眼上,走进高二(一)班的大门。
一时间引来很多窥视的目光。
段仪很惊奇:“咦?沈恪学长你怎么这个点来了?”
沈恪笑着谦逊道:“别,都是同学,而且仔细论起来,我们是一级,不用叫学长。”
人就是这样,想求的求不来。
可越是推拒,就越是显得有风度,招人喜欢。
段仪就很吃这一套,主动说:“你现在是高三了嘛,而且长这么好看,就该叫学长。长得丑的人我才不叫呢。”
沈恪:“过奖了。”
他们两个,一个在盛宁的前桌,一个在盛宁的身侧,就这么客气来客气去的。
盛宁很烦地站起来,准备去外面透气。
结果一步都还没迈出去,前面就被沈恪挡住了。
“留步。”这人笑得像狐狸,而且还是那种文质彬彬的美男狐,他说,“盛宁同学,你不是让我来找你么。”
段仪顿时投来八卦的目光。
明明就是正常的一句话。
怎么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总感觉怪怪的。
沈恪把摸底试卷放在盛宁的面前,很文气地说:“现在我来了,试卷就请盛宁同学做一下吧。”
盛宁无所谓地往后一靠,问:“你求我?”
“对,我求你。”
眼见考试的时间一点一点的逼近,可盛宁的桌上还是干干净净的,一点也没有学习的痕迹。
所以沈恪有些急。
而在这种要命的问题上,他一向没什么底线。
这种口头便宜,盛宁她想占就给她占。
“求我也没用。”
盛宁比他还没底线,浑身懒懒地,没什么精神。
【角色波动40】
系统说:【男主不好搞哦。】
“盛宁同学可能不太清楚。”沈恪的表情依旧很完美,条理清晰地向盛宁介绍,“在宁明高中的倒数第一,放在其他普高,是班级中游水平。”
段仪在低头研究那套摸底试卷,听到沈恪的话,她不禁点了下头:“大小姐,是这样的。”
沈恪语气慢悠悠的:“我想盛宁同学应该也不想考倒数第一吧?而且你也已经答应了老爷子……或者你是想出尔反尔?”
这明显就是在试探她。
盛宁依旧拒绝:“我自有办法,不用你管。”
沈恪很疑惑:“让我帮你不好么?”
其实那天在书房,他除了占上一次口头便宜,根本没有任何得利。
只是做一套摸底试卷。
他都得想尽办法地求着她写。
“我现在很好奇一件事。”
盛宁把手放在桌子上,缓缓地站了起来,瞬间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了解盛宁的都知道,这是她不耐烦的表现。
这是要开大招了。
沈恪的眼尾抽了抽,到底没躲,垂眸看着她。
“好奇什么?”
“好奇你是不是真的想帮我。”
盛宁说话就像是在放刀子,一刀一刀地往对面的胸膛戳,“我还好奇,有几件事是你真心想做的。”
沈恪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盯着盛宁看,眼眸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盛宁盘起手,根本不受影响,继续冷冰冰的吐槽:“你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权衡利弊,所以我很好奇,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人物波动70%】
系统:【宿主,你也太狠了吧,直接摧毁男主的道心啊。】
它很担心:【宿主你可千万别玩脱了,男主要是道心不稳,咱们的故事线就进行不下去了。】
盛宁挑剔道:【道心不稳当什么男主?】
……
系统竟然觉得有道理。
盛宁下逐客令,“我不需要这种虚情假意的帮忙,等你什么时候真心实意了,再来帮我。”
这话说得,帮她还得求着帮。
真的是很骄傲的发言。
不过盛宁有骄傲的资本。
盛宁的旁边,段仪就在不停地举手:“我我我,大小姐可以选我。”
她还很骄傲,用力握拳道:“身为宁门门主,我一定努力帮大小姐不考倒一!”
看起来相当的真心实意。
依譁
不像某人一样虚情假意。
【角色波动80%】
系统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评价:【哇!宿主,他听进去了。】
盛宁:【那很不错。】
沈恪在盛宁这吃了瘪,却还保持风度,跟她们告别了才走出门。
只不过眼底掩藏着很深的情绪,远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平静。
没走几步,沈恪就被一个女同学叫住了。
这女孩穿着件浅蓝色的长裙,头发特意做过,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精致的钱味儿。
沈恪一向对这样的人敬谢不敏。
毕竟只一个盛宁就够她受的了。
他抬脚想绕开。
“诶,你去盛宁那碰壁了?”毛莎侧一步挡住,积极地拉拢同盟:“生气吗?要不要跟我联手,我们一起打压她。”
沈恪刚刚被盛宁怼了一通,心情正不太好。
闻言上下扫了毛莎一眼,从这几句话就分块分辨出对面是谁。
沈恪虽然平日醉心学习,但是盛宁这边发生的事,他一件都没落地听说了。
盛宁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这个幼稚又虚荣的富家小姐,在盛宁面前估计都不够一盘菜。
“我劝你别惹她。”
沈恪表情是笑着的,语气却很冷,“还有,躲远点。”
毛莎立刻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被定在原地。
沈恪面无表情地绕过她离开。
却没见到身后毛莎兴奋地咽了下口水。
第25章
因为种种原因,沈恪在宁明高中的名气很大。
毛莎也听过他的大名。
甚至从前,沈恪在校门口查校服的时候,毛莎每天都能跟他打照面。
他们以前碰了那么多次面,但在毛莎的心中,那些全部加起来,都抵不过他今天的这一眼。
以前只以为沈恪就是个长相略好的书呆子。
没想到他私下里这么带劲!
于是毛莎去向好朋友打听沈恪的具体情况,以及日常出现的时间和地点。
当然无非就是,教室,食堂,高二(一)班,三点一线。
听完后。
毛莎愤怒握拳,不服地说:“怎么全天下的好事都让盛宁一个人占了。”
……
毛莎朋友很客观地在旁边说:“你最近好像有些暴躁,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挺从容的吗。”
在盛宁到来之前,毛莎可是宁明高中出了名的矜贵小公主,平时待人也很和善。
但最近她跟变了个人似的。
毛莎回答:“你听说过鲶鱼效应吗?”
朋友摇头:“那是什么?”
“意思就是,池塘里的小鱼本来活的很安逸,但结果有一天突然进来了一只吃肉的鲶鱼,搅动了小鱼的池水,也激起了小鱼的战斗意识!”
盛宁就是那个鲶鱼,毛莎就是池塘里的小鱼。
“对啊没错啊。”
毛莎自己承认道,“我这个人就是虚荣又好色,那又怎么样?难不成你们报警抓我?”
对自己有充分的认知。
并且勇于承认。
“嗯……”朋友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像没毛病。”
“当然没毛病了。”毛莎理所当然地说,“而且你想啊,我从小上那么多兴趣班,学那么多东西,不就是想在关键时刻装个大的吗?不装逼那学它干嘛?难道我很艺术吗?”
同样的,毛莎能欣然接受在宁明高中学习,也是因为她在这里拔尖。
能在同学中感受到优越感。
“所以我当然要争!”
毛莎用力握拳,说:“不管是风头还是男人,我全都要!”-
【宿主宿主,故事线又有BUG了。】
盛宁听到这个,嗯了一声,问:【什么BUG?】
系统着急的都快哭了:【是王宏杨,我检测到他买了一个卡祖笛在偷偷吹,这不对。】
【剧情怎么写?】
【王宏杨应该在大学才接触到,然后才发现自己的音乐天分。】
盛宁没有安慰,而是直接问:【想我怎么帮你。】
【呜呜宿主,你怎么这么好?】
关键时刻,系统也不跟盛宁墨迹,直接说:【我想让您打压他一下,不要让他发现是自己很厉害。】
盛宁答应了。
然后问:【最近的剧情点都有什么?】
【啊,这个……】系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应该到毛莎对男主一见钟情的阶段了。】
【毛莎会对男主穷追猛打,而您很乐意见到这种情况,于是在中间故意捣乱让男主更窘迫。】
哦?
这倒是让盛宁有些兴趣了。
沈恪那厮,都恨不得往自己的脸上写‘高岭之花不可侵犯’这种字。
结果终究还是没躲过。
下午放学,沈恪来高二(一)班接猫。
盛宁饶有兴致地向他投去视线,顺便盯着他的脸看。
她实在想象不出来,如果沈恪被人穷追不舍,会露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被这种视线注视着。
沈恪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脸颊,感觉被她看的有些发毛。
但在他投过去疑问的目光后,对方又不咸不淡地收回了视线,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在车上。
小猫照例趴在盛宁的身上睡觉。
盛宁醒来后,下意识看了看手表,上面显示睡眠时间十五分钟。
小猫的陪伴确实能让她睡着。
但时间却都不太长,只有十五分钟,并且都是浅睡。
而且这玩意儿好像有冷却。
十五分钟醒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再管用。
所以现在盛宁都随缘了,顶多在回家的路上和小猫一起睡一会儿。
系统好像察觉了盛宁的疑惑,在旁边解释说:【小猫只是起到一个助眠作用,而且您的睡眠功能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情况。】
然后系统安慰:【没关系啦宿主,我们好好做任务,睡眠肯定有恢复的那一天,然后宿主就可以大睡特睡啦。】
【嗯,谢谢。】
现在五个小时的睡眠足够盛宁支撑一整天。
所以她倒不是很着急。
只是太久没有长时间的睡眠,让她感觉很疲惫。
到了盛家。
盛宁带着猫从她那侧下了车。
沈恪绕过去接猫。
盛宁又突然道:“接着。”
然后她做了一个抛掷的动作。
结果对面面不改色,脚步又平又稳地走过来,完全不为所动。
系统说的挺对。
男主真挺不好对付的,第二次就不上当了。
沈恪表情平淡地向盛宁张开手:“把猫给我吧。”
盛宁把猫送过去。
对面这人明显情绪不佳,估计还在为上次说他假的事记仇。
这不,回到盛家之后,正人君子那一面,连装都懒得在她的面前装了。
秉着人道主义,盛宁随口安慰了句:“你也想开一点。”
她平时干什么都跟没骨头似的,可无论什么姿势,都看起来很优雅。
就像一只懒洋洋的猫科动物。
盛宁垂眸示意地看向这只猫:“至少这只猫,你对它挺真心的。”
随后盛宁调出微信,“加我。”
沈恪摸不准她想干什么,乖顺地加了。
盛宁垂着眸操作了一下,给沈恪转了两千块钱:“小猫这个月的伙食费。”
然后她警告说:“养好点,不许给它吃便宜货。”
沈恪当着面把钱给收了。
点头表示知道。
沈恪的晚饭一直都是和家政们一起吃。
饭后,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里面装潢简单,靠墙有个到顶的书架,床宽180,书桌临窗。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装饰。
在他的书桌旁边,是小猫的猫砂盆。
另一侧则放着小猫的羊奶粉和猫粮,都是他做了很久的攻略后买的,一斤四十多
弋
块钱,和盛宁所说的便宜货一点不沾边。
在小猫刚刚到盛家,还需要两小时吃一次奶的时候,由一个家政专门照顾。
等小猫开始吃猫粮了。
沈恪就把小猫放在了自己的房间过夜。
盛宁说的对,他对这只猫确实挺真心的。
沈恪学习不错。
但跳级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吃力。
所以他晚上补习刷题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就会熬到凌晨一两点。
最后学的累了。
沈恪搁下笔,抬头转了转僵硬的脖子。
小猫守着他,已经在桌面上睡成乱糟糟的一团。
沈恪顺手摸了摸。
然后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乍现。
小猫在他房间过夜这种事,盛宁怎么会知道?
她不是一向对小猫不闻不问吗?
沈恪沉思了几秒,突然半起身掀开半开着的窗帘。
盛宁的房间在三楼,正南,中央位置。
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
此时月辉明亮,轻撒在这个安静的世界。
沈恪看到落地窗前的躺椅,在慢悠悠地摇。
躺椅上的人向外伸出一只脚,踩在小茶几上,很轻地点啊点的,让躺椅维持一个悠闲的摇晃频率。
她又在失眠?
沈恪脑子里闪过陈清荣的话:“每天都只睡那么几个小时,能走路都算他意志坚定。”
盛宁她最近搞出那么多大事。
沈恪以为她的失眠症早就好了。
没想到还是这么的严重吗?
沈恪盯着那片落地窗,有些出神。
然后没过多久,手机突然响了。
他捞起来看了眼。
盛宁:【想挖眼炖汤?】
……
沈恪没回,抬手把窗帘给拉上-
自从王宏杨吹卡祖笛被说放屁后。
他就奋发了。
晚上偷偷摸黑出去,在小公园湖边练了足足两个小时的卡祖笛。
虽然强大的噪声把约会的小情侣赶的干干净净,但好在最后他练成了。
掌握诀窍后,王宏杨终于吹出来了正常的调子。
不再像放屁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王宏杨就拿出他的卡祖笛给别人展示。
同桌表示很想听一听,然后拉着王宏杨去了外面的楼道。
“吹吧,我准备好了。”
王宏杨很疑惑:“为什么一定要在教室外面?”
当然是因为教室里有大小姐。
如果王宏杨吹的很难听,岂不是直接污染了大小姐的耳朵?
所以同桌打算先做这个试毒者。
但是同桌当然不能说实话。
他说:“外面比较空旷,教室里太吵了我觉得会听不清楚。”
音乐被人尊重,王宏杨很开心。
但他还是很谦虚地说:“哎呀,只是随便吹吹而已啦。”
然后他当场给同桌来了一小段。
“嗯?竟然很不错。”同桌惊奇,“你怎么发现你有这个技能?”
王宏杨觉得他不能把预知梦说出来。
而且就算他说实话也没有人会相信。
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几句。
当然了,同桌问这个问题只是表达自己的重视之情,至于结果是什么,他都无所谓。
然后同桌就叫他继续吹。
没一会儿,麹翊岚也被吸引过来,好奇地询问:“干什么呢这是?”
随后他也欣赏到了王宏杨的笛声,夸赞了一声不错。
王宏杨同时被两个人夸,感觉晕涛涛的快要飘了。
他脸上挂着一片红晕,主动说:“我们回教室吧,这里只能站着,多累啊。”
“别!”
“不用!”
两人异口同声,然后互相对视。
都明白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是,吹的在调。
但舞到大小姐的面前……还是别了。
就这么互相站着欣赏了好一会儿。
王宏杨的分享欲终于被满足了,意犹未尽地放下笛子,说:“不吹了,吹的我腮帮子疼。”
另外两个同学高兴地互相对视一眼,自此功成身退,跑回教室去交作业。
毛莎早早就注意到了在楼道里的王宏杨。
此前,毛莎一直想着怎么借王宏杨坑盛宁一把。
但奈何他书呆子一个,整天待在教室里不出来,毛莎不好下手。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
今天终于让她等到了机会。
在王宏杨揣着笛子要走的时候,毛莎突然跳出来,出现在王宏杨的面前,专门:“你刚刚吹的真好,是什么曲子啊?”
“啊?哦。”王宏杨回答,“是一段爵士,挺冷门的,你应该没听过。”
毛莎却道:“我最喜欢爵士了!”
毛莎长得漂亮。
打扮的更精致,被她这样追着夸赞,一般高中生很难招架。
她故意装作一副迷妹的样子,去博取王宏杨的好感度。
毛莎想的事,先取得王宏杨的信任,然后她就能让这傻小子为自己做事,给盛宁挖坑。
如她预料的那样。
王宏杨确实不好意思地掩唇笑了笑。
毛莎心道:这波稳了。
但实际上王宏杨不好意思的原因是:原来他现在这么早就有迷妹粉丝了?
