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英雄救美
毛剑辉不知道要不要出声叫柳时阴, 看着他和许林宴眉来眼去?,心里着急得不行,他女儿还等着救命呢。
于暮没他纠结, 憨憨地道:“柳哥, 我们不上去?吗?”
毛剑辉恨不得叫于暮爸爸,好样?的。
柳时阴虽然对许林宴很感兴趣,但也分得清正事和私事。他率先收回了视线,在离开前念叨了一句:“真可惜, 没能看一看这人的手相。”
于暮和毛剑辉:“……”
他们还以为柳时阴是对许林宴一见钟情了, 才会?跟人对视那么久。谁知道这人只?是想给人看个相?
作?为过来人,毛剑辉莫名地担忧柳时阴的感情问题。不会?以后别?人的孩子都在地上跑了,这位牵个手都能扯到算命去?吧,这真不会?注孤身吗?
于暮比较直接, 对柳时阴说:“柳哥,现在的人都不信这些?, 你要是上去?拉人家的手,会?被?当成性?.骚扰的。”
毛剑辉深深吸了口气, 感觉他又多了一位担心的对象。
柳时阴眨了眨眼睛, 一脸无辜道:“看个手相还会?被?当成性?.骚扰吗?”
以前在小道观的时候,不管是小青年还是小姑娘, 都会?挤到他的面前让他看手相。而且有些?还说他可以看久一点,摸仔细一些?。虽然他都一视同仁, 甚至很多时候根本就不会?上手去?摸骨,直接用肉眼就能从别?人的手相里看出什么。
面对柳时阴这个问题, 于暮看了看柳时阴的脸, 迟疑了:“许家小少爷不知道,但其他女生可能不会?介意?, 毕竟柳哥你长得那么帅。”
想到网上那些?看到帅哥和猛男就哇哇叫,什么黄色废料都能说出来的女生,于暮说到最后,语气越发的坚定。
毕竟他家这位房东就像海报里走出来的小仙长,在这个看脸的时代?,肯定会?很受女生的欢迎。
“那也不错。”对于遭女孩子喜欢这一点,柳时阴接受得很坦然,反倒是充当挂件的小木偶人脸黑了一个度。
柳时阴没发现小木偶人的变化,他倒是注意?到了许林宴那边,忽然来了个中年男人。对方面目沉沉,来势汹汹,看起来并不怎么好惹。
不过柳时阴没打算去?管许林宴的闲事。
附近人来人往,每个角落都装了摄像头?,料想这位中年男人也不会?蠢到给自己留下把柄,干出什么事来。
而且从对方的面相看,柳时阴也窥视到一点他和许林宴的亲缘关?系。想来这位中年男人不是许林宴的叔叔就是舅舅之类的旁亲。
柳时阴没再看许林宴那边,他迈脚往前走去?,边走边道:“走吧,上去?看一看毛姗姗。”
于暮和毛剑辉赶忙跟上。
不过他们刚走出了一段距离,耳边就听到了重重的的一声“砰”。
柳时阴回头?,就看到原本应该好好坐在轮椅上的许林宴摔在了地上,而他旁边唯一站着的人就是那位中年男人。
对方好像有些?慌,但表情里又带了点气急败坏,嘴上不停地翁动着,似乎正在说着什么。
倒在地上的许林宴被?轮椅挡住了半边的身子,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从他单薄的身体?可以感受得到,他的无助。
于暮见到这一幕,正义?心就起来了:“什么人啊,大庭广众下竟然还推人!”
于暮说着就想上去?制止,但有人比他更先一步,已经走到了许林宴的身边。
“他妈的,我是你舅舅,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当初就该让你妈捂死你,留你下来就是在害人!”
中年男人的情绪极为的激动,连说带吼,面容都扭曲了。眼看着他手臂高抬,就要落到许林宴身上的时候,柳时阴出现了。
他精准地攥住了对方的手臂,站到了许林宴的面前。迎上中年男人通红的眼睛,柳时阴声音冰冷得能冻死人:“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你谁啊!”中年男人惊了一下,骂道,“这是我和这家伙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赶紧给我放开!”
中年男人挣扎了起来,但柳时阴的力度却在不断地增加。
“痛痛痛!!!”
中年男人没几秒脸就变成了猪肝色,嘴上一直在哀嚎个不停,肥硕的身体?都快弯到了地上,整个人痛苦得不行。
偏偏柳时阴还紧抓着他的手臂,让他一边痛得想要蜷缩起身体?,一边又被?整个提拉了起来,好不难受。
柳时阴微眯着眼道:“是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我就是看不惯你欺负人。”
纤长的五指镶进?了中年男人的肥肉里,那一圈被?握住的地方已经从通红色逐渐变成了黑紫。
柳时阴的手劲大得厉害,中年男人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地话了:“啊啊啊……”
柳时阴看他就要晕厥过去? ,这才冷着脸放开了他。
中年男人倒跪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像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全是汗,地上都被?他的汗液浸湿了一大块。
他疼得咬牙,依旧不忘瞪着许林宴:“许林宴,你给我等着!今天这事,我跟你没完!”
他原本还想把柳时阴也给瞪了,但是柳时阴的睫毛只?是轻轻扫过来一点,他就抖得跟个筛子一样?,立马认怂。
放完狠话,中年男人捂着受伤的地方,颠颠撞撞地跑了。
附近的人都看了过来,有几个人想要过来了解一下情况,但被?赶来的于暮和毛剑辉打发走了。
穷寇莫追,柳时阴懒得管跑了的人,转身面向了许林宴。
许林宴还躺在地上,因为常年生病的原因,明明已经成年了的人看起来又瘦又弱,腿脚还不能用,简直就跟个小可怜似的。
被?欺负了,也不会?求助人,明明能靠着自身的弱势让旁边的人帮他谴责那个胖子,却偏偏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柳时阴气不打一处来,眉头?紧蹙,也不明白自己在生什么气。
看着柳时阴黑沉沉的脸,被?认为是小可怜的许林宴抿了抿唇,好像被?逼着上花轿的娇弱小新娘,顶着精致但苍白的脸病恹恹地道:“……对不起。”
声音很小,但音色清脆如戛玉敲冰。
柳时阴觉得这人真是不仅长得好,声音也好,就是……这性?格让人无奈。
柳时阴为了和他的视线持平,半蹲了下来,没好气地道:“为什么道歉,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柳时阴黑如墨玉的瞳孔中,只?倒映了了许林宴一个人的身影。
许林宴不知道是从他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有些?不自然,还是因为没和人靠得这么近过,身体?僵了僵,往后缩了一下。
柳时阴见状,眉眼戾气消散,轻笑了一声:“怎么,我还是洪水猛兽不成?你躲什么躲,再躲就要碰到轮椅了。”
许林宴闻言,睫毛颤了颤,往后小小地看了一眼。像个想回窝却不敢回的小兔子,而柳时阴就是那个让他怯步的大灰狼。
柳时阴摸了摸自己的脸,明明于暮那个憨憨都说他长得好,怎么在许林宴面前他倒像个坏蛋了?
柳时阴把这一切归咎为许林宴一直生活在疗养院,没接触过什么人,所以胆子才这么小的原因去?。
他也不纠结这个问题,打趣过后,便站起了身,把歪倒的轮椅扶正,然后微微弯了弯腰,朝许林宴伸出了手:“来,我扶你起来。”
手刚伸出去?,柳时阴就啧了一声,他怎么忘了呢。许林宴既然怕他,怎么可能还会?把手交给他?
柳时阴正想把手收回来,然后替他叫来医护人员的时候,一只?骨骼分明,白得隐隐能看出血管线条的手搭在了柳时阴的手心上——是许林宴的手。
柳时阴的手要偏大一些?,同样?的白,但他的就看起来更健康,更红润一些?。许林宴将自己的手交出去?后,眼睛在对方的手上定了好几秒,手指微微动了动,最后又归于了平静。
这个小动作?柳时阴直接忽略了,他收拢手指,把许林宴的手裹了起来,但力气一直很控制,就怕把这只?手给捏坏了。
柳时阴很想问许林宴,许家是没给他饭吃吗,手怎么能这么细,好像一掰就能断。
许林宴的腿脚使不上劲,光用手是很难把人拉起来的。柳时阴往许林宴的身边靠近了一些?,说道:“失礼了。”
在得到许林宴的默许后,柳时阴另一只?手攀上了他的腰,沿着他单薄的衣服来到了他的腰窝处,稍微用力一扯,就把人扯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一撑,就把虽然瘦弱,但并不矮小的许林宴给腾空抱了起来。
于暮和毛剑辉想去?帮忙,但愣是没找到能搭把手的地方。
柳时阴抱着许林宴轻松得很,倒是许林宴可能是没有安全感,在被?抱起的瞬间,用手抓住了柳时阴的衣裳,抓得非常的紧,像是怕柳时阴会?把他丢下去?一样?。
柳时阴看着自己被?捏出了一圈皱褶的衣服,眉角挑了挑,只?是抱着人三?步做两步,来到了轮椅前,把人平平稳稳地放到了里面去?。
鼻尖清冽的沐浴露香味淡淡散去?,许林宴离开柳时阴怀抱的那一刻,眼睫敛了敛,盖住了眼中一晃而过的晦暗。
最后他抬起头?时,面上又恢复了病恹恹的小白花形象,他轻扯着嘴角,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礼貌道:“谢谢。”
这次声音大了点,也甜了一些?。
许林宴不笑还好,一笑那张脸就更好看了。于暮和毛剑辉都愣了一下。
但媚眼抛给了傻子,柳时阴心心念念地还是他那独具一格的命理。
所以见了许林宴笑后,觉得对方现在的心情应该不错,更重要的是没那么怕他了。
他双手撑在轮椅的两边,带着浓烈荷尔蒙的身体?再次倾向了许林宴,嘴角扬起,笑的仿佛是个吸光源,让许林宴的眼眸都被?闪了一下。
“我也算救了你吧,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很小的事情。”
他还毫无自觉,且得寸进?尺地竖起了手指,提了一个要求。
为了得偿所愿,他这一句话的声音还放轻了一些?。本来悦耳动听的声音这会?儿更像是微风拂动草叶,清泉撞击石壁,砸到了人的耳膜中,让最接近他的许林宴耳框骚痒,很想抬手去?揉一揉。
可是许林宴不想破坏他们此刻的氛围,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只?是微曲了起来,睫毛颤了颤,启唇道:“什么事?”
柳时阴低下头?,黑发撩过许林宴的发顶,撑着轮椅的右手已经拉起了许林宴的手腕。
在许林宴抬眸望过来时,他也看向了对方的眼睛。
远远看着,两人仿佛在深情款款地看着彼此,在上演着什么浪漫的电视剧桥段。
但柳时阴接下来说出的话却是一点粉红泡泡都没有:“我能看一下你的手相吗?你可能不信,其实我还是个算命的。”
什么浪漫甜蜜的气氛都在这一刻淡然无存。
一旁听了全过程,原以为柳时阴会?说我能加你个电话,认识一下你吗这种话的于暮和毛剑辉:“……”
算了,他们到底在期待什么。
许林宴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他好似早就想到了柳时阴会?这么问,这么说。不过开口的语气却是茫然和无措:“现在的搭讪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柳时阴愣了两秒,忽然猛笑了起来:“哪有这样?搭讪的。”
许林宴被?柳时阴这一笑弄得脸都红了起来。
许林宴就像是刚入世的小公子,听柳时阴这么说也就信了。
他摊开了手道:“你看吧。”
柳时阴得到了允许,勾着唇非常随意?地半蹲在了轮椅前,一手抓住了他递来的手腕,一手轻挑开了他的手指,沿着他手心的线一条一条地划过去?,一边划一边跟许林宴闲聊:“我的确是一个算命的。之所以给你看手相,是因为你的面相很特别?,光从面相无法准确看透你的命格。对了,有人说过你的命格很特殊吗?”
“有。”许林宴看着他划动的手指,声音微沉了一些?,和刚才有些?绵软的音调不太一样?,但柳时阴的心神都放在了他的命理线上,并没有察觉。
许林宴顿了顿,又恢复了原先更为无害的音色说道,“白泉观的观主说过,我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谁亲近我,我就会?害了谁。跟我一块的人只?会?劫难重重,我就应该一个人……”
“放屁。”
柳时阴忽然骂了一句,他举起许林宴的手,眼波中满是自傲,他道,“什么一个人,别?听那个什么白泉观观主说的屁话,命理知识都只?学了半桶水,就在这里乱下批语。我从你的手相中明明看到了柳暗花明又一春,天煞孤星旁边分明还有一颗星。前路曲折,非无绝路。这才是你真正的命格。”
许林宴笑了。
柳时阴只?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话在开心。
毛剑辉在一旁已经急得不行,忍不住打断了他们的交谈:“柳大师,你看我们是不是该上去?见见我女儿了。”
看了许林宴的手相,已经满足了的柳时阴说:“是该走了。”
他松开了许林宴,朝他笑了笑:“我还有事,先走了,有缘再见。”
许林宴点了点头?:“再见。”他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柳时阴说走就走,潇洒又愉悦。
于暮和毛剑辉向许林宴挥了挥手,连忙跟上了柳时阴的步伐。
等走远了后,于暮对柳时阴说:“哥,你刚才真的不是在性?.骚扰人家小少爷吗?第一次见面就摸人家的手。”还摸得那么的仔细,就差十指相扣了。
柳时阴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说什么呢,我那是正经的看相。”
于暮小声吐槽:“我要是许林宴,刚才就报警了。”
柳时阴:“……”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于暮接着叨叨:“要不是知道你们是第一次见面,还以为你们认识多久了呢,脸都快贴一块去?了。”
柳时阴掀了掀眼皮,对小黑脸道:“上,给我咬他。”
尽在胡说八道。
小黑脸听柳时阴的,朝于暮龇起了大嘴,不过这会?倒是没那么的凶狠,似乎心情还不错?
于暮哪敢挑战小黑脸的攻击力,立马闭上了嘴巴。
许林宴那边。
他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目送着柳时阴的离开,直至看不到人后,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淡了下去?,恢复了平日清淡冷漠的形象。
在附近已经站了许久,一直不敢过来的周秘书?等柳时阴等人进?了电梯后,才疾步走到了许林宴的身边,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老板。”
许林宴低着头?,没有应声。只?是用左手一点一点地在右手上,沿着柳时阴划过的痕迹缓缓地滑去?,好似在进?行什么郑重的仪式。
周秘书?微弓着身,噤声不语。
手上最长的一条线滑到尽头?,许林宴虚握了一下手心,好像还能握住柳时阴残留的气息。
一分钟,两分钟……十五分钟过去?,许林宴才把手放了下来。而周秘书?非常熟练地把手臂上的一条毛毯取了下来,盖在了许林宴的腿上。
许林宴把手放置在软和柔软的毛毯上,声音徐徐地道:“赵恒天呢。”
周秘书?轻声道:“已经让保镖控制起来了。”
许林宴漫不经心地挑弄着毛毯上的细毛:“他的手怎么样?了。”
“医生看过说没什么事。柳先生的力气控制得很好,看着皮肤有些?青紫外,实际没有伤到里面的骨头?,养两天就行。”周秘书?认真地报告着赵恒天,也就是刚才找许林宴麻烦的中年男人,许林宴舅舅的事情。
“是吗?”许林宴压倒了刚才一直摆弄的细毛,语气冷冽如深山中的寒潭,“竟然推了我,那只?手就废了吧。至于他的命,先暂时留着。”
要不是他,他还没找到机会?和柳时阴说话呢,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周秘书?从许林宴跌倒前,就站在了附近。所以他清楚地看到了赵恒文被?许林宴激怒骂人,到被?许林宴轻易一句话就挑拨到去?推人的画面。
赵恒文,不过是许林宴的提线木偶罢了。
一切,都是许林宴特意?设计的。
但这件事他只?会?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会?说。
“是。”周秘书?低头?应声道。
赵恒文一只?手臂的未来就这么简单地被?一句话决定了去?向。周秘书?继续报告着其他的事情:“今天的检查很好,罗院长说我们可以出院了。”
有落叶吹到了许林宴的腿上,那叶子少了一截,形如一钩弯月。许林宴看着它,开口道:“公司的事情你来处理,这两天我留在这边。”
周秘书?对此不敢有异议:“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等等。”许林宴捻起了那片叶子,递给了他,“把它一起带走。”
周秘书?没说什么,捧着那片叶子就离开了。不过到了晚上的时候,那片叶子就被?他放进?了一个相框中,送到了许林宴的病房来。
花园尽头?的一扇电梯,垂直而上,一路去?到了第二十层楼才停了下来。
柳时阴、于暮和毛剑辉从电梯中走了出来,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2202号病房。
已经在门?口等了许久的谢振强看着他们道:“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毛剑辉没敢说是因为柳时阴的原因,只?能打哈哈道:“在楼下遇到了点事,就耽搁了几分钟。”
柳时阴说道:“闲话等下再聊吧,先进?去?。”
谢振强让开了位置,让他们进?了屋内。而柳时阴也终于看到了今天的主角,毛姗姗。
毛剑辉的妻子苗翠玲见到柳时阴,着急地迎了过来:“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姗姗啊。”
“先看看她的情况吧。”柳时阴绕过苗翠玲,来到了毛姗姗面前。
小姑娘这两个多月以来,全靠点滴吊着身体?,此刻她已经瘦得皮肉贴了骨。
她身上穿着市医院的病号服,柳时阴过去?直接揭开了她的领口。苗翠玲下意?识想阻止,但被?毛剑辉拦住了。
外面的那套衣服解开后,柳时阴就看到了底下藏着的蝴蝶褂。
说是蝴蝶褂,其实正面还缝了一朵牡丹花,那些?蝴蝶也不止一只?,每只?颜色还不一样?,色彩缤纷,展翅而飞,它们仿佛是为了牡丹花而来的,成群结队。
虽是手工缝制的,但不管是牡丹花也好,还是里面的每一只?蝴蝶,都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好像随时都会?从褂子上呼之欲出。
“真漂亮啊这褂子。”于暮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柳时阴点了点头?:“的确很漂亮。”也难怪毛姗姗会?买下它,还为了它跟父母撒谎。
不过漂亮是漂亮,上面的阴气都浓到把毛姗姗整个人包裹住了。要不是他知道毛姗姗寿元未尽,他都以为对方已经死了很久。
22 招魂
毛剑辉上前问道:“大师, 我女儿怎么样?”
柳时阴说:“她的魂魄不在这里。”
谢振强惊讶:“丢魂了?”
柳时阴:“比丢魂还麻烦,有鬼大概想占了她的身体。”他指了指毛姗姗,“里面?虽然没有毛姗姗的魂魄, 但是却有另一只鬼的。”
“什么?”毛剑辉和?苗翠玲都着急了, 这丢魂了也就算了,怎么还参杂了别的鬼?
苗翠玲急得抹眼泪:“大师,那怎么办?”
毛剑辉就有些生气:“是不是因为这只鬼的原因,我女儿才会丢了魂的!”
柳时阴:“是有一定的原因。”他?问?道, “你们以前是不是给毛姗姗求过?什么护身符之类的东西?”
“对。”毛剑辉压着心头的怒火说道, “我们三年前去?过?一趟白?泉观,他?们的观主给我们女儿看了一回面?相,说她成年前会有一劫,熬过?去?也就好了, 熬不过?去?就……”
毛剑辉抹了一把脸,最后的话实在没能?说下去?。
又是白?泉观。
柳时阴听到?这熟悉的道观名, 挑了挑眉。看来这道观还是有点本领的。
毛剑辉冷静后接着才道,“为了图个心安, 我们就求了个开了光的玉佛, 一直让姗姗带在身上。”
“说起这个玉佛。”苗翠玲也跟着说了起来,“前几?天的时候它突然就碎了, 当时我们都以为它是磕到?了哪才摔碎的。”
“对,碎得很彻底, 也没法重新在粘起来。”毛剑辉说着猛地一震,“大师, 难道是这玉佛替我们姗姗挡了一灾?”
可是也不对啊, 那为什么他?们女儿还会昏迷不醒,并且魂都丢了?身体也让滚魂野鬼占了。
“那玉的确是帮你们女儿挡了一劫。”柳时阴说道, “要不是有那玉,你们女儿可能?就不只是丢了魂那么简单,也许早就被某只老鬼给吃了。”
孤魂野鬼想要把活人的身体占为己有,都是有严苛条件的。
除了用邪法外,最简单的一种方法,就是去?找一具内里是空壳的身体,而最合适的就是主人刚刚嗝屁,魂魄离体的那几?秒,较为轻易地瞒天过?海。
但是这种情况太考验时间差了,很容易出错。
所以为了能?更容易成功,有的老鬼就会去?找那些阳寿未尽,却因为劫难而陷入生死抢救的人。
如果没有老鬼,这些人不管多?艰难,最后都会成功存活下来。可是因为老鬼的私利,在手术台上,就被他?们吞了魂魄,神不知鬼不觉地抢占了身体,成为他?们身体的新主人,享受他?们剩下的生命。
不过?这类情况,也要讲究一些天时地利人和?,真正做到?成功的也没几?个。
不然阴阳失调,整个社会就乱了。
而毛姗姗因为蝴蝶褂的原因,被阴气笼罩,成了“假死人”,直接中了大奖,成了老鬼回魂的最佳容器。
柳时阴猜测,毛姗姗因为玉佛的缘故,魂魄被护在了玉佛中,没有受到?老鬼的伤害。而身体原主人没有真正的死亡,老鬼只能?暂时龟缩在对方的体内,静待时机。
而随着玉佛碎裂,毛姗姗的魂魄大概又因为什么原因飘出了医院,不知所踪。
这种情况是非常不妙的,魂魄离体太久,人就真死了。毛姗姗体内的老鬼可能?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守在这里。
柳时阴问?毛家人:“玉佛碎了几?天?”
苗翠玲记得很清楚,所以直接便道:“三天!”
毛剑辉:“说到?这个我还奇怪着呢,我们联系上白?泉观的观主时,对方还跟我们说这块玉佛能?护住姗姗三个月。可是现在三个月还没到?,它就碎了。”
柳时阴说道:“那玉佛的碎片还在吗?拿出来给我看看。”
“在在在。”苗翠玲打开了一个柜子?,从中取出了被纸巾包着的碎玉,“我本来想扔了的,但后面?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先收起来,等?姗姗好了后,带到?白?泉观去?,问?过?观主再处理。”
现在见柳时阴需要,苗翠玲暗自庆幸了一下。
柳时阴嗯了一声,接过?一看,发现这碎玉上还蕴含着一缕力量,按理说是不可能?碎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像沙砾一般,别说黏合了,抓起来都会如流沙似的滑落指尖。
柳时阴沉吟了片刻道:“看来这中间,还发生了点什么事?。”
毛家人一听,神色更紧张了。
“至于发生什么,只能?问?问?现在唯一的知情者了。”柳时阴把碎玉还给了苗翠玲,然后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在病床的铁钢上,声音幽幽道,“这个时候了,还不出来吗?”
于暮正想问?柳时阴在跟谁说话,就见柳时阴突然咬破了手指,直接摁在了毛姗姗的额头上。
之后,原本安安静静躺在那的毛姗姗忽然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痛苦地哀嚎声。可是仔细一看,毛姗姗的嘴巴根本没有动,声音是从她的腹部中响起的!
而且那声音苍老沙哑,根本不似一个花季少女该有的音色。
于暮:“卧槽!”
他?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着这诡异的叫声,还是吓了一大跳。
毛建辉和?苗翠玲这一对夫妻因为害怕,紧紧地抱做了一团。
谢振强此时真的无比想念自己的妻子?,他?也想要有个人抱啊。
下一秒,众人忽然看到?毛姗姗身上起了一道火。
毛家人都吓坏了,苗翠玲呼喊了一声:“姗姗!”
那火汹涌澎湃,好像能?把一切都烧毁。可是并没有,毛姗姗还好好的,病床和?盖在她身上的火焰也没有被烧着的迹象。
但是众人的鼻间,的确是闻到?了一股烧肉的焦味。
再看去?,一团黑糊糊的东西从毛姗姗的嘴里飘了出来,摔在了地上。
而那股焦味,就是从她身上传出来的。
于暮瞪大了双眼:“这是什么?人吗?”
的确是个人,或者说是只鬼。
“别烧了,别烧了。”来鬼趴在地上,嗷嗷地叫着。
谢振强胆子?大点,瞄了她几?眼,然后惊呼出声:“怎么还是个老婆子?!”
本来以为在毛姗姗身体里的是什么凶神恶煞的男鬼,谁知道从里面?出来的却是一个看着得有七八十岁的老婆子??
谢振强忍不住骂了一句:“都七老八十的人了,怎么还来抢小女生的身体,太不要脸了吧。”
于暮赞同:“就是!”
苗翠玲又害怕又愤怒地道:“你把我女儿怎么了?”
“我也是没办法啊。”老婆婆嗷了一声,竟当场哭了起来,声势浩荡,仿佛憋了很多?的委屈,哭得歇斯底里道,“我也不想害人的,可是我真的没法丢下我的外孙不管,他?才七岁啊。我的命好苦啊,二?十岁的时候死了老公,辛辛苦苦拉大女儿,谁知道她给我生了个小外孙后没两年,就跟我女婿发生了车祸,人就这么地没了。剩下我一个老婆子?和?一个孩子?,我能?怎么办,为了养孩子?,天天起早摸黑,干死干活,最后身体没顶住,脚一蹬就去?了。剩下一个七岁的小娃娃孤苦伶仃地活在这个世上,谁来照顾他?呢?”
老婆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是坏,为了一己私欲害了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可那不都是为了孩子?吗,要是换做你们,肯定也会跟我一样这么做的。说了那么多?又有什么用,怪我,都怪我这个老太婆!你们要杀要剐都行,来吧。”
于暮和?毛家人沉默了。他?们一边觉得这个老婆子?真该死,一边听得又为之动容,忍不住可怜她。
于暮想了想自己要是也有个七岁的孩子?,可能?也没法放心地留下他?。
“竟然这样,那你怎么不把你的孙子?一块带到?下面?去?,正好还能?做个伴。”柳时阴没于暮他?们好骗,直接冷笑了一声。
老太婆都傻眼了,万万没想到?柳时阴会如此的歹毒冷血,连个七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柳时阴抱臂:“怎么,舍得让别人家的姑娘死,没舍得让你的孙子?跟你在地府阖家欢乐?”
于暮和?毛家人浑身一震,发现自己差点就被老太婆给诓了过?去?。
于暮骂道:“卧槽,你这个老太婆是中央戏剧学院毕业的吧,这么能?演。”不去?演戏真是浪费了。
苗翠玲哭喊:“对啊,为什么要死我女儿,而不是死你自己的孙子?。既然你舍不得,你怎么不让你的孙子?下去?陪你!”
毛剑辉气得都想撸袖子?打人了。
老太婆叫到?:“他?才七岁啊!”
七岁咋了,有特权?
谢振强呸了一声:“你还真不要脸!”
柳时阴在旁边加了一句:“要脸的话,不能?做出这么缺德的事?。”
小黑脸举着一张便利贴疯狂地点头,上面?写?着“就是就是。”
老太婆差点呕出血,恨不得了结了这一人一偶。
可是老太婆知道自己打不过?她,只能?硬逼出几?滴眼泪,嗷得更大声了:“我怎么这么可怜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老天爷不开眼啊……”
声音那个幽怨,仿佛柳时阴他?们才是坏人。
于暮和?毛家人想张嘴,愣是找不到?张嘴的机会。越听她嚎,越觉得自己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精神都恍惚了,内心也开始产生了自我怀疑。
“回神了。”
这时候,柳时阴沉稳干净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于暮等?人身形一晃,本来有些散乱的眼神顿时又有了焦距。
于暮摇了摇还有些浑浑噩噩的脑袋道:“我这是怎么了?”
