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现代言情 > 一直快穿一直爽 > 170-180
    替身2


    她?不干白工。


    程远洲既然从她这里获得了情绪价值, 就也要回馈给她?相等值的东西。


    女孩眼神坚定地看过?来,明明没有在扮演苏倾, 但恍惚之?间?,程远洲感觉自己看到了苏倾。


    苏倾就会这样说话。当她?坚持什么时,就会这样坚定地表达。


    心脏处传来尖锐的剧痛,像是有一把钢针狠狠刺进去!她死了,苏倾死了!


    “程先?生!”白真真开始叫他,“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有本事当场心碎而亡啊!


    “好。”程远洲有些艰难,但吐字清晰。


    她?顶着这样一张脸,他很难拒绝她?的一些要求。


    “谢谢程先?生!”白真真立刻笑起来,而她?笑起来时,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明亮又?动人?。


    程远洲好像也被?感染了,他视线粘在她?的脸上,几乎无法?移开。


    如?果,苏倾还活着,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 心中不免钝痛, 令他几乎无法?呼吸。而他无法?看着白真真, 来获得任何缓解。


    正相反,他越看着白真真,心中的痛楚越深。白真真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 苏倾已经死了。


    他爱着的那个女孩,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 那么善良的苏倾,已经不在世上了。


    他难过?得晚饭几乎吃不下去。


    盛的一碗米饭, 半天?也没下去多少。至于满桌子的菜肴,更是几乎没动筷子。


    爱吃不吃。


    白真真只当没看见。


    “今天?早上在花园里除草的是谁?”吃过?饭,白真真坐在沙发上,随口问道。


    正在泡茶的阿姨愣了一下,回答道:“是张勇。白小姐找他啊?”


    “跟他说,以后都不用来了。”白真真很随意地说道。


    阿姨顿时想起早上,她?跟张勇说的那些话。


    “你小心白小姐跟先?生告状哦。”她?这样劝张勇。


    但张勇说:“你们女人?,就是胆子小。”


    “是,是。”阿姨不敢多说,她?跟张勇又?不是多熟,何必因为他开罪老板。


    没多会儿,张勇进来了。


    “白小姐,您不能?赶我?走啊!”他哭丧着一张脸,黢黑的脸庞看起来憨厚而老实,“我?们全家老小等着我?吃饭呢,求白小姐大人?大量,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他点头哈腰的,就差像旧社?会时跪下磕头了。


    “我?大女儿读高三,正是关键的时候。我?小儿子读初二,很快要读高中了。我?妈身?体不好,刚做了手术,医生让静养……”


    他说着,眼眶很快红了,老实巴交又?可?怜。


    “白小姐,您好人?有好报,都是我?不长眼,不会做事,惹得您不高兴了,我?改,我?以后一定改。”


    他知道,白真真这样年轻的小姑娘,脸皮薄得很,又?是当着程先?生的面,她?一定不会愿意落下一个心狠又?刻薄的名声。


    “你这么可?怜啊。”白真真唏嘘道。


    张勇听她?口吻,心里顿时一喜,脸上却?更加哀求道:“我?们是苦命人?,天?生命贱,就指着这点钱活命了,求白小姐发发慈悲。”


    “你这样,让我?心里很过?不去。”白真真咬着嘴唇,做出为难的样子。


    张勇趁机说道:“我?以后一定改!一定改!”


    “嗯。改改吧。不然找到新工作,恐怕也干不了多久。”白真真赞同地点点头。


    张勇一愣,抬起脸,愕然看过?去。


    “我?不想被?人?说心狠。”白真真拨弄了下肩头的发梢,“既然我?辞退了你,那就再招两个跟你一样生活艰难的。钱从我?的工资里出。”


    张勇彻底愣住。嘴边张了张,就是说不出话来。


    旁边,程远洲也讶异地看向她?。很意外,她?会如?此处理这件事。


    她?已经有了苏倾的魄力和善良了……


    “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不用上班了。”白真真对愣住的男人?挥挥手。


    张勇还想分辩什么,再求饶几句,院子里的保镖走进来,把他架出去了。


    “人?,你帮我?找。钱,从我?卡上出。”白真真扭头,看向身?旁,指尖夹着一张卡片,晃了晃。


    程远洲看着那张眼熟的卡。


    这是他给她?的。


    “你高兴就好。”这点小事,程远洲根本不会往心里去。


    “那从这个月开始,给阿姨加五百块薪水吧。”白真真又?说,“还是从我?卡上出。”


    程远洲有些意外,因为这真的是根本不起眼,甚至琐碎到令人?不耐烦的小事。


    “跟我?来。”他起身?往楼上走去。


    白真真挑挑眉,站起来跟上。


    琴房。


    程远洲坐在沙发上,长腿自然伸直,两手交握,俊美的脸上流露出心不在焉,清冷,忧伤的气息。


    “开始吧。”他低声。


    白真真便坐在钢琴前,定了定神,弹起了苏倾生前最爱的《致爱丽丝》。


    温馨轻快的音符在琴房里流动起来,像一个个活泼的小精灵。


    这是苏倾一贯的风格。她?是个人?生中充满温暖底色的人?,弹起曲子充满了阳光的味道,令人?情不自禁地感染快乐。


    但白真真弹到第二遍的时候,放缓了速度,降了调子,于是活泼轻快的曲子,莫名添了悲伤的节奏。


    程远洲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察觉,只觉得这曲子越听,越伤心难过?。


    他怀念苏倾,想念苏倾,恨不得全天?下人?都死了,只要苏倾活着。


    他眼眶里不知不觉蓄满泪水,无声滑落下来。


    白真真背对着他,不知道他此时的样子,但她?也开始缅怀。


    她?想象着自己也有一个深爱的人?,可?那个人?不幸去世了,从此全世界的人?都不是他,但又?看谁都希望是他。


    她?把自己感动哭了,钢琴曲的调子越来越慢,越来越低。整个钢琴室里,布满了悲伤的味道。


    “够了。”身?后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强迫她?停下来。


    白真真泪眼朦胧地回头。


    程远洲本来想质问她?,为什么不好好弹?可?是看到她?满脸泪水,不禁一怔:“你哭什么?”


    “我?为先?生难过?。”白真真哽咽道。


    程远洲不禁心生怅然。


    放开她?的手,转过?身?,往门口走去。


    他背影悲伤难抑,步伐沉痛,缓慢地离去了。


    白真真起身?,从沙发旁边的茶几上抽了两张面巾纸,擦了擦脸上的泪。


    顺手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21:15。


    OK,可?以下班了。


    狗东西有一点好,那就是晚上不要人?陪。他的夜晚属于他自己,属于他和苏倾的回忆。


    白真真回卧室后,做面膜,做瑜伽,玩手机,然后为了第二天?没有黑眼圈,十二点睡下。


    与她?相隔两个房间?,程远洲迟迟未眠。


    他今天?特别想苏倾,想得心脏隐隐抽痛。他手里拿着酒杯,站在窗前,迎着夜风,一口又?一口。


    ——


    次日?。


    白真真睡到八点,自然醒来。


    下楼时,已经是八点半。


    “远洲,早啊。”她?迈着轻快的步伐,从楼梯上走下来,笑着对客厅里的男人?招手。


    程远洲瞥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这异常的表现……


    白真真眼底涌起笑意,放慢脚步,轻轻走过?去,问道:“先?生,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不是。”程远洲摇摇头。


    他只是不太想看见她?。


    见他们都下楼了,阿姨按照从前的习惯,开始往餐桌上端食物。


    然而程远洲看了一眼,只觉得没什么胃口。昨晚喝了太多酒,虽然是红酒,可?胃里还是不太舒服。


    “我?有事,先?走了。”他起身?往外走去。


    白真真停了停,才追出去:“先?生!我?送你!”


    程远洲没回头,不知不觉步伐加快,上了车。


    砰。他关上车门,启动车子。


    这才转头,看向车窗外。她?正小心翼翼地站在有些距离的地方,很拘谨的看过?来。


    顿了顿,程远洲降下车窗,对她?道:“别用她?的脸,做这种表情。”


    说完,升起车窗,快速离去。


    白真真挑挑眉,根本不放在心上,转身?往客厅里走。


    “先?生怎么走了?”阿姨奇怪地说,“他都没吃什么东西,昨晚还喝了很多酒,我?都煮好暖胃汤了,他怎么一口不喝就走了?”


    就算年轻,也不能?这么作啊?


    “先?生喝了很多酒?”白真真坐下,拿起杯子,先?喝了口豆浆。


    阿姨答道:“是啊。我?刚才给他收拾房间?,发现好多酒瓶哦,地毯上滚着五六个。”


    那是真的很多,白真真心想。


    “可?能?先?生有事吧。”她?说完,就不在意了。


    见她?低头认真吃着早饭,阿姨两手搓了搓,很不好意思,又?感激地说:“白小姐,谢谢您给我?涨工资。”


    “没什么。你好好做事。”白真真随口说道。


    阿姨却?是心里知道,一定是昨天?早上,她?和张勇说的话,都被?白小姐听见了。


    白小姐一定是看在她?阻拦过?张勇的份上,给她?涨的工资。她?嘴巴不灵巧,两手搓了又?搓,说道:“白小姐,您不用对张勇愧疚。”


    白真真抬起头,一边咬煎蛋,一边好奇看去。


    阿姨继续说着:“他家里才不是他说的那样。他年轻的时候不做人?,老婆早跑了。小孩跟着奶奶长大,他一分钱没给花过?。”


    “他自己一个人?过?日?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知道多逍遥快活。白小姐,您别可?怜他,他一点儿也不可?怜。”


    替身3


    白?真?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她其实并不愧疚。张勇被辞退, 不是因为她狠心,而是因为他做事不考虑老板。


    不过?, 阿姨这番话还是叫她忍不住笑起来:“好。我知道了。”


    “那?就好,那?就好。”阿姨不会说话,担心说多错多,反而讨人嫌,说完就走?开了。


    白?真?真?安静地吃早饭。


    她是一年前被程远洲哄过?来的。学苏倾就学了大?半年,包括举止,仪态,妆容,语气,乃至喜好。


    离苏倾出现还有一年时间。


    足够了。


    如果?程远洲真?的那?么深情一片。


    不能离开别墅,白?真?真?想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就只能买买买了。


    现代社会是她最喜欢的,社会发达,资源丰富,生活便利。


    她点了两桶麻辣小龙虾, 盘腿坐在茶几边, 一边看恋爱综艺, 一边吮着小龙虾劲爆的汤汁。


    搭配的饮品是乌龙柠檬茶,方方正正的冰块在杯子里哗啦啦的晃动,喝起来清爽冰镇。


    以前她顾忌程远洲,他不喜欢的事情, 她都不会做。


    但现在……


    卖方市场啊!


    是程远洲需要一个替身,又不是她缺少一份不咋赚钱的工作。


    别的不说, 她长得像明艳动人的苏倾,难道颜值会差吗?从前还有人想带她去?娱乐圈呢。


    除了吃吃喝喝, 白?真?真?还买了不少适合自己的衣服,买了一整套的电竞设备,装修出一间电竞房,每天狂嗨。


    账单来到程远洲这里,他看着一条条消费记录,心情不太愉快。


    扫了一眼,就甩开了。


    他只有思念苏倾的时候,对她有几分兴趣。其他时候,他一秒钟都不想浪费在她身上。


    转眼几日过?去?。


    “远洲,我准备了烧烤,你要来吗?”白?真?真?兴冲冲地打电话过?去?。


    程远洲没有立刻回答。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外面?高耸入云的一座座大?厦,目光落在遥远的天际,哑声?问道:“你都请了谁?”


    苏倾的朋友很多。而她又是个爱热闹的人,不会只请他一个。


    这就开始了?白?真?真?握着手机,表情不变,口吻却关?切道:“你怎么了?我听着你声?音不太好。你是生病了吗?”


    程远洲没说话,垂下眼眸。


    他的确生病了。他其实很少生病,但上次,他太想念她,喝了很多酒。


    可?能是吹了风,也可?能是伤心令他抵抗力变差,总之他感冒了。他心情不好,不愿意吃药,放任自己病恹恹的到现在。


    “远洲?怎么不说话?”女?孩担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嗯。”程远洲重新抬眼,看向遥远的望不清的天际,“着凉了。”


    “那?是不是不能吃烧烤?”女?孩更加担忧的声?音,还有些?可?惜,“那?你好好养病,改天我们再约。”


    那?怎么行?


