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的姜嵘远投入了紧张刺激的学习之中。
倒是方度秋, 躺在床上，第一次产生了这个家如此“空旷”的感觉，对, 空旷。
以往这个时候，三兄弟吃完饭正在旁边的房间上课，曹老师洪亮的声音隐隐透过门缝会飘到他的耳朵里, 孙阿姨在楼下给姜嵘远准备宵夜, 他呢……
方度秋认真思考，他应该拿着手机在回复消息, 偶尔打开电脑看文件, 努力进行脑力运动让自己消化快一点，好让自己可以在姜嵘远下课时陪他吃点宵夜。
方度秋摸摸自己的小腹，一个月下来他都长胖了两斤。
今天家里既没有人上课, 需要吃宵夜的人也不在, 孙阿姨休假了。家里只剩下他一个。
晚上姜嵘远说他吃的小火锅配大馒头时，他差点脱口而出，晚上回来吃宵夜。
原来两个人生活在一起, 真的会不知不觉间改变彼此的生活习惯。
他晚上吃完饭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发呆时，下意识想到的是等会姜嵘远要给他喂水果, 得叮嘱他别切猕猴桃，今天的猕猴桃特别酸。
“别切……”两个字已经含在嘴里时，他才猛地意识到，每天有空就要追着他喂水果的人, 今天不在。不仅今天不在, 明天也不在……姜嵘远要出去半个月……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方度秋感觉只过去了一天，家里的青柠味已经消散了很多。
这才第一天, 思念比海啸来势更加凶猛……
早晨他还在暗笑姜嵘远黏黏糊糊不愿意离别的样子，到了晚上他比姜嵘远戒断反应更明显。
“唉……”
方度秋叹气，尽快把公司的事处理完去江北看阿远吧。
手机一响，冉助理发消息过来：“方总，郭经理这边有消息了。”
方度秋打起精神来看冉助理转发过来的文件，彻底看完后方度秋冷笑一声，策划经理，鲁丰，他果然没有怀疑错人……
就是当时扣下同组人的项目计划，一力推荐要求华冠和源辉争城南项目的人。
“明天喊宋审计过来查账，通知张律师准备走法律程序。”
鲁丰可是和华冠签了竞业协议，违规向竞业公司泄露本公司机密……张律师出手三年起步，他吃回扣捞的那些钱，有多少得让他吐多少出来。
冉助理领了任务，方度秋想起姜志才的事，给郭宏发消息，郭宏语气古怪的回复他：“方总，姜家那边可能不需要您出手。韩家也一样。”
方度秋皱眉，“怎么回事？”
郭宏：有人盯上了姜志才，韩滔非跟着一起往上凑，被人当鱼一起钓了
郭宏：调查.word
郭宏：来龙去脉是小许和小马查的，我把过关，没问题
郭宏：方总您先看看，下一步怎么走您再安排
方度秋点开文件，对这两位上不来台面的东西更是鄙夷。
姜平在外边偷情的时候闹得焦头烂额，公司大权落到了韩淑琳手中，没人管着姜志才，可惜韩滔被老爷子死死关在家里，两人一天在网上打赏主播四处撩骚，被港城杀猪的盯上了。
人已经包装好身份前来汇城了。
港城omega千金，耶鲁金融硕士，家中港城上市金融公司，家产几亿在握，身高168，不抽烟不喝酒不泡吧，网上初见找到了人生伴侣，家中不干涉交友，为爱远赴内地。
傍上姜志才的是妹妹omega，娇柔可人，与韩滔陷入热恋的是她表哥，条件比起妹妹甚至还隐约更胜一筹……
就姜志才和韩滔这个脑子，是一点真假都看不出来。真以为天上掉馅饼，纯情omega看上自己爱到奋不顾身远赴汇城千里求爱来了。
方度秋：不用我们出手，在姜家和韩家查的时候帮着把尾巴收拾干净些
郭宏：好的方总，知道了
方度秋：让小许和小马盯紧点，有新进展就给我汇报
郭宏将方度秋的名片推给两人，“我让他俩加你，有消息他俩就能直接汇报给您了方总，省的我回消息不及时耽误了方总您的事。”
方度秋倒是没什么意见。
……
冬令营最舒服的一点，就是早晨集合的时间是八点，不过姜嵘远哥仨儿想再冲一冲，定了六点的闹铃，决心早晨早起一点多刷会题。
对于几人早起最大的障碍——没早餐。
姜嵘远分外后悔拒绝了方度秋的牛奶提议，现在只有康乐带来的芝麻糊和豆奶粉可以喝。
姜嵘远对于这种甜的东西都不怎么能欣然接受，两相较之姜嵘远选择了芝麻糊，因为他不想吃疙瘩汤……
卤蛋一人一个分一分，面包一人一块垫一垫，等着中午回宿舍煮泡面。
方度秋在公司已经通知了各部门，原定周四的会议全部提前到周三，各部门做好准备。
这次会议一是总结汇报上一年的工作，并制定新的工作目标。方度秋是真的会核对每一年的业绩来判断新一年的工作计划是否可行。
定低了他会询问你有什么困难，定太高又会质疑你要如何完成，这场会对各部门都算得上是每年最恐怖的会议。
至于周二……
所有人早晨踏入公司时都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公司楼前出现了几个西装革履的陌生面孔，还是冉助理亲自去接的，没让前台登记访客信息，冉助理刷电梯卡直接带上上了顶楼——方总办公室所在层。
“宋审计，幸会幸会。”方度秋等在档案室前，看见来人方度秋上前和几人握手。
宋观微笑，“方总您客气，这是我们第二次合作了，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方度秋引着人往房间里走，“资料宋审计已经看过了，我们就废话不多说直接开始吧，账册已经准备好了，宋审计，请——”
冉助理上前一步打开房门，这间房是华冠归档保存账簿、设计图纸、竞标项目书等文件的地方、禁火禁水禁明光，钥匙只有一把在方度秋手中，没有他的首肯谁也进不来。
“鲁丰当上经理有近十年时间，可能还会和项目部有牵扯，这次审计工程量比较大，辛苦宋审计你们团队看看一个月能不能做完，做完了我有大红包”
跟着宋观来公司的人闻言个个喜上眉梢，方总这次委托价格本身已经是天价，再上红包……啧啧啧打住不敢再想了……
“方总放心，工作量我心里有数，一定按期完成任务。”宋观没说能不能提前完成，到时候若是能提前完成，算是个惊喜，若是工作量太大不能提前，也不用担责。
对于他们工作而言最方便的是华冠的账做的算是教科书级别，并且不同部门账目是分开的，大大减少了他们的工作量。
唯一难的点是查鲁丰吃的回扣，策划部只做方案不上工，唯一能吃回扣的环节就是通过的方案用谁家料，吃谁家的钱。
幸好华冠带料的项目不多，能和策划部扯上关系的一年也就一两个。
方度秋到点先去开会，冉助理陪着宋审计的团队多待了一会。
临走时宋审计已经给出明确回应，“工作量比我们预想的要低很多，请冉助理转告方总，我们会提前完成审计工作。”
有宋观这句话，冉助理安心地回去向方度秋复命了。
方度秋准备和姜嵘远今天中午吃饭时视频，办公室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大哥，我来蹭顿饭不介意吧？”
方度秋诧异，“云闲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他这位二叔家的四堂弟，整天吃喝玩乐不干正事，这些年来公司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清。
“来蹭顿饭大哥，”方云闲笑嘻嘻坐在沙发上。
他之前那一头耀眼的红毛染回了纯黑色，还剪短了不少，看上去还挺人模人样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找我？”方度秋对他这些个堂弟们太了解了，这方云闲好端端的能无缘无故跑来找他？
方云闲坐直身子，不自觉地把脊背都掰直了一些，面对这些事业有成的大哥，他头一次产生了自惭形秽的心理。
比起成熟稳重的方度秋，他就像个小毛孩。
“大哥，上次吃饭的时候我就犹豫要不要进公司……欸，考虑了这么久我还是觉得我不是干工地这块料，我连铁和钢都分不清，上工地这不是谋财害命嘛……”
方度秋没想到老四对自己到还是有点清晰的认知，比他拎不清的二叔三叔强多了。
“我最近在家闲着没事就琢磨这个去了，我整天在家闲着也不是个事，还是得干点正经事，我寻思我长这么大净研究怎么吃喝玩乐去了，我就想着要不然我开个酒庄，干点买卖、品鉴的生意……”
方云闲越说越没底气，“我今儿来是想请你给我把把关，看我这个方案可行吗……”
方度秋也没太惊讶，上次在老宅吃饭和二叔三叔家撕破脸皮的时候，他就看出来老四犹犹豫豫有话想说，最终老四也没说，他就没追着问，没想到……
“有计划书吗？”
“有有有！”方云闲高兴地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跟他要企划书，大哥这是同意帮他把关了？！！
方云闲在跑来找方度秋之前，前期准备已经基本完成了，他连租借的场地、装修费用、前期投入、后期运营模式等已经基本构思好了，甚至连进口的渠道都已经谈好了……
方度秋是真正对方云闲刮目相看了。
他原本打算要是计划书写得太潦草就打回去，这下方度秋来了兴致，仔细翻看起来，把不合理的地方给他一一指出来，方云闲乖乖拿着笔记下来，等回家再改……
“最后一点，让你的朋友参股不是不行，你要先约定好了他们只分红不参与管理，一个队伍最忌讳有两个领导，往往合伙人干到最后都是因为两方意见不合被迫拆伙。”
方云闲郑重其事点头，“谢谢大哥，我都记下了，有你认可我就放心多了，回去我就和朋友们签协议开始准备装修了。”
“大哥你先忙，我回去啦，”方云闲临出门前，折回来提醒方度秋一句，“大哥，三哥他们……再折腾下去可能要进去了……”
方度秋眼神一凛：“怎么回事？”
第 72 章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三叔一家子干了什么能把自己干进去？
方云闲又折回来：“三哥自己开了一家娱乐公司，问题就在哪家公司身上。”
“这个公司我记得是老三独资，怎么会扯到三叔身上？”
方云闲欲言又止, 和大哥说这些感觉有股诡异的羞耻：“老三自己组织些酒局用旗下的小明星贿赂上边的人……”
“过年期间老三准备再组一个酒局，我无意听见他们要用去年新组的一个偶像团队‘招待’客人，我上周才知道这些小孩都没成年呢！他疯了！！！”
“而且三叔也一起参与进去了, 他们这次想招待的人就是干外贸的, 三叔不死心想继续做生意……”
方度秋被这一家子都蠢笑了，以往被推出去的都是成年人, 主打一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苦主都是自愿的外人没什么好指摘，主意打在未成年人身上，两人这是都得了失心疯？
“这事谢了, 你开公司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来找我。”方云闲今天送来的这个暗雷, 若是猝不及防间炸出来，他们家甚至华冠都要被影响……
有了方度秋这句话，方云闲出门走路都带风！甚至等不及从华冠出去, 方云闲就给自己朋友们打电话报信：“兄弟们下午老地方集合，我大哥给我把过关了说可以, 这事稳了！”
方度秋在心里重新规划了一下对老三公司这事的态度，最上策是让人去查老三的公司，有问题的直接拘留判刑，把外界影响降低到最小, 还不能让人牵扯到他们身上。
方度秋喊来冉助理吩咐几句, 冉助理下午亲自去了汇城各大报社, 又让运营提前联系好外边的营销号。
夜里八点，公安接到一通电话, 报案人称位于汇城北区的“星途娱乐传媒公司聚众□□、吸食违禁药品、逼迫他人卖/淫……”
这通电话引起警方高度重视，当即组派人手前去突击检查。
……
方度秋和姜嵘远接通电话的时候，警察刚从老三方云山公司进去。