柳时阴说道:“被鬼迷了心窍。”
他?摸了摸下巴接着又说了一句,“如果我不出声叫醒你们,你们大概就听了鬼话,互相掐死了身边的人。”
在场的人看到?自己的双手已经高举起来,对最近的人做出了掐脖子?的动作,吓得彻底清醒了过?来,冷汗直流。
毛剑辉气都想骂脏话了:“这老婆子?也太可恶了吧。”
于暮猛地一拍脑门:“对了,她人呢,不会跑了吧?”
毛剑辉和?苗翠玲顿时脸色大变,她跑了,他?们的女儿怎么办?
毛剑辉刚想喊一声柳大师,柳时阴就说话了:“没跑,在这呢。”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了他?的脚边,然后发现老婆子?正被柳时阴踩在脚下。
于暮揉了揉眼睛道:“是我看错了吗?她怎么好像变小了?”
之前就是正常人的身高体型,现在则小了一圈。
柳时阴微笑道:“刚才她要跑的时候,我下手重了点,把她的鬼气给打散了一些。”
“……”
众人咽了咽口水,莫名觉得有点解气,有点爽。
老婆子?:“呜呜呜。”
小黑脸挥了挥手,一脸柳时阴打得好的表情。
于暮瞅见了,总有种小黑脸在助纣为虐的错觉。
柳时阴用脚挑来了一张凳子?,大刀阔斧地坐了上去?,然后捞来小黑脸,一边撸木偶一边审问?面?前的鬼道:“说说吧,为什么盯上毛姗姗。”
“我之前说的其实都是真的。”老婆子?瑟瑟发抖道,“因为放心不下我孙子?,我一直没舍得去?投胎。正好跟我葬在一个墓园的老鬼有一天找上我,说有个方法可以让我回魂。我就心动了,听了他?的话,寄身在了自己的陪葬品,也就是那件蝴蝶褂上。”
她瞄了眼柳时阴,音量越来越小,“然后跟着来盗墓的两个贼辗转来到?了这座城市,想着寻个合适的回魂对象。”
柳时阴把腿一翘道:“然后你见人毛姗姗长得年轻好看,出手又阔绰,就想取而代?之,自己来享受人家的有钱生活对吗?”
老婆子?被说中了小心思,只能?讪讪地笑了两声。
毛剑辉都要气炸了。他?努力赚钱,难道是为了让这老鬼腆着脸来享受的?
苗翠玲都气得说不出话了。
想一想,要不是今天正巧请了柳时阴过?来,过?两天他?们女儿醒了的话,他?们还在那傻乎乎地高兴着,以为女儿“病”终于好了,却不知道其实人里子?都换了。这对爱女心切的家人来说,简直比恶鬼索命还可怕。
于暮很安静,他?细细琢磨着老婆子?的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想了片刻,他?终于发现了问?题。老婆子?和?苏小梨一个墓里出来的,并不稀奇,但怪就怪在一件事?上。
于暮指出:“一个老鬼跟她说有一个回魂的方法,转天就来了两盗墓贼带她出去?。这是不是太巧了?”
柳时阴笑了:“世上哪来的那么多?巧合,分明就是那墓园出了内鬼,和?人里应外合搞了一出戏呢。”
就是不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柳时阴敛眸深思。
要是单纯地为了些陪葬品,还用怂恿别的鬼搞出回魂这档事??只怕老婆子?不是唯一一个被怂恿出来的鬼。
苏小梨曾经就说过?,徘徊在墓园里不肯投胎的都是和?她一样还有念想的鬼。
这些鬼如果知道有回魂重返人间的方法,真能?抑制住不动心吗?
柳时阴摸着下巴,心想被盗墓贼光顾的墓园是否仅此一家?还是说别的墓园也遭了殃……
柳时阴问?老婆子?:“怂恿你的鬼,你知道他?的信息吗?”
老婆子?摇了摇头:“不太清楚,他?是新来的鬼,只知道姓李,年纪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
柳时阴哧了一声:“新来的鬼说的话你们都敢信啊。”
老婆子?嗫嚅道:“反正我们都死了,再怎么样也不会比这更糟糕,大不了就是再死一回。可是赌对了的话……”
那他?们就重新活过?来了。
那个姓李的鬼就是抓中了这种心理,才会轻易把鬼说动。柳时阴啧了一声。
柳时阴接着问?她:“玉佛又是怎么碎的?”
柳时阴一眼就瞧出来了,这个老婆子?还没厉害到?靠自身就能?弄坏一个开过?光的玉器。
要知道一件物品想要开光,需要选择吉时吉日,举行盛大的开光法事?,然后沐浴香火七七四十九天,才算真正地开光完成。
而开过?光的吉祥物,就好比请神入住,诸邪不侵,轻易毁坏不得。那种简单开过?光的符箓效果就差一些。
老婆子?没敢隐瞒,她全交代?了出来:“老李给了我一块黑色的石头,说遇到?解决不了的情况,可以把石头拿出来。”
她当时着急想取代?毛姗姗,可是毛姗姗一直躲在玉佛中,她拿她没办法,就用了石头。
那石头一出,玉佛果然就碎了。
本来老婆子?是有机会杀了毛姗姗的,但在动手的时候,她迟疑了几?秒,就让人给跑了。
关?于这点,柳时阴倒不觉得面?前的老婆子?会说谎。毕竟毛姗姗一个十几?岁第一次离魂的小姑娘,没外力地帮助,怎么可能?逃得掉老鬼之手?
柳时阴倒是对她口中的石头起了些兴趣。
小黑脸也望了过?来。
老婆子?比划了一下:“很普通的一块石头,跟路边随手捡的石头长得差不多?,鸡蛋那么大的样子?。”
光看表面?,真看不出有多?厉害。
老婆子?拿到?手时,还觉得老李糊弄人。没想到?那石头的确是厉害,她现在就是很后悔,怎么就没把它留到?现在来对付柳时阴。
实物已经随着玉佛一块碎了,残骸也早就被医院的保洁给清理了出去?。
从老婆子?那问?不出再多?的信息,柳时阴随手把她摁进了一个空的矿泉水瓶中,同时还塞了一张符纸进去?,让毛剑辉等?事?情结束后,随便拿去?哪个庙给她超度了。
这也是看在她杀毛姗姗时迟疑了的份上,才饶了她一命。
苗翠玲着急:“那我女儿怎么办?”
柳时阴看了眼时间道:“招魂吧。”
招魂所需的东西也很简单,就三样,香烛、大公鸡和?毛姗姗常穿的衣服。
毛剑辉一听说道:“我这就去?准备。”
香烛和?大公鸡都是比较寻常的物件,买起来并不费时间。而毛姗姗的衣服,医院这边正好就有几?件。
等?东西齐了后,时针快要来到?了下午四点。
柳时阴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点燃了三根香烛。接着取了苗翠玲和?毛姗姗的血,涂抹在了三张符纸上,然后一张又一张地贴到?了桌子?的三个角上。
做完这些,他?让苗翠玲拿起毛姗姗的衣服:“待会听到?公鸡叫时,你就开始唤毛姗姗的名字,声音要大,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断,等?我让你停的时候你才能?停下来。知道了吗?”
苗翠玲听得很认真,神态也很严肃:“我知道了,我一定听你的。”
柳时阴回头看向其他?人:“你们就在旁边别出声。”
气氛很肃穆,其他?人闭着嘴巴不敢说话,只敢点头表示明白?了。
整四点,柳时阴开始念起了经咒。
随着念咒声音起,房间里的窗帘开始簌簌地摇动起来,贴在桌上的符纸也被吹得到?猛烈地晃荡。香烛更是响起了滋滋的声音,燃烧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眨眼的功夫,香烛就烧了一半。
柳时阴撕掉了那三张符纸,然后手指一扬,分别落到?了三根香烛的上面?。等?符纸烧完的瞬间,一旁蹲着的大公鸡忽然直立了起来,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咯咯咯地叫着。
苗翠玲连忙跟着喊了起来:“姗姗啊,姗姗,回家了,回家了……”
喊着喊着,苗翠玲的声音越来越哑,渐渐带上了哭腔。可是她不敢停,心里牢记着柳时阴的话,就算哽咽了她还在叫唤着毛姗姗的名字。
等?叫了十多?次的时候,一阵阴风从窗口吹了进来。
毛剑辉张嘴,就想问?柳时阴是不是他?们家姗姗回来了,但被于暮捂住了嘴巴。
柳时阴心里夸了于暮一句,干得不错。他?偏头对苗翠玲道:“别停,继续喊。”
苗翠婷赶忙又加大声音喊了起来:“姗姗,姗姗……”
从窗口吹进来的阴风越来越重,要是毛剑辉等?人开了天眼的话,就会发现他?们此时的房间内,已经站满了各种孤魂野鬼。
他?们一副陶醉的面?容,吸食着香烛散发出来的烟气。
柳时阴沉声道:“吃饱了就赶紧走。”
那些鬼魂有些听话地走了,有些则想继续留下来占便宜,可是小心思刚一起,就被旁边虎视眈眈的小黑脸给盯上了。
小黑脸大张着口,一脸凶相,仿佛在说赶紧走,不然打死你们!
这些鬼瞬间不敢造次,立刻像个龟孙似的,灰溜溜地跑了。
一旁的于暮目睹它的样子?,吓得更是大气不敢喘。
又过?了几?分钟,苗翠玲的声音都快要哑了的时候,柳时阴眼神一凛说道:“来了。”
毛姗姗的魂魄浑浑噩噩地从外面?飘了进来。柳时阴继续念咒,她像是受到?了指引,缓缓地来到?了病床前,和?自己的身体融为了一体。
刚好,香烛也在这一刻燃烧殆尽了。
柳时阴呼了口气,说道:“行了,不用再喊了。”
苗翠玲哑着声音道:“大师,我女儿回来了吗?”
柳时阴:“已经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等?会儿就能?醒过?来。”
“真的吗?”苗翠玲和?毛剑辉都很激动。
半个小时后,果然如柳时阴所说,毛姗姗醒了过?来!这可把毛家夫妇都高兴坏了。
不过?毛姗姗醒后,却是不记得了魂魄离体后发生的事?情。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后面?因为听到?妈妈的声音,就从梦里清醒了过?来。
苗翠玲抱着她道:“不记得就算了,只要你没事?就行。”
毛剑辉红着眼圈来感谢柳时阴:“谢谢,谢谢,大师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柳时阴摆了摆手:“她现在的魂魄还不够稳,明天我会再来一趟,帮她固一下魂。”
同时递给了毛剑辉一张符纸,“这张符晚上让她一直贴身带着,以防阴差把她认成了将死之人,把她的魂给勾走了。”
“好好好。”毛剑辉紧紧地抓着那张符纸,深怕它掉了。
柳时阴看时间也不早了,最后和?毛家人交代?了一句:“那件蝴蝶褂也不要留了,今晚就烧了吧。”
神奇的事?,之前还脱不下来的蝴蝶褂,现在却轻松地一脱就掉。
苗翠玲早就想烧了它,听了柳时阴的话,表示一会就找个盆把它烧了。
见没什么事?,柳时阴便带谢振强和?于暮先回去?了。
23 又见面了
出了医院, 谢振强说道:“柳大师,今天麻烦了你一天,太不?好意思了, 这样, 我请你们吃个饭,正好这个点也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柳时阴也饿了,便应了下来。于暮厚着脸皮,也跟着蹭了个饭。
医院周边有很多的小?饭店, 尤其烤串店, 一条街上就有三家。
谢振强到这边来得比较少,对这边吃的不?甚了解。他询问柳时阴和?于暮的意见:“你们觉得哪家好?”
于暮选不?出来,感觉都大差不?差,没什么分别。倒是柳时阴指着最角落, 人最少的一家店道:“这家吧,味道应该不?错。”
“是吗?”于暮没看出来, 反而觉得中间的那?家还?好,因?为人好像更多点。
谢振强最信柳时阴, 也最在?意柳时阴的体验, 所以?直接选择听他的:“就这家好了。”
人少不?用等位,点菜也快。
谢振强和?于暮都开了车, 所以?没有喝酒。但吃烤串不?能?不?配喝的,他们就点了一壶店内自?己熬的冰镇酸梅汤。
酸酸甜甜的不?仅好喝, 还?开胃。
烤串这些,三人各自?点了自?己爱吃的, 又听老板的推荐, 搞了些店里的特色。谢振强怕柳时阴和?于暮吃不?饱,还?去隔壁店带了三份凉皮过来。
凉皮软和?弹, 配上花生黄瓜丝,再加上独门的蒜水、麻酱和?辣椒酱,凉凉的辣辣的吃起来特别爽。
于暮三两下就把一碗面下了肚子,柳时阴也挺爱吃的,小?黑脸也一样。
柳时阴那?份最后?是他和?小?黑脸分完的。
烤串店老板现烤各类肉串和?蔬菜串,火焰星子漫天窜,热火朝天。伴着热气,坐在?位置上还?能?闻到孜然和?辣椒的香味。
刚吃了一份面,还?没饱的于暮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老板那?手法,一看就是干这活多年的,老练得很,撒的调味料都心里有数着,绝不?可能?淡了或咸了。随着最后?酱料刷刷地来上几下,柳时阴他们这一份餐就好了。
菜上桌,香味更加扑鼻而来,就是养生偶都被勾起了馋虫。
也是这时候,店里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短短几分钟,位置就坐满了。
而且这些客人点菜的架势,一看就是老熟客。
谢振强佩服道:“还?是柳大师你厉害!”
烤串都不?用尝,光看这些客人就知道这家店差不?到哪里去。等之后?吃过了烤串,谢振强等人更是觉得他们选对了。
刚烤好的串串,还?滚烫着,三个大男人却已经有些等不?及,分别抓起了一根,吹上几口气,就往口中送了去。
一入嘴,有些烫,但还?能?接受。随后?,麻麻的辣辣的味道卷上舌头,酱香的浓郁也遍布了整个口腔。
肉质紧实嫩滑,蔬菜油光油光的,让人尝了一口还?想接着一口。
柳时阴自?己吃的时候也没忘了小?黑脸。给它另外弄了一个碟子,把串上的肉和?蔬菜剔了下来,方便它用小?短手吃,还?不?引人注目。
小?木偶人吃得高?兴,也忘了上百度查一下,烤肉会不?会危害身体。柳时阴也没提醒它,只是时不?时地给它的小?饭碗补给一些新的串串。
每个人连吃了好几串肉后?,速度终于慢了下来,也有时间开始聊起了天。
于暮喝了口酸梅汤清清嗓子,问谢振强:“说起来,毛家人既然在?白泉观求了玉佛,怎么不?请他们的观主过来救自?己的女儿呢?”
“谁说没请过的。”谢振强之前也问过毛剑辉这个问题,他把对方的回答说了出来,“但是不?巧,这个月国内好像出了点什么事,不?管是白泉观的人,还?是一指庙的老和?尚,不?是去了新疆就是去了苗疆那?些旮旯地儿,一时半会都没法赶回来。”
毛姗姗病倒的第一个月,毛剑辉夫妇只以?为是她?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一直忙着联络各大医院的专家。
后?面到了第二个月,他们才?觉得情况不?妙,想起了找白泉观观主,可是对方恰恰那?两天离开了观内。
其他有些名声的寺庙和?道观,这个时间段也一样找不?到人,大家好像都特别地忙,根本顾不?上毛家的事情。
要不?然,毛剑辉也不?会在?柳时阴之前还?招来了几个江湖骗子,属实是没办法,没人啊。
于暮道:“白泉观除了老观主外,他们观里不?是还?有几位非常厉害的道长吗?像那?个什么清徐道长,在?网上还?有微博号,听说算命特别准,之前我偶然刷到过,粉丝都三百多万了。怎么,这位也没请过来?”
谢振强摆手:“他们观里好几位老道长都跟老观主一块出门了。听毛剑辉说,就留了一位道长守观,轻易不?肯出山。剩下的就一些术法还?没学到位,只能?打打杂的小?道童。就算毛剑辉敢请这些小?道童,白泉观也不?敢放他们出来啊,怕砸了自?己的招牌。”
谢振强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继续道,“他们其实也给毛家介绍了一位正好在?附近城市游历的小?道士,好像叫什么方清尘来的。毛剑辉跟他联系的时候,对方也答应了会帮忙。只是这几天还?有些事情要解决,得晚两天才?能?过来。”
毛家着急啊,怎么有耐心多等两天,恨不?得自?己的女儿明天就能?醒来。所以?在?等待方清尘到来的时候,他们又做了二手准备,把柳时阴请来了。
他们开始时其实对柳时阴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反正失败了,保底不?是还?有个白泉观的小?道士吗。那?就试吧,试一下总没差,要是赌赢了,女儿提前醒来,就皆大欢喜了。
而最后?也证明,他们请对了人。要不?是毛姗姗刚醒来,毛家夫妇不?敢轻易离开,都要请柳时阴去江城最大的酒店搓一顿了。
而方清尘那?边,之所以?没那?么急着处理毛家的事情,就是知道毛姗姗身上还?带了老观主给的玉佛,三个月内都不?会出什么事。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玉佛因?为一块奇特的石头,给提前弄碎了,毛姗姗差点因?此?而丧命。
毛剑辉夫妇要是在?玉佛碎了的那?一刻给这位方清尘打电话,可能?今儿也没柳时阴什么事了。
不?过毛姗姗都被柳时阴救了过来,一切又得重新论了。
于暮想到这个星期以?来的遭遇,心有戚戚然地感慨了一句:“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真?有鬼这种东西。”
以?前他是不?信这些的,但他表舅家,就很信这一套,每一年都会去庙里拜一拜。
那?一年生意如果做得顺了,还?会给庙里捐笔大款,或者?献一尊金身。
他们家里和?公司,还?会隔个几年请风水大师来看一看,每次都得花去几百万。
于暮都觉得他们是在?当散财童子,浪费钱。他认为,表舅家的生意能?越做越大,不?过是因?为公司走上了正轨,他们本人也有些做生意的料罢了。
之前表姐把去庙里求的护身符给他看,他还?笑了对方好久。
没想到现在?……他自?己都带上了柳时阴给的护身符,每天不?敢离身。
还?有微博上那?个清徐道长,既然是白泉观的道士,或许还?真?有几分本事。
于暮万分庆幸,自?己没有其他富二代那?种作天作地的性格,没有在?人家的微博底下狂妄打假。
不?然惹恼了对方,被对方拍小?人就算了,可能?还?会被丢只小?鬼过来,到时候怕不?是有家不?能?回,每晚还?得做噩梦。
“你们这些小?年轻不?懂。”谢振强语重心长地道,“这种事啊,可以?不?相信,但一定要保留着敬畏之心。”
于暮点头:“现在?我不?仅保有敬畏之心,还?对这种事深信不?疑了。过段时间的鬼节,我一定好好地呆在?家里,哪都不?去。”
他可不?想再撞鬼了。
说到鬼节,也就是七月半中元节,还?有几天就要到了。
谢振强对于那?天,早已有了安排,他说:“我们家之前几年都在?北方,不?管是清明节还?是中元节,都没时间回来扫墓。今年正好家里人都在?江城,嘉瑜又侥幸‘病好’了,我和?你们婶子就决定着,过几天回趟老家,给老祖宗拜一拜,最好能?让他们多保佑保佑嘉瑜。”
谢振强回头问柳时阴与于暮:“你们两位呢,有没有什么打算?”
柳时阴没什么墓可扫的,原身家的人都去投胎了,至于柳家那?些祖宗,大不?了到日子时给他们烧两柱香。
“扫墓啊。”于暮这边倒是认真?琢磨了一番,“扫墓也不?用回家,其实我可以?偷偷溜去拜祭一下我亲妈。”
谢振强不?太清楚于暮的背景,也不?了解他前不?久窘迫没钱的困境。
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知道脑补出了什么大戏,望着他的眼神都变了:“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这话是一点都不?假。于小?哥,以?前过得很苦吧。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就找你谢叔。以?后?过年过节的,也可以?来谢叔家,让婶子给你做好吃的。”
柳时阴闻言,扑哧笑出了声。
小?黑脸拍了拍柳时阴的手,提醒他别笑得太过分了,没看到于暮脸都红了吗。
于暮尴尬地解释道:“谢叔,我爸虽然的确娶了后?妈,但他们也没虐待我,就是不?怎么管我而已,但也没饿着我,甚至每个月还?会给我三五十万的零花钱。”
三五十万……
谢振强听到这一串数字,沉默了。他赚一年都不?一定能?赚到这个数,但这却仅仅是于暮一个月的零花钱。
什么穷苦小?孩,人家明明比他还?有钱。
想到于暮现在?和?谢柔柔一块住在?柳时阴那?,谢振强就不?解了:“既然你们家这么有钱,怎么还?搬出来住了?”
也不?是说柳时阴的房子不?好,但和?富二代常住的那?些海景房,带游泳池的独栋别墅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
柳时阴虽然从他的面相上已经猜出了一些,但也想听听他怎么说。他找老板要了一盘瓜子,边嗑边道:“来来来,你说我们听着。”
小?黑脸也嗑起了瓜子,完美诠释了什么物随主人形。
见他们好像都很感兴趣,于暮只好把自?己家的事简单说了下:“我妈好像是偷偷跟着我爸私奔出来的,因?为这事,我妈一直没有和?外家有过联系。我也不?清楚我妈那?边是否还?有什么亲戚兄弟,只知道她?以?前好像是住在?某个小?村庄里的。”
两人私奔跑到了江城,就在?江城定居了下来。两人起早摸黑,终于攒下了一笔钱。于暮他爸就靠着这笔钱,开创了他的商业帝国。
他年轻时的确很有头脑,投资赚多亏少,资产越攒越丰厚。
两夫妻的生活水平也直线往上升,但于暮他妈没什么福气,只享受了几年好日子,就在?于暮三岁时过了世。
于暮他爸是在?于暮七岁那?年再婚的。
当时于家的生意已经停滞了许久,于暮他爸为了自?己的商业版图能?够再扩大一些,经朋友介绍,选择了和?现在?的妻子结了婚。
在?妻子外家的帮助下,于家的确又壮大了许多。
同年,这位后?妈就生下了一个儿子。之后?的几年,又接连生了一个儿子和?女儿。
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位后?妈总要为自?己的孩子做一些打算。
于暮虽然从小?到大没有被苛责对待过,但成年后?也没能?像继弟继妹一样进到于家的公司去打下手。
不?过于暮也不?在?乎,他挺享受如今这种生活的,不?用上班到头秃,每个月还?能?拿到零花钱,而且他还?能?继承他妈那?边的股份,虽然对公司没有话事权,但每年的分红都有他的。
至于最近之所以?会搬出来,是因?为家里出了两件大事。
一是公司决策出了问题,损失了两个亿,于暮他爸天天在?家暴跳如雷,逮着人就是骂;第二就是他后?妈的小?儿子,最近不?知道结识了什么人,胆子大到去飙车,把人给撞了。
幸好他还?有脑子,没有逃逸,而是把受伤的人送去了医院,没闹出人命。最后?于家花了点钱打点,才?把这事盖了下去。
不?过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暴躁易怒的于暮他爸直接发?了一通大火,骂完了这位继弟,就把矛头转到了游手好闲的于暮身上。
两人大吵了一架,于暮拿了点衣服,就离开了于家。他爸当时就放了狠话,说他今天要是迈出了这扇大门,以?后?就不?用回去了。
于暮没理,直接就走了,气得他爸当天就停了他所有的卡。
谢振强摇头道:“你爸这人不?行,带你妈私奔就算了,自?己做生意亏了本,还?找你们这些孩子的麻烦,算什么男人。”
于暮很赞同他的观点。他爸这人除了长得好之外,就没什么优点了。
年轻时还?能?赚点钱,现在?老了,思维僵化,也没舍得退位让贤。他后?妈最小?的那?个儿子是不?怎么行,但另一个儿子和?女儿还?是不?错的,继承了他爸年轻时的头脑,搞生意有一手。
于家的生意让他们两个打理,应该也还?行。
刚好说到了银行卡,于暮就想起了另一件被他瞒着的事情。
他望向旁边的柳时阴,有些憨憨地道:“抱歉啊柳哥,其实我还?留了一张装分红的卡。我不?是故意要骗你说我没钱的。”
他挠了挠头道,“就是我总觉得这张卡以?后?还?有别的用处,暂时不?想动里面的钱。”
柳时阴不?以?为然道:“没事,你是对的。”
于暮手上的烤串都不?吃了,他问:“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柳时阴拍了拍嗑瓜子的手,淡淡地道:“反正也不?算多大的事,问那?么多干嘛,吃你的吧。”
“也对。”柳时阴都这么说了,于暮自?觉不?是啥生死攸关的问题,也就坦然地抛之了脑后?,继续快乐地干起了烤串。
柳时阴看着他跟只狗子一样扒饭碗的模样,心道这傻子,还?真?是心大,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欺负死。
这顿饭吃了不?少时间,吃完后?,夜幕都攀上了枝头。
柳时阴没让谢振强绕路送自?己,他坐于暮的车回了家。
次日早上,柳时阴带着小?黑脸,再次来到了市医院。
还?是同一条路,还?是同一个露天花园。不?过这次柳时阴没在?大榕树下看到许林宴的身影,倒是在?水池喷泉那?看到了他。
柳时阴乐了:“看来我和?这位小?少爷还?挺有缘的,这么快又见上了。”
小?黑脸从口袋中冒出了一个脑袋,特别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他们的确很有缘。
“别突然出来,会被发?现的。”柳时阴伸手过去,又把小?黑脸给摁了回去。
小?黑脸:“……”好气啊,但是算了,今天心情好,不?跟他生气。
正对着喷泉,坐在?轮椅上不?知道是在?欣赏水池中央的那?两个拿着罐子的小?屁孩雕像,还?是在?看不?断往上涌的喷泉的许林宴,忽然动了。
他弯下了腰,上半身开始离开轮椅,往喷泉里倾倒。
眼看许林宴的身体越来越往下,整个人就要掉进水池中,本来还?带着笑的柳时阴瞬间脸就黑了下来,嘴里骂了一声,快步就冲了过去,一把捞过了他的腰。
许林宴特别错愕地看向了他。
柳时阴冷着声音道:“没看到前面的水池吗?还?往里面冲,你是不?是傻的?”
许林宴被骂了,眼神中多了一抹委屈。可怜巴巴的,就跟小?黑脸一样。
不?过相比口不?能?言的小?黑脸,许林宴还?能?给自?己辩解一番。他试图说明自?己并?不?傻:“……我的东西掉了,我只是想捡起它。”
柳时阴蹙起了眉头:“要捡东西,你不?能?叫人?”
许林宴愣了一下,才?小?声地说道:“我忘了。”
这还?不?傻?柳时阴心想,简直傻透了,出门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骗走。
柳时阴把他扶回了轮椅上,然后?往水池里看去,只见里面果然有一个东西——是一只表面金色,黑色钟盘上绘有北极恒星图的复古怀表。
柳时阴垂下了手,穿过水流把它取了出来。
等怀表到了面前,上面的图案就更清晰了。
原来金色的表盖中间是镂空的,而上面还?有三道圈,一道刻着黄道十二宫名,一道刻着二十四节气名,还?有一道则是十二时辰,设计得非常地考究和?别出心裁。
价格应该还?不?菲,就是不?知道水流顺着镂空的表盖设计,浸入钟盘,会不?会破坏了里面的构造。
反正柳时阴看到上面的时针和?分针已经停止不?动了。
他把怀表递给了许林宴:“你看看有没有坏。”
“谢谢。”许林宴伸手接过,低着头认真?地拨弄了一番怀表。
可是不?管他怎么弄,那?两根银针都没有旋转起来。整个钟盘似乎颜色都黯淡了许多。
柳时阴弯着腰,凑近道:“坏了吗?”
