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
封存档案, 改名换姓,出国,在专业人士教导下进行相关的培训。降谷零在过着一种和虐狗式亲友和爹系亲友组们截然不同的生活。
时间一分一秒对他而言都是极为宝贵的, 在培训的这段时间里他在前辈带领下去了很多地方, 见识到与和平社会宛若两个世界的诸多残酷。
他犹如海绵一般吸收知识经验,和那过度自律的生活态度, 让他提前一个月拿到了‘出师证明’。
在‘出师’那一天,如非必要绝不开口,沉默寡言得让人觉得难以亲近的‘老师’询问他:“安室透,你是因为什么才踏上这条路的?”
安室透便是降谷零现在、此后,除非任务失败便会一直使用的名字。
安室透是这样面不改色回答的:“如果和平一定需要有人牺牲的话, 那希望是我。守护这种事情只有付诸行动才不会成为一番空话。”
或许在旁人看来, 因为是混血儿而在社会中颇受歧视,就连父母都对他极为冷淡的人,会甘愿成为卧底,成为不记姓名的无名英雄与危害国家安全的势力作战, 是一种难以理解的事情。
他本该对那样伤害他的国家没有感情才对,即便是有丁点, 也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
但对安室透来讲,那片孕育自己的土地可比自身的性命要重要得多。他在那里出生,在那里长大,在沮丧和痛苦之余,也收获了极多的温暖和包容。
孤身离开那个待了好几个月的安全屋,安室透心里很清楚那个安全屋会随着自己的离开而永久关闭,这也是一种保险起见的做法。
他的心里毫无波澜。不, 其实是有一点的。
他站在美国的土地上,听着周遭人说着他以往并不使用的略显陌生的语言, 就连一个个的面孔都显得那么陌生。
他心里想着:耀哉那小子当年是不是也怀着和我一样的心情。
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将过往建立起来的羁绊,化为支撑自己一路走下去的力量,即便面对那些疯狂拖着他堕落的魔爪,也依旧维持本心。
——耀哉能办到的事情,我肯定能办到!
不服输的安室透在心里如此想着,他还想着:徘徊在犯罪边缘,思想危险的耀哉都能够办到,我不可能办不到!
没错,他可是根正苗红的降——
“小心——!”
是一道紧急刹车声,骑着摩托车的长发男人突然从拐角高速窜出来,看到前面有个人影,在狭窄的道口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只能采取刹车。
可惜车速太快了,即便是前头的金毛男子已经很敏捷的往旁边躲,还是被带动着倒在地上。
在摩托车手的沉默之中,听到了空气中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啊,骨折了。
安室透捂着左手,心里这么想着。摩托车上的男子也是这么想的。
而坐在副驾驶位戴着头盔,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幸灾乐祸的说:“阿啦,你撞到人了呢,这可怎么办呢?”
“啰嗦,要不是你突然——”
赤井秀一想到这一点就火大。这个假女人神出鬼没,就像是幽灵一样,他好端端开着摩托车,就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风掠过,还以为是敌袭,就将车开进了小道里,准备利用地形将对方解决掉。
以他现在这个身份,不管是谁来袭击他,他都不能让对方跑掉。
就算是冒着小巷子容易被枪击的风险也是如此。但谁知道刚开进小巷子没多久,后座一重,这个假女人突然就出现在他的后座上,还拿走了他的头盔。
——简直就是个魔术师!
赤井秀一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头盔是什么时候被抢走的,就像是莫名其妙消失了又出现在对方的头上。更别说想明白对方是怎么跑到自己车上的。
若不是这一惊一乍,他也不至于撞到人。
赤井秀一心里骂了声晦气,看向了正艰难站起来的金发男人。他一眼就分辨出来这是个混血儿,脸色很不对劲,直勾勾的盯着他,但因为对方刘海有段时间没修剪,过长的刘海挡住了眼神,所以赤井秀一并不能分辨对方眼里的情绪。
他只以为对方是被吓到了。但还算镇定,看到他下了摩托车后并没有一开口就质问。
撞了人自然是要负责的,赤井秀一懒得和玛格丽特计较,走过来问:“你没事吧?”
他用的自然是英语,标准的美式英语。而被撞的男人,英语带着一点英式的调调。
金发男人说:“看起来像没事的样子吗?”
安室透觉得自己可谓是倒霉透了,他今晚可是有重要的约要赴,这场约关系到他能不能成功潜入黑衣组织。
那个狡猾的组织,想查到他们一条吸收新成员的路可没那么容易。这条线断了的话,他还得浪费不少时间重新接上。
其实大可以表示自己没事,就这样离开。但前提是他别受伤。
受伤了要赔偿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不要反倒是可疑。
再者说了……他认出了面前这个男人。和他之前在艾莲娜寄给他的照片上出现的那名少年长得不说一模一样,压根就是同一个人。
就连眼神都更凶恶了。
理所当然的,安室透自然不可能在这时候和对方相认,并飞速的压下心里的情绪,面色有些臭的反问回去。
当然,他并不打算将关系闹得太僵,艾莲娜一家之前移居英国,虽然有段时间他们联系上了,但似乎是他们搬家了,后头他寄的信件都石沉大海。
他没有联络电话,还曾经去英国那个地址找过,可惜人去楼空,屋子的主人已经换了。
——利用伤势和对方打上交道,或许可以知道一点艾莲娜他们的线索。
安室透心里是这么打算的,他准备让对方陪自己去医院验伤。一来二去的总能搭上交情,他对自己现在的社交能力(萩原的言传身教)可是很自信的。
赤井秀一不知道面前这名陌生男人在想什么,他只是头疼的挠了挠头,爽快的掏钱包。
陪对方去验伤是不可能的,只要出得起对方满意的价钱,这件事就可以解决。
但玛格丽特是活的,他不是死的。他说:“啊,你是碰瓷的吧。阿大,你不用给钱,让他倒过来赔你。”
赤井秀一很想怒骂一声‘谁是阿大啊’,但他还是憋住了,目光锐利的看向一脸莫名其妙的安室透。
安室透嗤笑一声:“不肯赔钱还反过来污蔑,既然这样那就报警吧。”
报警……赤井秀一用脚趾想都知道不能报警。虽说他是FBI,现在的身份还是国家帮忙安排的,不怕被查出来。
但警察局这种地方当然是能不去就不去。况且他觉得玛格丽特根本就是故意的。
是不是被碰瓷,他又不是傻子感觉不出来。他反倒觉得玛格丽特为了堵住这个金毛青年,故意闹出那一出让他被摩托车撞上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等等——
赤井秀一的心里咯噔一声,用一种全新的心态看待面前的安室透。
——被玛格丽特盯上的人,他到底是谁?
安室透:“……”为什么觉得后脖凉飕飕的。
下一秒他的预感就应验了,因为玛格丽特和赤井秀一很默契的直接出手,一对二之下,就算是安室透也做不出过多反抗就被一击敲晕。
将人搬到不会被外人发现的小巷子里,赤井秀一才问:“和组织有关?”
倒不是赤井秀一过分自大,在他看到这名青年第一眼的时候就无法将对方和组织之人挂钩在一起。
无它,太干净了。
他的直觉很准,面前这名青年干净得明显没沾过血。
但如果是和组织有关系的话,只能说这个人太会装。
玛格丽特语气轻松的说:“算是吧,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在这里都能碰见。他是日本派过去卧底公安,啊,Y先生说多照顾一点,是他的好朋友,要是出事的话他会很高兴的。”
赤井秀一:“……”
先不提这小子是个公安,Y先生会高兴?是想杀人的那种高兴吗?
回忆起这段时间的经历,先是玛格丽特成为了他的前辈和搭档,后面还和CIA卧底在黑衣组织的探员伊森·本堂对上线,他才进入黑衣组织没多久就多了两个同为卧底的同事。
还都是有酒名代号的干部。
现在又告诉他,在街上就随便能捡到一个公安。
即便是赤井秀一,都觉得这次卧底之旅戏剧化得有些魔幻:“突然就想知道组织里到底有多少个卧底。我听说组织里有个专门狙击卧底的杀手,我们之间的联系必须要更为谨慎。”
为了不让任务失败,丢失查父亲失踪真相的线索,如果真的到最糟糕的一步,赤井秀一也觉得自己能对同为卧底的人下手。
但如果可以的话,他是一点都不想见到他们的死亡。
玛格丽特蹲在地上,煞有兴致的观察安室透。他的记性很好,还记得对方小时候的样子,在这个地方遇到这小子也算是意外之喜。
他随口道:“这个你放心啦,那个卧底杀手也是我们这边的人。Y先生亲自出手让对方洗心革面的。”
赤井秀一:豆豆眼.jpg
装晕装不下去的安室透也睁开了一双豆豆眼。
“真的假的……”安室透忍不住的发声。
两人的话他是听得清清楚楚,好在他的演技是在和耀哉斗智斗勇之中锻炼出来的,没被发现他装晕。
从这些人的话里他知道了——Y先生就是耀哉。
所以耀哉,把那个组织的卧底杀手吸收为自己人?
出于一种复杂的心理,安室透和赤井秀一罕见的同频了,忍不住的唏嘘:“好惨。”
——太惨了啊,卧底杀手!
第102章 第 102 章
卧底们陷入了沉思, 卧底们眼神交流,最终果断的伸出手自我介绍。
“安室透。”
“诸星大。”
互相报名字后,迅速收回了握着的手, 眼里带着些许嫌弃。理由很简单, 名字一听就是假的。
玛格丽特在旁边看得很欢:“你们两个半斤八两,有什么好置气的。”都想从对方口中套情报, 谁比谁干净?
转而对安室透说:“既然都碰上了,那就由我推荐你进去吧。”
安室透猜到这个女人与耀哉有关系,毕竟就耀哉那个性格,能够被他拜托照顾自己的人,肯定是得到耀哉信任的。
但他也有顾虑:“从你们刚才说的话里就知道你们有多危险, 多加一个我……”
玛格丽特佯装生气:“你还嫌弃上了?”说得那么好听, 还不是担心哪天他们暴露了会牵连到自己。
安室透无辜的看着玛格丽特,就像在说‘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玛格丽特指着安室透,对赤井秀一说:“看到了没,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知道能和秋月耀哉做朋友的人, 肯定被污染了!
安室透见两人的态度,面上耸了耸肩, 差点没被骨折的手痛得表情破功。不过他不后悔自己刚才的表现,就算玛格丽特是耀哉认证可以信任的人又如何,谁知道对方的立场是哪个国家。
一旦涉及到国家层面,个人的感情就变得微不足道,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建立太多的羁绊。
就维持一种‘互相隐瞒’‘必要时可以舍弃’的关系,不管哪边出事都不会影响到另一方的心境。这样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眼前这两人都不是坏事。
还有一点就是, 能够得到已经在黑衣组织里的卧底协助乍一想是好事,实际上却有隐患。
毕竟安室透就算再傻也知道警察厅之所以会派他这么一个新人来卧底, 肯定是厅内有问题。如此,他最好是按照厅里安排的那条线进入黑衣组织,若是走其他的路子,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续麻烦。
不仅要防别人,还要防自己人,这就是作为卧底的无奈之处。
安室透拒绝了玛格丽特的相助,但他还是找赤井秀一要了赔偿金。赤井秀一估摸不出这小子到底什么打算,但还是大方的将钱夹所有钱都给了他。
安室透甩了甩钞票后,干脆利落的将手正回来,只能听到喀嚓一声,那只自由垂落的手就复位了。
骨折是假的,他装的,其实只是脱臼而已。为了不被发现其中的区别,他可是很努力的做了掩饰,就连骨头断裂的声音都是他自己用腹语发出的。
安室透朝他们眨了眨眼:“多谢惠顾了~那么再见~”
说完就掉头走人,一点留恋都没有。
玛格丽特扁了扁嘴角,接着却又轻笑出声,道:“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不得了啊。”他意有所指的看向了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假装不明白他也在暗指自己。毕竟当时在酒馆被威胁的时候,他最后糊弄过去了。
诸如他与组织里那个科学家算是结识一回,利用这点关系让对方推荐自己进去组织的借口……他形容得那名科学家是个性格古怪阴影不定之人,不过是一时兴起才答应了推荐。
这个借口其实可信度还是挺高的,毕竟他那位姨夫说了,他在组织里的名声不太好,是个为了研究废寝忘食,性格有些扭曲的科学狂人。
赤井秀一相信玛格丽特查出来的关于他姨夫的形象也是如此。
他可不想暴露自己和姨夫的关系,转而威胁到小姨一家和自己家人的安全。在父亲失踪之后,家里本就够乱的了。
母亲不知所踪,弟弟被过继,妹妹改姓独居在日本,小姨又因为伤心过度终日郁郁,两个表妹很小就学会独立,小表妹更是因为如此早熟得不像同龄人。
这样的家庭,已经经不起太多的波折。
卧底们波涛暗涌的生活,离耀哉还是挺远的。他今天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安排,那就是——
“弘树酱,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的仆人了!”耀哉笑眯眯的将弘树单手抱起来,指着站在他们面前,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们的少年。
少年看起来和新一差不多大,戴着一副圆框的大眼镜,听了耀哉的话之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说:“你就是秋月先生说的弘树酱对吧?是哦,从今天起哥哥就是你的仆人了。啊,我的名字是本堂瑛佑,今年十岁。”
三岁的弘树:?
别看他年纪小,懂的可多了。在被耀哉发现是天才后,弘树似乎是因为找到了可以交流的人,也不像以前那般半天说不出几个字来。
不仅是天才,还很早熟,就连他的父亲有时候都说不过他。
嘴巴很能说的弘树,面对着本堂瑛佑,脑子里冒出来的问号更多。
——不是,刚才耀哉叔叔说了你是我的仆人吧?为什么你一点脾气都没有,还一副‘是在玩游戏吗我也要加入’的模样。
这是哪里来的天然呆?
“别小看瑛佑哦,他的内心可强大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能坦然面对。”耀哉说道,“他就是我送给你的三岁生日礼物,一个仆人。”
弘树无奈的说:“您说的应该是朋友吧。”
耀哉挑眉:“原来你想要朋友啊,那也行。瑛佑,你想要拥有一个这么聪明的好朋友吗?”
本堂瑛佑笑容更灿烂了:“当然想,弘树酱很可爱,就像是弟弟一样呢!我从小就很想要一个弟弟妹妹。”但他只有一个姐姐,妈妈也在三年前去世了,父亲也是常年在外,一年都见不上一次面。
他的姐姐现在在国外读书,所以本堂瑛佑算是独居。
不管是成为仆人还是朋友,对本堂瑛佑来说都无所谓……啊,可能他一开始就觉得耀哉就是在开玩笑的。
面前的可是一个三岁的孩子,怯生生又好奇期待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闪闪发光一样。
本堂瑛佑第一眼看到弘树的时候就喜欢上了!
多了这么一个大朋友,对连幼儿园都还没开始上的弘树而言是件很新奇的事情。虽然本堂瑛佑看起来有些大大咧咧迷迷糊糊的样子,但他很喜欢对方看自己的眼神。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牵着手跑去楼下小区的儿童乐园玩了,因为放假的缘故干脆来耀哉家里玩的松田,一边掰着花生一边说:“这小鬼你从哪里骗来的?该不会是酝酿着什么阴谋吧?”
“你好吵,手脚快一点,这花生可是晚上要用到的。”耀哉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又看向了正在给女生发短信的萩原。
萩原连忙举起手说:“我休息好了,我也来。”
两个可怜的警察在掰花生,松田越弄越觉得心烦,小声和萩原嘀咕:“他这么凶干嘛,哪有这么使唤人的,竟然要自己榨花生油。”还让阿笠博士给他造了一台小型榨油机。
也是阿笠博士太没原则了,竟然还真的给造出来了!
萩原无语的对松田说:“为什么会这样,小阵平你心里没点数吗?你能够四肢健全的掰花生已经是小老大心胸宽广大恩大德了,我是单纯被你连累的。”
松田,松田心虚的切了一声。
他嘟哝着:“这事怎么能怪我,谁让他在厨房里啊。”
要知道为了防范耀哉,冰箱都从厨房挪到客厅去了。他中午好心的拎着大餐来慰问同样休假的耀哉,就见到对方在厨房里,手里还拿着刀在切什么东西。
这是一个多么危险的讯号!
松田想也不想的冲过去,一脚就将耀哉踹出厨房,结果用力过猛,把食油罐打碎了。
“他在做饭。”松田小声的道。“他怎么能做饭?他知道我们要过来,他是要毒死我。”
萩原:“他明明是在切苹果。”他好笑的道,“你那一脚我都没拦住,是不是脑海里演练过好多次了?”
那过分娴熟的动作,说没练习过还真难取信人。
松田瞪了萩原一眼,又看了眼正在阳台凉椅上玩手机游戏的耀哉,凑到他耳边说:“我在梦里练习过。但不能怪我吧,谁让发生了和梦里差不多一样的场景。”
这不就……梦做多了,就控制不住身体了嘛。他踹完之后也后悔了啊。不然哪里会乖乖的掰花生赎罪。
耀哉这个臭小子可是直接打电话让店家送来了一麻袋花生!一麻袋!
松田看向脚边那个还剩下一大半花生的麻袋,内心在哀嚎。
可能是两人说悄悄话的样子太明显,耀哉这个小气鬼坐不住的走过来。见到二人浑身一震,嫌弃的说:“敢说我坏话,就别怕被发现。”
松田嘴硬:“谁、谁怕了啊!”前面那句话算是默认了。
“我倒是很好奇,那个叫本堂的孩子是谁啊?难不成真的是小老大你拐回来的?”萩原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因为本堂瑛佑怎么看都不会是让耀哉一眼就看中的那种类型。
耀哉对小孩子的态度是很现实的——他就喜欢聪明的。
聪明就代表着能培养成社畜,比如可怜的弘树酱,很快就要成为未成年社畜了。
“你说他啊……”耀哉语气平淡的说,“是他自己缠上来的。他父亲是我部下,他姐姐是我未来的部下,所以他说以后也要替我做事。我想不出他能做点什么,就当做给弘树酱找个保姆了。”
了解一下CIA卧底的家人信息很正常吧?更别说是住在日本的。
耀哉神秘的笑了笑:“别看他笨笨的,直觉可是很敏锐的。”竟然发现了他派去保护这小子的人,还主动找上对方说要见自己。
堪称是人不可貌相。
第103章 第 103 章
作为高级小区, 就连儿童乐园的设施也很完善。十岁的本堂瑛佑和三岁的樫村弘树玩在一起,丁点代沟都没有。
他们在玩溜滑梯,弘树咯咯咯的笑着, 就像是欢乐下水的小鸭子般, 那天真烂漫的笑脸,让本堂瑛佑的眉眼也不禁带上柔和的笑意。
他觉得弘树真的很可爱, 不仅是长相,就连性格也是。刚才下楼的时候,非常乖巧的任由自己牵他的手,不像普通孩子一般喜欢四处乱跑,乖巧得不可思议。
也超出他的预料。
在耀哉说让自己给一个小孩子做玩伴的时候, 其实本堂瑛佑心里也担心过。
他是知道自己父亲是个CIA, 秋月耀哉是他父亲的上司,想也知道对方来头不小,这样的人让自己给一个孩子做玩伴?那个孩子是对方的弟妹,还是儿子?
不管是哪一种, 光是想象就知道这种富二代不好相处吧。他甚至还查了不少资料,知道从古至今但凡给大少爷大小姐做玩伴都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保护对方是其次,还要被欺负,被对方的朋友欺负,一旦不如意就会被关小黑屋甚至是受罚……
来的路上想好了各种各样被虐的方式,在看到弘树本人之后,一颗心彻底安定下来。
似乎是感觉到他的分心,弘树滑下来后拉住本堂瑛佑的手, 用软绵绵的嗓音问:“瑛佑哥哥,怎么了吗?”
本堂瑛佑笑着说:“没什么。就是想着, 秋月先生是个好人呢。”
明明是自己任性的想要接近耀哉,想从中获取更多有关父亲的现状。他知道CIA是非常危险的工作,在失去母亲之后,实在不想失去父亲。
耀哉本可以拒绝的,毕竟那是‘大人的事情’,小鬼的想法纯粹是添乱。但他没有拒绝,反而给自己提供了一个机会——成为弘树的玩伴和朋友。
他认为仆人什么的不过是耀哉的玩笑罢了,大人总是有逗孩子的恶趣味。
弘树的表情有点古怪,本堂瑛佑疑惑的看着他,就听见弘树小声说:“耀哉叔叔是好人什么的,难以想象。我爸爸说过,他很可怕的。”
“哎!”本堂瑛佑吃惊的看着弘树。“可我看你并不害怕秋月先生啊。”
“我为什么要害怕?”弘树的眼里满是疑惑。“耀哉叔叔很可怕,跟我喜欢他有什么冲突吗?他对我可好啦,不仅教我很多知识,还给我送了瑛佑哥哥这么好的朋友。”
本堂瑛佑:“……”没冲突吗?
他对耀哉有所求,能得到耀哉这么看重的小孩子,本堂瑛佑自然不想让对方反感。他甚至从未想过从弘树这里问取有关于耀哉的情报。
所以他只是说:“弘树酱应该快上幼儿园了吧,你可以在里面交到更多好朋友呢。”
他觉得‘送朋友’这种形容哪里怪怪的,考虑到弘树还小,还是选择了更委婉的方式。
朋友怎么能是送的呢?是自己去交的呀。
却不想弘树皱着眉,略带嫌弃的道:“才不要。我只要耀哉叔叔送给我的朋友。就算瑛佑哥哥也不怎么聪明,只要是耀哉叔叔送的,就是我的朋友。”
本堂瑛佑:“……”很好,他觉得更奇怪了。“为什么只要秋月先生送的朋友?”
弘树理所当然的道:“因为其他人都是笨蛋。耀哉叔叔会帮弘树酱筛选出不是那么笨还不会伤害我的人。耀哉叔叔说了,小屁孩可麻烦了,不知天高地厚,很容易嫉妒比自己优秀的人,不过是区区以后会被弘树酱踩在脚底下的人罢了,不用去在意他们,只要当成会说话的金鱼就可以了。”
本堂瑛佑的嘴角抽搐得十分厉害。
这时候他见到几个像是幼儿园生的小朋友唯唯诺诺的走过来,看着弘树的眼神带着期盼和畏缩。
弘树注意到了,应该是认识的,他大声的说:“基础电力学都学完了吗?”
那几个小朋友你看我,我看你,沮丧的摇头。
弘树也摇头,小大人一般叹气的说:“这么简单的东西都背不出来,行了回去吧,今天也不会跟你们一起玩的。”
几个小朋友顿时哭唧唧的走了,临走前还有人喊着:“不许小看我,我肯定会背下来的!等背下来后,我要你好看!”