“昨天吃红烧牛肉面，今天吃老坛酸菜牛肉面，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真的有牛肉，”姜嵘远用筷子夹起一块牛肉给方度秋展示，他们没有菜刀，一把水果刀勉强可以用来切一切，能把整块的酱牛肉分开已经不错了，至少不用抱着啃，哪还能嫌弃切得不够薄呢？！
方度秋告诉姜嵘远今天老四来公司找他帮忙的事，姜嵘远诧异，没想到老四居然如此上进。
方度秋怕姜嵘远从外边新闻上看到老三公司出事的消息又担心他，犹豫之下还是和他通了下气。
姜嵘远义愤填膺：“我就知道老三这个浓眉大眼的不是什么好人，他活该！就应该把他抓去关牢里，让他蹲上二百年！不行不行，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关二百年他得吃掉多少饭，通通拉去枪毙！全部死啦死啦滴干活！”
“你呀，别操心他了，”方度秋捧着手机温柔地笑，“快吃饭吧，我的乖乖小可怜，这才上两天课已经吃三顿方便面了。”
姜嵘远捞起方便面吸溜一口，“唉，自热小火锅分量太少，撑不住天天吃，只能先靠方便面撑着了。”
“度秋哥你肯定没见过，今天早晨食堂卖的包子，居然有蛋炒饭馅的！！！”
方度秋属实被惊到了，这是何等撼人心魄的饭，大厨这几年始终没有松懈自己对厨艺的追求，手艺是一年比一年精进了……去年还只是包子蒸面条，今年居然又创新了……
姜嵘远匆匆忙忙塞完方便面，挂了电话继续学习去了，要是考不出来点成绩，都对不起自己半个月来在这吃的苦。
……
“警察！”
接到报案后警局组织人手去搜查。
方云山即使神经再大条，也不会在自己地盘上干事，这不是明着树靶子给别人打吗。
对付警察搜寻公司的人很有经验，领着警察进来搜了一圈，警察什么都没有查到，原已经要归队了，从门口进来的一个人，引起了今晚带队的何队长的注意。
何队长眯着眼睛打量来人，何队长能当今天行动的小队长，是因为他平时对娱乐行业比价关注，何队长认出来这人正是星途娱乐去年力捧的Alpha小生肖子澄。
肖子澄面色潮红、一手扶着额头走路有点摇晃，从人身边路过的时候身上还酒精味。
何队长和接待他们的人说笑：“明星也是辛苦，这么晚喝醉了还得来公司上班。”
何队长没放过接待他们的人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这人立刻笑着说：“明星也就是在镜头下看着光鲜亮丽，现在限薪了之后大家都是挣个辛苦钱。”
“行了今天检查结束，收队。”
何队长当着他的面，下令收队离开了星途娱乐。
转过身何队长在车上下令：“回去盯着星途在外边活跃的人，我们可能逮着大鱼了。”
何队长心中冷嗤，真把警察当傻子骗，这人身上没酒味却出现醉酒的症状，正是伟哥服用过量的症状。
正常情侣间就算用药物助兴，也吃不到过量的程度，什么情况下才需要过量服用？何队长他们见多识广，不用猜都知道其中有猫腻。
负责接待的人回去给方云山打电话，告诉他警察已经走了没有任何异样，方云山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倒是郭宏，第二天由冉助理之手发来了新“战报”。
一张照片上，方云山和唐文君两人密谈的脸一清二楚。
方度秋又安排郭宏继续查，查清楚老三什么时候和唐文君搅和在一起的。
郭宏这事做的舒心，拍到照片的时候就已经顺手查了，“您出事的一个月前。”
“被调走的落霞山项目负责人，走的是唐文君二伯的路子，背后还有方云山出的力，他俩一个利诱一个□□……”
“我三叔呢？”
“这事三爷不知情……”
方度秋看完后回郭宏：“这次把方云山送进去就让他在里边洗心革面，以后别出来祸害人。”
反正三叔家除了方云山，还有个方云远，关里边也不怕方老爷子在地下怪罪他。
他方度秋就是前些年看在老爷子面子上，给了方家人太多好脸色，导致方家人误以为自己是个能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
三房先是在和唐家沆瀣一气，这是不仁。又联合唐家给方度秋使绊子，这是不义。
若不是老四方云闲来找方度秋报信，方度秋不在这方面起疑心，谁都想不到要查方云山的公司，没想到顺藤摸瓜，摸出来方家里暗藏的这么大个毒瘤。
二叔二婶两个歹竹，目光短浅没有生意头脑，倒是出了方云闲一个好笋。
说起来他还得好好感谢方云闲……
方云闲一口气没带停的，冲到他和好哥们集会的秘密基地，将方度秋的会议精神传达到位后，紧锣密鼓和兄弟们张罗着筹备起来了。
有人在前边领路开道的感觉真是好啊！
方云闲躺沙发上看着签出来的合同，有了方度秋前期把关，以及冉助理“贴心”发来的合同模板，方云闲前期签好了合同，杜绝了后续所有环节出岔子的可能。
……
方云山被查了一次之后毫不在意，他们公司每年例行检查次数不少，每次都有人打电妥当。挂了电话后方云山自己驱车出门。
晚上方云山约了唐文君在一家和风商务会所见面。方云山七点就到，一直等到八点唐文君才露面。
“唐总贵人事忙，日理万机，今天约了唐总见面不会耽误了唐总的正事吧？”方云山面色不渝，忍不住刺了唐文君两句。
唐文君哈哈一笑：“方老弟这是哪里的话，老哥我可不是故意的，不信你掏出手机搜，哥过来的这条路上出了车祸，堵了四十多分钟交警来才疏通。”
方云山这才缓和态度，等服务员为两人奉上茶盏退出去后，两人才正式谈论今天的正事。
“鲁经理今天给我发消息，我们的方大总裁又扣下了策划部交的新项目，咱们做好套的两个项目掺在里面，全部都被毙了。”
唐文君皱眉，“鲁经理该不会在方度秋面前露出过马脚，被方度秋盯上了吧？我们的计划不是我夸口，绝对的天衣无缝，方度秋就算是神仙下凡也不可能全都认出来啊。”
方云山摇头否认：“你还不了解方度秋？他这人眼睛里容不下一点沙子，鲁经理要在方度秋面前出了岔子，这会儿早被赶出去了。”
唐文君心里狠狠地唾了一口，鲁经理交上去的项目书都是他把过关的，他说天衣无缝结果被方度秋全都毙了，这岂不是在说他的眼界不如方度秋？
唐文君怎么可能认下他不如方度秋眼界独到，“不着急，项目书我们慢慢来反正总有一个合适的坑等着他。给刘部长的人准备好了吗？”
“我这边你放心，知道刘部长喜欢年轻漂亮的，我们公司去年新出道的一个偶像团体，里边7个小孩保准让刘部长挑花眼……”
唐文君约等于零的良心忽闪而过，提醒的话没说出口。
他可是清清楚楚知道，这7个小孩没一个成年的。
但是就算方云山翻车了又不需要他担责任，唐文君乐得看方家人栽跟头。
虽然他现在暂时和方云山处在同一战线，这不妨碍他看方家热闹，只要是和方度秋一个姓的方家人，他都讨厌……
尤其是眼前这个，唐文君借着低头喝水的动作，敛去脸上的轻蔑。
和外人勾结坑害自己的亲大哥，就方云山这样的肚量和心境，他要是方老爷子，他也不会把方家交在这种人手上。
不过这种蠢才要真能绊倒方度秋上位华冠一把手，对他们唐家而言，不正是喜事一桩吗？
所以当初方云山找到唐文君的时候，唐文君没做犹豫就答应了和方云山合作，联手对付他们的共同敌人“方度秋”。
两人制定好下一步行动计划，趁着夜色分别……
第 73 章
方度秋原本规划着周四去看姜嵘远, 周三晚上他就收到了康乐发来的一线战报。
“方哥方哥，报——我们同组有个beta好像看上嵘远了。”康乐趁姜嵘远不注意，藏在宿舍卫生间给方度秋告状。
“他和嵘远是同桌, 我和佟濯看见这个逼给姜嵘远偷偷塞东西，已经塞了好几次了。姜嵘远今天晚上甚至还把一盒珍贵的自热小火锅给了这个逼！”
“方哥！事态紧急不得不报！！！快出来管你老婆！”
方度秋高冷地回他四个字：“再探再报。”
“喳！”
康乐领了命令继续查探敌情去了，放下手机的方度秋勉强按捺住情绪继续处理工作。
这两天所有事一团糟都堆在一起, 盯方云山的、给方云闲提供技术支持的、盯唐文君的、盯姜志才韩滔的、宋观的团队在公司审计, 各部门还在做新年工作计划，过完年落霞山度假综合体又要重新开工……
方度秋恨不得再长出两只手, 一天当成48小时用。
“有个beta看上姜嵘远了……”
“啪！”
方度秋合上电脑, 康乐说的话在他脑海里晃悠了两个小时，越晃他心中越烦躁。
姜嵘远年轻、开朗、热情，长得又帅气。
这种Alpha在学校里应该很受欢迎吧。
之前没听说过姜嵘远在学校里和其他谁走得很近, 方度秋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蓦地换到新环境，姜嵘远的优点在陌生人群中被放大数倍。尤其冬令营还是封闭式管理。
密闭的环境只会让优秀的人更加耀眼。
方度秋心想：“只要没有眼瞎、审美正常的人应该都会喜欢姜嵘远吧。”
一颗青柠被挤破，柠檬汁浇在方度秋心上, 刺得他胸口酸疼。
他已经离开校园很多年了，他不再同姜嵘远有同样的理想和奋斗目标, 他过早脱离单纯的校园环境，变成一个浸淫商场的商人。
姜嵘远会觉得两人没有共同话题，会觉得他无趣吗？
一想到存在这种可能，无名的怒火在方度秋心中自燃。他是自己跑来招惹我的, 我不愿意他就别想跑！
方度秋接到姜嵘远视频的时候正在发呆, 姜嵘远今天忍痛打开了最后三盒自热火锅, 依然是一人两个馒头配着吃。
这才是在冬令营吃的第9顿饭，人已经被方便面腌入味了。
三人合一起一顿饭8包泡面打底, 明天中午再吃一顿，就该准备拆康乐拿来的，姜嵘远愿称之为狗都不爱吃的香菇炖鸡面和鲜虾鱼板面了……
姜嵘远叹气，将注意力集中在方度秋脸上，“度秋哥你晚上吃什么？”
屏幕上姜嵘远吃得香，方度秋才意识到自己晚上还没吃饭，孙阿姨不在家回去也没饭吃，今晚公司还有的忙，方度秋索性喊了一家常去的私房菜馆送饭。
“还没吃呢，喊了饭店送餐，等会就送来了。”
姜嵘远低下头捞汤里的小火腿肠，浓密的睫毛正暴露在摄像头前，方度秋心中一动，他不露声色地问：“阿远在冬令营里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说到这个，姜嵘远顿时来了精神，破口大骂：“新朋友没有交到，倒是认识了一个奸诈小人！”
方度秋：？？？
这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
姜嵘远索性放下筷子，给方度秋大倒苦水：“我们是按个子高低排的座位，佟濯和康乐两人双宿双飞去了，独留我一人和三中的一个beta做同桌。”
方度秋猜江姜嵘远口中的新同桌应该就是康乐所说的那个beta，“新同桌不好吗？他欺负你啦？”
姜嵘远撸起袖子给方度秋展示他强健的肌肉：“欺负我？他倒是没有敢用武力欺负我，看看你老婆这一身腱子肉谁敢惹我？！”
“听你意思他在其他方面欺负你了？”方度秋还惦记献殷勤这事呢，心里酸得直冒泡又不好意思明说。
“真让他找着发家致富的路了，我*！”姜嵘远含糊不清地低骂一句，他说脏话没好意思让方度秋听见。
“上课第1天这个衰仔就跟我换零食，他早晨给我一包难吃的大面包，”姜嵘远咬牙切齿，“我想着交个新朋友，下午还他一包香酥大鸡腿。”
“没想到这个逼第二天居然又来！！！给了我一盒巧克力。”说到这里姜嵘远显然火上心头，“虽然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这个逼又想来换我零食。我忍痛把巧克力换给他一盒。”
“呜呜呜呜多美味的巧克力，度秋哥亲手挑选的美味巧克力，我都没吃多少！”
姜嵘远狠狠扎起碗底一块土豆，委屈和愤怒要从屏幕中漫出来了：“他居然得寸进尺了！！！今天晚上他又跑了打着‘交朋友’的名头来送我3包泡面，虽然我很想拒绝他，可惜他拿的是火鸡面，我们仨都没有的口味。我只好忍痛把小火锅还他一份。”
