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莱莱有点好奇。
爸爸妈妈这次外出旅游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他们不是白天才刚出门吗。
对此, 雪原吉世则是一脸揶揄的淡笑。
“这不是刚好吗,和你爸爸赶上了呢,还好回来了。”
莱莱:
这话的意思?不是吧, 他俩就是特地赶回来看热闹的吗
服了。
这样想着的少女却悄悄红了耳垂。 “那爸爸怎么一脸那么不高兴的表情,征十郎好可怜QAQ,都不能进屋子里来,他不会被爸爸训斥吧。”
对于女儿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雪原吉世只是哑然失笑。
他们急急忙忙赶着回来看热闹是一回事,但谁又能想到,所谓的热闹会这样“热闹”呢。
在自家门口当场抓包女儿和赤司亲亲, 刚刚的画面对女儿奴妹山塱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巨大的暴击。
而对比起来,雪原吉世就显得有些稍微不正经了。
美丽的女人低头凑近女儿: “宝贝,你更喜欢哪个啊?”
“谁吻技更好?”
画家都这么open么。
“妈妈, 别问这种问题。”
少女顶着一头黑线,脸又红的像蒸汽里的苹果。
想着想着,莱莱忍不住偷偷回头。
她只能看见不远处的路灯下, 征十郎的侧脸。
因为那样一头红发而更显得白皙如玉的少年似乎有感,他轻轻地侧过脸, 就这样和莱莱对上了视线。
一秒、两秒征十郎倏然笑了一下。
反正反正就是很好看的那种笑, 莱莱形容不出来。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莱莱对着征十郎盯了一会,直到妹山塱故意挡住了她的视线,少女才安安心心地扭头了。
就这样被雪原吉世乖乖地牵回家,莱莱走着走着,还能感觉到妹山塱在自己背后扫射过来的幽幽目光。
爸爸应该不会对征十郎做什么吧
虽然想一想,这种可能性几乎为0, 但莱莱还是难免有些窘迫心虚。
——因为, 和征十郎的亲亲居然被爸爸妈妈看见了。
等莱莱在房间里听到楼下传来妹山塱说话的声音, 她立马蹬蹬蹬地跑下楼。
“爸爸!”
少女先和妹山塱问好,随后,莱莱迫不及待地就把头往外探,一副紧张在意的表情。
“征十郎呢?”
妹山塱:
虽然知道莱莱是什么性格,但深夜归家、风尘仆仆的老父亲妹山塱,此刻难免觉得心酸、凄凉。
妹山塱: 呵呵。
都不知道关心关心她老爹,就知道征十郎征十郎征十郎。
好气。
爸爸板着脸说: “我让他回家去了。”
莱莱很不赞同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爸爸居然不请征十郎进来坐。”
妹山塱努力平复呼吸,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他继续板着脸。
“ 大晚上的坐什么坐,快点去睡觉。”
莱莱撇嘴,很快就蹦蹦跶跶地去了楼上。
刚准备拉上窗帘,少女忽有所感,她倏然转身,打开阳台的玻璃门,身体往楼下一探。
果然
一头瑰丽短发的赤司征十郎正静静地立在她的阳台下,路灯莹莹氤氲,他身上全是浅淡的光辉,绮丽、雪白。
莱莱的脑电波一下子变成了这样: #&$%!
好开心啊,不知道为什么
征十郎!莱莱刚要这样发自心底忍不住大声对着他喊出来,就见底下的少年竖起手指,轻轻对着她嘘了一下。
莱莱果然后怕地捂住嘴。
她急急地对赤司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少年笑了。
他的嘴巴正在无声地开合,莱莱看懂了。
他说:
[ 明天莱要和我约会]
第二天,帝光。
莱莱的柜子里早已放着一束洁白热烈的蝴蝶兰。
花朵白如雪,质如蜡。
“ 一早就有人来给莱酱送花啊。”
身边是早上来的时候在教学楼门口偶遇到的黄濑凉太。
莱莱撇了金发少年一眼,想起上次征十郎说的黄濑私底下会偷偷看各种
少女心情复杂地默默往旁边挪了几步。
“不知道是哪个家伙,这花很贵欸,”
黄濑凉太极力克制自己酸溜溜的语气,他委委屈屈地看着莱莱。
“莱酱,扔掉比较好吧,太招摇了。”
而且这个送花的人!
卡片选的也是她最喜欢的浅粉色,哼哼,未免有些太投其所好了。
好心机!
大概求偶期的男生对情敌都抱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敌意吧,反正黄濑凉太今天的心情就很不好。
莱莱不理他。
少女手指掀开浅淡的卡片。
上面,属于赤司的字迹如往常一样漂亮,又多了些庄重。
[ 给莱的花]
啊
啊啊啊!
心跳又开始#&$%!了。
黄濑凉太想凑过来看一眼,少女啪地一下就合起漂亮的卡片。
随后,她突然飞快地疾行起来,并且莱莱的脸色雪中带粉,看起来有点羞涩的样子。
在黄濑凉太眼里,就好像少女是被他说的害羞了似的。
黄濑凉太: ?
他今天是不是歪打正着帅到她了?
因为才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所以莱莱根本没有时间主动去说自己已经和赤司在一起了。
征十郎也不是一个多言的性格。非必要的时候,他根本懒得多说什么,表面维持着出于教养所要求的温和礼貌,但其实他很不喜欢别人去过问他自己的私事,是一个边界感很分明的人。
所以学校里现在应该还没有人知道,除了她和征十郎。
好隐秘,又紧紧相依。
这让少女的心跳有点微微加速。
——在一起的事情,目前只有她和征十郎两个人彼此知道,也许很快大家就要知道了,所以她想赶在这之前见到征十郎才行。
就是想见他嘛
这种在学校里,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一起独占着一个秘密的感觉,真的好喜欢哦。
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却突然在走廊的拐角处一歪,莱莱被人拉着手臂,就那样扯进了墙壁后面。
“唔征十郎!”
被少年身上的气息紧紧包裹着,莱莱愣了一秒,就热情地在对方怀里拱啊拱。
“莱”
对于女孩的热情,赤司一开始好像有点没反应过来,无措地任由女孩在怀里蹭来蹭去,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的他交付出了更大的热情。
少年的身体好像有些躁动难安,抱着她的手也在慢慢收紧。
赤司缓缓靠在莱莱脖颈处,轻呼一口气。
“很想你呢。”
咦咦咦?征十郎都这样说了那就说明他不是一点点想她,而是非常非常非常想她呢!
用这种语气说着这种话,他好犯规啊。
“因为想早一点见到莱,所以今天五点就来了学校。”
实际上,赤司一夜都没怎么睡。
“但我完全做了一件蠢事因为来到学校后我才意识到莱要七点钟才到。”
赤司仿佛无奈极了: “处理好学生会的工作,又去篮球部打了一会球,我以为你终于要来了”
少女乖乖地任由赤司抱在怀里,吃惊地睁大眼睛,又非常认真地听着少年说的每一个字。
“然后呢”
赤司好像笑了一下,抚摸着莱莱的头发,她今天美美地编了个公主头,还别了一朵漂亮的花,看得出来少女有在为了昨天说的约会而特意打扮。
赤司只觉得心好热。
他的声音愈发轻柔,情不自禁地继续用一种哄孩子的语气说:
“随后做完这些的我,发现竟然才早上六点钟。”
“我当时很失落还要等一个小时,才能见到你。”
赤司鲜少会用这种充满遗憾又带着一点孩子气的语气说话。
这多少不太像他稳重到不漏一丝缝隙的性格,因此莱莱觉得新奇。
原来恋爱后的征十郎是这样的?
他也会像一些普通男生一样,慌乱、喜悦到到不知所措,甚至会做出不符合他个性的事情来。
她脑子里想象着这些画面,胸口听的热热的,又莫名有点酸酸的。
莱莱哭丧着小脸: “呜对不起征十郎,我昨天晚上说要和你打电话到天亮,可是我提前睡着了征十郎是不是没有睡好呢,莱莱觉得好抱歉呀”
至于学校,征十郎总会来的很早,莱莱是典型的踩点学生,两个人基本不会同路上学,所以莱莱和赤司在昨天并没有提前约定好今天的时间。
她天真又可爱的愧疚换来的是赤司浅浅的吻。
额头、鼻尖、脸蛋都被赤司轻轻啄了啄。
他冷不丁的声音听起来沙哑极了: “莱好可爱”
诶诶诶 ?
这种话征十郎从前可不会像这样随便地就信手拈来啊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征十郎。
可还有没想到的是,赤司接下来又说:
“想把莱装进我的口袋里时时刻刻都带在身上,我就能时时刻刻看见并拥抱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是在说真的
征十郎用这种语气所说的事情,他好像都能办到
莱莱呜啊了一声,推搡着赤司的身体,想要反抗,但是赤司始终都没有被她推动一步。
“不行不行,这怎么装进口袋啊征十郎不能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那怎么办呢”
赤司一只手臂轻轻撑起,放在墙壁上,少女被他拢进怀里,他恍若叹气一样地垂眸: “我是说真的”
“想时时刻刻都见到莱。”
“从昨天起就,我们在一起以后,我就这样想了。”
这样的征十郎他的感情已经在身体里堆积到爆发,带着来势汹汹的架势,像岩浆一样,少女觉得自己要被对方这样炽热的爱恋给灼伤了。
莱莱面颊滚烫。
她发出小动物一样的可爱嘤咛,想用自己的手捂住粉嫩的脸蛋,却被赤司温柔地阻止。
“莱”
赤司好像是在向她索要一个答案。
他的眼神看起来好像还是克制的,但莱莱隐隐约约察觉到,其实征十郎盯着她的目光已经毫不掩饰了。
应该说从昨天晚上开始,征十郎就已经决定,他不再去克制他自己了。
少女羞怯地垂下眼睫,不敢和赤司赤裸裸的眼神相接,莱莱的手指也松松地放开他腰间的衬衫。
倒不是因为不喜欢,只是一时之间莱莱害羞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样热烈的爱意。
可是,因为她这些举动,征十郎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但莱莱知道他好像有点失落。
误会了?
莱莱的心有点酸酸甜甜的。
这样的征十郎她做不到视而不见。
“好的”
她立马又重新抓住赤司的衣服,也听见自己细如蚊蝇的声音。
热恋中的人有这种想法是很正常的吧? ,她又怎么舍得去怪对方呢。
“我也想时时刻刻看见征十郎。”
这种话说出口,她觉得自己的脸一定爆红了。
赤司静静看着她很久,他好像无声地笑了。
他又试探性地把少女一点一点圈进怀里,发出轻柔、感激的声音。
“真的吗太好了。”
“莱真是太好了”
呜
莱莱被他这样抱着、哄着、夸着,早就晕头转向了。
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莱莱目光突然坚定:“那以后我可以和征十郎一起早起来学校”
“这样的话早晨也就可以约会了呢oo”
赤司好像终于忍不住了似的,他露出一种想笑,但又很奇怪的表情。
他放低语气,像哄小宝宝似的,但又仿佛很真诚: “为了我,莱好努力,这样的话,我也要努力才行呢”
哇啊啊啊!少女被夸的飘飘然了。
“那征十郎加油唔”
不能再说话的原因当然不是别的,是征十郎亲了一下她的嘴巴。
浅淡克制的吻落下,赤司呼吸浅浅,手指很舍不得地摩挲了几下少女的腰,但很快就放开了莱莱。
“去上课吧我去篮球社。”
“课间来看我打球好吗给你留了位子。”
依旧是温柔的询问,但莱莱其实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当然少女也没想过拒绝。
“嗯。”
莱莱本想问一下征十郎要不要主动跟大家说两个人已经在一起的事情,因为征十郎什么都知道。
但是她被对方这样的一顿操作搞下来,回到教室以后才想起自己又忘记了。
算了
等有人问起的话,她再顺势承认好了。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原本从前的每一天同学们都要在莱莱面前提一嘴她和赤司,今天一上午都快过去了,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说。
一直找不到机会的莱莱: (气鼓鼓)
征十郎在学校里可是很受欢迎的,这她一直都知道,大概没有女生不憧憬他,只是敢向他告白的却寥寥无几,大都是远远仰慕却不敢靠近——
但是这人也太多了吧!
她也就离征十郎约定的时间晚了二十分钟,结果
莱莱已经进不去了。
她都看不见自己的座位在哪里
场中央应该是征十郎在打球,里三层外三层都被包围起来了,莱莱的个子不是特别高,她踮起脚都看不见
好气→_→
啊啊自己的男朋友在打球,别人看的一清二楚,偏偏只有她看不见。
偏偏前面的几排女生还在疯狂尖叫
“赤司大人好帅啊啊啊!”
“赤司队长啊啊啊!!”
“赤司君啊啊啊啊!!!”
莱莱: (气鼓鼓又忍不住继续听)
“赤司君刚刚的球好厉害居然能从后面传?”
“拍下来了吗?我不敢。”
“呜呜呜我的眼泪从嘴里流出来了馋奇迹的时代每一个人的身子”
“啊啊啊赤司君好帅好想表白”
说着说着,征十郎还被某个女生拍下来了。
莱莱好不高兴!
这份不高兴很快就迁怒到了还在打球、一无所知的征十郎身上。
哼少女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嘛。
为什么征十郎一上午都不在教室里,今天的友谊赛要打这么久嘛,为什么她长的这么矮,看不见征十郎打球,为什么她来晚了一步啊啊啊,气鼓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女生啊啊啊
但转念一想征十郎其实也没有特别高。
如果她长得很高的话想象了一下征十郎的表情,少女忍不住笑了一下。
征十郎虽然不说,但他其实很在意身高的说
乱七八糟想了这么多,莱莱才发现前面的篮球场似乎在中场休息。
但周围的人群也根本没有散去,女生们似乎在递水送毛巾,莱莱一向是不愿意干这种事的,可就是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以前她不在的时候,又是谁给征十郎递水送毛巾呢。
桃井?还是篮球部的其他经理?
啊啊其实也没什么,征十郎大概不喜欢用别人递过去的东西,但想着想着,莱莱就是停不下来。
莫名的就是有点在意
突然之间,前面的人群像摩西分海一样,大家好像在自动地让出一条路来,莱莱看着看着,就有点不好的预感。
等等。
能让大家自发这样做的果然就只有那个人吧。
一头鲜艳红发的征十郎果然从里面渐渐走出来了,他很快锁定了不远处的少女,少年似乎加快了步伐。
人群里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莱莱有点承受不住大家友好又八卦的目光,当即就想转身。
哇啊啊啊不要啊,她是很想看见征十郎,但是为什么是这种方式。
可是征十郎似乎看出莱莱的意图,他很快就从后面捉住了少女的手。
身后的人群发出一阵齐齐的暧昧起哄声。
“喔.~”。
“莱”
征十郎紧紧握着莱莱的手,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鲜有的慌乱。
至少莱莱几乎没见过对方会有这种情绪。
见少女没有别的动作,征十郎好像试探性地凑近,从后面轻轻拥住了莱莱,还隔着一段距离。
他轻声问: “怎么了,为什么要走。”
身后的人群里又爆发出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吸气抽气、还有暧昧了然的声音。
“喔喔喔”
啊啊好羞耻。
“ ”
其实没什么她的情绪一下子就去的很快,反而此刻她被赤司弄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没什么我迟到了,没有座位。”
少女干巴巴的声音其实有些委屈。
“抱歉。”
“是我没有安排好,莱等很久吗,怪我,不要不高兴好吗”
“ ”
其实莱莱也刚来两分钟她莫名羞愧起来。
被对方这样一股脑地将责任揽走,莱莱有点不高兴。
“不是,征十郎没有做错什么,明明征十郎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人这么多征十郎也没有想到,是我自己迟到了,而且我才来两分钟而已 .”
少女抿抿嘴。
“你干嘛要怪自己。”
“那莱为什么不高兴呢。”
赤司松开手臂,身体始终保持着一点距离,不靠近少女,他有些歉意: “抱歉,刚打的球,可能会有汗味,脏”
少女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似的,她翻过身钻进赤司怀里,手臂也圈住少年清俊有力的腰身,紧紧的。
这种动作打断了赤司还没说完的话。
“没有汗味,不脏。”
“我不高兴是因为太多女生给你加油了哼。”
“我也很在意你有没有接别人递的毛巾所以有点生气。”
莱莱就这样闭着眼睛大胆地一股脑说出来了。
呼说完了。
呜呜呜。
好难为情啊
少女的睫毛正在不安地颤动着,又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又郑重其事地揽住。
上方,赤司似乎在平复呼吸?
他怎么了她的话冲击力这么大吗。
“莱酱说的是真的吗。”
“真真的啊。”
干嘛突然叫莱酱啦真是的。
赤司仿佛终于呼出一口气似的,手臂却越收越紧。
“我好高兴”
他垂下头,轻轻蹭着少女的头发。
“真的很高兴。”
高兴什么啊。
少女红着脸,却没有推开赤司征十郎。
征十郎又含笑说:
“我没有接受过任何人的心意,我想,从现在起她们更加不会对我表白了。”
他态度恭恭敬敬,像汇报一样:“我也没有接过其他人的水和毛巾。”
莱莱红着脸小声说: “知道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莱莱后知后觉地才发现身后不远处的那群人。
八嘎全校的人好像都在啊啊啊!怎么还会有校长和老师啊啊啊啊救命啊。
莱莱的眼睛快变成蚊香眼了,她要晕过去了
征十郎扶着软绵绵、快羞成一团水的少女,他好像失笑了一下。
“莱”
“呜什么?”
赤司: “亲我一下。”? ?
“什么?!”
莱莱想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征十郎今天是不是傻了。
知不知道现在他们在哪里啊!他紧紧抱着她不愿意放开就算了,现在还说要亲亲 ?
少女把头摇成拨浪鼓:“不要不要不要,已经要爆炸了我”
“亲一下就好,就一下。”
少年温柔、彬彬有礼,但望过来的眼睛又强势、缱绻。
“亲脸也可以的。”
“好吗,好不好。”
“可以吧莱。”
“莱”
救命,他是在撒娇吗。
请问这个人是谁啊! !他不是赤司征十郎吗? ? ! !
亲就亲抱都抱了。
莱莱飞快地在征十郎的脸上轻轻一啄。
他的脸平素让人不敢进犯,此刻却分外柔软。
“要等我,莱。”
接下来的下半场,所有人都发现,那个赤司征十郎居然打的这么激烈。
比上半场更快、更厉害、更装逼。
就是说赤司会长以前打球可从来不喜欢用这些花里胡哨的漂亮动作。
现在居然一套又一套的
就跟打了什么兴奋剂一样,虽然用这种词汇来形容他们伟大的会长大人好像有些不妥,但这就是事实啊事实。
吃瓜吃饱了的女生们:
“你是不是废话上场前他被女朋友亲了一下诶,那可是亲了一下。”
“所以现在突然爆发很正常好不好。”
“看来亲亲真的很有效果呢。”
“看来赤司会长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你以为他是什么?”