看来梦的另一部分没错。
他果然很有音乐方面的天赋。
不过,无论是在他的梦里还是现实,他都一定要是一个正直的偶像,坚决不私联粉丝,也坚决不进行媚粉行为。
就算再喜欢他,他也要和这些粉丝保持距离。
但看在对面这么慧眼识珠的份上。
王宏杨觉得他倒是可以放下架子,让对方多和偶像聊几句。
王宏杨一点都不怀疑毛莎接近他夸赞他的真实性。
毕竟在梦里,就连盛宁都是他的迷妹,求着他去签名呢。
于是,这两人分别保持着自己的那份优越感,一边又互相热情地交流着-
离月考还有一个星期。
班主任在班会上就此发表重要讲话。
“我知道最近大家过得很滋润,在学校面子也大,但那都是盛宁同学带来的,跟你们没有关系。”
“只有成绩是你们自己的。”
“现在天天无限量零食吃着,我看好几个同学都变圆润了,斤称应该都涨了不少,但就是不知道他们的学习成绩涨不涨。”
“这次月考都打起精神,考个年级平均第一,把咱们高二(一)班的声势再往上涨涨,让他们别的班知道知道你们的厉害。”
所有人的热情都被调动起来了。
最后班主任问:“有没有信心?”
所有人用力回答:“有!”
“不错!”
班主任满意地点点头。
她如果不来学校当老师,或许会去找个激励师的职位当一当。
然后班主任又吩咐:“盛宁同学这次的月考也有目标,不考倒数第一,如果从前没有学习基础的话,有些难度。”
“我希望大家群策群力,每个人都发挥自己的特长,分别帮盛宁同学一把,可以吗?”
这当然可以。
甚至可以说义不容辞。
于是整个高二(一)班都陷入紧锣密鼓地复习节奏中。
关于盛宁的学习问题。
班长专门制定了一个快速提分计划,然后将任务细分,再分配给个人。
要求每个人都完成相应的学习计划。
段仪被分到生物课程。
趁着吃饭的时间,段仪给盛宁通讲了一遍月考时要考的知识点。
盛宁很给面子地听着。
段仪还很担心:“大小姐,我说这么快你能记住吗?”
“还行。”
盛宁说,“只是不考倒数第一,足够了。”
她上辈子高中的时候,失眠症还不算太严重。
所以学习成绩还可以。
现在听别人讲一遍,重新温习一下,就没什么大问题。
不做沈恪那套摸底试卷,主要也是怕被沈恪真的摸到她的底。
虽然说穿书,主角,这种事匪夷所思了一点。
但在沈恪这边,她还是小心谨慎一点比较好。
段仪有些犹豫,但也乖乖听盛宁的话-
班长负责盛宁的英语单词。
班长虽然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男高,但却有一口纯正的美式英语。
词汇量更是达到了
璍
一个很逆天的程度。
于是班长整天用英语单词编故事跟盛宁聊天,盛宁有一茬没一茬地听着,有时随口回几句。
“哇,大小姐你这口语可以呀。”
盛宁眼皮抬也不抬:“一般吧。”
“那大小姐你的语感怎么样?咱们试卷上有语法选择题,如果你语感好的话,闭着眼睛选就行了,不用补习。”
盛宁问:“谁教语法?”
“王宏杨。”班长解释说,“他从前在县城初中学的是哑巴英语,语感差但是语法基础打的特别好,所以我选了他。”
盛宁收回拒绝的话,抬眉:“那就王宏杨。”-
盛宁点名王宏杨教她语法。
但王宏杨却老大不乐意,一个人在走廊上生气地自言自语:“不是说只要心甘情愿的人教吗?怎么就有我的份?”
“我又不心甘情愿!”
“过分!”
“可恶!”
“你在干什么呢?”毛莎今天穿了一条蕾丝重工的小裙子,突然出现在王宏杨的面前,好像天使降临。
“遇到烦心事了吗?”
毛莎轻轻地问。
王宏杨看了毛莎一眼。
发现她挺关心他这个偶像的生活的。
于是把他的烦恼跟毛莎说了。
毛莎眼睛一亮:“好机会啊。”
王宏杨奇怪:“什么好机会?”
当然是压盛宁威风的机会。
但她不能这么说。
毛莎微笑着把话圆回来:“当然是你用音乐征服盛宁的好机会。”
嗯?嗯!
王宏杨突然振奋。
确实是个好机会!
毕竟梦里的盛宁就是他的迷妹来着。
“谢谢你,我懂了。”王宏杨开开心心地往教室里走,还顺便回头说,“下次给你签名。”
毛莎嘴角抽了抽。
谁想要他的签名啊,普信男-
下午大课间。
王宏杨带着他的笛子到了盛宁的面前。
盛宁半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宿主!就是他手上的这个!完全不符合剧情。】
系统语气突然阴暗:【宿主加油,一会儿一定要虐的他怀疑人生,这样他高中时间就不会搞音乐了。】
王宏杨被盛宁的视线看得怪怕的。
于是更加用力地握紧了他的卡祖笛。
旁边有好多同学好奇地凑过来,准备跟盛宁一起补习一遍基础语法。
王宏杨紧张的手心都汗湿了。
这次为了彻底用自己的才华征服盛宁,他可谓是下了大功夫。
不但把语法组成朗朗上口的歌词,还把他唯一的粉丝毛莎叫来,让她提供意见。
毛莎只是想利用王宏杨恶心盛宁一把。
但谁知道王宏杨他竟然这么认真,还总叫她听他的半成品。
但都迈出第一步,眼看马上就要成功了。
她不能退缩。
于是只好捏着鼻子去听,然后每次听完,又很认真地给他提出意见。
给王宏杨都感动死了。
还说什么要让她以后当第一大粉。
为了达成恶心盛宁地目的,毛莎又捏着鼻子认了。
现在终于,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
毛莎偷偷躲在高二(一)班的后门门口,偷偷听着。
王宏杨开始了。
他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他吹卡祖笛加伴奏了。
然后卡祖笛发出了响亮的屁声。?
什么情况?
周围却发出哄然大笑。
“好像放屁啊,这个乐器。”
“王宏杨你是不是故意过来搞笑的?”
王宏杨低头检查自己的笛子,发现是笛膜坏了。
“我怎么感觉这个声音这么熟悉?好像以前听到过。”
“哈哈哈是不是连环屁那次,我就说怎么有人放屁还在调上,原来是王宏杨在吹笛子。”
王宏杨听着他们的嘲笑,整个从头红到脚。
【人物波动100%】
系统欢呼,【好耶!!这次他肯定会有心理阴影,很久不会去参加表演了!】
天然黑的属性被开发的很彻底。
盛宁却说:【还不够。】
却见王宏杨红着脸,手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另一个:“我,我还有一个能用的。”
作为一个合格的偶像,他会在每一次公开演奏的时候,都准备planB。
所以他随身带着第二个笛子。
但现在王宏杨只是一个普通的男高中生。
他没有办法在这么多的嘲笑声中保持镇定。
盛宁打断他:“不用吹了。”
这句话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王宏杨眼圈都开始泛红了。
他精心准备了那么久,耗费了那么多的心力和时间,为的就是在盛宁面前出一次风头。
可是风头没出成。
却当着所有人的面拉了坨大的。
【人物波动150%】
系统惊讶:【哇塞!爆表了呀!】
系统:【这样够了吗?宿主?】
【当然不够。】
盛宁的心理素质强的可怕。
此时王宏杨那么脆弱地看着她,好像只要盛宁再多说一个字,他就会整个人碎掉。
可盛宁却还嘴角带笑。
她漫不经心地甩出一张卡。
王宏杨没心情接,于是那张卡就径直掉在了地上。
盛宁说:“卡里有二十万,去买把趁手的乐器,我要你三天之内把歌写出来,敢要吗?”
【人物波动200%】
人的情绪复杂到一定程度后,反而表情会趋于平静。
盛宁太太下巴,倨傲道:“不敢的话,把卡捡起来还我。”
所有人都看着王宏杨的反应。
这可是二十万啊。
他们好多人家里的全部存款都没有二十万。
可现在盛宁却拿出二十万,让王宏杨去买一把乐器。
王宏杨缓缓地弯腰,把卡捡起来。
“我敢。”
他说。
盛宁点了下头:“一会儿我把密码发你。”
然后看着周围人都愣着,盛宁随意提提指尖:“都散了吧。”
大家下意识遵从。
然后默默在心里质疑:二十万就这么给出去了?
轻松地跟喝口水一样。
果然有钱人的生活不是他们能想象的。
不过……有钱人们也不会跟大小姐似的随便造吧!
应付完外面。
盛宁开始应付脑子里的系统。
她认真的狡辩:【乖宝你听我解释。】
给王宏杨买乐器确实有她自己的私心。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借此完全掌控住他这个不可控因素。
但对着系统她当然不能这么说。
必须拿出有利故事主线的说辞才行。
【宿主你不用解释了!】系统很坚决,它说,【我都懂!】
盛宁:【……你懂什么了?】
系统认真道:【宿主你这么做,一定是想借这个机会,彻底打垮王宏杨对音乐的热爱。】
盛宁有点不懂这傻白甜的脑回路,虚心问:【嗯?】
系统一本正经的分析:【如果仅仅让王宏杨在卡祖笛上吃瘪,那其实只是浅尝辄止,他以后会继续回味自己在音乐上的天分,然后产生不甘不服输的情绪,根本不能杜绝他搞音乐的想法。】
【但宿主你这样做就不一样了!】
一到夸盛宁的部分,系统突然变甜:【宿主你这种捧杀才是最折磨人哒!到时候可以从每一个角度对他进行打击!】
盛宁托腮颔首。
这样似乎也不错。
顺便还可以从王宏杨的身上刷波动值。
得到宿主的肯定,系统开心地晃来晃去求夸奖。
盛宁给系统顺毛:【乖。】
第26章
新校服的款式,在经历了高二(一)班的几轮筛选后,终于确定了下来。
那边很快就给盛宁送来了样衣。
因为知道他们教室里收养了一只小流浪,所以那边也顺便送来一件和新校服同款配色的小猫衣服。
衣服背上还刺着宁明高中的校徽。
于是第二天的早上。
小猫就穿上了新校服,身上还带着牵引绳,另一头被沈恪牵在手里。
然
铱驊
后它就这么趴在沈恪的肩膀上,被沈恪带着走进了校园。
小猫社会化做的很好,一点也不怕人,在人声鼎沸的学生流中,睁着透亮的大眼睛四处盯着看。
“天呐,好可爱!”
“小猫穿着的是新校服吗?看起来很像。”
“沈恪同学看着都接地气了。”
小猫+帅哥+新校服配色的杀伤力相当巨大。
原本沈恪走在盛宁落后两步远的距离。
结果没过多久,他的前面就被前来凑热闹的人群围住了,沈恪想抬脚往前走都走不动。
沈恪合理怀疑盛宁是故意的。
小猫的校服就不能进了他们高二(一)班,然后再穿吗?
一定要他带着招摇过市。
沈恪面对众多叽叽喳喳的询问,拿出温和的笑,说:“麻烦让一让。”
周围人挽留,想跟他搭话摸猫。
但是都被沈恪拒绝了。
沈恪保持微笑,并且态度异常强硬的拨开人群,快走两步跟在盛宁的身后。
“不是不乐意见我吗?”盛宁一大早就是高高在上的语气,看到沈恪跟上来,于是反问,“跟上来干嘛?”
果然,她今早是故意的。
“没有。”在伪装状态下的沈恪,说话态度一向谦卑,“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盛宁耸肩,一点也没有污蔑对方而不好意思的样子。
而是说:“我也只是帮你提前适应一下,以后也好应对。”
适应什么?
沈恪直觉后面盛宁还有别的安排。
但他逃也逃不开,反抗又反抗不过。
沈恪在心里叹了口气,主动说起别的事:“听说你给了王宏杨二十万买琴。”
“对啊,帮助同学追逐梦想嘛。”盛宁瞥了他一眼,看沈恪表情不大乐意,便问:“你这个做老大的不为他高兴?”
沈恪:“你这么做不是帮他。”
王宏杨现在面临的问题根本不是一件顺手的乐器。
而是一些更现实的东西。
沈恪试着跟大小姐沟通:“相反,这么做还会给他带来大麻烦。”
谁知道大小姐很轻松地回:“有麻烦就有麻烦呗。”
她不在意地盘起手:“又不是我自己有麻烦。”
……
还真是她的风格。
算了。
沈恪放弃劝说。
是福不是祸,就全当是王宏杨自己的历练吧。
还没真正走到高二(一)班。
毛莎突然从教室跑出来,亲热地跟沈恪打招呼:“沈恪同学,早上好,又见面了。”
然后她悄悄去看盛宁的表情。
毛莎早就打听到了,盛宁和沈恪整天一起上下学。
但是关系又好像不是那么的亲密。
别说情侣,他们有时候看起来连朋友都算不上。
顶多就是奴役和被奴役的关系。
毛莎偷看盛宁的表情,想知道盛宁对他们两个关系的具体定义。
而且不论真假,她这么热情的对沈恪,都大小能恶心她一把。
结果没想到盛宁不仅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甚至还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
盛宁的眼睛好像会说话,充满锋芒,好像任何人在她的注视下都会无所遁形。
毛莎有一秒的不自在。
但还是勇敢地走上前去,跟沈恪自我介绍说:“上次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毛莎。”
沈恪垂眸看着对面羞涩的少女,眼眸稍冷。
这人比盛宁还不安分。
明明上次已经警告过她了。
盛宁看戏似的看着这一幕,然后跟毛莎说:“你吃点好的行吗?”
……
一句话把两个人都骂了。
沈恪笑着强调:“我和这位同学不熟,也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
而且,他很差吗?
沈恪强撑着才没有自我怀疑地低头看看自己。
“我的名字很好记的。”
毛莎眼睛扫到沈恪肩膀上的小猫,眼睛一亮:“我的名字跟猫砂同音,是莎士比亚的那个莎。”
毛莎为了让沈恪记住自己的名字,已经有些不择手段了。
说完之后,又一脸期待地望着沈恪。
沈恪:……
这名字确实很难让人忘记。
“你俩够了。”盛宁声音愤怒,眼里也冒着愤怒的火光,她说,“当着我的面就这么放肆吗?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很浮夸。
而且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对沈恪说的。
但是在浮夸的愤怒之外,沈恪看到了她眼底深藏着的得意和戏谑。
他们俩的关系明明健康的可以。
所以盛宁她又要干什么?
沈恪的心脏突然被攥紧。
然后就听盛宁故意很倨傲地对沈恪命令道:“我不许她缠着你,不许她跟你说话,也不许她主动碰你。”
话说给了沈恪。
意思却传达给了毛莎。
明明每句话都是在跟沈恪说不许,可这个不许的主体却全都是毛莎。
于是到了毛莎的耳朵里,意思就完全反转了。
毛莎没有发现盛宁是故意的。
所以她现在满脑子里都是:可算是让她找到盛宁的逆鳞了。
毛莎自己看不到。
在盛宁说那三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睛就像分级亮起地探照灯,蹭!蹭!蹭!地逐级变亮。
沈恪警惕地后退了一小步。
然后下意识无助地看向盛宁。
始作俑者无辜地耸肩,然后深藏功与名,脚步轻快地回教室了。
脑子里传来系统悦耳的播报声:【角色波动155%】
【哇塞!】系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竟然直接爆表啦!宿主好厉害!!】
【略施小计。】盛宁眉眼舒展,眼底带了笑,【过奖。】
在她的身后。
沈恪身形敏捷地躲过毛莎的一次虎扑,把肩膀上的扯下来猫小心护住。
“猫砂同学,你自重一点!”