“反正我是再也不会上当和他交朋友了，他就是看我东西多，想从我这换点好东西！！！”
“我的小火锅！我的巧克力！我的香酥大鸡腿！！！他这是趁火打劫懂吗？！趁火打劫！”
姜嵘远委屈地猛吸一口海带丝，“小偷~你不劳而获就走~~~这生意做起来也太容易了，真让他这么骗下去，说不定他能以物换物，从一片面包发家，换到最后换出一辆车来！”
支着耳朵偷听的康乐和佟濯目瞪口呆，姜嵘远的脑回路居然是这么长的吗？？？神他妈要和你换东西。
康乐回想起他和佟濯瞒着姜嵘远给方度秋发的消息。
小丑竟是我自己。
方度秋瞅着屏幕上姜嵘远那张“英俊的、帅气逼人的、气宇轩昂的”帅脸，为这个盲目献殷勤的beta表示同情。真正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方度秋在心里捋了一遍时间线，小beta第一天应该就被姜嵘远吸引到了，送面包是在试探，没想到姜嵘远也送他一个鸡腿，让人以为有机会，所以第二天试探性地送了巧克力，姜嵘远这个不解风情的也还了一盒巧克力，误会越来越深了……
不知道小beta知道他在姜嵘远心里是一个奸商，会是什么反应……
“度秋哥，你怎么都不说话？”姜嵘远嘟囔，“你竟然如此冷酷无情，我的悲惨遭遇难道不值得你同情吗？”
方度秋熟练地安抚炸毛小狗：“同情同情，像这种人第一次凑上来的时候你就应该义正词严、态度坚定、立场鲜明的拒绝他，不然他脸皮厚下次还敢。”
姜嵘远一脸赞同，“你说的对度秋哥，我明天就去跟老师说要求换座位，不能再给他这种奸商可乘之机。”
方度秋心里的酸涩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他不应该了。
怎么还能怀疑姜嵘远呢。
方度秋内心深刻反思。
说话间方度秋订的餐到了，这家私房菜馆口味偏清淡，方度秋点了排骨煲，要了腊肠煲仔饭，还点了一份炒青菜。
姜嵘远看到的时候都要馋哭了。
“我也想吃度秋哥，”姜嵘远眼巴巴地看着方度秋吃饭，活了这么多年他第1次知道他是如此的热爱吃青菜。
三天了，他们三个吃到的青菜就是方便面调料包里脱水的葱花和胡萝卜。小火锅里的配菜也都是好保存的根茎、菌菇类。
他想念脆生生、青绿色、充满汁水的绿色蔬菜！
方度秋没在视频里告诉姜嵘远他打算来江北看他，惊喜，就是要出现在意料之外。
“再忍一忍，回来就带你去吃。”
姜嵘远摇头拒绝，“不行不行，等我从集中营里放出来第一顿我要先吃海鲜，昨晚做梦梦见之前吃的螃蟹，半夜香得我哈喇子差点都躺枕头上了。”
“听你的，冬令营26号下午5点就结束，到时候我来接你，晚上我们就在外边吃。”
姜嵘远掰着指头算，怎么数都还有11天，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度日如年。
路过的康乐目不斜视顺手端走了姜嵘远吃完的餐盒，姜嵘远掏出湿巾把桌面擦干净，手掌垫着下巴趴在桌子上，压低声音小声说：“度秋哥我好想你喔，特别特别想你。”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全神贯注望向摄像头，方度秋被他搅得心软成一片，很不得现在就出发去江北看他，想和他拥抱，想和他接吻……
“我也想你。”
姜嵘远问他：“你有多想我？”姜嵘远张开双臂比划出一个大大的圆，“有这么想吗？”
方度秋故意逗他，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和食指几乎碰在一起的距离，“唔，大概就这么多。”
姜嵘远倒在桌上哀叹，“我已经不是你最疼爱的小毛驴了。”
佟濯在里边憋笑憋得嘴都要抽筋了，实在招架不住从宿舍逃窜出来找康乐了，万一当着他方哥的面笑出声，多伤他方哥面子。
虽然姜嵘远带着耳机他听不见方哥说了什么，但是从姜嵘远的回答中也能猜出一二。
啧啧啧啧——
佟濯在心底鄙夷，真幼稚，我可不谈。
方度秋想和姜嵘远多聊会，奈何姜嵘远还有作业等着，只得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晚上姜嵘远奋笔疾书，方度秋加完班后时间太晚直接在公司休息，躺床上方度秋掏出手机搜方便易食的食物，上次逛超市还是准备太过于仓促，今晚做好准备，明天给姜嵘远哥仨补充粮草。
做了一晚上攻略的方度秋，晚上做梦都在提前演练逛超市的场景，梦里他千里迢迢驱车赶到江北，到门口后才发现开错车了，零食都在另一辆商务车上。
姜嵘远当场气得嚎啕大哭，眼泪把他都要淹没了，姜嵘远边哭边控诉：“你根本不爱我！！！”
方度秋硬生生被吓醒了。
他睁眼时才凌晨两点，方度秋长叹一口气，晚上情绪波动太大，果然睡觉被影响了。
幸好幸好。虚惊一场。
第 74 章
周四一早, 姜嵘远同桌踏进教室门，看见姜嵘远已经坐在座位上，眼睛一亮, 贴着姜嵘远身旁坐下，从书包里掏出一小包“精心包装”好的零食，上边还用心地系了一个粉色蝴蝶结。
男生捧着零食, 水润的眼睛饱含深情, 柔声呼唤姜嵘远：“姜同学……”
姜嵘远一脸警惕，果然度秋哥说的对！像这种脸皮厚还不自觉的人, 只要你第一次没有严厉的拒绝他, 他就会觉得有利可图，孜孜不倦地扒上来准备吸你的血！
“你想干什么？”姜嵘远心里敲响警钟，坐在他两前边的康乐和佟濯也打起精神, 看似手里的笔挥舞着在做题, 实际两个人都支着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
同桌柔情地捧着手里包装好的零食，“姜同学……你吃过早餐了吗，我准备了零食送给你的。”
“呵, 来了！我是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姜嵘远心想，有度秋哥给我把关, 谁都别想骗到我！
姜嵘远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正道的光，一股明公正气将他高高托举！
“同学，我们这个年纪，还是要将心思放在学习上……”
同桌以为姜嵘远明白了他的心思, 小脸一红, 正要告诉他心仪的暗恋对象：“我们成绩这么优秀, 谈恋爱对我们而言根本造不成负面影响，还会让我们更有奋斗的动力。”
紧接着就听到姜嵘远对他说：“我们现在还是要将心思放在学习上, 赚钱也不急于这一时，现阶段还是竞赛重要，等考完试你还有大把时间做生意……”
“等等，”同桌打断姜嵘远的话，“做生意？什么做生意？这些明明都是我送你的……”
姜嵘远一副“你别装了我早就全部已经知晓”的睿智表情，语重心长道：“大家来冬令营带点零食都不容易，以小换大这门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我这人心底善良，你再找别人换小心人家识破了你的计谋打你……”
康乐和佟濯趴在桌子上，差点把嘴里的牙都咬碎了才忍着没笑出声。
男同桌的声音都颤抖了，“你……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说这话也是为了你好，年轻人千万别误入歧途，这些零食你收着自己慢慢吃吧，以后千万别再干这种事了。”姜嵘远满脸都写着拯救失足少年的正义和伟岸。
男同桌捂着脸哭着跑出去了……
姜嵘远寂寞的叹了口气，“唉，现在的青少年心理怎么这么脆弱，自己干的坏事被人挑破居然还有脸难过……”
康乐笑得差点一头扎进桌框里，“兄弟你是个人才。”
“那是，”姜嵘远摆摆手，“我可是祖国的栋梁之材！欸我这人心肠还是太软，话说的这么轻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进去……”
佟濯顺手擦掉自己脸颊上笑出来的眼泪，“能听进去，我觉得他这辈子都没听过如此感人泪下的肺腑之言，被你给感动哭了。”
“那你是咋回事儿？”姜嵘远看见了佟濯脸上的眼泪，疑惑地问。
康乐一把按下佟濯的头，“他也是被你如此深厚的同学友谊感动哭了。”
“对对对，”佟濯的头被康乐夹在胳肢窝里，“听君一席话，我污浊的内心都被洗涤一空，从来没有感觉自己如此干净过。”
姜嵘远喜上心头，他原来也这么有本事吗？美滋滋地给两兄弟说：“小事，以后心灵想进步了就来找哥！哥给你们洗得干干净净。”
上课时男beta单独搬了一张桌子坐靠窗的位置去了，和姜嵘远远隔十万八千里，中午下课姜嵘远冲回宿舍煮泡面时又碰见了他，男beta恶狠狠地瞪了姜嵘远一眼，脚步跺在地上感觉能把地板踩个窟窿。
姜嵘远胳膊肘捣在康乐腰上，冲人远去的方向努努嘴，“我看他是根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被我挑明之后，喏，恼羞成怒了！”
康乐和佟濯两人叹为观止。
本世纪最难解的谜题，胸有万千沟壑深谋远虑足智多谋的方度秋，是如何看上姜嵘远这个傻子的。
不会真是傻人有傻福吧？
……
方度秋不到下午三点，就感觉有一只名叫“姜嵘远”的小猫伸爪在自己心口挠挠挠，一会闹着他“我饿了我想吃好吃的，快去给我买嘛度秋哥。”一会又缠着他：“度秋哥我可想你了，你快来见我嘛。”
方度秋硬是捱到三点半，处理手上最后一份文件，喊来冉助理把剩下的事情全都堆给他，带上小李逛超市去了。
昨晚做的攻略非常全面，方度秋按着分类疯狂扫货，就这几个小子的饭量，盒装的拉面一人煮两盒估计也就是个半饱……
方度秋赶到江北时，距离姜嵘远下晚课还剩十几分钟。
方度秋：“下课给我回消息。”
姜嵘远感觉到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偷瞄一眼，趁老师不注意在桌框给方度秋回了一个“OK”的表情。
这会老师已经不讲课了，大家都在随意做题，姜嵘远坐在最后一排，悄摸地开始收拾书包
八点铃一响，姜嵘远一个健步冲出教室给方度秋打电话，“度秋哥，我下课啦~~~”
方度秋打开免提，翻看自己昨天搜好的攻略，“你喊上佟濯和康乐一起来……”
姜嵘远心中揣着的小白兔原地做起跳运动，噗通噗通噗通——他心中有个猜测，没有明说出来，掉头回去找康乐佟濯，“快快快度秋哥找你们，跟我来。”
“你们顺着宿舍楼西边墙走……看到一棵树……对就是那棵桦树，”
三人狗狗祟祟，跟随方度秋的引导贴着墙边走，幸好汇城冬天天黑的早，这会脱离路灯的地方一片乌漆嘛黑，没人看见他们的动作……
“度秋哥我们找到树了。”
“树后面墙上有个小凹槽，扶着墙就能翻出来。我在外边等你。”
隔着一堵墙，方度秋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姜嵘远鼓膜，比手机听筒里的声音更温柔……
康乐和佟濯同样听见了方度秋的声音，两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我去方哥真来找他老婆了！！！”
姜嵘远心口那只原地起跳的兔子要飞出来了！
度秋哥真的来找他了！
姜嵘远扔下手机，一只手扒着树干，左脚卡着树洞，右脚踩在墙上的凹槽里，借着手上的拉力，蹭蹭翻上墙头，他刚探出头，就看见了站在墙下的方度秋。
方度秋正抬眸望着他。
他是专门来看我的。
姜嵘远此时内心被这一句话填满了所有空隙。
他放下正事花费两个多小时，专门来看我的。
姜嵘远完全没有压制住自己表情的想法，咧着嘴傻笑，放门牙出来吹冷风，脚下一跨就从墙上翻了出去。
“度秋哥！”姜嵘远降落在方度秋眼前，欢喜地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想死你了！就像毛驴想吃胡萝卜那么想！！！”