“嗯我在此之前一直把对方看成无所不能的领导。”
“懂我意思吧,就相当于我每天板着脸的严厉上司,突然有一天居然也会因为谈恋爱而变成这样居然在球场上嘎嘎炫技,跟开屏的孔雀似的 其实有点可爱。”
“嗯,我能懂你意思的,姐妹。”
“感觉赤司君一下子就从无所不能的冰冷“机器”变成了正常人呢。”
“没错”
听完了一切的莱莱:
就是说,她们完全不顾及她还坐在这里是吗
不过说的还挺有意思。
莱莱在前面听的津津有味,她甚至还想接着听。
金井综合病院里,大家在左侧分食蛋糕。
真田弦一郎站在床侧,轻声低语。
“马上就是关东赛”
纤细漂亮的手按压了书页,真田面前,这个秀丽至极的少年微微抬头。
“啊”
“辛苦了。”
真田颔首,不再说什么,他转身去看了看身后的部员,又冷淡地回头。
这一回头,真田就愣住了。
生病期间,几乎不曾在他们面前露出过脆弱表情的幸村,此刻对方的脸上竟然笼罩着些许阴影。
情绪似乎都有些难以克制了
少年蓝紫色的发丝垂落,精致易碎的眉眼疏离又冷淡,又好像有些歇斯底里的平静和疯狂。
手机界面上,赫然是妹山莱的社交平台。
就在十分钟前,少女似乎更新了一则照片短讯。
照片里,是两个人十指相扣的亲密,左侧似乎还放了一片瑰红色的花瓣,分明与赤司征十郎的发色一样。
少女配的文字是:
[ 爱心: 最最最最喜欢你啦! ]
与画面上的图片文字里的喜悦不同的是,面前人的沉默和冷淡。
真田喉咙有些涩然。
“幸村”
“我会将胜利送给你。” 。村哥粗来玩呀
嗯赤司就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大家: 我们在一起了哦。
感谢在2023-02-28 22:28:02~2023-03-01 23:12: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德14瓶;歌10瓶;残音易冷2瓶;幸村精市的女朋友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2章
上午的校际篮球赛结束了。
莱莱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拜这场篮球赛所赐现在好了。
她上午还在焦虑该怎么把恋爱的事情告诉大家,可现在一经过赤司的手,问题一下子就解决了。
π _π
全校都知道了。
尤其是老师他们每个人都在笑眯眯地看着她自己。
征十郎可是这些老师的得意学生啊被他们这样看着,莱莱觉得好别扭。
莱莱: π_π
莱莱很想掩面逃遁。
黄濑凉太: “莱酱,你快点告诉我这不是真的π _π ,π _π, π_π 。”
莱莱一脸慈祥: “是真的哦,黄濑君。”
黄濑凉太:啊啊啊啊啊啊
可恶的小赤司,居然偷跑呜呜呜。
“哐当——”
不远处的柜子被人重重合上,像是故意似的,莱莱吓了一大跳。
循声望去, 只见青峰大辉懒洋洋地锁好柜子,绿间真太郎则很快在一旁生气地数落起他。
“青峰,小一点声音。”
“还有紫原, 不要把垃圾袋放在地上。”
“还有你,黄濑”
猝不及防地,莱莱短暂地和绿间真太郎的视线交汇,对方愣了一下又冷淡地移开,继续数落黄濑凉太。
“不要把衣服随便塞进柜子里还有,快点去拿营养液,下午还有比赛”
“啊”
紫原敦无精打采地伸直背脊,他识趣地离开。
“走了。”
他们三个人接连从莱莱身边擦身而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莱莱总觉得紫原敦和青峰大辉看她的眼神特别奇怪, 绿间真太郎还是和往常一样目不斜视。
只有黄濑凉太依旧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在莱莱身边,说什么都不走。
也就是这个时候,莱莱还没和黄濑说上两句话,就听见赤司从更衣室里传出来的声音,冷淡又平稳。
“黄濑,监督刚才有事找你。”
黄濑凉太很无语。
为了支开他,赤司也太努力了吧。
黄濑凉太走之前非要点火:“莱酱什么时候和小赤司分开了再来找我哦”
他话还没说完,莱莱就疯狂示意黄濑凉太闭嘴。
别说了啊啊!黄濑凉太就是故意的吧,生怕征十郎听不见吗。
黄濑凉太之前还嘲笑她那群打网球的前男友不省心,可现在看来你们打篮球的好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吧?
晕。
黄濑凉太走后,更衣室里很快又传来赤司的声音,不同于他刚刚对黄濑凉太的冷淡,现在他在温柔轻笑。
“莱进来好不好。”
莱莱犹豫。
“可是你应该在换衣服吧?”
这真的是她可以看的吗?
赤司声音清浅。
“没关系,我已经换好了。”
哦哦哦?
那好。
“征十郎,我进来啦O(∩_∩)O”
结果推开门进去,赤司仍旧是那身球衣,根本就没有换? !
意识到自己被征十郎骗了,莱莱下意识就要出去,但是她快不过征十郎。
莱莱不自然地别开脸。
“大骗子”
“征十郎今天打球的时候也绝对是故意的。”
征十郎的占有欲可真是
现在好了,全校都知道了,他不用再担心有人再靠近她了。
因为这是赤司征十郎他们大概都不敢。
篮球部的休息室里,对上身旁少女眼巴巴的控诉,赤司眼睛带笑不置可否,并没有对此做出解答,倒像是一副默认的姿态。
少年反而无比自然地提起了其他话题。
“待会想去吃什么? ”
“去莱最喜欢的餐厅,好不好。”
哼。
“不要。”
莱莱左哼哼。
被对方紧紧拉着手,这个时候,门也被征十郎顺手锁上,完全就出不去了。
莱莱: #%×!
锁门?
少女脸色突地一下爆红。
“干,干什么”
赤司: ?
他突然轻笑。
少年转身走到柜子前,在妹山莱猝不及防的时候,就掀起衣服干脆利落地脱了起来。
布料擦过他红色的漂亮头发,发丝松软又听话地垂下,皮肤和肌理漂亮优越,满是荷尔蒙的气息,灼热又勾人,绮丽与雪白交织。
身后的女孩好像安安静静的。
尖叫倒是没有。
脸红有。
羞窘也有。
手足无措也有。
因为莱莱早已慌乱地闭上了眼睛。
她看不见,所以就自以为自己这样是安全的了。
殊不知她这样的姿态更有吸引力。
赤司勾起唇。
不看他?
没关系,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于是,就在莱莱紧张羞怯地闭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身边的沙发就被人轻轻坐下了。
猝不及防,少年线条优美的躯体就这样贴了过来。
赤司在她耳朵边低语:“莱,看我。”
啊啊啊干嘛这样? !
莱莱受不了了。
“别”
她闭着眼睛努力躲开赤司,脸烫的像煮熟的年糕,少女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呜快点把衣服穿起来啊”
勾引谁呢!
终于在莱莱脸上如愿见到了他想看到的表情,赤司轻笑。
“为什么不肯看我”
“不漂亮吗?莱不是最喜欢漂亮的”
还没说完呢,赤司的嘴巴就被少女的手捂住了。
他眨了眨眼睛。
少女很是羞愤,语气还有点央求。
“别说了”
也正是这样,莱莱得以看清赤司现在的模样。
第一反应就是很白。
哪怕是光裸着上半身这样凑近少女,征十郎竟然都还是如此的优雅从容。
太离谱。
而且太近了近到可以看见征十郎的锁骨、胸口、再往下就是腹部。
不能再看了。
谈起恋爱的征十郎怎么是这样的啊啊啊
这才第一天
她真的招架不住了呜。
少女垂下头,发出小动物一样的呜咽嘤咛,
“征十郎好过分,攻势太强了,我我比不过怎么办”
结果赤司居然笑出来。
“竟然在为这种事情担忧莱好可爱。”
赤司不紧不慢地:“即使你什么都不做,输的人都会是我。”
“所以看看我吧。”
真的吗?
妹山莱把头慢慢抬起。
征十郎白皙的脸、还有红红的漂亮眼睛、温柔和煦的表情都是真的。
“那么另一个不喜欢输的人格也是这样想的?”
赤司:“也是一样哦。”
莱莱忽然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少女的姿态突然放松了好多,整个人一下子有了质的蜕变,她甚至好奇又大胆地说:
“征十郎”
赤司这个时候还气定神闲地“嗯?”了一声。
莱莱语气天真: “我可以摸摸你的腹肌吗。”
帝光女伴们在课下经常八卦讨论的东西之一大概就是奇迹的世代的硬件了
如果能摸一摸就好了。
嘻嘻:-D
被莱莱的话猝不及防冲击到,大脑罕见地停止思考的赤司: 。
莱莱狐疑地看着少年。
征十郎怎么了?怎么一动不动。
好像完全呆滞住了。
呜哇
这局好像是自己赢了呢莱莱想。
但是,莱莱很快就意识到她这样随便乱说话的后果了。
上方,征十郎双手撑在少女身侧,他弓着漂亮的背,在微微喘息。
莱莱被放倒在沙发上,也在不住地喘息。
总之显而易见的是,莱莱被他亲了好久好久。
但是好像不亏。
因为亲亲的时候,征十郎也带着她的手,一寸寸地摸过了他的腹肌。
亲过以后,莱莱在发呆,征十郎又凑近过来,含住少女的耳珠细咬。
“晚上来家里见一下父亲?”
这句话让妹山莱成功回神。
“好呀。”
下一秒,莱莱被亲的缺氧的大脑才渐渐品味到一点不一样的意思。
“ 什么呀。”
这见面是有别的含义吗。
又不是没见过现在两个人在一起了,征十郎又突然这样郑重起来,莱莱本能地有点紧张。
“ 怎么?”
赤司沙哑地笑了。
“只是见一见,父亲想见你了。”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不是吗。”
虽然征十郎一个字没有往那个方面提,但他话里话外,俨然已经是一副一家人的架势
微妙地领略到这层含义的少女羞怯地缩在赤司身下。
“嗯。”
下午,体育场。
莱莱百无聊赖地蹲在树荫下的草丛边数蚂蚁。
征十郎征十郎征十郎怎么还不来呢。
帝光篮球社的比赛终于快要结束了。
征十郎好忙碌,下午和篮球社吃过饭就又过来了。
莱莱还忍不住好奇地问起青峰大辉和紫原敦为什么对她的态度好奇怪,是不是因为觉得她抢走了篮球队队长征十郎?
征十郎听见莱莱这样的忧虑,不知道为什么,他笑的很开怀。
总之最后莱莱也没有得到解释,征十郎只是说,他们最近在为了期末考试焦虑。
嘛确实是这样。
莱莱自己都是呢不过她有征十郎。
征十郎是全校各科一骑绝尘的第一,莱莱抱紧他的大腿,期末考试没在怕哒。
相比之下,青峰大辉和紫原敦就不行了。
正在绿荫下无聊到照着镜子,甚至都要拿出手机原地自拍的莱莱正好听见不远处走来的那群人隐隐约约的声音。
“青学对上冰帝你们觉得谁会赢?”
“不知道,很难说”
因为不小心听到了熟悉的名字,莱莱有点认真。
“我听说冰帝的迹部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
“啊,我怎么听说青学有几个好像心情也不太好?”
莱莱的脚忍不住动了动。
听见这几个人的名字她觉得她大概可以溜了。
但就是这么巧——
身后这个时候突然投下一大片阴影。
莱莱透过手里的镜子看到了这个人的脸。
是一脸面无表情的、刚刚被他们议论过的迹部景吾。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一脸“终于找到你了”的表情。
生气了?
少女有点无措地下意识挪开身体,但是迹部景吾的手比她更快。
迹部景吾的手就要过来了,莱莱觉得他可能会像上次一样抱着她
莱莱好为难。
不过,还有一个人比迹部景吾快。
像是早有所料似的,从旁边突然横亘出一只修长的手,手的主人轻轻握住了迹部景吾的手臂。
“迹部。”
手冢国光的语气依旧冷冷清清的,却莫名带了一点警告和无奈。
“你吓到她了。”
迹部景吾蓝色的迷人眼睛微微眯起,他的视线在妹山莱和手冢国光之间轻描淡写地扫过。
迹部景吾的洞察力是可怕到惊人的。
“喔”
很快,迹部景吾轻笑,他风度翩翩、优越的脸部线条呈现出一个有些傲慢的弧度。
“手冢”
冷清的茶发少年只把视线转向身侧的少女。
“你先走吧。”
莱莱下意识就想溜。
但是迹部景吾太狡猾了——
他突然就对着少女身后招手喊了一声“哟,赤司”,因为迹部景吾的表情、动作、声音都太自然,所以莱莱下意识就扭头去看。
也就是这一瞬间,迹部景吾轻轻松松地拿走了莱莱捏在手里的手机。
结果身后根本就没有赤司的影子。
少女: ? ! ?
她委屈地瞪了一眼迹部景吾: “迹部君!你干嘛骗人家!”
迹部景吾拿走了莱莱的手机。
他优雅地将粉色的漂亮手机收进他运动外套里侧的口袋。
做着这些举动的少年也丝毫不显恶劣,反而从他放手机的动作里能看出一丝温柔。
手冢不赞同地看着他,他的眉眼里还有一丝无奈。
“迹部。”
“啊啊”
迹部景吾双手抄兜。
“马上要比赛了,手冢,我不想她缺席呢。”
迹部景吾轻笑,侧过脸,“你也是吧?”
否则,怎么会在听说帝光球队来了体育馆以后,一个两个的都跑出来找她呢。
莱莱被安置在体育馆里侧,这是最好的位置。
迹部景吾和手冢国光领着她进来的时候,大家都有些错愕。
向日岳人跳下看台,直直盯着少女: “你,你怎么来了?!”
语气又惊又喜。
迹部景吾没有说话,他脱下外套,把手机轻轻放在少女手里。
莱莱有些语塞,心口又有些酸酸的。
怎么说呢迹部景吾果然是这样的人。
虽然做出了拿走她手机的举动,但一回到他自己的地盘,迹部景吾就马上把东西还给她了。
张扬的、体贴的、强势霸道的、温柔的,通通都是他。
不知道为什么,莱莱心里酸酸的: “不怕我拿到手机,现在就走了吗”
迹部景吾嗤笑一下。
“你不会的。”
少年拿起球拍,在直射下来的阳光里,他身姿高大、笔挺。
“我希望你看着我赢。”
日光尤盛,场上的手冢活动着球拍,他漫不经心地朝这边投来冷淡的一瞥。
被这样两个人同时盯视,莱莱忽然浑身一颤。
硝烟,开始了。
“你们说迹部会长和手冢会长谁会赢啊”
“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好拼命”
“疯了疯了”
即使被救下,但手冢依然是有伤的。
洞察一切的迹部景吾很明显是想打持久战,于是场上逐渐白热化,场下也是。
渐渐就有人开始忿忿不平起来。
“冰帝都是一群坏蛋!受伤了为什么还要这样逼迫别人”
“你说什么!不许你说迹部君的坏话!”
吵起来了
吵的莱莱头疼。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莱莱咻地一下站了起来。
“停!”
吵架的大家纷纷看着她。
“不要再吵了”
少女被太阳晒得有点发晕。
“你们懂什么,懂什么!”
“迹部景吾一点都不卑鄙他是一个合格的、骄傲的部长,手冢国光也一样,”
“即使受伤也要坚持,就算代价是手臂也一样,至于迹部景吾,即使对手负伤也要坚持哪怕被人误会,也要坚持的这种责任和美德”
一直以来对网球嗤之以鼻的妹山莱突然就有点想哭。
“所以你们不要再说了!”
不远处的越前龙马看着少女,勾起唇。
喧闹的人群早已静止,场上的迹部景吾表情看不出来是什么样子的,但他的耳垂明显就是红了。
经历过剧烈运动的少年微微喘气,心跳如雷,但迹部景吾知道那不仅仅是因为运动。
他捂住脸,声音带笑:“真是的”
对面的手冢国光朝他投来微妙的视线,迹部景吾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越前龙马正要朝莱莱走过去,忽然步子一顿,随后少年下意识脱口而出:
“莱!躲开!”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妹山莱身侧,正在争执的两个青学和冰帝的女生越吵越凶,她们手里尖锐的拉拉队手幅就那样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很不幸地就那样正中想要劝架的莱莱的脑门。
越前龙马的眼里只剩下少女捂着脸,额头满是血,身体摇摇欲坠的画面。 。
感受到了吗,在收尾了。我发现我五千字要写林林总总四五个多小时呜呜呜太恐怖的手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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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少女柔嫩的皮肤被尖锐刺破,血液顺着雪白的额头蜿蜒,雪白、血红,惊心动魄。大概是被画面给冲击到了,这样艳丽又诡异的颜色让四周的吵嚷声一下子归寂于无。
滴答——
似乎都能听见血液滴落在地的声音。
都是青春期里单纯又无忧无虑的少男少女,别说是这样的流血了, 就算是平时手指被切了小口子大概都要眼泪汪汪, 哪里见到过像这样惨烈的画面。
所以很快,一片寂静里, 就有几个女生发出了更为突兀的、让人心慌害怕的刺耳尖叫声。
还有道歉:“对、对不起!!”
在她们的尖叫声里,妹山莱浑身颤抖。她茫然无措地捂着自己的额头和眼睛,后知后觉地好像感受不到她自己流了这么多血似的,反而反过来去安慰几个肇事者。
“没关系的”
少女声音软软的,又虚弱无比, 好像下一秒就要死掉一样。
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向日岳人要疯了。
他一过来,看到血就受不了了。
少年哽咽:“你是笨蛋吗,都这样了还安慰她们干什么!!我服了你”
他觉得自己完蛋了。
她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好, 简直像个真正的天使。
他更喜欢她了。
“你们刚刚吵什么啊!疯了吗?早就说了不可以带这种应援物品来球场,为什么不听”
向日岳人在对着几个女生疯狂宣泄自己的不满,围观的人也被他赶走总之一切都乱了套了。
井然有序的赛场已经被打乱节奏,看台上坐着的观众都忍不住好奇地扭头去看向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场上比赛仍在继续。
迹部景吾和手冢国光纷纷驻足回眸。
看台上吵嚷沸腾, 鸡飞狗跳,似乎有几个女生在又哭又叫, 还有人发出惶恐的喊叫,声音杂乱交织, 她们听起来似乎害怕极了。
他们两个人同时蹙眉, 表情都不太好看。
心心念念的少女, 那一抹鹅黄的身影早已被一群混乱吵嚷的人群所掩盖不见。
迹部景吾皱眉。
怎么了 ?