    程远洲想起从前,苏倾还在世时,有一次就是这样,他因为身体原因错过?了她的邀请。


    “我没事,已?经快好了。”他坚定道,“我一定去?。”


    “那?好吧。”女?孩包容的声?音,“那?我等你哦。”


    电话挂断。


    女?孩那?句“我等你哦”,像一把无形的钩子,一下下往他心上抓,偏偏抓不到。


    可?他的心还是因此痛得缩紧。程远洲猛地弯下腰,一手撑住前方的落地窗,一手用?力攥紧胸口的衣服,用?力地呼吸。


    深情的双眸紧闭,英挺的眉头皱起,痛苦得脸色都发白?了。


    “咳!咳咳!”


    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好的女?孩,竟然年纪轻轻就离开人世?


    程远洲想不通,他就是想不通,苏倾不在了,他要如何活下去??


    下午四点钟。


    日头刚好,温暖又不晒。


    白?真?真?指挥着佣人们,在庭院里支了烤架,将一串串新鲜美味的食材放上去?烤。


    羊肉串,肥瘦相间,烤得金黄色的油脂滋滋的往下滴。


    牛肉串,鸡翅,鲜虾,土豆片,金针菇,统统放上去?烤。


    阿姨准备了拌凉菜,鲜切水果?,还有酸梅汤、凉茶、可?乐、雪碧、奶茶等饮品。


    当程远洲开车抵达时,就看见庭院里已?经忙碌起来了。


    白?真?真?正在品尝刚烤好的羊肉串,一边烫得嘶哈嘶哈,一边招呼着干活的佣人们:“好吃的,别愣着呀,一起尝尝呀。”


    苏倾是很大?方善良的姑娘,她当然会邀请在家里做事的人共享美食。


    但其他人不敢,张勇被辞退的事历历在目,都摸不清这位白?小姐的脾气,哪怕阿姨说:“张勇被辞退,是因为他不尊重白?小姐,哪个吵到主家睡觉,还振振有词的人,还能好好待着?”


    “阿姨,来,尝尝看。”白?真?真?拉过?阿姨的手,让她一起吃。


    阿姨推辞两下,就接受了:“谢谢白?小姐。”


    白?小姐诚心邀请,她干嘛不吃?这些?食材都好贵的。


    “远洲!”白?真?真?朝刚走?下车的程远洲招手,小跑着过?去?,“你来啦?”


    她笑得灿烂,口吻轻快:“知道你病了,不该吃烧烤的,但我好想吃哦。我给你准备了别的,是阿姨给你炖的汤,煮粉吃可?香了。”


    程远洲看着身前的女?孩。她越来越像苏倾了。一举一动,一言一笑,眉头挑起的角度,做小表情的模样,都与?他记忆里的苏倾重合了。


    无形中似有一柄锋利的刀子,狠狠刺进?他的心脏。苏倾死?了,他再一次意识到,苏倾已?经死?了。


    面?前这个女?孩,不管她多像她,都不是她。


    “远洲?远洲?”白?真?真?看着面?前一言不发的男人,有些?不解。


    程远洲抿嘴薄唇,神情阴郁得几乎滴水。


    她像苏倾时,程远洲看着她找慰藉。但她跟苏倾几乎没有分别时,他只觉得苏倾死?去?的事实被血淋淋地揭开,令他痛不可?当。


    可?是,让她不要这么像?程远洲又舍不得。


    “怎么只邀请了我?”他脸色还有些?发白?,但眸光已?经温柔起来。


    他把她当成了苏倾。


    他在尽力遗忘她只是个替身,在朗朗乾坤之下的虚假中,寻找安慰。


    “你生病了嘛!”白?真?真?拉着他往遮阳伞下面?走?,自然而然地说着:“人太多了,会吵到你的。”


    那?她是第一个邀请了他?还是把别人都拒绝了一遍?这个问题程远洲不想问。


    “阿姨,把远洲的汤端过?来。”白?真?真?说道。


    阿姨早就站在旁边待命了,闻言立刻道:“是,白?小姐。”


    程远洲不在乎吃什么。这些?天,他都没什么食欲。


    他只在乎苏倾在他身边的感觉,哪怕这是假的。他像个连体婴一样,粘在白?真?真?身边,眼睛盯着她,眸光深情。


    阿姨端着砂锅走?出来时,就看到这一幕,不禁脚下一顿。不知道该咋说,但她觉得程先生像个变态。


    但她只是个打工的,既然这边给开的薪水高,她本分做事就是了。低下头,脚步平稳:“汤来了。”


    白?真?真?在撸串。当着程远洲的面?,不拘小节地吃着,吃了一串又一串。


    “很好吃。”她既满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可?惜你不能吃。哎呀。”


    女?孩歉然的目光中,带着促狭,好像这样馋到他,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程远洲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纵容:“下次,我请你。”


    “好呀!”


    一个大?快朵颐地吃着烤串,另一个没滋没味地喝着补汤。


    烧烤活动结束后,正是晚霞遍天。


    吃得太多了,白?真?真?准备活动活动,消消食:“远洲,陪我打网球吗?”


    网球也是苏倾的爱好之一。


    程远洲当然不会拒绝苏倾的任何请求,他点点头:“好。”


    上楼,换了一身白?色运动装,拿着网球拍出来。


    白?真?真?也换了方便跑动的短裙和运动鞋,头发扎成马尾,垂在脑后。


    她充满斗志地说:“我不一定会输给你哦!”


    程远洲温柔而深情地看过?去?,嘴角含笑:“那?就试试看。”


    网球是一项十分耗费体力的运动,白?真?真?吃了一肚子的高热量食物,正需要消耗,当然不会觉得体虚。


    但程远洲,他有一阵子没好好吃饭了,刚才更是只喝了一肚子的汤水。前面?十五分钟,他还能打得不错,紧接着就出现乏力。


    砰!球又一次撞到网上。


    “哎呀!”白?真?真?懊恼道,“我忘了你在生病了。要不我们改天打吧?”


    她的歉意是那?么真?心实意,因为苏倾就是这样善良的女?孩子。


    程远洲振了振手臂,放松了下肌肉,走?过?去?把球捡起来,在手里掂了掂,说道:“意外。”


    “那?你不要逞强啊。”白?真?真?担心地说道。


    程远洲没说什么,又发了一球。


    打了两个回合,没什么意外,白?真?真?就当他没事。


    她挥舞着球拍,蹦来蹦去?,精力旺盛得释放不完,打了半天都不觉得累,反而出了汗很痛快。


    “再来!”她用?力发出一球。


    程远洲聚精会神,挥舞球拍,然而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


    “扑通!”


    只见程远洲不知是脚下滑了,还是寸劲儿了,他折身时居然脚下一崴,摔在了地上!


    “嗯哼!”一瞬间,程远洲变了脸色。


    白?真?真?惊得球拍都扔了,立刻跑过?去?:“远洲!你怎么样啊?”


    替身4


    程远洲蹲在地上, 疼得脸色都?变了,他大概想要忍住不喊, 但因?此?俊美的脸孔都微微狰狞起来。


    “你怎么样?!”白真真飞快跑到他跟前,急急问道。


    程远洲疼得厉害,压抑道:“扭伤了。”


    “我们去医院!”白真真立刻说,“你别动!”


    她让保镖准备车子,又?让阿姨拿了些冰块,扶着程远洲上了车,迅速往医院赶去。


    “对不起啊,程先生?。”替身小姐愧疚又?不安,卑微坐在一旁,绞着手指,“我,我没想到会这?样……”


    她只是按照约定扮演苏倾,她没想到打个球而已,他居然会把脚扭伤。


    程远洲痛得不想说话。


    虽然冰袋缓解了一部分疼痛,但他仍然心情不好。


    看了她一眼, 他什么都?没说, 把眼睛闭上了。


    她如?果够机灵, 这?会儿就?不该跳出苏倾的身份,而是继续扮演。但程远洲懒得提醒她了,剧痛令他对着一切感到索然无味。


    挂了急诊,医生?为?他错位的关节做了处理。


    因?为?不是很严重的伤势, 回家休息就?好了,一行人?又?开车回别墅。


    “太好了。”卑微的替身小姐松了口?气, 小声?说道:“幸好没事。”


    程远洲忍不住看她一眼。


    幸好没事?打个球,她还要怎样, 才叫有事?


    果然,不是每个人?都?像苏倾一样聪慧又?善解人?意,多的是庸脂俗粉。


    这?会儿程远洲看着她与苏倾相像的外貌,心头涌起不快:“把脸擦擦。”


    “啊?”白真真呆呆地看过去,好像不解其意。


    程远洲声?音冷淡:“把妆去了。”说完,转头看向车窗外,好像她多么令人?厌恶一般。


    “……”白真真。


    你大爷的。


    为?了打球出汗不晕妆,她用的都?是防水款啊!


    拿张湿巾就?能擦干净?他怕不是在想屁吃。


    但她还是有职业道德的。她又?不是张勇。低声?说了句“好”,就?从包里拿出一张湿巾,低头慢慢擦起来。


    她擦了一路,上车时什么样,下车时还是什么样。


    但程远洲没关注了。他只觉得累。身上累,心里累,下车后?就?被保镖扶着,往房间去了。


    “哎哟,程先生?怎么这?么不小心哦?”夜已经很深了,阿姨端来一杯热牛奶,到白真真房间里,“怎么样?没事吧?”


    白真真接过牛奶,说道:“没什么事,就?是扭伤了,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阿姨说道,“明天我去买点猪脚,给程先生?炖猪脚汤。”


    那可不。以形补形。


    白真真点点头:“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阿姨忙说,“那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白真真点点头。


    等阿姨出去,带上门后?,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程远洲的脚扭伤有点严重,这?可不是养十天半个月就?能好的。而且不单单是静养,他后?面还要进行康复训练才行。


    笑死。


    他如?果不遵医嘱,以后?估计都?打不了球了,除非他能够像小美人?鱼一样,踩在刀尖上跳舞。


    她慢悠悠喝完牛奶,然后?卸了妆,换上一身素净淡雅的衣裙,去程远洲房间探望。


    “叩叩叩。”她敲门轻声?,“程先生?,是我。”


    就?这?个语气,程远洲就?不想看见?她。


    没人?应声?,白真真等了等,就?推开房门。


    “程先生?,对不起。”她站在门口?,双手拘谨地交握在身前,“给您添麻烦了。”


    程远洲穿着一身深蓝色睡衣,坐在床上,一本薄薄的画册被他平摊在腿上,珍惜地轻轻抚着。


    “出去吧。”他淡淡道。


    白真真没有多话,老实巴交地应声?:“是。那您好好休息。”


    转身,带上门。


    临走之际,她忍不住回头:“您多保重。忧思伤身。”


    她口?吻担忧,眼神里还多出几分感怀,程远洲吸了口?气,手指微蜷:“知道了。”


    白真真没再说什么,轻轻带上了门。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尽职尽责的打工人?白真真,连早饭都?没吃,先去程远洲的房间打卡。


    “程先生?,早上好。”她见?房门是开着的,便站在门口?,向里面打招呼。


    程远洲抬眼,看见?的是脂粉未施,她本来的样子。


    “嗯。”他微微颔首。


    白真真便问:“您吃过早饭了吗?需要我陪您一起吗?”


    “不用。”程远洲神情淡淡。


    他对着苏倾之外的女孩,没有多少温柔和?耐心。


    “那不打扰您了。”白真真说完,离开了门口?,下楼去吃饭了。


    阿姨做了很多好吃的。自从因?为?白真真而涨了薪水后?,她嘴上没有多说,做的饭菜越来越倾向白真真的口?味。


    白真真喝着鲜美的皮蛋瘦肉粥,听阿姨问她:“白小姐,程先生?不吃饭,可怎么办?”


    不吃饭?白真真喝粥的动作微顿,眼眸抬起:“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回来,不是很晚了吗,但我想着程先生?下午只喝了一份汤,不挡饿,就?给他做了份夜宵,他没吃。”


    “今天早上,我担心他肚子饿,早早就?煮了粥送上去,可是程先生?只吃了两口?。”


    阿姨说着话,表情很不安。是她做的饭不合程先生?口?味吗?她会不会被辞退啊?