姜嵘远恨不得把人揉进自己身体里，离得近了他才发现方度秋又在风度飘飘穿着自己那套“商务大衣”，轻薄、修身、好看——不抗风。
“度秋哥你冷不冷？”
姜嵘远解开自己围巾套方度秋脖子上，方度秋仰头站着方便姜嵘远动作，趁姜嵘远不备，方度秋往前凑凑就亲在了姜嵘远侧脸上。
在姜嵘远看不见的地方，方度秋这几日心里的空缺，被他从天而降的身影所充盈……
不等姜嵘远反应，方度秋对墙内的两人说：“再来个人爬墙头上，别出来，接东西，给你们买了点吃的。”
康乐一马当先窜上了树，站在不远处的小李听见方度秋的话拎着袋子走到墙根下来，塑料袋出发簌簌的响动，姜嵘远被突然冒出来的小李吓得一哆嗦，萦绕在两人间的暧昧氛围一扫而空……
“哎哟妈呀！吓死我了，李哥你从哪冒出来的？？？”
“姜少，我一直都在……”有着夜色的保护，姜嵘远看不见小李脸上礼貌而又尴尬的微笑。
姜嵘远：“是嘛哈哈哈……”
方度秋解救了尴尬的姜嵘远，“后备箱还有东西，你去搬来。”
聪明如小李，在得知东西得从墙头接进去的时候，准备了一架折叠梯。省去了很多烦恼……
虽然看不清袋子里的东西，但是光凭这沉甸甸的手感，康乐都想给方度秋磕一个。
我方哥，够义气！
东西全部挪进墙内，怎么搬运回去就是康乐和佟濯该头疼的问题了。
趁他两搬东西，姜嵘远摸出手机给他俩发消息，“兄弟们回去自己翻着吃，不用等我。”
姜嵘远脱下自己的羽绒服给方度秋穿上，方度秋原本想礼尚往来把自己外套给姜嵘远，比划了一下，感觉有些强“衣”所难了……
车上有毛毯，姜嵘远随便裹吧裹吧对付一下。
夜晚来江边，必干一件事——和爱人手牵手散步！
方度秋冰凉的手掌被姜嵘远包裹着，源源不断的热量从两人相触的部位传给方度秋，捂得他暖烘烘的，脖子被姜嵘远的围巾保护起来不受寒风侵袭。
方度秋悄悄缩了缩脖子，将鼻尖埋进柔软的围巾里，能闻到姜嵘远青柠味的信息素。
这个味道家里已经很淡了，昨晚他还没回家，睡在办公室的休息间，那里边丝毫没有青柠的味道……
姜嵘远叽叽喳喳向方度秋转述他今天是如何光辉伟岸地、大义凛然地教育想要不劳而获的男同学的，说到男同桌捂着脸跑了，姜嵘远锐评：“事干的不光明，脾气还不小，刚才路上碰见他，他还瞪我嘞！”
方度秋屈指挠挠他的掌心，围巾遮住了方度秋扬起的唇角，“他做不了生意已经很难过了，你也别去刺激他。”
“我知道啦度秋哥，”姜嵘远发出杠铃般的笑声，方度秋挠得他怪痒痒的，“他已经搬着桌子走了，我现在又是一个人坐，非常清静，爽！”
“跟你说件事，姜志才和韩滔那边要出事……”
第 75 章
低垂的乌云在风催之下终于落下了大片大片洁白的雪花, 姜嵘远踩着月光牵着方度秋的手在江边漫步。
半小时后，方度秋吸吸鼻子，耳朵已经在寒风路过时被带走了全部感知。
“回去吧, ”姜嵘远手心里包裹着的方度秋的手温度逐渐降低，即使再不舍，他也不愿意以方度秋的健康为代价换来两人的相处时间。
方度秋没吭声, 姜嵘远拉着人回到车上, 被车里空调的暖风包裹着，方度秋这才感觉人都活过来了。
冬天江边的冷风带法穿。
“零下二十度的天里陪你在江边散步吹冷风, 这应该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傻的事情了。”方度秋面无表情捂着自己的耳朵。
“所以我们刚才为什么非得去江边, 不能待在车里聊聊天？”
姜嵘远抖开毛毯把方度秋也裹进来，换自己手捂着方度秋耳朵，方度秋的耳廓被他圆圆地团在手心里。
“嘿嘿, 因为我想去江边散步！多浪漫呀, 下着雪和心爱的人手拉着手在江边慢悠悠地闲走，”姜嵘远语气中还有些许遗憾，“可惜今晚没月亮, 有月亮照在头顶就更完美了。”
方度秋看他的傻样，鬼使神差地补上一句：“夏天有机会可以再来。”
姜嵘远果然很好哄, 又快乐起来已经在期待下一次外出散步了。
在密闭的环境里，姜嵘远撕下腺体上贴的阻隔贴，释放安抚信息素给方度秋。
学校Alpha太多，信息素的碰撞会让这群Alpha愈发争强斗勇, 姜嵘远进校第一天就贴上了阻隔贴。
被标记的omega长时期离开标记他的Alpha, 主要是离开Alpha的信息素, 严重的人身心都会出现间断反应。焦虑、抑郁、自我怀疑……
姜嵘远不想方度秋难过，以防万一先安抚自己老公。
被熟悉的信息素包围, 方度秋这几天紧绷的神经如果被抹上松油的琴弦，缓缓放松下来。
姜嵘远将方度秋推倒枕在自己腿上，手指按上方度秋的穴位，帮助方度秋舒缓心情……
见面时姜嵘远就察觉道方度秋的精神状态比较糟糕，拉着方度秋散步也有想转移方度秋注意力的意思。
“度秋哥别太累了，有事可以多吩咐下面的经理……”
“嗯，”方度秋被按得舒服，闭上眼享受姜嵘远的服务，配合上他喜欢的青柠味信息素，方度秋飘飘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在空中，声音低浅和姜嵘远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就这几天，处理完这点事以后就都不用操心了……”
姜嵘远脑子里琢磨着散步时方度秋给他说的事，姜志才和韩滔……呵，自作孽能怪到谁头上呢，度秋哥的手都不用脏，就有人上赶着要收拾他俩。
港城杀猪盘……祈祷他俩能全手全脚囫囵个地回来。
不然姜家……
姜平可是已经死精了，要是姜志才出个事，姜平可是真的要绝后了哟~~~~~
一想到竟然还能有如此美好的大结局，姜嵘远差点笑出声，不行不能想了，珍惜宝贵的和度秋哥贴贴的时间，姜嵘远摇摇头，将脑海中的故事甩出去。
时间滴滴哒哒往前走，即使再不舍，也到了姜嵘远必须离开的时间，他还没吃晚饭，晚上还有作业……
姜嵘远用鼻尖来蹭方度秋：“我好舍不得你呀度秋哥……”
“我也是”，两人此时距离太近，方度秋心想，用来接吻正好，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方度秋抬头攫取姜嵘远的呼吸，换来姜嵘远温柔的回应……
围巾又从方度秋那里换回到姜嵘远脖子上，这下上面不仅有了小青柠的清香，还浸入了银冷杉的清冽。
姜嵘远围着围巾感觉自己如有神助，蹭蹭蹭翻上墙，一落地，和领队老师碰了个面对面。
“同学，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了？”
姜嵘远：吾命休矣！！！
晚上一点半，姜嵘远端着锅吸溜新鲜煮好的鸭血粉丝汤，汤还咕嘟咕嘟冒着泡，浓郁的香气关上宿舍门都飘到了走廊里。
“别偷懒快抄，一万字检讨我3000你两一人4000，抄完我明早还得念一遍，字写好点，万一我念到一半不认识就露馅了……”姜嵘远端着锅挥斥方遒。
康乐和佟濯嘴里啃着他方哥送来的鸭脖，说不出来半个“不”字，麻蛋被方哥送来的好货迷惑了全部心神，压根忘了还有给兄弟望风这事……
今晚三人如何女娲补天抄完一万字检讨暂且不提，姜志才和韩滔最近终于重新捡起了在汇城当阔少的荣耀。
姜志才甚至找大师算过了，他流年转运、否极泰来，更有桃花在身，有潜龙在渊一飞腾天之势。
今晚嘉华KTV，姜嵘远和韩滔第一次带着自己为爱千里奔赴的“爱侣”公开亮相。
自知道韩滔和港城纪家的omega在处对象，甚至人家都追到汇城来了，老爷子这才解了韩滔的禁足，并发话让韩滔好好“款待”纪家少爷，姜志才也是一样，韩淑琳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人抓牢了……
苏悠悠挽着姜志才的胳膊，都说暴发户带黄金，满身铜臭，唯有家风清正、底蕴深厚的人家，才会带玉石。
苏悠悠一头茂密的秀发在脑后挽了个慵懒的发髻，翠玉祥云簪斜插发间，露出的白纤脖颈处玻璃种满绿项链衬出她港城千金独有的风韵，白嫩的耳坠上两只帝王绿耳环摇曳着她的柔情……
一身纤云素色旗袍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苏悠悠半依在姜志才怀里，掩着口鼻，小猫似的打了个喷嚏，姜志才立刻敞开羽绒外衣将人揽进怀里。
“冻坏了吧，汇城冬天就是比港城冷太多，悠悠你受苦了……”
苏悠悠柔柔地望着他，“有情饮水饱，有你陪着我，我一点都不冷。”
一旁的韩滔怀里揽着的哥哥身形如翠竹般挺拔，穿着一套纯白的羽绒服，配上他那清冷的眉眼，如谪仙落凡间。
纪逸之一个男生，打扮得不如妹妹苏悠悠明艳，只在手腕上戴了一双正阳绿玉镯，内敛不卓。
“逸之，路上累了吧？”韩滔体贴地揽着他的腰，带着人往里走，守在门口的门童颇有颜色的来给韩少爷拉开门，“韩少，姜少您请……”
在美人面前，门童的懂事让两人脸上格外有光，最大程度上满足了他俩的虚荣心，韩滔随手掏出一张粉红色纸币扔给门童，门童欢天喜地又说了一堆吉祥话。
纪逸之孤傲的脸上适时表现出一丝无奈，“我平时清静惯了，不爱来这么热闹的地方，要不是为了来见你朋友，我可不愿意出门。”
韩滔一听港城有头有脸人家的清白美人居然愿意为了自己受这种委屈，可是心疼坏了，“心肝，就这一次，下次咱再也不来了。”
“这怎么行呢，男人在外面就是要多交朋友，今天一起喝过酒的交情，说不定哪天生意场上就要用上这场情谊呢，可不能因为我误了大事……”
韩滔心中感动到难以言表，这么知书达理、兰心蕙质的omega居然让他遇到了，汇城的omega个个叫嚣着要独立生存、自食其力、绝不依附Alpha，一个个哪里还有点omega的样子！
难怪之前韩老爷子说的那些对象他全都看不上眼，原来命中注定是有好的在后边等他呢，老天待他不薄！！！
KTV包厢的门被推开，看见来人，守在点歌台前的人暂停了音乐，姜志才顺手打开墙上的灯光开关。
“来认识一下，这就是你们未来的嫂子，纪逸之。”
纪逸之微笑着和众人打招呼，姜志才紧随其后将苏悠悠也介绍给众人认识。
两兄妹站在一起，宛如皎月和蕙兰，KTV里的人都被震住了，如此明艳动人的两位omega，听说还是从港城来勇敢追爱的，家产比姜韩两家捏一起都深厚，众人看韩滔和姜志才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为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偏偏让这两个草包碰上了，一个不学无术，一个吃喝嫖赌，前段时间听说两人都乱搞出病了……
众人纷纷围着苏悠悠和纪逸之敬酒，看到伴侣如此给自己长脸，韩滔心中的自得简直要溢出来了。
坐在一旁的张家小公子整个人都酸起来了，忍不住用话刺纪逸之几句，“纪公子水远山遥从港城来，找韩滔搞对象，纪老爷子能同意你俩的婚事吗？”
周围原本闹哄哄的人群肃然一静，这群人不少都嫉妒韩滔姜志才居然能找到家世如此出挑的对象，这会看热闹怎会嫌事小？甚至还有人把姜志才也拖下水，“苏小姐，港城苏家可是在港城一跺脚，内地都要抖三抖的名门望族，别说十个，就是一百个姜家捏一起都比不过一个苏家，老爷子真能允许你下嫁？”
姜志才唰地沉下脸，正要发火，苏悠悠笑盈盈地挽上姜志才的胳膊，枕在姜志才的肩头，“我们苏家已经不需要儿女联姻来稳固家族地位了，所以爷爷早就说过，只要是真心疼爱我的人，就是乞丐我也嫁的。”
“姜郎对我一片痴心，又温柔体贴、又大度识趣，我为何不嫁呢？”
姜志才心中炽热成火，好悠悠，不仅维护她男人的自尊，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明她的立场，有了她这句话，两人的婚事肯定稳了。
纪逸之说的也是同样的话，张家还少爷不服气，沉声道：“你不知道他两前不久……”