嗅到那?熟悉的清香,许林宴的手指颤了颤,语气尽量平稳道:“可能?是坏了。”
许林宴敛了敛眸子,嘴唇紧抿着,看起来似乎非常地失落。
柳时阴以?为这个怀表对他很重要,宽慰他道:“坏了就拿去修,肯定能?修好它的。”
许林宴嗯了一声,情绪似乎好了一些:“你说得没错。”
许林宴抬头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我们今天又见面了,好巧啊。”
柳时阴扬眉:“的确是巧。”
来了两次市医院都能?撞到他。
许林宴向他伸出了手:“我叫许林宴,双木林,赴宴的宴,你呢?”
“柳时阴,时间的时,阴差阳错的阴。”听到许林宴的自?我介绍,柳时阴也跟着这么解释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许林宴低喃道:“柳时阴么……”
这三个字在?许林宴的口吻中,仿佛多了一层故事感,缱绻留念。
柳时阴觉得是因?为他的声音好听,所以?念叨别人的名字时才?会像在?念着情诗一样。
他在?心里感叹,以?后?许林宴若是有喜欢的人,哪还?用追求,直接在?对方面前轻轻地说两句话,别人就能?答应跟他在?一起。
现在?的小?姑娘,人均声控,何况许林宴长得也好。就算腿残疾,现在?不?也流行什么美强惨吗?
美强惨这个词,还?是柳时阴看小?说时知道的。
柳时阴收起发?散的思绪,问许林宴:“你是出来散步的吗?”
许林宴乖乖地点头道:“对,医生说我身体弱,需要经常晒太阳。”
“照顾你的人呢?”柳时阴往旁边看了两眼。
许林宴瞳孔微暗,抿着唇道:“没有,医院就我一个人,到了饭点的时候,才?会有人送饭过来。”
柳时阴啧了一声,并?不?怀疑许林宴说的话。许家都能?把人扔疗养院不?管了,现在?接回来,又怎么会好好照顾人呢?
一个人在?医院做检查,没亲人没朋友,昨天还?被人找上门来欺负,还?真?是个小?可怜,怪惨的。
看在?许林宴如此?可怜的份上,柳时阴把手搭在?了轮椅的把手上:“每天晒一会太阳就行,你脸皮薄,晒久了皮肤都红了。正好我也要上楼去,你的病房在?哪,我送你。”
许林宴报了楼层:“18楼。”说完又补了一句,“谢谢。”
“18楼啊,和?我今天要去的楼层还?挺近的。”柳时阴说道。
许林宴笑了笑,没应声。
这个18楼还?是他今天刚让周秘书换的,原本他的房间甚至都不?在?这栋住院大楼内。他每次来市医院,其实住的都是独立的VIP病房。
不?过这些事情,许林宴并?不?会让柳时阴知道。
柳时阴送许林宴到了18楼后?,没有多做逗留,和?许林宴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许林宴也没拦着他,只是再一次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周秘书计算好了柳时阴离开的时间,这才?出现在?了许林宴的身边。
不?过今天的他略有些狼狈,一向熨烫得笔直,收拾得整洁的西服上,多了几道明显的褶皱,肩上还?落了几片树叶。
这都是因?为刚才?在?楼下,为了不?让柳时阴扫到自?己,他掩身钻进旁边的树丛导致的。
许林宴也没责怪他,而是把手里的怀表递给了他,眼里的失落之意也消失了。
周秘书并?不?觉得奇怪。因?为这块怀表还?是他帮许林宴在?拍卖会场拍下来的——在?拍下它的时候,它就已经坏了。
这块怀表是一位百年前的宫廷工匠制作而成的,用的配件精细且特殊,做工也十分的复杂。至今依旧没人能?打开它,并?把它修好。
当初许林宴让周秘书买下它时,周秘书还?以?为对方起了收藏古董的心思。
到了今天,看到他家老板自?己把怀表扔入水中的时候,周秘书就发?现他猜错了。
平日就没收藏爱好的老板怎么会突然起了收藏的心思,原来人家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古董,而是人。
周秘书一边可怜被他老板盯上的柳时阴,一边觉得他老板追人的招式实在?高?超。
名字都还?没交换的情况下,两人就已经抱上了两回。
虽然被抱的对象两次都是他老板。但周秘书没觉得哪里不?妥,追人嘛,偶尔示弱一下,被抱一下怎么了!
周秘书觉得怀表他老板可能?以?后?还?会用到,便仔细地装入了盒中,放到了他易拿的位置。
放好了怀表,周秘书把许林宴扶上了床,然后?拿出了今天要处理的文件给他:“有几份文件需要你签字,还?有马家那?边之前合作的一个项目,有些问题需要你的意见。另外半小?时后?,可能?还?会有一个视频会议。”
“知道了。”许林宴翻看起了面前的文件,确定没问题后?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文件签好后?,周秘书才?开口说起了私事:“老板,今天早上你母亲来了三个电话。她?让你忙完后?,联系她?。”
周秘书以?为他会像平时一样,直接无视他母亲。没想到这次许林宴却道:“把手机拿来吧。”
周秘书微讶,但不?敢迟疑,连忙掏出了许林宴的手机,并?帮他拨通了许夫人的电话。
对面一接通,就劈头盖脸来了一顿骂:“许林宴,你怎么敢的,那?是你亲舅舅啊,你怎么可以?让人废了他的手。没了一只手,你让他以?后?怎么办,还?有赵家如何在?上流圈子立足!你妈我的脸,都被你丢干净了!”
许林宴静静地听着她?的叫骂,等她?喘口气的间隙才?淡淡地说道:“我丢你的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还?没习惯吗?而且我也不?需要一个会叫我残废,只管问我要钱的亲舅舅。废了他一条胳膊,已经是轻的了。如果下次他还?敢犯到我面前来,可能?就不?止废一只手那?么简单了。”
后?半段话,让人战栗不?已。电话对面的女人气息一下子就乱了。
许林宴勾了勾唇,整张脸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异常的俊美。但他接下来吐出的话,却一点温度都没有:“还?有你是不?是忘了,现在?在?跟谁说话?我看你最近的生活是太滋润了,竟然还?有胆子来质问我。下一个月的生活费,我想你也不?需要了。”
“不?!许林宴你不?能?这样,我可是你妈……”
许林宴没有耐心听她?继续说下去,直接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望着周秘书道:“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吧。”
周秘书恭恭敬敬地道:“是。”
后?面许林宴的母亲又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但周秘书知道许林宴不?会再接,所以?也没把这件事告诉他。
而许夫人的花销,果然在?下个月大打了折扣。她?简直恨死了许林宴,可是又不?敢得罪他,怕他又断了自?己的生活费,不?仅不?骂他了,还?腆着脸想来找他。
不?过被看家的管事告知,许林宴前不?久已经搬出了别墅。
至于去了哪,没人告诉她?。
回到柳时阴这边。
毛家人已经等了他许久,见他人来后?,立马热情地出来迎接了他。
苗翠玲笑着道:“柳大师,今天我们姗姗恢复了很多,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柳时阴看向坐在?床上的毛姗姗,点了点头:“今天固了魂后?,就可以?出院回家了。明年少去有水的地方,之后?的日子她?会过得很顺遂的。”
听了柳时阴这句话,苗翠玲笑得嘴角都合不?拢了:“那?就好,那?就好。”
毛剑辉问柳时阴:“大师,那?固魂需要准备些什么?”
“没什么需要准备的。”柳时阴走到了毛姗姗身边,“固魂其实挺简单的,几秒的事情。”
说着,他就抬手掐了个诀,然后?摁在?了毛姗姗的额头上。
毛姗姗只觉被柳时阴触碰的地方热热的,暖暖的,非常舒服。她?的大脑随着这股热意的侵蚀,慢慢便起了睡意。
短短几秒的时间,毛姗姗就已经闭上眼睛坐着睡着了,而且一看就知道睡得很香。
“好了。”柳时阴收了手,让毛剑会过来把他女儿放平在?床上。
苗翠玲:“这就好了?”
柳时阴扬了扬眉,表示固魂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要不?是昨天她?魂魄离体太久,魂魄变得太虚弱,魂体需要一晚上的时间在?身体里恢复元气,柳时阴昨天就想给她?固魂了。
毛剑辉给毛姗姗盖好了被子,走到了柳时阴的面前,拿出了一张银行卡:“这次真?是多亏了柳大师你的帮忙了,这是报酬,密码是六个0。”
柳时阴没和?他客气,也没问他卡里有多少钱。接了卡直接就递给了小?黑脸,让它收着。
毛剑辉心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大师风范了,高?人就是高?人,根本不?在?乎钱。
除了钱外,毛剑辉为了和?柳时阴拉关系,昨天连夜让人找来了一件宝物,他觉得柳时阴肯定会喜欢。
毛剑辉让苗翠玲把盒子取了过来。
柳时阴饶有兴趣地盯着那?个盒子看,他在?进来的时候就觉得今天的病房有哪里不?太一样,现在?看来,那?异样感就出自?这个盒中之物。
毛剑辉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盒盖,露出了里面一只安安静静躺着的虎符。
这虎符巴掌大,全身漆黑,背面刻有铭文,还?是一整只,左半和?右半齐整的虎符。
而所谓虎符,其实就是古代皇帝调兵遣将用的兵符,通常用青铜或者?黄金打造。面前的这只,用的就是青铜的材质。
至于年代,应该在?永晋之后?。因?为永晋之前的虎符,他曾经都研究过。而这只,柳时阴就没见过。
不?过隶属于哪个年代,都不?能?忽视它的珍贵。
毛剑辉看着这虎符,是越看越喜欢,真?要送出去时还?有点不?舍。但能?和?一位玄术了得的天师建立良好的关系,这点不?舍实在?算不?得什么。
他道:“柳大师要是不?嫌弃,就收下这只虎符吧。”
柳时阴的确很喜欢这只虎符,但没有立刻接下它,而是问道:“你们真?要把它送我?这玩意送走了,下次就没那?么容易在?遇到了。而且你们知道它的用途吗?留在?身边,还?能?护身、驱邪和?消灾避祸。有了它,你们以?后?都不?怕再遇到毛姗姗丢魂之类的事情了。”
要知道这类虎符,也算是法器的一种,作用是真?的不?少。
毛剑辉闻言,眼中的不?舍更浓重了。
他回头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女儿,牙一咬,还?是把虎符放到了柳时阴的手中:“虎符是难遇,但全世界也不?是仅有一只,而且我们又不?是只能?买它。”
他们毛家有钱,今天能?买到虎符,难道明天就买不?到别的了吗?
相比起一件死物,毛剑辉还?是觉得结交柳时阴更重要。
柳时阴觉得毛剑辉这人很有眼界,所以?接了虎符后?说道:“我也不?白收你们的东西。我可以?答应你们三个条件,只要不?违背我的底线。”
“真?的?”毛剑辉顿时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柳时阴点了点头:“这三个条件,你们也可以?留着以?后?再用,只要我还?活着,都可以?帮你们完成。”
毛剑辉和?苗翠玲激动得脸都红了。毛剑辉道:“大师,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来找我们毛家。”
柳时阴摸了摸下巴,顺势就道:“正好,还?真?有件事想问问你们。”
毛剑辉和?苗翠玲立即挺直了背,两人异口同声道:“您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看着两人严肃的神态,柳时阴咳了一声道,“我就想问问你们,有没有认识会修怀表的人。”
“啊?”
毛剑辉和?苗翠玲都愣住了。
柳时阴说:“没认识的人吗?”
毛剑辉回过神来,连忙道:“有有有。”就算他没认识的人,他也会发?挥他的人脉,找到会修怀表的师傅的。
苗翠玲比较细心,她?问道:“柳大师,你是有什么怀表坏了吗?有没有实物或者?照片在?这?我们可以?帮你拿去问问人,要是能?修的话,到时候再通知你。”
毛剑辉:“对对对。”
柳时阴哪有什么怀表,他就是突然想到了许林宴刚才?在?楼下失落的眼神,就问了一句。
现在?毛家人说有认识的人会修,他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多管闲事了。
他和?许林宴才?认识多久,对方哪需要他帮忙修什么怀表。
柳时阴想了想,摆手道:“算了,下次有需要再找你们吧。”
毛剑辉夫妇互相看了彼此?一眼,识趣地没追问。
柳时阴说道:“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毛剑辉:“我送你大师。”
把柳时阴送到电梯门口,毛剑辉笑着道:“等姗姗好了后?,我做东,再请柳大师吃饭。”
柳时阴:“行。”
**
回到自?己的房子,柳时阴就在?家门口碰见了谢柔柔和?林茹。
谢柔柔见到柳时阴,惊喜地道:“大佬,我刚想找你呢!”
柳时阴掀了掀眼皮:“又怎么了?”
谢柔柔取出手机,特别兴高?采烈地道:“那?个叫许光的主播,你还?记得不??他被那?家小?饭馆老板的女儿给告了!”
谢柔柔已经打开了微博,还?贴心地翻到了热搜那?一页。柳时阴接过就能?直接看到上面的文字。
而排在?热搜第一条的是#许光吃官司#这个词条,热度还?挺高?。
谢柔柔在?旁边道:“大佬,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那?位老板有个当律师的女儿?这位姐妹太牛了,这几天也不?知道上哪搜集来了许多许光花钱请人到各个饭馆闹事,还?威逼老板给钱的证据,连同其他被许光污蔑过的老板一起把人给告上了法庭。”
有网友称,要是许光这场官司输了,肯定得进里面踩几年缝纫机。
而许光想赢这场官司,属实不?易。因?为小?饭馆老板的女儿可是出了名的大状,出道至今,就没打过几场会输的官司。
现在?菠萝平台都不?敢保他了,在?微博上已经中止了与他的合作。
24 送符
柳时阴把人请进了屋, 才认真地刷起了热搜底下的评论。
【看许光两年了,没想到许光直播时都是剧本,失望】
【太恶心了, 人家老板要是不肯给钱, 就在直播抹黑他们,许光好?大的脸,以?为自己很牛吗】
【以前那些被抹黑的店真惨啊,记得?上一家店就因为许光的粉丝, 大众上的评分都跌光了, 上个月店也倒闭了】
【看到律师小姐姐微博发出?来的证据,眼睛都瞪大了,受害者也太多了吧】
【许光真该死啊,要不是桃源市那老板有个律师女?儿, 受害者还得?+1】
【许光这回是踩到硬板了,别?看律师小姐姐是女?的, 在界内可太牛逼了,这场官司许光输定了】
【话不能这么说, 许光不是也请了张大状吗, 可能绝处逢生呢】
【许光干啥了,不就直播时找人演了点戏吗, 用?得?着这么多人黑他?】
评论中,许光的粉丝数量也不少, 还在为他辩解。当然其中还有不少的路人,还没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光又?是谁?
【看着热搜第一, 有点懵,许光我知道, 他干了啥了?怎么就要进去踩缝纫机了?】
【路人+1,有人给个总结吗】
【建议去看这个博主的总结,其中里面?的一个视频建议一定要看完,大型爽文现场】
【刚看完视频回来,不得?不说里面?的小姐姐小哥哥真飒,爱了爱了】
【虽然看不到里面?小哥的脸,但是身材好?棒啊!】
【在现场的我表示,那个小哥长得?巨帅!不去当明星可惜了!】
【我姐妹当时也在现场,现在就是后悔没去要微信】
【你们这么说,我越好?奇了!就没有一个人拍了小哥露脸的小视频吗?】
随着词条挂在热搜上的时间,越来越多的路人涌了进来。有好?心的网友为了这些不明所以?的路人做了一长串的总结,里面?还附带了一个视频链接。
柳时阴随手点开了那个视频,发现正?好?是他们在桃源市,被?许光直播的时候。
菠萝平台内,许光的直播间已经被?封禁,里面?的录屏也全部被?清空。但很多人都留了底,现在随便点开一个视频软件,都能在首页看到许光曾经的直播片段。
随着视频的播放,弹幕也涌入了柳时阴的眼眸中。
前面?的弹幕还是很正?常的,但到到谢柔柔出?场时,就全变成了什?么“姐姐好?帅”“我不是女?同,但我可以?”之类的发言,数量也越来越多。
而等到柳时阴出?现时,弹幕更是达到了顶峰。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人眼晕。其中“哥哥好?帅”“哥哥腿好?长,踩我”“哥哥别?抓他,抓我”“哥哥的喉结,好?性感,舔舔舔”之类的发言多不胜数,柳时阴都快不认识哥哥这个字了。
当看到最频繁出?现的“踩我”“抓我”“舔舔舔”这三个词,柳时阴十分怀疑当代青年们的精神面?貌。
谢柔柔一早就看过了这个视频,她摸着自己的脸美滋滋地道:“这些网友还是挺有品味的,很多人都说我飒,要嫁给我。”
柳时阴:”……”
也有很多网友要嫁他,他属实消受不起。
“不过真的好?解气。”谢柔柔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有些生气地握着拳头?挥了挥,“大佬你是不知道,我们回江城的第二?天,许光就被?送上了热搜。但可能是他那边花了钱,热搜才上去了几分钟就被?撤了下来,词条都关了。看得?我是真火大,这V博也是的,怎么啥钱都收。”
谢柔柔越说越气:“最离谱的是,许光当天还开直播了。我还特意去看了,一堆粉丝和水军在洗地。那许光也恶心,颠倒是非黑白,竟然还在狡辩自己没花钱雇佣演员。我们是对家请去的黑粉,特意做局黑他的。”
许光还在直播间掉了几滴鳄鱼泪。
粉丝们瞬间心疼坏了,为了安慰她们的好?主播,一堆人刷了好?几万的礼物?。
许光掉粉是掉粉,但在这波操作下,粉丝很快又?涨了回来,并且还大赚特赚。
谢柔柔简直要气死。
她还跑去发了弹幕,但转头?就被?许光的粉丝逮着来骂,私信一晚上就收了上千封。
第二?天,许光更是不要脸地直接删了那天的直播录屏,仿佛这样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其他视频网站,也不知道是他粉丝所为,还是他找了人,相关的视频也被?他们举报下了架。
谢柔柔都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许光还会继续当他的大主播,每天直播不受任何的影响,等过段时间,可能粉丝量还会暴增,人也越来越红。
不过天道好?轮回,老天爷还是开眼的。
今天早上,小饭馆老板的女?儿直接就下场捶死了许光,还亲手把许光送上了法?庭。
许光现在怕是要焦头?烂额得?不行,悔不当初吧。
谢柔柔想一想都能乐出?声来。
林茹因为谢柔柔,也知道他们和许光的瓜葛。
等谢柔柔吐槽完后,她道:“这种主播为了红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最可怜还是那些本来没做错什?么,却被?他们和粉丝搞得?生活乱糟糟,工作丢了,店也开不成的人了。”
谢柔柔:“可不是吗?希望法?院把许光多判几年,以?示警戒,让其他主播也能收敛收敛。”
柳时阴放下了手机,说道:“许光就算判不了几年,出?来也废了。”
谢柔柔:“怎么说?”
柳时阴指着手机页面?,此时停留的许光的大面?孔道:“从他面?相看,这两年应该赚了不少钱。但来钱方式不对,平时又?积了口业,运势已经开始往下沉了。如果他赚了钱,捐一部分出?去,两相抵消,以?功抵过,日子怎么过也不会太差。但这人坏事干了,好?事却没做几件,出?狱后还得?倒大霉。”
谢柔柔和林茹十分好?奇:“大佬,仔细说说?”
柳时阴跷着腿,抓着一颗苹果也不吃,就放在手上玩:“自我们后,他面?相又?变了。他这两天应该是认识了什?么人,跟着人投了一大笔钱去做投资。但他的面?相上没有发财暴富的迹象,反而有血亏的征兆,他这次投资大概要血本无归了,而且还会因此命犯灾劫。”
许光这种大主播,和菠萝平台都是签过合同的,合同等级越高?,违约金就越重。许光这种自己出?事的,肯定是要给菠萝平台赔钱。
他才直播了几年,就算是红过一段时间,赚的钱也不一定够赔给菠萝平台。
进监狱前,还得?看着自己的家产全部充公,说不准身上还得?背债,出?狱后再还。
换别?人,可能在监狱里就不想活了。但许光大概还在挣扎,因为他在出?事前跟着朋友投资了一笔生意。如果发展得?好?,利润几年一翻,许光出?狱后也许不仅能还完菠萝平台的欠款,还能指望剩下的钱款东山再起。
想一想,靠着这么一个自我安慰的想法?,在狱中苦撑多年。但一出?狱发现,投资对象早就跑路了,自己的投资也打了水漂。
他能受得?了?
许光肯定会疯了似地到处找那个骗了自己的朋友,他之后的灾劫大概就应在这位朋友上。
林茹惊呼:“真的假的,他这也太惨了吧。”
谢柔柔咋舌:“从面?相还能看出?几年之后的事情?”她眼睛瞬间亮起了光芒,紧紧地盯着柳时阴嘿嘿笑道,“大佬,那你能看出?我多少岁的时候能暴富吗?”
柳时阴:“……”
其实谢柔柔等人不知道,面?相的确能看出?很多东西?,但要看别?人几年后的命运,大罗神仙来了也不一定行。
柳时阴之所以?能空口断出?许光之后的走势,不过是从他的面?相结果往回推罢了。
而他的猜测在多年后也得?到了证实。
许光不仅被?骗光了钱,还被?人一刀捅穿了身体,进了医院住了几天,后面?因为没有钱交住院费,只能带着还没好?全的身体回了破落的老家,晚景十分凄凉。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知道许光以?后会很惨,谢柔柔也懒得?在关注他,只是等他开庭和判决出?来的那天,刷了一会手机。
而其他的网友,吃瓜吃得?倒越来越尽兴。
看过有柳时阴制裁许光和吃鸡蛋过敏兄弟这个视频的人也越来越多,一晚上的时间过去,#许光吃官司#这个词条下面?,还莫名其妙的多了个#视频诡异模糊#的热搜。
原来,有人因为看了视频后,发现很多自称在现场,见过柳时阴本人的弹幕口径都十分统一,都在说柳时阴长得?很帅,比明星还帅。
这下子,直接被?勾起了好?奇心,很想看看一个能比明星还帅的素人长什?么样,并在网上开始求路人视角的视频。
按理?说现在人手一个手机,一个抖音,去到哪拍到哪。尤其主角中,一个还是大主播,一个还长得?很帅的素人,路人视角的视频肯定不能少。
但结果愣是没有一个素人露脸的视频流出?来。
有人怀疑柳时阴是不是想出?道当明星,所以?在疯狂营销自己,好?为之后出?道捞钱做准备。
同时质疑发弹幕的都是对方雇来的水军,是来给他造势的。而且柳时阴可能也没有长得?特别?的好?,不然怎么不趁现在这热度出?来捞一波粉呢。
如此言论一出?,很多的确见过柳时阴的网友就不服气了,纷纷在评论中现身说法?。
【我好?好?上个网,竟然还被?打成水军了?我桃源市本地人好?吗?那天就在夜市吃饭。那个怼许光的小哥的确是帅啊!跟海报里走出?来的一样,而且人还没化妆,比我在现实见过的男明星可帅太多了。】
【我男的,也在现场,不得?不承认那老哥是真的帅。我女?朋友都拍了他好?几个视频呢,奇怪的就是,每个视频都很糊,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时人太多太挤了,把手机晃了。不然我高?低得?把视频发上来让大家欣赏欣赏】
【这么巧,我也拍了两个视频,但也都糊了。要命啊,本来还想着时不时拿出?来舔一舔的】
【我和小姐妹的也一样啊!怎么回事?】
【???我拍了十几个,竟然没一个是不糊的,这科学吗?】
大家一评论,一对口供,发现大家的视频全糊了,一个个都是满脸疑惑。
【怎么回事?遇到诡异事件了吗?】
【大晚上的,别?搞啊,我害怕】
【一个人两个人的视频糊了就算了,怎么大家的都糊了,也太惊悚了吧】
有小部分的人怀疑是不是柳时阴几人磁场有什?么异常,甚至思考到了他们究竟是人还是鬼的问题上来。但很快,有一条评论被?顶了上来,瞬间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话说,会不会当时除了我们在吃瓜之外,还有一群鬼跟着在看热闹……大家之所以?拍的视频都糊了,是不是因为前面?有鬼挡住了摄像头?】
其他网友细思极恐,冷汗都冒出?来了。
没等大家发散思维,继续深究,这个词条就被?封掉了,封掉的理?由是“禁止传播封建迷信”。
后来,这一件事也成了网络十大未解之迷,网友们至今都没弄清楚那天摄像头?拍到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
许光的事彻底搞了一段落,柳时阴也难得?拥有了几天的快乐生活。
毛剑辉给的银行卡,柳时阴也抽空查了里面?的金额。一共300万,毛家出?手果然很阔绰,看来做房地产的确很赚钱。
柳时阴需要花钱的地方不多,转手就把其中的200万捐了出?去,剩下的放在银行卡中,把卡扔给小黑脸收着。
小黑脸非常喜欢收藏柳时阴给它的东西?,银行卡被?它认认真真地放在了自己的窝里,还找柳时阴拿了个带锁的盒子,把银行卡装到了里面?去。
柳时阴觉得?大可不必,但拗不过小东西?,也就随它去了。
就这样一个星期过去,柳时阴接到了毛剑辉的电话。
毛剑辉特别?的热情道:“柳大师,晚上有空吗?我在明雅定了位置,想请你赏脸吃个饭。”
毛剑辉又?说:“于小哥和老谢那边我也请了,招魂那天多亏了于小哥及时捂住了我的嘴,不然肯定坏事了。”
这人还挺有自知之明。不过坏事却不可能,因为有柳时阴在,他就不会让招魂失败。
柳时阴对吃饭没什?么意见,于暮和谢振强一块去更好?,所以?爽快地答应了,“行。”
毛剑辉道:“那晚上我叫司机来接大师你。”
柳时阴:“可以?。”
挂断电话,柳时阴想到这段时间不是坐于暮的车,就是坐别?人的车,突然觉得?很有考驾照的必要。
原身之前在国外,只有国外的驾照。要想换成国内的,还要去做各种申请,柳时阴嫌麻烦。最主要的是,拿了驾照他要是不去学车,他还不会开现在的汽车——毕竟他底子里到底还是个古代人。
以?前只坐过马车,骑过马,汽车还是来这个世界才第一次见识了。
不过柳家房子下面?建有车库,车库里还停了了两辆汽车。柳时阴要是考了驾照,还免去了买车的过程。
柳时阴抽出?手机,开始查考驾照的事宜。
小黑脸抱着写着学习二?字的便利贴,站在原地看了柳时阴两秒,默默地又?把便利贴给放回了桌上。
算了,今天先暂时放过他。
很快,夜色笼罩了天空,毛剑辉的司机也到了柳家的楼下。
柳时阴走过去,司机亲自给他拉开了门:“柳先生,请上车。”
柳时阴朝他点了点头?,就带着小黑脸坐在了后座的位置上。在司机启动汽车的时候,柳时阴的视线落到了窗外。
看到何姨楼下停的大货车,还有搬着家具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他对小黑脸说道:“看来是有新租客搬到了何姨家。”
他们出?租房子的,租客搬进搬出?实在是太普遍的现象了。柳时阴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小黑脸坐在他的腿上,一下一下地晃悠着小短腿,心情看起来似乎很好?。
柳时阴伸手弹了一下它的圆脑壳,说道:“在傻乐什?么呢,不就被?请了一顿饭吗?”