因为相隔一段距离,事故发生的时候,场上的两人还在因为刚刚的苦战各自喘气调整,将少女的话一字不落听进耳朵里的手冢国光只是微笑。
而迹部景吾尚且被妹山莱的那些话给撩拨的心头咚咚直跳,正是心动不已的时候,不过一转眼,又哪里看得清楚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余光似乎扫见冰帝的几个正选匆忙的身影所以,心头突然莫名其妙的心慌。
好痛
好痛
有东西在往下流黏黏的,眼睛都变模糊了,她好像看不见了,已经痛到快要失去知觉。
痛到让莱莱觉得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温热的粘稠的液体顺着指缝流下,妹山莱始终怔愣愣地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和眼睛。
额头好疼,眼睛好疼,周遭有女生在哭,也有男生在大声训斥着她们的声音,可这一切好像都与她无关,一时之间少女像一个没有思想的精致人偶,大脑一片空白,只有疼痛的感觉遍布全身。
明明捂住了明明紧紧地捂住了,可是为什么还有血在往下流,甚至滴到了地上。
好可怕这些是她的血吗?怎么会这么多。
最娇气、最爱美、最怕疼的莱莱在原地浑身不住地颤抖,分不清是眼泪还是血在她漂亮的脸上滑落着。
好恐怖
好疼好疼啊,她疼的要死掉了,已经疼的麻木了。
她的眼睛是不是要瞎了会看不见吗,会留疤变丑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莱莱就哽咽不止。
脑海里浮现出很多人的样子来,有迹部景吾上场时对她回头的微微一笑,有手冢国光朝她冷淡一瞥下的柔情,还有越前龙马抿直嘴巴的冷酷表情 .还有
征十郎。
征十郎
她要征十郎
征十郎在哪里。
一瞬间的无措席卷而来,她要征十郎。
几乎就在事故发生的一瞬间,越前龙马也早已拨开人群,冲到了少女身边。
地上淅淅沥沥的血迹、少女雪白手指上的红色都让越前龙马愈发面无表情。
他抿着嘴,一脸冷酷地想让莱莱把手放下,好让他看看伤口在哪,偏偏少女整个人就像聋了一样不声不响的沉默着、颤抖着,这让越前龙马更心急如焚。
四周吵吵嚷嚷的、担忧的、焦躁的、恐惧的声音都让人心烦意乱。
而且
看了一眼莱莱娇弱惶恐的身体,越前龙马脱下自己的正选外套,面无表情地又动作迅速地将它盖在了少女的头上。
她最在意这个了。
有关她自己任何狼狈的、不漂亮的样子被人看见的话,莱莱都会生气,会难过的。
“比赛不好看吗?”
这句话也让绝大多数人乖乖地止步,窥探的目光也被阻隔在外。
除了几个罪魁祸首想要靠近,却被越前龙马冷淡地瞥过,她们顿时更加不敢上前,只能在原地惊惶地继续着无用的道歉。
妹山莱始终置若罔闻,她好像灵魂出窍了一样。
越前龙马冷酷的猫脸上罕见地有了太多波动。
疼傻了?
他动作轻轻地剥开罩在少女头上的衣服:“让我看看。”
“她们去拿急救箱了。”
“让我看看莱。”
最后这句话里都带上了一点央求的意味。
“不不要看我”
少女声音颤颤巍巍,步伐踉跄。
妹山莱保持着捂眼睛的动作,肢体僵硬,抗拒地躲闪着越前龙马的目光。
少女声音哽咽又难过。
很丑。
很狼狈、难堪。
拜托不要看着这样的我。
是娇气爱美的少女远远承受不住的疼和狼狈,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被拒绝了,越前龙马也没有多么生气,反而更心疼。
少年刚想一把抱起看起来毫无反应的少女,莱莱却颤抖着抽出自己被越前龙马握住的手。
越前龙马面无表情。
他的声音冷冷的:“你是想疼死吗?”
“不要”
少女很抗拒,声音惨兮兮的。
好绝望好疼。
“征十郎”
像一只幼弱的小兽在舔舐自己的羽毛,她捂着自己的眼睛,发出低低的哀求。
“我要征十郎”
“呜我要征十郎!”
越前龙马的猫瞳里有些错愕。
“不要任性!”
向日岳人很是严厉地握住少女的手臂,他声音焦急,目光满是心疼。
“那个家伙不在这里,先让我看看伤口啊笨蛋!!”
“你才是不要凶她。”
越前龙马冷冷地瞥一眼向日岳人。
“放开她。”
急匆匆从那边赶来的其他几个青学和冰帝正选一个个都被地上的血给唬到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
为什么还不给她送走?
不过看样子好像是少女抗拒着不想走。
忍足侑士下意识就看向场地里正在激烈对战的迹部景吾
这可真是
他正要踏出去的脚在看见那边缓缓走来的红发少年时,蓦地一顿。
不远处的赤司征十郎面无表情,脸色苍白,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怕:
“把她给我。”
“莱,让我看看你”
红发少年很明显是从篮球场馆一路疾跑到网球场的,因为天气的炎热,外加心情的波动起伏和怒火焦心,他身上都罕见地出了一层冷汗。
直到坐进车里,被征十郎抱在怀里的少女才感受到了他扑通扑通急速的心跳声。
征十郎从前可是从不出汗的,即使是打球的时候,他都很少会像今天这样狼狈。
莱莱这样黯然又酸涩地想。
征十郎好像在竭力克制着情绪似的:“莱,让我看看你。”
“不要”
少女下意识就躲闪着赤司征十郎,她一只手拼命捂着眼睛和额头。
妹山莱喉咙里发出小动物般的哽咽和嘤呜。
“不要看我求求你”
莱莱的声音央求,可怜又脆弱
我现在一点都不好看她想。
少女的眼泪委屈地流了一脸,但还是没有哭出声音来。
征十郎依旧这样安定美好、体面从容,也依旧如此光鲜亮丽,一尘不染,像天上的月亮和枝头的新雪,所以越是这样,莱莱越是觉得难过、委屈。
她一点都不想让赤司看见这样狼狈又难看的她,一点都不想。
“不要看我不要”
莱莱难过地用另一只手揪住征十郎的球衣。
他是这样清隽美好。
“因为我喜欢征十郎”
“所以我一点都不想让征十郎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赤司的气息一直不稳,今天的他太不像从前的他了。
听见少女的话,他面无表情,脸色苍白地扯出一个微笑:
“莱好乖”
少年再次试图拨开莱莱的头发和手,语气里竟然都带了一点央求:“莱让我看看好不好。”
他的声音里也带了一点平稳的颤抖:“莱不要这样惩罚我。”
“伤到眼睛是很严重的”
车子在平稳地行驶,车上的家庭医生凑近,要开始给少女做简单的止血处理和检查。
莱莱一开始很抗拒。
“我不要,好疼我不做检查,我不我好害怕”
赤司面无表情:“莱想让我死掉吗?”
莱莱的身体顿时僵硬住。
赤司轻声细语:“你不做止血,不治疗我也会死的”
“你想看我去死吗。”
被赤司征十郎这样连哄带吓,莱莱就像惊弓之鸟一样害怕起来,她哽咽着委屈点头了。
“那你不要看我”
因为她感觉到了,征十郎抱着她的那双有力的手臂,似乎都在微微发颤。
征十郎在害怕吗。
从网球场出来到车里的这段距离,赤司的球衣胸口也早已被红色的血迹浸染。
在止血的过程里,莱莱始终被赤司抱在怀里,她不想让赤司看医生是怎么处理的,更不想让赤司看她的伤口,赤司就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少年清雅的睫毛不动,唇色却微微泛白。
他这样保证:“我不看,莱不要哭。”
不止如此泪眼朦胧里,莱莱看见征十郎的脸色竟然也变得好苍白,他整个人看起来紊乱又揪心,眉头蹙起,仿佛承受着这样疼痛的人也是他。
尽管医生的动作很轻,但少女还是委屈又怕疼地哭出了声音,这声音是小小的、脆弱的,呜呜咽咽,虚弱无力。
“好疼”
“征十郎我好想死掉”
清俊出尘的红发少年流着泪,低头吻住打了麻醉、意识不清的少女。
“不可以”
“我爱你”——
妈呀,心疼死了。征十郎心疼哭了,妹妹真是天使。嘿嘿嘿下一章就好了╭(╯ε╰)╮
最后才知道的阿土伯和腿子卡还有村村也心疼死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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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赤司宅华美的室内, 床上的女孩昏睡不醒。
女佣正在一旁小心翼翼又爱惜地梳理着妹山莱那自然垂放的棕灰头发,另一半完好的额头也被女佣轻轻擦拭,少女自然卷的发尾轻轻翘起,卷出一个美丽的弧度,脸颊白里又泛着不自然的红。
妹山小姐的手机从回来到现在已经不知道响了很多遍, 按照赤司少爷的吩咐, 女佣只是统统按掉了来电,拒不接听。
妹山小姐最爱美了, 即使此刻她的额头和眼睛被纱布包裹, 看起来也依然精致漂亮的像人偶娃娃, 更平添一股脆弱和破坏欲的美感。
就在刚刚的一阵兵荒马乱后,因为赤司少爷全程在一旁冷淡又肃然的盯视,医生们紧张极了, 最后离开的时候他们都大汗淋漓。
女孩太娇,即使打了麻醉,怎么弄都会无意识地喊疼,为此医生们也都耗费了许多心神。
即使得不到回应,赤司少爷也始终温柔软语地哄着她,女佣从没见过他这样。
轻柔地为女孩擦去泪珠, 少年微笑,语气却并不好:
“都说了, 动作轻一点,不要弄疼她。”
像这样, 对医生的语气也很不客气。
这可真是
要知道,赤司少爷向来喜怒不形于色, 温和待人, 大家族同气连枝, 偶有不规矩敢冒犯他的人,赤司少爷都能保持表面上的礼仪和风度,彬彬有礼是他刻进骨子里的习惯。
可就在刚刚回来的时候,女佣分明听见了赤司少爷冷淡地训斥司机的声音。
这太罕见了。
几个人出于好奇心去问了知情者,结果说是司机开太慢了。
赤司少爷可真喜欢妹山小姐啊女佣们再次得出这个结论。
床上的少女有着一头丰饶漂亮的头发,鬓边发丝也早就因为疼痛被汗濡湿一片,看起来也乱了一些,所以女佣会留下来自发地为妹山莱整理。
正做着这些,身后突然有脚步声在轻轻靠近,又在女佣后面停下。
身后,那人似乎是在静静地看着,又过了一会,女佣才听见赤司少爷的声音。
他语气冷淡,还有一点罕见的压抑和不耐。
“可以了,你下去。”
女佣讶异又赶紧动作迅速地放下手里的精油和梳子,结果却被赤司征十郎自然的接过。
女佣在出去之前,也不小心抬眼瞥见赤司少爷正坐在床边,代替着她去给女孩梳头发。
温柔、小心翼翼,动作极有分寸,浓稠的爱意早已在房间里流淌。
不知道过了多久,麻醉效果褪去后,妹山莱自然就醒了过来,她一醒就可怜巴巴地喊疼,声音吚吚呜呜的,像小猫挠人的爪子。
她肯哭肯闹,红发少年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又轻柔地按住少女想去碰眼睛的手:
“不可以。”
他柔和哀切地注视着少女:“会痛”
赤司的脸俯视着这样看下来,眉眼清冽干净,温柔到极致,一双红红的眼睛里只装的进少女,他可好看了。
而莱莱额头的伤口被敷了纱布,左边的一只眼睛也一样,妹山莱看不见她自己现在的样子,一下子就很慌张无措。
她依旧对赤司的靠近有所抗拒。
额头和眼睛那里还是疼,少女呜呜咽咽的,也不想和征十郎对视,更不想和征十郎说话。
征十郎伸出手,似乎是想抚摸安慰莱莱的脸,也被莱莱轻轻躲开。
红发少年似乎怔了一下,守了一下午,满眼只期盼她醒来的赤司征十郎沉默地看着莱莱。
“ 怎么?”
有点被吓到,莱莱抽抽噎噎的。
征十郎表情好吓人。
赤司的表情有些空白:“莱不想看我,也不想让我碰你?”
总觉得再说“是”,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呜”
少女呜咽撒娇。
床边的少年手指紧缩,却依旧巍然不动。
莱莱委屈:“我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赤司征十郎的表情有所松动,但他好像还是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好难哄啊征十郎。
不过想想也是被单方面这样躲闪,正常人都会难过的吧,更何况他现在是男朋友欸。
莱莱顿时觉得自己好坏,脑袋又有点笨笨的。
应该要和征十郎好好解释才对。
她试图抬起胳膊遮住脸,呜呜地发出那种小动物一样的哀泣。
“不是不想要征十郎碰我”
话音刚落,征十郎的眼睛似乎轻轻移了回来,看着她。
莱莱语气不确定:“我现在是不是不好看?”
“征十郎离我远一点,不要靠过来,也不要看我我是这样想的。”
“我害怕留疤”
渐渐的,征十郎好像露出了下午见面以来第一个真实的笑。
为什么笑?大概不生气了吧
莱莱另一只眼里含泪,狐疑地歪头看他。
大概是被她这幅无意为之的表情给可爱到了,上方的红发少年呼吸微顿,才说:
“可能这样说会有些不妥,但莱现在的样子,好可爱”
“额头上的纱布好可爱,眼睛被蒙起来也可爱,”
征十郎的语气缓慢、坚定:“很好看,也不会留疤,所以莱不要躲我。”
被夸的有点害羞,少女红着脸不说话,征十郎又接着轻轻靠近她,继续哄。
“莱今天好乖,好勇敢,好棒。”
征十郎,征十郎好会哄人。但是,他说的应该是真的
征十郎是不会骗人的。
只要还是漂亮的,莱莱原本忐忑难过的心情就能很快恢复。
明显就是相信了的少女,果然不再抗拒赤司征十郎的靠近。
征十郎好像在盯着莱莱蒙了纱布的额头和眼睛看,随后他才低头。
“要不要亲。”
他话题跳跃的太快,还没反应过来的莱莱: “唔?”
赤司拨开少女的头发,一只手捧起莱莱另一边的脸,就这样做了决定。
“很疼的话,亲吻或许能转移注意力。放心,”
他笑,“我会很轻。”
征十郎的目光好像在她的嘴巴上停驻了一瞬,又说:“我会努力让莱舒服”
莱莱脸色绯红,徒劳地辩解。
“我我没有说想要舒服”
他这是什么话嘛真是的,努力这个词 ?能不能不要乱说。
征十郎一定是故意的。
太坏了。
总觉得征十郎就是在为亲亲找借口呢,他此刻脸上的温柔笑意,怎么看都有点坏坏的感觉。
其实药效过了,伤口已经没有刚刚那么疼,莱莱不太需要这种形式的“抚慰”,但鬼使神差地,少女还是点头了。
莱莱无辜地眨眨眼,只感觉征十郎的手动情地放在她脖子上摩挲,他又一边轻嘬她的脸。
莱莱觉得好痒,又有点好玩。
征十郎侧头看见她的表情,没忍住笑了一下。
“莱”
莱莱顿时有点紧张,浑身警惕。
“怎,怎么 ?”
征十郎垂眸,莫名心情很好地一笑:“莱其实还是个小孩子呢。”
嗯?
他这是什么意思,语焉不详的,根本听不懂,只知道好像被他当成小孩子看待了。
莱莱有点不高兴地鼓起嘴。
“什么,”
“征十郎还亲不亲我了。”
明明他就很想的,还非要找一个借口。
莱莱撇嘴:“我我也想和征十郎亲亲。”
赤司注视着莱莱,表情忽然有些凝重起来。
“真的吗,你也想?”
“ 可以随便我怎么做?”
莱莱想都没想,就点点头。
这样轻易就答应了,根本不思考他的话语是怎样的。
所以说你还是小孩子呢,这样想着,赤司亲了亲莱莱的脸,就轻轻起身,拉开距离。
莱莱表情不满又茫然。
这就没了?
亲亲呢?
可是上方笼罩着自己的征十郎,表情似乎有些晦暗,他幽深的眼睛注视着莱莱,似乎有奇奇怪怪的东西在涌动,莱莱看不懂。
征十郎怎么了?
“今天算了”
他好像有点无奈似的,“等莱的伤恢复了再说。”
没有亲亲,莱莱委屈地对着手指: “我不懂,为什么现在不亲亲”
征十郎好奇怪,他刚才不是还很想要的吗。
征十郎的声音突然很沙哑。
“不可以莱已经受伤了,脸不能再乱动,我怕我”
会控制不住渴望,不愿意浅尝辄止,从而又会不小心牵连伤口,弄疼你。
什么?
莱莱没有听懂。
她只知道今天大概没有亲亲了,明天、后天、大后天大概也都是没有的。
唉。
莱莱下意识就拉着征十郎的衬衫衣摆,赤司不知道她要干嘛,只是顺从地低头,随后少女在他唇瓣上轻轻一啄。
好还是亲到了。
一本满足。
“好了,还是亲了。”
赤司被身下少女满足的表情弄得有些无奈又哑然失笑。
“这种”又算什么啊。
所以她果然就还是小孩子呢。
他现在这样忍耐住,最终所要的可不仅仅是这样啊。
“所以,莱要快快好”
征十郎摸着她的头发,眼神含笑。
好了就可以亲亲了对吗,征十郎是这个意思吧。
征十郎,果然是坏东西→_→
正摸着莱莱的头,赤司的手机响了。
隔着电话,莱莱似乎听见了爸爸的声音。
总之,爸爸的语气听起来好像还很不客气似的,征十郎全都照单全收,依旧恭敬谦和,彬彬有礼。
爸爸真是的又不是征十郎的错误。
等赤司将电话拿给莱莱,少女和爸爸妈妈通完电话,赤司在一旁又被她牵了牵衣服。
“征十郎,爸爸和你说了什么。”
赤司摸住她不安分的小手。
“没什么,说太晚了,勒令我从你的房间里出去。”
爸爸
妹山莱有点想翻白眼。
少女红着脸嘟囔:“这有什么的爸爸干嘛要对征十郎生气呢,”
赤司轻笑着将手机放回原处。
莱莱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赤司悠然地解着袖口,一边说:
“这么晚了,我可是把莱带回家里,还想一直和莱共处一室的男生”
“老师只是为这个生气。”
不等莱莱脸红,赤司又说:“莱今天晚上我陪你睡,好吗。”
所谓的陪她睡,也只是征十郎睡在一旁的沙发上,莱莱一个人睡在床上。
夜晚的时候会有女佣来照顾女孩,但是征十郎说:
“我不放心。”
他顿了顿,又补充: “这几天都会是这样,莱习惯一下好吗。”
莱莱: 哦。
没什么不习惯的
而且他的态度也并没有退让的意思。
见赤司真的坐在沙发上,莱莱犹豫地邀请他。
“你睡我左边就好了。”
但是征十郎拒绝了她。
他执意要睡沙发
行吧。
睡觉的时候,莱莱忍不住用手去碰额头,又忍不住翻身,每当这个时候,征十郎总会在下一秒出声:
“莱。”
这样反复的提醒让少女养成了习惯,莱莱渐渐不再去碰伤口,也安安稳稳地平躺着睡觉。
接下来一连几天果然都是这样,夜半的时候少女总是迷迷糊糊地乱动乱爬,很快就会被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按住。
“莱?”