韩滔打断他的话，警告他：“张少爷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纪逸之柔柔地瞪他一眼，说是瞪，还不说是两人在调情呢，旋即又拧过身来对众人说，“在我出发前纪家早把他的事都已经查清楚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韩滔心中一凛，忙张口道：“逸之你听我解释！”
第 76 章
“不用解释, 我都明白，”纪逸之安抚地拍拍韩滔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背，盯着张家少爷, 一字一句地说：“那又怎么，这都是遇见我之前的事了？”
“男人嘛，谁年轻的时候不爱玩呢, 只要他和我结婚后老老实实只爱我一个, 其他的我自然不会翻旧账。”
张家少爷目瞪口呆，不相信这是现在一个omega会说出来的话, 整个包厢的人都听愣了, 活体挖野菜先天圣体，居然真的让别人捞着了，韩滔更是感动得无以复加。
“逸之我……”
韩滔心中五味杂陈, 他何德何能, 让他遇到这样完美的爱侣……
一旁的苏悠悠对姜志才说着同样的话，姜志才当场就差把心掏出来给苏悠悠看，来表示自己对苏悠悠矢志不渝的爱意。
一时间和韩滔姜志才关系密切的都上来给两人敬酒。
“嫂子识大体, 必须敬你一杯。”
“能得嫂子青眼，我滔哥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这杯是小弟敬你们的……”
苏悠悠纪逸之来者不拒，一杯杯高度数白酒下肚，转眼两人都眼神迷离面飞红霞倒在了自家伴侣怀中……
韩滔和姜志才对视一眼，犹豫再三没敢像之前两人那样, 直接把事办了。
万一苏家和纪家知道了他们趁人之危, 恼羞成怒不愿意结亲可不就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嘛。
两人规规矩矩老老实实把人送回下榻的酒店。
当然, 酒店的钱是韩家和姜家出的。
堂堂港城金融巨鳄的千金，主动来求爱已经足够放下身段, 再让人家花钱，说出去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回家韩滔和姜志才把今天的事情说给家里人听，韩淑琳连连赞叹港城的omega就是有教养，哪像方家的那个方度秋，找个Alpha入赘不嫌丢人不说，还帮着对付Alpha的家里人，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倒是韩滔的大伯起了疑心，“爸，这么出众的omega，还是外边留过学的，人家什么样的Alpha没见过，他到底看上滔滔哪一点？咱们还是小心点别被人家骗了……”
韩滔他爸韩辽听到这话不乐意了，“我们滔滔，要样貌有样貌，要智谋有智谋，说出去就是天仙也配得，放在汇城多少omega抢破了头想要嫁进我们韩家……”
韩滔他妈冷哼一声：“大伯不会是嫉妒逸之条件这么好的omega没看上韩迁，反倒是挑中我们滔滔吧？滔滔要是和逸之结了婚，同港城纪家搭上关系的可是我们整个韩家！
“纪家在港城有多高的地位大哥您在生意场上纵横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的，我们二房得了利搭上纪家，对整个韩家都是一件大喜事，大哥心里就算再不满也该恭喜侄儿谋了个好前程！”
韩辽气够呛，手指着韩滔妈“你你你”了半天，实在拉不下脸和弟妹吵架。
他好心当成驴肝肺，爱怎么着怎么着吧，韩辽甩手带着韩迁上了楼，老二家的事他是不会再掺和一点，反正到时候老二出了事儿也甩不到他头上……
这事说起来，韩淑琳和韩老爷子不是没起一点疑心的，毕竟苏悠悠和纪逸之是姜志才和韩滔在网上认识的“网友”，老爷子花了大功夫请人去港城调查，查回来的消息都说确认无误，老爷子这才放下心……
方度秋看着郭侦探徒弟发给他的视频，走自己私账给两人打了一笔钱，“辛苦了。”
小马和小许抱着手机赞美方老板人美心善，活不多钱给得又痛快，怪不得郭师父常说给方老板把事情办好，钱是最不愁挣的……
翌日。
姜嵘远一人拿着25页的检讨，在飘雪的天空下，清清嗓，对着话筒中气十足地开始朗读：
尊敬的校领导、老师：
我是姜嵘远，在此我向您们提交一份关于我不遵守冬令营纪律的检讨书。
我深感自己的错误和不当行为给学校和老师带来了麻烦和困扰，对此我深感内疚和抱歉。
但是作为一个已婚的Alpha，陪伴他的omega伴侣是写进婚姻法的律文，就算作为一名学生，我也不能逃脱婚姻里伴侣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
……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即使在紧张的学业压力之下，我也依然会遵循法律的规定，陪伴我的omega伴侣，给他安全感！幸福感！我坚信，只要我付出够多足够努力！就一定可以实现学业爱情双丰收！
此致
敬礼！
检讨学生：姜嵘远
老师同学们：……
康乐和佟濯紧张刺激地站在后排给他录像，确保他向方度秋示爱的环节可以精准且高清地出现在方度秋的手机里！
心机的姜嵘远，念检讨时左手握着话筒，特意把自己手上的婚戒露出来给众人展示。
冬令营的领导木着脸把姜嵘远赶下台，试着力挽狂澜：“同学们，现阶段我们的重心还是应该放在学业上，恋爱可以等上大学再谈，高中拼搏的阶段就剩这短短几个月，你们一定要能分清主次，抓住重点呀！”
台上的领导语重心长，台下的学生已经把姜嵘远围了，几十人的冬令营硬是整出了千军万马的热闹，口哨声此起彼伏——
吁——
芜湖——
“不是兄弟，你手上戴的那玩意儿是来真的呀？我们都以为你戴着玩的！！！”
一听这话姜嵘远就来精神了，伸出左手挥舞了一圈，方便兄弟们参观：“那是当然，我老公送的！”
“你老公？？？”
康乐嬉笑着挤进包围圈，“入赘入赘，他老公贼牛逼的一个omega！”
“哦哟——兄弟，送你来宿舍的那个不会就是你老公吧？”
姜嵘远骄傲得都要飘到天上去了，“就是他，你小子有眼福居然看见了我老公。”
“嚯——你小子这是什么命，爽死你了我淦！！！”在宿舍见过方度秋的大兄弟们，发出此起彼伏的狼嚎。
听着周围的“赞美”，姜嵘远仿佛黄袍加身，感觉自己走路都不用动腿，飘着就能回教室。
姜嵘远今天早上的壮举，显然整个竞赛园的学生都知道了，接下来一整天的课间，陆陆续续不断有人前来参观把早晨的检讨念成求爱宣言、入赘给一个据说很好看很牛逼的omega的神仙究竟是何许人也。
姜嵘远对所有的赞美和“牛逼”照收无误。
同时，这也给许多同学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虽然我们出去买不到东西，但是可以让家长买好了送过来呀！
尤其是今天中午食堂又推出了一道重磅压轴菜——绿色的红烧肉和蓝紫色的手撕鸡！
康乐把自己拍的视频发给方度秋看，方度秋不明所以地点开视频，啼笑皆非地看完，回康乐一个：“。”
康乐揣摩是已阅的意思，扭过头，姜嵘远又在给新来的参观者展示他的钻戒。
显不死你！康乐无声鄙视。
有了粮草弹药的补充，冬令营的时间变得不再那么难熬，转眼已是第二周，这天周一，宋审计代表团队来找方度秋，“方总，工作量超出我们的想象，而且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们团队春节假期要正常休息，这些账我们尽量按3.1日前完成审查。”
方度秋没觉得意外，鲁丰进公司时间很长，他要吃回扣款只买通他一个是远远不够的，项目部肯定有人和他合作，项目部的账更零散……
“辛苦宋审计，不用着急时间长短……”正好方度秋还有一个新的计划，审计时间拉长与他而言更有利。
周二方度秋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喊来策划部的人开会。
“城南经济开发区今年又有一块地要出手，现在上面还没定主意是卖商业用地还是住宅，今年上半年应该会公开招标，策划部先拿出两个不同的方案出来……”
鲁丰愣怔，“方总之前不是说不参与城南项目竞标吗？”
方度秋手指在桌子上轻点，“和之前的不是同一个项目，之前的那个体量太大，落霞山开工后两边一起干我们资金吃紧，这个项目不一样，资金投入不会超过华冠的资金链，并且区域配套齐全，回款周期很快……”
方度秋放长线钓鱼，显得格外有耐心，“鲁经理带着团队尽管去做，四万五千平方米的地皮，鲁经理控制好预算，报价和大致的项目方向，这周内辛苦咱们部门加班先把初版方案做出来，
鲁丰故作为难，“方总，这已经马上到年关了……
“年终奖给整个部门加一个月月薪。”
原本听到要加班的同事们瞬间打满鸡血、斗志昂扬地原地复活，加班一周就能多挣一个月的工资！而且华冠加班到太晚，打车报销还提供宵夜，这种好事请摩多摩多！
鲁丰这个月来被方度秋接连毙了好几个策划案，其中唐文君精心筹备的陷阱，都没在方度秋眼睛里撑过两页就被扔回来了，城南这个项目还交给他，说明方度秋对他根本没起疑……
鲁丰回去虽然迫不及待想给唐文君报喜，但他还是勉强忍耐下来，办公室行事，切记隔墙有耳……
唐文君听完鲁丰的汇报，满面春风地给鲁丰支招：“你只需要每平多报200元，我再压一压价，这事要是成了，鲁经理你可是大功一件，放心我自然少不了你的……”
鲁丰哈哈一笑：“唐总说这话就太见外了，我还能信不过唐总吗。”两人又闲聊几句，鲁丰话锋一转：“听闻三少公司最近来了几个新人，我还没见过……”
能和方云山唐文君搅合在一起，本就是色中恶鬼一个，唐文君闻弦歌而知雅意，顺着他的话接：“知道鲁经理喜欢听歌跳舞，场子早给鲁经理备好，就等鲁经理你前来捧场呢！”
鲁丰恨不得现在就杀去见见小美人，奈何全部门都在加班，就自己没在就太不像话了，样子工程在恰当的时间还是要做一做。
“这周不行啊唐总，策划案要得急，这周得加个班，咱周末有空再聚？”鲁丰遗憾拒绝，唐文君当然没什么不愿意的，反正又不是他的人，再说了，方云山开公司不就是为了自己人方便吗？
唐文君答应了鲁丰人给他留着等他品鉴，鲁丰这才心花怒放干活去了，干一份活，那两头钱，还有美人相伴。
鲁丰哼着歌，心里喜滋滋。
第 77 章
越临近过年放假, 冬令营紧张的氛围越淡——大家都一心回去过年吃两顿好的。
姜嵘远也久违地进入倦怠期，晚上和方度秋视频聊天，磨叽半天都不愿意挂电话, 方度秋一说“挂了去写作业吧，”姜嵘远就哼唧撒娇，方度秋被磨得没办法, 只好先陪着他聊天。
“闭营那天正好是华冠的年会, 我来接你晚上一次去参加吧？之前给你订的西装都送过来了，正好试试合不合身。”
姜嵘远被这个好消息勉强短暂地鼓舞了一小下, “休营就已经五点了, 我们赶到时都要七点多了吧？来得及吗？”
“来得及，跟老师请假两小时我们提前走。”方度秋倒没有那种“学习放中间、其他放两边”的思想，有时候享受生活比学习重要。这是他俩结婚第一年, 也是两人结婚后华冠第一次重要庆典, 这么重要的场合若是姜嵘远缺席该多遗憾……
方度秋想起康乐发来的视频，姜嵘远是真的善于抓住每一个机会，给别人展示他俩的幸福生活, 方度秋不禁猜测，送给姜嵘远一个华冠年会大舞台, 姜嵘远得秀成什么样？
还蛮期待的。
当然这些话方度秋是不会说给姜嵘远听的，省得他骄傲！
“邀请康乐和佟濯也一样来吗？华冠的宴席味道还不错，请他俩也一起来玩。”
一般情况下普通员工参加年会是不能携亲眷入席的，方总老婆除外。
姜嵘远听到“宴席”, 眼神里透出来饥渴的光！他听到了什么？吃席！