一不小心把别称给叫出来了。
然后沈恪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跟上盛宁,进了高二(一)班。
王宏杨还没历练上,他倒是被迫渡了场劫-
王宏杨拿着盛宁给的二十万,没敢肆意挥霍。
他去乐器店,花八千多买了一个合适的吉他,然后偷偷在房间里跟着视频练琴。
结果因为地下党经验不足,这吉他还没焐热,就被他的父母发现了。
王宏杨的父母一个初中学历,一个小学学历,自己没能出人头地,于是把希望就寄托在了王宏杨的身上。
他们对王宏杨要求很严格,觉得自己的毕生使命就是监督他的学习,让考上一个好大学。
于是,吉他被发现后,难以避免的,落了个和那个高奢鞋一样的下场。
王宏杨在这种歇斯底里的父母手下讨生活,早就已经把厚脸皮练出来了。
第二天,他一瘸一拐地去上学,很委屈地跟盛宁汇报说:“吉他被我爸妈砸了。”
“砸了就再买。”
盛宁问他,“买吉他花了多少钱?”
“八千多。”王宏杨老老实实说。
“才八千。”盛宁在心里换算了一下,然后无所谓道:“二十万快能买25个,怕什么,弄坏了就再买个新的。”
王宏杨觉得有道理,点点头走了。
第二天,他又找那个店家去买吉他。
因为是回头客,店家好心地帮他把零头抹了,只收八千。
盛宁漫不经心地在课堂上看习题。
突然系统说:【王宏杨人物波动89%】
盛宁疑惑:【发生什么了?】
【王宏杨把新吉他带到学校里啦。】系统喜气洋洋地通报王宏杨的惨状,【然后被温英俊发现,叫了家长。现在王宏杨的爸妈正在对他进行混合双打。】
盛宁的嘴角翘了翘。
【宿主真厉害。】系统对盛宁表达他滔滔不绝的敬意,【竟然想到了这么兵不刃血的办法。】
【现在王宏杨玩一天音乐,就会被混合
忆樺
双打一次!】
【持之以恒下去,不怕他不屈服。】-
体育课的时候。
段仪等了陈淑容半天,她才匆匆赶到。
“快来!”
在打羽毛球这件事情上,段仪的热情和她做盛宁饭搭子时,几乎完全持平。
“这是你的球拍,这是给你准备的零食,还有巧克力先吃一块,防止你像上次一样打着打着突然晕过去。”
陈淑容被塞了一块巧克力。
她下意识张嘴接住,然后嚼嚼嚼。
看着她吃完了,段仪才拉着她去打球。
她们的球拍一千八一支,在段仪的手上倒没有很突兀。
可是陈淑容身材瘦小,又穿着很老土款式的衣服,用力地去够段仪打过来的球,看起来很狼狈。
额头上都汗湿了,而且还气喘吁吁的。
段仪寻思着先休息一会儿吧。
结果陈淑容打过来一个球,她下意识把球给打了回去。
那边再去接。
结果因为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一不小心拌了一下。
人倒是没事,就是鞋底掉了一大块。
陈淑容蹲在地上把鞋底捡起来。
然后团成一团不动了。
段仪上前的脚步停住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
然后下意识看向盛宁。
紧接着就听到轻微的抽泣声,好像是陈淑容在哭。
“哎呀,不至于,不就一双鞋子嘛,又没有人笑话你。”段仪过去把她扶起来,然后说,“你看,他们都自己玩自己的,没人看到你。”
陈淑容抽泣着说:“不,不是。”
盛宁在不远处道:“有什么事过来说。”
“对,有问题找大小姐,她肯定有办法的。”段仪大大咧咧中带着一些细心。
然后在陈淑容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段仪才了解她为什么哭。
陈淑容一直在准备物理竞赛,每天大量的时间都放在这上面,可是压力却还是很大。
因为如果没有拿到奖牌,她就拿不到学校提供的奖学金。
再加上她没有了学习小组,每科老师都在轮流地找她谈话,希望她上课跟上课程,不要在课堂上做和学习无关的竞赛题。
而且今天打羽毛球也很笨。
陈淑容是一个很要强的人。
可是都这么多次了,她每次连段仪的节奏都跟不上,做的最多的就是捡球和发球。
所以最后那只坏掉的鞋子,只是压倒陈淑容的最后一根稻草。
段仪听完,表情一言难尽。
确实蛮苦的。
简直就是小苦瓜一个。
不过段仪好奇一个问题:“你爸妈不给你提供生活费和学费吗?要你自己去打竞赛挣奖学金?”
“他们给。”
陈淑容慢吞吞地说:“可是我家太穷了,我跟他们伸手要一次钱,他们就要强调一遍家里多穷,为了供我和弟弟读书过得多么辛苦。”
“所以只要我自己能解决,就不找他们要。”
“唉,有些父母是这样的。”段仪说,“好像一定要小孩愧疚,他们才舒服,觉得对得起自己的付出。”
被段仪这么感同身受的一安慰,陈淑容的心情渐渐平缓下来。
她突然想到:“你为什么不求大小姐让你重新回学习小组呢?至少能解一下现在的燃眉之急。”
陈淑容便将可怜巴巴的目光投向盛宁。
美丽的大小姐表情淡薄,刚刚听了一遍她的悲惨经历,却好像激不起任何博文。
看起来相当不食人间烟火。
陈淑容小心地问:“可以吗?”
“你求我了吗?”她表情倨傲。
陈淑容:“求你。”
“求我我就要答应?”盛宁反问她,“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陈淑容:“我帮你把毛莎赶出学校。”
盛宁:???
为什么一直执着干掉小猫砂?
难道陈淑容这也出现了BUG?
盛宁审视的视线落在陈淑容的身上。
然后转移了话题,避免让系统检测到不对劲,她说:“我要你以后听我的,并且优先级大于沈恪,能做到吗?”
陈淑容点点头:“嗯。”
然后她很费解:“你要把我们老大赶出学校吗?”
……
盛宁发现这姑娘平时不声不响,但是杀伐气蛮重的。
盛宁饶有兴致地反问:“如果我说是,那你帮我还是帮他?”
“小组解散之前,我帮你。”陈淑容很聪明,“小组解散后就不帮了。”
沈恪和盛宁都曾帮助她,所以陈淑容就在两者之间找了一个平衡。
盛宁只承诺了几天的小组自由学习时间。
于是陈淑容的承诺就只维持那么几天。
而且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算是盛宁想逼的沈恪退学,应该也很难操作。
“行,你的忙我帮了。”
盛宁语气很淡地解决问题,“我让段仪给你去买双鞋,一会儿把你这双垃圾丢远点,别让它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陈淑容现在彻底平静了下来,她低头把眼泪擦干,说:“谢谢。”
然后又补充:“大小姐你如果看不惯毛莎了,就跟我说,我帮你把她赶走。”
盛宁:……
真的很执着啊。
毛莎到底怎么惹她了?-
陈淑容重新加入学习小组的事,很快就传开了。
此时,王宏杨买的第三个吉他壮烈牺牲,并且再次遭遇了混合双打。
这一次他的心态彻底崩了。
系统哈哈哈笑的很猖狂,跟盛宁汇报:【宿主,王宏杨被揍第三次啦!这次他的波动是99%。】
【宿主好厉害呀!】
盛宁也跟着提了提唇角。
这个天然黑系统也挺有意思的。
然后没过多久,王宏杨鼻青脸肿地回来了。
他去找盛宁说:“能不能也让我加回学习小组?”
他被揍得口齿不清。
盛宁连着问了两遍才听懂。
然后她回:“不能。”
王宏杨当场破防。
他眼泪汪汪地想,盛宁这是多讨厌他。
宁愿花二十万,让他被混合双打二十五次,也不愿意让他进学习小组。
然而事情根本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紧接着,盛宁说:“而且你答应过我,三天之内交出成品,这三天我指的是72小时,所以如果你在明天时间截止之前没有写出来……”
面对着王宏杨呆滞的视线,盛宁悠闲地用指尖点着桌面,说:“那么你需要把我给你的钱,原封不动地还回来。”
根本就是霸权主义。
王宏杨慌了:“你那天没说这条。”
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爽快地接了她的卡。
更不会买吉他跟买大白菜似的,一买买三个。
盛宁轻笑一声:“不然呢?二十万白送到你的手里么?我都没有收你的利息,已经很良心了。”
把资本主义霸权的丑恶嘴脸演绎的淋漓尽致。
【人物波动200%】
这下心态是彻底崩了。
系统突然发现了一个点:【宿主你好像对女孩子很温柔呢,对男孩子就重拳出击。】
就算是从前挑衅她的毛莎。
盛宁也只是轻飘飘地扔了两千块钱,气了她一回就收手了。
任务对象陈淑容,就是砸给她各种看不上的垃圾。
最多就是故意戏弄一下,然后很快就哄回来了。
可她对王宏杨,对沈恪。
那可是绝对的雷霆手段,而且能虐多狠虐多狠,一点也不收手。
【还好我也是女孩子呢。】系统很开心地飘来飘去,【感觉我公布性别后,宿主对我也变温柔了~】-
王宏杨本来就被连续揍了三回,正是身体和心灵双重受挫的时候。
现在又被盛宁这么压榨。
倒欠她两万四千多块。
王宏杨直接被气哭了,埋着头冲去沈恪的班级诉苦。
最后沈恪沉
YH
默了一会儿,问王宏杨:“你以前怎么惹她了?”
王宏杨张嘴想回答,却又被沈恪打断。
“从头想,好好说。”
“哦。”王宏杨呆呆地点头,然后仔细数了一下。
什么在盛宁睡觉的时候叫她起来收试卷啊。
指责盛宁对试卷不认真啊。
带着人围住盛宁,强制让她写作业啊。
控诉盛宁不该给陈淑容吃垃圾啊。
之类的。
然后他吸吸鼻子:“应该就是这些了。”
王宏杨纳闷:“老大你为什么问这个?”
沈恪回答:“看看你在她手里需要被虐几回。”
为什么问这个?
盛宁那么记仇的一个人,王宏杨做的这些事怎么可能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
王宏杨震惊:“这么严重啊。”
“嗯。”
沈恪给他支招:“早点去服软,找她道歉,或许可以死的晚一些。”
…………
都要死了还分早晚吗?
但是王宏杨很纳闷一点:“老大你为什么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啊?”
沈恪:“……”
问就是经历过。
沈恪当然不会回答。
他重新提起别的话题,七拐八拐地把王宏杨绕晕后,就放他走了。
王宏杨今天遇到的这情况,沈恪早就有所预料。
所以并不惊讶。
总归盛宁不会真的让王宏杨倾家荡产,只是搞搞他的心态。
没多大问题。
现在有问题的反而是沈恪他自己。
最近他被那个叫毛莎地缠的很紧。
他彬彬有礼地对她,她就顺杆爬。
他如果暴露出来一些阴暗的眼神吓唬她,那么对面就会露出无比兴奋的表情。
沈恪都无语了。
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奇葩的人。
现在毛莎不仅在他去高二(一)班的时候跑过来,甚至还在他们高三教室前面晃。
沈恪烦不胜烦,决定早点解决这个麻烦。
放学,沈恪照例去接猫。
然后他和盛宁一同往学校门口走。
沈恪瞟了眼鬼鬼祟祟跟在后面的毛莎,没出声-
追着沈恪那么多天,毛莎现在非常好奇盛宁和沈恪的关系。
于是在他们一起离开教室后,悄摸跟了上去。
一路往学校外面走。
出校门后,就直接往人流稀少的那边走。
五十多米后,路上就只有稀稀拉拉地几个经过的学生。
低调的迈巴赫商务静静停靠在路边。
“盛宁。”沈恪突然在身后叫住她。
盛宁回头:“怎么了。”
然后就见沈恪走来一步,手轻轻在她头侧碰了一下,目光和语气都很深情:“头上沾了东西。”
贸然靠近她,还做这种暧昧的动作。
沈恪已经做好了被她狠狠踹一脚的准备。
结果盛宁伸出手,扣着他衬衫的衣领,将高大的男生狠狠拉下来,躬身倾向她。
两人脸对着脸,离得很近。
沈恪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鼻息扑在他的脸上。
从来没有跟人离这么近过。
沈恪紧张的呼吸都停止了。
可眼睛和大脑却不受控制的飞速运转。
盛宁很漂亮,他知道。
但他现在又突然知道,她离近看更漂亮。
鼻尖很翘,五官线条全都好看的要命,完全没有经过修饰的眼睫毛轻轻地垂着,遮盖住几分眼底的张狂。
一阵风轻轻吹过,卷着几片叶子落到地面。
【人物波动100%】
系统很煞风景地跑出来说:【男主好紧张啊,他是不是害怕你揍他?】
【可能吧。】
盛宁只知道心绪震动就会让数值波动。
她只管完成任务获得睡眠时长,才不管对方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目的达成。
盛宁满意地抬了下眼,偏头看向沈恪后面鬼鬼祟祟的毛莎。
毛莎在那直接整个愣住了,藏都忘记藏,然后整个脸直接爆红。
他们这个姿势!
这个姿势是在亲吗?
玩的好刺激啊,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毛莎有些不知所措。
她呆了两秒,最后直接掩着脸逃跑了。
“毛莎走了。”盛宁松开沈恪,一把将他推远,问,“满意了吗?”
说完也不等对面的回答,直接转身走向迈巴赫。
沈恪回过神来,快走两步跟上她。
他邀请说:“晚上一起学习?”
没有问盛宁为什么好心帮他。
盛宁兴致缺缺:“我为什么跟你一起学?”
摆明了是拒绝。
然后开车门上了车。
沈恪只能从另一边上去,他抬手把前面的挡板关了,然后说:“不然你在窗前偷看我?”
盛宁:??
“分明是你偷看我。”
第27章
具体到底是谁偷看谁,到最后都没有争论出个结果。
车内一片安静。
于是沈恪继续提起刚才没完成的话题,疑问道:“既然你已经开始学了,为什么不多考高一点,让老爷子高兴高兴。”
他这话说得很没道理。
盛宁很丧地回:“他都没让我高兴,我凭什么要让他高兴?”
沈恪疑惑:“……你在宁明不是过得挺开心的?”
在学校称王称霸。
完全没人是她的对手。
盛宁:“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沈恪直接回:“又要炖汤?”
属于直接预判了她的预判。
威胁如果被别人猜出来,那再说出口就没意思了。
盛宁不耐烦地看向窗外,不想和这个人交流。
沈恪沉了下气,说:“我说实话可以吗?”
为了和盛宁继续沟通,他大半个身子都倾了过来,少年人清瘦的肩膀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力。
只有说实话的满满诚意。
盛宁施舍搬地给了他一眼。
“为了学习小组。”沈恪言简意赅,“所以请你多学一点吧。”
“哈?”盛宁看起来好像听到了很荒谬的一句话,然后讥讽地反问,“你竟然还管他们的死活?”
