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承平帝(番外)
承平三年。
徐永年刚满十六,在满朝文武连番上书请奏下,娶了舅舅家的表妹为后。
文臣一口一个子嗣为重,社稷为重,舅舅更是搬出了他母亲的遗言,为了顾全大局,他成婚了。
跟一个毫无感情的表妹成婚了。
他成婚立后,前朝后宫一片喜庆。
宫里宫外忙忙碌碌,一边要大赦天下,以彰显天恩,一边要忙各种繁文缛节,他觉得这场婚礼,自己像是个局外人似的。
大婚当日,他穿着大红礼服,在礼部的交代下,敬天地,跪祖宗,一整天忙下来,他连话都不想说了。
舅舅家的表妹儿时倒是常见。
如今再见,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像是任何一个名门贵女的样子,独独就不像一个人。
这一晚他睡的香甜。
可却梦到了一个人。
摄政王徐知忌,他的王叔。
他记得四年前,乍然听到徐知忌不治而亡的消息后,他内心里的第一感觉是松了口气,舅舅私下里多次跟他说,小心功高震主。
你现在还小,别被有心人利用了,要知道我可是你的亲舅舅。
徐知忌会不会反?
就这个问题他问过康清源,可康公公这个老贼,只是笑而不语。
会反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古以来能登上帝位的,哪个手上没有沾血,哪怕去外头宫门的砖石缝里看看,只怕都能看到被染红的泥土。
与其等徐知忌声势盖过了他再去动手,这个时候死了是最好的。
可漫长的四年过去了。
在他大婚的夜里,他居然梦到了徐知忌。
若是当年徐知忌没死,现在朝堂的形势会不一样吗?
迷迷糊糊间他又想到了许多。
先帝子嗣不少,他又是最年幼的,那些皇兄们从来不搭理他,更有的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唯独瑞王徐知忌不一样,他爱逗弄他,跟他说说笑笑,说宫外的事,说天下的事,偶尔也会给他带点机巧的时新玩具。
再后来,先帝去了,他登上了人人都觊觎都宝座。
他战战兢兢,不知所以。
第一次开朝会的时候,他穿着明黄的龙袍,戴着冠冕,他一步一步走到龙椅上坐下,透过晃动的垂珠,他看到了满殿的文武大臣。
分明离的不远,可每一张脸都是模糊的。
他紧张的手心冒汗,死死的抓着两侧的扶手。
直到徐知忌在他身旁站好,轻声说了句。
别怕。
从前他以为当皇帝是天下第一得意的事,可以享尽天下的富贵,手握无边权利。
可真正当上了帝王。
他才知道,
这个皇帝当的有多辛苦。
有看不完的奏折,有见不完的大臣,有无数繁琐的事等着他去拍板,有人居心叵测,有人谄媚拍马,每个人的心肠都是十八道弯。
他得时时刻刻警醒着,好让自己看清身边的人到底是何妖魔鬼怪,藏着何种心思?
累。
太累了。
初登基的时候,朝堂着实动荡了一段时间,尤其他的皇兄们,打着祭奠先帝的名义,堂而皇之的在京城里不走了。
他惶恐,害怕极了。
可每每看到风轻云淡的徐知忌,他那颗不安的心总能安定。
仿佛天下的事只要徐知忌在,就不是问题。
时间匆匆而过。
四年里他经历了许多,灭了陈王,剿了齐王,将权利一步一步收拢到自己手里,其中的艰辛和算计旁人哪里晓得。
其实他有喜欢的人。
是花房里伺候花草的一个小宫女。
小宫女名叫芍药,长的纤巧可爱,圆圆的脸,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
他喜欢跟她待在一起。
因为跟她待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种少有的松弛和放松感。
可他是皇帝。
他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盯着。
也不知是哪一天,他如常去了两人约定的地方,却没等来她。
后来,
康清源告诉他,芍药到了年纪,已经放出宫去了。
起初他也以为是的,为此还伤心许久。
直到有一次醉酒他去了花房。
见到芍药的好姐妹,蔷薇。
蔷薇红着眼圈告诉他,芍药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徐永年只觉得嘴里像是含着黄莲。
从口一直苦到心里。
枉他还是帝王,九五之尊,连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护不了。
朝堂上大臣们的奏折如雪花一样的飘到了他的几案前,每一封都在催促他成婚立后,好安邦定国,延绵子嗣,充实皇家血脉。
偶尔走神的时候,他会想。
生那么多孩子干什么?生了然后让他们自相残杀,父子兄弟相残吗?