    难怪不要她陪着吃早饭,原来是吃过了啊。


    白真真安慰阿姨:“他饿了会吃的。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是没什么胃口?,这?不关你的事。不要多想。”


    阿姨见?她眼神清亮诚恳,忍不住道:“白小姐,你人?真好。”


    白真真不禁一笑:“您做饭也?很好吃啊。”


    这?话宽了宽阿姨的心,小声?说:“那我不打扰您吃东西了。”


    白真真慢条斯理地吃过早饭,然后?上了楼。


    “程先生?。”她仍是站在程远洲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我能进来吗?”


    程远洲还在抚摸那本薄薄的画册。抬眸,看到她仍是本来的样子,不禁皱眉。


    但白真真不等他说什么,就?走了进来,说道:“您今天感觉怎么样?”


    她脸上有关切,但不是程远洲需要的,他开口?,嘶哑的声?音响起:“变成她,再进来。”


    “咦,先生?这?是苏小姐的作品吗?”白真真没应声?,视线扫过他手里的画册,顺势坐下来,“苏小姐的作品真好看,色彩好丰富啊。”


    听她这?么一说,程远洲就?没有再让她去变装。


    他低下头,看向手里的画册。


    这?是苏倾画的一幅郁金香,那是她生?日的时候,他那时候还什么都?没有,于?是带她去看别人?种的郁金香。


    很大很大一片,像花海一样,苏倾很喜欢,连连欢笑,粉颊生?辉,双眸蕴彩。


    程远洲陷入当时的回忆,那片花海很漂亮,但周围并?不洁净,还有废土和?生?活垃圾。


    花海中?有嗡嗡的蜜蜂,飞来飞去。他对花粉过敏,提前吃了过敏药,才没让自己露出狼狈样子。


    他对这?些毫无感觉,但苏倾很喜欢,她是个热情浪漫的人?,各种姿势拍照,远景近景,蹲下去拍一朵安静绽放的花。


    他记得她认真的姿态,记得她的喜欢,记得她饱满的情绪,还记得看完了花,她转头冲他笑道:“回头我送你一件礼物!”


    他特别高兴,脸上不自觉绽开笑容:“我等着。”


    三天后?,他收到了一幅画,是她画的一幅郁金香,上面有她的落款和?寄语:


    【世界上最好的洲洲,要天天开心呀^^】


    很多年了。


    他即便把这?幅画收藏得很好,它还是磨损了,变旧了。


    程远洲时常惶恐,他对她的记忆和?感情,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淡、褪色吗?


    “好可惜啊。”身边有人?叹息,他抬起头,看到那个长?得有点像苏倾的女孩,一脸惋惜神情。


    程远洲盯着她,问道:“可惜什么?”


    白真真抬眼,看着他欲言又?止,揪了揪手指,她小心翼翼地说:“苏小姐这?么有才的女孩,这?么年轻就?去世了,很可惜。”


    程远洲心里一痛。


    看,连陌生?人?都?为?她的离去而惋惜。


    “程先生?,跟我讲讲苏小姐的事吧?”她有些期待地请求,“我觉得她一定是个非常善良,非常美好的人?。”


    那当然。程远洲心里说道,她是世界上最善良、最美好的存在。


    “我跟她认识那年,刚八岁……”


    程远洲回忆着很久远的记忆,但是非常清晰。他八岁那年,生?命底色是昏暗的。很多可笑又?丑陋的人?,围绕在他周围,很多令人?愤怒的不公,发生?在他身上。


    当他衣不蔽体,浑身是伤地坐在路边,穿着白色纱裙,扎着小辫子的苏倾,像小天使一样出现在他面前。


    “你好可怜啊。”她同情地说,“跟我走吧,我带你换身衣服。”


    程远洲从小就?期待有人?能救救自己。但他期待中?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是他失散多年的亲生?父亲。


    可是出现的是苏倾,一个小天使似的甜美女孩。


    她带他回了家,给他洗澡,拿衣服,准备吃的,带他玩玩具,还给他看她养的一条浑身金色毛发,蠢得要死的大狗。


    “苏小姐真是好人?。”白真真感动地说,“她那么小,就?这?么善良。”


    程远洲没说话。他垂下眼睛,看着那幅向日葵画作,手掌轻微地颤抖起来。


    替身5


    时间会美化很多东西。


    即便如此, 程远洲仍然记得,当年发生的景象, 并不?像他描述的温馨明媚。


    那个穿着脏旧的小男孩,心肠比他的外表还?脏。他乌黑的眼眸里深藏恶意,有?一百个念头,要小女孩变得跟他一样可怜。


    她凭什么过得这么幸福?她哪里比他好?她怎么配?


    他弄脏了?她的浴室,弄坏了?她心爱的玩偶,玩游戏不?停地赢她,还?暗地里狠狠踩那条金毛的尾巴。


    程远洲已经?不?记得自?己还?做了?什么,他只记得小女孩的耐心极好,虽然生气,但都忍住了?没有?朝他发脾气。


    她仍然很照顾他,一点儿也?不?恼恨,哪怕她给他上药时?,他借机把?消毒水挥她脸上,差点弄进她眼睛里,她也?没有?告诉大人。


    那时?, 他没觉得她多么善良, 只觉得她真能装, 一定有?很深的目的。


    他对?她的偏见一直持续到青春期。有?个愚蠢的男生,让他给苏倾送情书。他在别人眼里,一直是苏倾的跟班,支使他就是很正常的事。


    他接了?情书, 但根本?没给苏倾。由此,被那个男生记恨, 将他约到巷子里,喊人将他打了?一顿。


    苏倾来了?。她严厉斥责了?对?方, 然后说:“你们比不?上程远洲的一根手指头!”


    说完,拉起他的手,往外走去。


    他们比不?上他的一根手指头?程远洲恍惚了?。他记得那个男生,身份很好,市里面没几个人敢惹。


    他又看看两人牵着的手。她白皙的手掌,紧紧握着他的,掌心贴着掌心,渡过来温暖与柔软。


    走出巷子的一瞬间,阳光洒在身上。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但好像又有?什么改变了?。


    从此,他将她视为所有?物。她说他是最好的,那她要永远都觉得他是最好的。


    “唉。”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引得程远洲回神,朝床边看去。


    “如果苏小姐还?活着,该多好啊。”床边的女孩叹息道,表情伤感又遗憾,“她和程先生一定是非常般配的一对?。”


    是吗?程远洲眼眸低垂下去,望着腿上的画册。


    他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苏倾。他知道自?己是个多么烂的人,越喜欢苏倾,他越有?这种自?知。


    可?他虽然烂,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别的人比他更?好了?。别的男人,更?配不?上她。


    “苏小姐漂亮,善良,有?才华。程先生英俊,温柔,又体贴。如果你们在一起,一定会非常幸福快乐。”白真真又感慨说。


    程远洲不?自?觉被她描述的未来吸引。


    他幻想着,假如苏倾没死?,他们在一起生活,每天是什么样子?


    总不?会是现在浑浑噩噩的样子。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微尘在光线中无声沉浮。


    白真真抛了?鱼饵,就见鱼儿不?假思索地咬上去,紧紧咬着不?放,心里啧了?一声。


    她不?再说话,静静看着程远洲陷入伤痛的模样。


    转眼,到了?午饭时?间。


    “先生,您吃一点吧。”白真真劝道。


    阿姨炖了?猪脚汤,喷香浓郁,香气逼人,但程远洲一点胃口都没有?。


    给他重新搞了?米饭、小青菜,一看就爽口,他只懒懒动了?两筷子,就不?再吃了?。


    阿姨很担心他的身体,白真真也?跟着劝:“先生,您不?吃饭,脚伤好得慢呀。”


    两个庸俗的女人,在房间里絮絮叨叨,程远洲听得心烦:“出去!”


    这下,白真真跟阿姨不?再说什么了?,收拾了?餐盘,快速退出去了?。


    “唉。”阿姨叹气,“总这样,不?是个事儿啊。”


    白真真同样忧愁道:“谁说不?是呢?”


    然而,跟阿姨分别后,白真真回了?房间,脸上的忧愁瞬间散去,变得快乐无比。


    他爱吃不?吃!


    最好别吃!


    有?本?事绝食自?尽下去陪苏倾啊?


    程远洲是个狠人,他陷入了?悲伤痛苦之?中,对?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在乎。


    白真真每天都陪他说会儿话,陪他缅怀苏倾,憧憬着苏倾的善良美?好。


    不?吃饭,心情郁郁,程远洲很快消瘦下去。


    “先生?您怎么变成这样?”这日,程远洲的助理带着工作上的事情来到别墅,就看见瘦了?两圈,眼窝发青凹陷的程远洲,顿时?大惊。


    程远洲扫了?一眼他手里的文?件,说道:“什么事?”


    “有?几件要紧的文?件,需要您过目。”助理说道。


    程远洲的公司做得很大,比从他亲生父亲手里抢过来时?,还?要扩张了?数倍。


    只是如今,苏倾不?在了?,他对?此也?并不?是很关心了?。随意阅览过,就交还?给了?助理。


    “先生,您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助理是个行动迅速的人,立刻让人把?程远洲抬出去,联系了?医院,把?他送进去疗养。


    他可?以不?吃饭,那他必须打营养针。再这样下去,人就废了?!


    “……还?是你有?办法。”白真真假笑着,对?助理说道。


    助理对?她点点头,快步走了?。


    “总算走了?。”阿姨松了?口气。


    她真怕人折在这里。多吓人啊?走了?好,走了?好。


    白真真不?是多高兴。但她也?没想过一次就能成功。虽然她现在运气是不?错。


    “阿姨,我要吃火锅。”她转头说道,“要麻辣牛油锅。”


    阿姨立刻说道:“好嘞。我这就给您做。”


    程远洲不?在,白真真可?以毫无顾忌地吃吃喝喝。


    西餐,中餐。煎,炸,烤,炖。川菜鲁菜湘菜粤菜。阿姨会做的,就让阿姨做。阿姨不?会做的,就点外卖。


    每天吃好喝好,打打游戏,健健身。


    转眼一个月过去。


    程远洲没有?再来别墅,也?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还?不?到苏倾出现的时?间。所以,白真真猜他是伤到了?。


    人么,总是伤心的话,如果没能伤心死?,那身体是会产生抗体的。


    程远洲现在大概就处于这个状态。他因为苏倾伤心过头,潜意识不?想再看见她。


    白真真不?着急。


    她可?以再给他一个月时?间。


    一个心里阴暗,性?格扭曲,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爱意,也?无从找乐趣的人。


    他本?身是具备自?毁倾向的。


    被助理接走一个半月之?后,程远洲再次出现在别墅。


    “程先生。”白真真走上前,迎接。


    程远洲满身消沉地走来。


    他身体状态比之?前好了?不?少,但比不?上白真真刚见他的时?候。


    “您脚伤好了??”白真真露出惊喜表情,“太好了?。”


    程远洲敷衍地点点头,抬脚往里走去。


    白真真跟进去。


    “有?段时?间不?见您了?。”白真真说,“您这次来,待多久?”


    “嘘。”程远洲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目光逐渐温柔起来,“去换身衣服。”


    白真真明白了?。她点点头,往楼上走去。


    不?多时?,她换上苏倾的打扮,来到客厅里。


    程远洲看着她的样子,微微恍惚。


    心脏再次隐隐刺痛。


    “跟我来。”他站起身,率先朝外走去。


    白真真抬脚跟上。


    “上车。”程远洲走到车前,率先坐进去。


    白真真跟着上车。


    扣好安全带,车子往外驶去。


    白真真没问他去哪儿。反正不?会是荒无人烟,了?无人迹,杀人埋尸都没人发现的地方。


    如果是,就太好了?(*^-^*)


    车子行驶了?一个半小时?,跨了?一个市,来到一片田野间。


    “下来吧。”程远洲停好车子,走下来。


    在白真真也?下车后,他拿给她一个相机:“去拍照。”


    白真真接过相机,看向前方的一大片郁金香花田。


    眉头一挑,瞬间懂了?:“是。”


    拍照嘛,尤其是这么美?的花田,谁会不?喜欢呢?


    她化着妆容,穿着苏倾风格的衣服,拿着相机,在花田里来来回回,或站或蹲,清风撩起扎在脑后的卷发。


    程远洲站在一旁,目不?转睛。


    他已经?忘记当年苏倾穿的什么衣服,有?没有?扎起头发。


    如果早知道每一幕都是她留下的绝影,他一定会记得清清楚楚。


    白真真拍着照片,无意间转头,发现程远洲戴上了?墨镜。哟?哭了??