柳时阴误以?为小木偶人是因为毛家人请他们去明雅吃饭而高?兴。
因为这家明雅,在江城可是出?了名的高?级酒店,不是有钱就能进去的。里面?搞的都是会员制,而要成为他们的会员,还得?满足许多的条件。
但严格归严格,里面?的东西?也的确是好?吃,而且能进去吃一顿饭,也是身份上的一种炫耀。
不过明雅幕后的老板究竟是谁,上流社会圈子的人直到现在都还没扒出?来。
这位老板真的十分的神秘。
但柳时阴对此倒是没什?么好?奇的。
他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回到了小木偶人的身上。
小木偶当然不可能因为一顿饭就在这高?兴,它高?兴明明是因为别?的事情。奈何它说不了话,最后只能用?手愤愤地拍了两下柳时阴的大腿。
如同隔裤挠痒,小木偶的手劲看着重,但落入柳时阴的大腿时却很轻。就跟它咬他时,说是咬,还不如说是在磨牙。
虽然没有痛觉,但柳时阴依旧不忘逗它:“就说你一句,怎么没说对?还要打人,你就不怕把我打伤了?”
小木偶人瞪圆着眼睛,瞅了瞅自己的手,又?瞅了瞅柳时阴的表情,似乎在估摸着自己是不是下手重了,打伤了他。
柳时阴乐了:“你怎么那么好?骗。”
就那么一点的小东西?,怎么可能让他受伤。看这小脸蛋紧张得?,豆豆眼都快挤到一块了。
小木偶人鼓了鼓脸颊,背过了身去。
柳时阴看着它的后背,伸出?手指推了推它:“生气了?”
小木偶人没搭理?他。
柳时阴又?推了推它:“我给你道歉?”
小木偶人肩膀耸动了一下,但依旧没转回来看柳时阴。
柳时阴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小东西?还不好?哄了啊。
小木偶人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的笑声,屁股一点一点地往外挪,试图用?远离他来表达自己更生气了。
柳时阴立刻收敛了一下嘴角的笑意:“……咳。”
小木偶人才不管他,继续挪。
眼看着就要掉下柳时阴的膝盖,柳时阴伸手捞过了它,失笑道:“脾气还真大,小心点,掉下去要是摔坏了身体,我可找不到人帮你修。”
虽然这种灵物?摔坏的可能性很低,但还是小心一点最好?。
小木偶人呆在柳时阴的手心,感受着他手上传来的热度,悄悄地用?手指蹭了蹭他的皮肤。
柳时阴挑眉,这就不生气了?
看来,小东西?还是很好?哄的。
坐在驾驶位的司机大叔时不时地瞟向?后视镜,似乎很疑惑柳时阴到底在跟谁说话。
那个木偶?
应该不会。
这么想着,司机大叔就看到那个木偶人在柳时阴的手上动了一下。他想看清楚一点,但从后视镜内,猛地对上了柳时阴忽然抬起的双眼。
司机大叔吓了一大跳,再不敢东张西?望。
柳时阴低下眸子,捏了捏小木偶人,用?只有他们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别?乱动,小心吓到了普通人。”
小木偶人乖乖的无声地哦了一声。
汽车行驶了半个小时,就到了明雅酒店。
柳时阴下了车,走到了门口。毛剑辉已经让服务员在等着了,对方一看到他就走了过来,十分恭敬地道:“请问是柳先生吗?毛先生已经在包厢里等你了。”
柳时阴点了点头?:“嗯。”
“请跟我这边来。”对方得?到了回应,做了个请的动作。
柳时阴跟着他,穿过了大堂。明雅里面?,没有像其他建筑一样采用?欧式的装修风格,整个装潢反而古风古色,并且还有一些永晋的味道夹杂在里面?。
因为这一点,柳时阴倒是对这个素未谋面?的老板起了一点兴趣。
尤其这里面?的风水局做得?还极好?。即便是柳时阴这种风水只学了点皮毛的都看得?出?来,这是行家出?手了。
柳时阴低喃了一句:“也不知道这风水局是谁布的,要是能认识一下就好?了。”
会风水的人,多多少少也会些相术,柳时阴还挺想和对方交流一番的。毕竟他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没看到过一个玄术比较厉害的人。
小黑脸从柳时阴裤子的口袋爬了出?来,骄傲地昂起了头?颅。
不过没几秒,就被?柳时阴给摁了下去。
柳时□□:“说了几遍,别?跑出?来。”
小黑脸:“……”
明雅酒店一共60层。其中5层,是作为餐厅使用?的,上面?5层,主要承办各种大型宴席。再上去,还有拍卖会之类的场所。除此之外,剩下的就是供客人休息的各类总统套房。
毛家的包厢在3楼,服务员把他带到包厢门口,替他敲了门后就离开了。
柳时阴到的时候,于暮等人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了。
毛家人和谢家人都在。谢嘉瑜和毛姗姗许久未见,此时正?缩在角落叽叽喳喳地聊着天。谢家婶子和苗翠玲手挽着手,也在热火朝天地说着家长里短的事情。
于暮、谢振强还有毛剑辉三个大男人则坐在沙发旁喝茶,毫不脸红地吹嘘着柳时阴。
小黑脸又?骄傲上了。
这次柳时阴倒是没把它再摁下去,反正?在场的都是老熟人了。
毛剑辉在柳时阴进门后率先站了起来:“柳大师,你来了!这边请!”
柳时阴被?毛剑辉带着入了座,其他人也纷纷坐了下来。
苗翠玲道:“大师,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
“要不要喝酒?”毛剑辉问柳时阴,同时也看向?了其他人,他说,“这边的酒都很不错,我觉得?可以?尝尝。”
谢振强有一阵没喝酒了,闻言嘴就有点馋了:“那可得?试试。”
于暮道也是个会喝酒的,他也跟着说道:“喝!到时候我叫代驾!”
其他人都看向?了柳时阴,柳时阴淡淡地道:“那就喝一点吧。”
“好?。”毛剑辉高?兴地大喝了一声。
其他人被?感染,纷纷笑了起来。
小黑脸从柳时阴的口袋中爬了出?来,跳到了桌上,自己在柳时阴的手边寻了个位置,还睁着豆豆眼瞅了瞅毛剑辉。
毛剑辉很有眼色,立马把早就备好?的儿童餐具拿了过来。
儿童餐具比较小巧,正?好?合适小黑脸用?。就是上面?的图案有些幼稚,不过总体还行,小黑脸还算满意。
毛姗姗还是第一次清醒的时候注意到小黑脸。她坐在旁边,一脸地好?奇地盯着它。然后偏头?又?跟谢家瑜嘀咕了起来,大概是在讨论这个木偶人是什?么东西?。
毛剑辉对柳时阴说道:“大家应该都饿了,现在我就让人上菜吧,咱们边吃边聊。”
柳时阴点了点头?。
毛剑辉通知了前台,很快,就有服务员捧着食物?一个接着一个走了进来。他们动作划一,摆盘利落速度,一看就训练有素。
放下食物?后,他们又?鱼贯而出?,离开了这间包厢。
毛剑辉指着面?前每个人都有的一盅菜品,笑着介绍道:“这道佛跳墙,是主厨的手艺,听说他们家以?前是宫廷的御厨,有独家配方,做满汉全席特别?好?,其中这道佛跳墙味道一绝。柳大师,你一定要尝尝。”
“是吗?”柳时阴在永晋时也品过宫里做的佛跳墙,那滋味的确是好?,现在他还惦记着呢。不过当初是怎么进宫的,柳时阴倒是忘了,好?像是被?人带过去的。
但这不重要,他掀开了装佛跳墙的炖盅,拿起勺子,就浅浅地尝了一口。用?八个字形容,大概就是浓郁荤香,鲜香可口。味道和记忆里在宫里尝过的很像。
毛剑辉道:“味道怎么样?”
柳时阴又?尝了口道:“不错,我喜欢。”
“柳大师你喜欢就行。”毛剑辉哈哈笑道。
柳时阴吃了第一口,其他人也纷纷动起了筷。
谢振强砸吧了下嘴,说道:“这汤也太好?喝了吧。”
“感觉我能再喝两盅。”于暮舔了舔嘴角道。
于家虽然有钱,但和真正?的豪门贵族相比还是差了一点。像明雅这类地方,他们家也是没资格来的。
苗翠玲在旁边笑着道:“好?喝也不能多喝,我们还要留着肚子,尝尝其他的菜呢。别?的菜啊,也不比佛跳墙差。”
毛剑辉:“没错,明雅这边好?的厨师太多了,每个人的拿手菜,那都是名品啊,大家一定都要尝尝。”
谢振强笑说:“那我们可就不和你客气了。”
毛剑辉:“和我客气啥,吃,大家放开了吃。要是吃不饱,还能再加。”
包厢内又?欢声笑语了一片。
柳时阴接着又?尝了一块鹅肝,没有想象中的腻,仿而味道有点像酒,有股淡淡的栗子香,还挺好?吃的。
柳时阴顺手给小黑脸夹了一块,小黑脸面?无表情地一口吞了,看出?来似乎对鹅肝的兴趣一般般?
面?前的菜式很多,在柳时阴思考着下一口吃什?么的时候,小黑脸伸着小短手按住了转盘,然后回头?看着柳时阴,指了指它面?前的菜,那是满汉全席中的凤尾鱼翅。
柳时阴给自己和它的碗里都夹了一些。他先尝了一口,眼睛微微亮了起来,这道凤尾鱼翅太合他的口味了。
小木偶见他吃得?开心,又?蹭蹭地站了起来,指挥起他夹第二?道、第三道菜,分别?是八宝野鸭和如意卷。
每样都尝了一些,依旧是柳时阴会喜欢的味道。
柳时阴咽下喉咙内的食物?,望着小黑脸道:“你这家伙倒是会挑,挑的都是我喜欢的。”
小黑脸嗯哼了一下,十分自满。
毛剑辉在旁边看了一会,笑呵呵地道:“柳大师你这宠物?真是太有灵性了。挑的这几道菜,全是做佛跳墙那位大厨做的。在明雅这边,这位大厨可是排首列的大师傅,轻易不出?山。今天也是我们运气好?,他突然来了兴致,浅露了几手,换平时就是我家老爷子来了,都不一定能请动他。”
柳时阴说道:“那我们的运气的确不错,这位大厨的手艺的确了得?,难怪会成为这里的大师傅。”
在厨房,都是论资排辈的。能在明雅这种大酒店当上大师傅,可想而知这人有多厉害。他的手艺也的确配得?上他的头?衔。
毛剑辉给柳时阴倒了杯酒:“可不是吗,之前听说国外有家六星级的大酒店想请他过去做主厨,开出?的条件高?得?吓人,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但这位大师傅十分有性格,直接就拒绝了。也不知道明雅这边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他对外放话说这一生,就只呆在明雅,哪都不去。”
说道这里,毛剑辉都有些可惜:“我们家之前也想请他的,可惜连人的面?都没见到。”
于暮睁大了眼睛:“你们毛家都见不到他?”
毛剑辉挥了挥手:“别?看我们好?像很有钱,但在一些大家族面?前,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东西?。”
苗翠玲见他们光说话不吃菜,连忙招呼道:“好?了好?了,别?顾着聊天了,赶紧动筷,这碟金丝酥雀不错,大家都试试。”
柳时阴话不多,除了偶尔接两句话外,就是吃吃东西?和喝喝酒。他的酒量还好?,喝了一些只是有些热,倒是没醉。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大家的肚皮也饱得?差不多了。但时间还早,大家从餐桌处又?转移到了沙发上,开始喝茶聊天。
柳时阴想要出?去走走,便跟他们说了一声。
毛剑辉问:“柳大师,要不要我陪你?”
柳时阴摆了摆手:“不用?,我就消消食,待会儿就回来。”
毛剑辉见状,也就没再坚持,只是让柳时阴遇到什?么情况一定要给他打电话。
出?了包厢,柳时阴随便挑了个方向?就抬脚走了过去。
小木偶人也跟在了柳时阴的身边,时不时会冒出?半只眼睛来看一看他们所在的位置。
明雅很大,拐角也比较多,柳时阴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阳台这边来。
阳台外面?,是明雅的后花园。虽然天是黑的,但后花园的树上和屋檐都挂满了古典的小彩灯,映照得?整个园子灯火通明,辉煌璀璨。
这些小彩灯的形状也很有意思,是一条一条的游鱼,特别?的别?致。
欣赏这片美景的人,并不止柳时阴一个。柳时阴发现,在斜对面?的一个亭子里,还坐了一个人。
刚开始的时候,那人半边身子隐在了阴影中,让人看不清面?貌。但随着后面?他出?了暗角,那被?遮挡的五官就全暴露在了彩灯之下。
柳时阴愣住了。
看着那人精致且熟悉的面?孔,柳时阴下意识叫出?了他的名字:“许林宴?”
真的很意外会在这里遇到这个人。但对方会出?现在这边,好?像也不是多奇怪的事情。毕竟许林宴好?歹是许家的人,可能今天许家人也来了明雅呢?
见到熟人,总要去打声招呼。
柳时阴回头?望向?来时的路,脚步忽然顿了顿。
“嗯……电梯在哪?”
柳时阴一脸茫然地低头?与小黑脸对上了视线。
小黑脸:“……”
柳时阴垂眸望向?围栏,自言自语道:“从三楼跳下去,应该死不了吧。”
小黑脸:“……”
凭柳时阴的本事的确死不了,但很可能会吓坏下面?二?楼和一楼的人。
小黑脸伸出?双手,非常严肃地比了个X。
柳时阴受到了它严厉地制止,只能可惜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有位服务生走了过来,询问了一句:“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柳时阴笑了笑,对小黑脸轻轻地蠕动了嘴唇道:“今天我们的运气还真是好?啊。”
柳时阴偏头?望向?服务员,说:“我想去下面?的庭院。”
服务生了然道:“我们这边正?好?有一条路能直通到下面?,先生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跟着我往这边来。”
方向?感极差的柳时阴当然愿意,恨不得?紧紧地跟在这位时机出?现得?刚刚好?的好?心服务生后面?。
等到了亭子前面?,柳时阴谢过了服务生的帮忙,并给了他一些小费。
对方没有拒绝,拿了很快就走了。
许林宴还坐在亭子内,他见到柳时阴时,露出?了同样十分意外的神态。
柳时阴笑着走上了前:“没想到你也在这。”
许林宴看到柳时阴,似乎也挺高?兴的,浅浅地笑道:“有人举办了宴席邀请我们家参加,我也被?带了过来。你呢?”
“我帮了毛家一个忙,毛家今天正?好?请我过来吃饭。”柳时阴非常自来熟地在他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许林宴询问他:“吃得?好?吗?明雅的东西?还合胃口?”
“吃得?很好?。”柳时阴双手往后撑,坐得?非常地随意,“感觉明雅大厨做的菜,和我以?前呆过的一个地方,吃过的菜很像。”
许林宴手指微动了一下:“是吗?”
柳时阴看他:“你呢?怎么一个人呆在这?”
“宴会大厅人太多了,我想出?来透透气。”许林宴低着头?,双手摸着自己的双腿,一看就没说实话。
柳时阴想,应该是有人拿许林宴残废的双腿说事,许林宴才会躲到这边来的。
看着他一脸小白兔,任人欺负的模样,柳时阴不悦地啧了一声,从身上掏出?了两张符纸,一把塞到了许林宴的手上。
许林宴茫然地看了过来,柳时阴一脸坏水的表情教他:“这两张符上的符咒,都是能让人破财走霉运的。你回去后,就把欺负你的人的名字写在符纸上,用?火一烧,第二?天,这些人就会开始走衰运,等七天才能解除。”
为了让许林宴放心大胆地用?,柳时阴还道:“这符咒力量比较轻,闹不出?人命。只是让他们出?门摔个跟头?,喝水呛到,电话突然没信号那样。”
许林宴听后,眼睛晶亮晶亮的,特别?漂亮。
许林宴攥住了符纸,眉眼弯弯道:“谢谢。”
柳时阴忽然觉得?只给他两张符还是太少了。他掏出?了手机,说道:“我们加个好?友吧,等回去后你给我发个地址,我再送你一箱子的符纸。以?后欺负你的人,你都能把他们的名字写上去。”
许林宴眨了眨眼,说道:“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柳时阴露出?了个看好?戏的恶劣表情,“多多益善才有意思。”
25 来来来
两人?加上好友。
柳时阴满意地收起了手机, 问许林宴:“对了,之前的怀表,修好了吗?”
许林宴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 迟疑道:“……还没?好。”
“是?不?是?找不?到修的人?”柳时阴想道了毛剑辉, 说,“我有个朋友,他似乎认识修怀表的人?,你要是?信得过我, 可以把我怀表交给我, 我拿去?找他帮忙。”
许林宴的手指在腿上敲了两下,思索着应不?应该把怀表交给柳时阴。不是?信不?过他,而是?……担心他会发现什么。
许林宴心底难得地有了些后悔,当初应该让周秘书随便买一块便宜点的表。毕竟他一个不?受许家待见的人?, 怎么会有这么珍贵的一件古董。
而且要是?修怀表的人?看出那表其实早就坏了的话……
许林宴眼眸深处不?由得划过了一抹深思和狠戾。
他想?,果然撒了一个谎, 就得用其他的谎言继续圆回来。
柳时阴还在等着他的答案,许林宴不?想?拒绝他好意, 刚想?张口答应他, 之后再想?办法圆回来的时候,明雅酒店内部忽然传来了一道刺耳的尖叫。
接着, 又响起一阵噼里啪啦,似是?玻璃砸碎的声音。
许林宴皱眉:“怎么了?”
“不?清楚。”柳时阴眯着眼, “声音似乎是?从大堂那边传来的。”
如果是?柳时阴一个人?,他已经动?身过去?探究了一番。但现在身边有不?良于?行的许林宴, 情况未明之下, 显然不?适合参与进去?。
许林宴也很乖巧地没?有说出要去?凑热闹的话。
这时候,有个穿着黑色西服, 胸口别着明雅员工牌的男人?急匆匆地从花园前面走了过去?。
柳时阴喊住了他:“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刚才好像听到了尖叫声。”
男人?叫宋玮,是?明雅大堂的经理。刚才前院一角的灯出了问题,他正带着工人?在紧急修理。而大堂出了状况,已经有服务生给他打了电话。
按照正常的处理手段,宋玮不?会把实际情况告知客人?,反而会灵活使用各种话术,转移客人?的注意力。
但现在,他余光瞥向?了一旁的许林宴,得到对方微不?可查的点头后,他到嘴的话就全变了。
宋玮说:“尖叫的是?一位女客人?,她不?知道在洗手间看到了什么,突然从里面地跑了出来,还把路过的一位服务生撞倒了,服务生捧着的酒水全洒了一地。”
宋玮有些无奈,眼睛又瞥了瞥许林宴道:“两位客人?实在抱歉,因为这样的事情扰了你们的兴致。待事情处理完,我们会给每个来吃饭的顾客都送上一瓶好酒,以示歉意。”
明雅的酒都是?名酒,一瓶就得十几万,可谓是?诚意满满了。
宋玮走了后,柳时阴询问许林宴:“要不?要去?看看?”
许林宴抬头,有些意外地道:“我能去?吗?”
“为什么不?能去?。”柳时阴把手搭在了他的轮椅上,“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谢谢。”许林宴露出了个浅浅的笑?。
两人?花了两分钟,重新回到了大堂中去?。
刚才的躁动?发生在洗手间附近,柳时阴他们过来时,很多人?还围在了周围。
柳时阴推着许林宴往人?群中去?,能来明雅的人?素质都不?低,他们看到坐在轮椅上的许林宴,都纷纷让出了一些空间。
很快,两人?就看到了尖叫的女主?角,一位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黑色长礼服,挽着的发髻微微有些松散的年轻女人?。
她看起来大概只有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此刻正慢慢地打理着自己的发丝,一边对围观的人?致歉:“对不?起,打扰到大家了。刚才洗手间的灯突然灭了,我被吓了一跳,反应才会那么激烈,各位不?好意思了。”
有人?闻言,笑?了一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原来就灯坏了啊。”
“没?事就好,下次别那么莽撞了。”
年轻女人?朝大家微微欠身了一下,转头关心起了被她撞到的服务生:“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大家发现没?什么热闹可凑,纷纷散去?。
柳时阴和许林宴身边站着的两位年轻男子?,还没?走,他们望着黑礼服女生,嘀嘀咕咕地说着小话。
“这是?不?是?文家的宝贝,文于?晴?”
“长得是?有点像,尤其她鼻梁的那颗小痣……卧槽,好像真是?她!”
“不?会吧,才多久没?见,文于?晴都变这样了?差点没?认出来啊。”
“是?啊,什么时候见她穿过裙子?,留过长发?她谈恋爱了?也不?对啊,有谁能看得上这个男人?婆,也不?怕吵架的时候被她废了。”
“果然是?活得久,什么都能看得到。别说,文于?晴这样收拾收拾,还挺好看,那身材也有料。”
“你什么时候口味变得这么独特了,文于?晴都能下手了?”
“下手怎么了,你看她现在温温柔柔的样子?,你不?心动??”
“我怕上床的时候,她把我踹飞,这福还是?你享受吧。”
对文于?晴看直了眼的青年说归说,最后到底没?上前去?搭讪。
等他们两人?走后,许林宴才开?口道:“这个文于?晴,怎么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柳时阴低头,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哪里不?一样?着装风格?”
“着装风格是?一点。”许林宴回忆了一下道,“我之前见过她三次,她都打扮得跟个男孩子?似的。而且头发特别短,有一次甚至剪了个平头。”
每次见面,他们都是?在某个宴席上。其他人?不?是?西装就是?隆重的礼服,就于?文晴特别的特立独行,经常就穿着一身冲锋衣,蹬着一双马丁靴就过来了。之前有次宴席结束的时候,许林宴还看到她开?着一架非常酷炫的机车离开?。
除了这些外,她还很喜欢带一些骷髅,十字架之类的饰品,舌头上还弄了两个耳钉。妆容方面,也不?是?现如今的温婉柔美,而是?特别的豪放和潮流,用色十分大胆,深紫的眼影,黑色的口红,都是?家常。
听说文于?晴一个女生还开?了一家酒吧,自己偶尔还会在里面客串一下dj,玩得非常疯。
因为大胆的行为,在上流圈子?中风评一向?不?是?很好。
“之前她还有一个未婚夫,是?张家的小公子?,两人?年岁相当,本来据说十月份的时候就要完婚。但是?……”许林宴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前两个月,于?文晴和对方不?知道产生了什么矛盾,于?文晴把她这位未婚夫打进了医院。”
虽然文、张两家对外说是?张小公子?自己不?小心摔伤的,但大家其实心知肚明得很,有人?都看到张小公子?被于?文晴拖着花瓶爆头的一幕了。
柳时阴扯了扯嘴角:“这个于?文晴还真是?够个性的。”
许林宴轻笑?了一声:“的确。”
柳时阴再看向?此时给服务生细心擦衣服,着急对方有没?有受伤的于?文晴,怎么都和许林宴口中形容的人?联系不?起来。
这真的不?是?于?文晴的双胞胎姐妹吗?
难怪刚才那两个男生会那么讶异,如今的于?文晴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柳时阴摸了摸下巴,也没?从于?文晴身上看到古怪的地方。虽然一个人?突然变了是?有些奇怪,但人?本身就是?复杂的动?物?,都有可能因为一个人?、一句话或者一件事而产生很大的转变。
反正瞧着也没?有鬼上身的迹象,柳时阴正准备收回视线,就看到了从女洗手间走出来的宋玮。
对方走到于?文晴身边,问道:“于?小姐,你确定刚才灯灭了吗?可是?我们检查了好几次,发现洗手间里的灯具并?没?有出什么问题。”
于?文晴认真地道:“对,闪烁了两下突然就灭了,里面黑乎乎的,我就特别害怕地跑了出来。”
她的表情不?似作假,而且这种事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宋玮歉意道:“那可能是?内里的线路出了故障,我直接让人?把线换了。于?小姐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你们包厢的消费我们给你全免了,希望接下来你们能玩得开?心。”
于?文晴没?有计较,她笑?得很甜地道:“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下次我还会跟朋友过来玩的。对了,你们员工被我撞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哪,这事怪我太不?小心了。你们帮我带他去?做一下检查吧,医药费算我的。”
宋玮笑?道:“于?小姐请放心,我们明雅都给员工买了保险,医药费这些是?可以报销的。但我还是?替那位员工谢谢于?小姐你的好意。”
“那就好。”于?文晴松了一口气,“检查结果出来,麻烦你们告知我一声。”
“好的,检查结果一出来,我们这边会立刻通知您。”宋玮点了点头。
“文晴,发生什么事了?”于?文晴的几个朋友见她许久没?回来,都找了过来。
她们同样一身的晚礼服打扮,举止优雅得体,妆发严谨,一看就接受过高等的贵族礼仪培训。
柳时阴有些意外,没?想?到于?文晴还有这么多大家闺秀类型的女性朋友,而且她们关系似乎还很好,很聊得来。
于?文晴挽过一位穿粉色裙子?的女生的手,吐了吐舌头,神?态娇俏地说道:“我差点惹祸了,刚才不?小心撞到了服务生,幸好对方没?什么事情,不?然我得内疚死。”
粉色裙子?的女生安慰她:“不?是?人?没?事吗?你也别内疚了,要是?担心的话,明天我在陪你过来一趟,认真地给对方赔礼道歉。”
于?文晴抱着她撒娇:“婉婉你真好。”
于?文晴等人?从柳时阴和许林宴的身边走了过去?,于?文晴经过的时候,柳时阴嗅到了一股若即若离的臭味。
那味道很淡,但柳时阴的确是?闻到了。
柳时阴刚想?问许林宴有没?有闻到这股味道时,于?文晴那边的声音再次传入了耳中。
“酒水都撒到了我身上,好臭呀,等下我得让保姆送一件新衣服过来才行。”
柳时阴扬了扬眉,心道刚才的那缕臭味难道其实是?酒的味道?
许林宴拉了拉柳时阴的衣袖,柳时阴低头,注意力重新回到了他身上。他说:“怎么了?”
许林宴道:“于?文晴是?有什么奇怪吗?我看你一直盯着她。”
柳时阴唔了声说:“奇怪说不?上,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许林宴想?了想?,提议道:“要不?要进洗手间看看?”
柳时阴:“能让我们进去??”
许林宴指了指不?远处的宋玮:“我们可以问问宋经理,我感觉他还挺好说话的,也许会答应呢。”
柳时阴选择听许林宴的。
柳时阴推着许林宴,找到了宋玮。
宋玮听了他们的请求,犹豫了下,还真答应了:“反正里面也没?人?了,你们要想?进去?也可以,我让服务生带着你们。”
宋玮说着,就招来了一个女服务生。
他自己还有工作要处理,就不?陪柳时阴他们了。
跟在女服务生后面,柳时阴边走边和许林宴说:“明雅处理事情的态度还真是?敞亮,换做别的酒店,可能在我们出口的时候就已经拒绝了我们。”
许林宴神?色自然地接话:“这也许就是?别人?能做大的原因吧。”
随着话音落下,他们人?已经进到了洗手间内部。
洗手间的构造都大同小异。柳时阴更?多注意的是?墙上的一整面镜子?和头顶的灯具。
灯具的光芒亮如白昼,不?像是?坏了的样子?。那一面大镜子?,也没?什么稀奇的地方。整个洗手间,也没?发现有什么阴气。
通常来说,洗手间位靠角落,里面带水还带镜子?,污秽集中,性属阴,多多少少都会带着些阴森气。不?过可能是?明雅布了风水局的缘故,整栋酒店内里阳气很足,阴物?邪物?难滋生,所以阴气少到可以说没?有,连飘荡的孤魂野鬼,柳时阴也没?见到一只。
服务生出声道:“两位客人?,还要继续看吗?”