弘树对目瞪口呆的本堂瑛佑说:“你看,想做我朋友的人太多了,应付不过来,我只能设下条件。但你不一样,你是耀哉叔叔送的,我不要求你背下高等数学,我们还可以一起用沙子堆蒸汽机。”
本堂瑛佑不知道什么是高等数学,但他知道什么叫电力学,因为学校里有教过一丢丢。
他只是虚弱的说:“弘树酱,人不可貌相啊。”
——我觉得你那个交友条件被他们误会成挑战的条件了哦。
秋月耀哉可不可怕他不知道,但他觉得弘树以后会长成很不得了的可怕大人。相对的,教导弘树这番话的秋月耀哉……
本堂瑛佑打了个哆嗦。
——嗯,那一定是真的可怕了。
居民楼上。
耀哉当初买这套公寓的时候就考虑过诸多问题,他站在向南的窗户边,能清楚的看到下方两个正在玩沙子玩得不亦乐乎的小鬼。
“小孩果然都是笨蛋。”耀哉喝着冰阔乐,嫌弃的做下定论。“待会告诉他们我早上还看到有小屁孩在沙堆里撒尿,会露出很有趣的表情吧。”
无良的大人想象到那个画面,嘴角微微勾起。偏偏萩原来了一句:“有人会在里面撒尿不是很正常吗?我小时候就看到很多小孩为了弄城堡这么做。”
耀哉的表情已经不是能用嫌弃来形容了。
萩原笑道:“小老大你现在看上去就像个大少爷呢。啊,也不能说像,本来就是呢。”
耀哉翻了个白眼,他不理萩原的调侃,而是用地主般的语气说:“如果榨出的油没有松田摔掉的多,你们两个就死定了。”
“是~~”两人敷衍的回答。
“说起来,班长那家伙是怎么回事?每次放假都跑北海道去。”松田不满的道,“约了好几次被放鸽子了。”
耀哉:“确实是过分,远距离恋爱就是这点麻烦,赶紧结婚算了。”如果是他和景光的话,耀哉是绝对不接受这种远距离恋爱的。
只要说起其他人的小话,松田和耀哉的关系就会迅速融洽起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吐槽起伊达航,耀哉甚至屈尊降贵的拿起一把花生开始剥壳。
萩原,萩原已经趁机拿起手机给人发短信了。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社交达人的萩原是个大忙人,就连工作日稀少的休息时间都会用来给别人发短信。
顺带一提,他被评为今年警视厅最受欢迎的男人。但是——却不在最想嫁的男人榜单里。
是那种因为太懂女孩子的内心,反倒是微妙被剩下来的可怜人物吧。松田还听到厅内有人打赌,说能拿下萩原的心的人,肯定是个非常伟大的人物。
而他这时候却一边发短信一边说:“啊对了,我恋爱了哦。”
是一种像是说‘我吃过饭’一样的语气。
耀哉/松田:???
手里的花生就剥不下去了。
两人一致的瞪大眼睛,看着萩原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稀奇物种。萩原无奈的放下手机说:“为什么是这副表情啊。我有女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耀哉喃喃道:“也没有啦,我还以为你会和松田成为两条快乐的老单身狗,七老八十同居一起互相照顾那种。”
松田:“喂?!”为什么突然火烧我身上了!
但萩原谈恋爱这件事还是让他很震惊:“感觉比你突然说要辞职下海去当牛郎还要不可思议。”
萩原:……牛郎梗到底要玩几年?
松田说完,又道:“那个女人有什么问题?”
耀哉:“为什么松田你会这么想?”第一反应就是有问题?
松田白了他一眼:“我和他好到就差穿一条裤子,我还能不了解萩吗?他这种人看起来像个芳心纵火犯,实则内心就是个修道士,能有喜欢的人?有讨厌的人还差不多。”
在感情方面就是个标准的外热内冷的人,想拿下萩原的心可比游泳去北极的难度要高得多。
耀哉摸了摸鼻子,无话可说。就算是他也没脸皮厚到认为自己对萩原的了解会强过松田。
于是他转而问:“那女人是谁?”
“该怎么说呢?”萩原放下手机,朝着耀哉神秘的笑笑,“据她说是有希子姐的粉丝,偶然在一个联谊会上认识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小心把酒泼到我身上了。”
“只是这样?”耀哉不信。
能够被萩原认定为‘有问题’,甚至不惜‘交往’的人,那可不是一般的问题。
重点还是——“你竟然会为了调查一个有问题的女人,与她交往?这不是你的风格。”
萩原骨子里是很有绅士范儿的,他很尊重女性,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女性朋友。而用交往这种方式套情报,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格一样。
萩原:“因为她太完美了。”给出了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答案,“精心设计的相会,就连和我聊的话题都是我感兴趣的,风趣幽默又知识储量丰富……丰富得就像是提前调查过我,分析过我一样。”
他朝着二人眨了眨眼:“既然她处心积虑的想要拿下我的心,那让她拿一下又能怎么样呢?”
别有目的到让他觉得……十分危险。对待这种人,可不能用常规的手段。
第104章 第 104 章
作为一个已经踏上正轨的社畜职业组, 景光闲不了一丁点。比如他踩着夜色下班回来,就见到餐桌上摆放着一份单人晚餐,洗碗机已经在兢兢业业的工作。
他换上拖鞋, 笑着走向客厅的沙发处, 三个脑壳凑在一起应该是在玩游戏,专注得屋内只能听见游戏的音效。
他猜测这三人已经吃过饭了, 这是当然的,现在都快九点钟了。正想和他们打个招呼再去吃饭时,三个人突然站起来,猛地回头亮出脸上戴着的小丑面具,还噗的一声, 小丑吐出了长舌头。
景光, 呆立在地。
有、有被吓到。
“你回来得也太晚了吧,小鬼头都送回去了。”耀哉摘下面具,说道,“再不回来我们就真的忍不住先吃饭了。”
萩原已经快步去了厨房, 从烤箱里拿出一直在保温的餐食,摆了整整一桌。原先放着装样子的食物也拿去重新加热。
景光摸了摸砰砰跳的胸口, 对这三个幼稚的成年人毫无办法,道:“明明不用等我也没关系。”
“没有专门等你,因为榨油用了太多体力,所以我们提前吃了一点。”松田表示要不是有东西垫肚子,他可等不了一秒。
耀哉瞪他:“我是会等的。把你赶出去哦。”
松田冷笑着指向景光第一天住进来用的那个卧室:“我的换洗衣服都在里面,你已经被偷家了,请神容易送神难。”
虽然少了两个人, 但这也是工作后难得的聚会,松田当然是想留宿的, 就连萩原都把换洗衣服带来了。
耀哉眼珠子转了转,坏笑着说:“这房子隔音不太好,离得那么近我担心你晚上睡不着。”
松田,松田咬牙:“算你狠,我去客房。”舍弃次套间,他觉得自己亏大了。
景光盛饭的动作僵立着,在松田说要睡那个房间时他就心跳失衡,虽然耀哉巧妙的让对方放弃了,却发现自己还是轻松不到哪里去。
——这两人在、在聊些什么呢!
一边的萩原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没习惯啊?加油。”
小老大那张嘴就没怎么把过门,他觉得景光以后尴尬无措的日子不会少。萩原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放心吧,小阵平和我睡觉就跟死猪一样,你们俩随便——”
景光直接把碗扣在他嘴巴上,红着脸说:“你也是半斤八两。”谁脸皮薄谁吃亏是吧?而且今天不是yesday!
都成年人了,能不能正经点?
萩原一脸无辜:我们说的不就是成年人的正经话题吗?
这个正经话题过去了,又有一个正经话题被挑起。吃饭时间,萩原提起了自己那个闪恋现女友。
“是个法国人,名字叫克里斯蒂娜·丽莎尔,因为在日本长居多年,日文很好。”萩原说着眨了眨单眼,“今年33岁,比我大了11岁,我现在也算是被富婆包养了吧。”
景光差点把嘴里的汤喷出来,艰难的咽下去后,说:“不愧是你。”他吃惊的倒不是年龄,而是萩原明明在和一个有问题的女人交往,算得上是在钢丝上跳舞,却能笑嘻嘻的将话题往不正经的方向靠。
但不得不说,萩原的态度也让在场三人安心了不少。
——这小子心里有数就行。
松田往嘴里塞了块肉,别扭的提醒:“大意的话小心翻船。”
“说到翻船……”萩原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笑。
景光和松田在看到这个笑容后下意识的看向耀哉。耀哉腮帮子鼓鼓的,吃得很专心,注意到他们的视线后,用眼神询问。
景光和松田纷纷低下头扒饭,嘴里含糊道:“继续说。”
总不能说萩原这个笑容让他们想到了耀哉吧。耀哉每次这样笑的时候,都打着对他人心脏不好的坏主意。
——你超高的学习天赋点歪了啊,萩原/萩!
耀哉白了两人一眼,对故意卖关子的萩原说:“你是打算公开跟她的关系对吧?刚才就见你在手机里拉了一个群,看到不少女生的头像。”
他倒不是故意的,但沙发就那么点大,不小心看见很正常。
松田冒出一个问号:“公开关系有什么用……啊!你想那么做呀!”他慢了半拍反应过来,大声的道,“好你个萩,太阴险了!”
景光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谜语,耀哉给他开小灶:“你很快就知道了。这个亏萩原是吃不了的。”
景光:“……我觉得你解释了和没解释差不多。”但还是耸了耸肩说,“这个名字我记下了,我会调查的。”警察厅的职业组先生就是这么硬气,毕竟他们部门主打的就是搜集情报。
萩原笑吟吟的说:“有这么多可靠的朋友,我可真是幸福啊。”
他是幸福了,但丽莎尔……幸福不了一丁点。
克里斯蒂娜·丽莎尔是名金发碧眼的法国人,标准的欧洲美人,但或许是因为在日本待的时间长了,气质向日本女人靠拢,不管是仪态还是说话方式,都给人一种温婉贤淑之感。
“哇……好像大和抚子啊。”
在首饰店里挑选饰品的丽莎尔,听到了这句赞叹。她觉得自己并非神经过敏,这番话应该就是对她说的。
她疑惑的抬头,就看到挺着啤酒肚的中年店长在和自己的妻子聊天,两人都目光和善的看着自己。
丽莎尔刚要开口,店长妻子就不好意思的说:“啊啦,请不要介意,是夸奖的意思。不过,丽莎尔小姐明明是外国人,感觉却和电视上的大和抚子很像呢。”
店长也感叹道:“研二这小子可真是好福气,丽莎尔小姐可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以后你们的孩子会很漂亮吧。”
店长妻子笑着说:“哎呀别想到那么久远,会给年轻人压力的。不过研二君这么多年第一次和人交往,肯定是很喜欢,说不准真的能有那一天哦。”
丽莎尔嘴角习惯性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下去,她心里冒出一个不太好的预感:“请问……你们和研二先生认识吗?”
在二人‘哎呀都叫上研二先生’的调侃中,她得到了答案。
——认识,但认识的时间不长,就上个月萩原遇到电动车出了点故障的店长,顺手帮对方修好了。
丽莎尔觉得自己的笑容是真的维持不下去了。
——骗人的吧?你们看起来更像是看着他长大的邻居夫妇好不好!
她得到了一个不妙的消息,看起来对感情这方面很低调的萩原……将他们二人交往的事情像个大喇叭般的告诉所有认识的人。
丽莎尔很想假装不在意,但不得不去在意。因为她只是在一条街上走了不过几十米,就被不下十个人打招呼,男女各个年龄段的都有,包揽了清洁工、上班族、推销员、家庭主妇和学生等。
就连路过的狗都叼着一块骨头放在她面前。
旁边一名开着警车路过的女交警降下车窗,说道:“啊,你是萩原警官的女朋友丽莎尔小姐吧?这只狗是萩原警官的朋友哦,它应该是闻到你身上有他的气味所以示好吧。”
丽莎尔震惊的喊:“连狗也是吗?!”为什么能够这么自然的说一条狗也是萩原的朋友!
即便是每个认出她是萩原女友的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十分和善,甚至还有时尚打扮的女生表达以后一起去逛街的邀请,眼里不仅没有丁点嫉恨不说,还俨然因为萩原的关系将她视为友人的模样……
丽莎尔内心却犹如波涛海浪一般的汹涌。
——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丽莎尔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名俄罗斯通缉的炸弹犯‘普拉米亚’,她与之前被萩原等人送进局子的炸弹犯不能说是好友,但关系也算是不错。
大家都是搞事人,搞事的地方又不是在同一个国家,冲突是没有的,偶尔还能线上交流一下经验。
当然,二人从未线下见过面。但那名炸弹犯被捕的时候,丽莎尔就第一时间认出对方。长相名字是陌生的,但犯下的案件不是,其中有几件她还起到了推动作用。
也因此,她对送这名炸弹犯进局子的警察们都格外关注,一共是五名警察,其中一名远在群马县可以忽略不计,但剩下四个人就不同了。
伊达航有女朋友,不是合适目标。诸伏景光是警察厅的,还有个兄长是检察官,也不合适。松田阵平出了名的对女生不耐烦,待定。
而萩原研二就不同了,各方面可以说是很合适的人选。人缘极佳、性格风趣、尊重女性、能力不俗,算得上是警视厅爆处组的风云人物。
年纪轻轻又是女性,却踏上了炸弹犯这种危害社会不归路的丽莎尔,骨子里自然是个傲慢又有挑战心的。
她交的每一任男朋友都是警察或者和警察相关的工作人员,越是心存正义就越是让她感兴趣。
让这些人迷恋自己,为自己神魂颠倒,她就越有成就感。而且对方的身份也有利于她隐藏自己的身份进行更为隐蔽的犯罪。
萩原研二就是她这次盯准的猎物。多有趣啊,一个拆弹组的警察,深爱的女友竟然是个炸弹犯,她那澎湃的破坏心理都想着彻底拿下对方后,策划一场让对方死于国外爆炸的案件,在对方临死前告知自己真实身份……
那个场面,想想就很美妙吧。
然而……然而现实却是无比的残酷!
她之前畅想的萩原研二人缘越好,就越有利于隐藏身份还能从中得到不少人脉协助,还能利用对方受欢迎这件事,用女生间的嫉妒影响萩原的仕途和人缘,可谓是一举多得。
可现实却是——藏不了一点!
不仅满大街都是认出她的人,就连一条狗都认出她!
一只三花猫突然从丽莎尔头上跃过,一只死老鼠啪嗒一声掉在她的脑壳上,顺着她的发顶落在了地面上。
看起来桀骜不驯的三花猫轻巧的落在一个垃圾桶的盖子上,甩着尾巴扭过头,用一种‘赏你的’般人性化的眼神朝她喵呜一声,三两下窜没影子。
丽莎尔愣愣的站在原地,犹如一座石膏,内心呐喊着——‘连猫也是吗?!’
第105章 第 105 章
“是给你带来困扰了吗?真的很抱歉, 亲爱的。”萩原歉意满满的对着手机另一头的丽莎尔道,“因为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如此让我动心的女性,你是我梦中的维纳斯, 我的爱情女神, 你的到来让我贫瘠的世界充满绚烂的光彩,我无法克制住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段爱情的冲动……”
似乎是对面说了些什么, 萩原用更加深情的嗓音说:“哦亲爱的,我能理解,我知道你也深爱着我,只能怪我太过幼稚了,还不够成熟, 我现在就告诉他们不要去打扰你……可是亲爱的, 为什么你会如此抗拒呢?”
“……没有抗拒,你很开心?”萩原语气上扬,“那真是太棒了,你太善解人意了, 宝贝。好的好的……啊,明天?抱歉了, 我有工作……要不大后天、不不,我约了我的朋友……啊,男人也是需要一点友情空间,这不代表朋友比你重要,他们和你一样重要啊。好的,那就约在下个周日吧,还有十二天呢, 这可真是让人煎熬。”
他恋恋不舍的挂断了电话,对上了松田仿佛在看某种奇行种的眼神。松田冷漠的说:“不是说要获取她的信任吗?让她觉得已经完全拿下你的心, 为什么还用‘和朋友有约’的借口拒绝见面?”
接连拒绝了对方四次提出来的时间,次次都是和别人有约,你是什么时间管理大师的渣男典范?
“可是她接受了不是么?”萩原笑着说,“她费心的想当个温柔的,一切以男人为天的女性,没有我她的生活就失去了温度和意义。那我就满足她呀~”
松田撇嘴:“我是搞不明白为什么有些女人会认为男人喜欢这种对自己百分百依赖的女人。讲真,这是谈恋爱吗?这是找个女儿还差不多。哦,女儿还有青春期呢。”
“可能是因为她得手过的目标,基本都是大男子主义吧。”萩原如此道。
松田摊手,算是越过这个话题:“然后呢?你特地向朋友圈宣布她的存在,还特地告诉他们她会去哪里……”说到这里,他露出一个坏笑,“她也是很拼了,竟然去哪里都告知你。这是为了让你丧失警惕吧。”
制造出一个去哪里都要随时报告给男友的人设,让对方习惯后,就算是撒谎去了哪里,对方也会全心信任的不去过问,而私底下却可以进行自己的计划。
松田:“景不是说查出了她有过两任男友,皆是死于意外么?这种黑寡妇,你的那些朋友贸然凑上去会很危险的吧?”
“思维打开,谁危险还说不准呢。”萩原喜滋滋的点开手机一个聊天室,里面的人就像是列队形一样,一致的发出‘ok’的表情包。
萩原:“作为一个受欢迎却母胎单身的男人,突然就有一个闪恋女友,大家可是兴致勃勃的想要帮我搞点业绩呢。”
他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想知道是什么业绩吗?”
松田,松田歪了歪头,一口将易拉罐里剩下的咖啡全部喝完,空罐子丢进一边的垃圾桶,啧啧道:“有时候觉得你可真是个可怕的男人啊。”
——压根就没人相信你恋爱,反倒是觉得你陷入某种麻烦之中对吧?
而且,先是向这些人报告了那个女人的所在地,一大帮人去打卡个两三天,甚至都不需要和丽莎尔聊什么,只要表现出——‘啊我知道你’的偶遇惊喜的态度,打完卡就走,压根不给丽莎尔伤害他们的时机。
对这种身怀秘密还故意用警察男友身份掩饰自己的黑寡妇而言,没有比这更让人惊恐的事情呢。
尤其是刚才那通几乎是自寻烦恼的电话。
萩原保证了‘不会让别人打扰你’。
那不就是——‘我的朋友们不会像之前贸然上去和你打招呼,而只是认出来了私底下关注一下’的意思么?
萩原的人缘确实很好,但米花町这么大,人口众多,他认识的那些人加起来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所以他做的就是让他的朋友们去打卡,一天两天三天,大家甚至可以排个班,如此就给丽莎尔产生一种‘满大街都有萩原的熟人,满大街都有人认识我’的错觉。
这样即便是接下来大家都不去打卡了,也会让对方觉得‘萩原的熟人在偷偷关注我’的感觉。
“我打赌,她在见到你之前都睡不着了。会神经衰弱。”松田幸灾乐祸的道。
同情?良心?不存在的。
这么危险的女人,结合她过去的‘战绩’,她接近萩原肯定不会怀着什么好心思,说不准就是想让萩原成为第三个死于意外的男朋友。
松田恨不得对方更倒霉一些才行。
另一边,照例在上班时间不务正业玩游戏的耀哉,正在和游戏好友聊天。
嗯,一只金毛好友。
【有光啦】:社恐可是为了你,付出良多啊,你不知道,他可是连自己的清白都牺牲了,你如果不爬着回来跪在他脚边跳辣舞唱情歌,就对不起他的付出
【Y到底是什么魔鬼】:……你怎么知道我在玩这个游戏?挠头.jpg
【Y到底是什么魔鬼】:原来你真的有认真在工作。惊恐.jpg
耀哉黑着脸将对方列入黑名单,并决定两个小时内不把他放出来。
——我工作不是正常的事吗?区区一只黑皮金毛,在心里腹诽什么对我很失礼的事情!
“小耀。”高明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耀哉抬头,就见到高明站在办公室门口,一只手还维持着敲门的姿势。见对方注意到自己,高明有些无奈的说:“我敲了十次。”
加藤从工作中抬起头说:“我作证,真的有十下。”转而看向高明,“今天的午餐有天妇罗,是用乡下的姐姐给我寄过来的秋葵炸的,你喜欢的话我明天给你带一些。”
高明,高明欲言又止的说:“这孩子胡闹的游戏已经结束了吧,加藤先生。”所以日日准备爱心午餐什么的也可以结束了。
加藤:“但我觉得高明先生是个很优秀的让人敬佩的人,这一切是心甘情愿的。”
耀哉在旁边凉凉的说:“啊,别看高明哥看起来很淡定的样子,心里乐开花了。毕竟他向来没什么朋友,因为太爱说教才没朋友。”
加藤:“那是因为那些人不够成熟,等他们年纪大些就知道,能和高明先生做朋友是他们的荣幸。”
高明,高明不是很敢看加藤的脸,一想到部门里对加藤的评价,再联想到自己面前这个犹如被转换人格的男人,他的良心就在刺痛。
——啊,可怜的加藤先生。
——已经被PUA成功,目测这辈子都清醒不了。
凭借着给加藤换了人格的战绩,高明想到耀哉在部门里的名声,更是无比头大。
不是很想继续看加藤可怜的表现,高明叫走了耀哉。“该工作了,今天要去趟市政府大楼。”
耀哉哦了一声,乖乖的跟上去。
他们走后,一个略显鬼祟的人闪进了办公室。他感叹:“诸伏先生真是厉害啊,竟然能让秋月先生老实干活。”
这位外派检察官有多么懒惰,上下都是有目共睹的。虽然会觉得对方不干活反而是件好事,但偶尔也会有点心理不平衡。
毕竟——他们是真的很忙。
“我倒是觉得高明先生很可怜。”加藤道,“秋月先生都成年了,在他眼里竟然还是个孩子。是个劳碌命家长。”
他是发自内心这么想的。这名同僚也发自内心的赞同。
——竟然能够自然的将‘他是个孩子’挂在嘴边,过去到底过着什么辛苦的生活啊,是那种负责在孩子后面擦屁股的劳累家长吧,可怜的高明先生。
诸伏高明先生,因为过于让人同情而在部门里拥有不错的人缘。
而远在美国的某位二五仔君,已经盯着荧幕好一会不动弹了。
好消息是,他成功潜入了黑衣组织成为一名随可抛的底层人员。但他并非用警察厅给出的那条线。
在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加入进去。如果说不让玛格丽特推荐他进去是为了防范也是为了保护对方,那么不采用原有的计划,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的卧底身份。
不过,干这一行的向来是随机应变,他的负责人倒是没有说些什么。
但现在的安室透,内心却是波涛汹涌,静不下来。
——只是因为受组织上级‘朗姆’的命令才玩的这款游戏,怎么会被耀哉发现!
他是知道耀哉玩这款游戏的,而这游戏在组织里也有些名气,据他所知,组织里还特地开辟出一个小部门专门玩这款游戏。
理由很简单,这款游戏的受众基本非富即贵,当然那种闲着没事干的二世祖更多。二世祖的背后也代表着家族势力,那就不容小觑。
甚至安室透还查出了,组织里有一些交易是利用这款游戏进行的。
撇去这些不谈,为什么耀哉会知道这是他的号!还跟他说了萩原的牺牲。
该怎么说呢?很感动,在知道自己背后有这么多默默关心和付出的友人,他感动得快哭了。
可是——到底是怎么知道他这个号的啊?!
“他竟然不是真的靠玩游戏在摆烂。”安室透恍恍惚惚的看着荧幕,喃喃自语。
——输了啊!!!