    “远洲!”花田里的女孩倏然站起,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意,“回头我送你一件礼物!”


    咚咚。


    咚咚咚。


    程远洲看着这一幕,仿佛与多年前的一幕重合,心脏炸裂般的跳动,滚烫的血液往身体四肢泵去。


    他不?禁想道,也?许,他可?以哄自?己一辈子。


    回到别墅。


    白真真坐在画室,很认真地作画。当年程远洲收到了?一幅画,但没有?见过苏倾画这幅画的样子。现在他有?了?替身,当然可?以随意提出要求。


    白真真换了?一身衣服,头发也?盘起来,露出修长的脖颈。从后面看去,她更?像苏倾了?。


    “一天24小时?扮成她。能做到吗?”身后传来一声。


    程远洲不?知何时?,从门口走到了?她身后。


    白真真握笔的动作顿了?顿,转过头询问:“先生的意思是?”


    “以后,没有?白真真。”他低头温柔又深情地注视着,“只有?苏倾。”


    如果她一直扮演苏倾,只要她扮演得像,他是不?是可?以骗自?己,苏倾没有?死?,一直在他身边?


    他还?可?以对?她提一些?要求。一些?,他不?敢对?苏倾提的要求。


    想到这里,程远洲的神情更?加舒展:“你有?什么条件,可?以说出来。”


    替身6


    以后都没有白真真?只有苏倾?


    对这个充满傲慢味道的要求, 白真真有些可笑,但毫不意外。


    程远洲是能做出这些的。


    “什么要求都可以吗?”她没有立刻回答, 转头看向他问?道。


    程远洲眼?里的温柔散去,多了几分不耐与厌烦。


    这世上的女人,多的是愚蠢与贪婪。庸俗之辈,俗不可耐。


    “给你五分钟。”他淡淡说?道。


    白真真低垂眼?眸,转动着画笔,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直说?了:“如果程先生娶我?为妻,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话落下,程远洲的表情猛然变了:“不可能!”


    他的妻子之位,永远给苏倾留着。别的女人?想?也?不要想?。


    他感到被冒犯了,为这个贪婪无知的女人,居然妄想?抢占苏倾的东西,眼?神厌恶又?冷怒。


    “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他警告道。


    “那我?要再想?一想?。”白真真丝毫没有被吓到,转过头,继续画郁金香。


    说?了多少遍了。


    卖方市场。


    是她求着给他当替身?吗?他给着一点点待遇, 整天这样高高在上, 太给他脸了。


    女孩自顾画画, 全然当他不存在。程远洲既生气,又?无法从她身?上移开目光。


    苏倾。苏倾。


    他脑子里全是苏倾的名字,苏倾的样子,苏倾的笑容。


    定定看了她很久, 骤然收回视线,转身?, 大步离去。


    他这一走就是三天。


    三天后,他回来了。见到白真真的第?一句话, 就是:“想?好要什么了吗?”


    他坐在沙发?上,姿势舒展,表情淡漠,充满了高高在上。


    “没有呢。”白真真很随意地说?道。


    她现在是自己的打扮。


    有本事?,他就给她脸色看啊?惹得她不高兴,看谁扮演苏倾给他看咯?


    程远洲盯着她,表情渐渐沉下去:“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可能没有程先生想?得那么聪明。”白真真谦逊道。


    程远洲表情更加不好:“不要不识好歹!”


    他有太多的办法,让她屈服。


    白真真对?上他阴沉的视线,陡然想?起,他可能会对?她做什么——如上一次,因为不满她去找苏倾,他给她注射大剂量的毒、品,看着她人不人、鬼不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大可用这个控制住她,让她听话。


    “那我?要钱。”白真真改口,“一年一个亿。”


    程远洲定定看了她几秒钟,冷冷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我?上楼换衣服。”白真真说?完,转身?往楼上去了。


    本来想?跟他扯证的。


    这样拔了他的氧气管,她就可以继承他的财产了。


    但他不答应就算了。反正他活着的时候,多半立了遗嘱,不会把钱留给她。


    薅一点是一点吧。


    程远洲打钱很快,他迫不及待地希望“苏倾”活过来。


    白真真没让他失望。她每天扮演着苏倾,像苏倾一样,跟他说?话,陪他吃饭,时不时提出?要求。


    “远洲,上次我?们?去吃的那家餐厅,我?很喜欢。我?们?再去一次啊?”


    “远洲,我?们?都没有一起去过游乐场。你就陪我?去一次吧?”


    “远洲,我?好累哦,你背我?。”


    程远洲没办法拒绝她。


    他是个非常乏味,单调,无趣的人。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好玩。


    但是听她安排就很简单了。只要她不出?格,他乐得骗自己,这是苏倾的要求,他背起来的沉甸甸的重量是苏倾。


    白真真的体重不低。她个子不矮,加上日常健身?,身?上的肉很结实。


    这让程远洲背起她时,有种错乱感——他一边哄骗自己,这是苏倾,一边又?觉得背上的人不够轻盈绵软,根本不是苏倾。


    他的脾气不怎么好。每次出?戏后,都会脸色沉郁。


    白真真就说?:“远洲?你怎么了,脸色好臭哦?”


    或者:“远洲,你在看什么?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在透过我?看别人呢?”


    她问?这样的话,细想?起来,没有毛病。


    因为她现在就是“苏倾”。他在她面前表现异样,她理所当然会说?出?来。


    程远洲每天经历梦幻般的快乐,又?同时经历一次次的扎心。


    “以后不要说?那样的话。”他将她从背上放下来,站在昏黄的路灯边,低头看着她。


    白真真落地,细细高高的鞋根不容易站稳,她调整着站姿,仰头不解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话?”


    她看起来跟苏倾别无二致。


    程远洲吸了口气,仰起头,用力闭了闭眼?,说?道:“你不是苏倾。不用24小时扮演她。”


    白真真不说?话。


    她没有表现出?不懂的样子。事?实上,她非常懂。


    “就像以前一样。你是白真真,你在扮演她。不要让我?不高兴。”程远洲怕她不懂,低下头,看向她强调。


    受不了大套餐哈?白真真脸色平静,说?道:“不退款。”


    他给她打了一个亿,要求她不做自己,每天24小时扮演别人。那回到最初?钱是不是要退还?


    “好。”程远洲也?没想?这回事?,很快就答应下来。


    白真真就道:“行。那从明天开始。”


    程远洲没说?什么。


    两人并着肩,在街边行走。


    前方是灯光艳丽的大桥,虹光变幻着,为城市的夜色增添风景。


    两人慢慢上了桥。


    夜风清冷,从江面上吹来。程远洲只觉得胸腔破了一个很大的洞,冷风从中呼啸而过。


    他一旦离开那个虚假的美梦,就会发?觉这个世界是那么冰冷,喧嚣,浮华,令人厌憎。


    “不知道苏小姐投胎没有。”白真真扶着栏杆,往高高的下方看去,水面在夜色中是深黑一片。


    她的话轻飘飘的,差点被江风吹散,但还是有一缕飘进程远洲的耳中。


    他不禁出?神。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苏倾会投胎吗?他一直认为她死了,可从未想?过,她也?许会投胎。


    她会投胎到什么人家?会是什么样子?她还会是他认识的样子吗?她还会遇见他吗?还是遇见别的什么人?


    数不清的想?法,纷纷钻出?来,在程远洲的脑子里扭曲打架,令他痛苦不已。


    他忍不住想?,会不会也?有一个卑劣、阴暗、可耻的人,就像他这样,出?现在新的苏倾的世界中?苏倾会说?什么?“他”才?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会牵着“他”的手,快快乐乐?


    这些臆想?让他心底滋生出?一团又?一团的嫉妒,像毒水一样,淹没了他的心,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轮回一说?。”旁边传来女孩的叹气声,她扒着栏杆,脑袋往下望去,“也?许根本没有啦。”


    也?许,人死如灯灭,从此再也?没有了可能。


    死去的人,就是死去了,永远不会回来,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程远洲心脏猛地攥紧了,脸色不可遏制地苍白起来。


    苏倾永远地死了,和苏倾投胎跟别人在一起了,他竟然不知道哪个更令他无法接受。


    “不过,如果有来生的话,苏小姐那么喜欢你,她一定会等你的。”胳膊被人拍了拍,程远洲转过头,看到一张安慰的脸。


    他怔怔的,一言不发?。


    苏倾喜欢他吗?程远洲其实不知道。但他忍不住从这句话里面想?到,只要他动作够快,他是有可能追上她的脚步的。


    “风太凉啦。”袖子被人扯了扯,“程先生,我?们?回去吧。再站下去,要感冒了。”


    程远洲不做声,只是抿了抿薄唇,跟着她走下了桥。


    桥上艳丽的虹光照进他的眼?底,映出?他没有焦点的眼?神。


    白真真又?做回了自己。


    她时而跟程远洲缅怀苏倾,诉说?着苏倾的美丽、善良、阳光、可爱。


    时而扮演程远洲口述出?来的,一幕幕场景中苏倾的样子。


    程远洲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温柔。


    也?越来越没有焦点——哪怕她扮演苏倾时,他看着她的视线,也?是在透过她看别人。


    白真真拿人工资,秉持着职业道德,把苏倾跟他生活过的地方,一一踩了个遍。


    把苏倾去过,他没去过的地方,也?踩了个遍。


    把他想?去,苏倾没去过的,更是走过一遭。


    转眼?,一年时间过去了。


    程远洲瘦得厉害,整个人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撑着空荡荡的衣服。


    但他眼?神很温柔,透着一种超脱的平和。


    “再陪我?去一个地方吧。”这天,他对?白真真说?道。


    白真真当然是答“好”。


    这次他们?去的地方,是海上的一座小岛。


    “这里是什么地方?”白真真故作不知,上岛后,好奇地问?道。


    这里甚至不是旅游景点,只是大洋上的一座小岛,礁石遍布,沙滩也?很粗粝。


    程远洲回答:“是她离开的地方。”


    说?着,他脱掉了皮鞋,往海水中走去。


    白真真跟着他一块儿往里走,听着他说?:“当年,她是在这里被找到的。”


    苏倾乘坐游轮出?国旅游,但是不幸失事?,当时各方力量都在寻找她的踪迹,只在一座小岛上找到了她的“尸首”。


    这就是当年找到“尸首”的地方。


    “程先生,您想?干什么?”白真真察觉到什么,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


    程远洲回头,对?她露出?一个平静的表情:“这段时间,多谢你陪在我?身?边。”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程远洲打算离开这个没有希望的世界,所以对?待此刻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也?多了份耐心,少了鄙夷和轻视。


    “程先生!”白真真焦急道。


    程远洲撇开她的手,重新看向前方,一步步坚定地往前走。


    海水没过他的腰腹,渐渐没过他的胸膛:“我?要跟她在一起了。”


    这一年,他在白真真的陪伴下,感受了跟“苏倾”在一起的快乐。


    可是,痛苦无时无刻不在相伴。他陷入美好幻境时有多快乐,清醒时就有多空虚和痛苦。


    真正的苏倾已经离开了,他在追求虚假的快乐。


    虚假的快乐,是那么令人沉醉。程远洲一开始以为,他能够麻痹自己,就这么度过一生。然而现实并非如此,他想?和真正的苏倾在一起,而非一个替身?。


    他越来越想?,越来越渴望。


    最终他决定在这一天,去追随苏倾的脚步。


    海水逐渐没过他的肩膀,脖子,嘴巴,眼?睛……他整个人消失在水面以下。


    白真真没有追过去。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水面,等了一分钟,两分钟,忽然平静的水面上露出?一颗脑袋。


    “咳咳!”程远洲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剧烈咳嗽着。


    “我?就知道。”白真真低声。


    人很难淹死自己。


    身?体有本能,会在濒死时反抗。即便程远洲一心求死,可这时候身?体和意识是背离的。


    但没关系。她正好还有话对?他说?。


    程远洲这一年来不怎么爱惜身?体,他很虚弱,瞥见白真真游过来,张口就想?说?什么——


    “先生,我?来帮你。”白真真抢在前面开口。


    她很快游到他身?边,对?他伸出?一只手。


    覆在他的脑袋上,用力往下一按!