不是早就撒手不管了吗?
这说的是什么话。
沈恪怀疑自己随时有一天会被她气死。
他很认真地说:“你嫌弃我权衡利弊没有真心,但这是我的生存方式,很多时候我只能这么做。”
“哦。”很敷衍。
“但我是个人,又不是阴沟里爬来爬去的老鼠,只要是个人就有真心。”
前几天盛宁的那番话,确实让沈恪震撼了好一会儿没能回神。
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两者的界定范围。
沈恪:“可能说起来很假,但给那些特长学生提供学习竞赛的环境,是我真心的。”
“还有对你。”
沈恪说到动情处,声音和神态都很有感染力。
让盛宁感觉,他不愧是男主。
但说到这里,他卡壳了。
因为感觉如果顺着说出来,对方应该会把他直接扔下车。
沈恪声音有点抖的补充:“补习,也是真心的。”
盛宁这才满意地收回了充满杀气的目光。
“行吧。”
她很认命地靠进椅背。
都已经重返青春,穿越到校园文里了。
不用成绩惊艳别人一把,好像都不太完整。
更何况,沈恪上赶着给她虐,给她送进度。
她为什么不要?
“饭后来楼上找我。”这是盛宁的最后一句-
家政比盛家人更早吃完晚饭。
沈恪自己在房间学了一会儿,然后有相熟的阿姨敲门,告诉他盛宁吃完饭了。
沈恪才收拾东西出门。
本来都已经走出两步。
想了想,又回头把猫带上了。
小猫熟门熟路地站在沈恪的肩膀上,和他一起进了盛家装修豪华的主楼。
下面的家政跟沈恪说:“大小姐在她的房间等你。”
沈恪便顺着提示,敲开了盛宁的房门。
盛宁的房间很大,装修的风格也很现代,主色调很明亮。
小小的一个房间,床具台灯,沙发衣帽间洗手间一应俱全。
盛宁则躺在落地窗前的大躺椅上,很悠闲地晃来晃去
依譁。
沈恪环视房间一圈,问:“在哪学?”
她的房间里东西很全,但唯一没有的就是书桌。
梳妆台倒是有一个,上面放满了沈恪看不懂的瓶瓶罐罐。
“随便。”盛宁晃了晃自己,无所谓道,“你喜欢哪就在哪。”
……行吧。
至少有个茶几。
沈恪垂着眼走进房间里面。
盛宁房间里都是和盛宁身上一样的香味,好像有好几个盛宁在围着他转圈。
沈恪有一些不自在,垂着眼不敢再继续乱看。
在茶几前还没打开书包,有个家政突然过来敲门。
“大小姐,老爷子说让您去他的书房学习呢,那边的桌椅很合适。”
“不去。”盛宁想也不想的拒绝。
老爷子每天都在他的书房看书喝茶下棋。
去书房,然后在盛老爷子眼皮子底下学习,盛宁想想就觉得压抑。
然后她又补充:“让他少监视我。”
“老爷子就知道您会这么说。”家政微微笑了一下,说,“老爷子今天特地把书房让给你用,他今天在楼下喝茶。”
“哦,那倒可以。”
沈恪偏头看她。
把盛老爷子挤走,她倒是心安理得。
老爷子书房很大,不仅有他自己用的黄梨花实木桌,侧厅还有一个开会用的大长桌。
他们学习就在这大长桌上。
刚落座没多久,家政就贴心地送来了果切果汁,还有坚果拼盘和小零食之类的。
主打一个战备充足。
沈恪学习很刻苦,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就已经进入了学习状态。
“喂。”盛宁叫他。
顿了两秒。
沈恪笔尖一转,把答案写上才抬头:“怎么了?”
“台灯晃的我眼疼。”盛宁吩咐说,“给我调调。”
沈恪好脾气地按照她的吩咐,将台灯动了动,然后问:“行了吗?”
对面没反应,低头翻着一张卷子看。
沈恪便坐了回去。
又过了一会儿。
盛宁支着下巴说:“又觉得暗了。”
沈恪又只好帮她将灯光拉近了一点。
然后沈恪继续写题。
“喂。”盛宁叫他。
沈恪的思绪沉浸在习题里,下意识伸手扶住台灯,等着她又说近了还是远了。
结果好半天没有等到她的指令。
盛宁就是单纯捣乱,饶有兴致地看了他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对面抬头。
她便拿脚尖磕了磕沈恪的小腿。
对方这下反应敏捷了。
沈恪非常警惕地把腿收回去,坐直了身体看她,疑问:“怎么了?”
【人物波动68%】
系统说:【哈哈哈男主是不是被你踢出阴影了啊宿主。】
那谁知道。
盛宁并不在意沈恪有没有阴影,抬抬下巴,跟沈恪说:“剥个坚果,我要吃。”
然后沈恪就只好把坚果拉到自己的面前,好脾气地问:“吃哪个?”
“都尝尝吧。”
“……行。”
吃完坚果,沈恪警惕着她还有要求。
但接下来一片平静,他就不由自主地重新沉浸了进去。
沈恪刷题的速度很快,并且在不停的演算,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很有节奏感。
盛宁耐着性子看了半小时的基础题,就被他的这些声音催地开始打哈欠了。
声音很轻微,却被沈恪捕捉到了。
他微微抬头,声音轻软了一点:“困了就睡。”
“废话。”盛宁把不远处睡着的小猫捞过来,摆好姿势趴下,“还要你说。”
……行。
是他多嘴了。
沈恪很受气地继续看书学习。
盛宁短暂的眯了十五分钟,补充了一点精神,又打起精神看了半小时。
然后把试卷一推:“不学了,去睡觉。”
沈恪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加上她刚刚睡觉的时间,满打满算也才过了一个半小时。
不过对她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小猫本来在盛宁的手边睡觉,现在被吵醒,就要继续和盛宁贴贴。
结果盛宁已经收了手站了起来。
小猫就站在桌边大声地冲盛宁叫,想要贴贴。
沈恪看到这一幕,突然很无厘头地想:现在敢这么凶地跟盛宁大声说话的,也只有这只小猫了。
盛宁很暴躁,沈恪相对内敛。
按照常理来说,小猫应该会比较喜欢更安静的那个人。
但这只小猫却很黏盛宁。
他们俩在同一个桌子上,小猫亲近盛宁不亲近沈恪。
就连睡觉时都要贴着她。
在他的书桌上睡觉就离他很远。
沈恪想到每天路上,盛宁和小猫一起入睡的事情。
又记挂着她的失眠症。
于是主动问:“你要不要带着小猫过夜?”
“我才不要。”
竟然直接拒绝了-
没过多久,沈恪带着东西和猫从书房出来。
下楼的时候,老爷子正在一楼大厅喝茶盘串。
“老爷子晚上好。”
沈恪主动过去问好。
“嗯,你辛苦了。”盛老爷子问,“盛宁呢?”
“盛宁去睡了。”
盛老爷子长叹一声:“唉,说来惭愧,小盛宁被全家都宠坏了,没人管得住她,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沈恪顺着接话说:“没有,都盛宁小姐自己愿意学,不然我也劝不住她。”
“你最近英语学的怎么样?”盛老爷子突然换了个话题。
沈恪:“还行。”
“嗯,好好学,好好干。”盛老爷子安抚他说,“盛家孩子有的东西,你也都会有。”
沈恪恭恭敬敬地点头:“谢老爷子。”
从主楼出来后,沈恪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原本挺直的脊背微微松懈,很疲惫的回了房间。
他回到自己的书桌前继续学习。
没写两笔,突然想起什么,往盛宁那边的落地窗前看了一眼。
躺椅安安静静地停着,没人在上面。
应该睡着了-
学校很满意这次设计出来的新校服。
于是温英俊特地把盛宁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哦,不感兴趣。”
盛宁转身要走。
“别呀,别走呀盛宁同学。”温崇俊挽留说,“咱们好好谈谈嘛。”
盛宁便止住了向外的脚步。
她坐在沙发上,一条长腿往另一条长腿上一放,看起来全身都软绵绵的没力气。
然后开门见山地问:“说吧,想求我点什么。”
“你一个学生。”温崇俊点着她吐槽,“能不能说话委婉点?给我留点面子?”
而且这小姑娘也太敏锐了吧。
这都能直接猜到?
盛宁很无所谓。
她的芯子里本来就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干嘛硬要装嫩。
盛宁一副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的表情。
年纪主任只好开门见山,说能不能请设计校服的设计师,再帮他们学校设计一套学校的礼服。
到时学校的学生领奖,举办运动会,都能穿。
比较有面子。
盛宁问:“谁的主意?”
温崇俊推锅:“校长。”
“那你们校长挺会白嫖的。”盛宁很不经意地吐槽了一句。
这可吓坏了温英俊。
他立刻看向门外,发现没人,才着急地去制止盛宁:“诶,可不能这么说大领导,太不好了。”
明明都是年级主任了。
却莫名从他的身上看出了打工人的卑微。
“行,你这个忙我帮了。”
盛宁说这话的时候眉眼垂顺,此时一副慈眉善目的菩萨样,直接下凡普度众生。
温英俊一愣:“这么爽快?”
上一句不是还在说校长白嫖吗?
盛宁只说了一半,她的后面还接着一句。
没有管温崇俊的疑问,她慢悠悠地继续说:“我暂时没想到麻烦学校的地方,先欠着吧。”
……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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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换嘛,也合理。
然后温崇俊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还有王宏杨那事……”
一想到王宏杨,温崇俊的脸都愁皱了。
这小子是个犟的,一门心思想玩音乐,都叫他爸妈揍了他两次了,就是不改。
这不,今天又带了个吉他来学校。
“王宏杨这事你也给解决解决。”温崇俊很头疼地道,“我总不能真连着叫他爸妈揍他二十来回吧?”
温崇俊:“他不嫌疼,我还嫌烦呢。”
“知道了。”
今天也该收网了。
盛宁跟温崇俊说:“今天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让他明天收敛,不给你找麻烦。”
“行,那可就太好了。”
温崇俊在面对盛宁的时候,也不自觉地用上了和成年人的相处方式。
温崇俊把盛宁送到办公室门口,说出了那句经典的求人办事的话术:“那我等你好消息。”
盛宁嗯了一声,毫不犹豫地走了。
一个字的客套话都懒得说。
真够拽的。
温崇俊摇摇头,转身回了办公室-
王宏杨卡在倒计时的最后一个课间,给盛宁交了作业。
是他写出来的谱子。
盛宁随意一丢:“看不懂,给我唱一遍。”
经过上次的事件,王宏杨有了一些心理阴影,不好意思当众表演。
他跟盛宁说:“我的吉他还不熟练。”
盛宁眼皮一抬,问:“都砸了三个了,还不熟练?”
“……”
王宏杨露出屈辱的表情。
砸吉他和弹吉他能一样吗?
而且很过分的是:
在他买第四个吉他的时候,都成乐器店的VIP客户了。
还没进人家店门,老板就直接迎出来热情招待,然后还说:“老样子是吧?稍等,我已经叫我老婆去给你拿了,这边扫码付款就行。”
八千块钱的吉他,硬是让他买成了十八块钱牛肉面的既视感。
最屈辱的是,乐器店老板还建议他五个打包带走,这样一步到位不用天天来买。
还说这样给他打九折。
经受过多重打击之后,现在的王宏杨,眼里已经没有光了。
他现在只想赶紧交工。
然后回归从前普通平静地生活。
“你可以拿着乐谱,找音乐人去做出成品。”王宏杨怕她觉得自己交了一个敷衍的半成品,说,“我保证,真的能唱出来。”
“我现在是你的甲方。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盛宁才懒得找什么音乐人鉴定,太麻烦了。
王宏杨低头抿唇。
很为难。
旁边的同学看这情况,说:“就唱唱呗,我也想听。”
“对啊,上次你的第一句我觉得就挺好听的,朗朗上口。”
然后这位同学突然回忆起了后面的事,说,“额,偷偷在桌子底下吹笛子这件事,下次不许了啊。”
麹翊岚也说:“你要是紧张,就别看我们。”
王宏杨正犹豫着。
然后他突然看到后门冒出了毛莎的脑袋。
她正探头探脑地往教室里看。
这段时间,王宏杨没少去找毛莎打磨歌词和曲谱,后者作为小迷妹,都很耐心地听了,还给他提了很多的建议。
最后还夸他这首歌一定会火。
可以说,毛莎是他这段时间的精神支柱。
看到毛莎的那一刻,王宏杨突然有了勇气。
然后心一横眼一闭,弹响了第一声吉他。
在一串前奏之后,王宏杨终于唱出了他的第一句歌词,然后在第二句歌词唱出来之后,他就不紧张了。
【哇塞,宿主他唱的挺好听诶,不愧是以后要变成大歌星的人。】
【嗯。】
难得的没有挑剔。
在这之前,王宏杨根本就没有接触过任何有关音乐的知识。
只是短短的三天时间完成这些。
而且这段时间里他过得还很惨。
最后竟然真的做出了还不错的成品。
王宏杨唱完最后一句,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嘲笑声。
他感动的眼眶微微湿润。
最后他看向盛宁。
等着对方的评价。
盛宁点了点头:“不错。”
王宏杨立刻就松了一大口气。
他感觉现在的心情,比他在梦里参加歌唱综艺等待被大佬点评时的心情,还要紧张激烈十倍。
然后紧接着盛宁又慢悠悠地开口了:“明天周末,我找人约个录音棚,你去录制。”
“啊?我吗?”
王宏杨一脸清澈又愚蠢:“我这样的货色,去录音棚啊?”
盛宁淡笑地瞥他一眼,问:“你是什么样的货色?”
王宏杨抱着吉他实事求是道:“……一个垃圾货色。”
对自己有很清晰的认知。
王宏杨非常意外,盛宁并没有像他料想的那样为难他。
相反,还给他提供录音棚。
是不是突然赏识他了?
他老大是不是有些太危言耸听了?
这么看盛宁人其实挺好的。
在王宏杨被自己的脑补感动的稀里哗啦之前。
盛宁又继续很稳定地说:“不要高兴的太早,在你还完欠我的钱之前,我一直都是甲方。等你什么时候帮我把吉他钱挣回来,你就自由了。”
“……什??么!!”
他都交作业了,怎么还要还钱?
盛宁很温和地说:“放心,不要你的利息。”
这是利息不利息的问题吗?
而且他这三天做出来的东西,怎么挣钱?还挣两万四?
把他拆开卖差不多能值这个价钱。
王宏杨感觉自己又掉进了一个惊天大坑。
但盛宁一点也不人道主义。
她继续说自己的规则:“在这之前,你作为负债方,都要听我的。就……持续到把你债务还清为止吧。”
虽然盛宁给了他二十万。
但怎么看,她都是她稳赚不赔。
而可怜的王宏杨,还没有真的进入社会,就掉进了资本家的陷阱。
现在还要打黑工还债-
当天晚上。
盛宁和沈恪在书房。
她问:“王宏杨的事,你打算怎么谢我?”
白天发生的那些事,沈恪当然听说了。
沈恪很意外她会这么说。
沉默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回答:“你真是一点亏也不吃。”
在王宏杨那大获全胜不说,还要让他来欠个人情。
“我帮你考第一名要不要?”沈恪给她展开练习题,示意。
盛宁冷哼了一声,“我用你?”