柳时阴说不?用了,谢过她后,就带着许林宴回到了大堂。
一来一回,距离柳时阴出来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
见他一直没?有回来,毛剑辉直接打来了电话。柳时阴跟许林宴示意了一下,便拿着手机到了旁边的窗口接听。
毛剑辉在电话中道:“柳大师,你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吧?还是?遇到了什么不?长眼的人??需要我过来帮忙吗?”
柳时阴谢过了他的好意道:“没?什么事,只是?在楼下遇到了个朋友,多聊了几句。”
毛剑辉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大概是?想?他遇到了谁。
柳时阴也没?提许林宴的名字,只是?对他说道:“等下我就上去?找你们。”
毛剑辉怕柳时阴觉得自己是?在催促他,所以连忙道:“不?着急,柳大师什么时候有空再上来就行。”
柳时阴和他又说了两句话,便挂了电话。
等他抬头,他发现许林宴身边不?知道何?时多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长得和许林宴有几分像,但没?有许林宴好看。他面色发红,应该喝了不?少的酒,正在发着酒疯,用脚乱踢着许林宴的轮椅。
另一个应该是?他的朋友,不?断地拉着他,试图制止他的行为。
柳时阴感觉毛剑辉的嘴巴是?开?过光的,说到不?长眼的人?这不?就来了。同时他的太阳穴也突突地急跳着,十分不?理解许林宴这到底什么体质。
他才离开?了几分钟,就又有人?欺负上了门。
这些许家人?真是?阴魂不?散的恶狗,打了一只又来一只,没?完没?了。
“许林宴你这个废物?,瘸子?,怎么上哪都能看到你!他妈的,就爱出来脏我眼。”许家的二公子?许林明已经沉醉在了酒意中,恶从胆出,越骂越上头,踹许林宴轮椅的脚也越来越用力。就是?他朋友,都快要拉不?住他。
许林宴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没?躲没?闪,似乎被吓住了。
而他的模样,仿佛取悦了许林明,他咧开?了大嘴,狂笑?道:“去?死吧,给我去?死。”脚上憋足了劲,这次竟是?想?踢向?许林宴。
但在他就要踢到人?许林宴的时候,他的人?却是?率先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到了地板上,胃里的酒水都被迫吐了好几口。
“他妈的谁踢的老子?!”
许林明捂着肚子?,骂骂咧咧地欲要从地上坐起来。可是?没?等他起腰,一只黑色的皮鞋已经踩在了他的胸口处,硬生生地把他又踩回到了光滑锃亮的地面。
柳时阴弯腰俯视着他,眉眼凌厉又无情:“我踢的,怎么了?”
态度可谓是?嚣张到了极点。
许林明气得眼睛都要冒火了,他指着柳时阴就大骂了起来:“日你大爷的,你是?不?是?有病,竟然敢踢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管你是?谁。”柳时阴非常的直白,满眼的嘲讽。他踩着许林明,屈膝蹲了下来,凑近他,微眯起了眼睛,轻声缓和地道,“我这人?最不?怕威胁了,因为威胁我的人?,到了最后,都会哭着求我放过他。”
柳时阴伸手点了点许林明的胸口。
胸口之下,是?许林明急促跳动?的心脏。
他要杀了我,不?,他会杀了我!
许林明脸上满是?悚然之色,瞳孔因为害怕不?断地收缩颤动?着。他惊恐地喊叫了起来:“疯子?,你个疯子?!快来人?,救我,救我!”
许林明朝着四面八方望去?,妄图有人?能过来帮他把柳时阴这个疯子?拉走。但是?周围的人?就像是?看不?到他这边的情况一样,在周围依旧乐呵呵地闲聊着。
甚至有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却没?有低头多看他一眼。
许林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到自己的朋友身上。他望向?了他的朋友,骂道:“蠢货,快来帮我!”
他的朋友一脸恐惧地道:“我、我动?不?了。”
许林明气急败坏:“怎么可能会动?不?了!你是?不?是?不?想?救我!”
“我、我没?有。”许林明的朋友维持着同一个姿势,想?摇头却是?连头都动?不?了,整个身体,现在就只有嘴巴和眼睛能动?。
而这种不?受控制的情况,反而让人?越发地觉得恐怖。许林明的朋友脸发白得厉害,冷汗刷刷地往下低落,明明室内空调很足,但他却像是?在酷暑底下走了一圈。
许林明也终于?发现了自己朋友不?妙的状况。他看向?柳时阴的眼神?惧意更?浓厚了。
柳时阴对上他的视线,弯起了嘴角。
而他这一笑?,简直要了许林明的命。
“哥,对不?起,我哪惹到你了,我跟你道歉。我刚才喝了酒,喝蒙了,可能冒犯了你。我也不?是?故意的,你能放过我吗?”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许林明,柳时阴是?真的想?杀了他。尤其这人?还诡异得很,身上似乎有什么力量,就算他被杀死了,可能在场的人?都发现不?了。
柳时阴笑?得如同恶修罗:“现在怕了?刚才气势不?是?还挺足的吗?”
许林明快要哭了:“哥,我真的错了,我道歉!”
柳时□□:“错哪了?”
许林明哽住,这个问题他也很想?问啊。他错哪了,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惹过柳时阴。刚才他明明欺负的是?许林宴!
想?到这里,许林明浑身抖了个机灵。
前一秒还能屈能伸,努力求饶的人?立马大变了脸色,他怒瞪向?了身后的许林宴:“好好好,原来你们俩是?一伙的,玩我是?吧。许林宴,真有你的,现在出气都不?用自己出手了,也是?,你是?谁,你可是?……啊!!!!”
话没?说完,许林明就一阵痛叫了起来。
柳时阴看着许林明被轮椅压着的手,有些意外地抬眼向?许林宴看了过去?。
许林宴注意到他的目光,抿着唇道:“他骂得太难听了。”
“的确是?难听。”柳时阴说的是?许林明骂许林宴残废、瘸子?的时候。他对于?许林宴的举动?,不?带一点嫌恶,反而还觉得对方动?作太轻了。
柳时阴踩在许林明重口的脚往后移,移到了他的膝盖处,然后笑?吟吟地教许林宴:“碾他手没?意思,来,直接压过他的腿,让他也当一回瘸子?。”
许林明闻言,人?都傻了。
他大声叫喊道:“我不?要成为瘸子?,你们放开?我!”
他挣扎想?走,但下一刻,右腿上就迎来了巨痛。下手的是?柳时阴!
柳时阴淡淡地道:“你再动?一下?”偏头,又温柔地看向?许林宴,“来?”
许林宴心里泛起阵阵涟漪,差点就被柳时阴蛊惑到。
但他克制住了,周围还有许多人?,他不?能让柳时阴脏了手。许林宴拉了拉柳时阴的衣服,对方低眸扫了眼他的手指,说道:“怎么了?”
许林宴眨着干净的浅色瞳孔道:“把事情闹大就不?好了。”
想?到许林宴还要在许家继续生活,柳时阴睨了许林明一眼,还是?听了许林宴的话,放过了他。
随着柳时阴收回脚,他们与附近的人?那道无形的隔阂好像也被打破了,周围的人?终于?发现了他们的异样,服务生也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这是?许林明之前特别渴望的一幕。
但现在,他却只觉胆战心惊,尤其看向?柳时阴的时候。
越看越觉得柳时阴这个人?很诡谲!
注意到许林明的目光,柳时阴眯着眼也回望了他。
这下子?,可把许林明的魂都吓出来了!仿佛又回到了刚才被踩在地板上的时候!
“啊啊啊啊啊……”
没?等服务生靠近,许林明就瘸着腿和他已经能动?的朋友尖叫着跑出了明雅。
徒留一脸茫然的服务生和来往的客人?面面相觑。???
发生什么了?
26 许林宴:
服务生望向?柳时阴和许林宴:“先生,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她的眼睛时不时地还瞄了瞄许林明离开的方向?。
柳时阴两?手一摊,特无辜地?道:“我们看到有人摔倒了就想过来帮忙,后面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了。你们说, 他会不会是中邪了?”
这一句话, 问的服务生,也是问的许林宴。但在看向许林宴时,柳时阴眨了眨眼睛。
许林宴的嘴角被他勾得往上扬了一些。
中邪什么的可不兴说,尤其还在他们明雅。服务生连忙扯开话题道:“我们这边风水特别好, 客人怎么会中邪。应该是那位客人有什么要紧事, 才着急忙慌地?跑了吧。”
许林宴用?眼神打趣柳时阴,你太坏了,看,把服务生都吓到了。
柳时阴用?无辜地?眼神回他, 他也不是故意?的。
许林宴真拿他一点没办法都没有。
柳时阴玩够了,就说要送许林宴回宴会大厅。许林宴也没拒绝。两?人进了电梯后, 里?面恰巧没别人。
柳时阴问许林宴:“刚那个是许家的人吧?”
许林宴神色微微失落道:“是我二哥,许林明, 不过他一直不怎么喜欢我。”
柳时阴心道, 这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啊,兄友弟恭什么的, 在这些人的命格里?,根本就不存在。
“今天惹了他, 回去后他会不会找你麻烦?”柳时阴说道。
许林宴把那两?张符纸掏了出?来,认真地?说:“我回去就把他的名字写上。”
柳时阴没想到他这么活学活用?, 被逗笑了。
他手臂直接搭在了轮椅上, 弓着身,拉近了与许林宴的距离。柳时阴说:“以防许林明找你报复, 光给你这一种符也不行,等明天,我再给你画几道攻击符。谁欺负了你,你就把符往谁身上扔,保证对方再不敢找你麻烦。”
许林宴也乐意?陪他玩,说:“好,我很期待。”
随着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十楼。
前面就是宴会大厅,柳时阴把人送到门口,也没进去。许林宴知道又?到了他们分别的时候,虽然很想把人锁在身边,但到底还是克制了欲望。
许林宴道:“好像每次我们见面,你都会帮我。”他顿了顿,发出?了一个邀请,“为了感谢你的帮忙,我想请你吃个饭。”
柳时阴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行啊,具体时间我们微信再聊。”
两?人愉快地?做了约定?。
许林宴进了宴会大厅,柳时阴则回了毛家定?的包厢。
如果柳时阴一直跟着许林宴的话,就会发现他只在宴会大厅呆了几分钟,就被周秘书?给接回了酒店最?高层。
那一层都是明雅创办人的房间,平时并不会对外开放。想要上到这一层楼来,还得经过专属的内部电梯,而?这,仅有极少数人知道。
走廊内,除了许林宴和周秘书?外,就只有偶尔的几个工作人员出?入。这些工作人员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多年培养的,专业厉害外,还十分地?忠诚。而?楼层内多处地?方,包括死角的位置,都设置了全天候多方位的监控,由雇佣的职业退伍军人操控着。
有一位年纪较大,看起来像管事的女人来到了许林宴的面前,恭敬地?说道:“老板,疗养员已?经在休息室等着了。”
许林宴嗯了一声道:“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周秘书?推着许林宴,往卧室方向?走去的同时说道:“老板,我已?经提前预约了人上来检查轮椅,检查大约需要一到两?个小时。”
许林宴淡淡地?道:“嗯,在我疗养的时候,你就把轮椅送过去检查吧。”
周秘书?表示明白。接下来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又?有些不知该如何?出?口。许林宴发现后,非常直接地?道:“有什么想问的。”
“抱歉,老板,我就是有些不能?理解。”周秘书?歉意?地?道,“你为什么要容忍许家人一直在面前蹦跶?”
周秘书?十分清楚这么多年来许家人都是怎么对待许林宴的。像许林明,其实从以前就开始欺负许林宴了,虽然许林宴每次都不让对方讨得了一点好。
所以在许林宴成了许家的掌托人,夺权成功,周秘书?以为对方会把许家的人都解决了。譬如把他们赶出?许家,剥夺掉他们身上享有的一切,让他们像乞丐一样在阴暗的角落苦苦挣扎……
但是许林宴并没有这么做。他只是把许家人赶出?了许家大宅,但他们手中握着的东西,例如房子之类的却是一样都没要,如今,许家人还能?生活在豪华的别墅中,被保姆伺候着。
甚至许林宴还每个月定?期给他们生活费,虽然这笔钱并不多,但对于只能?靠自己一些私产获利,赚的不如花,许氏的资源还一点都不能?沾的许家人来说,蚊子肉也是肉。
这也是之前许母被断了生活费后,腆着脸也要来求饶的原因?。
许林宴看着沿路的挂画,没有先回答周秘书?的问题,而?是说:“你觉得我对他们太好了?”
“是的。”周秘书?点头。
许林宴摇了摇头:“你觉得是把一个人从高处一下子拽下来,他觉得痛苦一些,还是慢慢地?,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拥有的一切一点点失去,更致命?”
周秘书?觉得,那肯定?是后者。
许林宴盯着一幅漆黑的夜景图,继续说道:“习惯了大手大脚的生活,捉襟见肘多一秒,都能?令许家人难受得要哭。但他们又?没办法对付我,只能?一边地?骂我,又?一遍地?来求我,你不觉得这样,还挺有意?思的吗?”
周秘书?沉默了,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冷。
“别忘了,我还是个生意?人。”许林宴双手合十放在腿上,坐姿端正,面容清丽,但气势十足,“我要做大,就离不开消费者的支持。你认为,一个公司的老板是冷酷无情,六亲不认的霸权者令人喜欢,还是宅心仁厚,有人情味的话事者更深得人心?”
“再说如果你也是生意?人,你又?会选择哪一类人来合作呢?”
答案已?经不必言说了。
一个企业的形象,有时候是很重要的。
在许林宴上位之前,许家人在这一块做戏做得极好,对外经常还会提及那个被送到疗养院去的孩子。
不是因?为嫌弃对方才把人留在疗养院,而?是他的身体不行,他只能?呆在那。他们作为家长的,内心是十分不舍的,经常还会惦记着他。
实际情况如何?,其他人又?不能?亲眼目睹,在这场多年的打着爱的营销下,许家人爱子的形象已?经非常的深入人心。
而?且他们也的确没有虐待许林宴,只是“不搭理”他罢了。没有缺他吃的,穿的,疗养院的花销也不少,还有专门的人照顾他,每个月还会给他一笔零花钱攒着。
随便拿出?一样去说,别人都只会说他不识好歹。
有这样没亏待自己,还给自己十万八万零花钱的家人,就该做梦都笑醒了。
尤其因?为从小住疗养院,亲情薄弱些,关心少一些,也实属正常。毕竟都没长时间的相处过,父母更爱其他兄弟姐妹,也无可厚非。
许林宴贸然拿许家人虐待他的事情说事,最?后还对他们赶尽杀绝,以为大家能?理解他?不,他们只会觉得这个人残忍,是个白眼狼。
许氏在他手上,必然引来一次股价大动?荡。
凭许林宴的头脑和手段,蒸发的资产他很快就可以再赚回来。但没有哪个商人是会嫌钱多的,有这个时间,他能?让许氏更上一层楼,赚得更多。
周秘书?心头大震,感觉自己的见识和眼界,远远还不及许林宴的冰山一角。
周秘书?低下头认真地?道:“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他还得继续跟着老板学习才行。
此?时,映入许林宴眼帘的是一幅情侣在朝阳下浪漫亲吻的图画。他看着画,语气带上了些许地?兴味:“而?且拿许家人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也挺不错的,偶尔看着这些跳梁小丑上蹿下跳,时间也能?过去得快些。”
“尤其现在,我发现他们还有一个优点。”许林宴掀了掀眼皮,神态有些愉悦,“工具人当得还行。”
大约是想到了柳时阴,许林宴的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周秘书?:“……”
周秘书?犹豫了一会道:“老板,赵恒天就算了。你都和柳先生认识了,今天又?何?必让许林明欺负到头上。”
在许林明踢许林宴轮椅的时候,周秘书?就在监控室中。
许林宴勾着唇,说道:“只是想让时阴心疼我。”
周秘书?:“……”
周秘书?并不是很懂这些谈恋爱的人在想些什么。
至于两?字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不用?担心,相信他老板的心计,迟早把人拿下。
到了卧室,许林宴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
这时候,检修轮椅功能?的工作人员也到了。
许林宴让周秘书?把轮椅送了过去,而?他自己,则从抽屉中,取出?了一沓符纸——上面绘写的经咒笔法,与柳时阴的简直如出?一辙。
不管是笔墨转折的地?方也好,还是一些细微的小习惯也罢,都一模一样。
但这些却都不是柳时阴的作品。
而?是许林宴画的!
许林宴嘴上念了一句经文,手上再一松,这些符纸就像是有了人的意?识般,一张粘连着另一张,竟在面前叠成了一张简易的纸轮椅。
不用?许林宴动?,这张纸轮椅就咕噜咕噜地?转到了他的面前。然后从里?面伸出?了两?条纸飘带,像是手臂一样,扶着不良于行的许林宴坐到了自己的身上。
待许林宴坐好,纸轮椅又?咕噜咕噜地?转动?起了两?个“轮胎”,把人输送到了休息室。
看到这一幕的周秘书?和其他工作人员,似乎已?经见惯不怪,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流露出?诧异和惊恐的神色。
疗养员也一样。
对方面不改色地?等着符纸把许林宴送到了床上,又?当着自己的面变成了一个一米五高的简易人形后,才像往常一样,指导着它?们怎么去给许林宴的双腿按摩和揉搓。
“今天要学习新的推拿手法,比较复杂,我会多说两?遍,之后的一个月,你们就按这套程序给老板按摩就成。”疗养院对符纸人说道。
符纸人非常聪明地?点了点头,然后做了个鼓起肱二头肌的动?作,表示它?们会努力的!
疗养员:真可爱,他也想养一只。
许林宴默默地?叹了口气,不明白他画的符纸们为什么这么热爱做猛男,平时不是在比肱二头肌,就是在练并不存在的胸肌。
明明柳时阴画的小符纸,就软软绵绵的很可爱,还很好欺负。
猛男纸人们不知道自己被主人嫌弃了,它?们正在认真地?听着疗养员老师的推拿课程,一边听一边实践在许林宴的腿上。
等疗养院老师确定?他们已?经会了后,就和许林宴打了声招呼,离开了这间休息室。
剩下来的大纸人,则继续吭哧吭哧,不知疲惫又?任劳任怨地?给许林宴按摩着腿部的神经。
一个小时之后,许林宴已?经在按摩中睡着了。
大纸人见状,两?脚哒哒哒地?跑到了隔间去,给取来了一件毛毯盖在了许林宴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大纸人抹了把脑门上并不存在的汗水,从叠高高的状态中又?变回了一张一张21厘米左右长的符纸,纷纷降落到了地?板上。
有些性格比较调皮的,一解散,就这里?蹦蹦,那里?跳跳,捣蛋得不行。有成熟稳重的符纸看不下去,过来就教训起了对方。
也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想当猛男的,已?经在旁边几个一块举起了杠铃。
别问为什么休息室会有这类健身道具,都是它?们让许林宴放的。
有张符纸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溜出?了休息室,等它?回来,身上已?经黏来了一个新面孔。
其他符纸一瞧,立马争相恐后地?挤了过来。
那个蹦迪纸比较大胆,纸身已?经贴到了新面孔上,这里?蹭蹭那里?摸摸,好奇得不行。
但新面孔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的反应。
符纸们疑惑了,问同伴,它?怎么不动?啊?
被问的符纸也不造啊,只能?围着新面孔拱来拱去,让它?别躺着了,起来一块玩。
但是新面孔依旧毫无动?静。
带它?来的符纸不放弃,抓着新面孔就是一个疯狂地?摇!摇到最?后,它?倒是先把自己摇得两?眼冒星星,晕晕旋旋地?倒在了地?上。
符纸们:……好弱啊,怎么能?这么弱,平时的训练它?是不是偷懒了?
在大家打算给这张偷懒的符纸加大训练量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把它?们的新面孔给取走了。
大家抬头一看,哦!是它?们的主人醒了!
见到主人醒了,大家特别地?激动?,跟毛茸茸的小动?物似的,瞬间就黏到了许林宴的脚边。
有符纸撒娇道:主人,我们想跟新面孔玩,你能?不能?叫醒它?
许林宴披着没系上宽松的睡衣坐在床边,对符纸们非常温柔地?道:“叫醒它?后,你们不能?欺负它?哦。”
符纸们拼命点头:我们不会欺负它?的!
得了符纸们的保证,许林宴就让它?们去卧室,帮自己拿些画符的工具过来。
等符纸们把工具拿回来后,许林宴就在那张符纸原有的经咒上面,又?用?笔描了一遍。
有玄术一脉的人在的话,就会发现许林宴这是在用?自己的力量加持在这张符上。
这件事做起来并不容易,他们画的符咒就像是他们本人一样,别人加持的力量就像在和他们本人贴贴,还是非常亲密那种,通常情况下,没有人会喜欢这样,反而?还会很反感。
符纸上的力量遵循他们的意?志,也会产生逆反的心理,一个闹不好就会对加持者进行神魂上的攻击,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因?此?,不是亲密无间的道侣的话,没人会尝试去动?别人画的符纸,炼制的法器等。
面前的这张符,在许林宴一笔一墨地?描绘下,却没有产生任何?地?异动?。静悄悄地?,犹如许林宴就是它?的原主人一样。
待他描完,符纸身上闪起了一道浅淡的金光。
金光散去,这张原本不会动?的符纸就歪歪斜斜地?从桌上立了起来。
它?还有点懵,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尤其看到陌生的环境后,更懵了。它?在哪?它?不是应该躺在某个凶神恶煞的木偶窝里?吗?
“醒了?”许林宴戳了戳它?。
符纸闻声抬头,看清说话的人后,它?的纸身瞬间就立了起来!
这个人好熟悉,是谁?再看两?眼,等等,怎么气息和那只臭木偶那么像?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符纸掉头就想跑,但是没跑两?步,就被修长的手指给拽了回来。
这熟悉地?动?作,这攥着它?的力度,面前的人类分明就是那只臭木偶!不管木偶是如何?变人的,反正符纸再一次生无可恋了起来。
怎么死了一回,重生转角又?遇到了爱,这不科学啊!
更不科学的是,符纸后来发现,它?好像成了万人迷。一堆带着臭木偶气息的符纸天天围着它?打转,甚至还在它?面前大打出?手。
符纸受宠若惊,但不是很开心。
因?为它?是男符纸,为它?打架的也是男符纸。男男符纸是没有未来的,它?该怎么拒绝它?们?
好烦啊!!
在符纸忙着拒绝其他符纸示爱的时候,许林明那边,已?经跑出?了明雅的范围。
在几米远的地?方,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许林明已?经到了极限,气喘吁吁地?倒在了路边。
他的朋友追随在他的身后,也跟着上气不接下气地?扶着墙停了下来。一停,就有两?样东西从他们的身上慢悠悠地?飘荡到了地?上。
许林明的朋友捡起来一看,发现是两?张符纸。
许林明也注意?到了,他一把抢了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符上画的咒语,让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许林明想到刚才他在明雅大堂求救无门,只能?被戏弄的事情,抓着符纸的手越来越用?力,直接把符纸捏做了一团。
他愤愤地?道:“好啊,许林宴,我就说他怎么有本事抢走公司,原来靠的都是这种古怪玩意?!”
朋友询问他:“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去找他们理论吗?”
许林明骂他:“回去找死啊,这么几分钟你就忘了他身边有谁了?那个男人,肯定?是他请回来的玄术师!许家的事情,一定?是他出?手帮许林宴的。不然许林宴一个瘸子,凭什么踩着我和大哥上位。”
许林明抹了一把脸,露出?了十分凶狠的神色:“这事我跟许林宴绝对没完。他能?找大师,我也可以!”
“说到大师,最?近老马家出?的怪事,就是找的一位南洋来的巫师解决的。林明,不如我们……”许林明的朋友凑近许林明,悄声地?给了一个建议。
许林明一听,整个人都陷入了兴奋中:“这个好。”
许林明越想越激动?,视线落到明雅所在的方向?,里?面还流出?来几分掩饰不住的歹毒:“许林宴,我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还有打他的柳时阴,他同样记在了心里?。等找到那位巫师,他绝对要让他们两?人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只能?哭着跪求自己!
还不知道被惦记上的柳时阴,已?经回到了毛家的包厢。
毛剑辉开着玩笑说:“柳大师,你再不上来我都要派人去找你了。”
柳时阴笑了笑:“我一个大男人又?不会出?什么事。”
苗翠玲假嗔道:“可不就是嘛,他就是瞎操心。”
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又?说又?笑了一会,这次聚餐也到了结束的时候。
出?了明雅大门,毛剑辉对柳时阴说道:“要不是姗姗还要回去上课,我们一家人都想直接留在江城不走了。”
柳时□□:“孩子的学习比较重要。”
“是这个理。”毛剑辉点头,“虽然我们毛家的生意?主要在北方,但也有些小产业在江城,需要我经常过来。到时候咱们有空再约!”
柳时阴:“行。”
毛剑辉从身上掏出?了一张名片:“还有,我妹夫也是江城人。柳大师要是联络不到我的话,也可以联系他。”
柳时阴看出?他想把自己的妹夫介绍给他认识,也没拆穿他。
见柳时阴收下了名片,毛剑辉暗暗在心里?吁了口气。
27 隔壁新邻居
毛家人让司机送了柳时阴和于暮回家。
于暮酒量不行, 喝了几杯脑子就不太清醒了,上车时人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柳时阴看?着睡着的于暮,问小黑脸:“谁让他喝这么多的?”
这人待会不会吐在车上吧, 柳时阴一想到这, 表情就非常的嫌弃。
小黑脸指了指于暮,又比划了几个手势。大?致意思是,这人临走时误把?酒水当白开水灌了一大?杯入肚,一下子就把?自己?给?干趴下了。
柳时阴:“……”
于暮这个憨子!
小黑脸安慰似的拍了拍柳时阴。
“唔……”
本来在睡梦中的于暮, 忽然捂着自己?的嘴巴, 发出?了一些声音。
柳时阴看?着他的样子,掐指算了一卦,也不知道算到了什么,脸瞬间严肃了起来。他突然开口对驾驶位的司机大?叔道:“司机, 麻烦靠边停一下车。”
司机大?叔闻言,有些疑惑, 但?还是听了柳时阴的意思,把?车停在了一边。车刚停下, 于暮那边的车门就被小黑脸给?打开了。
因为小黑脸太黑了, 司机没注意到它,以为车门是于暮自己?开的。
车门一开, 过了大?概数十秒,于暮就鼓着脸颊, 匆匆地从车上跑了下去,然后?在人行道的一颗树下呕吐了起来。
那架势, 今晚的饭都?白吃了。
司机想到要不是柳时阴让他停了车, 可能于暮就该吐他车上了。想想那画面,司机一脸后?怕。
他十分感激柳时阴:“柳先生, 还是你比较细心。要是于先生吐车上,这清理?搞起来肯定令我很头疼。”
柳时阴摇了摇头:“我也是为了自己?。”
他可不想和于暮的呕泄物呆在一个空间里?。
小黑脸也跟着点了点头,它也是!