“康乐——佟濯——, 度秋哥邀请你们闭营那天去参加华冠年会——我们去吃席！！！”
看不到画面仅听着两人的欢呼声, 方度秋都能预想到俩人的表情会是多么的欢乐。
方度秋不经意间提起之前给姜嵘远“送”零食的beta，“他最近还来找过你吗？”
姜嵘远化身正义使者：“必当不可能！他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已经诚心悔过了, 这几天他再没和人做过这门生意。”
方度秋憋着笑：“那就好，姜同学拯救了一位差点误入歧途的少年。”
姜嵘远抬头挺胸骄傲：“那是自然！”
骗鬼的话也就姜嵘远会信一信了，男beta估计是被姜嵘远争分夺秒趁着念检讨都要秀恩爱的行为伤到了心……
姜嵘远一直哼唧到快十点才挂了电话，康乐和佟濯早已躺平，一个正在奋战消消乐，另一个在给腿毛做美容美发。
在姜嵘远的“督促”一下，一套卷子三人硬是拖到十二点的钟声都要响起时才画完。
“坚持……同志们，最后四天……坚持就是胜利……”佟濯摊在桌子上，双目失焦，被数学吸干了精气神。
姜嵘远又插上锅准备煮个酸辣粉吃，学习使人饥饿，康乐盥洗间原本刷牙了，听见姜嵘远的动静探出头：“兄弟给俺老猪也来一包。”
佟濯有气无力：“俺老猪也要……”
姜嵘远扯开三包粉丢进锅里，“坚持就是吃席，再忍三天，带来的这些东西赶紧吃一吃，最后一天咱们去华冠吃席！”
佟濯过来帮着盘点库存，“明晚吃拉面，后天晚上吃罐头菜，剩下的泡面和粉之类的宵夜吃一吃，方哥送东西的时候应该是算过，吃到周六正正好！”
……
方云闲的酒庄原本可能是要经历点波折，奈何他通风报信的行为过于及时，帮了方度秋大忙，方度秋自然是不介意给弟弟一点便利。
场地方云闲用手里的闲钱直接买了下来，是一座现场的庄园，自带主体建筑，只需要进行内部的装饰以及为不同品种的酒类做好窖藏间……
装修团队用的华冠合作商的队伍，设计稿是方云闲他们自己琢磨好的，整个过程堪称“一日千里”。
方度秋友情提供给方云闲的团队，还帮着把园林景观都设计了出来，酒庄纯喝酒显得有些单调，配上花园、垂钓等，大大增加了娱乐性，也方便了不喝酒的太太夫人游玩……
方云闲越弄越像样，方家二叔和二婶听闻这其中还有方度秋的参与，嗫喏着嘴说不出来一个“不”字。
自家儿子自己清楚，要是没方度秋在后面帮扶着，这生意让他儿子独自一个去干，单单一个酒类经营许可证，就够方云闲喝一壶了。
在方云闲的设想中，他的酒庄里白酒、红酒、黄酒甚至于古法自酿的粮食酒都可以用来卖，这里边门门道道可就多了……放手让方云闲去折腾，保不齐能把自己送进去……
二叔想去感谢方度秋提携自己儿子一把，又拉不下脸，毕竟上次吃饭闹得那么难看，只得叹息一声，拍拍儿子肩膀：“跟着你大哥好好干，这个酒庄干好了不比进公司差……”
方云闲他亲哥，方家老二方云天拉着弟弟的手：“弟呀，好好干，你的酒庄要是能成，哥去给你当个陪喝的，你觉着怎么样？”
方云闲抽抽嘴角，说起来他哥虽然干不了正事，吃不了一点苦，但是酒量确实无敌，和人聊起天来又十分能瞎扯闲话，让他哥陪人去“品酒”，还真是个事！
“倒也行，开业你就去呗。”
方家来来去去就这些人，二房的动静自然是瞒不住三房，三婶立刻又炸了锅：“他带云闲那个废物，都不带我们云远？！云远马上就要毕业他一点没想着让云远进公司！！要不是云山有本事在外面开了个娱乐公司还有些分量，全家就数我们最落魄！”
“我们云远比起方云闲哪点不优秀了？方度秋这是记恨我们三房打压我们不愿意让我们出头啊！”
方家三叔沉着脸一掌砸在桌面上：“岂有此理，他方度秋不仁在先，就别怪我这个当叔叔的不讲情面了！”
晚上唐文君应方云山之邀出来吃饭，推开门主位上坐了一个中年男人，唐文君一怔，本以为自己走错包厢里要退出去，却感觉男人长得有几分眼熟，“您是……？”
方云山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唐总来了，快请进。”
包厢里坐着的中年男人也起身迎接他，“唐总来了。”
男人和方云山站在一起时，唐文君看着两人的外貌，心中了然。
方云山适时地给他介绍：“唐总，这是我父亲方思仁。”
唐文君主动地伸出手：“方三爷，幸会幸会，我和云山相识已久一直没有登门拜访，今日终得一见，三爷果然名不虚传。”
方思仁哈哈一笑：“唐总真是太客气了，听闻唐总年纪轻轻就已掌管源辉，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唐文君听见这番话，心里明白了今天这场宴席的目的，脸上的笑容不由真诚了几分，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方思仁脑海中回响着适才唐文君说的话……华冠又不是方度秋一个人的公司，只要方度秋犯的错够多，就不怕把方度秋从那个位置上拉不下来……
方云山驱车送方思仁回家，路上的时候不放心地叮嘱他爸：“爸，你低调一点别被二叔他们看出破绽来，事情没成之前越低调越好。”
方思仁酒气上涌，神经已经被酒精麻痹了大半，应和道：“就你二叔那脑子……他方思安之前可没少得罪方度秋，我就不相信方度秋还能真心实意地帮他不成……嗝，我就等着他方思安哭着回来求我的那天，还有老大，方思承，我呸……嗝……他才最不是东西，生了个omega儿子还要处处压我一头……”
方思仁一拳砸在副驾驶后背上，“等，等我们成功了，他方度秋就是，就是，就是我方家的一条狗……”
“爸！”方云山打断他的话，“别声张！”
方云山语气强硬，方思仁被他一喝，脑海恢复了一瞬的清醒，明白他把心里话吐出来了，急忙闭上嘴。
看他喝成这样，方云山又怕他回去看见谁受到刺激，只好在老宅看着他爸。
……
何队长上次收队后就对肖子澄展开了严密调查，从行踪到通信事无巨细，但凡肖子澄做过的事无一遗漏全部摆在了何队长桌案上。
“队长，这小子是真不老实，你瞅瞅，上周在陪贵勇的董事，晚上还去见了元力的夏总，就我们上周晚上在星途娱乐大门口碰见他时，他刚在夏总的别墅陪完夏总……”
“星途娱乐很有经验啊，这小子名下没有购药记录，所有的药是他的执行经纪人买的……”
何队长一手撑着桌子，翻看这些记录，“冰山一角而已，让盯梢的人重点去盯经纪人，这些经纪人才是皮条客，有动静及时汇报。”
“明白！”
……
方云山第二天进公司，经理人李昭早等在他办公室，“方总，程荃那小姑娘说不通啊，周五就要带人出门了这……”
方云山皱起眉，“这么点小事都搞不定你是干什么吃的？这套流程还要我教你吗？”
李昭低头哈腰：“是是是，我明白，就是这姑娘年龄比较小……”
“年龄小？刘部长就喜欢年龄小的，年龄不小我还不要呢？！先利诱，不点头就威逼，她爸妈兄弟姐妹资料不是进公司前就查到了吗？年纪小点才好，年龄大了油嘴滑舌不好拿捏。”
“这……小姑娘没有爸妈是个孤儿……”
“孤儿，孤儿不更好？出了事谁给她撑腰？签好合同她不得乖乖被咱们捏在手里？”
李昭有了方云山的吩咐，心里如同吃了定心丸，“收拾”程荃去了，保准在见刘部长之前，给人收拾地妥妥当当！
第 78 章
宁容与赶在年前回来了, 一落地就咋咋呼呼嚷着要聚会，几人许久没见都欣然同意。
聚会地点选在宁容与在国外的时候就眼馋的一家温泉按摩会馆，蒸桑拿泡温泉按摩一条龙服务。
宁容与从温泉出来, 躺按摩椅上享受按摩师的手艺，舒服地闭上眼睛喟叹一声：“活过来了——”
“洋鬼子的干巴饭吃得我皮都皱了……今晚烤肉还是火锅？”
他们四个待在同一间屋子里，拉上帘子既方便聊天, 又保护了个人隐私。
陈津表示自己都行, “我最近减脂呢白天啃玉米晚上吃水煮菜，我就好像草原上那只勤奋奔跑的羊……再不吃点有味道的饭菜, 我整个人都要成绿色了……”
林溪咧着牙吩咐按摩师力度小点, “吃火锅去不？我前几天所里搞庆功宴，烤串铁板烤肉之类的轮着吃了一星期，换换口味吧。”
“行嘞那就火锅, 我要点个四宫格一次吃四种口味！”宁容与想着都感觉流口水, “欸对了，度秋，你今儿怎么没领你家嵘远？让小孩来按摩放松一下。”
“来不了, 嵘远还在学校呢。”
陈津惊心骇神，“不是吧兄弟, 寒假了就让你老婆歇一歇吧！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干的！”
“少扯，他是数学竞赛进冬令营集训去了，过两天闭营就回来。”
这话让宁容与更错愕，不是, 他印象里姜嵘远还是个和他一样的学渣, 怎么就突然进冬令营了？？？
方度秋无奈地叹气：“没办法, 嵘远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孩子。我自然是要支持的，阿远这几个月为了竞赛也算拼命了, 幸好成绩还不错顺利进去了……
说起冬令营，方度秋道：“给你们看个视频。”
方度秋把姜嵘远在冬令营念检讨的视频给他们发在群里，宁容与没调声音大小直接点开，姜嵘远正气凛然的声音霎时响彻整个房间：“……但是作为一个已婚的Alpha，陪伴他的omega伴侣是写进婚姻法的律文，就算作为一名学生，我也不能逃脱婚姻里伴侣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宁容与笑得差点从按摩椅上跌下去，“你老婆真勇哈哈哈哈哈！当着主任面开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看不出来，嵘远这小子闷声干大事啊！”林溪啧啧称赞，“你老婆干了多少人高中最想干的事。”
“他在冬令营大显特显，没班主任和教导主任管着他，他直接放飞自我了，手上戴的那个破戒指全校师生已经全部参观过了。”方度秋跟着重温了一遍姜嵘远勇敢的示爱宣言，忍俊不禁放下手机，“真是个活宝。”
宁容与隔着帘子怪声怪气：“哟~真是稀罕呐！方度秋还捡着活宝啦~~”
陈津想给方度秋翻白眼，奈何人家藏在帘子背后看不见，只得遗憾发放弃，“别炫了哥，我害怕。”
给几人按摩的技师死死咬着下嘴唇，才憋住没让自己在客人面前笑出声来，但是宁容与通过他颤抖的影子，也判断出来他此时的状态，善良的宁容与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没看见……
火锅局上，宁容与如同腊月天下山的饿了整整一冬的野狼，两眼冒光。“我每次在啃牛排的时候就在想，这么优秀的牛肉，涮在火锅里吃多好啊！”
“这次回来应该很久不用出去了吧？”林溪帮着宁容与在锅里捞鱼片。
“bingo！”宁容与换给林溪一个赞许的眼神，“这次供货商谈拢了，接下来几年我可以待在国内专心做我自己的设计品牌。”
方度秋举起杯子和他碰杯：“恭喜！”
宁容与举起自己的橙汁，轻碰一下“客气，有活就找我啊。”
方度秋浅抿一口放下杯子，“还真有件事。”
“我和嵘远手上戴的婚戒……”方度秋话到嘴边又迟疑着不知道怎么表达，他和姜嵘远的钻戒是当时为了应付婚事他随意买的，姜嵘远却这般珍爱，如今想来这枚戒指代表着他对姜嵘远的疏离和冷淡。
这枚戒指提醒着他，他们之间，前99步都是姜嵘远奋不顾身向他跑来。他觉得这枚戒指配不上姜嵘远的深情。
宁容与捏着杯子伸臂又和他碰了一个，用手捶在自己前胸，“我懂，包我身上，一定给你个满意的成品。”
宁容与恰到好处的贴心让人放松，方度秋放下心中的石头，“材质你挑，我想要个青柠和银冷杉融合的元素。”
宁容与给嘴里塞了一大块毛肚，口齿不清地说：“改天出成稿了发你。”
“靠谱！”
……
冬令营在众人的期盼之中终于迎来了最后一天，今早三兄弟把最后的几个卤蛋八宝粥面包消灭了，留了几包意面当午餐，剩下的零食清理地干干净净。