莱莱委屈: “我、我想喝水。”
水被这只手送过来了,莱莱喝完,又难以启齿:
“我还想去卫生间。”
征十郎又笑着抱她去卫生间,少女只是缩在他怀里,脸色通红。
手机里是一堆来电,迹部景吾、手冢国光、切原赤也、越前龙马
共同点就是,它们通通都被征十郎给按掉了。
少女低头盘弄手机,为了保护眼睛,她玩了不过十分钟又被收走。
征十郎的声音在她头顶轻轻响起。
“莱”
他语气里好像有点不确定。
“没有不高兴吗?”
他挂掉这些电话的事情。
莱莱茫然抬头,没心没肺地摇头。
“没啊怎么了?”
赤司注视着她好半天,确认少女不是在说谎,他才轻轻笑了,表情愉悦。
“没什么”
额头和眼睛在一天天恢复,赤司温柔的视线扫过莱莱,他很快俯身,轻轻吻了一下女孩的鼻尖。
“莱好乖。”
随即又意有所指:“莱快要好了呢”
等好了,就可以亲亲了。
听懂征十郎暗示的莱莱闷闷点头,脸红不止。
“征十郎很会照顾我”
莱莱总觉得这几天自己都快变成四体不勤的废人了。
不管什么事情都是征十郎来,就连洗澡的热水也是征十郎放,衣服也是征十郎挑选,女佣像是摆设,就连日理万机的赤司征臣心血来潮地说要看看她,征十郎都直接拒绝了他老爹,说等她好了以后再说。
他比从前还要完全介入莱莱的衣食住行,无孔不入,并且乐在其中。
不止是男朋友了,像她爸爸又像她妈妈。
每次洗澡之前,征十郎都叮嘱她小心,不要碰到伤口,莱莱觉得如果不是现在两个人还有所顾忌,他大概连洗澡这种事都会亲力亲为去代劳。
越想越觉得脸红,可是征十郎却无比自然。
某一天起床的时候,沙发上征十郎的被子已经被女佣收拾好了。
而征十郎居然第一次肯躺在莱莱身边。
——因为妹山塱回来了。
在床上,征十郎侧抱着莱莱,表情有些微妙:
“莱。”
“要回家了呢”
他的声音很是平静,又带着眷恋,莱莱后知后觉也有点不舍。
但没关系,又不是不能见面了。
少女声音闷闷的:“还没有分开,我也开始想征十郎了。”
因为她这句话,征十郎的呼吸好像突然变得不够平稳。
走之前,看着被照顾的面色红润、活蹦乱跳的莱莱,妹山塱扫了一眼站立在他身侧,悠然又面无表情的赤司征十郎。
总觉得自己父亲的位置似乎都在被这个家伙给慢慢取代-_-
妹山塱懒得看正正经经的赤司征十郎,他心疼地摸了摸莱莱额头的纱布,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声音居然有点哽咽。
“宝贝,以后离网球远一点。”
莱莱: “啊?”
妹山塱明令禁止:“不许再去看网球比赛!!”
他想了想,不够解气,又说: “就算以后跟征十郎分手了,也不许再找什么网球男朋友!对,也不要再和打网球的家伙交朋友了。”
莱莱: 啊啊啊啊?
莱莱目瞪口呆又手忙脚乱。征十郎还在这里呢!爸爸胡说什么,什么分手真是的。
莱莱急忙去看征十郎,但是红发少年的表情如常,亲切又自然,完全看不出来他的情绪。
到了回家的时候,因为莱莱的催促,妹山塱才不情不愿地把时间让给了小情侣,爸爸一走,莱莱就急忙拉住征十郎的手,委屈地解释。
“征十郎生气了吗,不要听爸爸乱说”
“我没有要跟征十郎分手的意思”
赤司却笑了。
他顺着手臂,忽略不远处妹山塱气势汹汹的瞪视,将莱莱轻轻抱进怀里。
女孩毛茸茸的头发擦着赤司的下巴,她大概是在撇着嘴巴抱怨,仅仅是这样他都觉得很是愉悦、幸福。
“我没有不高兴”
“就算有也只是一点点,莱这样解释我很高兴。”
“因为我知道分手是不存在的你是我的,只会是我的。”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莱莱手足无措,傻傻的啊了一声。
赤司接着轻笑:“不过老师刚刚说的话,莱其实也可以选择性地听一听。”
莱莱福至心灵。
“不要再和打网球的人交朋友??”
赤司这才一本正经地嗯了一声。
“是不错的建议呢。”
嗯个鬼啊
莱莱突然就觉得,妹山塱刚刚对网球突然那么生气,绝对是征十郎在爸爸面前上了眼药
征十郎坏东西。
坏东西征十郎只是眷恋不舍地贴贴。
因为莱莱要被带回家了。
“等明天我去找莱”
“然后让莱亲亲,好不好。”
回到家的第一天,无聊。
而且身为学生会长,征十郎竟然帮她请了足足一个月的假期
在等征十郎的过程里,因为眼睛受伤,既不能长时间玩手机,更不能打游戏,莱莱只能靠意念。
啊啊啊好难熬。
“和爸爸去钓鱼吧,宝贝。”
莱莱贪玩,想要让她乖乖被关在家里是不可能的事情,小孩子总会被飞到眼前的蝴蝶吸引视线,随后追着它跑远,莱莱也一样。
可是贪玩的莱莱谨记和征十郎的约定:“我要等征十郎。”
妹山塱不高兴了,更加决心要把莱莱带出去。
“应该让征十郎等你,放心,我们很快回家。”
一个人过来慢慢等吧等吧,臭小子。
莱莱跟爸爸出门了。
说实话,征十郎在爸爸这里的待遇,其实已经是她交往以来的男朋友里最好的那一个了。
相比起来,爸爸才更像是小孩子。征十郎反而游刃有余,他对爸爸这种幼稚的行为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像个大人一样。
莱: 征十郎,爸爸带我钓鱼。
莱莱给赤司发过去的图片上是岛屿和海。
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征十郎不会回信息,莱莱正想找个地方坐一会,身后就有人递来了椅子。
“唔,谢谢”
莱莱刚坐下,那人就说: “不客气。”
这声音
莱莱放下手里的贝壳,一脸惊恐地扭头。
逆光站着的这个人,不是手冢国光还有谁。
莱莱下意识看向不远处正和爸爸相谈甚欢的老人,他穿着和手冢颜色相同的钓鱼服。 “那个老爷爷是你爷爷?!”
爸爸的交际圈怎么这么丰富。
妹山塱察觉到女儿的目光,还和善地回头对莱莱和手冢笑了笑。
不对,看样子,爸爸应该不知道手冢国光其实也是打网球的吧
手冢国光却没有急着回答少女的问题。
他不紧不慢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少女,目光在她额头和眼睛上停留了许久。
莱莱的额头已经好了,恢复如初,白皙柔嫩光滑,只是眼睛依旧蒙着纱布,像精致的独眼人偶娃娃。
他仿佛松了一口气说:“你好了。”
“嗯”
莱莱后知后觉有些尴尬。
因为这段时间,手冢国光的来电全被征十郎掐断,莱莱也没有回拨给对方。
“抱歉”
“不,是我该道歉才是。”
手冢他锐利的视线看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少年比刚刚看起来要强势的多。
“不要对我说抱歉我很不喜欢你这样。”
莱莱茫然地看着手冢。
他的表情有些微妙,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让你受伤,我才是很抱歉。”
虽然看得出来伤口已经痊愈,但毋庸置疑一定很疼,爱美的少女也一定很难过,漂亮的眼睛里不知道会流出多少眼泪。
他没办法陪在少女身边,只能默默遥望她。
这种心情,她能懂吗。
“不关手冢君的事。”
莱莱说完这些,就有点不高兴地背过身。
为什么要为了这些事情道歉呢,又不是他的错误。
高大的少年不说话,莱莱也不说话,她一个人背对着手冢国光在沙滩上画圈圈。
莱莱不停地画画,画了大概十个爱心圈圈左右,手冢国光似乎朝她走近了几步,接着莱莱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轻轻拨弄了几下。
他语气清淡克制:“头发差点沾到泥了,上面还有花瓣。”
莱莱回头,恰好看见手冢国光的手指间捻着她棕灰色的漂亮发丝,它们在他指尖划过,手冢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它,不曾偏离,他的表情竟然有些温柔缱绻。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手冢不是在玩她的头发,但是莱莱看着这样的画面,脸突然就红了。
她急忙从对方手里扯回自己的头发:
“谢谢”
海水漫上来了,有小螃蟹在缓慢爬行,莱莱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不然就太尴尬。
但是手冢完全不给她机会似的,很快转身。
“去岸上。”
堤岸有些高,手冢国光先上去,随后很快把手伸向后面的少女。
他手掌宽大,漂亮。
莱莱犹豫,她想自己上去,结果下一秒她就被手冢国光给端上来了。
对,不是牵,不是抱,不是扶,是端。
像抱小孩子一样的那种端
而且手冢国光的表情始终都是那样,莱莱莫名更羞耻了。
莱莱放在手冢国光手臂上的手紧张地攥着了他,少年面不改色,但莱莱仍然看出了端倪。
等少女被手冢稳稳放下,不顾高大少年有些微红的耳根,莱莱抓住他的手臂仔细看了看。
手冢穿着短袖衬衫,手臂暴露在外面,贴上去冰冰凉凉的,有些舒服。
“你的手?”
手冢抿抿嘴。
“旧伤复发了。”
“没事。”
莱莱一下子就想到了缘由。
“那天的比赛?”
手冢捡起莱莱裙兜里不小心掉出来的漂亮石头和贝壳,重新放进她口袋里。
“嗯。”
莱莱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有点生气,有点难过,有点矛盾,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说这些。
“ ”
算了,他们这些打球的自己高兴就好,反正她是对网球有了点阴影。
爸爸和手冢祖父已经开始垂钓了,莱莱这才发现手冢国光并没有带渔具。
他好像也没有下去钓鱼的打算,只是寸步不离地站在她身边。
突然之间,莱莱就觉得今天的一切是否有些太巧合。
“手冢君知道我爸爸和你爷爷认识?”
“知道。”
莱莱手里的贝壳又掉了。
“你今天也知道我会来吗?”
海浪徐徐,他表情如常,话语却像蝴蝶掀起飓风:
“嗯。”
“所以我才来。”——
征十郎香香,腿腿香香。没写完,晚上应该还有一更,算补上昨天的,下一章要把小景和村哥搞出来,宝贝们感觉到我在收尾了吗>3<,故事快结束了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毓硫50瓶;62117351 10瓶;一德3瓶;幸村精市的女朋友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5章
爸爸不知道要钓到什么时候。
钓鱼的时候是不可以吵闹的,于是莱莱乖乖地跟着手冢国光去往海岛边的休息室。
路上有遇见公园里的秋千,手冢国光依旧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不过没一会, 身后就没有了女孩蹦蹦跳跳的脚步声,他这才停下脚步, 转身。
果不其然, 莱莱已经在半路跑去玩秋千了。
手冢国光手指微动。
怎么说呢她就很可爱。
随便的任何一个事物都能轻松吸引走少女的注意力,她总是精力无限,像贪玩的小猫看见蝴蝶就要扑上去抓,又很天然,完全不怕她自己会走丢。
明明是任性的行为,但如果要对她苛责手冢国光做不到。
女孩柔柔软软的鹅黄色裙子就和那天比赛一样,她好像在看着手冢国光,没过一会,手冢就看见莱莱对他招了招手。
语气跃跃欲试:“手冢君,快来推我吧, 很好玩的。”
其实她当然更想自己玩,可是莱莱力气小, 拉不动绳儿, 手冢国光是现成的工具人,不用白不用。
玩秋千就是要让别人推起来才有趣啊。
高大的少年沉默地绕到莱莱身后。
“眼睛没有问题吗。”
莱莱支支吾吾, 她用手摸了摸自己左眼的纱布: “应该没有事。”
手冢似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十分钟。”
好耶。
手冢开始推着她玩,他大概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动作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和僵硬,不过很快少年就上道了。
“可以吗, 这个力度。”
裙子被风吹起来了, 白皙的小腿也露出, 莱莱觉得好舒服。
“可以,可以,手冢君做什么都很厉害。”
手冢国光微顿。
“越前暂时回美国了。”
莱莱咦了一声。
他微笑,“应该有给你发讯息,不过你没有回复吧。”
不等莱莱说什么,手冢又继续:
“我也要去九州治疗了。”
莱莱忽然才明白他今天好像是来向自己道别的。
少女默默不语。
手冢推的很轻,可能是怕少女眼睛不舒服,不过没推一会,莱莱就用双手捂住了眼睛,嘴里呜呜咽咽的。
手冢马上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到前面。
“眼睛疼?”
他表情很严肃,素来冷淡的语气里是焦急。
莱莱哼哼唧唧的。
“不是,是右边眼睛进沙子了。”
手冢国光松了一口气,他轻轻凑近少女完好的右眼,语气又恢复了那种冷淡:
“让我看看。”
从远处看,由于角度问题,就仿佛手冢国光将少女抱在怀里似的。
菊丸英二眨眨眼: “大石,你看到了吗。”
大石: “嗯,我在。”
桃城武的语气有些不确定,颤巍巍的: “我记得妹山前辈现在是有男朋友的吧,不是那个财阀公子吗?!”
菊丸英二: “手冢不会不知道吧?”
干贞治: “手冢不知道的可能性是0。”
大家纷纷吸气。
所以手冢现在是在明晃晃地挖墙脚吗,明知故犯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他们在抱抱吗? ? !
他这么毫无顾忌的吗! ? !
哦呼不愧是手冢
大家内心os : 还好小不点今天不在这里。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队友在脑补什么极致的三角恋,手冢离莱莱很近,他尝试着对少女的眼睛吹了吹。
又指挥:“眨一眨,轻一点。”
面前,少女蓝蓝的眼睛就听话地眨了好几下。
手冢国光好像是轻轻笑了一下。
等莱莱疑惑地看着他时,他又恢复了那种表情。
“好了吗。”
莱莱这才委屈地点点头。
“好了。”
玩个秋千都能被风吹起的沙子迷了眼睛,她这是什么倒霉的体质啊。
垂下眼睛的少女眼尖地看见半蹲在自己眼前的手冢国光,他衬衫胸口的口袋里竟然放着一把糖果。
五彩缤纷的,和他这个人的气质就很不符。
手冢看到少女的视线,他指尖捻起糖,放进少女手心
本来就是为她准备的。
【干贞治的笔记本所记载的:
妹山莱嗜甜】
手冢不太确定。
女孩子大概都是要这样哄的吧?
莱莱刚剥开糖放进嘴里,手机就响了。
征十郎: 莱,我到了。
负手站立在堤岸边的红发少年身后还有几个黑衣保镖,征十郎唇角含笑,温润如玉,直到女孩扑进他怀里,他脸上的笑意才浅浅扩大了一圈。
手冢国光淡淡地收回视线。
他清隽的身影转身离开。
被征十郎抱进怀里,总觉得他的视线在看着别的地方,莱莱不满地扭了扭身子。
征十郎很快就垂头,红红的眼睛意味不明地看着莱莱。
莱莱: ?
少女还没反应过来,下巴就被征十郎的手指扶着抬起来了。
然后很快,嘴巴被咬住。
莱莱下意识就想拒绝。
倒不是说不愿意,而是因为她嘴里还有刚剥的糖果。
因为从没有这样亲过,莱莱当然觉得陌生又不妥。
但是征十郎好像早就知道她在吃糖似的,他一点都不意外,舌尖/ 撬/开/唇瓣,甜蜜的糖果一下子就变成了两个人的共有物
这样的亲吻莱莱面色有些烧,却没有推开向她索取的征十郎。
等征十郎停下来的时候,糖也被吃完了,妹山莱的脸和耳朵、露出来的脖子都染成了绯红,唇瓣像涂了蜜,眼尾都是湿漉漉的淡红色。
少女腿心发软。
赤司细心为她拢好头发,才抱起莱莱进了车里。
球场边,迹部景吾坐在遮阳伞下,英俊的侧脸阴沉沉的,看着一直打不通最后还被拉黑的电话,火气旺盛,不知道去哪里发泄。
“过来。”
连对女佣的语气都比平时重了一些。
女佣走过来,迹部景吾站起身,她惯例去拿下迹部景吾披在肩膀上的外套,但她有点紧张,一时之间没有拿稳。
“ 啧。”
听到头顶传来迹部少爷的声音,女佣更有些紧张了。
迹部少爷最近心情已经非常不好,这下不会真的要生气了吧?
不过,和迹部景吾的声音一同落下的,是另一双漂亮修长的手,和一道醇厚磁性的声音。
对方替女佣捡起了地上的外套。
“好了, keigo。”
这个人说起日语,有些不太丝滑,带着浓厚的英伦腔调。
“消消火吧你。”
女佣感激地看了一眼Leon少爷*。
作为迹部景吾在英国的儿时玩伴,Leon很了解发小的个性,发火是不可能发火的,迹部景吾人品一流,倒还不至于真的去迁怒,但是他现在很不爽也是事实,女佣也很无辜。
两个人拿着球杆,挥开殷勤的球童,高尔夫球滚进绿草地,最终进洞。
虽然打得不错,但Leon眯了眯蓝色眼睛,对于迹部景吾的心不在焉,这个外国少年很是不爽:
“嗯?你在想什么。”
“和我出来不打网球就算了,现在打高尔夫也不专心。”
迹部景吾又打了一球,表情依旧淡淡的。
“哼没什么。”
只是看着球,就会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天的事情,为此他无法专心致志。
那天从场上下来以后,他体力透支,结果地上的血、还有忍足侑士欲言又止的脸,以及向日岳人他们深切担忧的表情,让迹部景吾第一次有些后悔。
要知道,他很少会有后悔的时候。
但这几天,迹部景吾一直在后悔,那天不该把妹山莱带过去。
她一定很疼。
想到这里,迹部景吾呼吸紧促。
只是赤司征十郎看她看的实在是太紧了,毫无空隙可钻,简直可恨。
Leon看着迹部景吾的表情,他若有所思。
“不如用我手机打?”