第106章 第 106 章
“啊, 这个放着我收拾就好了。”小野惠子阻止了耀哉打开箱子的动作,眼神明显有些慌乱。
耀哉翻了个白眼:“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就算里面是你的内衣我也能——”
景光快步走过来, 捂着他的嘴往后拖, 红着脸说:“小耀,这种话不能挂在嘴边。”至少不要当面说出来。
耀哉不以为然:“这可是大姨啊, 有什么不能说的?”
小野·大姨·惠子疑惑的道:“如果只是内衣的话我才不怕被你们看到。里面放的是我不想让小鬼头知道的属于大人的癖好!”
景光和一边在收拾床铺的高明:“……”您赢了。
就算是奔五的大姨,也依旧是那么不靠谱。
耀哉一点好奇心也没有了,嫌弃的将箱子用脚踢向一边:“大姨真是的,明明我那里有空房间,为什么要住到高明哥这边。他忙得跟狗一样, 他养不好你。”
小野惠子是出了名的邋遢大王, 自理能力差到让人发指。她摆着手说:“我才不要吃小鬼头奶臭味的狗粮,而且景光很忙,小耀你也靠谱不到哪里去。”
耀哉先不说,景光刚出生那一个月还是她特地请假去照顾的, 毕竟诸伏妈妈那时候身体虚弱,诸伏爸爸又要上班, 也没有那么多钱去雇保姆。
换过尿布喂过奶粉的大姨一点都不顾及面前的侄子已经是个成年人,大大咧咧的说:“虽然可以直接住到你们爸妈那里,但他们不是要和工藤一家去夏威夷度假吗?所以只能来麻烦高明了。”免得好好的房子被她整成狗窝。
她转而对高明说:“我很好养的,三餐吃外卖就可以,衣服会丢进洗衣机,垃圾也会扔,其他的就靠你了。”
其他的, 她一样都不会!正确来说是,她会但总会搞出一些小状况, 让情况变得复杂起来。
大姨的天赋估计全部都点到工作去了吧。
这次小野惠子会来米花町,是为了参加岛国律师联合会的集会,按照计划会待上一个星期,住酒店是不可能住酒店的,她想把闲暇时间用来和小鬼头们联络感情。
尤其是耀哉,可是好多年没见过面了。
小野惠子全程没动手,任由三个侄子(?)把她的行李归类,房间收拾好,然后亲亲热热的凑过去抱住了耀哉,脸颊贴着对方的脸蹭来蹭去:“啊啊~小耀长得越来越好看了,和高明一样,两个都是美人呢~”
不在美人列表的景光无奈的举起一只手说:“也不用对我的胡子这么嫌弃吧。”
他最近开始留胡子,就在下巴留一层浅浅的胡渣,耀哉很喜欢他这个新造型,他每天早上刮胡子的时候对方还会在旁边一个劲的提醒‘小心点别刮没了’。
但小野惠子的思想似乎还停留在‘景光是个还没到留胡子年纪的小屁孩’的阶段。
小野惠子:“很帅气没错,但我喜欢纤细款的美人。”理直气壮!“亲姐妹也有关系不好的,我之所以这么喜欢你们妈妈,就是因为她从小就是个超级大美人!”
和妹妹长得这么像的一张脸,却留着胡渣,小野惠子觉得自己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景光无奈极了,好在耀哉是个护短的,凑过来亲了亲他的下巴。
景光,有被抚慰到:)
高明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决定不加入这个话题。
大姨难得过来,作为东道主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但作为一名闲不住的名牌律师,她可不会把时间都用在叙旧上面。
“最近东京的局势是越来越乱了,新上去的那个首相不知道是发什么疯,竟然要修改首相连任次数,还有望被通过。这次集会的内容就是为了抗议他们这次准备出台的修改法案。”
高明家里,大姨吃着薯条说道:“他这才是第一届吧,就认为自己能够连任三届吗?”但凡是连任的第二届提出这项法案,都能让人理解。可明明只是个才上任不到半年的人。
有没有能力……嗯,这一点就别说了,岛国对首相的要求已经低到别太离谱就可以了,出个有作为的首相概率可比中彩票还低。
只能说这位首相的志向挺远大的,也是因为背后的势力够大吧。反正说得好听点是民众选举上去的,实际上内部都能操作。首相的孩子迟早是首相,官员的孩子肯定是官员,这就是这个国家不争的现状。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知道一些哦。”耀哉已经吃饱了,喝着可乐说道,“听说大冈家那位前前首相,身体出了问题,传言说活不久了。”
“咦~”小野惠子好奇的道,“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吗?这届首相和大冈家在的党派是对家吧。”如果是想趁机获取更多的权柄,这时候搞这么一出不是适得其反吗?
毕竟通过了也不代表果子能落在自己手里。
耀哉摆架子:“你不懂啊?那就当我没说。”
小野惠子表情阴狠的拿了一根鸡腿架在景光的脖子上,“不说我就撕票。”
耀哉咬牙:“算你狠。”
景光和高明,淡定的专心埋头吃吃吃。
耀哉朝小野惠子招了招手,小野惠子非常配合的将耳朵贴过去。看到这一幕的诸伏兄弟,继续淡定的吃吃吃。
因为说得太小声了,二人都没听清,只看到小野惠子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最终,小野惠子坐回了自己的作为,兴趣缺缺的说:“嘛,猴戏罢了,还是聊别的吧。”
本来她就没认为这次集会的抗议内容能够被上头重视,大家都是成熟的社畜了,都知道这不过是做做样子,如果真能改变是意外之喜,不能改变也是正常,真实目的不过是想让上头人知道,坐得太高了也别以为民众都是傻子,有时候做事别太荒谬。
从耀哉这里知道一些内情,她心里更是如此想着。转而又说:“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集会已经算是随便参与一下就可以的级别,小野惠子想找点乐子。
“好玩啊……大姨你想玩孩子吗?”耀哉如此道。
一个小时后,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穿着同样的衬衫西裤,戴着一顶同款的贝雷帽,和面前的小野惠子大眼瞪小眼。
耀哉坐在车上,拉下车窗和一大两小说:“给你们买了东京塔的全套服务门票,里面的娱乐设施和吃饭都不用钱,你们尽情的玩吧。景光,可以开车了。”
坐在驾驶位的景光朝他们笑了笑,启动车子,一下子就跑没影子了。
小野惠子是见过工藤新一的,但面前站着两个打扮长相一模一样的少年,她费了点眼力才认出新一:“你没和你爸妈去夏威夷吗?”
新一:“他们搞夫妇蜜月联盟,我去那里很不自在。”他可是一个独立自主的有自己打算的新社会少年!
小野惠子:“那……这个是你的双胞胎兄弟?我没听说工藤家还有一个孩子啊。”看向了黑羽快斗。
快斗拉了拉领子,没好气的说:“我是他堂哥啦。”对这个可以说是突然冒出来的堂弟,快斗也是很无语的。
让他更无语的还是不靠谱的父母,竟然从没告诉过他父亲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若不是耀哉,他们这对堂兄弟还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快斗:“真是的,不是说游戏输了的惩罚吗?让我穿这身衣服,新一这小子也来了。”他还以为只有他一个人来呢。
新一眯着眼睛嫌弃的吐槽:“我也不是很想见到你好不好。”明明是可以悠闲的待在家里看侦探小说的周末,为什么要来当导游。
没错,他俩现在成为了小野惠子的导游。而玩的地方就是……
看向了前方的东京塔,已经来过这里无数次的新一,觉得自己估计要一带二。
小野惠子乐了,觉得这两人不仅是长相,连声音都很像。她道:“我是一名律师,如果觉得无聊的话,我给你们科普一下法律知识怎么样?”
快斗/新一:?
小野惠子:“来之前小耀让我这么说的,看来你们两个是做了点什么事情让他觉得有必要给你们科普呢。”
快斗/新一:?!!
——才不是,才没有!
——为什么要让一个很刑的家伙给我们安排一个律师临时顾问啊!
想到这里,他们彼此对视,似乎都觉得是对方拖累了自己。
已经开远的车上,景光不由得问正在副驾驶位玩魔方的耀哉:“让他们待在一起真的没问题吗?”
“那两个小屁孩比大姨靠谱多了,安心啦。”耀哉没心肝的道,“这两个小子不知道为什么闹别扭呢,都一起玩游戏那么久了都不约出来见个面,就顺势让他们兄弟俩培养下感情吧。”
“但你不是说快斗君的父亲身份有点问题,你还派人跟着保护快斗君吗?”景光说,“我觉得那孩子不约新一君出来,也是考虑这点。”
因为约他的人是让人安心的耀哉,才会独身前来的。如果知道是这种局面,快斗肯定不会出现。
“小屁孩就是爱乱想。如果真的有敌人冒头才是好事吧。”耀哉是反向思维,“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正好可以观察一下那个动物组织对快斗价值的判断。”
“那我就放心了。”景光松了口气。
下一秒又提起。
因为耀哉说:“对了,那个缠着萩原的女人是谁我查出来了,她是俄罗斯通缉犯普拉米亚。她订了今天晚上在东京旋转餐厅的位子。”
景光:?
景光:?!!
——那你还让那三个人往那里凑!
——那可是普拉米亚,是我理解的那个普拉米亚没错吧?!
耀哉却很是无辜:“在安全的条件下,让小鬼头见见世面不是一个可靠的大人该做的吗?”
要是在这种安排还能出事的话,那这个世界也没一块安全的地方了吧。
第107章 第 107 章
耀哉的反应让景光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出于对他的信任, 他也只是掏出手机想告知萩原这件事。
耀哉按住他的手机,示意他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某个偏僻的停车位,说道:“他早就知道了, 萩原那家伙鸡贼着呢。”
都把普拉米亚搞得去药店买止痛药了, 那小子能耐可大发了。
耀哉这么想着,也很是嫌弃普拉米亚——作为一名被俄罗斯乃至欧洲通缉的惯犯, 她的抗打击能力和她的破坏力不成正比,估计是顺风顺水惯了吧。
知道耀哉胸有成竹,景光问起了为什么要来这个停车场。他第一反应是楼上没有商场饭店,而是写字楼。第二反应是,会不会是有什么公务。
但很快的, 耀哉用行动打消他这种猜测。
驾驶位的椅子被放下, 景光没来得及反应就躺平了,看着坐在自己腰上的耀哉,眼睛眨巴了好几下,面带迷茫。
“这是……?”
耀哉没回答他, 反而道:“买这辆车的时候就想着车顶这么高,肯定很合适。”
景光:?
景光:?!
——等等, 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吧!
耀哉笑嘻嘻的按下某个按键,四面窗户暗下,车内的一盏小灯适时的亮起,晕黄的灯光恰好能让二人看清车内的场景。
他咬下左手的手套,纤长的食指按压着景光的唇瓣,顽皮的滑进触碰到对方咬紧的牙关,微微眯起眼睛, 长卷的睫羽轻颤着,低声细语的说道:“要开始了哦, 你会满足我的对吧,光~”
景光:“……”
被叫了‘光’的话,根本就无法拒绝啊,狡猾的小狐狸!
*
丽莎尔,正确来说是普拉米亚,她发现自己好不了一丁点,在被萩原第一个熟人认出后,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就迈入了地狱。
她害怕出门,已经严重到看到路边溜过去一只野猫野狗都觉得是在监视自己的,只要一想到自己身边布满了摄像头一般的人类,她就无法忍受。
这种无法忍受伴随着失眠焦虑引发的头疼,需要每天吃止痛药和安眠药才能睡上一小会。
她在犯罪上无往不利,在日常生活中依靠‘男朋友’的正义身份伪装身份,久而久之后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已经对此产生了依赖。
不能说百分百,她本性依旧是那个残忍的充满破坏欲的恶人,但只要不撕下这层面具,她的身体本能让她好像变了另外一个柔弱、温顺,习惯性去迎合他人的人格。
当这种便利的伪装遭遇前所未有的挫折时,她觉得世界都塌了,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提不起劲,甚至就是泡一杯喜欢的咖啡,都能把杯子摔坏。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普拉米亚如此想着。
此时的普拉米亚正洗完澡,没穿衣服的站在浴室的全身镜前,看着镜子里那个憔悴的,双目凹陷充血的女人,她甚至有些没认出来里面那个老女人是自己。
她长得很漂亮,这是公认的,她一直很自信自己的美貌,花大价钱去维持,但现在她的皮肤状态无比糟糕,甚至能看到脸上长出了新的皱纹。
皱纹!
她被激怒的,一拳砸在了镜子上。镜子在她手里变得粉碎,锋利的碎片划过了她的脸颊,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龟裂的镜子里印出来的那个女人,面目狰狞,无比丑陋。
她厌恶这样狼狈懦弱和丑陋的自己,这股破坏欲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将浴室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个稀碎。
五金件、洗手台、沐浴露、浴缸……
就只差将地砖也给掀开了。
与她表面上伪装出来的柔弱形象不一样,实际上的普拉米亚擅长格斗术和各种武器,这也为她的犯罪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而现在,她已经不想装了。她从这样暴怒的自己身上找回了熟悉感。
——这才是我。
这是第一个念头。第二个想法是——该死的萩原研二!
她发誓自己从小到大,讨厌的人海了去,但萩原研二绝对是她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拒绝和我见面!
在陷入那种处境后,她明明很快的联系对方,想要约对方见面,用自己惯用的美人术来解围,但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不肯,还用‘与朋友见面’为借口,还反过来厚颜无耻的指责她‘控制狂’‘不够体贴’。
什么‘虽然我们是情侣,但我也需要私人空间’‘你不要想太多,就算我约的朋友里也有异性,但我以前从没和女人交往过,这不就证明我对感情的忠贞’‘女孩子可是世间的宝物哦,我是说所有的女孩子’‘我公平对待所有的女生,无论是年迈还是年幼’……
从来都只有被夸‘体贴’‘善解人意’的普拉米亚,在接连几次电话都被对方拒绝约会后,那怒气槽就不停的壮大,就像是脑海里有个小人拿着锤子拼命的打长那个该死的槽子!
——你这算是哪门子的忠贞,你是哪里来的中央空调啊!你甚至连八十岁的老人和三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
忍不了一点,但必须忍。
普拉米亚迟钝的发现,最后被伪装的这层温顺身份困住的反而是自己,从此踏上了各种吃药止痛的路,而她今天更愤怒的发现——她对那该死的止痛药产生了依赖性!
哦,其实这个也挺正常,欧洲人嘛,他们甚至能在药店里轻松买到一大瓶的数千片装的止痛药,甚至两瓶一起买还有优惠,这些药伴随着每一个‘这里痛那里痛,虽然没有痛但就当吃糖’的年轻人平稳度过到老年期,直到入土。
这种药本身里面就带着让人上瘾的成分。从一开始的一颗两颗,到之后的十来颗……
普拉米亚黑着脸给受伤的手和脸颊上药,一口气倒出了十来颗止痛药,没有就着水就吞下肚。
如果有一种生物能够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大概就是——腮帮子快要爆炸的河豚。
——今天一定要将萩原研二约出来!
普拉米亚才不管他们约好的是下个星期才见面,她是一分一秒都不想等待,也不想迁就对方。
于是她事先通过自己认识的人订了东京塔的餐厅位子,准备先斩后奏的约萩原。
她约了,对方爽快的答应了。
——‘啊呀,你竟然提前订好位子吗?那不去就太浪费了。行吧行吧,刚好尤美酱因为风湿病发作不能赴约,我当然是陪我最爱的女朋友啦~’
对方是这么回复的。这么,恬不知耻的回复的,让做好了用眼泪和深情说服对方赴约准备的普拉米亚,觉得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她更气了啊啊啊啊!!!
——风湿病!你特么连有风湿病的女人都不放过,却无视我这么一个大美女!
——这个混蛋,交往之后连一根手指都不碰我,还说什么自己是那种很纯情的,结婚之前不乱来的人……你特么就只有对我不乱来吧!
阴沟里翻船,被一个渣男玩弄于鼓掌……这些念头的出现让普拉米亚的理智清醒不了一点。
她翻车了!
她特么的在自己擅长的领域翻车了!!!
“我绝对不会翻车第二次。”胜负欲被强烈挑起的普拉米亚,满脸青筋的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站在了自己的梳妆台前。
她从梳妆台的机关抽屉里拿出了两个试管,里面是两种不同的液体。这就是普拉米亚犯案的工具——利用这两种她自己调配出来的液体组合成双色炸弹。
不会有人想到她的炸弹的核心竟然是这两根试管。
——我要好好的折磨萩原研二,再用炸弹将他连同东京塔一起送上天!
她觉得只有这样,自己那股输掉了的不甘还有翻车的怨愤才能得到纾解。或许是联想到了成功的画面,普拉米亚短暂的平静下来,开始打理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自己苍老了一些,原本让她骄傲的皮肤状态,在她眼里越看越粗糙,越看越不满意。
她放弃了一直以来用的淡妆,而是为了掩饰这种‘苍老’给自己上浓妆。换了一身用来约会的衣服后,将准备工具塞进皮包里出门。
进了电梯,电梯抵达楼下大厅后,她自信的踩着高跟鞋走出去,在出门时听到保洁大叔哎了一声,说——‘咦?丽莎尔小姐怎么……’、
——该死的,又是萩原研二的熟人!
没有经过求证,普拉米亚就认定这肯定是萩原研二的熟人,毕竟那个男人和猫猫狗狗都不清不楚!
她那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怒火又升上来,一个没注意,高跟鞋的头部撞到了花坛。
——!!!
一股剧痛,夺去了她所有的神经。脆弱的脚趾在这种压力之下,要不是她绷得住,已经忍不住的没形象惨叫出来。
但是,想到后面的保洁大叔又是萩原的熟人,为了她的自尊心,她忍下来的继续往前走。
保洁大叔说:“丽莎尔小姐,你不痛吗?刚才好大的一声……”
她礼貌的笑着回复:“咦?什么痛?”
“您刚才脚撞到花坛……”
“没有的事啊,您是不是看错了。”
“但是……”保洁大叔吞吞吐吐的看着她的鞋子,“左鞋的头部凹陷了吧,裂开了。”
裂开了、裂开了、裂开了……
似乎能听到风中,什么东西碎裂开来的声音。
在自尊心飞扬中,她还听到保洁大叔惊恐的说‘您脸上的妆怎么也裂开了?’
千言万语化为一句——今天谁也别想阻止我杀了萩原研二那个狗东西!
第108章 第 108 章
重新换了鞋子补了妆, 来到东京塔内的旋转餐厅。这是一间生意很火的餐厅,来自全国乃至世界各地的游客们,似乎都有一种不来这里吃饭就白来的心理, 如果不是提前订了位子, 普拉米亚估计就只能和其他客人一样排队等位了。
接连的变故让她都懒得掩饰表情,冷着脸仰着头一脸高傲的走进去, 在服务生的指引下坐定。
她故意提前到来,就是方便待会用上洗手间的借口去安装炸弹。
不用担心萩原会提前到来,因为那个该死的男人是个时间管理大师,约好七点就不会早到一秒!
因为出门时鞋子坏掉了,耽误点时间, 现在留给她的作案时间仅剩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对老练的普拉米亚而言, 已经足够了。
她喊来了服务生,先点了一杯餐前酒,询问洗手间的位置后就离座。八分钟后,她回来了, 脸上已经不见之前那不好相处的模样,反倒是带着温婉的让人一看就耳目一新的笑容。
这是她对着镜子练了很久练就出来的最完美笑容, 已经能感觉到餐厅内不少人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普拉米亚对此很是得意,在落座的时候,随意一瞥就发现她位置正对着的那一桌已经换了客人。
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反正都快是死人了。
普拉米亚借着喝酒的动作,看向了那一桌的一对双胞胎男孩,酒杯掩饰了她嘴角恶意的笑容。
被她炸死过的人太多了,不同年龄阶段都有, 她心里虚伪的遗憾着这么帅气的双胞胎兄弟,生命将会止在这一天。
“她的眼神让人不舒服。”对面那一桌, 快斗借着摊开餐巾的动作,小声对旁边的新一说道,“如果她敢瞪你,哥哥会保护你的。”
新一心里翻了个白眼,懒得纠正快斗这个哥哥的称呼。
——谢谢,我比你还大了一个多月呢:)
他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那么在意排行,比如耀哉就说过他那个没见过面的大伯之所以和他爸爸关系不好,就是因为谁都不想当弟弟。
——幼稚的大人,幼稚的堂弟,都让人没眼看。
他们已经点好餐,小野惠子将菜单还给服务生后,笑眯眯的单手托着下巴看着窃窃私语的小鬼头们,道:“小耀的安排还是一如既往的贴心,你们可真是养眼的一对小兄弟,让我想起了景光和高明小时候。”
虽说诸伏兄弟不是双胞胎,年纪差也不小,但长得像啊。两人小时候可谓是复制黏贴出来的,小野惠子有时候翻二人小时候的照片都会认错。
因为这份想象,又都是同样的黑发,小野惠子颇有一种找到了侄子们儿时代餐(?)的感觉,心里感慨着时间过得真快,养孩子的乐趣永远是那么短暂。
新一和快斗虽然岁数不大,却都是家教很好的小绅士,没有对小野惠子的话有丝毫不服气。一路参观过东京塔时,二人也在顾及小野惠子的感受,就连新一这个导游都做得很是专业。
如今,快斗更是握着小拳头伸到小野惠子面前,只看到他手心张开,一支红玫瑰突然就出现在他手上。花瓣上还沾着水珠,水灵灵的模样格外可人。
快斗笑着说:“送给今天这里最美丽最知性的女性,小野惠子女士。”
小野惠子哇的一声,很是高兴的接过,然后道:“是从门口花瓶里拿的吧,我注意到开得最漂亮的那朵玫瑰不见了。”
快斗,快斗泄气的撒娇般道:“不要这么扫兴啊,惠子姐姐~”
新一在一边纠正:“应该叫姨婆。”他们可是跟着耀哉的辈分叫的。
小野惠子瞬间变脸,对新一说:“你是不是经常被你妈妈训?比如在外面故意叫她妈妈不叫姐姐。”她可是很清楚有希子性格的。
新一露出被拆中的龇牙表情,不甘的说:“但她本来就是妈妈吧。”
快斗这回开心了,压根忘了自己之前还想走什么‘爱护弟弟’的好哥哥人设,他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新一看了他一眼,对小野惠子撒娇着说:“惠子姐姐你不是说要给我们科普法律知识吗?趁着还没上菜,我们来学习吧。”
小野惠子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原来你也会撒娇啊。”原来不是个单纯的臭屁小子啊,和耀哉那小子一样嘴巴也是能甜起来的。
然后,小野惠子开始给两人科普起法律知识。
二人面上听得很认真,私底下互相踩对方的脚。
隔壁桌的普希米亚,原本的好心情瞬间见底,怒气槽又升起来了。
无他,在寸土寸金的东京,东京塔里最受欢迎的餐厅场地也不会大到哪里去,桌子和桌子的距离很近,稍微话说得大声一点都能听见。
这里本来就不是什么高级餐厅,不讲究的客人们多得是,如果不是因为人流量大,注重生活品质的普希米亚也不会选在这里作案。
这也就导致了……那对黑毛兄弟有没有听进去不知道,她每个字都听清楚了。
——狗屎,谁要在这里听什么法律讲座!
——而且还是什么炸弹犯的讲座!
