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下班时间, 街道上行人如织,穆初夏和袁向北离开家后,二步一顿三步一停的, 一路招呼着熟悉人往前走。
穆初夏眉头不动声色地抽了几下!
尼玛,这样子走下去,什么时候才走到化肥厂啊?
她很想拔腿就跑, 迅速到达地方。可街道上人挤人摩肩接踵的,她根本就跑不动, 被挤得烦了, 她都想跳上去踩着大伙的脑袋跑了。
好在, 她还知道这事干不得。
两人走走停停,用了十几分钟, 才走出自家门前那条并不长的小街。
走过拥堵人群滋生的烦躁, 让穆初夏拍人的欲望更加强烈。
许是怨念太深,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自动自觉给她送了一个人上门。这不,才走十几分钟,作死的苏凤就正好撞到了她的刀刃上来。
穆初夏已经不记得苏凤是谁了,那次事件已经过去了一年,对于这个只出现在她视线里十几分钟的女人, 她才不会费脑去记她长什么模样。
她只记得,曾经有个女人想要和自己抢男人, 但真把苏凤放到她跟前, 她却两眼摸黑, 认不出来。
她遗忘了苏凤,可人家苏凤却是把她牢牢记在了心底,几乎天天把她翻出来诅咒一遍。
夫妻刚从自家门前那条街道拐了一个弯,就迎面走来两人,两人都顾着化肥厂那边的老鼠,自然是没心情去看走来的这两人长什么模样。
可他们不看,却不代表对面的人也不看。
苏凤一见到两口子,眼里顿时充满了怨毒,特别是看到穆初夏身边并排而行的袁向北后,那浓烈的恨意几乎快要化成了实质。
目光太过灼烈,夫妻两人想忽略都不行。
穆初夏蹙眉,抬眼朝对面的人看了过去。
当看到是早前在供销社门口遇上的人后,她小眉头狠狠皱了皱,黑溜溜的眼里顿时涌出几分怒气。
又是这个女人,又是这种眼神!
一次两次的仇视着她,几个意思?她上辈子杀了她全家吗?那想想都不可能,既然不是灭门之仇,这女的咋就每回都用这种眼神看人呢?
有病吧她!
“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我揍你!”穆初夏俏脸黑沉,出声警告。
任谁被这么平白无故的敌视,心底都不会好受。更何况,穆初夏这会儿正是肝火旺盛的时候,又被人用这种怨毒的眼神挑衅,她能压住火气才怪。
她的好脾气向来是分人的,对于这种无缘无故恨她的陌生人,她的容忍度为零。
穆初夏警告的话,让苏凤下意识地打了个颤,眼底闪过惊惧:她怎么忘了,这女人可是说动手就动手的。
当初的那一巴掌太深刻,一想起来,苏凤就觉得牙痛。
苏凤这么恨他们两口子,很大原因就是穆初夏当初在众目睽睽之下扇了她一巴掌,那巴掌,打掉了她心底仅有的那丝幻想,同时,也让她成了别人眼里的笑柄,逼得她不得不辞职,离开机械厂。
“哟,这不是穆初夏和袁向北吗?急急忙忙地去哪呢?”
苏凤压下眼里的恐惧,伸手挽起李卫国的胳膊,端的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似乎想向两人证明什么,那笑容里充满了炫耀,也暗含着挑衅。
她眼珠子不动声动的转动,顷刻间,心思涌动订下主意,想趁此机会把当初那巴掌的仇报回来。
自己男人可是有本事的,只要能唆动他出手,这两人就绝对跑不了。到时候,哼哼,有他们好受的。
这姓穆的女人,身上诡异的力气正好就是个天大的把柄,如今到处都在破四旧,只要把他们打到牛鬼蛇神的那一头,保准够他们喝一壶。
苏凤心里弯弯道道的确很多,可奈何她遇上的是穆初夏。
在穆初夏这里,阴谋这种东西向来是不管用的,首先她大力出奇迹,其次她要想噎人,一句话下去,就能呛得对方胸口痛。
“神经病,你谁啊?别乱招呼人,我不认你。还有,你别笑,笑得很难看。”
穆初夏抖了抖身后的儿子,抬起小脸,淡淡地斜视着她。
“袁向北,你就是这样管你媳妇的?也不怕她那张嘴把人得罪光了。”苏凤被她呛得顿时梗塞,她抛下穆初夏,矛头转向袁向北。
她眼里带着浓浓的嘲笑,很是幸灾乐祸。还别说,就这女人这张嘴,谁娶谁倒霉。
袁向北表情冷漠,睨一眼视苏凤,见又是这个女人,格外的没耐心,他语气淡淡,回护穆初夏,道:“她怎么样,用不着你来管。”
这女人一见面就挑拨他和穆初夏的关系,再疯言疯语下去,那别怪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穆初夏戳了戳袁向北,疑问道:“这女人是谁啊?我们和她认识吗?”
她话一落,苏凤的脸顿时涨红成了猴子屁. 股,她怒视穆初夏,眼里闪着深深的羞恼和恨意。
打脸,啪啪地打脸!
这女人竟然不认识她了?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气愤的?
“苏凤,就是当初被你打掉两颗牙齿的那个女人。”袁向北嘴唇扯了扯,莫名觉得媳妇太可爱肿么办。
“啥,苏凤?就是那个要和我抢你的苏凤?”