迹部景吾旋即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语气很不客气。
“那还不快点。”
作为损友,Leon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调侃迹部景吾的好机会。
“没想到你追起女孩是这样的,keigo,真想录个像发给Eric*和Charley*看看。”
Leon的调侃并没有使迹部景吾生气。
迹部景吾傲慢流丽的脸部线条反而逐渐露出了一个有些奇怪的表情。
迹部景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冷静又理性的迹部景吾很少会有这样的时候。
Leon这下倒是真的有些好奇对方是什么人了。
迹部景吾看起来不像是玩玩。
Leon最是知道,迹部景吾小时候可远远没有现在绅士,也没有现在这样的有风度。
儿时两人一起参加英国宴会,在王室的古堡里,迹部景吾就常常会因为他那华丽的外表吸引住太多女孩。
追着他的女生太多,可迹部景吾都不曾对任何异性表露出什么兴趣,甚至他会毫不客气地让对方离他远一点,也不知道让多少小女孩为此伤心。
现在这模样简直太有趣了。
Leon淡淡思索:
“所以你打过去要说什么。”
“请求复合?”
燥热的风吹过迹部景吾的脸,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友。
“你觉得我可以说什么?”
Leon磁性的声音还在继续:“不要忘了,keigo,你马上就要回英国。”
网球比赛最终失利,在家族给予的压力下,迹部景吾已经没有理由再在日本继续逗留。
对于他们来说,网球只能算是兴趣爱好,迹部首先得是迹部,其次才是迹部景吾。
Leon说完拿出手机,迹部景吾没再说什么,直接拿过去拨通了妹山莱的电话号码。
迹部景吾嗤笑,声音低沉笃定,算是回答:
“只是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一下一下按着手机,英俊非凡的眉目舒展。 “如果连这种事都无法确认,我可是不会走的。”
打出去后,握着手机,迹部景吾竟然有些紧张。
接通了以后,他应该从哪里说起呢。
他该用怎样的态度和语气去和对方交谈,才不至于暴露太多他的思念。
少女清甜、天真的嗓音没有一天不在迹部景吾的脑海里重复、盘旋。
真是惭愧啊,迹部景吾的弱点只有一个妹山莱。
大少爷胡思乱想了这么多结果,电话没人接。
华丽的迹部景吾,脸上的表情终于有点裂开的意味。
除了收获了Leon的一串嘲笑,迹部景吾什么都没得到,他就连妹山莱的声音都没听见。
迹部景吾扔开球杆,修长的食指再次拨通电话,结果还是没人接。
他线条锐利的脸色很不好看。
很不好看!
Leon轻笑。
“想见她其实还有很多办法。”
在车上睡了一觉,朦朦胧胧间,莱莱似乎听见了手机来电的声音,但又很快被人掐断,听的不太真切。
“莱”
“拆纱布了。”
征十郎的声音由远及近,好好听。
莱莱迷迷糊糊地握住少年的手。
“会痛”
征十郎安抚她。
“不会的”
纱布被拆下来,过程很顺利,少女的眼睛恢复如初,长长的睫毛纤细翕动,睡着的莱莱嘴巴微微张开,像个小孩。
等莱莱醒的时候,发现征十郎正捏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臂撑在她身体一侧,俯身认真地亲着她。
“莱醒了”
少女懵了懵,开始回应他。
莱莱眨眨眼,被亲的逐渐清明的视线里,她看见了征十郎身后,是自己的巨幅照片。
照片上是今年春天去看征十郎篮球赛的莱莱,少女穿着粉色的裙子,因为征十郎的呼唤而折过头,眉眼有些怔,漂亮的不像话。
它正静静地悬挂在征十郎的房间里,从顶部到地板,完完全全地占据了整个墙面。
这莱莱又开始脸热起来。
照片是他什么时候弄的 ?
这样的话,征十郎每天睡觉、起床的时候,第一眼不就都会面对着她的这张巨幅照片吗?
总觉得好羞耻,再加上现在她似乎是在被征十郎按在他床上亲亲,想着想着身体都逐渐发热了。
少女的变化赤司很快就发觉了,并且他也知道原因,赤司轻轻转移阵地,亲了亲莱莱的额头。
他声音沙哑带笑: “害羞了吗。”
“可我很喜欢。”
他所指的,听起来是这张照片,可又不仅仅是照片——
“这样的莱只有我一个人能看。”
这昭示赤司征十郎赤/裸/裸的占有欲。
征十郎去洗澡了,莱莱欣赏了一会自己的美照,手机又进来新的讯息。
是陌生的号码。
“对不起,妹山同学,那天弄伤你,我们真的很抱歉,我父亲的公司很早就被查出债务问题,资金周转不开,可最近债主突然催的很紧,我们家最近没有得罪什么人,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
莱莱: ?
少女的面前这时投下一片阴影。
已经洗好澡的征十郎站在莱莱面前,面目温润,柔和,唇角含笑。
“怎么了?”
见少女呆呆的,征十郎牵起她的手,不动声色地凑近。
“怎么了,莱”
“不洗澡吗,不是说想学钢琴。”
莱莱心里有些错愕,征十郎之前不是说没有找她们麻烦吗
赤司扫过手机短信,了然一笑。
“在为这种事烦心吗”
莱莱有点意外,但并没有多少不高兴的情绪。
“征十郎,不是说你什么都没有做?”
赤司的声音温和,但莱莱却听出一分无辜。
“莱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对上女孩不相信的表情,赤司微微一笑,语气却有些冷淡矜慢:
“只是出于好奇,我随手看了一下那几个女孩的家庭资料,”
“我什么都没有做,我答应了莱”
征十郎垂下纤细漂亮的睫羽,语气竟然有些委屈:
“由此而产生的连锁效应莱也要怪我吗。”
征十郎是赤司财阀的继承人。
继承人突然心血来潮看了看这几家渺小如蚂蚁一样的公司资料,甚至征十郎都没有多说一句话,他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也会被层层下传,底下的人他们会自己去揣测第一财阀继承人的心思,直迎东风。
而征十郎,是真的什么都没做,就能让结果变成这样
莱莱想明白了以后,又不知道该对谁生气,她自己反而先气鼓鼓的。
赤司好笑着凑近她,莱莱觉得他今天晚上好像有点撒娇的意味。
“莱不要因为外人对我生气。”
莱莱想了想,抿起嘴巴。
“让那些人不要继续催债可以吗该是怎样就怎样,我们不要干涉。”
“征十郎可以办到吧?”
赤司征十郎漂亮的红色眼睛定定地看着莱莱,他的表情渐渐变得认真、凝重。
“如果莱希望这样的话”
莱莱点点头。
“我希望这样”
啊!
话还没说完,少女就突然被征十郎抱着放到了他的腿上。
莱莱搂着赤司的脖子,有些惊魂未定。
“呜莱莱被吓到了”
征十郎拍着她的背,盯着少女的唇,竟然轻笑起来。
他语气轻柔、哄诱:
“莱想要什么,就自己来争取哦。”
征十郎昨天亲的好狠
所以莱莱第二天根本不想理他了!
太可恶。
就是在欺负她呜呜呜π_π
少女气呼呼地回到家里,就被桌上的邀请函吸引了视线。
“山地露营?”
妹山塱不觉得女儿会去。
如果是以前少女可能还会吵着要去玩,现在她每天和赤司腻在一起,莱莱绝对会把它丢进垃圾桶——
“爸爸,我要去。”
妹山塱: ? ? ?
但在来到露营地,看到赞助商是迹部财团时,莱莱就想后退半步。
什么鬼。
莱莱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一道影子在靠近。
她还来不及接通赤司征十郎打来的电话,就被人堵在了帐篷里。
迹部景吾直接挂断了来电。
呵。
赤司征十郎不知道挂了他多少电话了,他就挂一次而已。
莱莱被身后突然出现的迹部景吾给吓了一跳,愕然的睁大眼,迹部景吾高大的身影被投在帐篷上,影子狭长。
少女下意识就想往一旁溜,结果迹部景吾轻轻抬起他笔直修长的腿,将莱莱堵在了墙角。
他,他太过分了!
欺负人。
果然——
迹部景吾就是故意冲她来的吧?
“跑什么”
迹部景吾俯视着少女恢复如初的额头,视线又轻轻下滑到莱莱的左眼,少年傲慢的脸部线条竟也逐渐融化。
莱莱来不及躲,迹部景吾的手就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额头,又想摸摸她眼睛,但是被莱莱躲过。
“还疼吗。”
“不了。”
莱莱眼巴巴地:“你先出去被人看见了不好吧?”
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沉默了一下,很快就从帐篷里出来,莱莱以为迹部景吾大概走了,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一直跟着自己。
“我我要去拍照的”
迹部景吾看着她的细胳膊细腿,不置可否的笑了。
“我看着你比较好。”
啊啊啊
哪有赞助商跟着客户的。
迹部景吾所到之处,工作人员都点头哈腰,这种情况直到两个人进了树林才稍微好转一些。
手机被关机,迹部景吾放在他的贴身衣服口袋里,莱莱拿着相机捣鼓半天,迹部景吾伸手给她摆正,等莱莱拍完,他才说:
“看我。”
莱莱: 气鼓鼓。
迹部景吾还在继续。
“看我。”
“看我——”
“看看我”
莱莱鼓起勇气: “不可以!我现在可是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莱莱委屈地瞥了一眼迹部景吾:“自觉地躲开爱慕者,才是正常的做法”
迹部景吾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偏过头,日落的斜阳光线打在他英俊华美的五官轮廓上。
“那你为什么不躲开手冢。”
迹部景吾直视少女。
“因为他表露的不明显,所以你就以为他不喜欢你了吗。”
“手冢明明很狡猾”
迹部景吾弯腰,鼻尖几乎要碰到少女的鼻尖,蓝眼睛巡视着少女的脸,像是很久没有见过她似的。
“我才是那个笨蛋,费尽心机才能见你一面呐。”
“迹部君别这么说自己。”
莱莱往后退一步。
“我记得,你马上应该就要去英国了,希望你在那里天天开心”
下巴被迹部景吾轻轻捏住,嘴巴嘟起来,莱莱接下来的话都没办法讲了。
她无措地眨眨眼: “呜迹部君。”
迹部景吾华丽的五官有些笼上阴翳,他最终轻轻叹气:“不要说一些让我生气的话啊”
“即使是你,说起这些,我也高兴不起来。”
下巴又被轻轻放开,莱莱松了一口气。
结果迹部景吾又说: “我可是很擅长持久战的。”
他有些轻慢地笑了一下: “让赤司征十郎等着好了。”
莱莱有点不高兴。
少女鼓起脸踩了一下迹部景吾的脚,大少爷的球鞋立马变得脏兮兮。
“不许你说征十郎”
迹部景吾眯起眼睛,被她这样护短的态度刺激的醋意大发。
“喔”
“生气了。”
少女甩开他自己往里面走,迹部景吾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喊她名字。
“妹山莱,”
“妹山莱——”
“妹山——莱。”
“莱,”
最后这句,迹部景吾的声音带了柔情。
少女的背影有些微妙地停顿,但很快她又气呼呼地往里走。
里面很危险啊
果然没一会少女就开始呜呜尖叫,大概是被什么虫子吓到了。
迹部景吾觉得很好笑,但是还得忍着。
他长腿一跨,想去抱她,莱莱挣扎,结果两个人脚滑,一起滚到了山坡下面。
莱莱被迹部景吾护在怀里,倒是没有受伤,迹部景吾的手臂和腿都受伤了,她瞪着抱着自己不放的少年。
不管怎么样,都是别人的错,莱莱不会有错。
“都怪迹部君!”
迹部景吾懒洋洋地闭上眼睛。
“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会放手的。”
迹部景吾矜贵的手表也不知道滚去了哪里,白皙的手背上多了很多红色的划痕,向来打理精致的头发也很凌乱,卫衣领口松开,看着看着,少女就有点于心不忍了。
“别动,你干嘛。”
迹部景吾按住想从他身上起来的女孩。
“我想看看怎么上去”
“别动。”
迹部景吾表情淡淡地: “我不见了他们很快会来找。”
在少女有些愕然的目光里,迹部景吾缓慢地说:“我想和你多待会。”
天快要黑了,迹部景吾收回视线。
“我很少会有后悔的事情”
“但是,我后悔的事情几乎都和一个人有关。”
垂眸看向怀里的少女,迹部景吾哑然失笑。
她居然睡着了。
少年俊美的五官有些柔和下来。
“请你等我,我很快就会”
“这种话我不是随便说的。”
睡着了也没有关系迹部景吾想。
妹山莱,他是抢都要抢过来的,从很早之前他就抱着这种想法了。
渐渐地,上面传来人声和脚步声,还有电灯的影子。
迹部景吾摸了摸莱莱的头。
少女在他怀里睡的很舒适,迹部景吾很难不想起从前两个人还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要这样抱在一起。
“莱”
“好喜欢你。”
“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即使你不愿意,也不可以。”
浅淡克制的吻落在少女鼻尖,一抬头,迹部景吾望进一双赤红色的眼眸。 ——
征十郎: 啊啊啊啊啊
阿土伯: 走之前给你添堵好像也不错
莱莱: 觉真好睡嘿嘿嘿
*Leon 、Eric、Charley : 漫画里是阿土伯在英国的玩伴
啊这章村儿还是没写到,正宫征十郎有一种披荆斩棘打boss的感觉,村哥好像是最后一个大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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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女孩在迹部景吾的臂弯里沉睡, 面庞如同婴孩那般宁静酣甜。
迹部景吾其实都有点佩服她。
怎么到哪都能睡呢?对他这样没有戒备和防范,真的好吗。
怎么说呢,既心动,又有点生气。
她不会对别人也这样吧?
这样想着的迹部景吾看了看莱莱睡得甜甜的脸,无语的沉默了一秒。
好像很有可能。
还有,最槽多无口的——现在这么个情况,她是怎么能睡得着的啊? ? !
赤司那头红发越来越近,迹部景吾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对方现在是什么表情,只要一想到这个,迹部景吾就非常想笑。
哼
只要能让赤司征十郎生气, 迹部景吾就高兴。
用忍足的话形容,大概就是“夺莱之仇,不共戴天”?
虽然这句形容,并不符合迹部景吾的美学,但心境确实就是这么个心境。
他失恋这么久,两人在聚会上偶尔碰面,赤司征十郎都保持着表面的社交礼仪,整个人风度翩翩,春风得意,迹部景吾看在眼里,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用忍足的话来说, 迹部景吾看的眼睛都红了。
这形容真的很不华丽,但迹部景吾见鬼的确实是这样。
迹部景吾有些无奈,他依旧小心翼翼地用大手托着女孩的小脑袋。
妹山莱睡的可好了
他马上就要跟她男朋友对峙了诶,女主角居然还在睡觉,这真的合理吗。
当然可以把她弄醒, 但是迹部景吾想了想, 还是没有这样做。
他低眸一笑。
总觉得她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只要人在他怀里,就好。
事实就是莱莱睡得很香。
被人营救上来,迹部景吾始终面色不改,他小心翼翼地护着女孩的头,没有让她受到一点颠簸。
红发少年背着手站在坡上,迹部景吾注意到对方的鞋上都附着草叶和泥土,赤司向来一尘不染的白色衬衫也粘上了树林里的落叶。
可赤司的表情如旧,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是一副悠然宁静的样子。
赤司征十郎的目光在妹山莱脸上逡巡一遍,确认她安然无恙,他面无表情地扫视过迹部景吾抱着莱莱腰身的手指,这才肯面色微哂又愠怒地看向迹部景吾。
赤司清幽缓慢地开口:
“还请你给我一个解释。”
“为什么总给别人的未婚妻带去麻烦呢,迹部君。”
是用着完备的敬语,却丝毫没有平易的表情语气的,赤司征十郎。
反而能明晃晃地听出他声音里的讽刺。
未、未婚妻? !
默默低头吃瓜的群众被这个硬核消息给炸晕了。
赤司财阀的继承人已经定下未婚妻了?这这这无异于爆炸新闻。
迹部景吾一愣,随即嗤笑。
“啊”
“你又来了,赤司。”
“我可不在乎什么未婚妻啊”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迹部景吾的手臂还是紧了紧,表情也难掩沉躁。
“未婚妻又怎么样。”
来、来了?
一旁紧张的不行的露营地经理: ! !要来了吗?
两个财阀少爷为抢一个女孩大打出手的画面好刺激!
几乎就在迹部景吾抱着莱莱一落地,赤司征十郎身后的女佣就走上前来,企图很是明显,她伸手想要接过莱莱。
但是与此同时,迹部景吾身边的保镖也走上前,做出拒绝的姿势。
反正
就是不想给的意思。
两拨人之间隐隐约约的对立,使得画面一下子就剑拔弩张起来。
身后,带路的露营地工作人员都低头匆匆避开
总觉得火星子四溅。
你们这些财阀少爷打架就打架,不要殃及无辜啊喂!
转头他们就跟其他人耳提面命——绝对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否则明天的新闻就会变成[震惊,迹部财团和赤司财团的继承人在露营地为爱大打出手]的这种奇葩标题了。
要知道,刚刚赤司征十郎的车开进露营地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对方的管家彬彬有礼: “不必惊慌,只是来接人而已。”
哦,这样啊那还好还好。
经理刚松了一口气,就又听见赤司家的管家问:
“请问妹山莱的帐篷在哪?”
妹山莱,迹部少爷特地关照过的那个女孩子,迹部少爷刚才还在满场地追着她跑
很好,露营地的经理再次无法呼吸了。
现在,经理也才终于看明白——
迹部景吾少爷今天来露营地,恐怕早有准备,就是在明目张胆地抢人吧?而赤司征十郎少爷是在要人,可偏偏迹部景吾少爷好像并没有要把人还给赤司少爷的意思
赤司的表情依旧温和,语气也很稀松平常,甚至经理还能听出赤司征十郎那浅淡的笑意,但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让人觉得有些脊背发凉。
赤司慢条斯理地:“你身上脏了,还要继续抱着她吗。”
就很像一句平和的商量。
迹部景吾闻言,他下意识就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孩,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他的手确实脏了。
不仅如此,腿和手臂也有点扭伤的感觉,滚下山坡的时候,因为怕女孩磕到碰到,迹部景吾护她护的很紧。
但是,别以为他听不出来,赤司征十郎这个大尾巴狼语气里的嘲讽。
反正人在他手里,他就是不放又怎样?