“你自己不要的。”
沈恪于是顺势把这个人情丢了回去。
盛宁有些兴致缺缺,用各种无礼的要求折磨的沈恪有人物波动后,就停了手。
没意思。
按照她的进度,考倒数第一是很难了。
而对盛宁来说,紧急突击这么两天就不考倒数第一,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令人惊讶了。
所以学习目标达成。
盛宁再次恢复成从前颓丧的样子,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只想睡觉。
于是她直接回卧室睡觉了。
洗漱好躺在床上后。
盛宁突然问系统:【你有想要的东西吗?】
【嗯?】系统疑问了一声,【宿主为什么这么问?】
【凡事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想要的东西吧。】盛宁问,【你帮了我这么多,想要什么回报?】
系统想了一会儿。
然后它说:【我想和宿主当朋友!】
系统说:【这个世界通关后,我就可以退休了,还可以自己选择一个世界定居。】
系统对对手指:【到时候,我们可以是好朋友吗?】
【当然。】盛宁回答的很快。
系统开心起来。
它开始今天第306次翻自己并不富裕的小金库。
其实它不止要和盛宁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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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还想阻止宿主走向小说里那么悲惨的结局。
所以它提前很久就开始谋划了。
不过这些都不能告诉宿主。
系统想的很好。
到时它要在一个很关键的时刻出现,然后像天神下凡一样,去拯救它的宿主。
然后让宿主永远也忘不掉她们见到的第一面。
系统偷偷的在心里模拟了一遍,然后自己偷偷的笑了。
盛宁很清楚地听到了系统的笑声。
不止今天。
在这之前的很多天,这傻白甜系统就开始总是偷偷的自己笑。
问它为什么笑,它就支支吾吾的不回答。
于是盛宁就只当孩子有了自己的小秘密,听之任之了。
系统偷笑没一会儿,又扭扭捏捏地说:【我可以再提一个要求吗?】
盛宁:【你说。】
【可不可以再叫我一次宝宝。】
系统很羞涩。
上次被宿主叫乖宝,系统悄悄回味了很久。
非常后悔当时没有录下来。
【可以。】盛宁叫它,【宝宝。】
【嗯哼哼~】
系统羞涩地把自己扭成超级无敌紧的大麻花。
【宝宝晚安。】系统强忍着羞涩说。
第28章
周一的早上。
沈恪站在老位置等着盛宁,和以往的每个早上一样。
但唯一不一样的是,他今天戴着个廉价的有线耳机,垂着眸子不知道在听什么。
看到盛宁过来,沈恪冲她点了下头,然后很自觉地绕到另一边去上车。
全程无交流。
盛宁也不在意。
路上,盛宁难得把手机拿出来看。
上面是段仪今早给她发了一个链接,然后说:【视频已经上传了,大小姐。】
盛宁:【嗯。】
段仪黏黏糊糊地不想停下话题,说:【王宏杨周末都去录音棚了,我也想去羽毛球馆,大小姐你也给我安排安排嘛。】
然后段仪又问:【大小姐你周末一般都干什么?下次能不能带上我。】
盛宁言简意赅地打字:【睡觉。】
她还是老样子。
如果没事做,就在床上安静地躺着,什么都不做。
当然,周末有每天抽出一两个小时看看书。
这样是很无聊。
但是盛宁早就习惯了。
段仪这种青春活泼的女高,应该不会感兴趣。
盛宁都已经准备切出聊天框。
结果又突然收到了段仪兴奋地回复:【跟你躺在一个床上吗?】
【我可以在你的床上追剧吃零食吗?】
【大小姐你的床软不软?我可以在上面蹦床吗?】
【你会嫌弃我打呼噜吗?】
【大小姐你的床垫被子枕头一定都很贵吧?好想体验一下!】
段仪:【我想去!!】
系统看到了她们的对话,兴冲冲地加入说:【宿主我也要!!】
……
她的床又不是景点,还带排队打卡的?
盛宁安抚了下系统,答应了段仪,然后点开了上面段仪发来的链接。
视频画面是王宏杨在录音棚里录歌,几个角度来回切换。
类似一个很简陋的MV。
除了音质好收音完美之外,其他的全都是粗制滥造。
但王宏杨不愧是故事线里能成为歌星的人。
短短三天,却能把语法规则做的韵律和谐流畅,而且朗朗上口。
已经很难得了。
这说明他确实有这方面的天分。
盛宁没耐心看完一整个视频,直接拖动进度条。
后面竟然还有参与制作的名单。
演唱写词写曲都是王宏杨。
段仪脸皮很厚地给自己安了监制和导演的职位。
然后紧接着冒出‘金主妈妈:盛宁’的字眼。
盛宁:……
谢谢署名。
不是很开心。
然后盛宁才顾上隔壁投来的目光。
在她开始播放视频的时候,沈恪就转头看了过来。
不过他很识相地没有打扰。
一直到盛宁把视频看完,才轮到他。
盛宁问:“你不是戴耳机了?”
刚上车的时候好像全身都罩了一个结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现在怎么结界突然破了?
沈恪:……
“买的便宜。”沈恪把耳机摘下来,还是那副说辞,“漏音。”
盛宁:“有好的为什么不用?”
明明以前丢给过他两个。
沈恪沉默着没说话。
他觉得跟盛宁待一块儿时间长了,他快真变成阴沟里的老鼠了。
因为他刚刚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句:不敢肖想不属于他的东西-
王宏杨当前的劫难顺利度过。
然后他亲自买了一杯奶茶,交到了自己的头号粉丝的手上,以表达感谢。
毛莎:“呵呵呵哦谢谢啊。”
她讪讪地收了。
但是毛莎的眼底却一点欣喜都没有,有的只有无尽的沧桑。
那三天里,王宏杨疯狂挨揍。
她也没能好到哪去。
王宏杨这人简直坚强的可怕。
就算被揍得鼻青脸肿,也坚决抱着他的吉他不放弃,还拉着毛莎一遍一遍的修改优化。
毛莎几乎每个课间都要被他叫走。
最后毛莎都想放弃了,觉得她完全没有必要为了压盛宁一头,而牺牲至此。
但还好,那段痛苦的日子都已经熬过来了。
毛莎向王宏杨打听他的近况:“怎么样?你接下来还搞音乐吗?”
“不,不不不了。”王宏杨接连摆手,非常后怕道,“不搞了不搞了,我现在突然觉得学习上课挺幸福的。”
“那你欠盛宁的钱怎么办?”毛莎问,“她还要你还吗?”
“当然得还。”
现在一回想起来,他前段时间确实挺魔怔的。
现在冷静下来,发现有很多不应该。
王宏杨跟毛莎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近况:“盛宁把那首歌的视频放在了网上,她说如果播放量破五百万,就继续压榨我写歌唱歌,如果播放量没有达到,我就要还她两万四千块钱。”
然后王宏杨叹了口气:“在债务还清之前,她还要我随时听她的调遣,她让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
毛莎不假思索:“好爽。”
盛宁她怎么这么会压榨人?!
花点小钱白得一跟班,而且两面压榨,怎么看都不亏。
王宏杨却只能受着。
毛莎突然非常懊悔:她怎么就想不到这些压榨人的好办法呢?
“嗯?”王宏杨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掏了掏,问:“你刚刚说什么?”
糟糕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的。
毛莎紧急刹车,说:“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好惨!”
然后她飞快地转移话题:“那你现在怎么办?”
然后毛莎说:“我的零花钱还有一点,要不我帮你把钱还上吧。”
小算盘打的啪啪直响。
王宏杨听到这句特别感动。
但他还是拒绝了:“不用,我自己欠的账我自己还。”
“现在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短短几天时间,王宏杨肉眼可见地沧桑了许多。
他说:“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只不过他现在还看不到。
“好吧。”
毛莎也很心累。
她为了策反高二(一)班反抗盛宁,围着王宏杨忙活了好多天。
结果她不仅什么都没捞着,忙活了半天的成果还全给盛宁做了嫁衣。
而且毛莎觉得盛宁很邪门。
每次她都以为自己找到了盛宁的破绽。
结果每次都是她自己受到伤害。
盛宁不仅一点事都没有,还在毛莎的坚持不懈下,越变越强了。
毛莎累了。
她回到教室,拿手机开始求助妈妈。
【妈!!!!妈则!!!!】
【给我一些钱吧亲爱的妈则,我也想用钞能力呼风唤雨!!】
【求你了我最亲爱的妈则。】
毛莎的妈妈很忙。
她的消息发出去,仿佛石沉大海。
等到中午才终于收到回信。
妈则:【又发什么疯?】
然后直接转账两万。
【两万哪够?】
毛莎啪嗒啪嗒地打字:【我要跟盛宁一样!我要惊艳全学校!】
妈则:【消停点吧宝贝。】
明显
依誮
是拒绝的意思。
【为什么?】毛莎不理解,很委屈地问,【我又不贪心,我只是想跟她一样。】
【盛家那丫头融入不进环境,所以才只好高调一些。你又不需要。】???
她适应能力强是她的错了?
毛莎愤怒地放下手机。
并且发誓绝不坐以待毙。
可她下一步该做什么呢?
毛莎苦思冥想十分钟,然后突然想到那个马上要倒闭的学习小组。
突然觉得王宏杨还能再用用-
活动室里。
稀稀拉拉地坐了十几个人。
眼看着月考的时间逐渐逼近,但是整体气氛松懈,全都懒懒散散地,不想学习,也不想休息。
他们持续这种状态已经有几天了。
月考结束那天,就是他们小组解散的那天。
所以大家都很难受。
陈淑容将这个场面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她只能低着头,很认真地一笔一笔地写着她的竞赛题,让自己变得像海绵一样,疯狂地从纸页中吸收东西。
她要抓紧这一小段自由的时间,为物理竞赛做准备。
因为她除了尽力拿个金奖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老大?”
“沈恪你怎么来了!”
陈淑容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发现竟然是沈恪走了进来。
大家一扫之前的低迷,全用热切的目光看着沈恪。
自从沈恪跳级升入高三之后,就再也没有踏进他们的活动室。
现在突然出现。
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
尽管还什么都没说,却已经让很多人红了眼眶。
从前沈恪是他们小组的核心,是领导,也是主心骨。
后来他跳级走了,他们群龙无首。
王宏杨想抗大梁,却很神奇地自己把自己赶了出去,到现在都查无此人。
现在他们马上面临月考。
同时也面临着小组的解散。
所以每个人的压力都很大,很难受。
沈恪一个人走进的活动室。
他面对着向他投来的种种复杂的目光,微微地笑了一下。
这种犹如圣父附体的微笑圣光,是他假装出来的。
可在小组这些人的眼中,就是光芒万丈。
“最近还好吗?”沈恪问。
然后下面除了陈淑容,都在摇头。
还有人用小臂把眼镜推上去擦眼泪。
看起来委屈的可以。
“老大你来给我们发表解散的最后讲话吗?”有人问。
“也行,好歹圆满了。”
沈恪却说:“不是。”
他说:“我今天来是想跟你们说,如果你们在月考能拿出很好的分数的话,或许不会解散。”
盛宁如果不想在宁明高中考倒数第一,那平均每科的分数都需要在40%-60%左右。
而他们小组不解散的条款,是全部人的分数在85%以上。
现在小组不算盛宁,有十一个人。
那就相当于1拖11。
那么如果这十一个人的平均分可以上90%的话,那么他们的平均分就会被拉下85%。
正好卡在小组的解散线上。
“但还是很困难。”沈恪说,“因为我们以前的平均分是86.5%”
如果用高考来计算,百分之八十五的平均分,代表着637.5分。
百分之九十,就是675分。
沈恪给出了解决方案,但大家还是心里没底。
“可万一盛宁不好好考试,科科挂零,我们不就白努力了。”
“而且就算小组留下来,老大你也不在了。”
“感觉她才懒得管我们,所以就算小组留下来,我们也不会变好。”
面对很多的疑问,沈恪只说:“信我吗?”
毫无疑问,他们当然相信沈恪。
于是沈恪又说:“如果信我就听我的,努力一次。”
“先把小组保下来。”沈恪说,“至于保下来之后的事,我来安排。”
短短几句话,就给所有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陈淑容一直都很安静。
但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很坚定地说:“我相信老大。”
陈淑容虽然最早进学习小组,但是为人胆小不爱说话,所以没什么关注度。
可就连小透明都这么说了。
“我也相信。”
“那就努力一次,又不亏。”
“就是,区区九十,干呗。”
“拼一把好了。”
一扫最初的低迷情绪。
然后他们开始兴冲冲地开始互相列学习计划。
在沈恪不领导他们的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开始学会了一些自治。
有时候效率还不错。
沈恪顺势把他最近整理的冲刺题目发给大家,然后便功成身退地离开了活动室。
外面,陈清荣靠着墙百无聊赖地等着沈恪。
看到沈恪出来,他直起身走在沈恪的身边,肩并着肩。
然后陈清荣问:“怎么又开始管了?”
他跳级升入高三之后,舍弃的那叫一个彻底。
“以前是没办法。”沈恪略微苦笑了一下。
陈清荣:“那现在呢?”
“现在?”沈恪想了一下,然后笑着回答了模棱两可的一句,“大概想看一看真心。”
陈清荣懒得聊这些矫情的。
于是自然而然地换了话题,“你说盛宁最近还失眠吗?我爸又问了。”
还没等沈恪回答,陈清荣又说:“不过据我观察,应该还是没睡多久。而且最近好像又严重了,特别暴躁。”
王宏杨的传奇事迹,陈清荣也听说了。
被虐的那叫一个惨啊。
由此可得,她肯定没睡好。
沈恪:“……那是她学习学的。”
陈清荣质疑:“你怎么知道?难不成她学习的时候你在桌子底下?”
……他就不能在桌子上吗?
沈恪:“但凡聪明点都能看出来。”
他轻飘飘地说完这句话才突然觉得,这种用淡淡的语气损人的感觉,怎么这么像盛宁呢?
难不成他被损了太多回。
被腌入味儿了么。
陈清荣一点也不介意被说不聪明,他苦恼:“那我怎么跟我爸说啊?就照实说?”
“别。”
沈恪语速很快地阻止。
他下意识觉得,盛宁应该很不喜欢被人知道她睡觉的情况。
沈恪定了定神,解释:“如果你说了实话,你爸肯定让你继续盯着,到时打球的时间就变少了。”
“有道理啊。”
陈清荣肯定地点点头说:“而且我觉得盛宁她没大问题,不过就是熬个夜少睡一会儿,而且都还年轻呢,怕什么。”
于是陈清荣决定采纳沈恪的意见。
他们肩并着肩,一路走回去。
忙一脚迈进高三教室,一直沉默着的沈恪突然嘴角翘了翘。
因为他突然想到,他是不是应该像她一样,拿着这么丁点的事去找她邀功?
那盛宁会什么反应?
大概是,居高临下冷冷地凝睇着他,说:“滚。”-
盛宁发现,沈恪这个人,他的适应能力特别强。
并且特别会自我调教。
晚上在书房补习。
盛宁刚一落座,沈恪就自动伸手碰住台灯,把它调成一个离她不远不近的距离。
然后又一边研究题目,一边剥坚果,放在一个小碗里。
连吩咐都不用。
沈恪的手一看就是握久了笔杆子,有种不见阳光的白,上面还有几个写字留下的茧。
很长的手指,也很灵活。
坚硬难剥的碧根果在他的手里特别听话,乖乖地被褪掉外壳。
而且因为长时间的学习,他坐在书桌前的时候,有一种优等生特有的沉静感,没有一丁点成年人的那种杂乱思绪。
让盛宁这才感觉到,她对面的是一个十几岁的高中生。
盛宁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坚果剥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否定说:“我今天不想吃坚果。”
弋?