真是笑话。
后来他想明白了,权利就是毒蛇。
中毒的人都会赤红着眼去拼,去算计。
他的心越来越硬。
立过皇后,他又娶了贵妃,还有其他妃嫔。
皇后拼了命的想要生下皇长子。
可徐永年却只冷眼瞧着,他倒要看看舅舅家的手如何能伸进后宫里。
后来他有了子嗣。
除却第一个孩子,他稍稍有些激动外。
后来皇子公主有了十来个,他便渐渐没了感觉,他觉得都差不多,反正都是他的孩子,每一个都怕他,却又想谄媚于他。
朝堂上的派系依旧存在。
每个人都在斗。
就算没了徐知忌,也有旁人。
徐永年越来越经常想起徐知忌,他的王叔。
至少在多年后回想起来。
他再也没见到过那样温和的,不掺杂任何算计与欲望的眼神。
彼时。
春光正好。
他躲懒,贪恋外头的春色,悄悄的盯着窗外的海棠出神,被徐知忌发现后,徐知忌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继而叹了口气。
“皇上,微臣总有不在您身边的时候,趁微臣在的时候,您还是上心些吧。”
语气里的责怪是长辈对后辈的那种关爱。
那个时候的他,是怕徐知忌的。
虽然男人面上总是挂着笑。
可后来男人真的死了。
他的第一反应却不是难过。
他觉得那一刻的自己丑陋无比
同一时间。
边地。
有个三四岁的孩童,手里牵着个小马驹,或许是头上的帽子太大了,不停的往下掉,他拿肉乎乎的小手不停往上戴着。
他对着不远处的小伙伴道。
“我才不怕你们,我爹爹力气可是很大的,能一下就把你扔到山那边。”
“我父亲会认字,是部族最好看的人。”
“”
说着骄傲的扬起了头,小手叉着腰。
第五十二章 、现代(番外)
春末夏初。
还没到五一,天气已经热的不行,下午放学后,太阳依旧挂的老高。
徐知忌刚到家,就冲到冰箱前想要来杯冰饮解解渴。
他这人受不得热,耐不得寒。
用好友的话来说,他就是少爷的身子少爷的命。
往常家里除了保姆,并没有其他人,所以他也就随性惯了,没想到今天却是特殊,父亲徐长鸿坐在沙发上,见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脸寒如霜。
徐知忌决定先发制人。
“哟,徐总,稀客啊,亏您还记得有这个家呢。您今儿是打尖呢还是打尖呢?”
徐长鸿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儿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早年的时候他跟老婆两人拼事业,对这个儿子疏于照顾,及至生意越做越大,儿子也大了,他们夫妻二人又因为理念不合离婚了。
如今都各自成了家,对这个儿子就更疏于管教了。
他指了指身旁站着的人,“这是我们公司资助的对象,以后住这里。”话说完,他起身要走,他向来如此,横行霸道。
徐知忌挡住了他的路,微微抬着头。
“你当我家什么地方呢,什么阿猫阿狗都我往我这塞,我告诉你没门。”
徐长鸿的手高高举起。
徐知忌怡然不惧,抬起了脸。
“有种你今天就打死我。”
混不吝到了极点。
徐长鸿到底没打下去,语气缓和了点,对着身后的男生招了招手。
“他叫丁弃,跟你一个学校的,是体育特长生,是搞?”他一时没想起来,一旁的丁弃接了话,“徐总,我是练田径的。”
“对,练跑步的!”