小野惠子讲的正是之前被萩原他们联手送进局子里的炸弹犯,虽然已经被收监,在某位外派检察官的干涉下定了无期徒刑,但因为被捕时‘自己不小心受伤’的原因,在监狱里基本什么事情都干不了,光是脑震荡导致的时不时的晕眩和狂吐就够他凄惨度日了。
小野惠子讲完了这个案件后,唏嘘说道:“所以啊,人还是得安分守己,你看这个炸弹犯,遭报应了吧?听说每天都头痛得睡不着觉,熬得老了几十岁,头发都掉光了,脸上还一堆皱纹。”
普拉米亚下意识的伸手摸上自己眼角的细纹,其实这细纹并不明显,而且是因为她经常维持那完美笑容而出现的笑纹。
但是,饱受失眠和头痛之苦的普拉米亚,却觉得这细纹很深,再想到今天化的浓妆就是为了掩饰这些皱纹,看向小野惠子的眼神极为不善。
对于她而言,这个该死的女人也是将死之人,她也懒得掩饰了。
快斗:???
快斗:-皿-
——啊啊啊这女人瞪我就算了,竟然还瞪惠子姐姐!她是不是有病啊!
本来就因为中了耀哉的套,心里还有点小疙瘩的快斗,对这莫名其妙恶意的眼神就很气。
新一也注意到了那个女人的眼神,目光犀利的看了过去,但他印象里没有见过这么个人,只觉得对方是个神经质。
快斗站起身说道:“我去洗手间洗把脸。”他觉得再坐下去就要当个熊孩子了。
新一也起身:“那我跟你一起去吧。”他想去洗手,饭前洗手可是一个好习惯。
快斗没意见,两人肩并肩的前往洗手间的位置,小野惠子看得好笑,转而欣赏起手上的玫瑰花。
她看也不看普拉米亚一眼,尽管她清楚这个女人有多么危险。
并且,已经借着手放在桌子下的动作,给萩原发短信了。
理所当然的——萩原交女朋友这件事自然会通知小野惠子,他可是很公平的向所有人公开这条‘好消息’。
但小野惠子并不知道这个女人真正的身份是炸弹犯,所以对危险程度还是有些一知半解。
过了大约两分钟,小野惠子收到了萩原转告过来的从耀哉那儿知晓的,克里斯蒂娜·丽莎尔的真实身份。
小野惠子:???
小野惠子:?!!
如果不是萩原说他快到了,一切准备就绪,她都想夹着两个小鬼头直接离开这座东京塔。
现在萩原还没到,但对这一点最焦躁的一定是普拉米亚。
普拉米亚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一口白牙差点被她咬碎。
——迟到了。
——这个该死的男人,说好的不早到一秒也不迟到一秒呢?他竟然迟到了!
是以为已经拿捏住我,就可以不用顾虑我的感受吗?是那种猎物到手之后就不会费心在意的,混蛋渣男啊!
愤怒让她发出磨牙声,正在这个时间,耳边传来萩原的声音:“亲爱的,你是不舒服吗?”
普拉米亚:?!
她诧异的抬头看着这个刚才还在心里诅咒的男人,甚至忘记了表情管理。
她听到萩原说:“啊,怎么才几天不见,你看起来老……憔悴了一些?果然是不舒服吧?”
普拉米亚:“……”
——你刚才是想说老对吧?想说我老了几十岁对吧?就像那个蠢货炸弹犯一样老得头发都掉光吗?!
她对自己的忍耐力终究是高估了,也高估了萩原那张破嘴——她是一秒都不想忍!
更重要的是……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普拉米亚看向了萩原旁边打着哈欠,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松田。
萩原和松田拉开椅子坐下,松田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恶声恶气的说:“我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吗?吃饭就赶紧吃,吃完我还要和萩打游戏呢!”
普拉米亚,看向了萩原。萩原面带歉意语气却很不走心的说:“嘛~本来我们两人是准备和尤美酱一起吃饭的,尤美酱不能赴约,刚好你打电话过来,当然是一起过来啊。你不会在意吧?”
假惺惺得,普拉米亚双目都失去了高光。
——要不别折磨了,直接炸死他们两个混蛋算了?
她心里如此想着。
洗手间隔壁的员工休息室,两个小脑壳挤挨着,看着柜子里的一个奇怪的装置,装置上面还有还有两个卡槽,夹着不同颜色的两根试管。
两个小鬼头大眼瞪小眼。
快斗低声,恍惚着说:“这是炸弹吗?应该是吧?”
新一也恍惚着说:“因为听姨婆说了炸弹犯是在员工休息室放炸弹,所以忍不住来看一下……应该是炸弹吧?我是听说过国外有什么双色液体的炸弹。”
快斗:“那说的那新闻我也看过,这个确实是两个颜色。”
新一:“那就没错了……吧?”
和之前那个炸弹犯极其相似的作案地点,出现了一个古怪的装置,联想不到炸弹也是很困难。
可问题是——为什么这里会有炸弹啊!
第109章 第 109 章
发现了炸弹自然是要报警的, 又得防着犯人离开,又得疏散普通民众,该做的事情很多。
新一正要用父母给他买的儿童手机报警, 就看到快斗从口袋里掏啊掏, 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盒子。
新一:“你干嘛?”
快斗:“没看到吗?我要拆炸弹。”
新一:???
新一:?!!
他直接从后背将人架住:“住手,这可不是什么游戏!”可以纵容顽劣的破堂弟满足当哥哥的癖好, 但这么危险的事情……新一可不想死在这里!
快斗嫌弃的说:“别小看人,我可擅长开锁了,这个世界就没有我开不了的锁。等着瞧吧,天才开锁专家,未来的世界级魔术师大人, 会像是开锁一样将这个炸弹解决掉的!”
新一又用手捂住他的嘴, 免得这小子的嗓门引来他人。虽然休息室的门被他们从外面反锁了,还挂上了‘使用中’的牌子……不,现在重点是这小子很乱来!
他小声的喊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知道东京塔有多少人吗?”
快斗:“正因为知道多危险, 才不能安心等警察进来啊。普拉米亚的传闻你应该听说过,那是个十分残忍恶毒的人, 性别年龄未知的职业杀手,在犯下罪行之后还会给警局寄嘲笑的信函。”
他表情冷酷,声线极冷的道:“有一起案件就是因为报警后乖乖的等待警察过来,结果爆炸,死了很多人吧。那还是个养老院,隔壁还是个幼儿园。”
或许人大多数都有一些怜老怜幼的心态,在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 快斗对普拉米亚这个通缉犯可谓是厌恶至极。
他身手可比新一矫健多了,不费力气就挣脱开对方, 说道:“放心吧,我这不是任性,炸弹我是不知道怎么拆,但是……”他指着连通试管的槽口,“这里我能拆,只要拆掉一两个零件,让它们不能融合在一起,问题基本就解决了。液体的炸弹和普通炸弹最大的区别就是,只要没有了液体,就是安全的。普拉米亚之所以会得手那么多次,就是因为比起普通炸弹,液体的炸弹要让它爆炸的要求太高,反而容易被忽视。”
说着,他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小盒子,里面是全套的金属小工具。
新一张了张嘴,叹气说:“你说服了我。”
快斗笑得露出一颗小虎牙:“那当然,我可是哥哥呢,弟弟酱!”
新一:“……”弟弟酱你个头!
他选择了报警,也没有阻止快斗拆弹的动作,还打开门溜出去,准备去问问服务生有没有见过可疑人物进入休息室。
哦,他前脚出去,快斗后脚又给上了锁。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行为都被旁人看在眼里。店内伪装成客人,坐在刚好能看到通往休息室和洗手间走道的桌位的一名外国女性,看到两个小鬼头进了走道就没出来,心中疑惑。
——拉肚子了?
不该啊,这三人之前就只吃过章鱼烧和冰激凌,店家后厨他们偷偷检查过,卫生和食材方面还是过关的。
她对着耳机小声的问:“你那边怎么样?”
同为特工的同事说:【他们两个进了休息室,门从内反锁了。现在工藤新一单独出来,嗯,又被从内反锁了。是老式的插销锁,无法在不惊动里面人的前提下知道黑羽快斗在做什么。不过,仪器监测到工藤新一打了个电话,还在分析他打给谁。】
因为他们得到的命令是暗中保护,又因为这里是高塔之上,在外围是观察不到休息室内的场景,现在的情况就有点苦手。
想来想去,只能够从跑去和服务生套话的工藤新一那里去搞清楚这两个小鬼头的打算。
——不是去洗手间吗?怎么突然跑休息室去了?
女特工无奈的联系了耀哉。
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联系,硬着头皮的联系上之后,听到了耳麦传来对方懒洋洋的像是刚跑完马拉松的微哑嗓音:【累了?想度假了?】
嗓音听起来酥酥麻麻的有点性感,但女特工心不在此,只是怂怂的说:“小的并不想去冥界度假。”她简单解释了一下两个小鬼头的现状,又汇报了已经抓到了一名疑似动物组织派来监视快斗的可疑人物。
好歹是IRS的特工,各个都是特种兵出身,所以抓到人的行动力耀哉并不奇怪,他只是在短暂沉默之后,说道:【啊,这两个破孩子,他们被逐出家门了。】
女特工:?
【收到消息了,他俩报警了,那个休息室里有普拉米亚投的炸弹,快斗那个破孩子应该是想自己拆,新一那个破孩子是想查凶手。】
女特工:?!
——拆弹!
他们当然知道普拉米亚是克里斯蒂娜·丽莎尔,也知道对方将约会定在这里肯定是有不好的打算,所以在她踏入东京塔大门时,利用那里人流多的优势,已经让同事将里面的试管掉包了。
说实话,普拉米亚这种炸弹还是挺好破解的,她能多次得逞全靠人性的弱点和大意,拆这种炸弹甚至还没拆普通炸弹难。
——当然前提是有专业工具。
既然原料是液体,只要掉包成颜色一样的液体就行了,所以这个炸弹压根不用放在眼里。
重点要关注的是普拉米亚本人。但被分出来单独保护这两个孩子的女特工,对耀哉透露出来的讯息除了‘这两个孩子是真的够破’外就没有其他念头。
——这可是拆弹,你们不过是两个十岁的小屁孩!
——如果没有这些充分的准备,一个拆弹一个想查凶手,是嫌自己活太久了吗?!
耀哉:【逐出家门是之后的事情,你得保护好他们,别对不起我付的劳务费。】
女特工当即面色一变,郑重的说:“包在我身上!”
让她保护两个小屁孩确实有点小材大用,但只要钱到位,她非但不觉得被轻视还觉得自己赚大发了。
不可知先生虽然魔里鬼气的,但他能够在IRS里如鱼得水,对他们这些特工颐指气使,除了能力手段确实是让人信服敬畏之外,也是因为——他是真的给钱!是合法收入!
女特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目光变得格外坚定。
金钱,对标成年人的利器,从来都是无往不利!就算是拼了命,她也会保护好这两个小破孩子的安全,更何况这压根就不用拼命!是无本血赚!
此时的快斗和新一并不知道他们的行为已经被人知晓,甚至特工们还遵从耀哉的吩咐,确保无人告诉二人真相,就看两个小鬼头自由发挥。
而另一边,点了一大桌最贵的菜还有最贵的酒的松田,则是朝着萩原说:“你这女朋友还挺会来事的,竟然请我们吃这么好的大餐。”
普拉米亚:“……”就算知道这两个人要死,还是觉得好贱!
——啊啊啊死贱人!
更贱的是——
松田喊来服务生说:“先埋单吧,要是喝着喝着忘记付钱就不好了,不能给你们添麻烦,毕竟我们可是正义的警察。”
服务生,拿着刷卡机看向了僵住的普拉米亚,她倒不是付不起,但这个单也绝对算不上是不值一提的小钱,作为一个收入大头投入‘事业’的女子,她手里的流动资金并不多。
她期期艾艾的看向萩原,萩原正在和松田聊起待会玩什么游戏,注意到她的视线,还偏头朝她笑得如沐春风,就像是背后开出了大片百合那般的绚烂。
他说:“本来应该是我付的,但我出来匆忙没带钱包,你先还,我待会再转给你,亲爱的。不过,你这餐厅确实选得很好,我很喜欢,不愧是我心爱的女朋友。”
本来看到是让一个女人付款而略有些无语的服务生,顿时恍然笑道:“没带钱包可真是为难呢,您的女朋友确实很美丽。”因为萩原说他是警察,服务生顿时就没了对方吃软饭的猜测。
好吧,很大可能是因为这两个男的都是帅哥,而且都是收入稳定还很在意舆论影响的警察,说之后还钱,肯定不会赖账的。
萩原:“不仅美丽,知识渊博,她对我还很好。她之前还说想送我一辆跑车,但我拒绝了,可她还是很坚持,真伤脑筋啊。”说着噌怪的看了眼更加僵硬的普拉米亚,就像是在说‘女朋友太爱我了怎么办’这样甜蜜的烦恼。
服务生看上去羡慕极了,但也很有职业素养的将手里的刷卡机往普拉米亚面前怼。
普拉米亚:“……”抖着手掏出卡,眼睁睁看着对方刷走了自己的钱。
心里的波浪已经不是波涛骇浪,而是一个大漩涡。
——还?你特么会还才怪!你甚至暗示了让我送你一辆跑车!
普拉米亚深吸口气,再深吸口气,最终站了起来,笑着对二人说:“我去补个妆。”
萩原和松田看也没看她一眼,还抬手挥了挥说:“去吧去吧~”就像在挥一只苍蝇。
普拉米亚:我忍!
她自然不是去洗手间,而是想从餐厅后门离开,在离开东京塔后直接就引爆炸弹。她已经无心去想什么折磨人的把戏,只想让他们死!
可就在她顺利的找到后门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嗓音:“她就是炸弹犯,别让她跑了!”
普拉米亚心下一惊,还来不及加快速度,就感到背后一阵风袭来,后脑勺的剧痛让她痛得撕心裂肺,在尖叫中又踩到了什么滑腻的东西摔倒在地上,攻击她的‘凶器’在这种强力的压力下,碎成了几瓣,里面的刺也扎得更深,顿时眼前一白昏迷不醒。
维持着踢球动作的新一,嘴巴一张一合阿巴阿巴的像是忘记上链条的机器一般,转过头看向了给他递了一个仙人球盆栽的女特工。
他还看到后门有个身影冒出来,往普拉米亚脚边泼了肥皂水。
新一干巴巴的说:“你、谁?”
女特工推了推脸上的墨镜,冷漠的说:“是秋月先生派来保护你和黑羽快斗的职业杀手。”
“杀、杀手?”
“开个玩笑,其实是保镖。好笑吗?我很幽默的。”
新一:“……”一点都不好笑!!!
他本来是找了个杯子准备用来踢的,那种紧要关头突然一只手伸出来拿走杯子给他塞了个仙人掌盆栽……他哪里管那么多,管不了那么多就是要面对眼前的情况……
新一哭丧着脸的跪下,失意体前屈:“绝对、绝对是耀哉叔叔的安排。”什么仙人掌什么肥皂水的,肯定是他。
普拉米亚的惨状,让新一看到了未来惨淡的人生。明明没有被迫害,却觉得自己被深深的迫害。
——不愧是曾经的帝丹魔兽!
第110章 第 110 章
小野惠子和萩原等一干赶来的警察看到普拉米亚凄惨的模样, 陷入了沉默。快斗扒拉开前面的大长腿,看到这一幕时,不知道脑补了什么, 脸色苍白的说:“新一哥哥, 这是……你干的?”
就算知道普拉米亚很危险,可眼前的这一幕还是……让人微妙的同情。
只见金发的女人维持着狰狞的表情斜躺在地上, 后脑勺下方是一大片带刺的碎得稀巴烂的仙人球,在昏迷之前应该也是不甘的挣扎了几下,仙人球的刺有一些扎进了她的左脸,就算是肉眼判断都知道她那半张脸是毁容了。
那就更别提她的后脑勺了。
小野惠子:“伤在后脑那块地方,做手术也不能上全麻吧?”
众人:好痛, 一听就好痛!
女特工早在其他人来之前就溜了, 大家刚才听到的是新一的叫喊,看到的是凄惨躺在地上的普拉米亚。
新一不抱希望的说,“如果我说这不是我干的,你们信么?”
大家齐齐看向他鞋子上残留着的泥沙, 又看了看地上明显被踹碎的盆栽和破碎的仙人球,沉默。
快斗认真的说:“我信你, 新一哥哥。这一定是个意外,你不是故意的!”说着还忍不住的往后蹭,躲在小野惠子身后。
新一:“……”够了,我不想听你喊哥哥!
意识到自己不敢怎么解释都没人相信后,新一心如死灰。
——肯定被当成有可怕癖好的人了吧!
他的一世清白(?)已经没有了啊!
普拉米亚被逮捕了,而且特工还趁着警察在收集证物的时候将两根试管又换了回去,可谓是人赃并获。接下来就等着将对方引渡回法国。
就她犯下的那些罪行, 加上法国又完全废除死刑,而对方犯罪的地方大部分在俄罗斯……
嗯, 肉眼可见的会引发一场国际外交事故。
这些事自然和立了大功的工藤新一毫无干系,因为女保镖是耀哉派过来的,他只能在录口供时选择帮对方掩饰,借口自己一开始拿的就是仙人球盆栽。
虽然被夸了,但他完全开心不起来。出了警察局,看到门口停着耀哉的车,对方和景光笑吟吟的站在车边上等自己,后知后觉的想起父母去夏威夷旅游的新一,眼眶红了。
耀哉一脸心疼的说:“果然是被吓到了吧,你们的运气真不好啊,竟然遇到了这种事情。”
新一觉得他假惺惺的,假得他眼泪都吧嗒吧嗒掉下来。耀哉将他塞进后座,后座里还有个快斗。
快斗看上去已经恢复正常心了,打招呼说:“哟,哥哥~”
新一,新一扑过去掐他的脸:“不许叫我哥哥,你个臭小子!你竟然还躲我!”
他百分百肯定当时快斗是装出来的害怕,还故意说那种话搞他心态!
前头两个大人没有管小鬼头的官司,景光最后将车停在了一家孤儿院前,耀哉下车给他们开门,说:“下来吧。”
该说是有点受宠若惊吗?快斗和新一还真的下车了,而且表情都或多或少带着点忐忑。
低着头,抬眸小心翼翼的拿小眼神瞅耀哉,两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小嘴巴都抿起来了,要说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耀哉面色如常:“我当年用这招的时候,你们俩还没出生呢。”都是我玩剩下的。
快斗/新一:“……”切~
快斗最耐不住:“我们来这里干嘛?难道和案件有关?”
新一听到案件,眼睛就发亮。还没等他细问,怀里就多了一个小背包,快斗也一样。
景光将背包给了二人,道:“这里面是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鉴于你们在东京塔乱来的行为,作为惩罚,等周一早上才有人送你们去学校。”
快斗和新一眨了眨眼,用力的再眨了眨眼,紧接着双目瞪得圆溜溜的,嘴巴都合不拢。
——不是吧?
——不会吧?!
耀哉无情打散他们的幻想:“已经和院长打好招呼了,你们会是最年轻的小志愿者呢,里面都是一些有先天残疾或者生病、父母双亡的孤儿,就用你们那无处宣泄的精力去给予他们短暂的温暖吧。”
他笑得非常灿烂,衬托得新一和快斗的脸有多么苍白。
景光送上祝福:“你们都是小孩子,肯定能相处得很好的。”
这两个小屁孩子日子过得太好了,又因为天资聪颖,自以为成熟,实际上还保留着孩童心性。这本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但是放在这两个又会拆弹又会查案的小孩子身上,反倒是让人担忧的致命问题。
耀哉老早就想给他们上一课,现在可谓是拿捏到机会了。“别担心,我还给你们找了个临时监护人。啊,你来了。”
孤儿院的大门打开,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色家政服的高个子男人,一头银色的长发绑成单马尾,过长的刘海挡住了一部分的眼睛。
他看起来沉默寡言,不是那种善谈之人,除了长相出众之外,其他方面和常人没什么两样。
不,因为穿着白色家政服,又是出现在这里,还给人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
耀哉介绍:“这位是黑泽先生,他偶尔会来这里做志愿者,以前也是孤儿院的……哦,虽然不是这个孤儿院啦,问题不大。你们只要乖乖听他的话就行。”
新一和快斗可怜兮兮的抱着小背包,无语凝噎的看着车子开远,原地就剩下他们这一大二小。
在意识到耀哉是来真的后,放弃挣扎的两个小屁孩仰头看向了黑泽先生,期期艾艾的小眼神加上可爱秀气的小脸蛋,不说能征服全世界的人,也能征服一大帮人。
但是……
“跟我去换衣服,你们两个先去给幼儿室的小鬼们洗屁股换尿布,再去给他们洗衣服洗尿布。”黑泽先生不为所动,十分冷漠的吩咐起来。
快斗/新一:???
——肿么肥事,遇到的每个大人都不吃这招的吗?!
新一光是听到要做的事情就有些窒息,说:“我、我们不会。”
“不会就学,这种事只要有手,弱智都会干。”黑泽先生鄙视的道。
为了不被打入弱智之类,快斗和新一不敢反驳。但快斗还是掐住了字眼:“为什么还要洗尿布?”换尿布已经够可怕的了,为什么还要洗?
“因为这里是孤儿院。”黑泽先生嗤笑一声,“这里的孩子可没有幸福到每天都能够用上一次性的纸尿布。”自然是能循环利用的尿布更实际。
快斗/新一:……地狱QAQ
行驶的车上,景光看着后视镜,尽管已经开出到看不见孤儿院的距离,还是不免担忧的说:“他们两个能行吗?而且,那个男人很危险吧?”
“啊?”耀哉正在吃巧克力补充之前胡闹时丧失的大量体力,随口说,“没什么好担心的,黑泽还没蠢到会伤害他们两个,顶多就是使唤多一些罢了。”
以黑泽阵的性格,也不屑做那种迁怒到小孩身上的事。
景光:“他俩确实是需要点教训。”只是被使唤做点事情而已,景光觉得无伤大雅。“虽然他们做得很好,这一点值得夸奖,但如果大人不拿出点强势反对的态度来,以后同样的事情会再次上演。”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被称为人嫌狗厌不是没有道理的,都热衷于试探大人的底线,一次纵容就可能导致他们的思维偏差,如果不用刻骨铭心的方式让他们明白错误,那以后就真的没完没了。
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做。即便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大人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松田那小子再大胆,也不敢在十岁的时候不通知大人就独自上手拆炸弹,还一个人跑去查案。
但凡中间出现一点变故,后悔就来不及了。人生可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
耀哉含糊的嗯嗯两声,吃掉了最后的巧克力,用湿巾擦着手说:“你在内涵谁?”
景光,景光干笑着说:“他们怎么能和你相比呢。”被发现了,糟糕!
耀哉翻了个白眼:“如果我那时候有尽职的大人监护,很多事情也能想出别的温和方式解决。这不是没有吗?”