沈恪抬头看她。
盛宁:“我吃水果。”
沈恪看了眼桌上的水果。
切的切,洗的洗,上面放着漂亮的钢制叉和木质叉,还摆了一个特别漂亮的造型。
他沉默了好半天。
然后才试探地问:“……你要我喂你?”
眼神中有一些不可置信。
又有一些欣然接受。
好像只要盛宁点头,他真的会喂。
【人物波动65%】
系统在旁边很兴奋地说:【宿主宿主!他是不是怕了!】
盛宁:……
这家伙心思这么深,她怎么知道。
但这不妨碍她反击,冷笑着反问:“我要你喂?”
盛宁:“只是通知你一声,不要自作多情。”
行。
他自作多情。
沈恪帮她把果盘诺过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既然都说要吃水果了。
盛宁兴致缺缺地叉起一块西瓜。
然后盛宁发现,盛家人溺爱她真的溺爱的可以,就连切的西瓜都只给她送了中间那块芯。
就是不知道其他位置被谁吃了。
怪不公平的。
这样的好意她实在没办法拒绝,于是就多吃了几口。
给系统看的感动异常。
它很激动地说:【宿主!等以后我们做朋友了,我也把我的西瓜芯芯给你吃。】
【乖宝。】
盛宁说,【没必要。】
【哦,那,那好吧。】
系统没有再坚持。
毕竟,她叫它乖宝诶!
系统捧着脸嘻嘻嚯嚯地笑着想:宿主这么叫她,一定因为它是全天下最乖的宝宝。
盛宁把注意力放在今天的学习科目上。
现在王宏杨算是给她打工的小弟。
负责每天给她整理学习资料,制定一些基础的学习规划。
想当初他们见的第一面,王宏杨就给她整理试卷来着。
现在饶了这么大一圈,竟然还是干这活。
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今天打开学习资料,盛宁一眼就看了出来,王宏杨这厮在上面夹带私货,放了很多非基础的题目。
估计是打着无形中提高她的成绩的主意,想尽力保住学习小组。
这么柔的招式。
而且这绝对不是王宏杨自己想出来的。
王宏杨最近跟毛莎走的很近。
所以这应该是毛莎的主意。
而毛莎帮王宏杨出主意,估计是想让王宏杨作死,故意惹怒她。
然后让盛宁顺势做出一些不友爱同学的行为。
然后毛莎就终于能找到机会,把事情宣传出去,压一压她的风头。
不过随便扫了几眼,盛宁就猜到了这俩人如意算盘打的是什么。
盛宁撑着下巴感觉无趣。
小孩过家家一样的把戏,她连斗的兴趣都没有。
而相比起来,这资料上加强版的学习内容则显得有趣多了。
盛宁很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她有个毛病,就是无论做点什么,都下意识地想把一件事做到极致。
但她睡眠有问题,所以又很快地耗尽精力,丧失热情。
所以久而久之,盛宁就对大部分的事物丧失了探究的兴趣,天天都维持着静止的状态。
当天晚上。
盛宁筋疲力竭,心情非常不爽地下楼,想给老爷子找点茬。
顺便给这个罪魁祸首看看,她为了不考倒一究竟付出了多少。
结果一下楼,发现老爷子手边也摆着个果盘,里面有西瓜。
而且还是没芯的那种。
……
完了,她心软了。
于是她又开始生自己的气,气势汹汹地上了楼,回自己房间睡觉-
又是一天熙熙攘攘的早上。
小猫在沈恪的肩膀上扎了根,无论他怎么走,都稳稳地待在他的肩膀上。
毛莎偷偷在角落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个人。
昨天她去找妈妈撒泼未果,却意外听到了一个很劲爆的八卦。
沈恪竟然是盛家收养起来的孤儿,而且吃住都在盛家。
毛莎最初听到这个八卦的第一反应:靠,这不童养夫?
怪不得他们这么同步,天天一起上下学。
然后联想到她那次放学后,偷偷跟踪过去看到的一幕……
石锤了。
怪不得她感觉俩人又熟又不熟的。
原来是这种关系。
好暧昧啊。
毛莎对此很好奇,于是悄悄观察他们。
早上是学生们最活跃的时候,走廊里的人很多。
盛宁不偏不倚地走在走廊中央,脚步也不快不慢,看上去全身懒洋洋的没力气,可却莫名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
让人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注意的不是她的外貌,也不是她的穿着。
而是一整个强势又高傲地气场。
把原本很吸睛的沈恪,都衬托的黯然无光了。
毛莎嫉妒地扣墙。
她正准备走,却见盛宁旁边的教室里有两个男生打闹着出来。
眼见着马上撞到盛宁。
沈恪眼疾手快地向前迈了一步,伸手帮盛宁挡住。
小猫也被震动波及到,差点在沈恪的身上站不稳。
等它重新稳住身体后,很凶地冲那两个男生喵了一声。
好像在训斥。
啊。
两个男生这才看到,他们差点撞到的是盛宁。
然后下意识地立正低头。
很显然,盛宁不好惹这件事,很早就深入人心。
盛宁:“下次注意点。”
只说了轻飘飘的一句话。
说完后,她又莫名地看了眼沈恪,就转身走了。
因为刚才,那两个人差点撞上来的时候,盛宁突然听到了系统播报。
【人物波动68%】
沈恪的。
莫名其妙波动。
不过白捡来的,不要白不要。
盛宁心情好,于是轻飘飘地就把这件事给放下了。
盛宁走后,沈恪松了一口气。
然后对自己很费解。
他刚刚那么紧张干什么?
“下次注意一点。”沈恪只好自我解释为,在为那两个可怜的男同学紧张-
毛莎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嫉妒地又开始扣墙了。
这种偶像剧一般的发展为什么轮不到她的头上?!
如果偶像剧不行,那旧时代封建童养夫也可以啊。
看到盛宁过得这么拉风。
毛莎在心里默默质疑她爸妈:干什么思想这么现代化,也不想着给她弄个童养夫玩玩。
第29章
盛宁一到教室,王宏杨就热情地迎了过来。
他从沈恪那接过盛宁的书包,满怀希望地把他昨天整理的学习题目打开。
却发现上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王宏杨的心当即凉了一半。
盛宁冷眼看着他的反应,说风凉话道:“进入状态进入的挺快。”
非常的当牛做马。
王宏杨忍辱负重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恭敬地问:“那是为什么没有写呢?请问您是心情不好吗?”
“心情很好。”盛宁毫不留情地打击他,“就是不想写。”
王宏杨狠狠地吸气,又呼气。
他今早还担心自己在上面搞的小动作被盛宁发现。
结果盛宁根本没有学习。
还不如被她发现呢。
沈恪在旁边看着他们对话,很轻易就猜到了个中原因。
他的视线落在那套学习资料上。
和王宏杨看到的情况相反,盛宁昨天晚上不仅学习了,还仔仔细细地看了这些习题。
她只不过是没有在这上面留下学习痕迹。
沈恪看向王宏杨的目光有些可怜。
也有些同病相怜。
只不过最后他什么都没说,深藏功与名地离开了高二(一)班-
在月考的催化下,时间过得飞快。
就连毛莎都不再沉迷作妖,而是专心复习以便应对考试。
整个学校的气氛都被压低了。
夏日的阳光灼热,校园里只剩下零星鸟雀的身影,即便有人从烈日下走过也是行色匆匆。
所有的学生都挤在教室里学习。
盛宁不动声色地看着王宏杨在她的学习资料
铱驊
中夹带私货,根本不做任何的反应,看着他天天干着急。
终于到了月考。
除了语文试卷外,盛宁每一科都只写了其中一部分的题目。
写完后把笔一搁,早早地交了卷回保姆车上休息。
大热的天。
看的学习小组众人心里凉飕飕的。
不过他们还是听了沈恪的话,尽力去考高分。
宁明高中的老师们效率特别快。
除去监考的一部分老师,其他的所有老师都去判卷子。
基本上,上午的考试下午出分,下午的考试第二天上午出分。
最后拆试卷,录入成绩,再进行班级排名和年级排名。
成绩出来的时候,盛宁正在撑着额头假寐。
系统接连三次播报。
【人物波动98%】
【人物波动80%】
【人物波动68%】
系统介绍:【分别是王宏杨,陈淑容和禹明江。】
【禹明江就是第三个小可怜,他前段时间做了一个手术,所以一直没有出现。】
盛宁:【所以他们在激动什么?】
【当然是因为看到大小姐你的分数啦。】
然后系统一秒变甜,夸夸道:【宝宝这次考的特别厉害呢。】
然后没过多久,段仪她就从教室外面冲进来,告诉盛宁这个好消息:“大小姐,你的分数出来了,你猜猜你考了多少分?”
盛宁兴致缺缺:“三百五十左右吧。”
她都算着呢。!!!
段仪震惊,“怎么猜得这么准?354分,太绝了。”
虽然说这个分数在他们班根本不够看吧,但是也远远地脱离了倒数第一的范畴。
而且最重要的是,盛宁她学习只有短短那么几天。
“大小姐,要不再努力一把?”段仪亲切的握住她的手,声音中充满憧憬,“照你这样下去,清北不是梦啊。”
“不努力。”盛宁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并且把手抽出来,很疲惫地支着下巴,“麻烦。”
紧接着,王宏杨喜气洋洋地跑进来。
然后他第一句就是:“大小姐,你猜你考了多少分?”
……
一样的招数用第二次就没意思了。
段仪回他:“354,我已经跟大小姐说了。”
“哦,好吧。”
然后王宏杨特别欣喜地继续分享说:“最开始看到这个成绩,我都以为老师判错了,还专门去找老师问了问,竟然一点错都没有,是真实成绩。”
最后王宏杨总结:“学习小组可真的算是走了狗屎运了。”
可怜的王宏杨。
因为他根本不在学习小组里,所以不知道沈恪给他们制定了考90%的目标。
由于盛宁的刻意隐瞒,他也不知道她有好好学。
于是天真地把这一切称作狗屎运。
段仪一脸看智障的眼神看着王宏杨。
“怎,怎么了?”给王宏杨看不自信了。
段仪盘着手说:“什么走狗屎运?要是狗屎运那么好走,你怎么不考个七百分给我瞧瞧。”
王宏杨愣住了:“不是运气?”
“当然了。”段仪说,“我们大小姐十天提分三百五十四,怎么可能是运气?”
“她她她,她学了?”王宏杨被惊掉了下巴。
这段时间上王宏杨不止要操心自己的学习,还要操心盛宁的学习。
费劲巴力地去整理一些基础题。
这一科盛宁不感兴趣,王宏杨就准备另一科。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盛宁都根本不买账。
王宏杨以为盛宁已经放弃了。
急得他都开始内分泌失调,原本很干净的脸蛋都冒了三个大痘痘。
结果现在告诉他,盛宁其实是瞒着他悄悄努力?
这种不地道的行为让王宏杨想到一个和学渣很像的词汇。
但对面是盛宁。
他不敢说,只好忍气吞声地咽下这口气。
最后陈淑容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了。
她原本黑沉的眼珠,在看到盛宁后立刻亮了起来。
“大小姐。”陈淑容充满希冀地跟盛宁说,“我们的学习小组各科平均分都在85%以上,学习小组保住了。”
这倒是盛宁没想到的。
她手里捏着个温崇俊的人情,本来打算用在这上面。
现在看来,用不上了。
陈淑容很开心地说:“大家这次都发挥的很好。”
沈恪特意嘱咐过别提他的名字。
于是陈淑容找了个别的理由,解释说:“以前都是王宏杨的分数最低,这次他不在小组,少了个拖后腿的,分数自然而然就上去了。”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王宏杨就站在她的旁边。
但陈淑容根本不管王宏杨的死活。
“行了,我都知道了。”
紧急的事都过去了,盛宁又变得兴致缺缺,把周围围着的这一圈统统赶走。
一个人安静下来。
好久没这么努力过了。
想休息,想睡觉。
系统适时提出:【宿主现在的睡眠时间是六小时十五分钟,离正常的八小时睡眠更近啦。】
盛宁这才心情好了点。
她就这样一直保持慵懒的静止状态到放学。
家里面静悄悄的。
盛宁习以为常,抬脚迈进一楼大厅。
然后就听见砰砰砰的几声。
彩色塑料片犹如天女散花一般,从半空中慢慢飘落,也掉落在盛宁的头上和肩膀上。
然后娄欣月和盛江推着一个有滚轮的大牌子,缓缓地出现。
上面赫然写着:恭贺盛宁宝贝在月考中取得354分的好成绩!
……
354分而已。
也值得这么大张旗鼓的庆祝吗?
盛宁看着看着,莫名奇妙就笑了。
大伯母郑重其事地拉着盛宁去切蛋糕,下刀的时候大伯父在前面举着相机:“宁宁,抬头看我。”
盛宁下意识抬头。
于是画面就此定格。
盛宁处在一片喧闹的繁华中,眼中还满是茫然。
盛江在旁边很没出息地抹泪说:“我家姑娘出息了,月考竟然能考354分。”
……
如果没记错的话,盛江当年高考时,是高考状元吧?
她这区区三百五十分有什么好感动的?
盛宁没有放任自己陷入这场热闹中。
甚至还保持着一丝警惕。
盛宁问:“你们应该不会在这么快乐的日子,提出新的要求?”
比如说让她努把力考到六百分之类的。
如果这样的话。
这六小时也别睡了,让她直接躺地底下长眠吧。
“这说的什么话。”娄欣月假装训斥,说,“我们是这么不近人情步步紧逼的家长吗?”
说完还顺势看向老爷子。
那意思是,如果老爷子真有下一步目标,那他就是那种不近人情,步步紧逼的家长。
被儿媳妇这么挤兑,老爷子却什么也不好说。
他严肃的面容抖了抖,然后仿佛看开一般地说:“不考倒数第一就行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盛宁松了口气。
然后就听大伯母调笑说:“老爷子跟那几个老伙计可不是这么说的。”
娄欣月非常好奇:“老爷子说了什么?”
大伯母专业揭老底一百年。
她原样复刻地学着老爷子的语气说:“学习十天考三百五十四分,你们孙女有我孙女厉害吗?”