原定下午五点闭营，方度秋给三兄弟中午请了假，没等到中午吃饭，姜嵘远心都已经飞出去了，康乐勉强人在教室里，魂早飞出去了三百里，佟濯早已被卡皮巴拉夺舍，全身上下只剩下眼珠子还能动弹……
经过半个月的集训，每天睁眼奥数闭眼奥数睡着了梦里都是奥数……学生的身心都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
要不是冬令营中间有个中国人必须得过的年，冬令营能连着上……
下午三点，姜嵘远背着书包，左手扯着康乐，右手牵着佟濯，顶着全班同学羡慕的目光，踏出了冬令营的大门。
康乐恍惚间抬起头：“这，这就是自由的空气吗？”
佟濯宛如一只已经死了三百年的僵尸，脖子扭动时姜嵘远听见了“咔咔”的声音，“快，快走……这个地方吸人阳气……”
车就停在校门外，小李今天开了一辆巨巨巨巨宽敞的商务车，足以让他们三个都找个舒服姿势睡下的程度。
“度秋哥我来了！！！”姜嵘远欢快地扔下兄弟奔向车，拉开车门后：“嗯？度秋哥呢？”
“方总让您上车后给他打电话。”
姜嵘远瘪瘪嘴，爬到后面和康乐佟濯坐着给方度秋发视频去过，等了很久方度秋才接通。
“度秋哥，在忙吗？”
方度秋那边背景很是昏暗，姜嵘远都看不清方度秋的脸，方度秋柔声道：“抱歉阿远，今天应该我去接你的，公司这边突然有点事走不开……”
公司有事就没办法了，姜嵘远虽然有些遗憾，“喔，没事度秋哥你忙吧，我已经坐上车啦，晚上见。”
“乖，你们在车上先睡会觉，我让小李给你们买了奶茶和蛋糕，你们先吃两口，晚上宴会开席时间比较晚，别饿着了……”
姜嵘远还想和方度秋再聊两句，方度秋突然压低声音：“我去忙了阿远，晚上再陪你……”说完就挂了电话。
姜嵘远化悲愤为食欲，和兄弟分食小李带来了奶茶和蛋糕，奶茶是华冠附近新开的，大冬天来一杯甜滋滋暖呼呼的奶茶，别提多惬意了，三人捧着杯子咕嘟咕嘟两口吸完，动作整齐划一——脱下衣服盖在身上，闭眼开睡。
这一觉睡到天都黑了三人才勉强睁眼。临近年关，今天已经是腊月28，绕城高速上全是驾车出行的人，原本两个小时的车程硬是拖了三个小时才进城。
上次两人还说今天要让姜嵘远穿新订做的西装，方度秋原本是打算让姜嵘远在他休息室换，没想到太堵姜嵘远来不及去他办公室只能直接去酒店。
方度秋询问姜嵘远要不要换衣服的时候，姜嵘远拒绝了，“跟兄弟们一起穿校服吧，西装好订校服难穿，在场的还有谁能穿上我这身衣服？”方度秋就随他了。
华冠今天订了酒店包场，华冠的老传统，年会不折腾员工表演节目，没有冗长的领导讲话，开场就是各部门抽奖，抽完奖后开席，也不用敬酒，各部门吃完饭直接放年假。
方度秋收到小李发的消息说他们快到了时，坐电梯下楼去接人。
没能去学校接阿远已经够委屈小孩了，要是再不去接人，到让外人看轻了姜嵘远。
这可是姜嵘远在华冠第一次公开露面。
方度秋站在门口稍等的这几分钟，凡是路过和方总打招呼的人，都得到了“在等人”的回复。
吃瓜群里瞬间热闹起来。
“老方总要来？”
老方总指方度秋的父亲方思承。
“不可能吧，老方总和黄夫人又没管理过公司，这都多少年了他两从来没参与过公司的活动。”
“报——李师傅今天中午开了方总御驾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下午方总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方总不会是去接他‘老婆’了吧？？？”
“楼上真相”
“！！！！我去真的，我看见了！！！”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车还没驶进院子，姜嵘远就看见了台阶上站着的方度秋，身后是往来的员工，他一人站在那里却如同璀璨星光，牵引着姜嵘远的心神。
车子稳稳当当停在楼前，方度秋正要展现自己的绅士风度，给姜嵘远开车门，姜嵘远已经跳下车，急不可待钻进方度秋怀里，“度秋哥……想死你了……”
方度秋宠溺地揉揉他的脑袋，“我也想你……乖进去再说。”
姜嵘远依恋不舍地松开方度秋，十分有眼力见的康乐这才推开车门和佟濯钻出来，“方哥好！”
“哟都憔悴了不少，待会多吃点啊。”方度秋带着他们三个进去。
“嘿嘿嘿嘿嘿那当然，中午都没吃多少就等方哥您晚上这顿呢！”和方度秋混熟后，康乐和佟濯少不了在方度秋面前贫嘴，姜嵘远一屁股把康乐挤一边去，“车上你还喝奶茶吃蛋糕了！你给我吐出来！”
康乐一脸坦然：“这么点玩意，嘴里进转一圈没从胃里进去就已经消化了。”
推开宴厅大门的瞬间，佟濯腿软地一把拽住康乐：“我滴妈，刘姥姥进大观园了……”
能摆二百多张桌子的大厅宽敞、豪华，佟濯虽然不识货，但是富贵人家的标配水晶大吊灯屋顶上挂了不少，佟濯“咕咚”咽了一声口水，这就是豪门吗？
第 79 章
方度秋担心他们三个和别人坐一桌, 人生地不熟地怕他们不好意思放开吃，专门在他坐的桌子旁边空了一张桌子。
同样标准的八人位圆桌，就坐他们三个。
这会来参加宴会的员工基本已经到齐了, 方度秋右手领着老婆，招呼着康乐和佟濯，穿越人海, 走到最前边的入座。
方度秋的墨色西装和三人黑白相间的羽绒校服形成鲜明的反差。
一时间私语声淹没了会场, 所有人冲几人行注目礼。
之前姜嵘远去过两次公司，公司各种小群都发过姜嵘远的信息, 大家都知道方总老婆是个高中生, 这会让方总接着亲自带进来，再笨的人都知道是方总领着老婆来了。
至于是三个里边哪一个？
瞎子都知道是方总手里牵的那个！
姜嵘远把书包跨在椅背上，乖乖坐好, 康乐和佟濯复制粘贴他的动作, 背对着身后的“观众”，两耳不闻身后声，一心只看空餐盘。
方度秋站在姜嵘远身后, 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先坐着，待会我要发言, 下来后我先和公司其他副总说几句就过来陪你。”
姜嵘远红着耳朵矜持：“我也没那么粘人……你先干正事……”
“别拘谨，自己玩。”方度秋笑着对康乐佟濯说道，顺手在姜嵘远头上摸了一把，这才离开。
桌上放了瓜子点心。
姜嵘远主动承担起招呼人的职责, 给头快埋进□□里装鹌鹑的康乐和佟濯一人抓了一把瓜子, “来来来先嗑着。”
佟濯咔吱咔吱啃着瓜子, 超小声对姜嵘远嘀咕：“兄弟你这才是真豪门，哥们这辈子哪吃过这么有排面的席。”
康乐只要一想起推开门时里边乌泱泱全是人的场景, 就心有余悸，“这哪是吃席呀，踏进这里我就像是一只待宰鲜嫩多汁的小肥羊，兄弟我这会总是隐约感觉能听见天外来音。”
姜嵘远又抓了一把花生补货，他吃花生必须把裹着花生的红色外皮扒的干干净净才会放进嘴里。“什么天外来音？外边可能在放音乐。”
佟濯摇摇头，“你不懂……”
他压低声音，故作磁性地张嘴：“灵魂汁子——”
康乐紧随其后：“浇给——”
姜嵘远差点被嘴里的花生呛到，“咳咳咳咳咳咳——兄弟你真会搞，别念叨了待会有手抓羊肉，你好好浇给。”
康乐眼睛一亮：“你咋知道的？进来的时候我们没路过出餐口啊！”
姜嵘远嘿嘿一笑，“哥们我可是内部人员，度秋哥给咱们订了桌之后，把菜单发给我看了一眼。”姜嵘远想到这，把花生又放回去了，“别吃了给胃里多留点空间，待会的菜少吃一口都后悔。”
佟濯谨听姜嵘远吩咐，手里的瓜子立马不嗑了。
这叫合理取舍！
几人聊着天，年会正式开始了，方度秋作为华冠一把手，上台汇报华冠过去一年取得的成果并展望未来。
姜嵘远从未如此近距离地、凝望方度秋意气风发的身姿。
他站在舞台上。
他就是光本身。
舞台上的方度秋穿着剪裁修身、得体的黑色西装，越庄重的场合，穿黑衬衣越显得稳重，胸前方度秋搭了一条碎星领带——身为公司的领头人物，他表现得越沉稳，下边的员工心才能越稳。
仿佛感受到他的目光中足以灼伤人的热情，方度秋忽然转头向姜嵘远望来，两人的视线隔空碰撞、缠绵……姜嵘远说不出他从方度秋眼神中能读出什么，用一句话来形容——“在他眼神里沉溺。”
后边方度秋再说了什么，姜嵘远一句都没听进去，直到冉助理过来帮他们打开了一个小程序——华冠年会抽奖用的！
康乐和佟濯推辞：“我们也不是华冠的员工，万一奖真的被我抽走了，辛勤工作一整年的员工得多难过啊！”
冉助理抿嘴浅笑：“不用担心，奖项都是有数的。”
随着主持人上台喊出“3”“2”“1”倒计时，一声“开始”，所有人都紧张地在小程序上点了“抽奖”按钮。
在等待开奖的时候，主持人在台上展示一二三等奖，没中奖的员工也不用难过，每位员工都有参与奖——500元红包。
今天下午所有员工都发了年终，晚上还有抽奖，最不济都有500元红包拿，这会姜嵘远发觉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发自肺腑的愉悦笑容。
开奖倒计时10分钟，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开始齐声数数——10！9！8！……2！1！
台上数字屏在倒计时归零的瞬间跳出三等奖中奖号码。
获奖的人欢天喜地上台领奖，没得奖的也不气馁继续奋战下一轮。
二等奖也很快就抽完了。
终于来到万众瞩目的一等奖。
华冠的一等奖能选的东西可多了，甚至这些东西你都不想要还能等额兑换成现金。
这次十秒倒计时，在场的人喊得无比大声，康乐几人都无比兴奋地跟着一起喊，这种热闹的场景中，人很难不被带动起来。
29 37 121 236 340 390 422 515 633 777 809 924
康乐张大嘴，不可思议地举起手机，硕大的809正跳跃在屏幕正中间。“兄弟看我说什么，居然真的中奖了。”
佟濯捣他一拳，“你小子手气居然这么好！上次让你帮我抽卡你死活不愿意，原来是在隐藏你的欧气！！！我自己抽十连全是R卡！绝交！现在就绝交！！！”
姜嵘远冲佟濯努努嘴，“别欺负康乐了，你看你的。”
佟濯低头一看，自己居然是37号！！！
每一轮的号码都是随机的！！！
其他人都已经上台了，主持人在台上喊“37号——37号——809，809号你中奖了快上来领奖——809号——”
康乐和佟濯一脸为难，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吧，来蹭顿饭还把人家员工的奖领回去了。姜嵘远把他俩拽起来往台上推：“快去快去，沾沾喜气。”
看到上台的37号和809号穿着校服，有人在群里暗搓搓吐槽，被人撅回去了。
“自己数，之前发的通知一等奖人数10个，这会获奖的有12个人，人家又没占咱们抽奖的名额。”
吐槽的人讪讪地闭上嘴。
一等奖能选的价值都不低，双开门大冰箱、洗烘一体机、带镜头的相机、超豪华配置台式机……
两人站在头上都有点手足无措，这也太贵重了……
康乐在主持人的催促下挑来挑去，选了个大冰箱，他家里还用的是几十年前那种老式冰箱，声音大容量小。佟濯也挑了同款冰箱，他家的冰箱年龄比他爸都大，其他电器对他家而言都不算很实用。
姜嵘远趁他俩上台给方度秋发消息：“他俩都抽到一等奖了，我都没有奖，我要闹了！哼哼哼哼哼！！！”
方度秋秒回他：“你也有。”
“真的吗？”姜嵘远瞬间开心起来了，康乐和佟濯的奖明显就是度秋哥送两人的新年礼物，他就知道度秋哥不会落下他，“什么什么？？”
方度秋：“晚上回家再告诉你。”
有了方度秋这句话，还没上的宴席都对姜嵘远没有吸引力了。
选完礼物的佟濯和康乐互相搀扶着一脚深一脚浅从台上栽下来，佟濯一屁股坐椅子上，竭力保持面上的平静，“兄弟我这辈子没收过这么贵重的奖品，我妈回去得把我腿卸了……”
“这么大个冰箱，够把我装进去了，”康乐捧着水杯发愣，“我爸要是知道我这么占你便宜，估计得把我装礼盒里送给方哥当儿子。”