迹部景吾咧嘴,他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有点肆意、恶劣的笑。
“不放。”
“我今天就要把她带走——”
他话音刚落,怀里的少女就发出浅浅的梦呓,吚吚呜呜的,迹部景吾听不清楚,下意识将莱莱往怀里拢了拢,放在少女腰间的五指也收紧了。
她腰好软。
迹部景吾低头,语气低哑,眉目温柔。
“说什么呢小坏蛋?”
看着迹部景吾这样旁若无人的亲昵,赤司征十郎表情依旧淡淡的,身侧漂亮的手却渐渐紧了紧。
简直可恨。
很快——
几乎就是下一秒,赤司征十郎身后的家养猎犬冲了出来,凶狠地对着迹部景吾狂吠。
迹部景吾的保镖们很快就齐齐挡在迹部景吾面前。
一旁经理的腿在发抖,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吃瓜。
赤司家的管家只是轻飘飘瞟了他一眼,经理都觉得自己冒冷汗了。
救命,为什么他刚才非要谄媚着上山!
猎犬狂吠的后果就是莱莱醒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了狗叫?
一睁开眼,入目的就是红色的卫衣领,再往上,就是男生的喉结
左边吵吵嚷嚷的,还有狗叫,莱莱下意识往那一看,她好像竟然看见了征十郎? ?
好热闹啊
所以她现在在哪?
莱莱懵懵的,就冷不丁对上了迹部景吾垂眸看她的眼睛,随后她才明白
哦她好像是在迹部景吾的怀里。
左边是征十郎呢。
懵圈了一秒,莱莱: 啊啊啊啊啊啊
所以她是在被迹部景吾抱着,征十郎就在旁边看着
啊啊啊啊
反应过来的妹山莱快速挣扎起来,迹部景吾按住少女乱蹬的小细腿。
“嗯?别动。”
他的手背上还有伤痕。
感受到征十郎那如有实质的像火炬一样的目光,莱莱当然不听。
“不要不要,迹部君快点放我下去”
隔着保镖和人,莱莱又听见征十郎呼唤着她的温柔声音。
“莱。”
“来我身边。”
迹部景吾轻轻凑近少女。
“跟我走吧?”
“ 飞机已经等在山顶了,你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跟我走就好,你在意的所有问题,我会解决。”
被这种话惊到,莱莱茫然地看着迹部景吾,他的表情却很认真。
他不是在开玩笑
所以说迹部景吾今天出现在这里,就是早有预谋,他就是为了来带走她的。
现在和征十郎也并不是偶遇、叙旧。
他们明明就是在强势的对峙,这都是因为她。
“去哪里?”
“英国。”
迹部景吾大概是今天晚上就要走了——莱莱突然无比确认这一点。
她突然有些哀伤
可能、这辈子都再难见面。
于是少女深深地看了一眼迹部景吾,像是要把他给牢牢记住似的。
迹部景吾的眉头狠狠一跳。
山林里万籁俱静,只能听见少女幽静的呼吸。
“抱歉。”
迹部景吾带着他的人走了。
他红色的卫衣在林子里像一簇火苗,背影渐渐消失在深处。
即使被拒绝了,即使有生气的嫌疑,迹部景吾也依旧很有风度、依旧豁达大度地走了。
他走之前把少女轻轻放下,最后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少年眼里的情绪意味不明,反正莱莱看不懂。
好像到最后也忘了跟他说一路顺风。
少女的眼睛有点湿润。
这样想着,莱莱倏然转身。
征十郎在她后面几步路的地方,他也不过来,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莱莱捂着脸跑进征十郎怀里,少年只是轻轻地接住了她。
少女哽咽:
“我是不是很坏呀”
“迹部君也没有做错什么。”
赤司温柔地指明少女的内心。
“不是哦”
他的声音像山涧的明月,稀碎地洒下薄薄的纱:
“莱其实最温柔了。”
莱莱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征十郎这样温和地提起迹部景吾:
“他也是知道的哦,所以他不会怪莱。”
莱莱的金豆豆掉的更厉害了。
征十郎怎么这么好呀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这么的好。
如果要选出世界上最了解、最知道怎么去安慰她的人,那应该就是征十郎了。
“征十郎,有没有不高兴”
“没有。”
回答的这么斩钉截铁那就太假了,莱莱控诉他:“骗人。”
“没有。”
“骗人骗人。”
赤司征十郎抿紧双唇。
“有一点。”
莱莱在他怀里不满地扭了一下,又很快被赤司的手箍住腰,他打篮球的手摩挲起来有点痒。
莱莱噘嘴:
“一点?才一点点的不高兴吗?太少了。”
征十郎却语速飞快地打断了少女的撒娇:“莱是为了我,才拒绝他的,我知道。”
莱莱被噎了一下,脸逐渐红了起来。
“才不是。”
这下坏笑的人变成了赤司。
“是的。”
“不是!”
“是的哦。”
啊啊啊啊
气死。
征十郎弯腰凑近:“莱要做诚实的乖孩子。”
“所以征十郎知道我会拒绝吗?”
征十郎淡淡点头。
莱莱狐疑地咦。
征十郎侧头淡淡一笑:
“因为我知道,你是不会回头去看任何风景的。”
即使那风景再美。
莱莱疑惑。
既然他这么有把握,那征十郎刚刚为什么表情那么难看 ?
就好像她会答应迹部景吾一样。
征十郎从后面轻轻拥住了少女,他浅淡的语气在莱莱头顶洒下,带着万般的无可奈何:
“即使算无遗策,可是我永远算不准一样东西”
莱莱刚要问是什么,征十郎就说:
“那就是你的心。”
少女似懂非懂。
所以他会紧张,会惶恐,即使他知道莱莱的答案永远都是那个。
爱一个人入了迷,爱是永远没办法去计算的啊。
莱莱无端地就有点难过。
她扭过头紧紧抱住征十郎纤细有力的腰肢。
少女抽抽噎噎的凝望着不远处的草丛,过往的碎片在脑海里一幕幕闪现。
迹部景吾、烟花、冰帝、幸村精市、金井综合病院、项链
“所以我才不要和征十郎分开。”
赤司征十郎一愣。
少女哭哭: “分别原来是这样难过的事情”
她再也不想经历一遍了。
红发少年垂眸凝视着她,手掌抚过她的脸庞。
“如果你也是这样想的话”
他拨开少女的头发,亲吻她鼻尖,最后覆盖上唇。
“我以赤司的名义保证,你会得偿所愿。”
一开始只是浅浅的亲亲,后面征十郎哄着她:
“乖嘴巴张开。”
不不不不行
现在还在外面他为什么这么这么气定神闲啊!
坏死了。
可是,征十郎接着又说出来一个更更更更更爆炸的事情:
“莱我们订婚吧。”
七月。
天气特别炎热,从场馆外面走到里面,少女都出了一点点薄汗。
静谧的画廊里,莱莱一眼就看见了赤司征十郎。
男朋友的红发实在是太好认了。
它颜色瑰丽,像宝石花,又因为征十郎本人的气质,在艺术馆里,这绚丽的颜色更像什么宝贵静美的展品,征十郎本人其实也像艺术品
艺术品征十郎转过身,唇角含笑地对莱莱张开手臂。
莱莱矜持了一秒,还是不顾保镖就在身边,像小旋风一样哒哒哒地冲进征十郎怀里去了。
“热不热。”
“嗯嗯呢π _π”
“等我看完就带莱回家好吗。”
莱莱很大度地点点头。
“好的。”
征十郎摸了摸莱莱的头。
“莱好乖。”
征十郎就连品鉴艺术品也这么厉害吗看着面不改色,对着抽像画侃侃而谈的红发少年,莱莱开始旋转着蚊香眼。
没有赤司的看顾,少女很快就到处乱跑起来。
赤司对保镖使了个眼神,保镖早已跟上。
征十郎真是的。
看她好紧。
“得保证莱的安全。”
每次征十郎都是这么说的。
莱莱虽然表面不满,但心里却甜甜的。
自从征十郎提出订婚,莱莱自然是吓了一跳,但还没等少女说什么,以往总是板着脸的妹山塱反而先点头同意了。
“与其看着莱和别的臭小子在一起,那还不如就征十郎算了。”
爸爸真是?
哪有这样随便比较的!征十郎就是征十郎,其他人怎么比得了呢笨蛋。
可是听见爸爸这样的话,征十郎却并没有不高兴,他反而高兴极了。
莱莱莱莱当然知道他为什么高兴。
“不行不行!”
当时,莱莱别过她红透的脸,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征十郎的请求。
“我我还小!”
征十郎只是依旧眉眼含笑,从容不迫。
“只是稍微提一下并不是说现在就必须去做,莱不要生气哦。”
莱莱的脸更红了。
什么啊征十郎这种语气,就是算准了她不会拒绝嘛。
画廊静谧,空气里浮动着若有似无的花香,在走廊尽头,摆着许许多多的画,可莱莱却鬼使神差地只看得见那一幅。
身后的女仆下意识出声。
“这个画,为什么看起来像”
妹山莱在画廊里穿白色裙身的背影,逐渐和那幅画里少女朦胧的背影重叠。
少女无言的表情让女佣觉得反常。
妹山莱像是面无表情,又有些面色古怪地走近那幅画。
画的右下角,是小小的署名:
——幸村精市——
阿土伯后面还会出来。
快结束了,看我写的速度可能正文就剩两章。目前越前线、手冢线、阿土伯线,还有戏份少一点的不二和切原都差不多收掉了,除了阿土伯正文最后一章还会出来,其他人就是这样子,现在还剩一个村哥线没收,正文结局大概就是这样开放,即使没写和赤司分手也不代表这就是最后的结局,你们觉得她和谁在一起了,那她就和谁在一起了,番外再定cp,到时候看你们点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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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莱莱特意问过了。
那幅画, 是画手自己无偿展出、供人观看、购买的。
从画展出来,少女就始终噘着嘴巴,看起来气鼓鼓的,也不知道是谁惹了她。
赤司征十郎红色的眼睛静静从价格高昂的画作上移开,他的视线轻轻地放在身侧的少女身上。
不同于鉴赏画作时精英又挑剔的目光,此刻他注视着少女的目光里,带着一点略微松软又闲适的打量。
就像在欣赏一件稀世之宝。
妹山莱靠坐在身边的沙发软座上,她正在无聊地玩着她自己的头发,表情放松又出神,是很幼稚的举动。
但她大概不知道, 她的手是如此纤细、漂亮,棕灰色的头发被她缠绕在指尖、又轻轻放开的那一瞬间,赤司再一次听见自己紊乱的心跳。
被身边的男朋友这样长时间不寻常的凝视着,莱莱再迟钝也该有了反应。
少女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背脊挺直,努力掩饰自己的好奇:
“ 怎么?”
赤司征十郎的视线回转,落在少女的发尾,轻笑了笑, “没什么。”
他脸色微妙的舒展开,带着一种有些古怪的语气问:
“是有看到什么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征十郎知道了什么吗,莱莱下意识就紧张起来。
可是,看表情,征十郎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问题莱莱纠结了半天,还是没有把刚才看见幸村的画,并且画上的人是她的这种事说出来。
没什么好说的
非要问她为什么不说的话,应该就是因为,征十郎不喜欢幸村同学。
很多时候,赤司征十郎的喜恶都并不明显,他对大部分人都会表现出均等的态度,不了解他的人完全看不出少年的一丝偏好和厌恶。
同理,少年对她身边的异性也是如此,对于那些蠢蠢欲动的男生,征十郎一直秉持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向来不屑一顾偶尔征十郎兴趣来了,也会饶有兴致地替她驱散掉某些比较扰人的追求者。
征十郎,并不把他们放在视线里。
哪怕是面对迹部景吾,征十郎都没有过任何明晃晃的敌意和不善。
但是幸村精市是不一样的。
征十郎很明确的不喜欢他。
明确的感受到赤司征十郎这样的喜恶,妹山莱几乎不在他面前提起幸村精市。
今天的事大概只是意外吧不想了。
“嗯?不要发呆了。”
草莓味的冰激凌被赤司征十郎白皙的手静静地托着,安安稳稳地送到她嘴边。
但少女的关注点却不在冰激凌上。
征十郎靠太近了
他的衬衫上有莱莱特别喜欢的香味,这是征十郎一个人独属的气息,每次征十郎靠近过来,闻到这片气息,她的心跳就会加速,身体也会眩晕、心悸。
少女顺从地张开樱色的唇。
不过,等回到家以后,征十郎在和爸爸谈话,女佣把一幅画搬到了楼上,莱莱诧异地回头看着身后的画。
女佣解释: “咦?不是小姐在画廊买的吗,是赤司少爷身边的人刚刚一起送过来的。”
莫名的预感攥着莱莱的心脏,她讷讷地揭开画布。
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幅她的背影。
一瞬间的惊诧、羞窘和愧疚席卷着莱莱的心。
征十郎知道了并且,他还买下来,这样轻描淡写地送给了她。
忽略某种古怪的感觉,莱莱的心早已被懊恼和羞愧给填满。
在车上的时候征十郎就已经知道了吧,不不不,早在画廊的时候征十郎大概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他竟然不过问一句,表情如常,依旧体贴温柔地爱护着她。
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征十郎才会让人买下这幅画的呢
总之是为了她。
也许征十郎并不像她揣测的那样讨厌幸村同学?还是说,征十郎愿意为了她,已经克服着不那么讨厌幸村同学了呢?
不管是这样的有所隐瞒,还是去枉自揣测和定义征十郎,她都太坏了。
身后有一双手握住了少女颤抖的肩膀。
是征十郎有些诧异的声音:“莱?”
少女吚吚呜呜地扭进征十郎的怀里。
“征十郎,对不起。”
赤司的手指抚摸莱莱的脸,似乎是在确认她有没有哭,没有摸到湿润的痕迹,莱莱的眼睛也是正常的,他好像略微松了一口气。
和温柔的声音不同的,是赤司的眼睛。
他正轻怠又冷淡地看着少女身后的那幅画。
一边摸着莱莱的头发,他一边看似轻声细语,体贴至极:
“我以为你会喜欢?”
所以征十郎为了我才买下它,是觉得我喜欢,出于想让我开心的目的,即使这画是他最讨厌的情敌画的,他都愿意为我买,还亲自送到我家— —莱莱所理解的,赤司上面的话所传递的信息,大概就是这些了。
所以少女慌了。
“我,我没有说我要它。”
看不见赤司的表情,莱莱急切地解释着。
赤司依旧从善如流地道歉,找不出一丝破绽的话术:“抱歉,是我自作主张了。”
“毕竟她们说你盯着它看了很久。”
听他这样说,莱莱更是可怜兮兮地垂下眼睫。
“呜我只是好奇,”
可是,这样的解释好像并不能奏效因为征十郎很快就轻轻放开了她。
他的表情如常,也依旧温柔体贴地拢了拢女孩的头发。
“嗯,我先回去了。”
莱莱傻眼
是生气了吧。
绝对是吃醋了吧。
不好好解释清楚绝对不行的。
莱莱很不喜欢这样。
她更不想看到征十郎这样难过又云淡风轻的样子。
但是,虽然不想承认,但莱莱又觉得这样的征十郎,好可爱。
即使心里已经吃醋到发疯,但是他的外在表情还是这样云淡风轻,也不肯对她生气发火,还要体贴地把画留下来。
征十郎怎么这么可爱。
所以为了这样的征十郎,她做什么都可以。
赤司刚刚转身,腰肢就被身后的莱莱紧紧圈住了。
她超级霸道又大声地:“征十郎不可以走!”
赤司好像被她这种举动弄得失笑了: “莱?”
莱莱继续气鼓鼓的圈紧手臂:“不可以走!”
“征十郎误会我了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出于好奇,才看了那么久。”
“我只是觉得”
“幸村同学把我画的真好看。”
“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呜,快点相信人家。”
说到最后,她干脆无赖地撒起娇来。
赤司垂眸,盯着少女淡粉可爱的指尖。
“我没有不相信你。”
他轻笑:“我只是有些不太高兴。”
呜她真是罪过。
男朋友好难哄。
莱莱蹭着赤司的背。
“征十郎不要难过好不好。”
“我也好难过呀”
赤司轻声说:“真的不喜欢吗,带那幅画回来是为了让你”
还没等赤司说完,莱莱斩钉截铁: “我不看!”
“看了我也不开心,”
“我也不喜欢。”
说了三个不,征十郎有没有开心一点。
征十郎的语气奇异、又意味深长。
“真的不要吗?”
莱莱的头飞快地摇了摇。
“不要不要,我”
她自暴自弃地咬唇,脸红地宣告:
“可我只要征十郎一个人就好了!别人我根本不想看呀!”
赤司好像有了松动。
少女大胆地瞄了一眼赤司的后脑勺,她勇猛地踮起脚尖,凑上去啄了一下赤司的耳垂,舌尖轻轻舔过。
她抱着的少年这具身体果然顿住了。
莱莱正得意忘形,腰就已经被人狠狠攥住,铺天盖地的吻席卷而来。
还好还好门是关的。
被亲的晕头转向,少女还在庆幸地想。
不然爸爸妈妈不小心看见了怎么办莱莱欲哭无泪。
等结束的时候,赤司温柔地道歉,手指抚过她略微红肿的唇瓣,问刚刚有没有吓到她。
莱莱睁着大眼睛摇头。
“没有。”
“我喜欢和征十郎亲亲。”
赤司垂下头,肩膀有些耸动
他好像是在笑。
于是莱莱眼巴巴地盯着他: “都这样了还不高兴吗?”