娄欣月当即哈哈哈地笑起来。
盛宁还看到大伯父在偷偷给大伯母比大拇指。
老爷子到底是脸皮厚,坐在那不为所动。
好像被揭老底的不是他。
切完蛋糕之后,晚饭请了米其林和黑珍珠两家,一起来盛家做饭。
大家还都给盛宁准备了礼物。
小姑盛溪的礼物最特别,是一个三十多万的电动床垫,可以调整到人体最舒适的弧度,并且还有轻柔叫醒等各种模式。
现在已经帮她安在了卧室里,今天晚上就能睡到。
在餐桌上,大家一边吃一边
铱驊
聊,气氛好的可以。
盛宁也终于放松精神,放任自己沉浸在当前的环境之中,连胃口都好了几分。
而且神奇的是,在这种温馨的氛围中,她既感觉不到疲倦,也不会觉得不耐烦。
仿佛整个人浸在45度的温水里,温暖又放松。
然后在娄欣月提出要和她睡一晚的时候。
她稀里糊涂地就点头了。
但是等盛宁洗漱好躺在床上之后,她突然开始后悔。
现在她失眠不严重了,但晚上十点多睡觉,早上四点多就会睁眼。
如果一个人睡,醒来后她还能起床转转,或者躺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摇一摇。
如果娄欣月来的话,她估计要从四点多开始,一直装睡到天亮了。
正想着,娄欣月便穿着睡衣从另一侧上床了。
“在想什么?宝贝?”娄欣月很温柔。
盛宁收回出神的眼睛,摇头:“没什么。”
“那就睡吧。”
娄欣月没有贴近盛宁,她只是躺在她的那一边,伸手摸了摸盛宁的头,说,“晚安。”
盛宁:“晚安。”
干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
早上四点五十分。
盛宁感觉到睡意消散,于是睁开了眼睛。
看了下外面的天色,微微亮,太阳还没露头。
盛宁只好又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还在睡觉。
一直到早上六点半。
盛宁向外翻了下身,想睁开眼睛看着外面。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动作幅度大了一些,娄欣月突然伸手,拉着她往床的中央带。
盛宁紧张的呼吸都静止了。
结果转过头发现娄欣月根本没有睁开眼,看起来还在睡梦中的样子。
“乖。”
娄欣月半梦半醒地把她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说,“别往床边靠,会摔。”
好像盛宁是个睡觉都会摔到床下的小宝宝一样。
盛宁没吭声。
也一直没动。
娄欣月便一下一下地抚摸着盛宁的头发。
盛宁打了一个哈欠,困意重新涌上来。
然后竟然又睡着了-
大伯母送的礼物是美容院的充值卡。
周末的时候,盛宁便叫上了段仪和陈淑容一起。
盛宁让人去接她们,但是她们拒绝了,说要一起坐公交车。
最后约定在美容院见面。
盛宁从保姆车上下来,就看见段仪站在门口疯狂向她挥手,旁边还站着很拘谨地陈淑容。
盛宁走过去,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淑容,说:“今天终于不把你那些垃圾穿身上了。”
终于不再穿那荧光色的老衣服。
而是一个粉色显白的短袖,和一条藏青色的短裤。
鞋穿的倒还是段仪帮她买的那双,被洗的干干净净的。
“嘿嘿,大小姐你看出来啦。”段仪说,“今天陈淑容穿的我的衣服。”
她们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场所,所以就准备的多了一点。
段仪还特地穿上了她最贵的裙子。
“没必要。”盛宁说话的时候自带一种俯视感,却又很接地气,“面子是我给你们的,不用自己挣。”
段仪一秒变成迷妹,捧着脸说:“大小姐你太帅了!”
“走吧。”
盛宁率先走了进去。
越是昂贵的会所,服务态度就越好。
迎宾都经过培训,所以说话都轻轻柔柔的,让人不自觉心情都变得很好。
盛宁把卡拿出来。
然后便带她们进了一个三人的包间。
盛宁在平板上选项目,段仪便凑到她的身边叽叽喳喳地讨论,还问陈淑容有没有想做的。
陈淑容再次拘谨着摇头,说她都可以。
最后选好了,陈淑容鼓起勇气去看了一眼价格。
很多项目,然后一串的2599,2899之类的数字。
贵的陈淑容两眼一黑。
段仪看出了陈淑容的忧虑,顺势道:“放松点,就当咱们宁门团建了。”
陈淑容缩的更小了:“可是我没有加入宁门。”
“啊,我忘了。”段仪挠挠头。
毕竟陈淑容最近都一副很为大小姐着想的样子,她早就把她当成宁门的一员了。
“那现在,作为宁门门主,我正式邀请你加入宁门。”段仪中二起来简直没话说。
她问:“陈淑容女士,请问您是否加入呢?”
陈淑容眼睛亮晶晶地:“加!”
“诶,这不就对了。”
段仪话多,和谁都聊得来。
很快就跟陈淑容聊上了,疑问她刚才看起来为什么不开心。
陈淑容反驳:“没有不开心,就是感觉……愧疚。”
她现在在这么富丽堂皇的地方,吹着冷风,享受着这种高级的服务。
可她的妈妈今天却在家吹着一个十几年的电扇,靠叠纸壳挣微薄的利润。
而且两千五百多块钱,对陈淑容来说是一个很沉重的价格。
她小时候家里更穷。
七岁的时候因为不明原因发烧,但奶奶心疼钱,就说吃点退烧药就行了,小孩子身体好抗的过去。
但她的妈妈执意要带她去医院。
当时没钱看病,她就卖了自己唯一的金首饰。
最后在医院确诊脑炎,还好送医及时,保住了一条命。
等她病好出院,卖金项链的钱也用光了。
陈淑容记得很清楚,那是两千五百块。
因为从那以后,她的妈妈时不时就要提起这件事,一边悼念自己唯一的金首饰,一边也在不停地提醒陈淑容,让她记得长大后不要忘记孝顺老妈。
所以陈淑容每次想到这件事,都觉得悲伤-
毛莎今天跟妈妈也来了这个会所。
她晚盛宁她们一步,所以只看到了她们的背影。
但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盛宁。
于是毛莎直接跟迎上来的大堂经理说:“她们一会儿做什么项目?给我来套一模一样的。”
话说出口,她又有点后悔。
然后又改口说:“不,给我来套豪华升级版,我要比她们的贵。”
刚说完,脑袋上就被狠狠敲了一记。
毛莎妈妈质问:“又发什么疯?”
“妈!”毛莎捂着头控诉。
毛莎妈妈转头跟人说:“别听她的,给她来个最基础的就行了。”
毛莎敢怒不敢言,生气地接受了。
项目做的差不多了。
毛莎百无聊赖开始刷手机。
然后她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点进去,竟然是王宏杨在视频里唱歌。??
这可是热门啊。
王宏杨的视频上热门了?
然后毛莎又点开他的主页,发现视频的浏览量竟然有了两百多万。
毛莎压抑着狂喜重新回到视频。
然后很故意把视频的声音调到最大,示意:“妈,你听。”
“这是什么?”毛莎妈妈问。
毛莎美滋滋地介绍:“我同学的歌!我帮他提了不少意见,差不多相当于我俩一起做的。”
“真的?”
虽然嘴上说着疑问,但毛莎妈妈表现的特别惊喜,起身跟毛莎一起看视频。
最后歌唱完毕,后面开始放制作人员名单。
毛莎妈妈突然垂眸盯着毛莎说:“你跟妈妈老实说,这歌你真参与了?”
毛莎毫不犹豫:“当然了!”
然后视频放到最后,上面赫然写着‘金主妈妈:盛宁’。
毛莎妈妈指着手机:“那你的名字呢?怎么感谢的是盛宁?”
……
毛莎无可反驳,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另一边的包间里。
盛宁接到了一个电话。
对面开头第一句就是一声痛彻心扉的:“大小姐!!”
千百般复杂滋味,全部融入在了这一身深情的呼唤中。
盛宁看了眼来电显示。
上面显示王宏杨。
她倦懒地把手机开扩音,然后随手扔在旁边的小几上。
电话里开始传来细细碎碎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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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感动的不轻。
然后他才想起来自己打电话的目的,开始说正事:“大小姐,我那视频……”
明显说到了开心事。
又开始嘿嘿嘿嚯嚯嚯地笑。
这种古怪的行为把整个屋的人都逗笑了。
笑声传到王宏杨那边。
他突然顿住。
“大小姐,你那边怎么听起来很多人的样子?”
段仪忍不住了,凑到电话面前回:“就是很多人哈哈哈哈。”
那边突然变得很安静。
不过电话迟迟没有被挂断。
最后,王宏杨鼓起勇气地问:“很多人是多少人?”
段仪:“六个。”
三个技师,再加上她们三个。
……丢死人了。
现在王宏杨想挂断电话了。
段仪很好奇:“你打电话给大小姐,究竟要说什么事儿啊?”
又哭又笑,情绪这么复杂。
然后王宏杨就把视频上热门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一遍。
“哇。”段仪这个导演也很开心,“那很好啊,有反馈了。”
“嗯!”
王宏杨在那边用力点头,然后很感慨地说:“我觉得挨得揍都值了。”
“而且我还想感谢大小姐。”
视频上热门之后,王宏杨才终于想明白,然后特别感动地说,“如果没有大小姐的虐待和鞭策,就没有今天的我。”
果然,他做的梦都是对的,没有什么所谓的一半真一半假。
这俩其实是因果关系。
他必须让盛宁狠狠虐待,才能推动他走向最终的成功!
系统很慌张:【完了宿主,王宏杨好像喜欢上被你虐待的感觉了。】
系统努力憋住:【要是他一直故意找虐怎么办?】
系统崩溃大哭:【那这算不算故事线崩掉了呀?】
……
盛宁直接坐起身,质问说:“王宏杨?你还没被揍够?”
那边顿时夹起尾巴:“够了,够了……”
王宏杨:“我觉得我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其他的都押后。”
然后他很怂地说:“我那个,不打扰你们了,我去学习。”
忙不迭地把电话给挂断了。
【嘿嘿嘿嘿嘿嚯嚯嚯嚯。】
现在轮到系统发出这种怪声音了。
被宿主宠爱的感觉真的很爽很快乐-
毛莎面对妈妈的质问,找出王宏杨的号码来,说:“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亲口跟你说。”
毛莎妈妈示意她打。
结果一个电话打过去,不通。
第二个,不通。
第三个,还是不通。
毛莎妈妈的表情从耐心等待,逐渐变成质疑。
碍于女儿的面子,毛莎妈妈一句指责的话都没说。
而是换了一个方向问:“女儿啊,妈妈最近给你的压力是不是太大了?”
毛莎:“……没有。”
但对面不信。
毛莎急了:“真的没有!”
“好好好,没有。”毛莎妈妈起身,然后体贴道,“妈妈去给你办个卡,再升级个顶级套餐,你一会儿好好放松一下。”
一副用力安抚的姿态。
然后不顾毛莎的狡辩,直接出去了。
毛莎有口难辩,异常憋屈。
就在这时,王宏杨的电话打过来了,问她什么事。
毛莎努力压着不爽,“你刚才在干嘛呢?”
“刚才?哦,我在跟大小姐打电话。”
盛宁——
又是盛宁!
她在她妈妈面前都不清白了!
她要和盛宁不共戴天!!
第30章
从美容院出来。
段仪要去体验盛宁的大床,于是和陈淑容分别后,她就跟着盛宁一起上了那辆迈巴赫商务。
一上车,段仪就捧着自己的脸,很陶醉地说:“我感觉我现在嫩的像剥了壳的鸡蛋,好软好滑。”
然后又夸了一通刚刚的按摩服务。
紧接着她又开始研究车里的各种构造。
盛宁全程闭眼躺在座位上,对此视而不见。
到了盛家。
一下车段仪便很给面子地哇了一大声。
“好古老好气派的房子!”
盛家住的房子是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建的,当时建房子和设计的时候,都花了大价钱。
经历风风雨雨几十年,这栋豪宅不仅没有显旧,反而更加有历史沉淀的深沉感。
盛宁:“走吧。”
她抬脚迈出几步,似有察觉地向右看,却发现沈恪蹲在小花园的植株后面,表情略微呆滞。
他手里拿着水管,脚上穿着雨鞋,正在浇水。
看起来非常诧异,没想到盛宁会把段仪带到家来。
段仪还在好奇地到处看。
沈恪的位置在墙角,有一跟石柱做遮挡,所以现在段仪在外面暂时没看到他。
盛宁轻声说了句:“别乱看了。”
段仪一秒乖巧,贴到她的身边收拢视线,低声问:“难道有忌讳吗大小姐?”
盛宁淡淡扫了眼沈恪,后者明显的身体僵硬。
她唇角微扬,淡声道:“有脏东西。”
脏东西沈恪:……
虽然但是,谢谢她。
两种意义上的谢谢。
段以立刻就不敢再看了,乖乖地跟着盛宁往里走。
段仪的到访遭到了全家人的热情欢迎。
尤其是娄欣月,对段仪非常的喜欢。
在沙发上拉着她的手说:“阿姨早就想见见你了,真是个漂亮的好孩子。”
段仪拘谨地表达感谢。
她感觉娄欣月的心里话其实应该是:真是个好饭量的孩子。
毕竟她跟人家点单午饭的时候,可是一点也没客气过。
晚饭的时候,段仪吃上了她人生中最丰盛的一顿。
娄欣月特地请了五星级的主厨来做饭,煎煮烹炸,还有铁板,而且食材全部都是鲜活现杀。
指哪个杀哪个,十分钟送到餐桌上。
饭后,段仪很幸福地躺在盛宁房间落地窗前的躺椅上。
盛宁洗漱后便叫段仪去。
段仪看了眼盛宁身上柔软光滑的睡衣,突然惊醒:“完了,我没带睡衣。”
盛宁:“穿我的。”
然后她带着段仪去衣帽间,让她自己挑。
段仪又是连连惊叹:“好大好多好漂亮!”
段仪扑过去在里面翻了翻:“好多衣服大小姐你都没有穿过诶。”
然后她惊奇地说,“还有这么多的睡衣?大小姐你穿的过来吗?”
光是睡衣就挂了一整个衣柜。
盛宁当然穿不过来。
事实上她的物欲低的可怕,睡衣一直都是两三身的轮换,其他多的根本没碰过。
“你喜欢多拿几套。”盛宁盘着手站在门边说。
段仪兴奋搓手:“那我就不客气啦。”
不只是睡衣,盛宁房间里的各种小玩意儿简直多的可怕,全都是娄欣月提供的。
比如说发饰项链,护肤品香水之类的。
盛宁看段仪喜欢,就开始问:“这个你要不要?”
“要!”回答的毫不犹豫。
“这个呢?”
“要?”
“这些?”
“要要要!”
盛宁开始丢一些她觉得碍眼的东西。
段仪就在后面一脸虔诚地接住。
然后很快段仪的两个手都拿不住了,但盛宁还在丢。
看着段仪可怜巴巴的样子,盛宁便叫家政去拿了一个巨大的袋子。
然后才把东西全都装进去。
最后,段仪穿着盛宁的睡衣,敷着盛宁的面膜,躺在了盛宁的大床上。
她拿手机发了一个微博。
博文是:做大小姐跟班的幸福日常。
然后配图第一张,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奢侈品,被随意丢在麻袋里,颇有一种奢侈品乱葬岗的既视感。
还有精致的饭菜,美容院的照片,和她借自拍的角度偷拍的大小姐的一小片肩膀。
段仪还在她压都压不下去的嘴角上P了两个字:幸福。
这么一忙,时间已经到了晚上的十点钟。
早就过了盛宁平时睡觉的点。
于是直接关灯睡觉。
段仪熬夜学习惯了,以为自
忆樺
己不会睡着,结果在助眠香薰的作用下,不到十分钟就陷入了沉睡。
凌晨四点三十分,盛宁醒了。
旁边的段仪还在呼呼地睡。
盛宁轻轻起身,接了一杯热水,坐在床边的摇椅上慢慢喝。
五点多钟的时候,段仪起床上厕所,揉着眼睛跟落地窗前的盛宁说:“大小姐,我打呼噜吵到你了吗?”