景光觉得良心在抽痛。“但、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还有我们……”
“对啊,现在能成为我阻碍的东西已经不多了。作为一名老大,照顾好你们这群小弟是应该的。”耀哉故意曲解对方的意思,“有什么麻烦事也会交给你们去处理,我相信你们能办好。”
景光乖乖的目视前方道路,是一个字都不敢说了。因为他发现——他坑了其他人。
坑到自己无所谓,但耀哉显然是借题发挥,把不在这里的其他人都算上了。他只能勉强扯开话题:“你是想让他们提前认识黑泽先生,以后如果遇上的话他会照顾一些吗?”
“啊?”耀哉惊讶,“他俩不至于作死到撞到黑衣组织的枪口上吧。”
景光:“……打个比方。”他说完也觉得自己扯开话题的方式大有问题。
耀哉微微眯起眼睛,暧昧的说:“哦~难道是因为在车里想起了什么坏坏的事情,静不下心吗?我的光~竟然是这样沉不住气的毛头小子呢,这方面也很够男人呢~”
景光趁着红灯停下车,单手捂着通红的脸说:“你就饶了我吧。”确实是有这部分的原因。
两个小鬼头之前坐在后面的时候,他可是紧张得不行,生怕被发现了端倪。毕竟只是简单收拾一下卫生,没来得及把车送去洗。
耀哉心满意足的逗完了,说:“黑泽是个脸盲,就算是见到也认不出来的。他顶多也就能认出我的脸罢了。”
景光:“……”我很好奇你到底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创伤!
第111章 第 111 章
周一清晨, 耀哉很守信用的开车来接两个小鬼头,还带上了他们二人的书包和校服。
哦,当然书包校服是让任劳任怨的特工们去拿的, 新一也就算了, 快斗住在东京都练马区的江古田地区,距离可不算特别近。
耀哉对使唤特工们得心应手, 毕竟这些工作外的活他都给钱的。是外快!
两个小鬼头出来时还穿着白色家政服。耀哉没下车,而是坐在车上看着这两个垂头丧气的小鬼,说:“挺合身的,黑泽,你有心了。”
他一眼就看出来是黑泽阵自费买的。黑泽阵扯了扯嘴角, 给他一个堪称凶狠的笑。他道:“不是我出钱。”
这一点必须申明, 他才不会将钱花在这两个和该死的秋月耀哉有关系的小鬼头身上,出钱的是伏特加,那小子会去找组织报销!
见耀哉压根没听进去,还招呼两个小鬼上车, 吃了一脸尾气的黑泽阵,进了孤儿院大门后就晦气的将身上的家政服扯了丢在地上, 骂一声‘狗屎’!
这个混蛋,竟然说‘虽然你站在正义的一方,但过去造孽太多了不好洗白,我给你安排转换一下人设,等卧底结束后方便你融合大众’……这该死的人设就是每个月做四五天义工!
不是孤儿院就是养老院!现在还沦落到给人家带孩子!
黑泽阵,也就是黑衣组织的琴酒干部,非常生气。更可气的是……
伏特加打来电话, 开口第一句就是道歉:【大哥对不起,美奈子奶奶不小心摔倒了我送她去医院, 得过半个小时才能去接您。】
背景音还能听见一个老奶奶说:【真是麻烦你了啊小加,人老了不中用了。如果忙的话你先走吧,会有人照顾我的。】
伏特加:【在说什么话呢,养老院就那么点人谁照顾得了你,行了,我大哥不会在意的。】
【你大哥就是你上司吧?真是个好人啊。好人会有好报的。】
剩下的内容黑泽阵没听,他已经切断了电话,仰着头目光无神的看着天花板。认真的思考自己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境地。
就连伏特加这个蠢货也‘叛变’了!
脑子在‘和秋月耀哉同归于尽’和‘随便吧好死不如赖活着’中来回摇摆,最终还是屈服于‘不想死’这个人性的弱点。
虽然黑泽阵不怕死,就算是在任务中被杀他也觉得无所谓,但他又不是那种嫌活着了无滋味的不懂享受生活之人,账户里还有大把钱没花完,世上还有很多美酒等着他品尝,就因为这些事找死的话实在没必要。
况且……
他一边在更衣室换衣服,一边表情狰狞的想着:老子得好好活着,亲眼看到这个混蛋翻车再上去补一枪!
他就不信以这个王八蛋得罪人的本事,能活到寿终正寝风光大葬!
死人是报不了仇的,只有活人可以!
想通这一点后,黑泽阵戴上了礼帽,刚要离开孤儿院,就发现左脚被人抱住。他扭过头看去,一个穿着小裙子的,三岁大绑着两条小揪揪的小丫头一手抓着一只缝补过几次的破旧兔子玩偶的耳朵,一只手抱着他的大腿,仰头朝他笑,露出缺了两颗门牙的丑脸。
黑泽阵语气波澜不惊的说:“干什么?”
小丫头奶声奶气:“阵酱,下个月也要来看爱酱哦~”
黑泽阵这个月的卡已经打完了,下个月他准备去养老院打卡。比起这群离不开大人还吵死人的小屁孩,那群吃个饭走个路都要抖抖抖的老人要好伺候多了。
虽然老人是啰嗦了点,但只要左耳进右耳出,几天时间轻轻松松混过去,他又不是伏特加那个蠢货,被老人夸几声就屁颠屁颠的给人家当便宜孙子跑前跑后。
他没说话,小丫头也不着急,而是松开他的腿挥手,软乎乎的笑着说:“再见,爱酱会想阵酱的~”
最终,黑泽阵还是选择一声不吭的大步离开孤儿院,他没有等伏特加那个蠢货来接他,而是径自的沿着街道走,走着走着,路过一家卖玩偶的商店,走过去,倒回来,看着橱窗上摆着的一个穿着洋裙的兔子人偶,目光阴沉脸色铁青。
里面看到他的店员:“……”面色煞白浑身僵硬。
黑泽阵原地站了几秒,几分钟后从店里走出来,单手提着一个纸袋臭着脸往孤儿院的方向走。
这个破地方打车都不方便!
他心里这么想着。
——谁要傻傻的在门外等伏特加那个蠢货。
他回到孤儿院,将新的兔子玩偶丢给了欢呼雀跃的小丫头,看也不看她一眼,而是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的手机,等伏特加打来电话说他到了,他才头也不回的再次离开孤儿院。
——这个鬼地方,有毒!
这是黑泽阵对这个孤儿院下的判断。
坐上车,不知道是不是干了一件蠢事,黑泽阵那儿时受过重创记忆力不大行的脑子,闪过了一个黑白的片段。
杀手培训组织里并不只有男孩,也有女孩。女杀手是存在的,利用得好事半功倍,所以比起从多个渠道得来的男孩,女孩的来历会比较单一。
——长相上佳,家庭条件富足,受父母宠爱的娇娇女。
这类的女孩从小就受尽家人疼宠,用爱浇灌出来的孩子更懂得如何爱人,心思细腻单纯,又没受过什么挫折,吓唬几下就学乖了。
但是,娇娇女不是那么好训练的,所以女孩的死亡率要比男孩的高许多。正因为受尽宠爱,所以抗压性会比较弱,性格也会更天真,但杀手们不在意这些缺点,甚至觉得这类女孩如果能教导出来,成为优秀女杀手的概率会更大。
能够在那样残酷的死亡率里认清现实脱颖而出的,必然有大用。
他脑海里闪过一张脸。
模糊的已经记不清面容的脸,只记得笑起来缺了两颗牙,想象一下就知道有多丑。当时好像是穿着裙子吧,毕竟是第一天进来,怀里还抱着一个精致的玩偶。
那个玩偶是兔子还是猫?无所谓,反正没几天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死人是不会笑的。
黑泽阵觉得这种回忆莫名其妙,但可能是因为……那是他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遇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会对他笑的人吧。
叫什么名字呢?
忘记了。
但她叫他——阵酱。
她说‘阵酱别怕,姐姐会带你逃出去的’。
如果她不逃,应该就会成为那些杀手想要的‘必有大用’的女杀手,因为她在训练的时候没有哭,也不会哭喊着要爸爸妈妈。
但她没逃出去,还死了。没有等到她说的‘找人来救你’的一天。只等到了……
脑海里闪过的是秋月耀哉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黑泽阵一手捏碎了手里的酒杯,咬牙切齿的说:“这个狗杂种!”有机会了,老子绝对要补你一枪!还要往你棺材里倒腐烂的死鱼!!!
“黑泽先生好过分!”另一边,快斗正在和耀哉抱怨。
新一已经送去帝丹小学了,现在耀哉要送这个小鬼去江古田小学。快斗在新一走之后就爬到副驾驶位,一边吃着薯片一边抱怨:“我都说我讨厌鱼了,他竟然让我吃鱼!还让我看厨师处理死鱼!”
快斗对鱼的害怕程度有多深呢?大概就是见到一眼都想吐的程度吧,让他吃鱼,跟说要杀了他没两样。
耀哉就没想过这两个小鬼在琴酒那里能讨到好,说:“然后呢?反正你也不会乖乖吃吧。”
快斗:“我答应以后不叫新一做哥哥,让他帮我吃掉。反正我们长得很像,他没发现。”说完他勾起嘴角,得意的说,“新一可真是个笨蛋啊。”
他本来就不想承认新一是他哥哥,所以这个条件对快斗来说压根算不上惩罚。
车子停在了江古田小学,校门口人来人往,比提前送去小学只能够等学校开门的新一,待遇要好多了。
——虽然新一那个小机灵鬼肯定不会乖乖在门口等,会跑去附近店里坐着的。
快斗刚下车,迎面就走来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看到快斗后,惊喜的喊:“我早上去你家,按了门铃你没开门……啊,这是你亲戚吗?”
小女孩看到跟着下车的耀哉,先是眼前一亮,才问起快斗。
快斗默不作声的挡在耀哉前面,虽然无卵用,但好歹也是点心理安慰。他承认耀哉不造孽的时候是个颜值很能打的衣冠禽兽,但不想让青梅和对方有交集。
快斗:“这是耀哉叔叔,我叔叔的义弟。”所以大概……可以叫小叔?“走吧青子,快上课了。”
他想拉青子走人,耀哉却是开口了:“青子?你爸爸是不是警察啊?”
青子惊讶的说:“啊,是快斗告诉你的吗?是哦,我爸爸是一名正义的警察!”提起这个的时候,表情可骄傲了。
耀哉点了点头,转而俯身在快斗耳边小声说:“新一有个喜欢的青梅,她的爸爸也是一名警察。”
快斗:?
快斗,脸红了大半!
耀哉继续和他咬耳朵:“有机会让你们见个面,和青子长得很像哦。”他幸灾乐祸的说,“以后如果真的结婚了,孩子又恰好同一年出生,你们的孩子也会被认为是双胞胎吧,所以你还是和新一搞好关系吧,我有预感你们的缘分会持续到第三代。”
快斗,快斗都顾不上害羞什么结婚孩子的事情,吓得跳起来:“这么可怕的吗?!”
第112章 第 112 章
逗完快斗, 无良叔叔送给青子一块巧克力就离开了。青子等他开车走了才看向手里的巧克力,哇的一声道:“这可是进口巧克力,我只在会员制的商场里见过, 可贵了。你小叔真是又帅又大方呀。”
中森青子虽说家里条件还可以, 不然也不会成为快斗的邻居,但像这么贵的巧克力可舍不得买。买一盒这种巧克力的钱都够她买一小箱了, 这样贵的东西,要说不好奇味道那是不可能的。
快斗扯了下嘴角,取过她手里的巧克力就拆包装袋,给自己掰了一小块,剩下的塞进青子手里:“只是一块巧克力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吃进肚子里都一样。”
他不喜欢青子说出这种话, 就算再贵也不过是一块巧克力,青子如果喜欢他可以给她买很多。
说着他将那一小块塞进嘴里,刚一入口差点没吐出来:“好甜!”
嗓子眼和鼻子就像是被什么粘稠的东西堵住一样,甜得他牙都软了。
青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说:“巧克力当然是甜的啊,你这样子好夸张——”说着也咬了一口巧克力, 倒是没像快斗那么失态,但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僵硬了。“太甜了吧!”
她不敢置信的说:“我也吃过进口巧克力,也没这么甜啊!”虽然没有这个牌子贵,但也是进口的啊!
这巧克力就跟白糖做的一样!
另一边的耀哉,开着车的时候就接到了部下打来的电话——‘大冈家主突发疾病危在旦夕,紧急入院了’。
【那是大冈家的私人医院,他的负责医生是院长。只收买到诊疗技术部的一名医生, 对方说入院当天就做过多项检查,但检查结果他拿不到。他所在的楼层安保水平很高, 别说是护士,就是清洁工打扫都有专人盯着。】
“所以呢?”耀哉不咸不淡的道。
【查到了那院长有个十分溺爱的孙子,我们觉得可以从他身上下手……】
耀哉:“安排一下让他这个孙子和学校里一个有背景的刺头打一架,再传点伤得很重的谣言让他离开医院,然后将他们爷孙俩一起绑了拷问?”
部下敬佩:【不愧是您!】
“不愧你个头!”耀哉没忍住的骂道,“你脑子是进水了吗?搞得这么麻烦干什么,不会直接朝大冈家的对家传消息说他是装的,等那些人的反应,到时候摘现成的桃子不行吗?我们可是合法部门,搞这么没格调的操作做什么!”
部下唯唯诺诺:【是想着到时候把罪名甩到黑衣组织那边……】
他们的目标不就是黑衣组织吗?让大冈家和黑衣组织杠上不是一件好事吗?
耀哉:“你以为大冈家的人脑子都进水了,但凡人为干涉的事情就算做得再完美也难免会有疏漏,何况这里不是美国,能在这个国家稳立这么久的家族能没点掌控力?”
是习惯了栽赃陷害搞一下舆论工作就算完事的方式,就下意识想出来这种主意吗?还真以为受害者都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啊?
耀哉:“这个组织的原则是低调没错,但也不是哑巴,如果你搞不明白这一点的话,早点收拾东西回美国换一个人来。”
部下狂喜:【真的?】
耀哉冷酷的道:“我会不留情面的折磨你的继任者,再让他调回去和你在同一个部门相亲相爱。”
部下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虚弱:【小的现在立刻就按您说的去办。】
耀哉:“我这种做法才叫做甩锅,知道么?你的继任者不敢得罪我,但肯定敢弄死你。”
部下心灰意冷:【不会有继任者的,小的会追随您到天涯海角,就算是死也要为您效忠而死。】
挂断电话后,耀哉嗤笑一声:“老狐狸。”
不愧是玩弄权术这么多年,不是封建酷似封建的国家,大冈这头老狐狸倒是懂得急流勇退。
耀哉回岛国的那一天,大选已经开始了,原本大冈家支持的人选票数要超过现任首相一截,眼见着胜利在握了,最终结果却出现变数,因为大冈家这边的人选出现丑闻,宝座就落在了现任首相手里。
只有蒙在鼓里的国民才会以为选票这种事是透明的,但其实操纵票数这种招数早就不罕见的,各国都这么干过。
这头老狐狸不让自己人任为首相,又恰好是他在岛国的这个节骨眼,说这份考量与他没关系都不可能。
所谓的首相这个宝座,不过是权贵间的游戏罢了,这次轮到你家,下次轮到我家。
秋月耀哉很清楚自己的影响力,他拿的就是基本盘,大盘在握。他知道警察厅调查黑衣组织背后的靠山就是大冈家,所以他才会在那天故意对一个恨自己恨得要死的仇家暴露自己在酒店的行踪,如此顺理成章的让对方也知道自己想对黑衣组织下手。
原本耀哉没到来之前,大冈家对首相这个位置是势在必得,上下都打点好了。而耀哉来之后,位置又溜到别的党派手里。
——那头老狐狸肯定是装病的。
还特地在之前就散布自己身体不好的消息,今天这次入院不过是计划中的一环。
——他估计还会装一段时间,起码会装到下一次大选。
但事情会这么简单么?
小野惠子之所以会来东京参加律师集会,就是为了抗议对方要修改连任届数,从两届改成三届,正常人估计都会以为这任首相是想做第一个连任三届的人吧,
但事情的真相是,现任首相压根就不想干了,这位置本身就不好做,嘴上说是国家的领导人,实际上方方面面都受限,说穿了不过就是一个被推出来的傀儡罢了,能做主的也只是一些大不了的小事。
大冈家突然抽手,现任首相就算是个傻子都知道现在这个位置是烫手山芋,估计是想借着修改届数做苗头,再搞点事,顺理成章被罢免下台吧。
反正这个位置都是各家轮流的,能上去的人就算是罢免了,也有其他的出路,压根就不care。
而大冈家主这次突发入院,估计也是想利用这件事,给其他人施加压力,最后让这次改革通过,不仅要让现任继续在那个位置待着,估计还想让对方待满三届。
三届……
耀哉撇嘴。
大冈家倒是很看得起自己和IRS,觉得他肯定能够在这三届的时间段里把黑衣组织搞没。而他们也知道,黑衣组织能存在这么久,肯定在这个国家扎根久远,等最后殊死反扑一波,属于谁在那个位置谁都得倒大霉,连同身后的派系一块儿倒大霉。
“想利用我?想得可真美啊。”耀哉冷笑道。
他长这么大,从来就只有他用别人的份,哪有试过被人当立牌的滋味,而他理所当然的自然不想经历这一番。
京都某私人医院。
大冈家主坐在病床上,面色红润看起来并没有丝毫病态,他冷静的对着面前的部下道:“那位先生现在肯定很恼火,认为我是想拿他当枪使。”
人只要出过社会,办成几件大事,肯定就有风声走漏。更不用说这位先生的行事作风也是出了名的。
有能力有手腕,背景也一应不缺,但性格格外的小气。但凡与他为敌的,想利用他的,到最后只会被数倍的还回去自食恶果。
他的秘书忐忑的说:“这样岂不是很不妙?”
毕竟他们国家该怎么说呢?从来就没啥主权的,惹恼了这位不可说先生,和对上自己的上家没区别。
人家说好听点是特派员,说难听点就是来自家的菜园子里度假,偶尔糟蹋点菜苗谁敢说他一句不是?
“这个不用担心。”大冈家主胸有成竹的道,“他不是那种没大局观的人。只要摸透他做事风格,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他估计猜测我们是想让现任绑死在那个位置上才会这么做,但结果肯定会大出他的预料。”
秘书跟了他多年,对很多事情都知之甚详,于是他问:“您是想让现在这位如他所愿的被罢免,换其他人上去?但是,该换谁呢?”
“不是我们换。”大冈家主道,“而是让对方觉得自己找到了绝好的时机能够翻盘。”
如果是他这边出手,那只会打草惊蛇,还不如让对方觉得自己是靠实力上去的。
大冈家主道:“乌丸家不是有支持的派系,对那个位置野心勃勃么?因为换成了代理人制,家族里也没有强势的话事人,所以势力大不如前,才数次没成功。”他勾起嘴角,目光深沉的道,“既然黑衣组织背后是乌丸,那就让他们自己的人坐在上面。”
他深知在泥水里捞东西是一件难事,那就将水搅得更浑浊一些,逼迫它们不得不冒出头来。
秘书:?!
尽管他自认为已经见识到了很多东西,但这时候还是觉得——所谓的政治真的是一场比兵刃交接的厮杀更为可怕的存在。
光是想也知道,在大冈家主预想的局面里,得多少人为此被牵连。估计是想借此获得更大的权柄,让自己的派系脱颖而出屹立在不倒之位,让整个国家此后都姓大冈吧。
秘书:……那您还不是一样要利用那位先生吗TAT
第113章 第 113 章
景光下班回来, 还没来得及扯开领带换鞋,就见到了让他惊恐的一幕。
——耀哉在打扫厨房!
在用抹布擦着灶台,垃圾桶里放着一口小锅还有盘子之类的厨具, 这些厨具的样式一看就是新买的, 从未出现在家中。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他下厨了!
耀哉还在朝景光笑:“回来啦,我清理好了, 也备好菜了,你来做饭吧。”
在水槽旁边的案板上,确实摆放着好几盘备好的菜。耀哉虽然厨艺很迷,但刀工向来很可以,景光故作镇定的走过去, 就看到一盘切好的胡萝卜丝根根粗细均匀就像是用擦丝器擦出来的。
他呆呆的嗯了一声, 手脚很是麻利的取代了耀哉站的位置,起锅热油,开始炒菜。抄到一半的时候他说:“小耀你……”
“哎,我觉得这时候问这个问题不太好哦, 很危险的。”耀哉指着灶台说道,“要是太激动出意外, 把你烧到的话我会心疼的。”
“……哦。”景光只能合上嘴巴,尽量让自己以平常心去对待。
做几个主菜,弄奶油炖汤,又拌几个凉菜……景光借着这忙碌的操作,光明正大的将厨房的各个柜门打开,就连冰箱冷冻柜都被他打开,假意拿出冻牛肉实则快速的扫过里面是不是多出什么东西。
但一切正常。
优秀的公安先生越发坐立不安, 就连吃饭时都心不在焉。反倒是耀哉跟没事人一样,素来对他人情绪很敏感的他, 这回完全无视了景光各种异样的表现。
——景光更加不安了。
这种不安让他在yesday的今天因为表现不如往常还被不轻不重的踹了两脚。但这还不是结束,因为景光……
在半夜的时候发现另一半床空了,透过浴室的门缝能看到漏出来的灯光,里面没有水声,只有手指快速敲打着屏幕的声音,还伴随着游戏特效声。
这个发现让景光的雷达响彻得无法制止,可就在等到耀哉从浴室出来,他终于提起勇气询问之后,却只得到了耀哉这样的回答。
“啊,和我预想中的一样呢~”耀哉露出满意的笑脸,亲密的抱住他在他下巴亲了一口,又磨蹭了几下,用甜腻腻的语气说,“因为阿光最近太忙了,有点寂寞,所以故意做出一些让你紧张的事情~果然如我预料的将全部心思都放在我身上~”
耀哉仰着头,眼里似乎冒着星星,满足的说道:“充分感觉到阿光对我的爱呢~”
景光:“……”
第二天,警察厅附近一家餐厅的包厢里,景光顶着眼底的黑眼圈幽幽的转述玩耀哉哄他的话,斩钉截铁的说:“果然大有问题吧。”
坐在他对面的伊达航、萩原和松田,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非常正式的跪坐,松田面前还摆着一碗吃了一半的牛肉盖饭,嘴角还沾着饭粒。
三人异口同声的说:“超可怕的。”
警察厅和警视厅离得其实挺近的,吃腻了食堂后他们四人偶尔也会到外面打打牙祭。这次受到景光的邀请,对方还说要请客,伊达航三人自然屁颠屁颠的跑来了。
不管兜里有钱没钱,有人请客不去那就是傻子!
秉持着这条铁则,他们三个来了,但此时他们都意识到这顿午饭恐怕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蹭。
景光朝着伊达航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抱歉啦,明知道作为刑警的你那么忙,却还是把你找来了。”
伊达航有多忙呢?看多次聚会他总是缺席就可以知道。他去北海道找女友的次数可远不如他节假日加班的次数多。
可以说在他们四人中,伊达航活得就像是一头社会典型的社畜,让人闻之心酸。
伊达航连忙抬手说:“没有的事,我很乐意……我自罚一杯。”实在说不出对这种话题是乐意的话语,他掩饰性的端起麦茶代酒一饮而尽。
并心里哀嚎着如果不是工作日禁酒,他高低也要喝上好几瓶才能缓和一下现在的心情。
“所以……他要毒死谁?”松田缩了缩脖子,很有自觉的说,“不会是我对吧?我最近没招惹他……不是我对吧?”