于暮吐完,就跟个傻子一样靠坐在了路边,抱着树干呼呼地又睡了起来。
柳时阴不想让人知道他和他是一伙的,拒绝下车带他回来。司机也没敢劳烦他,自己?摘了安全带下了车,扶起了于暮。
在司机大?叔扶着于暮走到车门前,不远处的一个路口前,忽然冲出?了一辆亮黄色的跑车。那跑车的速度极快,经过路口红绿灯的时候,也没有一点要停下的迹象。
就在跑车快要冲过十字路口,来到柳时阴他们这一条车道上的刹那,一辆货车从拐角开了出?来。
等他发现前面的黄色跑车时,一切都?晚了。
两车很快就碰撞到了一块,黄色跑车直接被撞出?了好几米,当它终于停下的时候,半边车身?都?毁了。零件散落得到处都?是,车里?面的人恐怕凶多吉少!
送柳时阴回家的司机扶着于暮,都?吓呆在了原地。
他惊讶于当场直面了一场极为惨烈的车祸,同时也惊惧于,如?果他没有听柳时阴的话,把?车停在路边,按照行驶的轨迹和速度来看?,和黄色跑车相撞的很可能是他们的车!
那黄色跑车的司机也不知道是磕了药还是喝了酒,开车跟疯了一样,眼里?只有加速和加速。真?要撞上,别说黄车会怎么样,他们这边肯定不死也伤。
劫后?余生让司机大?叔的后?背瞬间起了一阵冷汗。
这会儿他双腿直打颤,差点连于暮都?扶不动。
好不容易把?于暮放进?了车里?,司机回到了驾驶位,想要拉安全带的手抖得不行,拉了两三回都?没成功。
柳时阴非常体贴地道:“你先缓一缓在开车吧。”
“不好意思了,柳先生。”司机也觉得他要缓一缓,他现在手还在抖着呢!等他缓得差不多了,司机大?叔迟疑地问道,“柳先生,你刚才是不是……提前知道这辆黄车会跑出?来?”
“巧合罢了。”柳时阴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的表情。
但?在司机看?来,那却成了大?师高深莫测,一切了如?指掌的神态。他在心里?不断地夸道,高人就是高人呀!
之前他还困惑自家老?板怎么对这位年轻人如?此尊敬和推崇,现在似乎有些理?解了。
不知道司机大?叔脑补什么的柳时阴见他歇好了,说道:“走吧。”
司机现在就是柳时阴新晋的铁粉,他指东他绝不往西,他说走,那是立马就走,油门少踩两秒都?觉得不行,深怕又出?了什么事。
而在车子经过十字路口中央,司机大?叔还是忍不住把?眼睛往黄色跑车的位置张望了两眼。这一看?,直接就看?到了死在驾驶座上,已经没了气息的年轻人。
开出?了一段距离,司机大?叔才一脸唏嘘地道:“开那黄车的司机好像还是个小年轻,怎么就想不开在市里?飙车呢,哎,害人又害己?啊,那货车也是倒霉……”
说道这里?,司机又是一阵的后?怕,要不是他运气好,该倒霉的就是他了。
耳边响起了警车的警笛声,还有救护车呼啦呼啦的急迫声。再回头看?去,黄色跑车周围已经围满了交警和救护人员。
有医护人员正在对黄色跑车的青年司机进?行抢救,不过柳时阴知道那都?是徒劳无功的,因为他已经在青年尸体的旁边,看?到了对方?的游魂。
等下,大?概阴差就该来了。
柳时阴收回了视线,再不关注这件事。
到了他们住的地方?,司机询问道:“柳先生,要不要我帮忙把?于先生送上去?”
柳时阴摆了摆手:“没事,挺晚的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你女儿在家等着你呢。”
柳时阴说完,就扛着于暮进?了大?楼内。
司机大?叔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纳闷了起来。他有跟柳时阴提过他有女儿吗?好像没有吧,那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等他开车回到家,得知自己?的女儿生病发烧,哭着要找爸爸时,司机心里?只觉柳时阴太神了!
这大?师是真?会算啊!
柳时阴那边。
他把?于暮扛进?大?楼的门口,下一秒就把?人给?扔到了地上。接着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符纸,直接贴到了于暮的额头。
只见闭着眼,瘫软成一坨泥的于暮下一刻突然就直立起了腰,伸长了双手,笔挺挺地撑着僵硬的身?体,一蹦一跳地跟在了柳时阴的身?后?。
这一幕的于暮,简直就像是电影中的僵尸!
十分的诡异!
仔细看?,于暮的眼睛竟然还是闭着的,人也在熟睡当中!
幸好夜已经深了,楼层内的租客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来。不然看?到此景,恐怕会当场吓晕过去。
小黑脸非常无奈地看?着柳时阴,这人怎么把?控尸的符纸都?给?画出?来了,还用在了于暮的身?上。这是把?于暮当僵尸来操控了吗?
柳时阴毫无羞愧之心道:“他太臭了,我没有丢下他就算不错了。”
小黑脸还能说什么,让它选,它还是无条件选择站柳时阴。反正柳时阴也的确是把?于暮送回了家,于暮当会儿僵尸怎么了?他该自豪才对。
小黑脸这么想完,于暮就咚的一下给?撞到了电梯内里?的墙壁上。
小黑脸:“……”
柳时阴:“……”
他的脑子,应该没撞坏吧?
一人一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心虚。
柳时阴毕竟不是专业的赶尸人,会画符不代表他还会赶尸。所以在于暮撞了第一下后?,他又连撞了好几回……
听那咚咚的撞击声,柳时阴和小黑脸都?替他觉得疼。
好不容易把?于·僵尸·暮送到他的家,柳时阴和小黑脸都?不由得松了口气。再不到家,他们都?怕于暮把?自己?的小命给?撞没了。
临走的时候,柳时阴把?贴到于暮头上的符纸给?撕了下来,主打一个雁过不留痕。
于暮第二天醒来,只觉身?体仿佛被拆了一遍似的,浑身?犯疼。尤其脑门,更是疼得厉害,仿佛被谁用大?木锤捶了一顿。
摸上去的时候,好像还有个鼓包……
等他见到柳时阴,还问了对方?知不知道自己?昨晚上喝了酒后?干了啥。
罪魁祸首柳时阴厚着脸皮,咳了一声扯了个怎么听都?很假的谎:“你昨天发酒疯,挑衅了一位东北大?哥,然后?被对方?撂倒了。”
偏偏于暮还信了。他震惊道:“喝醉酒的我这么刚的吗?”
“不是一般的刚,东北大?哥都?被你捶了两拳。”柳时阴面不红耳不赤地继续道。
于暮:!!!
于暮傻眼了:“我这么牛逼?”
柳时阴严肃地点了点头。
于暮挠了挠头,忽然傻笑了起来,看?着还有几分自豪。
见他已经被糊弄了过去,柳时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下次别喝那么多酒了,容易误事。”
于暮觉得很有道理?。
虽然醉酒后?的他很刚,连东北大?哥都?敢打,但?真?要有下一次,于暮还是觉得算了。
哄走了于暮,小黑脸朝着柳时阴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会忽悠人。
柳时阴就当它是在夸赞自己?了。
回到卧室,柳时阴刚打开电脑,微信上就收到了许林宴的消息。
【许林宴:明天有空吗?有一家酒店的法国菜挺好吃的,而且那天晚上,附近还有一个歌剧表演,有没有兴趣一块去看?看?】
歌剧?
柳时阴百度了一下,发现是一种非常有意思的舞台艺术表演,他来了这个世界还没去看?过一场。
现在了解了一番,倒是起了些兴致。
柳时阴回了许林宴的消息。
【柳时阴:我很感兴趣,那我们就约明天吧,正好明天我没什么事情要做】
许林宴的消息回得很快,似乎人就在手机前。
【许林宴:好,时间和地点,我晚点发你】
【柳时阴:行】
说到地点,柳时阴想起了他和许林宴提过要寄的符纸。
柳时阴觉得打字太麻烦,直接给?许林宴去了个电话,在接通的时候先喊了他的名字:“许林宴?”
许林宴那边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一阵凌乱的声音。
柳时阴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又唤了他一声:“许林宴,在吗?”
淡淡的呼吸声传来,许林宴终于应声了,声音悦耳,但?带了些歉意:“抱歉,刚才出?了点小意外。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小意外?
柳时阴听到这三个字,问了一句:“你没受伤吧?”
“没有。”许林宴声音平静,不似出?了事。
柳时阴闻言,也就放了心。他想起了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目的,说道:“之前不是说好了要给?你寄符纸吗?我符已经画好了,但?你的地址我还没有。”
“我忘了,对不起。”许林宴道了个歉,便把?自己?的地址详细地说了两遍。
开始柳时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听到第二遍的时候,他才发现没有,许林宴报的地点,就位于他隔壁。
想到在何姨楼下看?到过的搬家公司,柳时阴怔了一下道:“你搬进?了何姨的家?”
许林宴的声音带了点不解:“何姨?是指房东太太吗?我记得她好像是姓何。”
柳时阴抚了抚额,不禁笑出?了声:“我们还真?是有缘啊,看?来寄符纸也用不上叫跑腿了。”
为了方?便说话,柳时阴直接让许林宴在家等他,他过去找他。
许林宴看?着挂断的手机,低头又看?了看?自己?还在滴血的手指,忍不住抿了抿唇。早知道柳时阴要过来,他刚才就应该更小心一些。
地上碎掉的玻璃杯仿佛在附和他,在阳光底下微闪了一下。
许林宴为了更好地演绎他小可怜的人设,搬过来这边住的时候,并没有把?周秘书带过来。此时家里?就他一个,所以要处理?这些碎玻璃,只能靠自己?。
幸好,他还带了些符纸过来。
有了符纸们的帮忙,碎玻璃很快就被清扫进?了垃圾桶内。而许林宴的手指,已经不流血了。
符纸们找出?了止血贴,想要帮他贴上,但?却被许林宴拒绝了。
伤口不算大?,只要小心些其实不会再出?血。而用了止血贴,许林宴担心会被许林宴看?到。
之前想要让柳时阴心疼是一回事,这次真?受伤,许林宴却不怎么想让他发现。
符纸们有些担心地看?着他,试着举起止血贴让他改变主意。
许林宴还是没有接受它们的好意,他挨个摸了摸它们的头,接着就把?它们收了起来,放到了不易被人察觉的地方?。
这时候,门铃响了,应该是柳时阴来了。
许林宴驱使着轮椅,过去开了门。
柳时阴看?着门一点一点地打开,看?着许林宴的身?影慢慢地出?现在眼前,不知怎地,心情似乎格外地愉悦。
许林宴也一样,只是看?到柳时阴的一片一角,他的心脏仿佛就要飞到了对方?的身?上。
随着大?门彻底打开,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相继笑出?了声。
柳时□□:“没想到你还真?的搬到了何姨的家。”
许林宴移开了轮椅,让他进?屋。等他进?来后?,才佯装出?一副同样讶异且惊喜的表情道:“我也没想到,随便找的一个房子就在你的隔壁。”
事实上,许林宴早就让周秘书把?华北路附近的房源全部?都?打印了一份,并把?房子的主人和里?面住的租客资料都?弄了过来。其中,最详细的就是何姨这一栋楼的所有人员信息。
挑了个最容易攻略的租客,花了些钱就让对方?搬走了。等他退租的时候,许林宴卡着点联系上了何姨,就这样顺利地租下了这一层的房子。
对面的房子他没有住,而是留给?周秘书的。方?便对方?来找他的时候,不被柳时阴发现。
为了接近柳时阴,许林宴可谓是花尽了心思。
柳时阴并不知道这些,只以为许林宴不想呆在许家,所以才搬出?来的。
他进?了屋内后?,发现房间已经被许林宴收拾了一遍,非常干净整洁。橱柜上面摆了花,墙上还挂了几幅画,就连落地窗中央,都?被他吊了一个风铃。风吹过,风铃发出?滴哩哩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暖色调的布置,还有这些装饰和摆件,让许林宴的家看?起来异常的温馨。
许林宴没有打扰他观摩,而是驱使着轮椅进?了厨房,给?他弄了一杯加了奶的咖啡。
柳时阴闻到香味,视线重新落回到了许林宴的身?上。
许林宴道:“先坐下吧。”
柳时阴坐了下来,同时把?手上的箱子放在了桌面上。他拍了拍箱子的表面,扬眉道:“说好的符纸,给?你送来了,老?板,记得给?个五星好评哦。”
眉目张扬,许林宴感觉这世界上大?概没有哪个快递员或者跑腿能有柳时阴这样的神采了。别说是给?五星好评了,就算是买下整个快递公司都?行!
许林宴克制住潮涌的情意,把?手中的咖啡递给?了他。也跟着他开了个玩笑:“你的酬劳。”
柳时阴眨了下眼睛道:“老?板,你这也太抠门了吧,就一杯咖啡吗?”
许林宴也跟着眨了眨眼睛:“那以后?你到我家里?,咖啡免费续?”
“这还差不多。”柳时阴满意了,接过了咖啡就喝了一口。牛奶中和了咖啡的苦味,喝起来味道很好,让柳时阴又接着喝了一口。
许林宴见他喜欢,微微笑了笑。
为了让柳时阴待久一些,许林宴说起了怀表的事情:“那块坏了的怀表,我运气不错,托朋友介绍,已经找到了一位能修好它的师傅。”
就是辛苦了周秘书,连夜翻了不知道多少资料,找了多少人,才终于找到了一位有把?握修理?好古董怀表的师傅。
不过为了怀表能修好,里?面的一些配件肯定是要换掉的。而这一换,它的价值可能就没有原来那么高了。
许林宴对它原本的价值并不在意,反正只要它能好就行。
周秘书虽然肉疼,但?也只能支持他老?板如?此败家的行为。
那位师傅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在确定他们不会后?悔后?,接下了这单生意。
柳时阴替许林宴高兴:“那就好。”
许林宴修那块表,就是为了柳时阴,所以他道:“等它修好了后?,我再拿给?你看?。”到时候顺带着,又能再见到柳时阴了。
柳时阴觉得那块怀表那么美?,修好了能动之后?肯定只会更加的好看?,也非常地期待。他说:“好!”
两人说了一会话,话题就从怀表不知不觉地扯到了许林宴明天想请柳时阴看?的歌剧表演上。
许林宴看?过不少的歌剧表演,所以谈到这个,绘声绘色,并且好似知道柳时阴爱听什么内容,讲得生动又有意思,吸引着柳时阴全副心神都?投入在了他的身?上。
周秘书如?果在,一定会很讶异他家老?板一天既然能说出?这么多的话。
不过融洽的气氛没有维持多久,一通电话打破了两人独处的时光。
柳时阴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颇为的意外。
竟然是毛剑锋!
当着许林宴的面,柳时阴接通了电话,毛剑辉第一句便问道:“柳先生,你有时间吗?我这边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柳时阴挑了挑眉道:“你今天不是应该回北方?了吗?怎么,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确是今天回北方?的飞机。人都?到机场,准备登机了,但?临时接到了一个电话。”毛剑辉一脸无奈,“我就留在了江城,先让姗姗他们回去了。”
柳时阴:“所以你找我帮忙,和那通电话有关?”
毛剑辉捧道:“大?师你还真?是料事如?神。”
柳时阴啧了一声。
毛剑辉讪讪地笑了两声,见他好像没生气,才小心翼翼地道:“这件事比较复杂,大?师你看?现在有空吗?我带个人过去找你。”
听得出?毛剑辉挺急的,柳时阴便道:“行,来吧。”
挂断了电话,柳时阴抬眸望向了许林宴,说道:“有个朋友可能遇到了什么事情,我需要先回去了。”
许林宴睁着浅淡的瞳孔,轻声地问道:“我能跟着过去凑一下热闹吗?”
许林宴似乎很好奇,柳时阴还真?说不出?拒绝他的话。
就这样,来时一个人的柳时阴,回去时身?边却多了一个人。
等两人到家不久,毛剑辉带着一位中年女人就找上了门。
没等毛剑辉介绍,许林宴那边就先认出?了中年女人的身?份。他在柳时阴的耳边说道:“她好像是文家的主母,文于晴的妈妈。”
柳时阴心道,难怪他会觉得这个女人长得很眼熟,原来她是文于晴的母亲,仔细一看?,母女两人的眼睛和鼻子还真?像。
28 又来活了
毛剑辉见许林宴在柳时阴家, 还有些?讶异,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但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毛剑辉指着?身边的女人给柳时阴介绍道:“柳大师, 这位是沈芸, 文家文景江的妻子。他们家主要是开商超的,江城最大的得莱超市,就是他们家的产业。这次来找大师你,是因为沈芸和文景江的独女出了点事情。”
“柳大师, 不?管花多少钱都行, 请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家。”沈芸虽然妆容精致,但眼神里掩不?住的疲惫,“我女儿最近变得太奇怪了。”
柳时阴和?许林宴对视了一眼,都想起了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文于晴。
感觉又是一件麻烦事, 只想收个组的柳时阴觉得当咸鱼真难。可是现?在人都上门了,也没?法把人赶走, 只能指着?一边的沙发?道:“先坐下再说吧。”
毛剑辉也没?和?他客气,直接就坐在了沙发?上。沈芸犹豫了一下, 也跟着?坐到了一边。
坐下后, 沈芸从自己?的手提袋中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到了桌面上,推到了柳时阴的面前。她说:“柳大师, 我知道你本事了得,肯定?有办法解决我们家的事情。这卡里有五百万, 不?管事成与否,这都是我送给你的。若是后面事成了, 酬劳更不?会少了你的, 请你一定?要帮帮忙。”
一出手就是五百万,还只是上门的礼物。文家的阔气程度远超想象, 若是后面事情解决了,恐怕酬劳还要翻个两?三倍。
这可真是一笔巨款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笔巨款打?动?了柳时阴,他给毛剑辉和?沈芸各倒了一杯茶,说道:“详细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沈芸眼里划过一抹喜悦,赶紧把在心里斟酌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我女儿这半年来,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她以前的性?格,是很跳脱的。一两?岁的时候,给她买的洋娃娃她都不?爱玩,反而很喜欢拿他表弟的超人玩具耍来耍去。后面能走能跳了,也不?爱穿裙子,反而很喜欢穿裤子,头发?长一点就嫌弃,每天都跟个假小子一样,整天跟在大院里的男孩子身后,逗猫逗狗,爬树抓虫。”
“长大一些?,上学了,别?的小姑娘都去学跳芭蕾或者弹钢琴,她倒好,求着?我们给她买了一堆滑板。成年后,还去玩起了什么极限运动?,今天不?是在速降,明天就是在搞攀岩和?极限越野。每天风风火火,头发?也越剪越短,没?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说到这里,沈芸双手紧握在了一块,语气不?在轻松:“现?在,全反了过来。开始穿裙子了,留长头发?了,人也淑女了许多,也不?爱出去浪了。每天就在家里剪花练形体,性?格柔和?了不?少,也听话了很多,以前天天和?她爸吵架,现?在倒经常关心起了她爸的身体。她在变好,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是……越相处我反而越觉得面前的女儿不?像是我生的。”
沈芸说到最后,眼神满是迷茫。
柳时阴很认真地听着?,对她口中的于文晴有了更近一步的认识。
毛剑辉在旁边道:“我之前也见过小晴,不?仅兴趣爱好特别?,那性?格也挺火爆的,就跟炸药桶一样,一点就燃,说到她不?爱听的话题,她能当场翻脸。”
“是这样。”沈芸脸上有一点尴尬。
许林宴道:“但我们之前在明雅见到她,她变得文静了很多。”
“那个不?是我的女儿!”沈芸忽然激动?了起来,当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后,她又恢复了端庄文雅,但脸上的苦涩怎么都掩藏不?住。
她说,“你们看?到的小晴,是不?是温柔又善解人意,说话也轻声细语,言笑晏晏的,那不?是我女儿,她就不?是那种性?格,我个当母亲的怎么会不?知道。”
毛剑辉说道:“孩子都是当妈的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说起最了解她的人,莫过于和?她血浓于水,成天一块生活的家里人了。沈芸觉得现?在的小晴不?是她真正的女儿,怀疑她女儿被人换了魂。”
沈芸捏着?手指,神色有些?悲哀地道:“我丈夫却觉得是我想太多了,他觉得小晴就是长大了,成熟了,所以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我……有时候也会在想,是不?是我想太多了。”
柳时阴问:“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想太多?”
沈芸给他解释:“是这样的,小晴从小对海鲜过敏,一吃这些?身上就会起疹子。有一回我特意让保姆买了些?回来,弄碎了熬了粥给她喝,她一闻就闻出了海鲜味,问我不?是知道她过敏吗,怎么还拿这个给她吃。”
沈芸似是回忆起了那一幕,脸上的愁云消消散散,语气充满了酸楚:“你们说,如果一个人真的被换了魂的话,这些?小地方她是怎么知道的?当时小晴拒绝喝粥的反应跟以前不?吃海鲜的时候太像了,让我觉得,在我面前的其实就是我女儿。但是……”
“你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对吗?”柳时阴说道。
“嗯。”沈芸的指甲都快要被她抠出来了,“说不?上来的感觉,有时候面对小晴,我就觉得很陌生。而且一个人的性?格,怎么可能说改就改,还改得如此?翻天覆地?她现?在天天穿着?裙子留长发?也就算了,那些?极限运动?,滑板她都不?玩了,以前她表弟送她的,她很喜欢的什么超人腰带,她也让保姆给收了起来,扔在了储藏室中。”
机车什么的,更不?用说,现?在都被放置在了角落吃灰去了。
还有一个变化,也是让沈芸最不?能理解的。
文于晴自己?开了个酒吧。那个酒吧,当初开起来可不?容易,文于晴和?文景江闹过很多回,还被她爸停了银行卡,就是不?想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开什么酒吧。
但文于晴就是野,就是倔,转头就向朋友借了钱,和?几个朋友合伙把酒吧开了出来。每天还给她爸发?视频去气他。
文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文景江气归气,拿她也实在是没?办法,最后也不?可能说真的不?认她,也就默许了她的行为。
好的是,文于晴是真喜欢她的酒吧,经营得还算有声有色,一开就开了三年。
但最近,文于晴却说要把这家她好不?容易据理力争来的酒吧关了!问理由?,她就很平静很理所当然地道:“这不?是爸不?喜欢吗?我也觉得开酒吧不?像什么正经人,还不?如关了好。”
关了酒吧第二?天,文于晴就找上了文景江,说要进公司学习,好以后接他爸的班。要知道以前,让她进公司就像是要了她的命一样,她怎么都不?愿意,说她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还让文景江多培养几个人才,以后他没?了,让那几个人才给于文晴打?理着?公司,她以后就只管收钱就行。
柳时阴感慨了一句:“你们有钱人都那么爱动?不?动?就停银行卡的吗?”
毛剑辉和?沈芸无言以对。
毛剑辉忙道:“也不?怪沈芸觉得现?在的小晴不?是她的女儿,也不?是说上进不?好,但这突然的上进还挺让人害怕的。”
换做毛姗姗,要是哪天突然喝酒抽烟又飙车,他也得怀疑女儿是不?是被人换了魂。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许林宴问沈芸:“关酒吧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许林宴很少出现?在上流圈子中,所以沈芸也没?能认出他来。只以为他是柳时阴的朋友,也没?有忽略他,直接道:“上个月初才关的门。”
“不?对啊。”许林宴呢喃了声。
柳时阴说:“什么不?对?”
沈芸和?毛剑辉也十分不?解地看?了过来。
许林宴说道:“两?个月前,许林明的狐朋狗友提过,于文晴那个酒吧好像准备每个月初都搞一个什么活动?,要连搞半年,程序什么都计划好了。听说非常有意思,很多人都在关注,也很期待。据闻票都卖出去了不?少,许林明和?他的朋友还说等活动?开了去玩一玩。”
前面说过,文于晴的酒吧搞得有声有色的,又有文家这个大靠山在,不?至于亏损到要倒闭的地步。如果盈利没?问题,新活动?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铺展到位了,却突然说关门,这显然很不?合理。
“这些?事我都不?知道。”沈芸忽然红了眼睛,“我从来没?过问她酒吧的事情,我和?她爸一样,都觉得开酒吧对一个女生的名声不?好……”
可能是觉得自己?对女儿的了解太少了,沈芸开始自责起来。
毛剑辉说道:“所以这个小晴,是假的对吗?”
沈芸也抬起了头,希冀地看?着?柳时阴,希望从他那得到确切的答案。
但柳时阴却是摇了摇头道:“在明雅的时候,我没?发?现?文于晴身上有什么不?妥的。”
“那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毛剑辉感觉自己?头都秃了。
柳时阴问沈芸:“她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那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沈芸思索了片刻道:“差不?多两?个月前吧。她天天早出晚归,好像在忙酒吧的什么事情,每天回来还带着?一身的酒气,她爸就看?不?下去了,觉得一个女孩子,怎么每天都把自己?搞得跟个酒鬼一样,就骂了她。”
文于晴性?格火爆啊,怎么可能乖乖挨骂,当时又喝了酒,脾气就很冲,和?她爸就越吵越凶。沈芸在旁边怎么劝都没?办法,最后是文于晴把家里的一件古董花瓶给砸了,气得文景江心脏病当场发?作。
文于晴也不?管,直接就摔门跑出了文家。
后面据保镖说,文于晴那晚去了一个朋友的家留宿。
那个朋友沈芸也认识,家里也是搞生意的。她和?文于晴认识多年,性?格很像,酒吧也是她们一块开的,关系非常好。
文于晴有什么不?开心的都会跑到她那,在她家留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所以沈芸对此?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平时文于晴和?文景江吵架,起码得缓一个月才肯再见面。
但那次却非常的特别?。
第二?天,文于晴竟然主动?回了文家!
身上干干净净的,脸上涂的那些?黑色的蓝色的眼影口红全没?了,挂的那些?骷髅头啊,舌钉之类的玩意儿也给拆了,衣服也换了一身简单舒适的休闲装。要不?是头发?还短着?,五官也没?变,沈芸和?文景江差点没?认出面前的人是他们的女儿。
文于晴打?扮变了不?说,既然还主动?向文景江道了歉,做了认真的反思。当时沈芸也没?想太多,以为是文景江昨晚上犯心脏病的画面吓到了她,她才变乖了一些?。
但以沈芸这位母亲对文于晴的了解,她觉得自己?的女儿应该乖不?了多久,又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可谁知道这一乖,文于晴就乖了两?个多月,并且越来越向着?文景江心中的完美女儿进化。
听到这,众人都明白?,文于晴发?生变化的关键大概就在那天离家的晚上了。
许林宴问沈芸:“你有问过文于晴那位朋友,她留宿的时候有发?生什么吗?”
“问了。”沈芸察觉不?对时就去问了,她头疼地道,“对方也不?清楚。她说小晴过去的时候,还跟她吐槽了很久她爸的事情,后面聊到困了,两?人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睡觉。第二?天这姑娘醒来叫小晴的时候,小晴就变了。她们本来都不?爱吃早饭的人,那天小晴竟然跟她说不?吃早餐对胃不?好,还动?手给煮了两?碗面。”
文于晴一个大小姐,什么时候竟然会煮面了?煮了也就算了,竟然在临走前,千叮嘱万叮嘱她朋友,说什么以后要好好吃饭,三餐得准时,还有什么今天看?了天气预报,说会降温,让她多穿两?件衣服。
还指着?她们一块去买的露脐装说这样穿会着?凉,让她以后别?穿了……简直匪夷所思得可怕,把小姑娘人都给吓得发?了两?天的烧。
柳时阴都能想象出于文晴朋友见鬼的表情了。
毛剑辉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这也太奇怪了点吧,就一个晚上的时间,怎么说变一个人就变了一个人。”
沈芸唉了一声,就是越了解,她心里才越不?得劲,越觉得现?在的女儿不?是自己?的。
许林宴问沈芸:“她平时有得罪什么人吗?或者说有谁和?她的关系不?怎么好的,你们有往这方面去调查吗?”