盛宁:“没有。”
段仪上完厕所回来,略微湿润的手拉住盛宁的,很真诚地说:“那再来睡会儿吧,时间还早呢。”
盛宁想拒绝。
系统却突然问:【宿主你不再试试吗?】
小猫可以让盛宁短暂的睡着。
娄欣月也可以。
那么如果段仪也可以的话,就说明她的失眠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盛宁想说她不想靠依赖别人睡觉。
但她现在被一里一外两个傻白甜一起劝着,根本不好冷硬下心肠。
“唉,好吧。”
盛宁答应了。
段仪睡眠质量特别好,重新回到床上后,几乎是刚沾枕头就睡着了。
她的胳膊还贴着盛宁的。
睡意侵染过来。
盛宁也慢慢地睡着了。
和上次一样,她睡了半个小时-
段仪对任何饭都非常热衷。
她跟送饭的那个家政阿姨在微信上聊的火热,于是先盛宁一步下楼吃饭。
结果段仪出门没多久,突然传来一阵尖叫。
一个两个人在叫,一个是段仪,另外一个则是男声。
盛宁走出门去看。
发现门口一男一女两个人都非常的崩溃。
段仪说:“你突然抱我干嘛?怎么那么随便?”
那男生说:“我抱你干嘛?我抱的是我妹!”
系统向盛宁介绍:【这是大伯盛海的小儿子盛元,大你两岁,现在在国外读大学。】
这就是那个一直没露过面的那个哥哥?
盛宁望过去。
他穿着款式很简洁的衣服,偏正装类型,挽起袖子露出有力的小臂。
大概是有健身的习惯,宽肩窄腰,已经有了成年人的身量。
盛元耳边坠着一个闪亮的耳钉,很帅,却是那种很邪气的帅,而且五官都完美的非常的恰到好处,属于那种随便穿件衣服戴个假发,就能直接COS一些很热门的动漫角色的脸。
盛元看到盛宁之后,当即松了一口气,过去揽住她的肩膀,很开心地说:“还好还好,这才是我妹。”
“她穿着你的睡衣,从你的房间出来,吓死我了。”盛元的语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我差点以为你整容失败了。”
……
段仪咬牙。
这人说话好招人恨啊。
盛宁夹在中间。
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
下楼的时候,盛宁很沉默。
她在心里问系统:【盛家最后倒下,是不是和盛元有关?】
系统惊叹:【宿主你怎么知道?】
【盛家所有人都是正派脸。】盛宁一副这还不明显吗的姿态,【只有盛元,一看就是反派。】
【吼吼,是呢。】
系统介绍:【宿主只是前期的反派,负责让男主的校园生活不顺利。盛元是后期反派,负责在男主成长的过程中提供波动。】
果然。
她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盛家这么大一个,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上高中的小女孩走向覆灭。
如果说这个角色是盛家的仇恨收集器的话,那盛元就是带领盛家走向覆灭的败家子。
到了早餐的餐桌上。
段仪习惯性坐在盛宁的身边,结果她刚碰上椅子,盛元就主动把椅子拉了出来。
段仪看着盛元那张好看的脸,有些脸红。
虽然比较毒舌。
但还怪绅士的。
她准备坐下,结果位置却被盛元抢先了。
盛元坐下后,还专门搬着椅子往盛宁旁边蹭了蹭,然后才抬头跟段仪说:“看什么?想坐椅子自己搬。”
段仪:???
她生气地收回夸他绅士那句话。
“哎呀,段仪你别介意。”大伯母打圆场说,“盛元这小子就喜欢粘着他妹,这不刚回国,你让让他,坐在阿姨这边来吧。”
段仪很识大体地走过去。
然后往那边看了一眼,盛元在非常殷勤地给盛宁夹菜。
……这人的殷勤程度怎么跟她这个跟班有的一拼?!-
段仪本来计划周日再玩一天。
但是盛元的出现让她直接改了注意。
于是上午的时候,段仪就带着大小姐给她的那些破烂准备走了。
所有的东西都在一个口袋里放着,段仪和家政一起搬下来的时候,里面的瓶瓶罐罐难免发出一些叮叮咣咣的声音。
盛元就在旁边讥讽地看着。
……眼神骂的很脏-
把段仪搞走。
盛元又让人把沈恪叫来主楼。
此时家里的大人都有工作出门了,唯一能管住盛元的大哥盛铭,正在楼上开电话会议。
楼下大厅空无一人。
盛元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漫步进行地向外延伸着,盯着他面前垂手站立的沈恪。
然后他开始翻旧账:“听说你害宁宁从墙上摔下来,还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
是事实没错。
只不过盛宁是轻微伤,盛家人硬要她住院。
他是骨裂,实打实地住了七天院。
但是沈恪没反驳。
因为他知道,沉默地忍受比反驳自证好用。
紧接着盛元开始往前说:“你现在还跟我妹一起上下学?。”
他挑剔地看着沈恪:“你配吗?”
沈恪还是沉默。
“是不是还有个猫?”
盛元消息灵通,什么都知道了。
一提到猫,盛元直接大破防:“你竟然还敢跟我妹一起养猫?”
他一个人在国外孤零零地求学,结果沈恪在跟他妹亲亲热热的一起养猫。
本来他对沈恪的厌恶程度只有八分,但加上养猫这事,直接把厌恶指数拉满。
沈恪还是沉默着。
反正他一直都是被安排的命,安静地接受比什么都强。
盛宁在楼上。
系统在给她补课,详细介绍了沈恪和盛宁的这段恩怨。
沈恪从小在盛家长大。
除了没有爸爸妈妈外,他的待遇和盛家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和盛家人一起吃住,也住在主楼里。
主事人和家政都很和善,所以他的日子相对好过。
到了沈恪初三的时候,盛家人打算让沈恪和盛宁一起去贵族学校读书,让两个孩子之间有个照应。
但是盛元疯狂不许。
他当时在贵族高中读高二,硬说自己能照顾盛宁,不许沈恪跟来。
其实在升初中的时候,盛元就爆发过此类的抗议。
但当时他年纪小,人微言轻,所以矛盾不大。
可到了高二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羽翼渐丰的盛元愈发看不惯沈恪,于是让他住在外面低矮漏风的杂物间里。
又不停地贬低沈恪的自尊心,伤害他,力图让他认识到他和盛宁之间的差距,不要有任何的肖想。
那段日子沈恪很不好过。
好在一年后,盛元就被盛家人打包送出了国。
美其名曰好好改造,实际上只是觉得他太吵,想让他消停消停。
盛元出国后,老爷子让沈恪重新住回主楼,但是沈恪拒绝了。
他好像已经完全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从此就安安分分地在盛家当一个透明人,尽量减少存在感,然后等着毕业后离开这个地方。
介绍完。
系统叹了口气:【其实男主蛮惨的。】
盛宁不置可否。
系统给出的这个解释确实没问题。
但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事实肯定没有系统介绍的这么简单。
而且还有两个很明显的逻辑漏洞:
比如盛元为什么会针对
弋
沈恪。
比如原主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但这都是以后的事,再多的盛宁懒得想-
周一早上,盛宁照例吃完早饭去上学。
结果保姆车前同时站着盛元和沈恪。
盛元很倨傲很纨绔地靠在车上。
另一边沈恪站的笔直,他肩膀上的猫则很警惕地盯着盛元。
盛宁慢下脚步,问盛元:“你怎么也在?”
盛元抬了抬他拎着的书包,笑着说:“送你去上学。”
拎书包原本是沈恪的活。
盛宁扫了他一眼,说,“你在这添什么乱?”
“送你上学怎么是添乱呢?”
此时盛宁已经上了车。
盛元一路小跑去另一边上车。
沈恪便顺势被挤上了副驾驶。
原本盛元想完全接替沈恪,帮盛宁把猫和包都带上,这样就没沈恪什么事了。
结果那丑猫。
一被他抱住就扯着嗓子大叫,全身的毛都炸起来,挣扎着想回沈恪的身上。
盛元不信邪地尝试了好几次。
除了手背上多了几道抓痕外,毫无收获。
所以只好放弃。
前面副驾驶,沈恪低头摸了摸温顺的小猫,心情不错-
宁明高中的同学基本上已经认识了这辆迈巴赫商务。
一看就知道盛宁来上学了。
但今天有些不一样。
今天车门一打开,竟然走出来一个陌生的绝世帅哥。
他手里拎着盛宁的书包,手很大,还有淡淡的青筋,衬托的书包都袖珍了很多。
而且相对于青春的高中生来说,盛元已经跨入了性感的行列。
领口只开了一颗扣子,可荷尔蒙却扑面而来。
周围充满了惊叹的目光。
盛宁经过他的时候,说:“你低调点。”
盛元很开心地抬脚跟上,追着盛宁说:“是,都怪哥哥太优秀了,原谅哥。”
……
因为是哥哥,所以不好评价。
不然应该会骂的很脏。
沈恪跟盛宁一样,根本不想出这个风头。
他正准备躲后面一点,结果肩膀被盛元扳住。
然后盛元就又挨了一记喵喵拳。
盛元悻悻地收回手。
“跟我走一块。”盛元压低声音,不遗余力地给自己妹妹撑场面,“这样拉风知不知道?”
沈恪只能遵守。
事实证明,盛元是懂高中生的。
单纯帅哥美女,可能有人喜欢有人无感。
但是如果在帅哥美女的基础上,再加上一点点的气势和噱头,那简直就是引爆校园般的存在。
盛宁像往常一样,照例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
身后两个气质长相完全不同的两个帅哥,很有默契地一左一右这么护送着。
对成年人来说有点装。
但对高中生来说刚刚好。
“好帅好苏啊啊啊啊”
“护花使者一左一右的含金量谁懂啊!”
“这一幕对我的眼睛非常友好!”
所到之处,全都整齐地发出轰鸣般的尖叫。
……
盛宁很想堵住耳朵。
但是被系统阻止了。
很明显系统也吃这一套,它很开心地用高科技365度无死角地记录下这风光的一刻。
然后还指挥盛宁:【宿主宝宝可以更昂扬一点吗?】
……
盛宁依言,费力地提了提唇角-
毛莎看到这一幕,嫉妒地又想扣墙皮了。
一个沈恪还不够。
还得再来一个哥哥!
这是学校,又不是T台。
盛宁她怎么不干脆找队男模过来撑场面?
装死了。
……她也想这么装。
呜呜呜羡慕的都快哭了-
盛宁好不容易睡眠变得正常一点。
现在她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到高二(一)班后,盛宁转头看向盛元,微笑道:“满意了吗?”
盛元敏锐地感觉到,盛宁生气了。
“满意。”他说。
然后就很识趣地转身从教室离开。
紧接着盛宁的视线转到沈恪的身上,还是微笑着,却让沈恪莫名后背一凉。
盛宁笑着说:“你也跟他一起,从我面前消失。”
沈恪盯着她的笑点了下头,转身夺门而出。
等盛宁落座后,段仪凑过来说:“大小姐我觉得你应该多笑笑。”
盛宁原本就是很秾丽的长相,鼻梁和眉骨都流畅的恰到好处,只不过她平时气势逼人,让人不敢直视打量她。
现在保持着微微的笑容。
嘴唇又是天然健康的红色,有一种很浓艳的美。
盛宁保持着笑意,声音却是冷的:“除非宁明高中今天下火箭,否则别让人跟我说话,听到了?”
段仪立刻拉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比了个OK的手势。
然后转身回去了。
感觉如果宁明高中今天下火箭的话,那这火箭应该是大小姐让人下的。
她还是告诉大家,今天都躲着点大小姐吧-
今天来送饭的竟然是盛元。
他貌似很喜欢围着盛宁当老妈子,开心地给盛宁摆好今天的午饭。
盛宁问:“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最近都不好好吃饭。”
明明顶着一张反派脸,此时对着盛宁,却笑得异常纯良。
只有耳钉闪闪发光。
盛元语气很亲近:“所以哥哥来关心一下。”
因为今天早上的事,盛宁看这个显眼包很不爽,兴致缺缺地吃饭。
“好吃吗?”盛元问。
盛宁:“还行。”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还行,激发了盛元的激励反馈机制。
盛宁每吃一口就要被问一句。
最后盛元还要灵魂反问:“好吃怎么不多吃一点?”
……盛宁忍了又忍。
闭了好多次眼,牙也咬得死紧。
盛元不断挑战大小姐底线的时候,段仪就在对面看着。
她害怕地抱住自己的饭碗,尽量缩小存在感。
虽然今天大小姐是微笑炸弹,但是和从前相比,那简直温和多了。
要以前有人在她身边,这么不知好歹的问问问,催催催,大小姐早就把人打击到十万八千里了。
最后忍耐到极限。
盛宁把碗一放,说:“我吃不下去了。”
盛元愣了愣问为什么。
竟然没有看懂脸色,还问为什么。
盛宁忍无可忍,冷冷地,一字一顿地吐槽说:“这虾,剥壳了但没去干净虾线;鲍鱼不鲜活,一股腥味;牛肉做的太老;奶油蛤蜊汤做的倒不错,但没做好保温,凉的。”
在她的嘴里,几乎每个菜都有能挑出的缺点。
一片寂静中。
只剩下段仪埋头疯狂扒饭的声音。
于是她遭到了盛元的死亡凝视。
段仪慢慢停下。
……看什么啊。
胃口好也是她的错?
但她只敢在心里偷偷想想。
现实中,段仪很怂地放下筷子,把嘴里的饭咽进去,不敢吱声了。
段仪觉得,盛元除了妹控属性之外,性格眼神都非常像性转版的盛宁。
嗯……也不太准确。
因为虽然大小姐不好惹,但大小姐人特别好,人性也在。
不像盛元,守在妹妹身边跟疯狗一样,见谁咬谁。
于是段仪又在后面补充:应该是超凶性转版。
段仪很担心这豪门俩兄妹会一言不合干起来。
结果盛元只是沉着脸,很不爽地把盛宁面前的饭给收走了。
段仪眼睛睁大。
她还没吃饱啊喂,跟班就不配吃饱了吗?
然后就见盛元把桌上的饭收走之后,又从下面拿出了新的一份。
……全是段仪熟悉的菜色。
这不她今天找家政阿姨点的菜吗?
盛元拆开一双新筷子,恶狠狠地塞到盛宁的手里。
他说:“你吃这份行了吧,不许再挑食了。”
然后一米八五大高个子的男人,蹲在盛宁身边用力扒了两口盛宁的剩饭。
“哪有那么难吃?”
先是自我质疑了一下。
然后他很不耐烦地
YH
道歉,“我下次改,你别生气了。”
他蹲在盛宁脚边吃饭的样子,好像一只可怜挫败的大狼狗……
但段仪只敢在心里想想,然后偷摸瞟一眼。
一抬头对上盛宁疑惑的视线。
好像在质疑她为什么不提。
段仪无辜耸肩,无声解释。
谁能猜到这哥长这么凶的脸,还会亲自下厨做饭啊?
她单纯以为盛元把菜单给改了。
而且她也没吃出差别呀。
超凶哥做的饭她感觉挺好吃的,和阿姨不相上下。
盛宁叹了口气:“算了,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她想了想应该怎么哄人。
但奈何这方面的知识实在匮乏。
想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一声:“哥。”
后面就卡壳了。
然而下面的盛元眼睛却陡然亮起,惊喜地问:“你刚喊哥什么?”
……
……这不是听的很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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