“他当初下厨的时候你踹了他。”萩原脸色没比松田白到哪里去,毕竟松田要是被毒死,爸爸桑(划掉)幼驯染也不是很想继续活着呢。
松田想说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可又想到耀哉这人向来很小气,就更怂了。
但既然景光是来找他们商量对策的,至少不能表现得太没用。于是萩原很有勇气的问:“你不会被他区区这几句甜言蜜语迷得找不着北的对吧?你肯定会继续追问的对吧?再不然趁他睡着了你翻了翻家里多出什么东西也能当点线索……的对吧?”
景光指着自己眼底的黑眼圈,说:“他不只是用甜言蜜语这一招。他向来行动力很足的。”
伊达航和萩原非常默契的低头桌子,视线内桌子下面的位置恰好是景光的肾。伊达航嘶了一声:“向来自律到坚守早睡早起原则的耀哉,熬夜工作也就算了竟然还熬夜睡你,这事情可太大条了。”
是的,他们都知道耀哉不是简单的玩游戏而已,虽然对方从来不说,但他们四个又不是傻子,早就自己推断出来了那个游戏不简单。
就算不用推断,其实用对耀哉性格的了解也能知道,那小子可不是会沉迷游戏的性格。
比起游戏世界,那小子估计更喜欢在现实世界折磨人。那么他热衷的一款游戏,肯定是能够帮助他在现实世界耀虎扬威的。
而就如伊达航说的那样,耀哉的举止实在是太反常了。
松田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了,红了脸没好气的说:“不是在说正经事吗?谁想知道你们昨晚干了什么啊。”
要不是伊达航那么一说,他压根没想到这个方向。但即便是母胎单身多年还少了一根恋爱神经的松田,还是很贴心的说:“吃点补品?你还年轻,能撑过来的。”
景光:“……”他头疼的道,“种种异常已经证明了一件事,他肯定下厨了,他手里握着一份成品。”
算是无视掉松田说的那种难以启齿的话。
萩原嘴里咬着一根芹菜,那架势就像是在抽烟,他语气深沉的道:“最难的难道不是……如果他做的是正经事呢?”
“用他的毒料理做正经事?”松田觉得自己的头皮要炸了,“什么正经事不能用正规手段啊?他还不如拉着一整个特搜部去砸首相府,我都能当他是在做正经——”
包厢外突然传来了道道惊呼声。四名公仆条件反射的冲到拉门前,拉开拉门伸头往外探,看到的恰好是正在插播紧急新闻的电视机。
【……据报道,京都横冈私立医院发生了集体食物中毒事件,医院内部员工食堂疑似使用了过期食材,大量就餐的医生护士在出事后已经转移到其他医院救治,据表示并没有生命危险。该医院接待的病人不多,病人使用的食堂并没有出现同类事件,为了安全考虑也都及时转移到其他医院就医……相关食品安全机构已经在事件发生后及时介入调查,而据现场记者报导,并没有看到前首相大冈先生被转移其他医院……】
四人:“……”
餐馆里并没有发生他们预想的‘需要报警的案件’,但确实也发生了他们预想之外,现在特别想报警的事件。
但这件事还没结束,因为新闻又再次被一条更紧急的事态砍掉,这条新闻的内容更为劲爆。
【……特搜部突然发难,强闯首相府带走了现任外务大臣,据现场知情人表示,外务大臣涉嫌贪污受贿,用超过报价三倍的价钱购买他国武器,同时与已去世的麻生议员同流合污,共同参与了倒卖自卫队武器的事件……】
四人:“……”现在是真的好想报警!
伊达航目光发直的说:“其、其实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的,但我觉得肯定是巧合,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萩原语气缥缈的说:“对啊对吧,就只是食物中毒而已,当年的小番茄可是死不瞑目,这只是区区的食物中毒……”
松田:“对啊对啊,虽然提到了已经死了的麻生议员,害死麻生议员的幕后凶手确实也雇杀手刺杀了他……但也只是巧合,毕竟特搜部办事是有规章的,没有确凿证据不会出手,突然发作也是符合他们的作风,所以肯定是巧合……吧?”
他们三个很默契的关了拉门,看向了景光。
景光没管他们,左看看右看看,挠了挠脸颊后掏出手机,一边操作一边说:“别慌,我问问我哥。”
像这种事千万要稳住,高明哥就在特搜部,他肯定知道一些的!
景光拨通了高明的电话,对方接电话的速度很快。还没等景光开口,高明第一句就是说:【你知道大冈那位前首相先生哪里得罪小耀了吗?】
他说完,又继续道:【小耀说,他最讨厌老家伙在他面前装相,他要让大冈家的股票跌跳水。】
景光:“……”他语气非常平静的说,“我不知道啊。”
第114章 第 114 章
高明这边刚挂了电话, 旁边的耀哉就问:“怎么样?景光怎么说的?”
高明眼神深邃的盯着他,天不怕地不怕的耀哉也用直勾勾的看回去,几秒后, 高明叹一声气, 说:“你明明可以自己告诉他的。”
耀哉:“反正他肯定会问你,从你嘴里说出去就行了吧。我被他抓到了下厨的场面, 他肯定会心神不宁想这事,昨晚又太勉强他了,我不好意思说出口。”
但他的表情看起来更像是在说‘直接告诉他会很丢脸所以才让别人转述’。
“你啊……”高明选择性无视掉‘太勉强他’是什么意思,他对这对情侣的上下左右位怎么分配并不关心,就算是轮流左右位都随便。
他只是无奈的摸了摸耀哉的头, 问:“那你的计划成功了, 现在有安心一点没?”
耀哉想要通过食物中毒事件来让大冈家的股票受到重创……这计划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难度但效果是真的拔群。
毕竟那家医院是大冈家开的,挖了不少世界各地的名医,加上收费不是一般人能负担得起,因此想也知道……能在里面住院的都是些什么人?
别看医院的病房数量不多, 但各个病人都来头不小,就算出问题的是医院职工使用的食堂, 但有钱人谁不怕死,不会想着‘职工食堂能出事,那病人用的食堂岂不是也会出事’?
他们每天交那么多的钱,本来就是要求高品质,结果职工食堂有食物中毒……那你们医院平时给病人吃的东西是不是也是以次充好的!
要不怎么说有钱人是一种麻烦生物呢?他们转院后不闹才怪。一个有钱人闹起来的能量可远比一百个普通人要大得多,更别说还不是只有一个人。
不用想都知道,大冈家这次是在劫难逃, 还得担心自家的人脉是不是不稳当。
事实也是如此,大冈家主此时已经麻了。他甚至已经顾不上调查食物中毒是怎么回事, 是采购员中饱私囊又或者是被陷害……这些都顾不上,因为手底下人传来的消息已经让他足够难受。
像大冈家这种地位的存在,人脉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群人拧成一捆绳才能算是势力,而现在老友们都快把他家里的电话打爆了,他儿子光是道歉都道得腰要弯折,嗓子都哑了。
更别说一些合作公司纷纷使坏,要么缩减资金要么让本来谈好的生意直接黄掉,很明显就是要联合起来给大冈家一个教训。
家族的股票跌是肯定跌的,偏偏他是有苦难言。就算是诉苦,说自己是无辜被陷害的……不,这么对外说才更糟糕吧!
食品安全这块都做不好,谁看了都会觉得不可靠,觉得大冈家不过是外强中干。更别说出事的医院里,他这个大冈家主也在这里住着呢!
秘书汗津津的说:“有传闻说是大冈家夺权的内斗,他们说这事很可能是少爷小姐们或者您的兄弟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夺取家族的权柄……”
大冈家主没有反应,秘书只能越发恭顺的道:“还有传闻说,您不在转院名单里,很可能……”
“说我已经死了对吧?被这事气死了对吧?”大冈家主冷笑。
秘书:“……不是,他们怀疑您在入院当天就……因为消息没封锁完善,被一些大冈家的分家人知道,所以才会用食物中毒强行让所有病人转院这件事,来暴光您的死咳咳……曝光少爷没有第一时间爆出这个消息的不孝行径。现在,您姐姐非常生气,听说已经坐上回国的专机,还让人准备武士刀,说要、要砍死少爷……”
想到自己那个如今在澳大利亚调养身体的脾气火爆的姐姐,大冈家主的脸色看上去更苍白了。
“到底是谁干的。”他咬牙切齿,“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
传得有模有样,陷入舆论中心的是自己的儿子和近亲,连他那都快八十岁的老姐姐都被扯进来!要说这舆论没有背后推手,谁相信!
他们大冈家又不是真的在传媒界里没人的,真有这种传闻第一时间就拦截,顶多就是被极少部分人听到,可现在却是整个圈子都流传,连国外都流传起来了。
大冈家主摸着胸口,深呼吸几次后发现不对,戴上了氧气机后道:“给我姐打个电话,我要和她通话。”
秘书同情的看着已经气坏了的大冈家主,都不敢提醒对方——飞机上是不能打电话的,因为移动电话运行的电磁波会干扰飞机的操作系统,很可能酿成惨剧。
他只是小小声的说:“应该不行,因为一上飞机,您姐姐就伤心过度晕过去了。”
看着在吸氧的大冈家主,他想说——她现在就跟您一个样,区别在于她还昏迷着。
大冈家主,他想发脾气,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床头柜的东西被他扫落在地上,水杯砸在地板上发出摔碎的声响。
他表情可怖的道:“查!不管是谁的手笔,都查到底!”
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当过首相的人,在发完脾气后,他又迅速冷静下来:“外务大臣那件事结果出来了吗?”
要不怎么会说特搜部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是权势者的克星呢?因为特搜部背后站着的其实是美国,所以他们不一定买国内有权有势之人的账。
就像这次突然对外务大臣发难,保密工作做得死紧,在他们动手之前其他人压根没收到任何消息。就连放在里面的眼线也没传递消息出来。
可以说,外务大臣连同他那派的人,是一无所知就被抓走的。被带走的时候整个脸都是懵的。
大冈家主老早就知道外务大臣做的事,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知道这件事的人就算没参与,他们也不会说。
无他,这对他们而言是很正常的操作,只要不是威胁自己的利益,他们才不管。反正花的是官方的税收,而这些税的大头又是他们这些有钱人交的,那这种做法和从自己的口袋里拿钱也差不多吧。
可既然出事了,被特搜部声势浩大的抓走,想也知道这事板上钉钉,没人会想救外务大臣,甚至跟这事有关系的人忙着抹消所有证据将自己摘出来。
大冈家主没参与,他不关心外务大臣如何,他只想要个结果。想知道外务大臣最后是被什么罪行起诉,最后会怎么定罪定刑。这也关系到他们党派的利益——能不能从中捞一些。
捞一些,捞多捞少……大冈家主自然是想捞多一些。
“先生……”秘书吞吞吐吐。
大冈家主眼神狠厉的瞥过去,秘书这才大着胆子道:“目前为止,几乎所有党派都有人被特搜部带走的,是说……他们基本都是当初大选时被各党派推选上去的人,其中也包括、包括乌丸家支持的七名候选人。”
大冈家主从中嗅到了不妙的讯号:“首相也?”
秘书:“还没被带走,但特搜部这么多人出事,他难辞其咎……大概率会被提前罢免,不过他提交的延长届数的提案,在昨晚已经通过了。”
那提案通过并生效的事情大冈家主自然知道,他是装病,又不是真的病重,虽然新闻没有第一时间播报出来——很正常,这类大事一般都是延时发表。
大冈家主觉得氧气机此时的作用都微乎其微,他面无血色的说:“我们这边的候选人呢?”
秘书露出比哭更难看的表情:“一个都没被抓。先生,您……您应该知道是谁指使的吧?”
大冈家主没有回答,他白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他知道吗?他当然知道。因为同样的事情也曾经上演过。区别在于国家从日本换成美国,特搜部换成IRS,被抓的罪行换了个由头……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的历史重演。但这种事,有用就行了,不必在意招数老不老。
而圈子里谁都知道,上一个用这一招的人是谁。
他能想到,他那一大批合作者,那群人脉自然也想得到,那就不奇怪为什么他们会那么强硬的联合起来要搞垮大冈家的股票。
谁都知道大冈家惹上了一个不能惹的人!这时候不落井下石,岂不是要被视为大冈家的阵营!就连冷眼旁观都不敢做好不好!!!
事实也是如此,跳的最高的首当其冲就是乌丸集团和铃木集团,尤其是铃木集团的家主夫妇,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几条。
嘛,毕竟铃木家和大冈家是出了名的竞争对手,谁也不想谁好过。
对铃木家来说,这跟天上下馅饼也差不多了。
医院远处的高楼酒店,一名女特工放下了手中的窃听耳机,她一边哆嗦一边感叹:“真是勇士啊,在这个时代,勇士一般都是被恶龙屠掉的。”
——惹谁不好,你去惹不可知先生?从不可说上升到不可知,不明白这个分量吗?
另一边。
景光从高明那里得知了耀哉的‘杰作’去处,告知了在场的小伙伴们。
四个人,集体沉默。
末了,传来了松田咬牙切齿的声音:“都怪琼斯家那个死老头!”
谁不知道耀哉当年是怎么到的琼斯家?就跟明抢差不多了!两个成年儿子一个死一个植物人,当家的是个老头子,两个亲孙还在妈妈的肚子里,这时候让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孙过去,能是什么好事?
耀哉又不是没人要,就算阿笠博士不想养,后头还有诸伏家乐呵呵等着接盘呢!更别说阿笠博士想养想得不得了,耀哉走的第一年里就哭得近视度数涨了两百,差点没把眼睛搞坏。
“肯定是那个大冈家主做了什么,让小老大出现应激反应。”萩原垂着眼睑,唉声道。
伊达航,伊达航点了一碗红豆盖饭,把红豆盖饭放在景光面前,低声劝到:“多吃点,回复精力,耀哉还需要你的安慰。”
景光:“……”
他露出一个礼貌的笑脸,温温润润的说:“谢谢,但我不需要这种东西。”这辈子也不需要的谢谢:)
第115章 第 115 章
洛杉矶某个吵杂的深夜酒吧。
伏特加正喝着酒, 看到已经传到外网的新闻,嘴里的酒噗的喷了出来。不远处坐着的琴酒和贝尔摩得看了过来,他只是尴尬的笑了笑说:“啊, 看到个很搞笑的视频。”
他戴着墨镜和帽子, 室内灯光又昏暗,贝尔摩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犹如随口般的道:“哦?什么视频这么好笑, 我可以看看吗?”
她笑容妩媚,穿着一身火辣的紧身长裙,一头大波浪的金发更衬托出她皮肤的白皙,艳丽的容貌和身材已经引来了酒吧不少男人的热眼,只是迫于对方旁边有两个黑衣服看起来很不好惹的男人, 无人敢上前。
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美女的要求, 何况这要求并不过分。所以伏特加亮出了手机荧幕,让贝尔摩得可以看到视频里是一条在跳钢管舞的金毛犬。
贝尔摩得:“……”
伏特加:“我说了很好笑吧,你怎么就不信?”
贝尔摩得扯了扯嘴角说:“不得不信。”这个视频好笑不好笑不清楚,就是会让人忍不住患上短暂的失语症。一时间她也分辨不清伏特加是真的在看这个视频还是在看其他的让他都会激动的东西。
琴酒不耐烦的说:“没事就赶紧滚。”
贝尔摩得把玩着发尾, 语气暧昧的说:“这么久不见就是这种态度,可真是个冷酷的男人呢。难道你不想念我吗?”
琴酒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眼神。
伏特加看得心里都直呼——不愧是大哥。他知道自家大哥和贝尔摩得的关系不清不楚, 不过干他们这一行的,这方面放纵一些很正常,反正就算琴酒说‘贝尔摩得是Boss的女人’却还和对方困觉,至今都没被boss找茬,那就无需在意。
被嫌弃后,贝尔摩得倒看不出什么恼怒的意思,她更像是被愉悦般的露出更为妩媚的笑容, 抬起涂了红指甲油的手指在虚空中点了点琴酒的脸颊,道:“老板对那位不可说先生很看重, 让我转告你,留着他的命。”
意思就是,如果哪天在任务中意外碰上了,在不会波及组织利益的前提下不可能对他出手。至于为什么是叮嘱琴酒,自然是因为琴酒近几年活动范围基本固定在岛国。
但讲真,这句话就是个废话。在领教过那小子折腾人的方式后,琴酒都摸不准对方身边有多少个特工暗中保护。再加上对方背后的来历,想杀死这么一个人……
就算Boss不说,琴酒也不会傻了吧唧的动手。而Boss明知道这一点提醒了,那就只能说明——
所谓Boss的看重,大可以不必想得过于深,说穿了不过是觉得有利用价值罢了。琴酒挑眉,他是知道组织里极少知道Boss真实身份的人,一听就知道秋月耀哉那小子应该是做了一些什么让Boss得到利益的事情。
不能动的人,和不能动的同时又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人,这两种人在Boss心目中的分量是不一样的。
至于那小子是做了什么事情,大可以私底下查,他才不会问贝尔摩得,即便对方是组织里的情报专员,他也不会问。理由很简单,他很讨厌这种搞神秘主义的人,更讨厌看到对方因为手持着情报而得意洋洋的嘴脸。
贝尔摩得离开了,伏特加不用琴酒吩咐就屁颠屁颠的走过来,将自己刚才看的那几条新闻给对方看。
岛国近期确实发生了几件大事,比如大冈家主突发入院,医院出现食物中毒事件,大冈集团股票跳水资产严重缩减,铃木集团和乌丸集团的股票却是一片大涨显然捞到了不少好处。
琴酒:“……”好的,已经不用调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至于下面的什么一堆政客被特搜部排排站拉去接受调查(蹲局子)的事,他毫无兴趣,顶多是看到一名被查出没什么问题而释放的政客在媒体面前痛斥特搜部不够人道,不把他们当人看,在局子里条件差到反人类,前脚刚说完后脚就被特搜部翻了旧账,以怠忽职守的罪行再次拉进去‘享受’一番……
看完了这个新闻,琴酒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伏特加心有余悸的说:“肯定是撒旦干的。光从文字就能看出来,浓浓一股人渣味。”
伏特加对秋月耀哉的印象,该怎么说呢?反正就是当面见到肯定是ptsd了。
私底下的话,他给对方冠上了诸多的称号,比如魔鬼,比如撒旦人渣、活畜之类的。
伏特加说完后,又问:“大哥,那女人刚才找你什么事?”
肯定是与任务相关的,就算是困过觉,这两人除非有任务也绝对凑不到一起,私底下更不能见面。
琴酒:“让我观察两个新人。”
伏特加哇的一声:“看来又会多了两个。”两个有代号的干部。
组织下达的观察指令是一种讯号,只要通过了观察,就能一跃成为被赐予酒名代号的干部,得到重用。组织里有资格做这种工作的人不多,反正就伏特加所知,目前也就琴酒和二把手的朗姆才有这个资格。
没办法,他虽然是琴酒的小弟,随对方见过不少大场面,但组织向来很神秘,Boss不会把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琴酒和朗姆观察过的新人是谁,有多少个,连对方都不会完全清楚。
更别说还有可能存在连这两人都不知晓的,第三个、第四个负责观察新人的存在。
如果黑衣组织本身就是黑暗,那这位Boss肯定就是黑暗中的阴影,无人能揣摩他的心思,甚至绝大多数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替谁办事。
琴酒:“一个是玛格丽特推荐的狙/击/手,一个是朗姆推荐的情报专员。”
伏特加愣住:“那怎么会由您来负责?”
如果让琴酒负责前头一个可以理解,但后面那个是朗姆的人吧?琴酒和朗姆的关系可算不上融洽,就不担心琴酒会把对方看重的小苗子掐灭吗?
琴酒看了眼伏特加,今天又是觉得这个小弟蠢得让他想开几枪的一天。
为什么是由他来观察,当然是因为一个是走了宫野博士路子进来的,一个是走了朗姆路子进来的。
生性多疑的Boss防着所有人,就连作为二把手的朗姆能得到的信任也会比大家所想象的要打一个大折扣。后者会被塞进来,估计是朗姆近期做了点什么让Boss觉得出格的事情,借机敲打对方。
不过朗姆的性格向来很冲动,类似的敲打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只是这次将琴酒扯进去罢了。
伏特加不知道琴酒的嫌弃,还在喃喃道:“玛格丽特啊,她推荐的人倒是可以放心,她这人靠谱,目光很准。”反正自从这女人进组织后,给组织带来了不少新鲜血液,听说就连Boss都对她很满意。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对方推荐进来的人,一个都没有被卧底杀手琴酒盯上过。
“那应该又是个高智商罪犯了。”伏特加点点头说,“她每次推荐的人,脑子都可好使了,不用火力就能够将任务完美达成。”玩的全都是心跳和脑细胞,一般需要费脑子的任务,都推到她那边去了。
不用杀人就能让任务完美完成,在这种组织里也算是个传奇。伏特加对她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不仅美貌和身材与贝尔摩得不相上下,更重要的是这人不搞神秘那套,说话和为人处世上情商很高。
就是特别喜欢珠宝。而且为了珠宝还和一个干部全为动物称呼的组织杠上,不过他觉得女人喜欢珠宝很正常,男人也很喜欢呢。
想到这里,他突然反应过来:“等一下大哥,她可是Boss那一脉的,她推荐过来的人我们是不是……”他比出一个干掉的手势。
——差点忘记他们俩现在已经从良了!
都从良的人了,像这种人连同她推荐的人,自然是处理掉越多越好。而且更主要是——“组织里不是有人传言,Boss有意让她取代朗姆的位置吗?”
这两方可是因此而斗得很凶,不过Boss的心思也很难猜,明明任由着这种传言存在,却还是不给玛格丽特开放‘观察新人’的权限。
琴酒这才拿正眼看伏特加,但不知为何那眼神除了‘你终于反应过来’之外,还有点恨不得将他恁死的杀气。
“蠢货,我们出手就太明显了。”琴酒将剩下的酒液一饮而尽,起来走向大门。伏特加连忙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二人走在没有路灯的小巷子里,就像是阴影潜行一般,路人见到下意识的会绕开走。
琴酒的声音顺着风传入了伏特加耳朵里:“不是还有个朗姆推荐的么?”
伏特加了然,笑道:“不愧是大哥。”
是打着让两个新人自相残杀的主意啊。
这下子不仅能干掉玛格丽特的人,也能干掉朗姆的人,两边还只能吃哑巴亏,波及不到琴酒一丁点,最后还能给那个撒旦一个交代,大小也算是一个业绩。
伏特加:不愧是大哥,就是聪明!
第116章 第 116 章
“哈啾——”
安室透摸了摸鼻子, 还以为是昨晚的酒店空调太冷把他吹感冒了,又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安室透:“……”啊,差点忘了我身体强壮如牛从小就没感冒过。他碎碎念, “不会是有人念叨我吧。不会是那个人吧?”
——耀哉干嘛念叨我?他是想到新的迫害我的方式了吗?