    “不用客气,就当这一年来先生照顾我?的报答。”


    “对?了。苏倾没有死。”她终于说?到最想?说?的那句话。


    海面上的水花从激烈翻腾,到逐渐归于平静。


    白真真终于松开手,嘿嘿一笑。


    向着更远的深处游去。


    豪门对照组女配1


    白真真睁开眼, 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她此刻穿着真丝吊带睡裙,躺在?宽敞豪华的卧室里。


    身体传来难以忽视的不适, 令她忍不住发出难耐的声音。痛。太痛了。


    浑身酸痛,像是被大卡车碾过。


    她,感冒了。


    头疼欲裂,让白真真心情很不好?,撑着坐起来,拿起床头内线:“阿姨。给?我做一盆麻辣小龙虾。”


    电话里传来阿姨担忧的声音:“您感冒了,喉咙发着炎,不能吃这个。”


    “我难受!”白真真用力地道,“你?不给?我吃小龙虾,那你?给?我把谢振霆喊来吗?”


    大少爷?大少爷都多久没回来了哟。阿姨没办法,只好?说?道:“那我现?在?就去?做。”


    “嗯。”白真真挂断,把电话放回去?。


    躺回床上?,脑袋昏昏沉沉的,非常不舒服。


    她想到?了什?么,摸起枕边的手机, 拨出一个号码。


    “嘟嘟嘟——”


    “嘟嘟嘟——”


    “喂。”终于, 电话被男人接起, 很不耐烦的声音,“什?么事?”


    白真真抚着肿痛的喉咙,说?道:“振霆。我生病了。你?回来吗?”


    电话那头,豪门?谢家的大少爷, 谢振霆用不耐又讥讽的语气说?道:“我回去?有什?么用?生病了你?去?医院。”


    说?完就要挂。


    “等等!”白真真拦住他,坐起身来, 抻了抻脖子,让自己的语气强硬两分, “你?真的不回来?”


    “没空。”男人无情地说?。


    “好?!”白真真冷笑,“那你?永远都别回来!”


    男人嗤笑一声,说?道:“那是我家。我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见男人不上?当,白真真诅咒道:“你?要么今天回来。要么永远别回来。过了今天,你?回来就是狗!狗才回来!”


    “……疯子!”谢振霆只当她疯了,咒骂一句,立刻挂了电话。


    好?心情被破坏,男人皱着英挺的眉头,将手机揣回兜里。


    刚转身,包厢门?打开,一个穿着火辣的漂亮妹子扑进他怀里。谢振霆下意识搂住她,低头道:“你?怎么出来了?”


    美女伏在?他胸口,抱住他的腰撒娇:“谢少打电话那么久,人家担心嘛。”


    “担心什?么?”谢振霆笑道。


    “担心谢少被小妖精勾走。”


    “哈哈哈!那是我老婆。”


    “谢少又开玩笑。”


    两人重新回到?包厢里,跟一群男男女女寻欢作乐。随着包厢的门?被关上?,灯红酒绿的景象也被遮掩住。


    另一边。


    白真真骂完老公,神清气爽地起床。换了身宽松的棉质短袖短裤,趿着软拖走下楼。


    小龙虾还在?做,没那么快,但阿姨切了盘雪梨在?茶几上?,留给?白真真解渴。


    白真真坐进沙发里,随手打开电视,一边调着频道,一边吃梨子。


    她这次的身份,是豪门?谢家的长媳。


    角色呢,则是宠文对照组。


    不过她不孤单,老二媳妇也是一样。


    说?起来,谢家三个儿子,老大作为长子,本应该挑大梁的,但他偏偏不争气,白长一副好?皮囊,却是个花天酒地的货色。


    老二呢,拿的火葬场剧本,白长了一张嘴,有话不会说?,连个屁都不会放,把老婆的心伤透了,人家不要他了。


    老三就是男主了。跟两个哥哥不同,他特别心机,千方百计把女神娶到?手,往死里宠。


    整个谢家,就老三最让谢太太放心。也因此,她对三儿媳爱屋及乌,简直当成?了心头肉。


    那白真真和?老二家的,自然就是对照组了。一个不会笼络男人,另一个没事找事,都被谢太太嫌弃得不行。


    白真真拿着遥控器,调来调去?,发现?电视节目都没有谢家这些热闹好?看。


    她索性调到?电影频道,搜了部丧尸片。


    “哎哟!”


    阿姨做好?小龙虾,端着往客厅里走来,就听到?诡异的“嗬嗬”声,她抬头一看,丧尸那掉皮烂肉的脸,放大在?电视屏幕上?,顿时吓了一跳。


    “怎么看这个啊?”阿姨不理解,为什?么有人喜欢看这种恐怖又没有美感的片子。


    白真真指着屏幕上?说?:“女主角多可爱啊!”


    阿姨小心翼翼的把滚烫的瓷盆放好?,这才往屏幕上?看去?,是个外国人妹子,她的审美其实比较东方化,就说?道:“哎哟,可怜见的。”


    正?值女主受了伤,硬生生把扎进手臂肌肉里的铁片拔、出来。


    “是啊。”白真真也很心疼这个蓝眼睛,骨相漂亮,稚气与冷艳并存的女主,“相比起来,我没老公疼,简直算不上?什?么。”


    阿姨欲言又止。


    您好?好?一个豪门?少奶奶,为什?么要跟丧尸片里的人比啊?


    但她不好?多说?。难得大少奶奶看开了,她还是不要多说?了。摆好?一次性手套和?筷子,叮嘱道:“您少吃点。吃多了,嗓子要疼的。”


    “这有什?么。”白真真不用手套,直接上?手抓了只小龙虾开剥,“跟电视里比,这点小疼痛算什?么。”


    阿姨:“……您少吃点。”


    “嗯嗯。知道了。”


    阿姨知道她少吃不了一点儿,摇摇头,走开了。


    白真真开启了美味快乐的下午时光。


    老公不回家?算什?么啊?真的是,她是没见过男人吗?男主也不是没睡过。


    白真真跟刚结束任务那会儿,已经不一样了。见识过各种男人,现?在?她眼里,男人没一点儿意思。


    一百个男人加起来,不如一盆小龙虾更让她快乐。


    白真真硬是每天一盆小龙虾,吃到?感冒痊愈。


    然后?约姐妹们,出去?逛街,购物,做SPA,健身,打球,日?子不要太逍遥。


    转眼三个月过去?。


    “喂,妈。”这天,白真真刚要出门?,接到?了婆婆的电话。


    谢太太问她:“最近忙什?么呢?”


    “没什?么。就那样。”白真真懒怠地说?,“没老公疼的日?子,妈您是不懂的。”


    跟丈夫关系融洽的谢太太:“……”


    她噎了一下,才找回声音:“振霆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你?好?好?哄哄他,他会回去?的。”


    白真真不服气说?:“妈,之前怎么样,我就不说?了。但是这段时间,您看我折腾过吗?我还不够老实吗?您还要我怎么样?”


    谢太太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是,从?前大儿媳很没出息,天天疯婆子一样,到?处哭诉谢振霆胡闹、不回家。


    但这段时间,谢太太还真没听说?她又做了什?么。只是,谢振霆仍然不回家,这就让谢太太不得不关注一下了。


    “妈,您找我什?么事?”不等谢太太开口,白真真主动问道。


    谢太太便道:“没什?么。就是,你?跟振霆的年纪都不小了,该要个孩子了。”


    “哦。”白真真是没什?么意见的,“谁的孩子都行吗?”


    谢太太一愣,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你?说?什?么?”


    “我说?,谁的孩子都行吗?”白真真又道,“我反正?能生。随时都能生。”


    电话那头,谢太太目瞪口呆,接不上?话。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谁不能生?谢振霆不能生吗?一瞬间,谢太太脑子里转过很多念头。


    为什?么谢振霆总是不回家?又为什?么他在?外面胡混,这些年了,一个私生子、私生女都没有?


    “你?这孩子,又说?气话。”谢太太匆匆说?了句,找借口把电话挂了。


    她心里面惊涛骇浪,坐在?沙发上?,手抚着心口。心惊肉跳了好?一会儿,才忍着眼皮子跳,给?大儿子打电话。


    谢振霆跟朋友在?游轮上?玩,接起电话道:“在?外面玩呢。妈,有事吗?”


    “你?什?么时候回家?”谢太太问道,“你?都多长时间没回家了?像话吗?”


    谢振霆怀里搂着一个漂亮妹子,把妹子往外推了推,示意她走远点,然后?才道:“怎么,她让你?打电话给?我,喊我回去??”


    三个月了,他老婆能忍住三个月不给?他打电话,谢振霆是服气的。


    还想着她什?么时候忍不住,没想到?这就来了。谢振霆一手抄兜,挑起眉头,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还用人喊?你?自己不知道回家?谢振霆,你?别忘了你?是有老婆的人!”


    谢太太被这个不着调的儿子,气得眼前发黑:“你?天天不回家,你?娶老婆干什?么?当摆设吗?”


    谢振霆望向远处。


    他想起了当年,肤白貌美,笑起来很甜的白真真。早几年,他们也是蜜里调油过的。


    “不是你?让我娶的吗?”他一手抄兜,表情漫不经心。


    谢太太气得心口疼:“我让你?娶你?就娶?那我现?在?让你?回家,你?怎么不回家?”


    谢振霆不说?话。


    皮鞋拍打着地面,颀长身躯倚在?栏杆上?,望向远方起伏的波浪,有成?群结伴的海鸥飞过。


    海风吹来,将他额前碎发拂动,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庞。


    “你?们年纪都不小了,该考虑生孩子了。”见儿子不说?话,谢太太狠狠心,“要不然,别怪我断你?们的卡!”


    嘶!


    这话无异于一记重锤,谢振霆猛地后?仰,漫不经心的神情消失了,急切起来:“妈!你?不能这样!”


    “就这么说?定?了!”谢太太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豪门对照组女配2


    “少奶奶, 有您电话。”阿姨扬声喊道,“是大少爷打过?来的。”


    白真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正在抱着西瓜啃,前方的电视里播放的,仍然是丧尸系列的电视剧。


    她瞥了一眼扔在沙发那头的手机,谢振霆打过?来十几个电话了,这是终于反应过?来了。


    座机开了外放,传来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白真真!给我接电话!”


    “我不跟狗说话。”白?真真咬了一口西瓜,说道。


    客厅里寂静了一秒钟,随即响起更?愤怒的吼声:“我还没回家呢!”


    “哦。”白?真真擦了擦手?,把手?机拿到?跟前,“你打我手?机吧。”


    谢振霆显然很?气,但他没办法。挂了座机后,又给白?真真的手?机打过?来。


    “妈要停我们生活费。”接通后,他开口就道。


    白?真真很?淡定:“哦。”


    “我说,妈要停我们生活费!”谢振霆强调道,“你以?为?我骗你?”


    白?真真说:“不是啊。停就停啊。我无所谓。”


    停了她的卡, 大不了她不出门逛街, 不去买买买了。无所谓啊, 家里有吃有喝,健身房、电脑、网线都有。


    “……你们商量好的?”谢振霆的声音一下子冷了。


    停了他的卡,他还怎么在外面花天酒地??跟白?真真不同,谢振霆很?有所谓。


    不过?, 他不相?信白?真真不在乎,她跟他一样过?惯了大手?大脚的日子。唯一的解释, 这是她跟谢太太商量好的,就是为?了逼他回家。


    “白?真真, 你真恶心。”他厌恶道。


    一面骂他是狗,一面逼他回家。简直有病!


    这就是他为?什么不想回家。她完全辜负了甜美可爱的外表,内心阴暗扭曲,像个神经?病。


    “你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回去?”他冷冷道,“你想错了。”


    白?真真也冷笑起来:“好,记住你说的话。谢振霆,你如果?回家,你就是狗!”


    啪!


    谢振霆狠狠摔了手?机。


    他站在游轮的甲板上,用力摔下去,手?机在甲板上弹了一下,才滚出去很?远。


    他如果?回家就是狗!除非白?真真那女人跪下来求他!


    另一边,白?真真继续吃瓜,看剧。


    “少奶奶……”阿姨走过?来,欲言又止,“您跟大少爷,怎么又吵起来了?”


    这次是大少爷很?着急想跟她说话,这是一个好的信号,大少奶奶怎么没把握住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白?真真扬起下巴,“从前都是我求他。现在,该他求我了!”