姜嵘远嫌弃他，“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儿。”
这会外人多，康乐勉强收敛了一点，不然他从台上下来就得给姜嵘远当场磕一个。
“这玩意都够买一个我了吧……”康乐喃喃道。
“出息，”姜嵘远发出豪门阔太的嘲笑，“小事，我让度秋哥给你爸打声招呼。”
“义父在上！”佟濯抱拳高呼，一时激动没控制住音量，和方度秋同桌的人齐刷刷转过头来看他，佟濯一秒闭嘴，“唰”地脸色如同刷漆般通红。
方度秋轻咳一声，这群人又齐刷刷地转了回去，如同声控智能。
姜嵘远憋着笑给方度秋发消息，方度秋知道他的意思，告诉他早就和康乐佟濯父母说过了，方度秋忽略了他说的原话是：“晚上还有个免费的抽奖，让孩子试试手气，奖品都是些家用电器，不贵……”
揭完奖终于到了万众瞩目的上席环节！
汇城这个传统的北方城市，席面向来都是有凉有热，酱牛肉、酱鸭舌糟鸭掌拼盘、肉冻……一道道凉菜摆上桌面，康乐第一次有了举着筷子无从下手的烦恼。
太丰盛了！
“好兄弟，洒家这辈子吃上这么一顿席——值了！”
佟濯猪八戒上身，已经蠢蠢欲动了。
他们这桌没有长辈没有上级，不像其他桌，要等上级长辈动筷子后才能动。姜嵘远一声冲锋号，三只猪八戒冲向了美食堆。
方度秋未雨绸缪果然是正确的，常年坐办公室的人饭量很小，大家主要是吃个热闹，这三只猪八戒胃里有乾坤，三人吃一桌，讲究个游刃有余！
姜嵘远眼疾手快给自己抢了两块无骨鸭掌，咔吱咔吱嚼完，想起方度秋的给他看的菜单，忙揽着二位饕餮：“别吃了，待会还有十几道热菜等着呢！”
康乐发出幸福的欢呼：“爽死了爽死了，冬令营十几天吃的苦，换今天这一顿席——爽！”
“度秋哥说了吃不完的你两平分打包带回去。后面热菜分量不小，咱待会顺着盘边吃，打包回去也是干干净净的。”
佟濯感动得热泪盈眶：“一声兄弟！一生兄弟！兄弟！情谊我放在心里——”
第 80 章
华冠年会不敬酒是传统——方老爷子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
方度秋和桌上的副总们少吃了几口, 聊天的时候所有人都能发现方度秋的目光时不时瞥向身侧的姜嵘远，能混到和方度秋坐一个桌的，说是人精也不为过, 帮领导分忧的能力都一等一的强。
“方总爱人是第一次来公司参加活动吧，年会就图个热闹嘛，我们这群老油条就不占用方总时间了, 陪家人更重要……”
说话的是方老爷子执掌公司时就陪着老爷子的人, 年长的人说话就是有分量，桌上的人都没再好意思用姜嵘远打趣方度秋, 方度秋端着杯子起身跟他们碰杯, 毫不掩饰道：“嵘远第一次来，我不免多操心些，那我就先失陪了。”
姜嵘远吃饭时一直竖着耳朵听方度秋那桌的动静, 听见方度秋说要来陪自己, 姜嵘远低头控制着自己快要咧到天上的嘴角，假装自己不知道，等到方度秋坐在他身边时, 姜嵘远才“装作”后知后觉地很惊喜：“度秋哥你忙完了！”
方度秋配合他表演，也不戳穿他, “先陪你吃饭。”
“菜色怎么样？还喜欢吗？要是有想加的菜你们自己喊服务员。”方度秋接过姜嵘远递给他的筷子问康乐和佟濯。
“喜欢喜欢！”佟濯捣蒜式点头，疯狂赞美：“太好吃了哥，大饱口福！”
康乐努力从理科生贫瘠的肚子里搜刮出一点优美的词汇，让自己显得有文化：“山珍海味！玉盘珍羞！”
“好吃就多吃点。”方度秋笑着招呼他们, 又喊来服务员给他们桌上再加了一扎玉米汁。这三只都爱喝。
少年人的活力是社畜装都装不出来的, 和他们坐在一起, 方度秋感觉自己心情都放松了……
根本不用方度秋伸手，姜嵘远开始源源不断地给他盘子里夹菜, “这个好吃……度秋哥这个也好吃，你尝尝……”
从方度秋坐在姜嵘远身边开始，全场不断有人假装上厕所站起身拍照，方度秋心知肚明才不会去制止。
方总和爱侣感情好，可是一件大喜事，这间接代表着公司管理层的稳定。
姜嵘远用盘子里带的漏勺舀了一勺捞汁小海鲜，顺手放到自己盘中，扒完壳才舀回方度秋勺里。
方度秋看着满满一勺剥好的小海鲜，眼眸中不由浮现出笑意，姜嵘远现在已经养成了吃海鲜必帮方度秋剥壳的习惯，吃海鲜基本不用方度秋动手。
三人叽叽喳喳跟方度秋说冬令营里的事，他们冬令营拉了个群，每天都有人在里边吐槽食堂的饭菜。
姜嵘远剥过海鲜的手比较脏，他待会还想继续吃海鲜，懒得去洗手，就让方度秋解锁他的手机去群里看图片。
映入眼帘的照片，让方度秋沉默了。
姜嵘远给方度秋盘子夹了一块鸭掌，凑过来看：“喔这个呀，传说中午的时候食堂大叔的锅里炼出了石油。”
方度秋点开的视频里，赫然出现一口满锅漆黑、浓稠的、可流动的不明液体。
原来食堂大叔这么多年一直在追求厨艺的更高境界！
“好像是可乐熬的面条卤子。”康乐也看到了，勉强从同学们的吐槽中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方度秋沉默不语，又往上翻了一页，一锅糊状的蓝绿色不明物体再一次给人心灵以极大的震撼。
“喔喔喔这个是铁锅熬的茄子，说是茄子和锅产生了奇怪的化学反应。”
服务员来上热菜，方度秋放下手机，给姜嵘远夹了一块猪蹄，怜悯地看着说：“苦了你了，多吃点。”
……
散场时已经快要十点了，方度秋让小李送康乐和佟濯回去，两人手里满满当当拎着打包的餐盒，抽奖抽到的冰箱明天会有员工给他们送上门，两人挥手向他们告别：“方哥嵘远再见，提前祝你们新年好——明年见！”
姜嵘远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冬令营没有淋浴的设备，这半个月他们每天打盆水擦一擦，就当洗澡了。半个月没好好洗个澡，他感觉身上的灰都成盔甲了。
还没等方度秋喊住他，姜嵘远已经一溜烟跑回了自己房间。
刚一进门，姜嵘远敏锐察觉到自己卧室发生了些许变化，但是又说不出来，他无所谓地哼着歌，去衣柜里拿浴衣，拉开柜门，姜嵘远瞳孔地震：！！！！！！！
不好！家里进贼了！
衣柜里的东西全部都没有了！
姜嵘远撒腿冲向方度秋房间，“度秋哥——”
方度秋正在换衣服，他刚解开衬衣纽扣，姜嵘远结结巴巴把没说完的话咽下去，换了个话题，“度秋哥，你，你换衣服呢……”
“怎么了？”方度秋扭头看他，随着他的动作大片胸膛暴露在姜嵘远眼前。
雪地红蕊最是迷人，姜嵘远根本挪不开眼。
“怎么了？”听不见他的回答，方度秋又问了一遍。
姜嵘远吸吸鼻子，勉强用理智的思维控制自己的大脑，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刚才他在自己房间里感觉到的不对劲是真的！他床头放着的小摆件出现在了方度秋的床头，游戏机也是，还有……姜嵘远环顾四周，还有他的枕头！！这会正躺在方度秋床上！
姜嵘远心中升腾起一股欢愉，咕噜咕噜冒着气泡，将他整个人淹没……
他没有回答方度秋的问题，反而是跑到里边卫生间门前，卫生间里的灯亮着，里边的情况一览无余。洗手台上摆着两套洗漱用品，他原本用的东西都在冬令营的宿舍里，这是方度秋新拆的。
还有他喜欢的毛巾、他的洗发水、甚至……浴室里还有他的沐浴露！
姜嵘远欣喜若狂，喜到想下楼跑三圈，想给康乐佟濯打电话，想买个头条热搜，想昭告天下！！！
度秋哥主动把他的东西挪进了他自己的房间，度秋哥想和他一起住！！！
他不放心地又跑到衣柜前检验，果然，他衣柜里边的东西都转移到度秋哥这里来了！
人类用了数百万年才从猿猴进化成智人，姜嵘远返祖只用了一秒钟。他原地跳跃、吼叫、扑到方度秋身上，像只快乐的猴，遵从本能用狂欢来表达自己的欢喜！
“欧吼——”
方度秋面无表情地捏住姜嵘远的嘴，“再叫就喊动物园的人来把你捉走。”
姜嵘远眨巴着眼点点头，方度秋这才松开他。
“度秋哥你什么时候挪的？我好开心呀！这就是你说的奖品吗？是吗是吗？”方度秋隐约看见姜嵘远背后有一只尾巴在摇。
“去江北看完你回来就挪了……”
在江北和爱人散步时的甜蜜，回到家全部化成了浓郁的思念，他迫不及待地想和姜嵘远亲密接触，想到与姜嵘远同住，他不再觉得被人入侵了自己的私密空间，而是渴望着与爱人朝夕相处……
“给你的年终奖，喜欢吗？”方度秋毫不避讳当着姜嵘远的面开始换衣服，衬衣、外裤……他冬天洗完澡喜欢穿浴袍，等身上残余的水汽被浴袍吸干再换上绵软的睡袍。
所以此时他浴袍下是真空状态，姜嵘远察觉到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了他的手臂，牵引着他去触碰方度秋裸露在外的肌肤。
他的掌心火热，贴在方度秋胳膊上，方度秋轻颤了一下，意味不明地凝望着他，“刚才去你房间的浴室了吗？”
姜嵘远疑惑，诚实地摇头，“没，我取衣服的时候发现衣柜空了，我就跑来找你了。”
方度秋轻笑一声，“去看看？”
姜嵘远跟着方度秋的脚步就要出门，被方度秋拦回去：“去拿你的浴袍……”
方度秋没有打乱姜嵘远摆放衣物的顺序，原模原样移过来的。
姜嵘远站在自己房间的浴室前，眼睛瞪得像铜铃，张大了震惊的嘴巴，“度，度秋哥……这也太豪华了……”
趁着姜嵘远去冬令营不在家，方度秋给他的浴室改造了一番，淋浴头拆了换成了浴缸——双人款。
姜嵘远做梦时才能梦到的那种，低调、奢华，能躺两个人进去干坏事的大小！
姜嵘远咕咚咽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着，他的声音干涩到发颤，“度秋哥你……”
方度秋贴在他背后，伸手拉开他外套拉链。
“一起洗？”
脸贴在姜嵘远的背上，方度秋感受着他散发出来的热量，向姜嵘远发出邀请。
姜嵘远抱起方度秋向浴缸走去，青柠味的信息素将方度秋牢牢缠绕……
……
姜嵘远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接下来的几天，方度秋被姜嵘远按在家里，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姜嵘远房间的浴缸。原本说过两人要去超市采购年货的事，早已被姜嵘远扔去了九霄云外……
黄语蓉原本还打电话来问两人过年的事，回复黄女士的任务被姜嵘远自告奋勇接了过去。
“妈我们这两天先不回来了。”
“小远？诶哟妈都忘了你冬令营结束了，早点和度秋回来过年啊，过年就是要人多了才热闹。”
“啊，这个……妈，我和度秋哥……不，不太方便……”
黄语蓉不解，“过年还有什么不方便的？”
“就，就不太方便……我们这两天不太好出门……”
在一旁听声的方爸福至心灵，抢过电话：“小远啊，那你们在家待着吧先别出门啊，让孙阿姨多煲点汤注意营养……”
黄语蓉骤然醒悟，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诶哟小夫妻小别胜新婚，也叮嘱他：“注意保暖……别感冒……”
姜嵘远红着脸挂了电话，噔噔噔跑下楼让孙阿姨煲汤去了，清汤喝多了腻，孙阿姨自己秋天的时候腌了一坛酸萝卜，做个酸萝卜鸭脚煲，酸辣开胃，度秋哥一定会喜欢……
方度秋在床上睡觉，彻底标记是一项耗费体力的活动，尤其姜嵘远“年轻气盛”，睡着了的方度秋都在讶异姜嵘远从哪来的体力，像一只永动机器人。
方度秋睡着睡着信息素又开始涌动，姜嵘远非常积极地配合运动……
再一次洗完澡重新变得干爽的方度秋发誓，等渡过发/情期，他就去拆了浴缸——这玩意害人不浅！
对此姜嵘远振振有词：“浴缸是无辜的！又能泡澡还能按摩，多好的产品——以后我们要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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