不是安室透对秋月耀哉的性格了解太少, 而是对这个人没良心程度知之甚详。这几个月来,他在黑衣组织混得还挺不错, 像他这种情报人员还是挺吃香的,中途随便也遇到一些让他不平之事,但也好好忍耐下来了。
而且负责与他联络的人是景光,虽说肯定不能随心所欲的联系,但自己最熟悉的亲友成为了联络人, 总是能很好抚慰安室透的心, 也能间接向朋友们传达自己平安的讯号。
安室透又摸了摸鼻子,心里嘟哝着:难道是上个月中枪的事情被他知道了?可我这事谁也没告诉啊,因为是用信息联络的,景也不知道我这边受伤的事情, 更没法子‘打小报告’。
街头背着吉他盒信步走过来的赤井秀一,看到的就是这样眉头紧锁明显有心事的安室透。这是上次分别后时隔长久的第一次见面, 见到这小子全须全尾的,赤井秀一心里还有几分喜意。
无他,大家都是卧底,还是交了底的那种,对方卧底身份没有识破还好端端活着,那就是一分助力。
没有谁会嫌弃自己的盟友多,特别是这种要命的危险的卧底环境。
据玛格丽特那个假女人说, 他们两个都进入了观察期,有一段时间会一起出任务, 如果通过的话就会成为干部。而且负责考察他们两个的是琴酒,也就是之前说过的,被Y先生策反的组织卧底杀手。
正因为如此,赤井秀一的心态还是有些放松的,搭档和考察员都是卧底,他当初下定决心进黑衣组织的时候都不敢想这么美。
于是赤井秀一直接询问了安室透烦恼的原因,他还以为是和任务有关。嘛,虽然FBI和岛国警察厅的风评都很差,但眼前这个卧底搭档是刚毕业就被派来做卧底的,还没见识过自己部门的残酷冷血,如果对方是对暗杀这种任务有排斥的话,赤井秀一倒是有心当个过来人开解一番。
诸如——他们这次暗杀目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如果是对杀人有排斥心理的话——那就更应该进行开解。做卧底,还是来这种非法组织做卧底,要是排斥这点的话还是赶紧收拾行李回老家吧。
但安室透却给出了一个与他想象截然不同的答案。
安室透:“我就实话实话吧,我有个朋友,他可能是知道我之前受伤的事情,觉得我没告诉他,所以在背地里偷骂我,下次见面估计要被他一顿损,他嘴巴可毒了。”
秋月耀哉的嘴巴,就像是烧化的铁水一般,能够轻易将人的心灵烧得渣都不剩。
赤井秀一眨了眨眼,问:“这个朋友是你的同事?”你的联络员?
安室透摇头。
赤井秀一再问:“他知道你的事情吗?”卧底这件事。
安室透点头。
赤井秀一无语的道:“你应该清楚自己的立场,他管得也有点宽。”指望一个卧底在任务过程中将受伤这种事告诉自己,不说就会生气,这种朋友是认真的吗?
——这是要命的卧底,不是过家家!也不是角色扮演!更不是旅游吧!
——就算是过家家,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会和朋友说的吧!
反正赤井秀一没有这种朋友。
安室透怜悯的说:“你……也对,你眼神太凶了。”
赤井秀一:“……请不要露出一种‘真可怜你竟然没有这种朋友’的表情。”这不是什么值得同情的事情吧!“更不要露出‘是因为眼神太凶才没朋友’的想开导我的表情。”很让人火大!
安室透,安室透挠了挠脸,哦了一声。
赤井秀一深吸口气,咬牙说:“你这人性格可真糟糕。”糟糕透顶了!
安室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知道吗?目前为止跟我合作过的组织内人员,都对我评价不错。你呢?难道没有吗?哦,我知道你没有,有人在我面前抱怨你呢。”性格糟糕?在组织里名声差到极点还被人说整天顶着死人脸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我?
这反倒是让赤井秀一纳闷了:“我们进的真的是同一个地方?”
他回想自己的卧底生涯,接触的人只手可数,任务都是靠手机联系。而这小子……见过那么多人了么?甚至还有认识自己的人跟他抱怨。
安室透:“这恰恰说明我的性格不仅没问题,还很好。”
赤井秀一:“……”感觉出来了,你在跟我较劲。就因为我说你性格糟糕就生气了?这么小气的吗?
排除这点小插曲,任务还是轻轻松松的完成了。安室透负责收集情报确认任务目标的方位,赤井秀一负责喂一颗子弹,完美结束。可以说两人在打嘴仗的时间加起来比任务时间还多。
完成任务后,他们的手机收到了一个汇合地点。二人交换一个眼神,齐齐朝着对方露出冷笑,就好像是互相看不顺眼一般,演技上身的二人就只差在脸上写着‘我搭档是个讨人厌的狗东西’。
但心里却在想:很好,搭档有脑子,卧底生涯多了一份保险。
毕竟他们各自推荐人在组织里出了名的不对付,也猜到了他们两人由另一个观察员来负责观察,肯定是被当枪使。
安室透在来之前就收到了朗姆的短信,对方让他忍。
忍一时风平浪静,要干掉竞争对手的人,也得先成为干部再说。从特地提醒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朗姆是真的看好安室透。
理由安室透也清楚——被朗姆视为对手的玛格丽特手底下的人才是真的多。这人是出了名的眼光毒辣,她推荐出来的人就没有一个是善茬,甚至还从朗姆这里抢了几个得力的部下。
如此,朗姆能不急么?玛格丽特一手造就了朗姆的‘人才荒’,让这个视手下为工具,该卖就卖绝不手软的二把手,对手底下的人才都挤出了几分耐心和爱护。
不仅想留住自己方的人别被抢走,也想培养更多的新人,所以被朗姆视为‘有潜力新人’的安室透,朗姆还是挺关心对方能不能拿到干部称号,同时……
安室透看到对方又发了一条‘小心’的短信,嘴角都有些抽搐。
继还没进组织就发现了几个盟友之后,还发现组织里的真恶人上司还会关心起他的安危。就觉得这个世界挺魔幻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在玩过家家角色扮演游戏呢。但与此同时,想到自己这种轻松的境遇是因为耀哉的先手准备(玛格丽特就是对方的人,也是他改变了朗姆的思维行为模式),内心就……
安室透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嘟哝着:“只要不是给我做饭,其他我都认了。”
只要不是想毒死我,要打要骂随意啦,毛毛雨了。
但安室透似乎小看了赤井秀一的耳力,两人待在一辆车上,空间狭小,而赤井秀一的耳力向来过人。
赤井秀一嘴角抽搐了几下:这小子竟然还考虑到朋友要给他做饭这件事,你真的还记得自己是卧底吗?卧底就别想着能和友人聚会吃饭啊!
一时间,他觉得肩膀上的压力特别大。想想玛格丽特,再想想安室透,无比希望待会见到的琴酒能正常点。
汇合地点是郊外一个无人无主的房子,美国地大人少,像这类没有主人的空房子不说常见,但也不算少,要是去偏远一些的乡下,说不准一整个村子都是空的。
这是一套墙体斑驳的二层洋楼,院子里杂草横生,藤蔓沿着墙壁覆盖住大半墙体,从远处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草丛。
不远处的路口,不显眼的一棵大树下已经停了一辆保时捷,而保时捷所在的位置恰好又在房子的视线范围内。
更准确来说,是房子在车子的视线范围。但凡有人进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而因为现在夜深,如果不是两人的眼力都不错,还很容易忽视掉这辆车。
熄火的保时捷里,能看到里面有点点微光,烟从半开的窗户飘出来,是有人在抽烟。
两人是同时下车,下车后维持着互相防备的态度,相隔几步齐平的走进那栋房子,但都在院子里没有开门进去,还是面对面。就好像在说——你先进去。
谁也不想先进去,都不想将后背暴露在对方的正面。
但是,他们这么防备的时候,却又都警惕的看了眼保时捷的方向,就像在说——我们发现你了。
“竟然都来了啊……”车内,伏特加遗憾的道,“我以为至少会死一个。”
琴酒冷笑:“那两人看好的苗子,可没那么简单就死。”要让他们真的互相残杀,怎么都得制造多点矛盾。等矛盾大过上级命令的威慑力,就是可以结束的时刻了。
伏特加嗯了一声,见琴酒下车了,他也跟着下车。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在用眼神交流。
安室透:两个人,高个子那个是琴酒。”
赤井秀一:玛格丽特只说琴酒是盟友,另一个待定。
不过,他们也算是搞明白组织里的套路,一般能成为搭档的都不会是什么合得来的,又或者是同立场的,似乎要营造出彼此是竞争对手互相监视的感觉。
说真的,这种模式下,这个组织还能活这么久也是奇特……可能是工资多吧。安室透觉得这几个月赚的钱,都超过他当几十年公安领到的薪水(不算奖金的话)。
两人默契的做出决定——想办法干掉那个矮胖子!
假设琴酒是专门负责杀卧底的杀手,而这个组织的头目显然有很强的疑心病,那么他就不会派一个真心服从琴酒的人做他的搭档,这个矮胖子很可能就是监视琴酒的。
那么,他们除掉这个胖子,也是帮盟友(琴酒)的忙了。
第117章 第 117 章
——“好无聊。”
耀哉趴在桌子上, 如此哀怨的说着,“就没有什么能让我忙起来的事情吗?天天这么无所事事,我会抑郁的。”
办公大厅内是噼里啪啦的密集敲键盘声音, 和压低的讨论声, 每个人都顶着硕大的黑眼圈,有些人脸上的油都能刮下来炒菜, 已经忙碌到每人手边都放着一壶黑咖啡。
在耀哉如此说之后,听到了更大的键盘敲击声,似乎是一种回应。
耀哉继续哔哔:“不是说特搜部很忙的吗?我来这么久了,怎么就不这么觉得呢,你说呢, 高桥。”
被点名的高桥可无心责怪他直呼姓氏的不礼貌行为, 她的头发乱糟糟的,指间还缠绕着被她薅下来的发丝。
听了这话,嗯嗯的说:“您说的对。”一心二用的失败范例,没有听进耀哉的话, 只是单纯沉迷工作。
耀哉:“加藤?”
加藤恍惚觉得好像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抬起头露出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双颊凹陷的他看起来貌似离猝死已经不远了。不过每一个几乎不眠不休加班了三天两夜的人,估计也就是这副样子吧。
这三天加起来睡眠时间估计都没有两个小时的加藤,用神游般的声音道:“啊?什么?那个谁又做了什么那个谁的那个吗?”
听得很清楚的同事们:“……”物伤其类般的更专注于手头工作。
好似还听到有人说:“就剩最后一点,剩最后一点就结束……该死的政客,该死的该死的……”
站在大厅门口的高明将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要进去。倒不是作为新人的他被排挤了,没能被安排进这么重要的大案——就连清洁大妈都双目无神的坐在打印机和碎纸机前, 双目无神的重复着归类打印出来的文件、将废弃的纸张投入碎纸机……这样机械性的工作。
过三关斩六将,凭实力才得到特搜部这份稳定的清洁工工作的大妈, 估计做梦都想不到某一天她竟然会被强拉上岗吧。
清洁大妈都如此,就更不用提其他人了。特搜部现在就差把部长养的鱼拉过来工作了。
如此,高明自然不可能闲着。他刚才就是与一名前辈负责跟首相府的接洽工作,刚刚才出外勤回来。
与大厅里的这些人相比,高明突然觉得应付那些政客或打听或阴阳怪气或歇斯底里的刺探已经算是一件轻松得足以烧高香的工作。
他抿了抿唇,看了眼无所事事不说还在给同事们施加精神迫害的耀哉,只能心里叹了口气,想问问部长还有什么工作能分配给他。
部长也没闲着,就算他是特搜部的部长这个时候也是闲不下来,办公地方已经改到了大厅,他甚至连张办公桌都没混上,只能顶着一头白花花的头发委屈兮兮的坐在地上,就着面前三把椅子放着的电脑在敲得啪啪响,座机和他的私人电话犹如唱交响乐一般的响起,他也没去接。
见高明走过来,他语气虚浮的说:“啊,估计是求情或者来骂我的电话,不用管。我可是特搜部的部长,早就习惯了各种大场面。”
特搜部这个部分是很特殊的。世家政客富商明面上骂他们,背地里却人挤人的讨好他。民众明面上夸他们,背地里暗骂他们是拿着岛国税金给美国当狗的叛徒。
即便是部长也会坦然的觉得他们骂错了,因为特搜部之所以能够屹立不倒,得罪那么多权贵还能活得风生水起,就是因为背后有美国这座大靠山。说穿了,特搜部不过是美国用来控制岛国的一样工具,但因为岛国阶级极为固定,他们的目标又是那些侵犯国家利益的权贵,撇去部门建立的初衷和实际发挥的作用,它也确实在帮助社会。
利用大国的威慑力,让这个骨子里腐烂的阶级社会获得了喘息的空间,所以这也算是某种正义吧。
可是……部长估计自己都没想到,他离退休这么近的日子,竟然还能接到这么大的案子。案子大到简直是要给上层阶级洗牌。
权贵有一个算一个,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特搜部的特殊牢房已经人满为患,一个单人间至少要关押五个人。
可这是,还不得不做。
部长隐晦的看了眼正噘着嘴趴在桌子上玩游戏的秋月耀哉,心里泪流满面。忙起来的可不只是特搜部,警视厅及各大警察本部、警察厅和检察院也全都被拖下水,社会上还有传言这是一场划时代的权力机构与执法监法机构的战争。
这时,耀哉轻飘飘来了一句:“啊,那个什么经济大臣啊环境大臣,他们的底子查完没,该抓人了吧?”
部长一个激灵站起来喊道:“准备好了,现在就去。”他直接点名了高明,因为看来看去现在就高明最闲。
耀哉幽幽的来一句:“啊?我高明哥才刚回来,他累坏了本就需要休息,这么得罪人的工作派给他,你是在我面前霸凌我敬爱的高明哥吗?”
高明想说什么,但还是咽了回去。无他——这个抓捕任务确实很得罪人。
毕竟以上这两个大臣的家族背景怎么都算得上是岛国权贵的第一梯队,而环境大臣和现任国家公安委员会的副会长还是连襟。
这种时候派过去的就不能是高明,而是一个同样有背景有资历的同事。而恰好,高明觉得自己两样都缺。
这又不是到了孤立无援,需要豁出去的时候,尘埃落定走个过程的事情实在没必要出这种风头。
部长将高明的沉默看在眼底,心里在呐喊:这里派个谁都没有比诸伏君更合适吧!有您这位在背后撑腰,谁敢给他穿小鞋!都得割臂求生好不好!
但部长还是只能将苦往嘴里咽,点了一名亲信和自己亲自出马。临走前还带着泪痕的对高明说:“诸伏君,接下来特搜部就交给你了。”
高明抽了抽嘴角:“您说笑了。”
部长用沙哑的嗓子,用只有对方才能听清的声音说:“没说笑,让秋月大人快乐起来,就是将整个部门从集体猝死的边缘拉回来的重要之事。”
高明:“……”虽然我知道这小子干了很大的事,但没想到影响会如此之大。
别说是高明,在场所有人都对这场看似无止境的加班理由心知肚明。高桥和加藤受部长的命令调查麻生议员倒卖武器的案件,虽然麻生议员死了,但因为此时还把秋月耀哉扯进去,那这个案件怎么都得继续查。
查着查着,越来越多的证据出来了,牵扯到了外务大臣。到这里其实还不算什么,查到了就抓呗,少个外务大臣难道首相府还不能运作,社会能停摆。
但……如果说基本各个派系的候选人全都出事了呢?一位匿名者将这些候选人参与的违法事件事无巨细的发到了特搜部,就连证据都一应俱全。
而里面有几位候选人,甚至胆子大到动了美驻军的利益,还牵扯到了之前让驻军高层大换血一波的那次贿赂事件里。
而且匿名者还捅到了美国官方那边。
那这事就没完了,抓人呗。这要是不给个交代,那就真的是国家利益层面的大灾难。
结果人抓了,审问了,继续查了……好吧,一勾一大串,整个上层体系就只有大冈家立挺的派系还稳固如山,一点黑料都没有。
……哦,其实不可能没黑料,但匿名者发来的情报中,压根就没这个派系候选人的黑料。
傻子都知道里面有问题!傻子都知道是在整谁!
联系大冈家近期与人人喊打没区别的惨景,再联想到他们部门还有个看似不干活实则鞭策他们的外派检察官……细思极恐。
说实话,大冈家虽然这次触犯了众怒,大出血是有的,但还不至于动摇根基。毕竟都是屹立几百年的大世家了,祖上还是大名,手底下的产业不少是不动产。
虽然没有伤筋动骨,在民众中因为派系没出事还获得了一大波支持,候选人及其有望成为下一任首相……
但是啊,在特搜部待久了谁不知道门道?这不就是妥妥的想让其灭亡,就让其先爬上最高峰吗?
大冈家现在是骑虎难下,不拿下首相之位的话,他们就真的成为历史。拿下后,面临的问题也和分崩离析没两样。
前有狼后有虎,左是悬崖右是火山口,就连天空都被封死了,是真的一条活路都看不到。
部长走了,高明眨了眨眼,他觉得有点口渴,就去茶水间倒水,一名蓬头垢面的同事走过来,小心翼翼的问他:“诸伏君啊,交个底,大冈家到底哪里得罪不可说先生了?”
这名同事不知道秋月耀哉的背景,他只知道对方肯定在美国有人,但就凭着这次事件,也足以让整个特搜部绝大多数的人……不敢叫秋月耀哉的姓名,而是用不可说来代替了。
传说已经在这片土地留唱起来了。
同事看高明表情有异,道:“别误会,我对大冈家也没好印象,那个家主当首相的时候,官官相护按下了一起恶性侵吞农田的案件,那案件死了好几个人,其中一个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同事:“我就是想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他看起来是很想将大冈家一口气按死的样子。
高明也对这起案件有耳闻,听说死者都得到了不菲的补偿金,但想拿钱就不能闹事,等结案之后拿到的补偿金却连之前承诺的千分之一都没有,不满的家属们还被以敲诈的名义起诉,现在还在牢里服刑。
这类事情其实很多,多到进入特搜部了解更多黑暗真相的高明,都偶尔会升起一股无力感。天下的乌鸦都一般黑,万千黑乌鸦盘旋在高空,连阳光都被遮挡,单凭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抵抗的。
只能潜伏,慢慢积蓄力量,才有看到正义的希望。
而现在,似乎也不需要那么费时费力。高明喝了口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触到了那孩子的伤心事。”
同事,同事欣喜如狂,竖起一根大拇指:“了解!”
大冈家是把持着一些重要的产业没错,想要彻底按死是不可能的,但是……把他们全部踢出政界还是大有希望。
得到这个回复的同事红光满面,斗志昂扬的离开了茶水间。
高明又喝了口水,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阔乐走向耀哉的座位,心里想着——这小子终于如愿了。
——成为了就算光明正大做坏事也获得大家感激膜拜的‘正义使者’精英了。
他觉得等事情结束后,特搜部该变成秋月耀哉的一言堂了。
第118章 第 118 章
岛国近期的日子氛围虽然波澜起伏, 大体还是一片祥和……祥和的基本是普通人,就算是当惯了麻木的牛马,但好歹也是人, 见到这么多权贵出事, 不说欢呼雀跃,就连脸上都不由得带上笑容。
可以说, 近期政坛发生的这些事,成为了民众们的精神粮食,就连平日里一心工作的人都忍不住的关注起来。而各大媒体嗅到了这一点,也纷纷附和的铺天盖地的宣传,甚至不少权贵的一些私事都被挖掘起来。
甚至有一些特搜部没掌握的资料, 也被记者们刊登出来……嘛, 心情是不是复杂另说,反正普通人阶层都很快乐就是了。
就连各大酒馆的生意都好了不少,店内的电视播放的不是各类歌演节目,而是平日里大家最讨厌的政闻。
好不容易抽个空出来和友人们吃碗拉面的伊达航, 听到电视里播放的内容,本就疲惫的神情透出几分沧桑。
偏偏他对面坐着的耀哉, 不仅从他碗里光明正大的抢走一块天妇罗,还心里没点子数的说:“你怎么了?露出了头发要秃的表情呢。”
伊达航低头猛吸了一大口面,嚼完吞下后说:“耀哉,如果我哪天不小心得罪你,你可千万要立刻告诉我,我马上就改。”顿了一下,说, “大庭广众土下座高呼‘大老爷饶命’也可以。”
“噗~”景光一个没忍住的笑出声。
松田和萩原肩膀也抖得很厉害。松田差点没把面喷出来,说:“班长, 厉害了,你都懂得说笑话了。”
伊达航耸肩:“活跃一下气氛嘛,不过前面那段是认真的。”看向了耀哉。
耀哉翻了个白眼:“你看松田有缺手缺脚吗?”
松田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当场表演了一个换位置,端着面碗用屁股把萩原往旁边一挤,坐在离耀哉远一些的位置。
伊达航假惺惺的擦眼泪:“确实,我真是太感动了。”说完又不满的看向松田和萩原,“你们两个真的是太鸡贼了,竟然进了最清闲的部门。”
萩原叫屈:“当初我和小阵平进去的时候,哪里想到会有这一天。”
拆弹组肯定是不清闲的,但这次风波里他们部门确实是无事可干、无所事事,天天都能准点下班,也不用担心半夜被叫起来加班。
无他,这次事件动员起来的警察和公安太多了,乱糟糟的情况下反倒是让各类要命的刑事案件骤减,就好像罪犯们也喜欢看权贵们的笑话,一个个看得很乐呵都忘记了犯罪。
这意外的也让拆弹组清闲下来,而伊达航和景光却是直面遭殃。哦,景光还好一些,毕竟他还有负责查国内黑衣组织的任务在身。
可伊达航就惨了,从他眼里的血丝就可以看出来,他是好几天没好好休息过了。
谁都知道这件事与耀哉有关,他们自然不会说对方做得不对——应该说做得太对了,有好一阵子政坛都会变得清明起来——毕竟出事的人这么多,没被抓住的人也得夹紧尾巴做人。
但该打趣一下也是绝对不会落人后的。
耀哉正在往碗里加甜味酱油,又让景光将他面碗里不喜欢的豆芽挑走,说道:“忙起来不是很好吗?搞出点业绩来,能够升职加薪哦。不像那两个拆弹的没出息的货,还不知道要当多久的巡查部长。”
“喂喂!”松田龇牙,“我可是当上队长了哦。”怎么也算是升职了吧。“萩是副队长了。”我们才不是没出息。
才进入部门多久啊,就内部升了职哦。
耀哉:“也对,毕竟实权可比虚名重要。”
萩原/松田:“……”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来着。权力不权力的……也就只有你小子最在乎吧!可怕的不可说先生!
“好啦好啦,我点了一份四喜团子,我请客,大家吃了不要吵嘴哦。”景光就像是习惯了做调解员的角色,还特地让店员送来了五串丸子做甜点。
跟平日里一串只有四颗不一样,这是一串有六颗,应该是特地交代了店员增加数量。
看到那六颗丸子,松田一口气塞进嘴里,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含糊着说:“zero那家伙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当了这么多年幼驯染,还是第一次这么久没见面。虽然平日里喜欢和降谷零拌嘴,但松田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点想念那个金毛黑皮混蛋的。
景光眼神一暗,幽幽叹了口气。萩原和伊达航的表情也肉眼可见的低迷起来。
那可是卧底啊。
不用想都知道很危险,就是受伤了也只能一个人默默的舔舐伤口包扎,跟一条可怜兮兮的流浪猫一样,光是想想就心疼。而且去非法组织卧底肯定要干违法犯罪的事情,那个正义又较真的人……会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做这些事呢?