他顺势将徐知忌拉到一旁,“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无父无母的”后面的一通话,徐知忌没听进去,只觉得无父无母四个字,他感同身受,于是目光看向了丁弃。
丁弃?
被上天抛弃的人吗?
少年又壮又高,皮肤黝黑,估计是长期练跑步的缘故,大腿肌肉格外发达,他穿着洗到发白的跨栏背心,露出极好的手臂肌肉线条,下面穿着一双沾着泥土的很旧的运动鞋。
他就站在那儿,脸上没表情。
既不拘谨,也不怯场。
徐知忌摇了摇手,“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徐长鸿脸上有了笑,抬手想拍拍儿子的肩膀,却被躲掉了。
“我就知道你这孩子心善”他边说边往外走,刚走到门边,身后传来徐知忌冰冷的声音。
“这个月的生活费别忘了。”
徐长鸿愣了一下,有些唏嘘。
父子二人,哪里像是父子啊,简直就是冤家。
“好,我会让陆秘书盯着的!”
徐长鸿一走,偌大的别墅里就剩下徐知忌和丁弃了。
徐知忌手里拿着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喝完直接上了二楼,等走到拐弯处又停了下来,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丁弃。
“既然来了我的地盘,就要守我的规矩。”
“你睡一楼的客房,就走廊尽头的那间。”他抬手大概指了一下,继续说,“二楼是我的地盘,没我的允许不许上来。”
丁弃答:“好!”
“还有就是在学校就当我们不认识!”
丁弃点头。
徐知忌说完打算回房间玩游戏,刚转身又想起什么似的,补了一句。
“家里的事有保姆做,冰箱里有吃的喝的,你随意,反正老徐给的钱不花白不花。”
丁弃站在原地,看着少年施施然的转身离开,直到确定没有话交代了,他原本挺直的身体才稍稍放松了些,打量着眼前的别墅。
房子装修的很豪华。
丁弃低头看了眼脚下。
下午的时候下了场急雨,练习完之后,他见时间还早,于是就跑步来了这里,一来可以锻炼,二来他兜里没钱,不够打车费。
路过外面的花园的时候,踩了一脚泥。
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有一个个或浅或深的脚印。
从进门到现在,丁弃第一次觉得脸发烫。
耻于自己与这里的格格不入。
他脱下鞋子,去了客房,也是未来自己的房间。
房间不大,却应有尽有,里面放了洗漱用品,和干净的毛巾。
屋子里的热水是恒温的,他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顺带把衣服也洗了,又在杂物间里找来了拖把,把刚才踩脏的地方脱干净。
徐知忌玩了会游戏觉得没意思,于是下楼拿些零食和水果。
刚下来就看到少年穿着球服,撅着屁股在拖地。
一下一下,拖的很仔细。
徐知忌也没想套近乎,拿了东西就打算上楼,丁弃转身的时候看到了他,思量再三还是决定说声谢谢。
徐知忌摆了摆手,往嘴里扔了块薯片。
“你要谢就谢徐总吧,这个家,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
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他的身体里流着老徐家的血,这一点怎么也抹杀不掉。
丁弃有些局促。
掌心里出了汗,他在裤缝处蹭了蹭。
“还是谢谢。”
隔天一早。
徐知忌如常上学,最近天气变热,他不想打车,于是让妈妈苏韵派了个司机,专门接送他上下学,等坐上车,他才想起家里多了个人。
他略沉吟了三秒,觉得还是算了。
快到学校的时候,他看到了丁弃。
少年迎着太阳,浑身是汗,因为剧烈的运动,大口的呼吸着。
别墅离学校不近。
他这是一路跑来的?