沈芸脸色有些?不?自然地道:“我们小晴得罪的人太多了……”
众人:“……”这什么火药桶转世。
“对了!”毛剑辉忽然拍了一下手道,“之前小晴不?是把张家的小公子打?进了医院吗?你们说,会不?会是张家的人在报复?张夫人不?是非常宠这个小儿子吗?会不?会是她找了什么人用邪法来对付小晴?”
沈芸想也不?想地摆手道:“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们。”
众人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肯定?文于晴身上的变化不?是张家所为。
柳时阴来了点兴趣,好整以暇地等着?她解释。
沈芸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在众人的注视下,张开了口:“因为这件事张家理亏在先。我们家小晴那性?格,你们也知道,太火爆了,就不?太受圈子内的公子哥儿喜欢,我和?景江一直都挺愁她以后的婚姻问题的。”
后面张家来了文家,提出了想结亲的意愿。
他们这种家境的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张家就很不?错。而且张小公子人长得也精神,虽然游手好闲了一些?,但犯法的事情却是一点没?沾,在圈子里也没?闹出什么丑闻,花边新闻有一点,但也正常,毕竟是男人。
只要处理得好,都不?算什么事儿。
相较于文于晴那爱泡吧的性?格,没?遭人嫌弃就不?错了。
张家也是因为看?上了文家的实力,想来个强强联合,才主张了这一件婚事。这也正好合了文景江的心思,两?家一商量就把事儿先定?了下来。
文于晴虽然不?乐意,但也拗不?过文景江的意思。后面见张小公子长得还挺合自己?的眼缘,人也体贴,没?有因为她的性?格和?爱好就像其他男的一样嫌弃她,两?人相处得还行,也就默认了这场婚事。
文于晴如此?爽快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圈子内见过的貌合神离的夫妻太多了,她对感情早就没?抱什么希望。
要男人还不?如要钱,要是结婚了能让她有更多的钱花,那就结好了。反正结了婚玩不?到一块的话,还能各玩各的,谁也不?碍着?谁。
就是没?想到啊,张家人太不?地道了。
文于晴和?张小公子还没?结婚,就喜当了妈!孩子还不?是她的!
爱玩没?什么,但是在结婚前和?别?的女人就搞出了孩子,文于晴觉得自己?被落了面子,是怎么都接受不?了。当场就和?张小公子撕破了脸,把人爆头进了医院。
这也是为什么沈芸说张家人理亏在先,不?敢报复的原因。
这事说出去,丢脸的可不?仅文家,张家更是得在圈子里落了大脸面,看?以后谁还敢把女儿嫁进他们家。
当然,也不?排除张家人心眼子太小,就因为这件事记恨上了文于晴。
但我不?排除是文于晴的其他仇人,她那性?格得罪太多人了。
柳时阴一下一下地用手指敲着?大腿,依旧没?有开口说要帮沈芸。
“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小晴!”沈芸急了,深怕他会袖手旁观。
毛剑辉深吸了口气,转头对柳时□□:“柳大师,之前你不?是说答应帮我们家三件事吗?”
他咬了咬牙,一脸舍出去的模样道,“这第一件事,你就帮帮文家吧。”
柳时阴挑了挑眉,很好奇文家和?毛家到底做了什么交易,竟然让毛剑辉能如此?下血本帮他们。
柳时阴问毛剑辉:“你确定?把我答应你的三件事就用了一件在这?凭我的能力,只要你要求,我就可以保你们毛家百年昌盛。如果你们家以后若是遇到了什么死劫,还能帮忙化解,甚至还可以让一个将死的人再续两?年的命。”
“你真的想好了要花掉我的一个允诺来帮文家吗?”最后这一句话,柳时阴的声音直接砸到了毛剑辉的心头上。
毛剑辉眼里是满满的纠结。越听柳时阴说,他就越想反悔。
可是不?行,他叹了口气道:“柳大师你不?知道,沈家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救过我爸,还因此?没?了一只胳膊。如果没?有沈老爷子,我爸可能那时候就没?了,也就没?我们毛家现?在的发?展。沈家对我们有救命之恩,这人情,不?能不?还啊。”
也是因为这,沈芸求上门的时候,毛剑辉才肯带她过来见柳时阴。换做别?人,休想。
沈芸紧张道:“我们也不?是狭恩图报,实在是没?办法了。”
沈芸其实开始也不?知道柳时阴的存在,但他们文家家大业大,在江城也有些?眼线,毛家从北方过来时,她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毛姗姗身上出的事情。
也知道了他们寻医觅药,寻道士找天师的经过。
而沈芸也曾经求过白?泉观之类的地方去,可是结果就跟毛家一样,这个时间段根本找不?到能帮忙的人。
后面在明雅,她派去跟着?文于晴的手下回来报道,说毛姗姗已?经好了的时候,沈芸惊讶无比。连夜就让人查了是谁救了毛姗姗。
这一查,也就查到了柳时阴的身上。
这一段时间,对沈芸来说实在折磨。她真的非常想弄明白?女儿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她红着?眼圈,再次苦求道:“柳大师,请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家!”
毛剑辉都作出了这么大的取舍,柳时阴也没?再拒绝。他说:“找个时间,我跟你们去一趟文家吧。”
沈芸一想到真正的女儿不?知在哪,不?知道是不?是在受苦就焦心得不?行,渴望着?事情能早日解决。因此?听柳时阴这么说,连忙就道:“柳大师,你看?明天行吗?”
“明天不?行。”柳时阴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毛剑辉:“柳大师,你明天有事?”
柳时阴嗯了一声,余光扫向了许林宴。他可没?忘了和?许林宴已?经约好了,明天一起吃饭看?歌剧。
许林宴没?想到他还记着?,嘴角不?禁浮起了一抹浅淡的笑。
柳时阴都这么说了,毛剑辉还能说什么。沈芸虽然着?急,但也没?敢逼迫柳时阴替她做事,毕竟惹恼了他,他撂担子不?管了,那就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作为文家的主母,还是明白?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
柳时阴也明白?他们的心情,说:“明天不?行,但后天可以。你们看?怎么样?”
“行行行,那就说好了后天。”沈芸忙应承了下来。
确定?了时间,沈芸道:“那后天早上,我让司机来接大师您到文家。”
柳时阴点了点头。
29 止血贴
既然事?情定了下来, 毛剑辉和?沈芸也就不打扰柳时阴休息,一块离开了柳家。
等他们走后,柳时?阴懒洋洋, 很没?有形象地靠坐在了沙发上:“唉, 想当个咸鱼真难。”
许林宴看着他大剌剌的动作,眼里划过了一抹笑。这?个人经常嘴上说着要偷懒,但是谁上门都忍不住会去帮忙,自己当初养他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把他养成了这?样的性格。
许林宴见他还是没骨头似的趴在沙发上, 便体贴地道:“如?果累的话, 我们明天?就在家休息吧。”
反正他人就在隔壁,想见人就能见到,出门计划往后推一推又算得了什?么。
换做别人,可?能柳时?阴就顺势应了下来, 出门哪有宅在家里有意思。但是如?果对象是许林宴,柳时?阴反而觉得拒绝了, 还会有些可?惜。
和?许林宴聊天?是真的很有趣,没?有一个人给过他这?样的感觉。许林宴就跟他肚里的蛔虫一样, 能说出很多他感兴趣他又爱听?的话, 让柳时?阴不会觉得有一丁点的无聊。
柳时?阴摇了摇头道:“答应你的事?情怎么能变卦。”
许林宴笑了:“那明天?我们晚点再出发,你可?以睡晚一些再起床。”
柳时?阴觉得许林宴真是个好人, 虽然性子怯弱了点,但人是真的温柔, 他以后一定罩着他。至于睡懒觉……柳睡阴神色微微变了变,他也想, 就不知道某只?臭木偶会不会放过他了。
那只?臭木偶现在天?天?早上准点在他床头蹦迪, 每天?都致力?于让他早睡早起好学习。柳时?阴光想想就头疼得不行。
想到小黑脸,柳时?阴发现平时?经常扒拉着自己的小木偶人今天?似乎有些过于安静。
把口袋中的木偶人掏出来一看, 柳时?阴发现这?小黑脸蛋竟然睡着了,并且睡得还很香甜!
他在苦逼“上班”,这?个木偶人却在休闲地睡大觉?
柳时?阴脸都黑了。
到底谁才是真咸鱼?
许林宴看到柳时?阴的表情,忍不住低咳了一声。
随着他的咳嗽,小木偶人忽然翻了个身,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柳时?阴伸手过去捏住了它的脑袋,把它整个给提溜了起来:“醒了?睡得还好吗?”
有他们的声音当摇摇乐,这?觉肯定睡得很好吧。
许林宴:“……”这?人真幼稚,怎么还跟一个木偶人计较。
相比于许林宴的不动声色,小黑脸的性格就生动形象了许多,虽然它面?无表情的时?候特别多。
小黑脸张牙舞抓地挥着小胳膊小腿,试图让柳时?阴把它放下来。
但柳时?阴偏不,他还坏心地晃了晃手臂,让小黑脸荡过来又荡过去,无形中体验了一把大摆船。
小黑脸一脸恨不得蹦起来打他的表情。但奈何人小身体短,够不着啊够不着。
柳时?阴就爱看它想打自己又打不着,只?能自己生闷气的小表情。
许林宴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算了,时?阴开心就由他去吧,自己的一魂吃点亏算什?么。
小黑脸:“……”
虽然许林宴没?有出声,但柳时?阴也没?有忘记他的存在。玩了一把小黑脸后,他把木偶人提到了许林宴的面?前。
柳时?阴介绍道:“这?是我刚养了不久的小宠物,你可?以叫它小黑脸。”
“小黑脸?”许林宴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微微讶异地道,“一个木偶还会动吗?”
“有些东西存在的时?间久了,就会诞生灵智,这?个木偶人应该也差不多。”柳时?阴给他简单地解释了一番,又说了他捡到木偶人的经过,最后他把小黑脸放到了许林宴的手上,“诺,你应该还没?玩过这?个吧,给你玩玩,玩腻了在还我就行。”
想起小木偶人的凶狠劲,他又提醒了一句:“哦对了,这?个小黑脸蛋很喜欢咬人,虽然不疼,但你还是小心点,别被它咬到了。”
许林宴看着手心上多出来的东西,有些哭笑不得。这?叫什?么?自己玩自己?
但是他又不想拒绝了柳时?阴的好意,便随意地捏了两下自己的分.身,笑了笑道:“真有意思。”
柳时?阴蹲在许林宴的身边,帮他盯着小木偶人,以防这?个小东西伤害到了面?前的人。
而这?一看,柳时?阴便看到了许林宴手指上还很新鲜的一道伤口。
柳时?阴眼神一凛,一把抓过了许林宴的手道:“怎么受伤了?”
伤口一看就是被利器割伤的,脑海中瞬间就浮起了他们互通电话中途许林宴那边传来异响的画面?。
柳时?阴有些不认可?地看向了许林宴,都受伤了,还说没?事?。这?人真是连示弱都不会。
柳时?阴皱着眉头道:“疼不疼?怎么受伤了也不包扎一下?刚才你还给我弄咖啡了,碰到水要是感染化脓了呢?”
太不会照顾自己了,柳时?阴越想越不悦。
“只?是一个小伤而已,不要紧的。”许林宴有些懊恼,和?柳时?阴呆在一块太忘乎所以了,倒是忘了手上的伤。
“怎么不要紧,你看都红了。”柳时?阴捏住了许林宴的手指,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伤口虽然红了,但好在伤口没?有再次裂开,没?有血珠溢出来。
柳时?阴的鼻息好像都打在了手指上,让许林宴觉得伤口痒痒的,特别地想去挠一下。但是他不敢,他要是真这?么做了,柳时?阴肯定会很生气。
许林宴只?能微微地缩了缩手指。
柳时?阴注意到了,骂了一句:“躲什?么躲。”
许林宴抿了抿唇,像个犯错的小孩一样默默地乖乖地顿住了动作,再不敢动一分。
柳时?阴满意了,松开了他的手站起来道:“等我一下。”临走前,他还睨了一眼呆在许林宴腿上的小木偶人,仿佛在警告它,要是敢咬人的话回来就把它扔马桶里。
虽然小木偶人和?许林宴就是同一个人,但小黑脸还是没?忍住对另一个自己起了醋意。哼!
柳时?阴才不管它,转身走进了书房。
许林宴则弯起了嘴角,看起来心情明显比小黑脸好。
小黑脸就更生气了!!
一会儿,柳时?阴从书房里拿来了一个医药箱,重新回到了许林宴的面?前,然后蹲了下来道:“手。”
许林宴听?话把手递了过去。
柳时?阴握住了他的手,开始仔细又轻柔地给他受伤的手指消起了毒,最后掏出了一张止血贴给他绕到了手指上。等全部弄完,柳时?阴才抬头开口道:“后面?尽量别碰水,还有,记得每天?换一张新的止血贴。”
许林宴是新搬来的,担心他家没?准备这?些。柳时?阴把医药箱中已经过期的药物取出来后,就把整个医药箱放到了许林宴的腿上。
他道:“这?些都给你吧,回去了自己再给手上消消毒。里面?还有些感冒发烧的药,以备不时?之需。”
许林宴没?想到来一趟柳时?阴的家,还会收获一个医药箱。
看着面?前的医药箱,他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按照他的习惯,他发烧感冒不舒服的时?候,都有私人医生在,根本用不上自己吃药还有消毒……
柳时?阴看着他刚包扎好的手,又看了眼时?间,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今天?你就留在我这?吃了晚饭再回去吧。”
许林宴有些错愕,没?想到受个伤还能留在柳时?阴这?吃饭。
柳时?阴本来想点外卖的,但看着好歹也算个伤员的许林宴,不知怎地话锋一转道:“冰箱里还有些蔬菜和?肉,我下厨。你有什?么不能吃的吗?”
许林宴迟疑了下道:“……我不想吃青椒和?胡萝卜。”
不是不能吃,而是不想吃。
柳时?阴挑了挑眉:“你是小孩子吗?还挑食。”
这?两样菜都挺有营养的,竟然都不爱吃。
许林宴抿了抿唇,小声地为自己辩解:“可?是它们的味道太怪了,不好吃。”
“不好吃也得吃,你不能老是……”下意识笑骂了一句,但说到一半,柳时?阴止住了话头。嗯?他在说什?么?怎么感觉他们现在的对话有些似曾相识?好像曾经在某一个时?刻也发生过一样?
柳时?阴敛下眼眸,有些发怔。
许林宴见状,嘴角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他并不想柳时?阴记起以前的事?情。
一直安安静静的小木偶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了柳时?阴的肩上,小短手还非常欠打地拽住了柳时?阴的发丝。
肩头长了个捣蛋鬼,柳时?阴的思绪直接被打断,他捏住小黑脸的身体,没?好气地道:“你怎么回事??一会安静一会闹的。”像是故意的一样。
小黑脸一脸无辜地睁着豆豆眼,一眨一眨的,表示自己真没?有。
柳时?阴信了它的邪。
许林宴驱着轮椅过来,好奇的道:“怎么了?不是要做饭吗?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没?有。”柳时?阴回头瞪了他一眼,“你都受伤了,给我好好地待着等吃饭就行。”一个两个的,存心出来捣乱的是吧?
许林宴和?小黑脸同时?巴巴地看向了他。
柳时?阴:“……”算了,他为什?么要和?一块木偶还有一个伤员计较。
柳时?阴撸起了袖子,无奈地走进了厨房。
许林宴很想进去帮他系围裙,可?是低头看着他的双腿,叹了口气。
而挂在柳时?阴身上的小木偶人,这?次倒是占了便宜,吭哧吭哧地给系围裙的柳时?阴搭了一把手。
看到这?一幕的许林宴,这?次换他尝到了醋的酸味。
小黑脸:骄傲叉腰.jpg
许林宴:“……”他分出去的这?一魂,要不还是别要了吧。
冰箱里有小黑脸每天?囤的新鲜菜,柳时?阴在取菜的时?候,看到了被埋在最里面?,要不是他细心都不一定能发现的青椒和?胡萝卜。
小黑脸瞪大了豆豆眼,那是它下单时?买错的,本来想着偷偷处理掉,没?想到后面?给忘了。现在见柳时?阴伸手要去取出它们,脸上的小表情都要维持不住了。
就连厨房外的许林宴,都僵住了身体。
柳时?阴的手在青椒上点了点,最红还是转移了目标,取出了西兰花和?西红柿。
小黑脸和?许林宴齐齐松了口气。
两人一偶,吃不了多少菜。柳时?阴烧了三荤一素一汤,花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小黑脸帮忙拿碗,许林宴一个残疾外加受伤的,只?能被柳时?阴压在座位上。
小黑脸拿完碗回来,还特意瞅了瞅许林宴。
许林宴眼神渐冷。
柳时?阴拿着碗,盛了一碗汤放到了许林宴的面?前道:“煮的老鸭汤,已经撇了油,不腻,你尝尝。”
许林宴捧着热腾腾的汤,像个胜利者一样朝着小黑脸勾了勾唇,之后又向着柳时?阴浅浅地露出了一个极为好看的笑容:“谢谢,我现在就尝尝。”
柳时?阴:“还有点烫,小心点别被烫到了。”
小黑脸:“= =#!!”
许林宴嗯了一声,轻轻地吹了两口气,喝了一小口汤,味道一如?既往的好。许林宴笑着道:“汤很甜,很好喝,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柳时?阴把第二碗汤递给了小黑脸。
小黑脸平时?第一个就会冲上来埋头苦干,今天?汤都到面?前了,既然只?是任它摆着,鼓着脸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生什?么气。
许林宴眯了眯眼道:“时?阴,我想吃鱼,你能帮我夹一下吗?”
柳时?阴被许林宴一叫唤,心思直接就从小黑脸那移开了。鱼离许林宴有点距离,许林宴要夹到就得伸长手,但他坐在轮椅上并不方便。
柳时?阴给他夹了几筷子的鱼肉,又把整条鱼给端到了他的面?前,好方便许林宴食用:“想吃什?么要是夹不到可?以跟我说。”
“好。”许林宴笑着把碗里的鱼肉含入了口中,眼神则若有似无地瞟到了小木偶人那。
小黑脸气死了!
这?个自己好讨厌!!
柳时?阴碰了碰小木偶人的身体,说道:“怎么不吃,难道饭前你偷吃了其他的零食?”
小黑脸才没?有偷吃零食呢,为了不让许林宴吃光了柳时?阴做的菜,它嗷呜一下,张大嘴就把面?前的汤喝了一大半。
柳时?阴见它恢复了原样,放心了一些。
吃得差不多,许林宴便放慢了进食的速度,和?柳时?阴聊起了于文晴的事?情。
他说:“后天?去文家的时?候,我能跟着去看看吗?”
柳时?阴见他好奇,以为是普通人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起了兴趣,也没?觉得奇怪,就是意外他没?被吓到,还主动提出了一同前去的要求。
不过是多一个人,柳时?阴点了点头:“可?以,你把我给你的符带上两张,到时?候别离我太远就行。”
“好,我会带上的。”许林宴认真地道。
两人又接着聊了一些换魂,鬼怪之类的事?情,一直聊到了天?黑,他们才意犹未尽地止住了话题。
饭吃了,天?黑了,许林宴也该走了。
柳时?阴没?有说要送许林要到家去,他在他面?前从来不是一个废人。所以柳时?阴只?是送他到了电梯门口,便笑着道:“明天?再见。”
许林宴回道:“明天?再见。”
电梯徐徐从面?前打开,许林宴驱使?着轮椅独自一人进到了电梯中去。
柳时?阴等门关上后,才反身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小黑脸递给了他一颗软糖,是他最喜欢的橙子味。
柳时?阴接过道:“怎么突然这?么贴心,刚才不是还在生我气吗?”
小黑脸直接剥了一颗糖塞进了柳时?阴的嘴里,吃糖就吃糖,干嘛还要掰扯刚才的事?情。它哪有生气!
许林宴花了几分钟的时?间,从隔壁回到了何姨的房子。
周秘书闻声从旁边的房子里走了出来,当看到许林宴腿上的医药箱,愣了愣,再看到他包着止血贴的手指,紧张得立马就走了过去:“老板,你受伤了?”
周秘书想要上前帮他拿医药箱,但被许林宴拒绝了。
许林宴掀了掀眼皮道:“只?是被玻璃划了手,小伤而已。”说到这?,他又补充了一句,“时?阴已经给我消了毒,这?个也是他帮我贴的。是不是贴得很好?”
求认同,或者根本就只?是单纯想炫耀的许林宴还把贴着止血贴的手抬了抬,好像这?样能让周秘书看得更清楚一些。
有眼色且想保住工作的周秘书苦着脸道:“……是,贴得真好。”
许林宴满意了,让人把他推进了屋里。
进了屋内,周秘书道:“老板,晚餐已经放在保温箱里热着,你要现在吃还是等会再吃?”
许林宴心情格外愉悦地道:“我已经在时?阴那边吃了他亲手做的晚饭,营养餐你拿去解决吧,别浪费了。”
“亲手做”这?三个字,根本没?必要加进来说,周秘书十?分怀疑是他老板故意的。
“我去洗澡了,工作的事?情等会再说。”许林宴笑眯眯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并把医药箱也带了进去。
他把柳时?阴给的医药箱直接放到了桌上,方便想看的时?候就能看到。
放好了后,许林宴还跟周秘书提了一句:“让来做保洁的人,记得每天?都擦一下,但要小心,别弄坏了它,里面?的东西过期了也别扔。
周秘书神色莫名地道:“……我记下了。”
作为一位单身狗的周秘书,实在理解不了一个医药箱,到底有什?么好宝贝的?
老板家那些上千万的手表和?古董,也没?见他那么在意过啊!
难道是要睹物思人吗?
老板啊,别太爱了!!
许林宴没?有看到周秘书一脸担心自己上当受骗的老妈子表情,他让对方拿了一卷保鲜膜过来,仔细地把受伤的手,或者说上面?的止血贴给包了个严实。
不过许林宴在注意,洗澡的中途,止血贴还是被水打湿了。湿答答地黏在手上,并不是很舒服,且开口已经有些翘起来,随时?都有扯落的迹象。
周秘书拿了些新的止血贴过来:“老板,我帮你重新贴一个吧。””不用。”许林宴连头也不抬,直接就拒绝了他。他满脸严肃且专注地盯着手上的止血贴,似乎正在思考怎么样才能让它在手上呆得久一些。
周秘书很想说,老板,那样的话你的伤口会发炎的。可?惜他不敢开口,只?能暗暗地着急,无比迫切地想要柳时?阴来劝一劝他家的老板。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周秘书的心声,许林宴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微信上多了一道新消息——是柳时?阴发来的。
周秘书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太好了,救星来了!
许林宴的脸上,就像是冬雪迎来了春日?,雪全化了,上面?还开出了一朵灿烂艳丽的花。
什?么止血贴,都没?有回柳时?阴的消息重要。
许林宴取过手机,点开了和?柳时?阴的聊天?框。
【柳时?阴:洗澡的时?候,要是止血贴湿了,记得换一张新的】
柳时?阴本来是不打算多此一举,发这?么一条无用消息的。许林宴又不是没?常识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洗澡后更换新的止血贴呢?但是不知怎地,柳时?阴总觉得那人就是不会把旧的止血贴换掉。
抱着一种?奇怪的不放心的心理,最后还是点开了许林宴的头像,敲出了这?么一句话。
许林宴看着柳时?阴的消息,又瞥了瞥自己手上因为湿掉颜色变得暗淡的止血贴,片刻,抬头望向周秘书道:“把新的止血贴拿来。”
周秘书默默地把东西递了过去,同时?心里微妙地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什?么劝老板的好方法。
以后老板要是熬夜工作,没?胃口吃饭的时?候……他是不是可?以把伟大的柳先生找来?他劝不动老板,但柳先生可?以啊!老板一看就听?柳先生的。
柳时?阴洗完澡出来,拿起手机一看,发现许林宴已经回了他消息。
【许林宴:已经换好了,谢谢你的提醒】
下面?还附了一张图,是许林宴拍他手的照片。
柳时?阴知道对方是想让他看换好的止血贴,但柳时?阴的视线却更多地停在了对方白皙修长的手指上。
一个男人的手有什?么好看的?
柳时?阴咳了一声,把视线从照片上移了开来。手点了点,就在聊天?框上打了几个字,发给了许林宴。
就这?样,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又像是白天?的时?候兀自地聊了起来。
30 穿回去了?
第二天, 柳时阴和许林宴按照计划,去吃了法国餐,又去看了歌剧表演, 一直到?晚上十点左右, 才愉快地回了家。
次日?。
一大?早,文家?的车子就停在了柳时阴的楼下。
司机正要上楼去接柳时阴,没想到转头就看到对方走出了大?门。
他提着手中的东西迎了上去,说道:“柳先生早啊, 你吃过早饭了吗?沈夫人让我给你带了些明雅酒店弄的早点, 你是想在车上吃还是在哪吃?”
司机把手中精致的食盒提了起?来?,一共三层,里面都是些小巧可爱的糕点,看起?来?味道很不?错。
柳时阴本来?没想接, 但看了这些糕点后?转变了主意。他取过了食盒道:“我还?要去找一个朋友,你在楼下等一会吧。”
司机没说什么, 点头?应是。
柳时阴提着食盒,走进了隔壁的大?楼, 进了电梯。一路畅通, 直达了许林宴所在的楼层。
柳时阴到?的时候,许林宴刚好推门驱使?着轮椅出来?。两人对视着, 都有些愕然,接着又纷纷笑?了起?来?。
“吃早饭了吗?”柳时阴噙着笑?, 扬了扬手里的食盒借花献佛道:“某位小哥哥不?知道有没有时间陪我先吃个早饭?”
“小哥哥说有。”许林宴顺着他的话?道,然后?转身推开了门, 重新回到?了屋内。
一回生, 两回熟。
柳时阴这次来?许林宴家?熟络了许多,跟着进了门后?, 很自然地把食盒一层一层地摆放在了餐桌上。
许林宴来?到?面前,看着那?食盒的花纹和里面的食物,微讶道:“明雅的?”
“沈芸让司机送来?的。”柳时阴边说着边走进了厨房去洗手,“人现在还?在楼下等着呢。”
许林宴说:“沈夫人想得还?挺周到?。”
柳时阴擦干手出来?:“我觉得她是怕我忘了今天要去文家?。一大?早过来?,还?让不?让人睡懒觉了。”
许林宴听着他吐槽,手上则给他夹了一份樱花状的粉色小糕点。
柳时阴也没和他客气,直接就?上手捏着扔进了自己的嘴里。酸酸甜甜的,能尝出山楂的味道。冰冰凉凉,入口即化,在大?夏天吃这个还?挺开胃。
“这个好吃,你也尝尝。”柳时阴把装有另一块山楂糕的食盒推到?了许林宴的面前。
许林宴跟着吃了一口,点头?表示:“的确不?错。”
“明雅还?真是厉害。”柳时阴顺手又捏了一块雪白的胖兔子形状的点心,边吃边说,“正餐好吃,没想到?早点也做得很有一手。”
“他们酒店还?有外送的服务,你要是喜欢,可以让他们每天早上都送一份过来?。”许林宴见?他喜欢,给他提了个建议。怕柳时阴觉得天天吃点心会腻,又说道,“他们每天的早餐都挺丰盛的,除了糕点外,还?会做面食,粥食,炸物之类的。”
柳时阴开始还?没怎么心动,听到?后?半段,倒是被许林宴勾起?了瘾。他说:“没想到?明雅业务这么广,不?过他们厨师做的东西的确好吃,生意肯定很火,他们真的忙得过来?吗?”