“哎!”耀哉刚要咬一口丸子,听了这话出声了,“糟了,我差点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嗯?”四人齐齐看向耀哉。
耀哉掏出手机,飞快的输了一条短信发出去,然后对这四人说:“哦,已经没事了。”
景光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说:“小耀,zero有得罪过你吗?”虽然他从不过问耀哉的工作,就像对方也不会过问自己的工作一样,但他还是敏锐的觉得……耀哉发出的这条信息应该和降谷零有关。
不然耀哉就不会在他们想起降谷零时露出那种微微懊恼的神色。
耀哉面无表情的说:“你是说他像条丧家之犬一样中枪了只能自己躲在地下室里给自己挖子弹缝合伤口还不敢上麻药,却一个字都不肯告诉我们这件事吗?”
四人:“……”
景光抿了抿唇,说:“真过分。”前几天还联系过,竟然没有提到这件事。
虽然能理解对方的良苦用心,不想让他们担心,但是……
“私自离家出走的臭狗,被欺负了还觉得不告诉主人是一件很体贴的为你好的行为,他不行啊。”松田气呼呼的骂道。
萩原:“……哎,怎么就把他开除人籍了呢?”那谁是主人?
伊达航一本正经的询问耀哉:“能问问你刚才是做了什么吗?”如果是不能问的,他就不问了。但如果说出来也没关系,还是想知道更多有关于降谷零的近况。
耀哉:“哦,也没什么。我给现在负责考核他的考官先生说,这小子是个安全的二五仔,包括他现在的搭档都是。四个二五仔开开心心的团建,都放轻松,别走火了。”
伊达航,他的身体明显凝固住了,其他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景光艰难的说:“你……认识他的考官?”
耀哉:“认识啊,不过告诉我这条消息的是另一个二五仔啦。安心吧,我做事向来靠谱,这个二五仔手底下得用的人才基本都是我派进去刷资历的二五仔,所以这个二五仔是不敢背叛我的。哦,考官二五仔是和我有过命交情的发小,我还是他救命恩人,他也不敢背叛我的。”
他对四双豆豆眼说:“看我做什么?这么好的薅羊毛的牛马组织,我往里面放点人不是应该的吗?”
虽然黑衣组织苟到极点,派了这么多进去也还是没摸清完整的证据链,就连首领的身份还不知晓。但问题不大,谁让时间还短呢?最先进去的黑羽盗一才在里面待了不到两年,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这点子时间要是能把这个存在了几十年的组织全部摸透,那这个组织早就被捣毁得干干净净了。
他这人很有耐心,不急。
不过他也没说错,他确实是往里面放了人薅那组织羊毛,有些事情不能用正规手段做,用非法手段做的话容易被抓住把柄。
他可是要清清白白做人的,怎么能留下这种隐患呢?当然是借那个组织的手呀~
哎呀,免费的情报库,还有一干免费干活还不自知的工具人,就连他这边人手的工资人家都代发,真是个大方大度的组织呢~
耀哉觉得,就算没有和其他国家合作,再过个几年黑衣组织的首领都能成光杆司令了。
毕竟……他之前偶然得到的一张好牌羽田浩司,听说苏醒有望。
他那便宜爷爷为了自己的次子的病情,这些年可是大力往治疗植物人的方向进发,虽说他那对便宜父母还是没啥治愈的希望,但这方面的医疗技术确实是提升了,反倒是便宜了羽田浩司。
昨天主治医师已经通知他,手术进行得很顺利。
羽田浩司是唯一见过黑衣组织二把手朗姆真面目的人,只要他醒了,就可以直接将朗姆做掉,让黑羽盗一成为继任的二把手。
到时候再把这个组织的资金全部掏空了,剩下的骨架就可以留给其他人当个参与奖了。
耀哉觉得自己的计划无比完美。
先不提景光等人是什么心情,另一边的洛杉矶……
因为情况突变而和安室透、赤井秀一交火起来的琴酒,看到耀哉发出来的短信,当场骂出了一片青青大草原。
安室透/赤井秀一:???
——哪有打着打着就突然发疯的。
差一丢丢的就真的噶了的伏特加:“……”大哥,大哥您是因为担心我会死所以急疯了吗?好感动,真的会哭TAT
第119章 第 119 章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都不是冲动人, 他们是想将伏特加这个‘监视琴酒’的人干掉没错,但不至于贸贸然的动手。况且‘监视琴酒’这种事不过是他们自己的一种判断,还未得到验证。
一个公安, 一个FBI, 都是讲究‘给人判罪需要有证据’的人。
好在作为被考核的人,近期有一段日子他们相处的时间会比较长, 毕竟考核跟出任务不一样,要是考官不在场的话,那考核就失去意义。
他们觉得有充分的时间去搞明白伏特加这个人的立场。而结果也不负他们的努力的——伏特加这个人确实有问题。
伏特加捂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手臂,面无血色的坐在椅子上,似乎有灵魂从他的嘴里飘出。
刚才这两人二五仔警察打配合, 枪法更厉害的赤井秀一不过是用假动作迷惑他们二人, 安室透在背后对他开了一记冷枪。
好在伏特加能当琴酒这么多年的搭档,自然不是吃素的,他惊险的躲过了直击他额心的子弹,代价就是手臂中了枪。
而现在, 手臂上的子弹还是安室透给他处理的,抱着自己的伤, 想起发生的这一切,颇有一种置身梦中的感觉。
——这两个人竟然是卧底!是和他们一伙的!都是那个撒旦派过来的!
在听到琴酒公布他们二人身份之后,伏特加满腔的杀心全都化为了乌有。他脖子靠后,整个人需软的躺在椅子上,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如果这两人死了,那个撒旦会对我和大哥做出何等魔鬼之事……世界已经变成了地狱……”
赤井:“……”
即便是同属一个人麾下的二五仔,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互相防备, 所以对于安室透和琴酒,他顶多视为盟友, 要说完全交底和信任是不可能的。
但如今,他竟然对伏特加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同情和物伤其类之感。他想着应该是因为伏特加说的话影响到自己。
回想起当初在酒吧里被Y先生的待遇搞得心跳过山车的自己,对伏特加更是增加了一抹怜悯。
——啊,都是在Y先生手底下吃过亏的人呢。
而且吃的还不是一般的亏。瞧瞧,伏特加看上去都瘦了,双颊都凹陷了。
琴酒在抽闷烟,他刚才爆了一堆的粗口,现在看到面前三个人都烦。焦躁的摸着自己的枪,不停的深呼吸,似乎是在忍耐着不将这三个人一块儿干掉。
——妥妥的迁怒。
也是妥妥的符合ptsd发作后的一种后遗症。
赤井:“……”啊,好可怜。我们都好可怜。
对比起来,安室透那副正襟危坐严肃得可以上谈判席的表情姿态,简直就是个另类。
安室透:“虽然已经确定了身份,但为了不影响我们日后的同事情谊,我觉得有必要让你们做出解释——为什么要杀我和诸星大。”
三人:?
三人似乎是被他这无耻的话题给惊到了,齐齐眨了眨眼。
伏特加一秒复活,咆哮道:“想杀我们的是谁啊!竟然突然出手,我差点就死了!”
安室透不为所动的说:“关于这个问题,我这边已经有了答案——你们不知道我们俩也是卧底,更不知道玛格丽特也是我们的人,所以想杀死我和诸星大,好削弱我们各自推荐人的实力。嗯,这个答案可以接受,我这边没有问题了。”
伏特加跳脚,扯到伤口了也没注意到疼,继续咆哮:“听我说话啊你这个黑皮佬!”
安室透耳朵动了动,一本正经的对伏特加说:“你也没比我白多少。伪白皮的黑皮胖子佬。你刚才问为什么我们俩会对你出手——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毕竟你对我们俩的恶意已经再明显不过,甚至在车里动了手脚。”
他当时正要去接应赤井秀一,如果没有发现刹车被动了手脚,极有可能在路上车毁人亡。
而在他当时的判断里,唯一有可能作案的人只有伏特加。
伏特加咬牙:“为什么你不怀疑是这个长发佬干的!”他指着赤井秀一。“我和大哥都是考官,比起我们当然是也有作案时间的赤井秀一更可疑吧。况且,如果我真的要杀你们,干嘛动刹车,就是故意想让你发现这一点吧!”
毕竟其他地方也就算了,刹车被动?但凡干他们这一行的谁还不会点修车看车的本事。
伏特加以为这两人是立场对立的,而且关系肉眼可见的差,在他们面前都是一副‘我恨不得搞死这个搭档但为了能通过考核只能忍耐’的黑脸。
只需要一点点小小的导火索就可以让两方厮杀起来。而动刹车这种挑拨方式虽然看似小儿科很容易被揭穿——可这两人的立场是对立的啊,就算否认了对方也不可能相信吧。
有个对立的竞争对手在,谁还会去怀疑是考官亲自下场动手脚,而且还是琴酒和伏特加动的手。这两人在组织里也是出了名的中立派,只听从首领的命令,不掺和权力斗争之类的事。
一个连自己势力都没有建立起来,除去伏特加这个搭档就是个独狼的人,估计就算是朗姆遇到这种事,也不会去怀疑琴酒。
而恰恰,伏特加想出这个计划的时候,就是利用了他们这对搭档在组织里的名声。
别看这计划小而简单,他们多年的杀手生涯得出的经验——越是看似小儿科的计划越容易实现,那种提前安排的繁琐计划反而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突发和不可抗力因素增加失败率。
本来是觉得万无一失的,本来是想着就算两人没有立刻斗起来,安室透也会因为恨意给赤井秀一下绊子,两人关系恶化到一定程度再加一把火,就能一口气干掉。
可是……
“鬼知道你们两个竟然也是二五仔。”伏特加伤心欲绝的淌下两行泪。“这么重要的事情早点说啊,那个男人……那个撒旦……是故意的对吧?难道这是一场针对我和大哥忠心的考验吗?”
赤井秀一,抿着唇一言不发。无他,他觉得这种事Y先生还真的很可能做得出来。
安室透:“但和我们两个情况不一样,你们两个原本就是组织里的核心人员,他会想试探一下也符合常情吧。而且你一会说忠心,一会叫他撒旦……他这人那么小气,说不定是知道你对他有意见才会这么做。”
伏特加:“……好有道理。”屈辱得泪流得更凶了。
琴酒:“……”已经抽到第三根烟了。都让人觉得他每口烟都还没入肺就喷出来,明显只是想借着抽烟这个举动来发泄自己的情绪。他虽然神色冷酷,但也让人觉得他是肯定伏特加的话。
安室透收敛了之前严肃的神态,转而萩原上身(?)的安慰起伏特加,用让人信服的神情询问:“你们是怎么被他策反呢?我能知道过程吗?”
伏特加不想回忆,恶狠狠的说:“凭什么告诉你。”
安室透的双眼失去亮光:“虽然说过我是日本的公安,但其实……我一开始是一名杀手。我被派去刺杀他,失败了,过程我拒绝回忆,反正最后的结果是我被他洗白了身份去准备考日本的警察……而且他要求必须是成为职业组,你们知道我考上之前经历了什么吗?”
他的声音很轻,看起来就像是灵魂已经离开了身体,身体都变成了虚化的白色。“因为他说自己想调职到日本去,与其去了之后再捡现成的培养,还不如直接弄一个自己人进去。结果他是调进特搜部没错,我是进了警察厅没错,却被调来卧底黑衣组织,还说……”
他哽咽着说:“还对我说‘我突然发现特搜部的人玩起来压根没难度,那就不需要你在警察厅做内应了,你去那个组织卧底吧,要努力刷业绩哦小黑皮~’……他竟然这么跟我说……那我之前为了考上职业组付出的血泪又算什么?你们知道那考试有多难吗?我连大学都没上过啊……还给我安排了个名牌大学的学历,我连汉字都认不全呢……”
赤井秀一:“……”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膀说,“他是这样的人,习惯就好。”虽然他只经历了一次,但觉得自己毕生都不想再来一次。
琴酒倒是没什么反应,虽然他觉得安室透确实挺惨的。伏特加就简直是热泪盈眶了,就像是找到组织一样的抓着安室透的手说:“那这样比起来,你比我和大哥还惨啊!”
伏特加一口气将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而琴酒也没有阻止他。在说完之后,伏特加悲愤的说:“你说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他简直比黑手党还黑手党吧!”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们万万没想到策反还能这么策。
但最后,赤井秀一还是说:“他就是这样的人,习惯就好了。”
却不想安室透和伏特加似乎组成了一个临时阵营,恶狠狠地瞪着他,安室透说:“说得可真轻巧啊,纯白无瑕的FBI先生。”
伏特加:“没错没错。”我们两个加大哥可都是黑转白,都是被迫从良的!
——这个长毛小子一开始就是白的!
——我们不一样!
赤井秀一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给自己点了一根,也给安室透和伏特加派了一根,他吞吐着烟雾,脸隐藏在烟雾之后,用略显缥缈的声音说:“Y先生可是美国上层不敢提及的不可说先生,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成为YOU KNOE WHO,作为FBI,我也接触了一些内部资料,知道他是怎么弄垮美国的政坛扶持自己人,把前总统搞下台让自己的亲信上台,从背后掌控整个美国的大概过程。习惯就好,他只要在世,就只会是美国的‘老大哥’。”
这是一个多么痛的领悟啊。
伏特加,吓得打了个嗝。
琴酒被烟呛到。
两个不关心政治的杀手,第一次被现实上了一课。
他们三人不由得看向了沉默的安室透。安室透扭开头,悲戚的说:“是他干得出来的事。”
——还真的成为可怕的隐于人后的精英了啊。而这个精英的含金量未免太大了。
一时之间,安室透不由得庆幸——他还有景!
太好了,在卧底之前景和耀哉已经好上了,他可以让景帮忙吹吹枕边风——耀哉那小子肯定还生气我受伤没告诉他这件事啊!
第120章 第 120 章
编造凄惨人设, 利用吐槽一个‘共同的敌人’获得琴酒和伏特加信任的安室透,在得以独处的浴室里,大大的松了口气。
虽然知道耀哉向来靠谱, 能被他策反的人肯定是能信任的……毕竟策反不了的人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咳咳咳……
总而言之, 就算有耀哉的人品(?)做保证,琴酒和伏特加毕竟之前是黑衣组织的骨干, 黑洗白的人,难免会让安室透产生一些顾虑,做不到跟对方交底说实话,于是当场随机应变的给自己套了个人设。
能获得这样的好结果,确实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为了庆祝, 安室透决定奖励自己一个泡澡。
身体浸泡在热水之中, 舒展的毛孔让安室透不由得发出惬意的声音。痛快泡了个澡,穿上衣服的安室透美滋滋的走出浴室,就见到赤井秀一坐在屋内的椅子上,正在保养他的枪。
对于一名狙/击手来说, 枪相当于自己的手,如此慎重对待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安室透被泡晕沉的脑袋总算是清醒了, 他这才想起了自己和赤井秀一是一个房间。而且负责订房的还是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看了他一眼,指着桌子上放着的瓶装牛奶:“给你点的。”
岛国确实有泡完澡喝牛奶的习惯,安室透道谢之后一口气喝完,刚想和赤井秀一说一说琴酒和伏特加的事情,就听到对方说:“辛苦你了。”
安室透:?
——难道他是知道我胡编乱造的事情吗?
确实,赤井秀一这个人不好糊弄,这半个月的搭档生活就已经足以让安室透知道这个男人是多么优秀。
不仅眼睛像老鹰一样犀利, 才能也格外突出,这种人难怪会被FBI派来卧底。
他想解释一下自己胡编乱造的理由, 却听到赤井秀一说:“日本的职业组考试……我虽然没考过但也听说很难,从一个没正经上过学的人赶鸭子上架考上职业组,你是个值得敬佩的人。”
安室透:“……”立马收回了原本要说出口的话,他别开视线,似乎是不想让对方看到他这副回忆起心酸过往的狼狈模样。说道,“都过去了,我拒绝回忆,也请不要勾起我的回忆。”
但被这样的男人说出‘敬佩’的话,安室透承认自己心里还是挺开心的。被优秀的人所承认,本就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情吧。他觉得这小子看着冷冰冰的,倒是外冷内热,是个心地不错的人。
却又听到赤井秀一说:“难怪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既然你原来是杀手,那我的判断就没错。”
“哎?”安室透扭过头看向赤井秀一,“什么意思?”
赤井秀一让他安心:“我只是直觉比常人敏锐一些,而且人总是各种各样的,不会有人因为你第一眼不像个好人,就否认你是名正义的公安。”
安室透:???
安室透:?!!
他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那可真是……看来是我修炼不到家,以后会注意的。”
赤井秀一不疑有他的点头:“我也经常被人误会不像个FBI,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算了,我们情况不一样。”
安室透:“……”不一样什么?
——你个家伙刚才对我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心里没点子数吗?!
——你指的不一样是指你自己从头到尾是白的,我是黑转白的意思吗?几个意思?你竟然说我不像个公安!
安室透借着去冰箱拿水的动作,掩饰自己不停深呼吸的举动。他担心自己不靠深呼吸来让心情平静下来——已经冲过去打爆这个混蛋的狗头!
——时局所迫说你一句‘纯白无瑕’,你还真的喘上了是吧!
另一边,米花町。
景光满头大汗的看着一步步逼近的耀哉,慌乱的说:“我觉得不太合适吧?”
“什么不合适?”耀哉抬起右脚,踩在了景光身后的桌沿上,做出这种压迫性极强的动作,却是表情纳闷的问,“你干嘛这么紧张,今天可是约定好的日子吧?”
他觉得景光有点装,这小子平日看上去是挺温柔可欺一副知心好哥哥的模样,私底下对这事不是挺积极的么?说是四次,就实打实的四次,从不耍滑头。
不像他从八卦小报里看到的那样,有些男的可没用了,一年连一次公粮都交不上。岛国可是很多夫妻婚后就分房的,这小子就从来不提分房睡的事情。
那这时候摆出这种态度,就很耐人寻味了。可耀哉没时间去计较这些,三两下粗暴的扯掉领带和自己的衬衫扣子,说:“抓紧点,表叔和表婶还没睡觉呢,待会还约好了要看烟花。”
自然是在楼顶的平台看,阿笠博士的家地段极好,是个看烟花的好位置,电视上课说了,今晚有烟花大会。
美国那边可没有这种东西可以看,鞭炮都没有,但枪击管够。
“……问题就在这里。”景光咽着口水艰难的说,“你也说了他们在外面,而且……你刚才没锁门?”
“可这是我的房间啊。”耀哉道,“他们进来前都会敲门,等我应了才会开的。”
两个高材生在这方面的礼仪素质可是很高的。耀哉觉得景光就是在找借口,让他控制不住的往对方下方喵。
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为什么还推脱……
耀哉:“欲迎还拒?”他笑了出来,“你是要跟我玩这种情趣吗?”又立马变脸,“谢谢,我不需要,我是效率派。”
什么让人热衷的play他都没兴趣:)
景光见他还不懂,确定对方是真的不懂而不是在逗自己后,绝望的单手捂脸指着床对着的墙壁:“上面可是挂着全家福啊,被这样看着……怎么继续下去?”
而且挂的还不只是一副,除了三人的全家福外,还有阿笠博士和芙莎绘的结婚照和每年都会拍一次的只有两个人的双人照,双人照的中央还会刻意空出一个位置,贴上耀哉小时候的单人照。
主打一个‘崽就算不在,也要让他出现在每年全家福’里。
一个挂满了全家福的房间……景光觉得自己有被深深的迫害到。
耀哉,耀哉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这个问题,挠了挠脸颊嘴硬的说:“什么嘛,这点小事你至于这么在意么?”
景光羞得双手紧紧捂住脸,脸红得发烫:“很在意,无法不去在意。”
“那行吧。”耀哉无奈的道,但他不是放过景光的意思,而是从地上捡起领带,将景光的眼睛连同捂住眼睛的双手都一块儿绑了起来。
景光:???
一片黑暗中,他听到耀哉带着笑意的声音:“看不见就不会在意了吧?我突然发现,偶尔来点这种情趣也不错?你现在这副样子看起来好性感哦~”
性不性感的景光不这么觉得,但他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等一下,是不是无意间让小耀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
感觉到对方的逼近,景光浑身僵硬,他不管不顾的抽出手,领带随之滑落,而眼前看到的是耀哉放大的脸。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的声音。
嗯,门被踹开了。
耀哉眼神危险的偏头看向了踹门的人,这么近的距离,景光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的杀意。
耀哉咬牙切齿的说:“你为什么不、敲、门。”
松田一脸无辜的说:“这种时候哪里顾得上?真是的,你们几岁了还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他只看到耀哉的领带飞到了景光的脸上,哦,现在是挂在对方的脖子上了,按照推测,估计原来是用来绑眼睛了。
松田:“外面出事了,你们做什么这么投入,都没听到声音的吗?”
“出事?”景光和耀哉都有些愣住。
出事的是阿笠博士的实验室,看到景光和耀哉赶到办公室,阿笠博士一脸沮丧的说:“我准备的惊喜被人偷走了,那可是我花费了整整两个晚上才造好的烟花炸弹,本来打算待会欣赏烟花的时候放出来给大家助助兴的。”
他看起来一副大受打击快哭了的样子,圆润的身躯依偎在芙莎绘的怀里,看上去委屈极了:“这可是小耀回家后第一次一起看烟花,值得纪念的日子,特意做出来的烟花炸弹。可恶的小偷呜呜呜……”
芙莎绘心疼得不行,焦虑的对他们说:“你们能找到犯人,把烟花炸弹找回来吗?这不是普通的烟花,是阿笠的梦想啊。”
在场的人:“……”
萩原举起手,刚要说他会守护阿笠博士的梦想,下一秒就被松田抢白:“虽然我觉得早就习惯了,但是这样的场面还是依旧让我震撼。”
伊达航豆豆眼的说:“感情真好啊。”
景光没说话,耀哉不客气的说:“表叔你这小圆脸的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的嘛。虽然我知道你是想搞点恶作剧让大家不要在等待烟花的时间里过于无聊,才会弄出什么烟花炸弹被偷了的戏码……哦,还串通了萩原和伊达这两个家伙配合对吧?松田因为演技太差了所以他不知道。”
松田冒出一个问号,迟钝的喊道:“等等,瞒着我一个?!”演技太差是什么鬼!
萩原/伊达航:“……”目光看向天花板。
阿笠博士哭泣的姿势已经僵硬,芙莎绘打着哈哈说:“不愧是小耀,真是敏锐呢,一下子就被发现了。”
阿笠博士还在嘴硬:“是真的被偷了。”
耀哉:“我安排了二十个雇佣兵专门保护这个家,如果有人能从他们手底下成功进来偷窃还成功离开,那可真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离奇。”
其他人:“……”不愧是你啊……这么多人的吗?!
耀哉的脸色很黑:“你们的恶作剧成功了,你看我笑了吗?”
——气氛正好着呢,你们这群笨蛋!
——尤其是表叔,果然是天下第一号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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