    阿姨:“……”是她不懂了。


    但既然大少奶奶这样自信,那就祝她心想事成吧。


    又是一个月过?去。


    谢太太给白?真真打电话:“振霆回去没有?”


    “没有。”白?真真答道。


    谢太太很?恼怒,同时又有着说不出的心惊。大儿子宁可被停卡,也不愿意回去跟白?真真生孩子……


    他不可能那么讨厌白?真真,男人的德性都一个样,为?了钱没有干不出来的事情。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了。


    “好。”她语气不自觉缓和,“那个混账,是我没教好。你别生气,我打电话骂他。”


    “好的,妈。”


    谢太太没停两口子的卡。生孩子么,不差这一个月、两个月的。她总得给他们点时间。


    没想到?,谢振霆根本没回去!


    谢太太顾不上停他的卡,直接打电话过?去:“你是不是有病?”


    “妈,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骂人呢?”谢振霆不高兴了。


    那女人骂他是狗,他亲妈骂他有病,这还有没有天理?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我是问你,是不是‘有病’!”谢太太闭了闭眼,沉声道。


    谢振霆有些生气了:“是,是,我有病!我就是有病,娶了这么个女人!”


    想当年,他被白?真真骗了啊!


    他以?为?她甜美,可爱,是个听话的。结果?,她控制欲强,疑心病重,他手?机一响她就跟防贼似的,恨不得24小?时监控他。他跟她在一起,简直无法呼吸!


    谢振霆就很?后悔,怎么就栽进她这个坑里了?他随便娶个女人,都比这强好吗?


    母子两个鸡同鸭讲了一阵子,谢太太才弄明白?,谢振霆没有毛病,他就是不想回去。


    谢太太黑脸。


    “过?分?了!”白?真真太过?分?了,居然说出那种话。


    谢振霆明明能生,她还想跟谁生孩子?说出这种话,简直是疯了。


    “就是,她太过?分?了!”谢振霆也诉苦,“妈,你不知道她说话多难听。她说,如果?我回去,我就是狗!”


    “那我能回去吗?我不要脸的吗?”


    谢太太这才知道,两口子平时过?的是这么鸡飞狗跳的日子。她脸上黑线,简直想甩手?不管。


    “赶紧给我抱孙子!”谢太太下通缉令,“什么时候孩子出来,什么时候你们两个的卡解禁。”


    说完,挂了电话。


    谢振霆目瞪口呆。


    “我、就、不、回、去!”他咬牙切齿的,把手?机揣兜里了。


    他那么多朋友呢。


    跟着朋友混了三?个月,然后谢振霆终于熬不过?,灰溜溜地?回家。


    “你赢了!”进了家门,他冷着一张脸,对白?真真说道。


    “哟,我们家的狗回来了?”白?真真正在吃火锅,这会儿已?经?入了冬,虽然没下雪,但寒风凛冽的,涮火锅吃不知道多幸福。


    谢振霆顿时黑了脸:“是你求我回来的。”


    他始终以?为?这是白?真真使的手?段,联合谢太太一起,逼他回家。


    “哟哟哟,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白?真真一点儿脸不给他留,“谁会欢迎一条狗回家?”


    话太难听,把谢振霆气得,立刻就想走。


    但他没处可去。朋友那边收到?谢太太的嘱咐,苦着脸把他请出了门。他要么回家,要么浪迹街头。


    “我是狗?你又是什么?”他冷嘲道。


    “我能是什么?命不好,不幸嫁给一条狗的女人呗。”白?真真夹了一片涮羊肉,蘸了蘸调料,啊呜一口吃掉了。


    真舒服。


    真舒服啊!


    谁懂?火锅居然是这么好吃的美味。


    她过?于满足的表情,落在谢振霆眼里,简直就是挑衅。沉着一张脸,抬脚上楼了。


    白?真真没理他,连个眼神都欠奉。


    夫妻两个正式会面,是在午后。


    白?真真倚着超大号玩偶熊,盘腿坐在床上打游戏,就听到?房门被推开。抬眼一看,男人沉着脸进来。


    “有事?”她挑眉道。


    谢振霆英俊的脸上有讥讽,有厌恶,还有几分?不痛快:“生孩子!你不是一直想跟我生孩子吗?”


    用这种手?段,逼他回来,谢振霆已?经?很?烦了。


    偏偏这个女人,居然从主卧搬走了,另外装修了一间房间住。她什么意思?


    谢振霆解扣子的时候,白?真真已?经?放下手?机,站起身来。


    “妈只让我们搞个孩子出来,没说非得是咱俩亲生的。”她看着他道。


    谢振霆的动作一顿,紧接着脸上黑了,看死人似的盯着她:“你再说一遍。”


    “我可以?和别人生,你也可以?把别人生的孩子抱过?来。”白?真真倒没跟他啰嗦,很?快说出来,“你讨厌我,不想碰我,我也未必见得还喜欢你。”


    谢振霆愣住。


    他眨了几下眼睛,好像看不明白?前面的女人,她是说真的?


    “嗤。”谢振霆发出一声嗤笑,嘲弄道:“白?真真,别装模作样了。”


    他根本不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她会愿意他抱别人的孩子过?来?无非是试探他有没有私生子、私生女罢了。


    “我已?经?站在这里了,你见好就收。”他垂眼,冷睨过?去,等着她过?来服侍他。


    女人,不能惯着,越惯越上脸。


    这么久没见,他不想弄得难堪,等会儿还要生孩子。谁知她得寸进尺,让谢振霆很?快腻烦了。


    “你才见好就收!”白?真真同样冷了脸,“我给你脸了,赶紧滚出去!”


    “你说什么!”谢振霆怒道。


    白?真真见他一副状况外的样子,便知道他惯性思维了。不再啰嗦,干脆利落的跳起来一个飞踢,踹他脸上。


    “咚咚咚!”谢振霆被这一脚踢得倒退,一直撞到?墙上才停下来。


    白?真真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又是一个飞脚,将他踢得歪倒在地?上。然后走过?去,狠狠一脚踢他裆上了:“现在能听懂了吗?”


    “老娘不喜欢你了,不想跟你生孩子,不在乎你回不回家。”


    “你不想跟我过?日子,我还不想跟你过?呢!”


    “听懂没有?懂了就快点滚!”


    没有男人受得住袭裆,谢振霆也不例外,他痛得蜷成了虾子模样,涨红着脸在地?上滚动。


    白?真真冷冷旁观。


    她不恨谢振霆。


    这个世界不一样,她只是宠文对照组,日子过?得不够幸福,却不惨。谢振霆既没有挖她心给白?月光,也没有抽她血给小?情人,更?没有变着花样把她虐成渣。


    他只是花心,在外面寻欢作乐,后面还找了小?三?,然后对她说:“你别再闹了,不然谢家大少奶奶的位子你就让出来。”


    所以?白?真真一点儿不恨他。


    这样想着,她眼神温柔了少许。没有再踹他,而?是弯下腰,攥住他的衣领,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出了房间。


    豪门对照组女配3


    谢振霆在走廊里嘶喘着, 痛骂:“白真真!你他妈够狠!你给我等着!”


    白真真的回应是“砰”的一声关上门。


    然后转身去找拖鞋。


    刚才踢他的力道没掌握好?,拖鞋给踢飞了。


    卧室里铺着羊毛地?毯, 倒是不凉。她找回自己的拖鞋,就爬回床上,继续打游戏。


    这个?世界,她仍是主动进来的。


    有人缅怀她,但力度不足以?召唤她。但白真真喜欢这个?世界,这是她做过的任务当中,少有的不糟心的。


    她一点儿阴影没?有,打算好?好?爽一波。


    谢家大少奶奶的身份,吃喝不愁,豪宅住着,豪车开着,多爽啊?


    一个?花心的老公?无所谓了。无伤大雅。他爱回家不回家,最好?永远别?回家。


    “毒妇!”


    “疯婆子!”


    “白真真,你出来!”


    房门关上,挡不住谢振霆的叫骂。


    阿姨听到动静, 走上楼, 看到谢振霆的样子, 吓了一跳:“大少爷!您没?事吧?”


    谢振霆要是伤的别?的地?方,他可?能会说:“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


    但他伤的是命根子,脸色不好?:“死不了!”


    “大少爷,要打救护车吗?”阿姨眼明心亮, 很快看出端倪,忧心忡忡地?说。


    谢振霆抿了抿唇, 犹豫一下,说道?:“不用。”


    他忍着疼痛, 坚强地?爬起来。


    那疯婆子没?这么狠吧?应该不会有事。他要是因为这个?进了医院,会被笑死的。


    “我扶您。”阿姨立刻上前。


    谢振霆挥开她:“不用。”自己扶着墙,慢慢往房间?走去?了。


    “疯女人,死女人,这么歹毒,你给我等着……”


    他一边走,一边从牙缝里挤出来。


    她是要他的命!不就是冷落她几个?月?她居然如此歹毒!


    回到房间?,休息了一会儿,就缓过来了。白真真的确对他手下留情了,这一下虽然很疼,但不致命。


    只是,谢振霆脸色难看,未有丝毫好?转。


    摊上这样一个?歹毒的老婆,怪他自己眼瞎。但妈吩咐下来的事,她这么不配合,难道?要他求她?


    做梦!


    偌大的别?墅里,多出了一个?人,显得拥挤了很多。


    白真真吃饭能看到他,看电视能看到他,健身能看到他,在花园里晒太阳还能看到他。


    关键谢振霆不会说人话,张嘴就是:


    “吃这么多,小?心撑死。”


    “怎么?羡慕别?人恩爱?你羡慕也没?有,你这种蛇蝎毒妇就不配。”


    “腿这么粗还健身?有点儿自知之明吧!”


    白真真当然不会受他气,只是次数多了,她也烦:“乖狗狗,你怎么不听话,又吃*啊?嘴巴臭死了!下次别?吃了行?吗?”


    女人穿着白色长款羽绒服,站在草坪上,双手抄进口袋里,沐浴在阳光下,斜眼看过来。


    谢振霆哪里受得了这种挑衅,脸色一下很臭,大步走过来,气势冲冲。


    却在她身前两步远处,停了下来。


    “你得意什么?”谢振霆带着恼怒,与忌惮的眼神,“你现在也是个?穷鬼,哪儿都去?不了!”


    他想起那天?被她踢裆的痛了。倒不是打不过她,他堂堂大男人,比她高?出大半个?头,从体重与力量上就压过她了。


    只是,虽然恨得牙痒痒,想要教训她,然而事情都过去?了,他又做不出打女人的事。


    说来说去?,他们就不该待在一个?屋檐下。天?天?这样耗着,有意思吗?


    她就这么想把他困在家里?她自己不觉得折磨,谢振霆已?经无聊得要死了。


    他只想赶紧完成妈给的指标,然后拿钱出去?逍遥。


    “谁说我是穷鬼?”白真真惊讶地?看着他,“我有钱。”


    谢振霆不信。


    白真真就笑起来:“谢振霆,你只有一个?妈。可?我不是啊。”


    她除了婆婆,还有亲妈啊!


    她完全可?以?朝亲妈要钱。


    至于谢振霆?他好?意思朝岳母伸手?一个?天?天?出去?胡混,把人家闺女扔家里的混账。


    他敢伸手,白太太就敢训他,那绝对是谢振霆受不了的委屈。


    “你自己在家憋着吧。”白真真幸灾乐祸地?说,“姑奶奶有钱。姑奶奶要出去?玩了。”


    话落,有辆车子从外面开进来。


    “拜拜。”白真真挥挥手,就朝车子走去?。


    谢振霆一愣,抬脚跟上:“你去?哪儿?”


    “别?跟。不带你。”白真真头也不回。


    谢振霆不想放她走。凭什么他一个?人被困在这里?要憋着,他们一起憋着。


    “你不想丢脸丢到外人面前吧?”白真真转身,眯眼看过去?。


    谢振霆又想起她毫不留情的飞踢了。


    纵然他不见得躲不过,但在外人面前,夫妻动手就太不体面了。


    他脚步顿住,脸色不好?看,咬肌鼓起来,沉沉道?:“白真真,你行?。”


    现在会这一手了。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谢振霆沉着脸,转头走了。


    她不想生?孩子?有本事一直别?生?!


    不然她就是狗!


    不就是没?钱花?憋在家里?谁怕似的!谢振霆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来家里玩。对。多叫几个?人。带几个?妞儿!”