徐知忌不理解,暗自腹诽,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
丁弃远远的就看到了徐知忌。
少年穿着校服,上衣敞开着,里面搭了件白T,双手插兜优哉游哉的往学校里走,不得不承认在这个大家伙脸上冒痘的年纪,徐知忌的皮肤真的好。
白皙干净。
少年长的好看,刚一进校园,就有小女生低着头捏着东西送到他身旁,徐知忌理也不理,径直就走了,丝毫没注意到送东西小女生尴尬的几乎都要哭了。
同学给他起了个外号。
一朵来自北极的高岭之花
下午体育课。
原本数学老师是想以体育老师病了的理由给霸占了,班主任却借故把数学老师给支走了,让他们上了堂久违的体育课,好放松放松。
说是上体育课,也就是自由活动。
班上的男生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打篮球,刚好缺一个人,喊了徐知忌。
徐知忌只想找个阴凉的地方补觉,架不住好友的热情相邀,只能撑着懒懒的身子晃了过去,到了跟前还竖起大拇指然后朝下。
“一会儿输了可别哭。”
好友陈丛笑的贱兮兮的。
“谁要输了,谁喊爸爸。”
徐知忌接下挑战,上场后打的格外凶猛。
最后还剩一分钟的时候,他带球猛地一个起跳,来了个灌篮,因为篮下站着人,他要避让,落地的时候,脚崴了。
他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陈丛一脸担忧的过来查看,“我去,徐知忌,为了让我叫爸爸,搭上一条腿可不值得啊。”
“去你的!”
徐知忌骂了一句,站起来的时候脚掌用力,一股钻心的疼直冲脑门。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险些没站稳。
好在身后有人扶住了他。
他惊魂未定,下意识道了谢,抬眼才看到扶着他的人是丁弃。
丁弃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说声不客气又继续去跑步了。
陈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认识?”
徐知忌摇头。
“你当我跟你一样,社牛啊。老子是i人,i人你懂不懂?”
陈丛咧嘴大笑。
“懂,我咋不懂。”他抱着手臂打了个颤,“天天在你身边我都快冻死了,你说我懂不懂,一朵来自北极的高岭之花。”
说完大笑着跑开了。
徐知忌想要揍人没揍到,咬牙耍狠。
“你TM的最好别让我抓到,否则扒了你的皮,让你环一中luo奔三圈!”
陈丛仗着两人距离远,徐知忌又伤了腿,逞一时口舌之快。
“我身材好,luo奔就luo奔,谁怕谁啊!”
话音刚落,就听哎呦一声,徐知忌跌坐在了地上,一脸痛苦。
陈丛吓的不轻,忙跑了过来,“徐知忌,你没事吧,我告诉你,你腿要是真瘸了,可千万别赖上我啊。”他架着他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徐知忌趁机锁住了他的脖子。
“你丫的倒是跑啊!”
陈丛识时务者为俊杰,立马求饶。
“爸爸,我错了!”
晚上,徐知忌的脚踝肿的跟发面馒头一样,伤处呈紫青色。
他在二楼,上下不方便。
晚上阿姨请假,他又不想点外卖,打算从冰箱里拿点东西对付对付就行了,正单脚在楼梯上跳呢,丁弃迎面走了过来,他守着他说过的规矩,只站在楼梯口。
“需要帮忙吗?”
徐知忌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左脚。
“麻烦你帮我拿点吃的!谢谢!”
丁弃打开冰箱,里面放的纯净水比较多,又从一旁的零食柜里拿了薯片,还有他再三确认。
是辣条。
卫龙的。
徐知忌莫名红了脸。
“就这些,够了!”
丁弃强忍着笑,晃了晃手里的东西问,“给你送上去?”
徐知忌点头。
这是丁弃第一次来二楼。
少年的房间有点乱,游戏机,平板,零食的包装袋扔的到处都是,被子也是凌乱的堆在床上。
丁弃觉得人不可貌相。
在外面看着帅气的年轻小伙,生活上咋这么邋遢呢?
丁弃放下手中的东西,临出门的时候问了句。
“你脚受伤了,就吃这些?”