赤司抬起头,他唇瓣红润,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少女的领口。
“我会把它带走,烧掉。”
莱莱心头错愕。
占有欲这样强烈吗,都不允许有人画她。
少女露出惊愕的表情,像是被吓到了,又可怜兮兮地:“随你”
征十郎抬起莱莱的脸,凑近一寸一寸地看,像是在评估她话语的可信度。
莱莱乖巧地眨眨眼。
赤司低头一笑。
“真可爱啊。”
征十郎最终没有带走那幅画。
但是莱莱也再不敢看那幅画了。
她想让女佣把画放进了雪原吉世的储藏室里,那里尘封着成百上千的画作,被放进去的话,莱莱也不会再去找。
就这样吧她略微有些哀伤地想。
这哀伤无关任何情愫,只是单纯地觉得那幅画真的很好看。
但是,画和人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当然是征十郎重要。
看着征十郎上车前对她遥遥一笑的清俊脸庞,莱莱好像突然就明白了。
征十郎之所以没有再带走那幅画,正是因为,他已经知晓莱莱接下来会这样做。
那幅画作一旦被收入雪原吉世的储藏室里,像一滴水汇入大海,莱莱再也不会去找它了。
他带走和她主动不要,有本质的区别。
但是那天晚上,莱莱就做了一个很奇怪很奇怪的梦。
和爸爸妈妈道完晚安,莱莱就乖乖地爬上床睡觉。
只要莱莱的小嘴巴不再开口说话,整栋妹山宅就会一下子变得非常安静。
已经晚上九点,爸爸要陪妈妈去法国采风,他们马上就要去机场,莱莱向他们索要了漂亮裙子和最近感兴趣的美妆用品,隔着房门,朦胧间,少女只能听见爸爸好像在和妈妈说起“订婚”、“高中”、“大学”这种字眼。
嗯还有“征十郎”。
莱莱的嘴角下意识翘了翘。
明天晚上已经和征十郎约好了去看鲨鱼。
这样想着,带着一种莫名柔软的放松和期待,莱莱陷进床上,惯例地拨通了征十郎的电话。
电话如同从前的每一天那样,很快就被接通。
那头清雅的声线端正地传了过来,在呼吸可闻的房间里,竟有些让人意动。
“莱。”
现在电话那头和煦雅韵的征十郎,和下午送她回家、在房间里那样按着莱莱狠狠亲了许久的征十郎,确实是同一个人呢。
这种反差感让少女忍不住心跳加速。
下午闹别扭又和好,很快征十郎就走了,莱莱突然就很想他。
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觉得时间不够长,分开了就开始想念。
因为是躲开爸爸妈妈偷偷打的电话,莱莱的身体小小的蜷缩在床上的毯子下,脸红的不行。
一定是毯子太热了她这样找借口。
“征十郎”
听见少女别扭的声音,赤司好像笑了一下。
“怎么了。”
“累了吗,老师他们走了?”
莱莱飞快地摇头。
“好像还没走,午夜十二点的飞机。”
她鼓起嘴:“还有我不累,”
征十郎每次和她打电话的时候,都不会去做的事情,那边并没有听到少年翻阅纸张的声音。
莱莱的眸光忍不住向一边漂移,别扭地说:“我不想挂电话。”
因为“累了”,所以自然而然地“要不要挂电话”,莱莱是这样想的。
征十郎下一句不会就是让她挂电话休息吧?她不要。
结果赤司好像在那边微微笑着,说:
“太好了”
莱莱的脸更红了。
他略带深地意说:“我也不想莱挂电话。”
呜
征十郎真好。
莱莱脸贴着枕头,很满足、小声地笑了起来。
他又有点好笑似的:“我等了好久,还以为莱今天不给我打了。”
莱莱马上又很不满地反驳他。
“我像是这么随便的人吗,约定了的事情就要做到”
“就算被爸爸发现了,又有什么关系。”
少女撅起嘴巴,理直气壮: “又没有做过分的事情。”
只是睡觉之前忍不住打电话而已,爸爸真是的。
征十郎幽幽叹气: “是啊”
少年语气意味深长:“等不到莱的电话,我大概会睡不着吧。”
啊啊啊
真是的。
干嘛要说这种话,太犯规了。
莱莱抓狂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大概是她这边的动静不得不让赤司注意到,莱莱又听见征十郎那疑惑但好笑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床铺被莱莱滚的凌乱,少女闷闷地趴在床上,自暴自弃似的:
“在想你。”
这下轮到赤司愣神了。
“ ”
许久后,隔着电话,少年笑的很好听,带了点蛊惑的味道。
“你再这样犯规我今晚是真的睡不着了。”
虽然隔着电话,不在一个空间里,但莱莱还是莫名觉得她的耳朵正被征十郎吹着热气。
她羞怯地垂下眼睫,第一次这样邀请对方:“征十郎明天可不可以早一点来”
征十郎在那边一边打开钢琴,一边说好。
毯子下面,莱莱穿着粉色吊带裙子,一手握着电话,脸像被蒸熟一样,飞满的粉霞,她捂着嘴傻笑。
为了哄莱莱睡觉,征十郎要给她弹钢琴听。
莱莱睡着之前,恍惚听见征十郎略不经意的声音:
“莱要做一个好梦才行”
可是莱莱做了噩梦。
床上的少女睡相安静乖巧,漂亮的头发随意散乱,白皙的身体裹了粉色毯子,像一颗温养至极的耀眼珍珠。
可原本酣睡的少女额头突然蹙起,睫毛颤动。
画纸上的那个背影跳了出来,这个“她”一直在梦里拉着莱莱跑啊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仿佛千呼万唤始出来,在层层叠叠的花朵的尽头,终于露出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比春花秋月还要美丽的脸。
画面妖冶、艳丽,美丽的少年用他那双蓝紫色的眼瞳紧紧地盯着她
他漂亮的嘴唇上下无声开合:“不可以”.
啊呼!
一瞬间,莱莱骤然惊醒了。
少女正急促地呼吸着,心跳咚咚咚地,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本就浅薄的粉色裙子都被濡湿,头发也黏腻地附着在白色脖颈上。
不等莱莱细想,她整个人还是懵懵的,就听见枕头旁边的手机里,传来征十郎不确定的温柔声音。
“莱?”
少女一愣,表情呆呆的,还没反应过来。
“莱?”
“醒了吗。”
已经快一点了,爸爸妈妈应该早走了,和征十郎的睡前电话他居然还没挂断吗。
下意识地就问:“征十郎为什么不睡觉呢”
赤司的声音由远及近,间或夹杂他放下纸页的动静。
“我马上睡了。”
对于少女这明晃晃的娇气,他好像是在笑: “是睡得不好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莱莱就很委屈,下意识地想被对方哄,她漂亮的蓝眼睛里氤氲出雾气。
语气也很娇气:
“我做噩梦了”
当然梦的内容是什么,她不会告诉征十郎的。
莱莱语气闷闷不乐,还有点委屈:
“想征十郎陪我。”
不等莱莱说完,那边早已响起衣料的窸窣声。
“我去找你。”
征十郎躺在莱莱身边。
莱莱睡不着了。
她只是好奇地摸着赤司征十郎的下巴,青春期的男生怎么还没有冒出胡子,被征十郎刮掉了?她又摸了摸征十郎的喉结,又摸了摸征十郎的锁骨,小手到处玩。
“睡觉,莱。”
莱莱听了,就很不满。
“我睡不着。”
她声音闷闷的。
“我梦见有火在烧画胸口疼。”
征十郎好像被她的话给噎住了。
“ ”
“抱歉。”
他翻身转过来,终于不再克制。
少年抱着莱莱,轻揉她脑袋。
“还疼吗。”
“是不是下午的话,吓到你了。”
莱莱撒谎不打草稿: “嗯可能是吧,所以征十郎要抱着我。”
赤司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少女的“诡计”,他安静地抚摸着莱莱的背。
“那幅画”
“不如捐了吧。”
赤司知道,莱莱应该是在抬头好奇地看着他。
他微一笑: “把它送到我们都看不见的地方去好了。”
莱莱想了想,又开心起来。
“嗯嗯。”
单纯至极的人就是这么一点点的事情都能快乐起来。
是啊,放进不见天日的画室,莱莱总觉得很难过。
征十郎果然最好了。
“明天上午我让人陪你去好不好。”
莱莱扭腰。
“征十郎呢?”
他无奈: “有课。”
是了,征十郎已经比从前要接触更多的家族事业,等高中的时候只怕会更忙。
他越来越忙是真的。
明天上午有课,他也愿意来陪她莱莱好感动,她主动亲亲征十郎的侧脸,少年有点懵。
虽然他很忙,但是好像他们每天腻在一起的时间居然还是很多?这是怎么做到的。
她这样问征十郎,征十郎只是捏捏莱莱的脸。
“笨蛋吗”
他声音居然有点忧愁:“我有点担心,你该怎样才能考进洛山了。”
莱莱撇嘴。
“你现在才担心这个吗,我早就说了我考不上”
啊!
还没说完,嘴巴被征十郎咬了一下。
“不行。”
他好像是在坏笑。
莱莱顿觉不好。
征十郎亲了亲她脖子: “莱从明天起,跟着我补课。”
“得和我上一所高中才行呢。”
救
男朋友能不能不要这么卷!他自己卷就算了,还非要带上她!
第二天,莱莱又把画给找了出来,送去了雪原吉世办的基金会。
那幅画被工作人员搬走,莱莱耐不住好奇心,就那样跟了上去。
她看见那幅画被装裱的过程,却始终没有走上前。
“很好看吧?”
是谁?
身后的声音,让正看着画作的莱莱有点不敢回头。
有脚步声渐渐走了过来,最终停留在莱莱身后几步路的地方。
那个人继续说: “我可是花了很久才画好的。”
莱莱的大脑一片空白。
女佣和保镖不知道去了哪里,大概是没有跟来,总之这个角落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少女难以置信地扭头。
面前人有着一头微卷的蓝紫色发丝,泛着忧郁高贵的色彩,眉目温润、漂亮到了极点。
上一次她见到幸村还是什么时候 ?不等莱莱细想,面前的幸村就皱起了好看的眉。
“ 你怎么了?”
实在是因为妹山莱此刻的状态算不上有多好。
见到幸村的少女脸色发白,呼吸急促,手指紧攥,好像马上要晕倒一样。
但也正是因为面前人的这种语气,让晕头转向的妹山莱在快要窒息之余抓住了他的致命弱点。
天知道她的脑袋还有这么灵光的时候。
“你不是他。”
漂亮的“幸村”表情有点不自然:
“哈?”
因为幸村同学如果看见这样的我,不会像你这样无动于衷。
莱莱垂下眼睫,面无表情地想。
也不会皱着眉头,只问一句“你怎么了”这样遥远又疏离的话。
“幸村”还在思索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怎么这么快就被认了出来,面前的少女却瞪大了眼睛,里面隐隐约约有泪光浮现。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看起来特别可怜,面前这个假幸村大概辜负了她心底某种隐秘的期待。
“你为什么要用他来骗我?”
心头渐渐泛起难以忍受的哀伤。
对她来讲,这大概是不可原谅的事情。
少女生的太漂亮,而且是那种扔进漂亮人堆里,都还是只能看见她一个人的这种漂亮。
即使是流眼泪,也更漂亮了。
眼泪越流越多,只能在模模糊糊里看见面前这个“幸村”变得僵硬又不甚平稳的表情。
“别哭了,你玩这个嘛?”
面前的“幸村”好像弯下腰来配合她的身高,拿出一个圆圆的拉环。
“拉一下,会有蝴蝶飞出来。”
莱莱不理他,继续哭。
他好像在自言自语:“不是说很喜欢蝴蝶?”
然后他又掏出东西,“这个喜欢吗?”
这个人好奇怪。
莱莱睁开眼睛一边哭一边看,好像是个洋娃娃。
没有那么生气了,但是她还是要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又有人过来了。
这个人的步伐明明很轻很慢,但莱莱莫名觉得他的心情其实很急促。
这个人一来,她就觉得自己好像在被人盯着看。
不会是这个奇怪骗子的同伙吧?他们要一起来欺负她吗。
这种不安感,直到那人走近才消弭。
莱莱还没来得及躲开,肩膀就被一双很温柔但有点凉的手轻轻握住了。
这种熟悉的感觉?
少女怔住了,一时间都忘记了哭泣。
头顶是一道很遥远、很温柔,也是她曾经翻来覆去,不肯忘怀的声音。
“仁王”
“不是说了,不要逗她。”——
1、征十郎确实是故意把画买下来又送给妹的,以退为进。
2 、村哥出来的时候,顺带开了一条仁王线,有没有注意到仁王说的妹喜欢蝴蝶,你们觉得他为什么要随身携带蝴蝶玩具呢,还不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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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从基金会出来,身后一直都有人跟着莱莱。
她穿着柔柔软软的蓝色裙子,露出圆润白皙的小巧膝盖,莹润纤细的小腿,身后是端丽闲适的幸村。
她走了多久,他就在后面跟了多久。
途径热闹的运动场, 莱莱想了想, 还是停了下来。
“别跟着我了幸村君。”
就是这么一转头,莱莱才终于看清了身后许久没见过的那张脸。其实刚才在基金会,她根本不敢看他。
这一看, 少女有些怔。
几个月没见,他还是那么好看。
又像是无形之中发生了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莱莱说不上来幸村是哪里变了。
温其如玉,端丽无暇的脸,坦然的表情,被夏日朗朗的日光照耀着,浑身清雅矜贵,长睫垂下阴翳,蓝紫发丝被风带的微微拂动。
是幸村精市。
少女垂下眼睑。
在分开的几个月里, 幸村同学好像有些长高了?莱莱忍不住在心里偷偷比了一下, 自己只到对方的胸口。
仅仅是这样的变化,少女心头也慢慢涌起细微的哀伤。
看, 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也能照常生活的, 幸村同学。
你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幸村同学
可是, 他好像也比去年那个时候还要纤细了许多, 蓝色的衬衫里是清俊的身体, 被风一吹,有淡淡的香味。
莱莱忍不住想要脱口而出:
治病很累吗,为什么你瘦了这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呢,那个手术成功了吗,你现在还能不能打网球呢
纷乱的繁杂的问题,是少女萦绕在心头的心心念念,但是想了想,莱莱还是闭嘴了。
说到底,这些事情跟她并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
所以,幸村听见莱莱用一种平静、但明显是想和他划清界限的语气说:
“不用送我回家,我一个人可以的。”
他垂下眼帘。
幸村的眼睫从侧面看过去浓密又纤长,比许多女孩都要漂亮。
被这样疏离地推远,少年也不生气,他的目光静静流淌过妹山莱的脸。
“只是跟着,也不让吗。”
莱莱飞快摇头,态度坚决: “不让。”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街道,像是怕被人看见似的。
所以很快,莱莱又听见两步路以外的少年轻轻问道:
“有人来接你?”
并没有但这是一个好借口。
“有,有人来接我,所以你快点离开。”
结果刚才还面无表情的温柔少年竟然轻轻笑了一下。
莱莱顿时慌了。
天知道她有多熟悉幸村的这种笑意,自己绝对是已经被他看穿了。
“ 你笑什么?”
只见刚才还彬彬有礼、始终和她保持一定距离的幸村,正慢悠悠抬步朝她走来。
莱莱后退,直到被逼到墙角。
幸村也似绅士的堪堪停下脚尖,两个人之间还有两步路的礼貌距离,他就不动了。
“我笑你说谎。”
幸村修长、美丽的身影投在莱莱身后的墙壁上,久别重逢,他看起来依旧安静、温和,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她整个人都被对方完全地笼罩在阴影下。
因为这种有点近的距离,少女呼吸渐渐紧张起来。
莱莱揪了揪自己的裙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敬语完备无缺:
“请让开。”
可是,她怎么走 ?
这个人,已经牢牢又松散地挡住了少女来时的路,他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曾僭越,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但就是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
他修长又笔直的站姿看似不经意,实则毫无遗漏地遮挡住所有视线,赤/裸裸地传递出一个信息——
你不可以走。
不可以离开他的视线。
盯着少年的鞋尖,莱莱恍惚地想,她有多久没见到幸村精市了?
忘了。
反正就是很久很久。久到少女都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把对方给忘得差不多了。
即使刚才出现了两个幸村,对莱莱来说,都不是什么值得惊愕的事。
让人无法不去在意的是此刻面前轻柔地唤着她名字的这个人。
他才是真正让少女的呼吸略微暂停的存在。
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只要凑近对方的身体,只要闻见他的气息,只要听见他的声音,莱莱就有些头晕目眩,呼吸紧促。
可除此之外,心底还有一种莫名的生气和委屈。
病好了吗?就这样乱跑?
从前执意要分开、一意狐行选择自己去背负所有的人,是幸村。
从一开始到现在,幸村永远都是傲慢地选择他一个人去独自付出的那一方。他傲慢地去考虑清楚所有的问题,然后又一个人去解决,去独当一面,从来不会让莱莱做什么。
可正是这种傲慢、自负、偏爱满满的付出和爱,才使得两个人越来越远。
他没有做错什么相反,他做的很好。
正是因为充分地理解了他曾经的苦心,莱莱早已打算把对方当成不曾认识的陌生人。
所以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呢莱莱这样想着。
她早就已经决定不再和幸村有任何来往了呀。
搞不懂,为什么每次自己哭的很狼狈的时候,幸村都要出现呢?
为什么他偏要现在出现呢?少女在心底无力、伤感又茫然地问自己。
已经迟了呀。
少女残留着晶莹泪珠的瞳孔紧缩,又呆愣地松弛着。那双分外吸引幸村的纯净、不谙世事的眼眸,玫瑰花一样的唇瓣,素净寡淡的裙子在她身上也变得很是鲜活。
他就这样很是认真地,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少女,像是要把分开的这几个月给补回来似的。
这种姿势和神情,既像未曾饱腹的饥饿野兽,又莫名优雅从容,紧紧地叮咬住她,让她无处可逃。
莱莱下意识就想后退,为幸村这样毫不遮掩的打量和注视。
少女咬住唇,又退了几步,实在没有地方去了,只能贴墙而立。
惨了
没有路了。
不过,幸村没有继续上前,他仿佛看出少女的窘迫和抗拒,为两个人之间留了一些距离。
“不想看我吗?”
对方只是这样淡淡地问。
莱莱始终垂着头拒绝交流,只能看见少年的足尖。
“我得走了幸村君。”
听见莱莱这样陌生的称呼,少年的呼吸似乎沉默了一秒。
“那么好吧。”
他看起来很温和,作势就要让开自己挡在少女面前的身体,仿佛是真的要放她走了。
虽然觉得不太对但莱莱果然上当地抬起脸,身体想立马离开这里。
可擦过幸村肩膀的瞬间,对方终于有机会利落地牵住少女的手腕。
像是难以忍受自己被少女如此忽略,幸村刚刚做出的那一副礼貌又有距离的模样,已被他彻底撕掉了。
要如何在这种时候忍受着自己的痛苦和渴望,克制着自己不去拥抱你呢,妹山同学。
我真的做不到。
无人光顾的角落里,少女惊慌失措地被他强制着抱进怀里,又不敢大声叫出来,只能忍住。
她央求幸村:
“不要请放开我,会有人看见的”
幸村的动作斯文和缓,却难以挣脱,久别重逢的漂亮少年就像没听见似的,抱着她的力道似乎还加大了。
莱莱的面容烧成了红色,手臂被迫缠在他的胸口,太亲密了。
可幸村始终都没有怎么说话。
从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明明很是健谈,几乎不会让两个人有任何冷场的时候。
直到少女可怜兮兮地说不想被人看见,也不想被赤司知道,幸村才有了反应。
他微一笑,语调温柔:
“一定要这样和我说话吗。”
怀里的少女还在吚吚呜呜地抗拒着他的怀抱。
幸村突然想起去年十月,他们曾在不远处的街心公园散步,少女曾主动、紧紧地抱着他,说要永远和他在一起,当时她明显只是随口一说,可偏偏幸村心跳如雷,难以自抑。
并不是为此感到愤怒。
只是这样的回忆为什么会让人在觉得被刺痛的同时,又忍不住留恋地去触碰。
越是远着,越叫人念念不忘。
好不容易见面,少年的面容愈发美丽、柔和,声音带着亲昵的讨好。
“我忍不住”
“让我抱抱,好吗。”
努力伪装出的冷淡和克制,应该不足以吓跑她吧?