    谢振霆故意把声音说得很大,然而他转头去?看,发现白真真压根没?在意,已?经坐上车,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他都不确定她听见没?有。


    “草!”谢振霆气得不行?,踢了一脚草坪。


    白真真没?关注这个?可?有可?无,点缀一样的老公,她坐进了宋茴的车。


    宋茴是谢家二少奶奶,她的对照组妯娌。


    宋茴跟谢二少之间?的关系,已?经降到冰点,就差一个?契机,她就要离开谢家了。


    白真真很识趣的没?提,而是说道?:“我们去?剧组看以?澜怎么样?”


    乔以?澜是谢家三少奶奶,也就是宠文女主,她们两个?做绿叶衬托的那位。


    宋茴没?意见:“好?啊。”


    “那我问问她在哪儿。”白真真拿出手机,给乔以?澜打电话。


    电话很快打通了。


    里面传来清甜柔美的声音:“大嫂,什么事?”


    “我跟你二嫂闲着没?事,想去?剧组看看。你在哪儿呢?地?址发我一下。”


    “哦。”乔以?澜说,“不过我今天?有点忙,可?能没?时间?陪大嫂二嫂。”


    白真真说:“不用你陪。我跟你二嫂是闲着没?事,过去?逛逛。你有空就一起吃个?饭,没?空就忙你的。”


    话说到这份上,乔以?澜就说:“好?。”


    不多会儿,定位发到白真真的手机上,她把地?图打开,开启导航:“走着。”


    宋茴是个?沉和宁静的性子,她所有的热情都给了艺术和谢二,平时话不多。


    车厢里气氛冷了十几分钟,宋茴才?开口道?:“怎么想到去?剧组?”


    “逛逛。”白真真说。


    宋茴轻轻笑了一声。


    谢振霆在家,她会想要出去?逛逛?做了几年妯娌,宋茴是不信的。


    但她只是轻轻一笑,并没?有多说。


    “哎呀。”白真真就说下去?,“看以?澜在那边混得风生?水起的,我也想试试。”


    这下宋茴惊讶起来:“你?想去?拍戏?”


    “这不没?钱花吗?”白真真一通倒豆子,“你不知道?,前段时间?……”


    “反正,我跟谢振霆都没?钱花了。”


    “我倒是可?以?问我亲妈要,但我不能总伸手不是?我自己赚点,谁都不用求了。”


    宋茴抿住嘴唇。


    她是天?才?画家,很早就出名了,一幅画能卖到六位数,还拍卖出七位数来。


    不缺钱的宋茴,想了想说:“我也可?以?借你点。”


    大嫂从小?娇生?惯养的,吃得了打工的苦?宋茴不看好?。


    再说,她跟大哥吵吵闹闹的,宋茴被她拉着诉苦都数不清的次数了,他们现在闹腾着,迟早要和好?。


    说什么赚钱,也就脑袋一热的事。


    “心意领了。”白真真很随意地?说,“穷到借钱的份上,我不如去?死了。”


    “……别?说这样的话。”宋茴纤瘦的手掌握紧方向盘。


    白真真顿时笑起来,说道?:“我就随口一说。怎么至于?”


    她是谢家的长媳,没?有太大的情况,比如她给谢振霆戴绿帽、闹得人尽皆知、把谢家名声败坏干净,谢振霆不会跟她离婚的。


    他就是想,谢家也不能点头。离婚这种事,很伤体面。所以?,除非谢家倒了,不然她永远沦落不到借钱花的地?步。


    “你不跟大哥生?孩子?”想到什么,宋茴眼神一暗。


    她想跟谢二生?。有了孩子,夫妻之间?总会融洽很多。但谢二……


    “再说吧。”白真真不能说,她压根没?打算,“从前都是我求他。该他求我了。”


    这话听在宋茴耳中,不由得就信了。她眼底暗潮涌动,嘴唇抿得没?有血色。


    白真真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就不劝你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我从前总找你抱怨,你想抱怨的时候,也可?以?找我。”


    宋茴抿着唇,不语。


    她是非常好?面子的人,即便跟谢二的婚姻充满苦涩,但她没?有在别?人面前说过一句。


    “等等。我去?买点咖啡、奶茶。”快到剧组时,白真真叫停。


    宋茴本来等在车上。


    忽然,她想到什么,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跟进店里,打开手机,调出付款码:“我来吧。”


    豪门对照组女配4


    她觉得白真真没钱。


    毕竟, 谢太太停了他们的卡,她都伸手问娘家亲妈要钱花了。


    几杯咖啡奶茶而已, 宋茴不放在心上。


    “人好话不多,说得就是弟妹你了。”白真真两手各提着一大包饮品,笑着往车上走。


    宋茴抿唇笑笑,没说话。


    “不过,我可不会说,你应该多说几句话,毕竟二弟也是寡言少?语的人,两个?闷葫芦一起怎么过日子?”


    “这种话,我不会说的。”


    “男人怎么样,是他们的事,生下来就?这样,谁也别想改变。”


    “过不了就?一拍两散。”


    她把饮品放在后座上,然后才?钻进副驾,说道:“我现在想开了。如果不合适,千万别强求。大家都痛苦。”


    关上车门, 低头?扣安全带, 自嘲道:“我费劲巴拉的, 花了多少?心思,维护这份婚姻。人人都看我笑话。谁同情我了?都说我疯、作、傻、窝囊。”


    宋茴道:“没有,大嫂你别多想。”


    “我没多想。”白真真看向?前方,神情爽快, “我知道别人怎么看我。没说错啊!谢振霆的心不在这,我强求什?么?”


    宋茴不说话。


    她心里像针扎一样。


    大嫂这样子, 她又何尝不是?大哥的心在外面,谢二的心也不在她身?上。


    “如果我强求, 他才?会回头?跟我在一起,年轻的时候我觉得这叫努力会有回报,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谢振霆他就?是个?大王八!”


    “王八蛋!混蛋!狗*玩意儿!”


    “看上他是我眼瞎,现在我眼疾好了,让他自己玩儿蛋去吧!”


    谢振霆不在乎这段婚姻。她为什?么要在乎?


    谢振霆不爱她。她为什?么还要掏心掏肺?


    没错,她现在要及时止损了!


    白真真给自己的转变,搞了一套非常合理的逻辑。从今天开始,她变了,她再也不围着谢振霆转了,她要自己玩。


    “你想开了。”宋茴低语。


    她内心挣扎着,也想痛痛快快地结束跟谢二的冤孽。


    曾经?的喜欢,那么深,那么真,刻入骨髓。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抽掉的,但好在那些都已经?被磨灭,不需要抽掉,它们快要化为飞灰。


    她很?快也要放开谢二了,宋茴心想。


    “不想那些臭男人。”白真真打开车载音乐,“我们去以澜那边看看。听说拍戏的,都长得很?像样。咱们过过眼瘾去。”


    谢家兄弟的长相,搁在娱乐圈也是顶尖的,想要去剧组一饱眼福,还真的不容易。


    但再好的长相,有一副糟心的性格,那也要打折扣的。相反,七八分的长相,配上讨喜的性格,却是很?叫人愉悦的。


    白真真打头?,宋茴跟在她后头?,停好车子,按照乔以澜给的路线,往里面走去。


    “是《碧海星辰》剧组吗?”白真真问。


    场务人员一看,顿时眼睛一亮!两个?大美女,喔嚯!忙低声?说:“是乔老师的朋友吗?”


    乔以澜在拍戏,抽不开身?,跟工作人员打过招呼。


    “是。”白真真将手里的两个?大袋子递过去,“请大家喝点东西?。”


    看牌子,一杯咖啡抵得上寻常小店的三杯了。工作人员帮忙接过去,开始分发?,感谢道:“谢谢,您坐。乔老师在拍戏,就?在那边。”


    白真真跟宋茴坐下,随口问道:“以澜的助理呢?怎么不在?”


    “小张啊?她有事请假走了。“


    白真真点点头?,没再问了。


    她记不清剧情了。但这个?小张,多半是反派组的。


    倒是用不着她或者宋茴做什?么。乔以澜是宠文女主,男主、婆婆、粉丝们排着队要给她撑腰的。


    她跟宋茴坐在场外,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看那边拍戏。


    《碧海星辰》是个?现代剧,乔以澜拿的是女三,暗恋男主、但是只肯默默做好事、被误会仍然无私付出,这种讨喜的剧本。


    剧已经?拍到中后期,演员角色早就?定下,白真真想在这里打个?酱油,机会不大。


    她就?是来看看,混个?眼熟。


    不一会儿,乔以澜拍完自己的部分,红着眼圈儿走过来。


    她刚才?被误会了,睁着清澈的大眼睛,坚强承受来着。被导演夸了演技,心情很?好地坐过来。


    “大嫂。二嫂。”


    白真真把一根手指竖起来:“嘘。”左右望了望,低声?说:“别这么喊。传出去了,影响你形象。”


    乔以澜愣了一下,点点头?:“好。真真姐。茴姐。”


    “嗯。”白真真笑着点点头?,“歇会儿吧。”


    宋茴不爱说话,基本上都是白真真和乔以澜开口。


    听白真真说,她也想试试拍戏,乔以澜的表情有些微妙。


    她没有立刻应下,而是看向?二嫂。


    宋茴微微点头?。


    “真真姐,怎么会想要拍戏?”乔以澜惊讶道。


    白真真对着她,就?换了另一个?说法?:“觉得好玩。想试试。”


    这个?理由,乔以澜是信的。不然,她想不通大嫂好好的豪门少?奶奶不做,来娱乐圈干什?么。


    这一行,风光是风光,但辛苦起来也是真辛苦。


    “真真姐,你自学过演技没有?”乔以澜很?委婉地问了句。


    白真真惊讶道:“我就?玩玩。做个?龙套、炮灰就?行。这也要演技?”


    乔以澜:“……”好像是不太需要。


    但,“真真姐,你只想演龙套?”


    她怎么这么不信呢?一般人不应该是想要演主角,镜头?怼满,风光无限吗?


    “我倒是想演主角。但我没演技啊。”白真真很?诚恳地说,“所以,有个?剧组混,能演个?不重?要的龙套、炮灰,我就?知足了。”


    乔以澜明白了。这是对娱乐圈感兴趣,想玩玩。


    “以澜,你拍过这么多戏,认识的人也多,能不能给姐介绍个?角色啊?”白真真露出诚恳笑容,朝她看过去。


    乔以澜认真想了下,说道:“我问问看。”


    拿出手机,开始发?消息。


    不是多大的事。龙套、炮灰而已,就?算演不好,或者撂挑子不干,也很?快能填上空子。


    白真真既然开了口,乔以澜就?打算帮一把。要是不行,下回她回绝就?是了。


    “有一个?。”问了一圈,乔以澜抬起头?道:“有个?仙侠剧,龙套演员还有空位子。”


    白真真眼睛一亮:“以澜,你太靠谱了。快说说看。”


    宋茴也好奇地看去。


    乔以澜便介绍起来:“是我之前合作过的一位导演……”


    大嫂可能不顶事,为免坏了自己的口碑,乔以澜找的这位导演,很?有些交情,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影响关系。


    但这位导演,他脾气不好,乔以澜提前打预防针:“真真姐,你能受得住吗?”


    不听话,挨训。


    演不好,挨批。


    搞事情,劈头?盖脸的骂。


    乔以澜说完,有些担心大嫂会觉得,自己不想帮忙,才?找这么一个?角色。


    她还想,如果大嫂让她换,她就?口头?上应下,但慢慢找了。


    说不定找着找着,大嫂就?忘了这事儿了。打心底里,乔以澜没觉得大嫂是认真的。


    “这不好说啊。”白真真蹙起眉头?,认真想了想,“我会保持尊敬、敬业,但如果兰导因为情绪朝我吼,那我不能受这委屈,你说是吧?”