“恩。”袁向北看着她恍然大悟的表情,极力忍住想笑的冲动。
穆初夏一听对方是苏凤,顿时就黑沉了脸,这女人她记得啊!立刻掉头,黑圆的大眼睛怒视着她:就说这女人为啥对自己抱着那么深的仇意,原因在这里啊!
该死的臭八婆,这么久了,还惦记着她的袁向北,找抽!
此时,穆初夏心底像是被什么堵塞般,泛着一丝她自己都不懂的感受。
穆初夏心底有些烦躁,沉着脸,疾声厉色朝苏凤怨怼了一句:“我说你有完没完,我们娃子都有了,还纠纠缠缠得想作啥?”
穆初夏本没想和苏凤计较太多,毕竟欺负一个凡人,也太掉她魔族公主的格调了,可偏偏这时的苏凤被她漠视的态度气得冲晕了头,她眼神喷火,脸孔狰狞,一副恨不得生吞了两人。
穆初夏也来气了,火星在她心底喷发。
这死女人那眼神是几个意思,抢她男人没抢成还恨上自己了,别不是有病吗,世上咋有这种人呢?
吆,居然瞪她,做啥,想和她打架吗?
卧槽,还看!还瞪!
这是想要搞事吧?
行,搞就搞,正好本公主心情不爽,不给你个大教训,你真当本公主是吃素的啊!
...... 穆初夏才不承认,她是被她膈应到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膈应到了她,但她却知道,她心里很不舒服,比当初她第一次和她抢袁向北还不舒服。
你不让我舒服,我自然也不会让你舒坦!
李卫国沉默的站在一旁,他从三人的话中,得出的信息量很大,此时他心里像是吞了一苍蝇般,泛涌着恶心。
难怪苏凤如此恨这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原因原来在这里…
一想看苏凤曾对别的男人勾勾缠缠,李卫国就心里就一阵泛恶。
不过李卫国这人向来会隐忍,苏凤到底是他老婆,见到她被人怨怼的憋红了脸,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了。
可不待他开口,穆初夏就有了动作。
穆初夏向来是手脚比脑子反应快,当确定想要给苏凤一个教训后,她背着儿子“咻”得一下蹿到苏凤面前,小爪子一伸,一把掐住苏凤的脖子,然后慢慢地把她举了起来。
穆初夏沉肃着脸,黑亮的眼睛如同一锋利的长剑,直达苏凤眼底。
“收起你的眼睛,瞪谁呢?凭啥呢?”她逐渐收拾手上的力道。
怒气冲冲的声音,如天冬天的冷风,又冷又利,让人畏惧。这一刻,苏凤脑袋终于清醒了,总算是想起了穆初夏——她不是一般的女人。
她眼底慢慢地涌上惧怕,死死抓住掐在她脖子上的双手,试图挣开穆初夏的禁锢。
\"咳咳!\"
颈上越来越大的力量,勒得苏凤憋红了脸,窒息得喘不上气来。
死亡的阴影笼罩,让苏凤恐惧得全身发抖。她蹬着双脚,拼命挣扎,想从穆初夏手里挣脱。
“喂,你做什么!放手!是想杀人吗?”
李卫国被穆初夏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懵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后就急忙大声喝斥。
见穆初夏似是没听见般,依旧眯着眼睛,死死掐住苏凤,李卫国上前一想,想要动手把苏凤从穆初夏的手里解救下来。
却不想袁向北动作比他更快一步,一把抓住了他伸出去的手。
“你们什么意思,光天化日之下,当众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李卫国大叫道,望着挡在身前的袁向北,他眼神不着痕迹地闪烁了一下。
聪明的李卫国,此时也察觉出这两口子的异常之处来。
刚才他们的距离虽然不远,却也不是跨步就能到达的,可偏偏这两口子动作都极快,诡异的不似常人,更别提那女人单手就举起了苏凤。
此时,李卫国回想起了苏凤早前在供销社说过的话,似是想到什么,李卫国神情一激,惧意从他眼底一闪而过。
他压下心底泛起的想法,暗骂:死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怎么着,明知对方恐怖,竟然还敢去招惹,不但如此,还想把自己也拖下水。
“这不是还没死吗?”
袁向北抬眼望他,是男人都有点脾性,这苏凤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他们一家,早烦透了。此刻,他眼底肃沉下来。
袁向北挡了一会李卫国后,眼神往天际望了一眼,随即眉头微紧,回头朝黑沉着脸的穆初夏道:“差不多就行了,时间不够了。”
不能再耽搁下去,化肥厂那人好像打算离开,他们再不赶过去,可就捉不到人了。
很神奇的,这一刻,穆初夏竟然听懂了袁向北话里的意思。
她爪子一松,往化肥厂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垂头朝被她扔倒地上的苏凤冷哼威胁:“以后最好别来惹我,惹急了,小心我咔擦了你。”
穆初夏本来就只是想吓唬一下苏凤,她一直遵从着这个世界的法则在生存,倒是真没有杀她之心。
凡人有凡人的约束法则,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沾上凡人的鲜血。
夫妻两人对望了一眼,丢下两个被他们吓破了胆的人,掉头就往化肥厂赶了过去。那边可还有只大老鼠等着他们去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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