“可能他们的厨师比较多吧。”许林宴咳了一声道。
其实厨师多是多,但能在明雅的都是业界大?厨,哪有时间天天给那?么多顾客做早饭。他们每天做的量都是固定的,只有酒店的会员可以购买。并且客人想要吃,还?得提前预定。
不?过柳时阴是特例,只要他想吃,别说是早餐了,概不?外送的午餐和晚餐许林宴都会让人给他做了送来?。
当然,这些事?许林宴并不?会告诉柳时阴。
就?让他误以为明雅业务广就?好。
柳时阴从许林宴那?拿了所谓的订餐电话?,打算忙完文家?的事?情,就?打电话?给明雅,先订一个月的早饭。
三盒糕点,两个成年男人食用,你一块我一块的,很快就?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柳时阴收拾了一下,就?带着许林宴下了楼。
楼下的司机已经等候多时,见?他们人来?了,稍微松了口气。
江城东北区,有一片富人住的别墅区。离市中心有些距离,但那?边风清水秀,空气质量好,很多有钱人都热衷往那?边扎堆。
文家?的房子,就?在那?片别墅区内。
车子下了高速,又开了十来?分钟,就?把柳时阴和许林宴送到?了目的地。
他们到?的时候,毛剑辉也到?了。
沈芸知道他们来?了,提前几分钟就?侯在了门口。见?到?柳时阴,她非常激动地迎了上来?:“大?师,你可终于来?了,快请进。”
文家?是一栋三层别墅,外围有栅栏,进到?里面先看到?了一个很大?的花园。花园隔壁,栅栏隔着的另一边,是邻居的房子。
邻居的房子张灯结彩的,红布挂了满花园,看起?来?特别的喜庆。屋主人不?知道在不?在,但能看到?不?少进进出出的佣人,忙前忙后?地装饰着别墅。
看起?来?这房子的主人最近似乎有什么大?喜事??
沈芸见?柳时阴往旁边看,解释了一句:“隔壁的儿子最近这两天准备结婚,他们在忙着布置新房呢。”
毛剑辉的妹夫也住在这片别墅区,他时常会往这边来?,所以对于住在别墅区内的其他人家?,也稍有耳闻。
他道:“我记得住你们家?隔壁的不?是老黄吗?他家?好像有两个儿子,这是大?儿子黄宏结婚了吗?”
沈芸摆了摆手:“不?是,是他家?小儿子。”
“小儿子?黄智?”毛剑辉表情瞬间有些奇怪了起?来?。
柳时阴问他:“他们家?小儿子怎么了?”
“那?小子……”毛剑辉一脸难尽地道,“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要不?是黄家?有点能耐,他现在早就?牢底坐穿了。谁家?眼这么瞎,还?把女?儿嫁给黄智。要嫁也嫁他们家?的大?儿子黄宏啊,歹竹里唯一出的好笋,我看啊,他们黄家?也就?那?个大?儿子还?有点本事?。”
沈芸边带着他们往屋里走,边道:“他们这婚事?办得挺急的,没有任何的预兆。新娘好像是马家?的姑娘,过两天就?要嫁过来?了。”
“不?办喜酒吗?”毛剑辉道,“怎么都没见?他们发请柬?”
毛家?生意虽然不?在南方,但他妹夫家?在啊,有他妹夫这个中间人,他和这边上流圈子交叠的地方还?挺多的。和谁也都能聊上几句,平时谁家?结了婚,也会发一封请柬给他们毛家?。
但是黄家?这婚事?,他们真是一点风都没收到?。
沈芸也是一脸的不?解:“我们家?也没收到?,问了其他人,黄家?这次好像就?打算小办,只请了些比较熟的亲戚朋友而已。”
毛剑辉听了,更为不?解。
黄家?也不?缺钱,而且他们平时不?是挺张扬的吗?现在小儿子结婚竟然没有趁此机会大?搞,炫耀炫耀,真不?像他们的作为。
沈芸倒是猜到?了一些:“那?个黄智,听说前两天在市区飙车,把人给撞了。黄家?人那?晚上在家?哭得我这边都听到?了,事?情好像还?挺严重的,黄智也被拘留了,一直没回来?过。后?面黄家?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才把事?情给解决了。”
“在之后?就?是他们家?和马家?联姻的事?,我想黄智能出来?,这里面多少都有马家?的帮助吧。”
毛剑辉:“马家?家?大?业大?的,也不?知道图黄家?啥,帮了人不?够还?要嫁女?儿。”
沈芸一副谁知道的表情。况且她现在也没心情管别人家?的事?情,她女?儿的事?都没解决呢!
“别说他们家?了,柳大?师,今天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做法需要什么道具我也可以让人去买。”沈芸偏头?对柳时阴说。
柳时阴把落到?隔壁的视线收了回来?道:“先进屋再说,如果可以,我想去文于晴的卧室看看。”
沈芸点头?:“没问题,今天景江和小晴都去了公司。家?里你想怎么看都行!”
大?门口就?在眼前,佣人过去拉开了门。沈芸等人率先走进了屋内,柳时阴落后?一些,在进门前,脚步顿了顿,目光在门口的两个半身大?花瓶上停留了片刻。
它们一个画了飞翔的凤,一个画了威猛的龙,图样跟平时看到?的花瓶决然不?同。
柳时阴摸了摸下巴道:“这个文家?还?挺讲究的。”
被柳时阴推着走的许林宴问道:“这两个花瓶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石狮子知道吧。”柳时阴推着许林宴进玄关时说道,“我们通常说狮头?冲外阻邪魔,在门口摆石狮子,一公一母,左雄右雌,有辟邪的作用。而龙凤正好也是雌雄成对,有庇护驱邪祟的寓意。”
石狮子煞气重,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摆的。而且威武是威武,风格却和现在很多的洋房洋楼不?搭。
所以像文家?这样的,选择纹了龙凤图案的花瓶或者其他物件摆在门口,既美观,作用也不?差于石狮子。
进了屋内,柳时阴打量了一圈周围,道:“你们家?请过风水师?”
“对。”沈芸说道,“这房子是老爷子前几年送我们的,听说建成的时候,老爷子还?请了风水大?师看过,所以有些摆件的位置我们也不?敢随便移动,怕改了风水。”
她握紧了双手,有些紧张地问道:“柳大?师,是我们家?风水出了问题吗?”
“没有。”反正以柳时阴抠脚的风水理论?,没看出文家?的风水有什么问题。他进来?就?觉得身体暖烘烘的,不?是热的,而是发自内心地觉得热量在身体里涌动,精神头?都好了,证明文家?的风水不?仅没问题,反而还?弄得很好。
按理说风水这么好的房子,旺气则吉,住里面的人应该不?容易撞邪才对。
柳时阴说:“文于晴的房间在哪?”
沈芸指着楼梯道:“这边,在二楼。”
众人上了二楼,沈芸指着两个毗邻的房间说:“这两个卧室都是小晴的,左边这间是她以前住的,装修得……比较另类。另外一间,是最近她性格大?变后?,让佣人给她收拾,刚住进去两个月的。”
毛剑辉:“还?整了两个房间住吗?”
沈芸叹了口气道:“主要是之前那?个房间的风格,小晴不?喜欢。换风格吧,有点麻烦。”
说着,沈芸就?让佣人打开了左手边房间的门。
门一开,众人先看到?了一片黑。
明明外面大?白天的,但这个房间就?像是不?透光一样,黑漆漆的。
等开了灯,众人才明白原因。
原来?这个房间的墙壁全抹成了黑色!里面的家?具也没逃过一劫,都是一系列的深色系,就?连窗帘也一样。如此一来?,窗帘一拉,不?黑才怪。
而且房间里的摆饰,也多是骷髅骨头?架之类的。
床头?柜尤其特别,是一个白色的幽灵状的小人举着托盘,两只大?眼睛黑黝黝地正对着门口。要是第一次来?的人半夜推开这扇门,肯定得吓得半死。
柳时阴忍不?住夸了一句:“你女?儿的品味够独特的。”说的真心话?,这风格真不?是谁都能驾驭的。
许林宴:“这要重新装修,的确是大?工程。”
毛剑辉觉得,他女?儿姗姗要敢搞这些在房间里,他能把她腿都打断了。
沈芸头?疼道:“景江当初知道小晴把房间搞成这样,差点没被气进医院。两父女?当时冷战了起?码两个月。”
柳时阴进房间溜达了一圈,虽然风格阴深怪异,但可能别墅风水好,门口又有龙凤看着,却是一点阴气都没引进来?。
柳时阴说道:“走吧,去旁边的卧室看一眼。”
两间房间虽然相邻,但风格却天差地别。后?面这间的卧室,以暖色为基调,窗帘用的白纱,还?比隔壁多了个白色的梳妆台。看起?来?普通,但简洁大?气,进来?时还?能闻到?一股清香味。
在看旁边的花瓶内,还?摆放了几株一看就?是早上才换上的新鲜花卉。
柳时阴绕着走了一圈,来?到?了床边。在床头?柜上,发现了几本书。
柳时阴捡起?来?看了眼,每本书里都被做了详细的笔记,字迹清秀,可以看出,主人看书看得很认真。
而书的内容,都是金融和管理相关的,非常晦涩,不?是学这方面专业的,看起?来?如同看天书。
柳时阴抓了本书问沈芸:“这也是你女?儿看的吗?”
沈芸点了点头?:“对,她爸有个书房,里面很多书。以前小晴别说看书了,进都不?爱进书房。但现在……”
她表情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天天下班回来?,都会去书房里看会书,特别勤奋。晚上回房间,也要带上两本,说是睡前可以在看一会儿。”
毛剑辉回想到?隔壁房间的骷髅骨架,再看这两本书,和这个房间的摆设,总觉得鸡皮疙瘩又要出来?了。
柳时阴放下书,瞥见?旁边还?有扇小门,他指着道:“那?里是?”
沈芸说:“是衣帽间。”
柳时阴摸了摸下巴道:“文于晴的东西,是不?是也放在了里面?”
沈芸不?知道他指的什么,便说:“在三楼还?有储物间,小晴还?有一部分物品放在了上面。这个衣帽间里除了小晴的衣物外,就?放了一点平时爱用的玩意。”
柳时阴又进衣帽间和储物间逛了逛,依旧没什么发现。后?面几人还?转了一圈别墅内的其他地方,连一丝可疑的阴气都没捕捉到?。
半个小时后?,众人回到?了大?厅,坐到?了沙发上。
沈芸让佣人给他们倒了茶,等柳时阴喝了口水后?,她着急地问道:“柳大?师,那?现在怎么办?”
柳时阴把茶杯放到?了桌上,看着水波荡漾下的自己的倒影,沉声道:“把你女?儿叫回来?吧。”
到?处都找不?到?突破口,那?么就?只能从本人出发了。改变文于晴的东西,可能被她带在了身上。
沈芸一听,心更慌了。深怕女?儿会出事?,连忙掏出手机给文于晴去了个电话?。
她虽然没有开公放,但众人离得近,还?是听到?了文于晴的声音。
“妈,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声音很柔,说话?就?像是在撒娇。
沈芸努力平静地道:“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小晴你能回来?陪陪妈吗?”
“早上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病了,你看过医生没?”文于晴似乎是信了,关心地道,“妈你等我一会,我跟同事?交接一下工作就?回去,你先听医生的,该吃药就?吃药。”
沈芸连说了几声好,还?不?忘叮嘱她:“别告诉你爸,省得他担心。”
许林宴等她说完挂断了电话?后?问道:“文先生不?知道你今天请了我们过来??”
沈芸摇头?:“我先生不?怎么信这些。”
柳时阴凉凉道:“不?信这些,还?是觉得现在的这个女?儿好,觉得没必要变回去啊?”
沈芸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毛剑辉拍了一下大?腿:“老文糊涂啊。”
怎么样,自己的孩子总归是自己生养的,别人的孩子千般好万般好,那?又怎么样,自己的孩子也不?能不?要了啊!
糊涂啊,真是做生意做到?把自己脑子做傻了!
毛剑辉忍不?住唾弃起?文景江。
许林宴的眼神也微冷了一些。
沈芸说实话?也是有些失望的,她做不?到?文景江那?样狠心,孩子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的命可以不?要,但却不?能不?要孩子。
沈芸神色复杂地道:“景江以前不?是这样的……”
在众人谴责文景江的时候,文于晴回来?了!跟着她回来?的还?有文景江。
文景江一进家?门,看到?那?么多人,神色有些不?悦地道:“不?是说不?舒服吗?你们这是又在干什么。”
沈芸皱了皱眉:“景江,你怎么回来?了?”
文于晴解释道:“我去请假的时候刚好遇到?了爸,就?跟他说了你病了的事?情,他担心你就?跟着我一块回来?了。”
沈芸哪有生病的样子,文景江一看就?知道她撒了谎。生气地道:“你要是在家?太?闲了就?出门找你的姐妹去做做美容买买衣服。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公司项目多,我和小晴都忙得两天没合眼了,你还?把小晴从公司叫回来?。”
“爸,你凶妈做啥,妈可能就?是想我了,想让我回来?陪陪她呢。”文于晴成熟且懂事?地出声劝道。
劝说完,她望向了柳时阴等人,询问沈芸:“妈,这些人是?”
沈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倒是柳时阴微微笑?着,把自己的身份主动揭了:“文小姐你好,我就?一算命的,你妈觉得最近的你很奇怪,所以请我来?看看。”
文家?人:“……”
沈芸:“???”
毛剑辉冷汗都下来?了,大?师啊大?师,这么说真的好吗?
许林宴觉得没什么毛病,反正他们上门就?是为了解决文于晴的事?情,没什么好委婉的。
文景江一听,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怒火又涌了上来?:“沈芸,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在搞封建迷信。你天天说小晴奇怪,我看最奇怪的反而是你。今天既然还?请了些江湖骗子上门,我看家?里有多少钱迟早都得被你败光!”
“文景江你说什么呢!”沈芸也隐忍够久了,她站起?来?气愤地道,“我生的女?儿,我能认不?出来??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小晴,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女?儿。”
文于晴红了眼道:“妈……你怎么了?”
看这架势,毛剑辉深怕文文景江一气之下,直接报警抓了他们。
毛剑辉小声嘀咕道:“大?师,现在咋办啊?我们要不?要先回去再说?”
“回去干嘛?”柳时阴看都不?看他,反而视线一直落在文于晴的身上。
许林宴问他:“有看出什么吗?””没有,看来?只能给文于晴来?个大?搜身了。”柳时阴啧了一声。
毛剑辉脸色骤变:“大?师,要不?得啊,这可是犯法的!”
“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搜身又用不?上我们。”柳时阴鄙夷地看了他眼,从衣服里掏出了小黑脸。
一人一偶对视了片刻,柳时阴嘀咕了一句:“差点忘了你也是男孩子,算了。”
小黑脸无声地哼了一声,要是柳时阴敢让它去搜女?孩子的身,它一定咬死他!
柳时阴接着又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符纸,这次想也不?想,直接对着符纸道了一声:“去。”
符纸如利剑出鞘般,朝着文于晴就?飞了过去,瞬间粘在了对方的衣服上。就?跟毛毛虫般,符纸在文于晴的身上爬行着,一会在她的后?背,一会又出现在了她的大?腿处,最后?还?溜进了文于晴挽着的手提包内。
而这些,离得最近的文家?人以及文于晴本人都一概不?知。
“这真的行吗?”毛剑辉不?是在怀疑柳时阴的实力,就?是觉得靠一张符好像多少有点离谱。
可是他话?音刚落,那?张藏在文于晴手提包中的符纸就?探出了个脑袋,卷着一个什么东西回来?了!
柳时阴入手一看,嗯?
一面镜子?
还?是一柄巴掌大?的古铜镜?
没等柳时阴细看,镜中“柳时阴”忽然咧了咧嘴角,露出了一抹诡谲的笑?。
再之后?,就?是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就?把柳时阴拉进了镜子内!
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只过了几秒,又像是过了好几分钟……
等柳时阴再次睁眼,面前哪还?有什么水晶吊灯和大?别墅。耳边喧闹声阵阵,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分明就?是在一条大?街上。
街边建筑青砖瓦房,古色古香,行人衣着长衫短打,朴素古旧。
显然,这里已经不?在现代了。
又穿越了?
当柳时阴看到?一间茶楼檐角挂着的写着一个晋字的灯笼,怔了怔。他这是穿回了永晋年间吗?
不?对。
柳时阴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分明记得,刚才他还?在文家?!是因为拿了那?面古怪的镜子后?,才出现在这里的。柳时阴不?相信他能这么幸运,穿了一次不?够还?能再穿一次。
这里很可能是镜子塑造出来?的世界,就?是为了困住他!
“有点意思。”
柳时阴没有因为如今的不?明情况自乱阵脚,反而一脸的跃跃欲试。
不?过此时,柳时阴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听着自己的声音,怎么那?么稚嫩?
柳时阴伸出手,低头?一看,不?仅声音嫩了,他的身体也小了。
旁年有个杀猪摊,底下有一桶水,柳时阴直接过去找水照起?了自己的样貌。五官还?是原来?的五官,就?是他变回了六七岁时的模样。
身上衣服皱巴巴又脏兮兮的,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就?像个讨食的。
“哪来?的小乞丐,去去去。”杀猪匠发现了柳时阴,厉声驱赶了他。
柳时阴只好又坐回了他原来?的位置,一个角落边边。
他双手抱头?,像是屁股长了钉子,如同个不?倒翁似的左晃右晃了起?来?,脑海中则想着他现在该干嘛?是多玩一会呢,还?是去找出口,走出这个幻象。
没等他想好,两枚钱币就?落到?了柳时阴的腿边,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声。
柳时阴抬眼看去,发现面前不?知道何时站了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小孩。那?小孩一身的华服,插着腰道:“看你可怜,赏你了。”
有人在后?面叫他:“少爷,该走了。”
“来?了。”小孩应了声,转身就?跑了,没给柳时阴任何的反应时机。
柳时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地道:“这个小孩长得有些眼熟啊,我在哪见?过来?着……”
想不?起?来?,小孩跑得太?快了,也没给他时间思索。
既然如此,柳时阴果断选择放弃,懒得再去细想。不?过钱还?是得捡起?来?的,在幻境中也不?知道会不?会饿。
柳时阴攥着两枚钱币,黑溜溜的眼睛从前面卖糖葫芦的小摊转到?了对角卖肉包子的。隔着老远,他都能闻到?那?肉包子诱人的香味。
决定了,先吃个包子再走。
小柳时阴拍了拍手上的灰,正准备从地上站起?来?,面前忽然就?出现了一个肉包子,圆滚滚的,热气还?在蒸腾,一看就?是刚出锅不?久。
谁和他这么心有灵犀,肉包子都送上门来?了?
拿肉包的手指小巧雪白,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顺着往上看,是一条棉麻制的藏青色的道袍,在上去,就?是一张精致的,笑?吟吟的脸。
十五六岁的少年,眉眼如画,吵杂的集市似乎都成了他的背景。
虽然五官青涩,但柳时阴一看到?这张脸,还?是脱口而出唤了声:“许林宴?”
“是我。”许林宴顶着少年的躯壳,微弯着腰,把手中的肉包子又往前递了递,“不?是想吃吗?”
柳时阴的确想吃,跟许林宴也不?用客气,但他看着自己黑漆漆的手,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随着摇头?荡了两下:“手太?脏了。”
拿了包子会把包子都给弄脏的。
许林宴笑?了,不?知道是因为柳时阴现在的模样太?可爱还?是别的什么,他弯着眉眼从身上掏出了一条手帕,然后?也不?嫌柳时阴脏,蹲下来?拉过他的手,就?给他仔细又温柔地擦拭起?来?。
柳时阴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好像谁也给他擦过手一样。
柳时阴看着面前的许林宴,忽然想到?了什么,小脸皱到?了一块:“你怎么也跟着进来?了?”
“我看你被镜子吸了进去,怕你出事?,就?抓着你的衣服跟着一块进来?了。”许林宴声音轻缓,仿佛他们在探讨的是今天的天气一样,语气有些随意。
柳时阴无奈了,这人的胆子怎么不?该大?时偏偏很大?,也不?怕遇到?危险吗?
似乎是猜到?柳时阴在想什么,许林宴抬起?了眸子笑?着道:“这不?是有你在吗?”
柳时阴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因为有他在,他怎么会遇得到?危险呢?
虽然很对,但柳时阴还?是有些好气又好笑?。
他张嘴就?来?了一句玩笑?:“可是我现在变成了个小屁孩,可不?一定能保护得到?你。”
许林宴没被打击到?,他看了看自己的少年体型,又看了看柳时阴的三头?身,特别乐观地道:“我保护你也行。”
柳时阴乐了,也是这时候才发现了许林宴身上的一点异样。
“你的腿好了?”
许林宴:“可能是在幻境的原因,我能跟个正常人一样行走了。”
柳时阴哦了一声,心觉这幻境还?干了件好事?。
“手擦好了。”许林宴收回手帕的同时,还?捏了捏柳时阴的小短手。
柳时阴翻了个白眼,也懒得跟他计较。
许林宴再次把肉包子递了过去,柳时阴接过就?啃了一大?口,别说,是真的香。
柳时阴想张嘴吃第二口的时候瞥见?了许林宴站在那?盯着他看,想了想,把包子掰成了两半,吃过的那?一半他留着,另一半则给了许林宴。
许林宴有些意外:“给我的?”
“嗯,毕竟是你的包子,我也不?能吃独食。”柳时阴说道。
许林宴眉眼又弯了下来?。
两人分吃完包子,许林宴问柳时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柳时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来?都来?了,先逛逛再说。”
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回永晋,虽然面前的永晋是假的,但瞧见?那?熟悉的环境,总是让人有些怀念。
正好许林宴也在,带他逛逛自己的老家?也不?错。
柳时阴摊开了自己的手掌,露出里面的钱币道:“这两文钱还?是一个孩子给我的,你那?呢,有多少钱?”
“我这有二十文钱。”许林宴把身上的钱袋掏了出来?。
柳时阴感叹了一句:“我们好穷。”
许林宴颇为认同:“的确好穷。”
“不?过,穷有穷的活法。”柳时阴并没有因此沮丧,小脸得意洋洋地昂起?,小短手拍了拍许林宴的大?腿道,“走,哥带你去喝香的吃辣的。”
许林宴也不?怕他把自己卖了,欣然应道:“好。”
路上的行人看到?这一道士一乞丐结伴,还?有些新奇,尤其那?乞丐显然是头?头?,指哪,小道士就?打哪去。
柳时阴指着一边的茶楼道:“这里面的水晶饺最出名,也最好吃,但是每天早上就?卖完了,价格也贵得很。”
他又指了茶楼斜对面的一个小摊说:“这家?的老板是个会做生意的,知道茶楼里的水晶饺难买,自己折磨着也做出了水晶饺,虽然用料差了些,味道也差了点,但作为茶楼的平替,还?是不?错的,价格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也合适。”
说到?这,他回头?望着许林宴:“你想吃吗?”
许林宴看出是他想吃了,也不?揭穿他,点头?道:“想。”
“那?我们就?买一些尝尝吧。”柳时阴满意了,笑?着奔到?了那?摊贩前去,和小摊老板讨价还?价,最终花了六文钱买了八个饺子。
许林宴吃四个,他吃四个,正好。
水晶饺虽然叫的水晶饺,但小摊贩的皮弄得并不?怎么剔透,和真正的水晶饺还?是有些差距。但里面肉馅塞得还?挺多,滋味还?不?错,柳时阴一下子就?连吃了两个。
许林宴见?他喜欢,把自己的两个分给了他。在柳时阴看过来?时,他说:“这具身体之前就?吃了两个包子,现在有点吃不?下了。”
柳时阴也不?勉强他,只是帮他消灭饺子时顺便嘟喃了一句:“吃这么少,难怪你这身体这么瘦弱。”
许林宴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又看了看矮墩墩的柳时阴,觉得他说这话?时应该先看看自己。
吃了饺子,柳时阴又带着许林宴去吃了糖炒栗子。那?是新鲜炒出来?的,皮脆易剥,香甜又可口,就?是许林宴都忍不?住多吃了几颗。
剩下的吃不?完,就?收进纸袋里,拿在手上,等馋了再吃。
后?面遇到?卖凉糕的,清凉绵软细嫩的口感深得许林宴的心。他吃了一碗,柳时阴又给他买了一碗,吃得可谓十分之满足。
一路逛一路吃,他们就?像是来?郊游的,好不?快活。什么镜子,什么幻境,似乎都被他们抛之了脑后?,没有一点的危机感。
镜子:“……”
走走停停,街上的灯笼开始一盏一盏亮了起?来?,天竟然黑了。
柳时阴这时候才想起?了一个被自己遗忘了的问题。他仰头?看着许林宴道:“完了,玩的太?高兴,都忘了今晚我们要住哪了。”
身上的钱只剩下两个铜板,住店是不?可能住的,根本住不?起?。
在柳时阴思索着能不?能靠卖萌,蒙混进随便一个人家?里的时候,许林宴却笑?了出来?:“我这具身体不?是小道士吗?平时住的道观就?在城外,我们可以过去。”
柳时阴一听,再次感慨道:“这个镜子弄的幻境还?挺严谨的。”
许林宴但笑?不?语。
道观在城外,走过去需要一个多时辰。他们出了城,没走多远天就?彻底黑了下来?,这边的季节似乎已经步入了秋天,天黑后?温度瞬间就?跟着冷了许多。
阴风阵阵,吹得人身体凉飕飕的。
“哈欠——”
柳时阴这具小身板本来?就?弱,穿得又单薄,被风一吹就?觉得鼻头?痒,连打了两个喷嚏。
城外野树林很多,杂草石子也多,小孩子的皮肤还?嫩,光走这一段路,柳时阴双腿就?被划拉出了好几道的痕。
柳时阴忍不?住吐槽了起?来?:“这破镜子,怎么就?不?能给我整具成年人的身体呢。”
镜子要是在这里,一定很无语,你谁啊,以为是来?吃饭的吗?还?能点菜?
柳时阴人小,许林宴走一步,他就?得走两步、三步。走到?后?面,柳时阴都有些气喘了。
柳时阴想喊住许林宴歇一歇,走在他前面的许林宴却仿佛心有灵犀,停下了步伐,并在柳时阴面前蹲下了身体。
许林宴说:“时阴,我背你吧。”
柳时阴微微睁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背我?”
许林宴点头?,用非常寻常自然的语气道:“按照你这速度走下去,我们可能得明天才能到?道观。”
柳时阴沉默了,因为他觉得对方说得很有道理。
许林宴见?他不?动,心里想着要不?要在说些什么哄他上来?,背上忽然就?是一沉。
独属于柳时阴的体温钻入了许林宴的身体,许林宴嘴角微微往上扬了扬。
柳时阴脸皮一向厚,见?许林宴愿意背自己,眼睛雪亮雪亮的,也不?见?羞耻,小短手十分爽快地搭上了许林宴的脖子。
小孩子体温高,只是贴了一会,许林宴就?觉得身体暖和了不?少。
他笑?了声道:“感觉自己像是背了个大?号的暖宝宝。”
柳时阴倒不?介意当什么暖宝宝,毕竟许林宴都给他当人力车夫了。
有了许林宴背自己,柳时阴的两条小短腿终于得到?了解放。他舒服地晃了晃脚,打了个哈欠。
还?别说,许林宴还?挺会背人的,一点都不?颠,反而平稳得让人有些犯困了。
柳时阴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在进入梦乡的间隙,那?股熟悉的感觉又萦绕上了心头?。
请收藏【MOXIEXS.COM】WWW.MOXIEXS.COM 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