    乔以澜心说,兰导就?是这种脾气啊。


    “那……”


    “还有别的吗?”白真真问,“要是有,就?不要这个?了。要是暂时没别的,那我先试试。”


    乔以澜就?说:“暂时没别的了。”


    “那就?这个?吧。”白真真痛快道,“什?么时候面试?我随时都有空。”


    她迫不及待的样子,乔以澜就?说:“我推个?名片给你。”


    一个?龙套而已,其实用不着兰导这样的人多看一眼。


    但怎么说呢,毕竟是大嫂,乔以澜还是打了个?招呼:【我这个?姐姐,人不错的,性格也大气,就?是有时候会轴一下,如果有什?么,还请您多担待。】


    很?快,对方回复了:【让我把她当祖宗都行。只要你再接我一部戏!】


    乔以澜笑了笑,抬眼道:“明天我带真真姐去面试。”


    “呀,那太好了,谢谢你以澜。”白真真惊喜道。


    乔以澜笑道:“正好我明天没戏份。”


    “茴姐,你要一起吗?”乔以澜收起手机,问宋茴。


    宋茴是自由职业,平时工作都有工作室在打理,她只需要创作。


    这几天,她心情挺烦的,想到大嫂好像快要脱离火坑,她心头?微微一动?:“行。我正好也没事。”


    “那就?说定了。”白真真喜气洋洋地说。有人陪着,多好呢!


    确认剧组这边没什?么事,乔以澜就?提前撤了。


    妯娌三个?找了个?地方吃饭。


    “老三晚上在不在家?”白真真问道。


    乔以澜道:“不在。他出差了,后天才?回来。”


    “那我去你那儿,方便吗?”白真真说,“我觉得你那儿可能有点专业书,我想看看。”


    乔以澜答应得很?痛快:“行啊。来吧。”


    龙套虽然没什?么镜头?,搞不好连台词都没有,但跟大嫂讲讲剧组的事,拍戏的规矩,没有坏处。


    她是亲朋好友里面,唯一一个?混娱乐圈的。大概是白真真的态度影响了她,乔以澜有点兴奋了。


    她看向?一旁:“茴姐,你也来吗?”


    豪门对照组女配5


    天色渐渐暗下来。


    孙友宁看了眼时间, 说道:“霆哥,那我们就撤了啊。”


    谢振霆怀里搂着个妹子, 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好:“撤什么撤?”


    孙友宁讪讪道:“待会儿,大嫂该回来了。”


    被大嫂看见,像话吗?他怕不是要被大嫂打得满头包。


    说起来,他们没带妹子来。在外面胡混就算了,把人带到家里,那是不像话的。


    孙友宁没那么傻。谢振霆让他喊人到家里玩,他只喊了哥们儿几个。


    但?是,谢振霆见到他们几个大男人,很不高?兴,自己打电话叫了女?孩子来。


    这?就不关他的事了。但?眼瞧着天快黑了,孙友宁不想掺合进他们夫妻之间,打算撤了。


    “她回来又怎么样?”谢振霆扬起下巴,把怀里的妹子搂的更紧了,“我看她敢放半个屁!”


    孙友宁:“……呵呵。”


    就他对白真真的认知?, 她要?是回来看见谢振霆怀里揽着人, 当即得发飙。


    他们几个不拦着的, 也?会被她记恨在心,少不得骂个狗血淋头。


    “真晚了。”孙友宁说,“我还有事呢。”


    “都不许走!一个都不许走!”谢振霆沉下脸,“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他不放人, 孙友宁几个心里一揪,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怎么说呢, 为兄弟两肋插刀吧!


    一群人继续喝酒玩乐。


    谢振霆揽着女?孩,表面上受用得意, 眼神不时往门外瞟。


    天光渐渐消失殆尽,黑夜笼罩在天地间,外面黑沉沉的,只有一盏一盏的灯,撑起了亮光。


    “哥,不早了,我们真的该回去了。”还是孙友宁,站出来道。


    这?都九点多了,他们还不回去,是要?在这?里过夜吗?


    谢振霆的脸色阴郁,把怀里的女?孩一推:“滚!”


    女?孩不敢多说什么,赶紧跑开了,跟其他姐妹站在一起。


    孙友宁最后一个出去,出门之前,回头看向沙发上,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只道:“哥,那我们走了啊。”


    “赶紧滚!”谢振霆神情?烦躁。


    孙友宁麻溜儿地出去了,招呼其他人,分别坐进车里。


    一辆辆车子启动,车灯照亮了庭院,随着车子驶出去,光线再次暗下来。


    谢振霆再也?忍不住,拿出手?机,用力戳着屏幕。


    “嘟嘟嘟——”


    “嘟嘟嘟——”


    终于,电话接通了,谢振霆立刻吼道:“你在哪儿?!”


    “干嘛?小狗想我了?”电话里传来女?人轻慢恣意的声音。


    谢振霆黑了脸,死死攥紧手?机:“你给我滚回来!”


    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憋在家里?她必须回来!


    谢振霆想好了,不管怎么样,他们必须把孩子生了。立刻生,马上生!


    生完孩子,他就自由了,不用这?么憋屈的待在家里。


    “说句好听的。”电话里传出来散漫的声音。


    谢振霆简直想咬死她:“赶紧滚回来!”说完,电话挂了。


    电话那头。


    客厅里,三个女?人围成?一圈坐着,手?里各拿着一份剧本。


    宋茴、乔以澜纷纷抬眼,看向对面。


    白真真收起手?机,说道:“我们继续。”


    宋茴和乔以澜相视一眼。


    宋茴说:“我有点口?渴。”


    乔以澜站起来:“我去倒水。”


    她们本来在对剧本。


    这?是乔以澜以前练习用的,正好拿来给白真真培训。


    但?是刚刚谢振霆打电话过来,她们没觉得怎样,就没避开。然后,就听到一句:“小狗想我了。”


    不论宋茴还是乔以澜,都没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呶。”乔以澜把矿泉水拿过来,一人一瓶。


    她家里没有饮料,为了保持身材,也?为了保护嗓子,她平时都喝矿泉水。


    “谢谢。”宋茴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


    清凉的水涌入喉咙,宋茴才有了一点真实的感受——她刚才差点以为自己做梦呢!


    大嫂怎么……这?么跟大哥说话?她所说的想开,就是这?样的吗?


    简直,简直震撼心灵,直击内心,匪夷所思,却又说不出的痛快。


    宋茴见多了她为情?所扰,以泪洗面,抱怨不停的样子。对比她现在的洒脱,不上心,宋茴忍不住为她感到痛快。


    “来,我们继续。”水也?喝了,乔以澜说道。


    虽然好奇,但?她很有分寸的没问。


    宋茴也?没问。


    这?没法?问,太尴尬了。她们只能当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白真真也?没主动解释。


    有什么好说的。破男人一个。一万个谢振霆加起来,能填池塘养小龙虾了。


    “不早了,我们休息吧。”乔以澜说道。


    白真真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她刚要?说“好”,一旁宋茴站起来,说道:“那我回去了。”


    乔以澜忙说:“二嫂,你别回去了,我们明天不还要?去剧组?你就在这?儿睡吧?”


    家里空房间多得是,不会说不方便。


    宋茴犹豫了下,摇摇头:“我回去吧。还有点事情?没做。”


    后半句一听就是客套话。


    乔以澜还想说什么,白真真也?站起来:“那我跟你二嫂一起吧。”


    这?么晚了,宋茴一个人回去,白真真不放心。


    “哎呀,这?么晚了……”乔以澜挽留道。


    白真真拿起自己的外套,往身上穿,笑道:“行了。你也?忙了一天,辛苦了。早点休息吧,咱们明天见。”


    宋茴已经穿好羽绒服。


    见她们真的要?走,乔以澜有些不舍,她还没体验过跟妯娌们同居过夜:“那你们路上小心啊。”


    “放心吧。”白真真说道,挽起宋茴的胳膊,往门口?走去。


    乔以澜披上外套送她们。


    “不用送。回去吧。”白真真反手?把她推回屋里。


    车里有点冷。


    宋茴一边启动车子,一边淡淡道:“你不用跟我出来的。”


    她是因为性格原因,她比较喜欢清静,也?更喜欢待在自己的地盘上。


    白真真搓着手?道:“比起跟以澜住,我更愿意跟你住。”


    宋茴还没反应过来,白真真继续说道:“谢二在家不?”


    宋茴顿了顿,说:“应该不在。”


    她不知?道谢景寒在不在家。


    谢景寒挺忙的。


    谢家三兄弟,老大屁事不干,老三年轻,很多事情?就压在谢景寒的肩上。


    宋茴有段时间没见他了。不知?道他在哪儿忙,忙什么。他们有半个月,都没说过一句话了。


    “他如果在家,我就去住酒店。”白真真道。


    方便就住。不方便就住酒店呗。


    “他在你也?能住啊。”宋茴轻声说。


    白真真笑了一下,刚要?说什么,手?机屏幕亮起来。


    刚才对戏,她调成?静音了,这?会儿不忙了,就接起来:“喂。”


    电话是谢振霆打过来的,刚接起,就听到一声怒吼:“你死了吗?”


    白真真挑了挑眉。


    “为什么不接电话?!”男人继续怒吼。


    他打了好几个电话,白真真都没接。不仅不接电话,也?不回家。


    谢振霆很恼火。


    他觉得,这?个女?人简直处处跟自己作对。他不回家时,她偏要?把他弄回家。他回家了,她又搞这?个,作得要?死。


    “是狗就别说人话。”白真真呵斥道。


    宋茴差点把车子开成?S形。


    抿着唇,朝她看了一眼。


    白真真没注意她,听着电话里的声音:“草!你骂谁是狗?”


    “是人啊?那就别说狗话。”白真真又道。


    她轻描淡写?的,对比那边谢振霆的狂怒,不得不说,在宋茴看来很新鲜。


    她都忍不住想笑了。


    谢振霆可没有笑的心思,他气得眼前发花,假如白真真现在他面前,他能一把掐死她!


    “半小时内回来!”他冷冷道,“不然,你就是狗!”


    这?个幼稚又小心眼的男人。


    白真真把电话挂了。


    “大嫂……”宋茴刚想说,半小时回不去。


    就听白真真道:“我不回去。”


    “好吧。”宋茴便道。


    虽然不知?道大嫂跟大哥现在怎么样,但?她不是多嘴的人。


    车子平稳行驶在安静冰冷的道路上。


    十一点一刻,抵达别墅。


    刚下车,就看见别墅里灯火通明,有人影晃动。


    宋茴一怔。


    她没问谢景寒在不在,是觉得他应该不在。谁知?道,他回来了。


    “可能回来拿东西?。”宋茴说道,先一步往里走。


    白真真跟在后头。


    等到进了门,看清谢景寒的样子,她不禁扬了扬眉:“哟。我来得不巧。”


    男人穿着白衬衣,黑西?裤,衬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头发有些湿漉漉的凌乱。


    不用说,这?场景摆明了,谢景寒准备引诱宋茴。


    宋茴脸上一热,低下头,抓紧白真真的手?:“跟我上楼。”


    谢景寒的眼神落在白真真身上,冷冷的。


    如果白真真识趣,这?会儿就该推脱一下,然后走了。


    “真不愧是亲兄弟。”白真真笑得灿烂,“你哥不把我放眼里,景寒见了我,连声嫂子都不喊。”


    谢景寒抿抿唇,出声:“大嫂。”


    “看我,就不该多嘴。”白真真懊恼道,“看把孩子为难的。”


    谢景寒不出声了。


    他跟宋茴都没几句话,跟别人就更说不上了,神情?冷淡。


    宋茴脸上已经恢复如常,看向谢景寒道:“我跟大嫂有点事。”说完,点点头,拉着白真真上楼。


    她跟谢景寒尴尬很久了。


    别说白真真碰巧来住,就算家里只有他们两个,宋茴也?不见得多么惊喜。


    一开始是惊喜的。但?惊喜过后,往往演变成?争吵,不欢而散。太多次了,宋茴已经不会自作多情?了。


    “茴茴,你真有心啊,我每次来你们家,装饰都不一样。”白真真打量着四周说道。


    宋茴很喜欢装饰房子。


    这?是她和谢景寒的爱巢,在她心里具备浪漫又不同的意义,她没办法?天天在谢景寒面前说“我爱你”“我喜欢你”,于是把心思花在装修房子上。


    她每个季度都会换一次风格。有心的人,都能看出她细腻的心思。


    但?谢景寒仿佛才意识到,听到白真真的话,转头打量起客厅里的装饰。


    他不怎么注意这?些。宋茴可能闲得无聊,装点房子作为兴趣。但?他只能看出哪幅画被换过了。


    恰巧宋茴低头,将?他的表现看在眼里,心寒起来。收回视线,继续上楼。


    “大嫂,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洗漱后,宋茴抱着枕头,来到白真真房间。


    白真真拍拍身旁:“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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