徐知忌嘴里叼着根辣条,“我给阿姨发微信了,明儿让他做点好的补补。”
丁弃“哦”了一声,下楼。
又过了一会儿。
徐知忌正玩着游戏,有人敲门。
家里只有他和丁弃,他按下暂停,说了声进。
少年端着托盘进来了。
托盘上摆着一碗面,还卧了个荷包蛋,葱花上头撒了点葱花。
香味四溢。
“冰箱里就这些了,你将就着吃点吧。”
丁弃说完转身离开,“碗筷我十分钟”后又觉得徐知忌吃东西肯定不会像他一样狼吞虎咽的又改成了,“半个小时后来拿。”
徐知忌说了谢谢,大快朵颐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饿过头了,觉得这碗面是他吃过的有史以来最好吃的一碗面。
外面下了雨,丁弃放弃去外面跑步的念头,在家里做体能训练,等做完洗完澡后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猛然想起二楼的碗筷没收,于是蹑手蹑脚的上楼敲门。
敲了几次里面没应答。
应该是睡着了。
丁弃推门进去,面条吃的干干净净。
他小心的拿起托盘,站起身的时候,看到少年趴在床上睡着了。
跟平时的混不吝比起来,睡着的徐知忌乖巧了许多,长长的睫毛偶尔颤动几下,如樱桃班粉粉的唇间或嘟囔几下。
丁弃看呆住了。
喉头不觉滚动了两下。
跟着逃也似的出了房间。
这晚丁弃睡的很不安稳,梦里
校园的生活古井无波。
直到贴吧里有人爆出了徐知忌的家事,一石激起千层浪。
徐知忌觉得今天走在校园里所有人都在看他,对他指指点点,可他不在乎。
直到陈丛一点担忧的跑了过来抓住他的手。
“徐知忌,你可要挺住啊!”
面容哀戚。
徐知忌踢了他一脚,“有事说事。”
陈丛把贴吧的事一说,见徐知忌似乎不在乎,便放心了,勾着他的肩。
“我就说嘛,徐知忌是谁啊,能被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影响了?”
徐知忌淡淡的回了句。
“那是真的,我的爸爸再婚了,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我的妈妈也再婚了,我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妹妹!”
可那又如何,那是他们的事。
不关他徐知忌的事。
丁弃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气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哐当的声响,让其他同学都吓了一跳。
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吼。
“谁干的!”
他的样子有点吓人,平时里的丁弃寡言少语,永远都是埋头锻炼,同学们几乎没看过他发怒的样子。
他冲出了教室,直接去了一班。
可到了教学楼下,他又停下了。
他想起徐知忌说的规矩。
他站在楼下的香樟树下,抬头看着。
徐知忌在顶楼吹风,目光松散,无意间瞥到树下的人影,不知为何就笑了。
他这一笑,可把丁弃吓坏了。
他大喊着别跳,风一般的冲到了顶头。
楼顶风很大。
徐知忌咧嘴笑着,“嗳,你该不会担心我会跳楼吧。”
丁弃走过去,将人搂进搂进怀里。
“笑的比哭还难看!”
徐知忌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搭上少年的腰,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
“老子是帅哥,哭和笑都好看!”
晚间。
校园广播里响起了一道男声。
“大家好,我是体育特长生丁弃,可能很多人都不认识我,但没关系,我是个从小无父无母的孤儿,是靠着社会爱心人士的资助才一路走到今天,这其中就有徐知忌同学的父亲徐长鸿先生的资助,在我短短十七年的人生里,他们就是我前行的太阳,所以不论徐总的私生活如何,都不妨碍他在我心里是个好人”
也更不妨碍他喜欢上了一个人。
他叫,
徐知忌。
完结感言
首先,对追文的小可爱道个歉,中间断更了很久。ps:九十度鞠躬
其次,谢谢小可爱们的每一个留言和吐槽,每一张票票,每一个打赏。
最后,江湖不散,有缘再见。
最后的最后,推荐下酒窝的完结文,古耽和现耽都有,每一本都有好好完结哦。
祝大家平安顺遂,万事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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