幸村每次露出这种表情和语气,少女都没办法拒绝,可是
被抱着,手臂无法动弹,莱莱惊恐万分,语气里都带了一点惧怕:“我现在是别人的女朋友,你应该知道吧 ?”
少年沉默了一会。
“ 有什么关系吗。”
他轻轻地说。
莱莱被他这句话给吓呆了。
“什么 ?”
现在被他抱着什么的都无所谓了,她很想去探一探幸村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脑袋坏掉了。
“你,你在说什么呀”
怀里的少女呆呆地,不再挣扎了,幸村似乎有些松了一口气。
他蓝紫色的眼睛像一泓温柔的春泉,淡漠地望着怀里少女可爱的发旋、柔顺的发丝。
“赤司征十郎今天没让人看着你吗?”
“太好了。”
莱莱无语
幸村同学疯了。
“在心里骂我吗。”
幸村的手试探性地去抚摸莱莱的头发,少女果然不满地扭开了。
真就不让碰。
他失笑。
莱莱惊恐万分,又很心虚。
“我没有骂你。”
为什么这么久没见,幸村还是像有读心术一样,永远知道她在想什么呢。
少年餍足地抱着她,试探性地触碰她的小脑袋。 “ 没有就没有吧。”
莱莱沉默了一会,才轻轻说:
“即使征十郎每天都会偷偷找人看着我,我也没有不高兴,我反而乐在其中。”
“因为我现在很喜欢征”
话还没说完,少女的嫣红嘴唇就被幸村的手掌轻轻捂住。
那句会让人心碎的话,幸村成功地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了。
莱莱似乎被他的举动给吓到,蓝眼睛一眨一眨的乖巧。
原本是想一点一点,耐心又温吞地靠近,果然自己还是没办法忍受她说这种话吧。
幸村含着一点笑,一派柔和可亲的面容,可眼底有微微寒气。
“不要说。”
莱莱懵懵的,又不知道做什么反应,这幅呆呆的表情落在幸村眼里,他哑然失笑:
“好,我们不许说他了,我也不说。”
莱莱不喜欢幸村这样提起赤司,她不满地瞪了一眼少年。
幸村淡淡一笑,表情却并不多么高兴。
“再说我就亲你了。”
莱莱被他一脸淡然地说出这种话的态度给震惊到了,当然,她也成功地被幸村的话给恐吓到,少女身体僵住,一动不动。
还是这么好骗幸村在心底幽叹。
这也侧面说明,少女其实被她的历任男友给保护、照顾、迁就的很好。
是一件高兴、又不那么高兴的事情,幸村的胸口有火焰在安静地点燃,心头也泛起莫名的自嘲。
莱莱一动不动,很快她的蓝眼睛就变得湿漉漉的,委屈极了。
幸村率先败下阵来,他低头,轻轻在自己捂着少女嘴巴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随后很快,幸村还是主动松开了他放在莱莱嘴巴上的手。
因为少女轻柔地吐着呼吸,幸村的手心早已一片湿润、柔软,这对他来说只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结果刚一松开,莱莱就飞快地说:
“我要和征十郎订婚了,很快。”
“所以所以快点放开我!”
幸村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却依旧没有放开。
“啊,这样。”
不想去揭穿少女拙劣的、只为打发掉他的谎言,他只是淡漠地说:
“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是真的订婚,又有什么关系。
谈恋爱可以分手,订婚可以解除,结婚还能离婚
他喜欢她、爱着她的这件事,永远不会改变的。
什么 ?
都把订婚搬出来了,幸村为什么还是没有反应。这下莱莱是真的搞不懂了。
她扭动着腰肢,又生气地用手肘去怼幸村的腰腹,果然少年这一次居然奇怪地松开了她。
少女飞快地从他怀里钻出去,用平日里都不曾有过的速度跑了出去,但很快莱莱就觉得不对劲。
她傻傻回头。
墙角处,刚才还神色自若的少年似乎吃痛地弯下腰,面色痛苦。
怎么 ?
莱莱茫然地看着他。
她没有用力气呀。
直到少女的脚尖又紧张地折返停在幸村面前。
“我对不起,”
“幸村同学怎么了?”
她声音哽咽,好像快哭了。
可是幸村居然还笑了。
在少女错愕的目光里,他轻声说: “看吧”
“你还是这样在意我。”
莱莱错愕之余,少年自然地把整个身体都放在少女身上,幸村又试探地把头垂在少女的肩膀上,手抚摸着莱莱的后脑勺,以作安抚。
他轻声细语:“最近刚做完手术,伤口有点疼,是真的。”
莱莱茫然地张开嘴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幸村轻轻的呼吸正脆弱又可怜地洒在她的肩膀、脖颈上,让人无法忽视。
良久,只能听见少女的轻声细语:
“ 抱歉。”
幸村大概很会顺杆爬。
他捉住少女还没反应过来的懵懵的手,带着她试探性地往他的腰腹处抚摸。
“伤口在这里”
少女很急地想要甩开,他蹭了蹭莱莱的肩膀,做出一副脆弱模样。
“会不会留下疤痕变丑?我有些在意,因为莱最喜欢漂亮的身体了,如果有了缺陷可不太好。”
莱莱原本淡淡又呆呆的表情早就崩裂了,耳朵也悄悄变红。
“哈?你,你在说什么呀!”
少女很快就抽回自己的手,又艰难地想把赖在她身上的幸村给挪开。
她认真地发出警告:“幸村同学离我远一点。”
否则她可不知道征十郎会怎么样。
可幸村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似的。
他似乎伸出手想要替她理一下鬓边有些散乱的珍珠发卡,莱莱下意识就偏头躲开了。
他那只漂亮、玉白色的手就这样愣在了半空。
这是少女的身体大脑所做出的第一反应,它替莱莱拉响了警报。
不可以再靠近幸村同学了。
少年漂亮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叫人忍不住去难过的表情。
“你真的,已经忘了我吗。”
他这样轻轻的问。
这让人怎么回答?
好不容易拉开一点距离,莱莱为难地再次后退,正不知道怎么说,不远处就传来陌生的声音。
“幸村君?”
不远处,正有几个男生探头探脑地好奇张望。
幸村表情清清淡淡的。
“你们是?”
“小金,不要这么没有礼貌!”
“哎呀哎呀我只是问问看嘛,因为看背影总觉得和杂志上的很像”
“所以决赛神之子会出席?”
“不知道,不要乱说”
说着说着,他们的目光总是忍不住滑向幸村身后。
女孩已经被幸村给挡起来了,只留一截雪白的手臂,隐人窥视。
远山金太郎毫无心机的,语调天真烂漫: “你不是超前龙马那家伙的前女友吗?”
少女似乎又往里面躲了躲。
金太郎有些泄气。
为什么不看他呢?
他继续好奇地看着传闻中的神之子。
“龙马在前几天的采访里说过,他一定要打败你呢,立海大的大将,那么你能否在龙马之前,先陪我打一场呢?”
幸村不置可否,没有动的打算,他感觉身后的衣摆也被少女轻轻扯了扯。
她声音轻轻的小小的。
“手术才刚做”
“不要”
忍耐着想要抱她、吻她的冲动,幸村低头莞尔一笑。
随后,他淡然的目光才对上不远处明显在看着莱莱的陌生少年。
“那就来吧?”
莱莱愕然地看着幸村,表情满是不赞同,却被少年安抚地转身紧紧回抱。
来不及挣脱了,只能听见他默默说:“等我,请等我。”
幸村精市生病的事情,早就被媒体报纸大肆报道过了,现在这个安然无恙、举止优雅自然的少年,似乎摆脱了病痛的折磨,焕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
在此之前,他在过去的任何一场正式比赛里,从未丢过一球。
所以才被称为神之子。
幸村生病以后,曾有无数的目光聚集到立海大网球部。
那么大病初愈后的幸村精市,实力还有多少 ?
这是最近的日网媒体疯狂关心、报道的问题,也是每一个网球少年好奇的东西。
流动的微风吹起他蓝色的衣角。
沐浴在揣摩、观望、蠢蠢欲动又探究的视线里,少年安之若素,神情疏淡。
场外青竹沙沙,在日光温柔的色晕里,幸村有些明知故问式地:
“该怎么称呼你呢?”
远山金太郎很跳脱,满场跑,似乎为幸村答应自己打球感到非常激动。
“远山金太郎!叫我小金就好”
少女安安静静坐在幸村身后的高台,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像是高兴,又像是不高兴。
“小金没有恶意的。”
一只缠着绷带的手从旁边递过发卡,声音温和。
莱莱一看,愣愣接过那只刚刚遗落在上面的珍珠发卡。
这人是特地为自己去捡回来的?
少女对面前这个长得很是好看的银发少年微微一笑。
“我知道了,谢谢。”
随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安静地看着场内。
四天宝寺的人面色微讶。
不管远山金太郎打出什么球,对面的少年都一一轻松回击了。
他仿佛不是在打球,而是在逛后花园,局势全在幸村精市一个人手里拿捏着。
就好像只要他不停,这样的对打就不会结束,什么时候结束,全凭少年的心情。
这真的是大病初愈吗?
看来,小金犯了个很大的错误。
“呼幸村,幸村君!你这是什么球啊?”
幸村的眉眼清凌凌的,语调轻缓,又有点漫不经心。
“我也不知道。”
啊? ?
哪有人不知道自己打的是什么球?远山金太郎很崩溃。
幸村神色遥远又温柔,像是陷入什么回忆似的。
“远山君,你有了解过红土之王的绝技吗?”
啊啊啊?
打球的时候为什么要说起这些远山金太郎打的很是吃力,但对打依旧没有停,幸村依旧漫不经心地回击,不让远山金太郎有休息的空隙。
远山很烦躁,又忍不住回应: “不知道啊!!我哪有研究过那些打好自己的球不就好了?”
幸村莞尔一笑。
“是啊”
“我也这么认为。”
可明明这样附和着远山的话,幸村却又变换了一个拿拍的姿势,动作非常的花哨漂亮,不同于幸村精市以往简约到极致的动作。
他正面回击,这次他的力气比刚刚用的大了一些。
幸村接着说: “但是有一个人很喜欢纳达尔的绝技,她看不懂网球,只觉得那样很酷,”
将他这些话听的清清楚楚的少女,愕然地坐在台阶上。
日光好强烈,幸村打出一个又一个漂亮的球,莱莱凝视着幸村的那双碧蓝眼睛,渐渐有点模糊了。
眼睛逐渐变得好奇怪,好像湿漉漉的
一瞬间仿佛回到去年十月份。
陪幸村看过法网比赛,她随口一说自己喜欢纳达尔,幸村同学当时好像还吃醋了。
幸村接着笑。
他真的露出了一个远山金太郎从未见过笑,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礼貌微笑,也不是冷笑。
远山金太郎艰难地把球打回去,又被幸村轻飘飘地回击。
幸村笑的很好看,这不同于往年夺冠报纸上的笑容。反而有些挣去枷锁的轻松,与发自内心的愉悦。
少年接着开口: “因为她的这些话,我其实有去偷偷模仿纳达尔。”
远山金太郎维持着体力,可幸村还是端然不动。
“什,什么?”
场外的其他人也有些唏嘘。神之子还会做这种事?不对,那他们是不是也可以学一下神之子的球风。
不对
感觉,他们应该学不会。
远山金太郎愣神的时候,球体早已被对面的少年高高地打了回来。
一局才这么点时间,远山金太郎倒在地上。
“幸村君”
“真的没有幸村君打不回来的球吗?幸村君,真的是大病初愈吗?”
他才轻轻打了几下而已,我却已经浑身无力了远山金太郎有些错愕。
“也许吧?”
幸村缓慢、清醒、坚定,意有所指: “只要有一线机会可以重新来过我也会极力争取。”
少年站在日光下,美丽俊秀到如同神祇的脸慢慢一笑。
“我觉得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
他慢悠悠地遥望着看台上,那个小小的身影。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
“莱跟我结婚吧”
俊秀的红发少年穿着雪白的西服,胸口别着精致的玫瑰,朝莱莱伸手。
莱莱点点头,正想伸手。
但是这个时候,红发少年的身后又突然走出好多人
幸村精市,迹部景吾,越前龙马,手冢国光,等等。
他们每个人都在说:
“还有我们,莱也要同时和我们结婚呢。”
啊! !唔。
这是什么恐怖的梦?
从噩梦里惊醒的少女呼吸急促。
视线恢复清明后,车外风景在极速倒退,莱莱恍惚想起,自己好像是在被征十郎的司机接去他家的路上。
呼
少女软软地倒在车座沙发上。
刚才那是什么啊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东西。
很快到达了目的地,见到征十郎的时候,少女软趴趴地蜷缩在宽敞的车后座,看上去小小一只,好像是睡着了。
佣人轻轻为赤司拉开车门,红发少年优雅利落地上车,坐到莱莱旁边,无比自然地摸了摸莱莱的头。
一天没见,征十郎手上带着浅淡的书香,他柔软的指腹从垂落的头发下面探过来,脸和下巴都被他轻柔地抚弄着。
过了一会,大概是看少女居然还没醒来的动静,赤司终于忍耐不住似的,主动俯身。
“不可以再贪睡了。”
他轻笑: “因为我来了。”
莱莱这才不情不愿地动了一下。
“ ”
不过,很反常的是,莱莱并没有好好坐起来,而是主动从座椅上慢吞吞爬到了赤司的腿上。
饶是赤司,他那惯常没什么变化的表情都有了一点点震惊的意味。
因为少女两条腿分开,就这样跨坐在了他腿上,白皙的皮肤也分别在他两边的腿侧安放。
赤司盯着莱莱,罕见地没有伸手去扶她的腰,只是喉结滚动。
“ 怎么?”
“我说啊情敌太多,征十郎是不是很苦恼。”
怎么突然说这个?
赤司心头警铃大作,手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少女的头发。
少女明显也不太习惯这样坐,但她还是鼓起勇气继续凑近赤司,近到赤司可以数清她纤长漂亮的眼睫。
她把自己柔软的、樱色的唇主动覆盖在赤司的唇上。
最后还是莱莱率先败下阵来。
莱莱好郁闷。
明明主动的人是她,占据位置优势的人也是她,但她还是只能气喘吁吁地趴在征十郎胸口,被他搂着,久久缓不过呼吸。
身下的征十郎一丝不乱,气息依旧平稳,除了除了他蔷薇色的红发有些乱了,是莱莱刚刚亲亲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好可恶。
甚至可以说,刚刚因为她是第一次这样的主动,少年明显很兴奋。
但现在,不想动的人居然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莱莱只是气鼓鼓的。
她的腰在被征十郎动情地抚摸,少女不知道他的心情,只是觉得痒,想扭开他的手。
赤司很无奈地轻笑: “先来招惹我的人是谁?”
莱莱委屈。
下巴被征十郎抚摸着抬起,他用红色眼睛静静地看着莱莱。
“莱有什么事情吗。”
“不想告诉我?”
确实有事情,但当然不能说了
要莱莱怎么说?说征十郎你最讨厌的情敌回来了,今天我跟他在一起待了很久
征十郎绝对会生气的。
还是很难哄好的那种。
莱莱总觉得心慌又害怕。
她委屈地圈紧赤司的脖子,忽视了少年因为她这样的靠近,变得越发不自然的呼吸。
少女轻薄的布料根本遮挡不住柔软的躯体,赤司一手防止她走光,体贴地护着莱莱的短裙,一手放在她背后,防止莱莱摔倒。
他的手指原本正无意识地在少女背后移动摩挲着,忽然就碰到了她布料里面的一根衣带。
很明显。
几乎是下意识,赤司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自己的手。
莱莱一无所觉。
她还在撒娇地抱着赤司征十郎的脖子不放,嘴里不知道在叽里咕噜说什么。
虽然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才这样的,但赤司并不介意她可以更热情一点。
赤司很热他忍不住抬起手轻轻地松了松领带。
怀里的少女也在乱动,又不可能让她从自己腿上下去。
这是赤司永远办不到的事情。
正是心猿意马的时候,他选择做点别的事情。
“莱”
“什么。”
“今天晚上要不要留在家里?”
赤司抚弄着莱莱的头发,声音轻柔舒缓。
“父亲会回来吃饭。”
特地为了我?莱莱乐了,矜持地点点头。
“唔,那好吧。”
她完全把妹山塱警告自己的话抛在脑后。
什么“女孩子不可以留宿男朋友家”,“要提防征十郎”这种的。
爸爸真是的只是留宿,他们又不做什么。
等去了水族馆,少女心心念念要和海豚合照。
征十郎只是淡淡地站在一旁,海豚跃出水面,亲昵地蹭了蹭莱莱的脸和嘴巴,莱莱一直在笑,因为动作太大,少女脸上和头发上,乃至衣服上全淋湿了,他才皱眉上前。
水族馆的经理一直跟在他们身侧,见状有些紧张。
可是莱莱却很高兴,她胡乱地甩甩头。
“好好玩啊征十郎。”
亲昵地擦着少女脸侧挂着的水珠,在经理紧张的注视下,赤司无奈、轻轻笑了。
“开心就好。”
莱莱知道,征十郎其实并不喜欢用家里的司机,也不喜欢出门的时候身后有这么多人跟着,更不喜欢动不动就被人用忐忑紧张的眼神注视着,生怕他一个不高兴。
享受权利却不爱滥用权利,他是京都品德最最美好的财阀继承人。
每次只有陪着少女的时候,征十郎才会这样兴师动众。
因为莱莱不能累着,不能渴着,也不能饿着。
不远处似乎也来了一批人,为首的男生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莱莱看,侍从很快凑上前在赤司耳边解释。
“是最近收购合作的电器公司家的大公子。”
陌生男孩的目光早已被征十郎挡住,莱莱在他身后自顾自地梳理头发。
对面似乎想要过来,可赤司不感兴趣地移开自己的视线,明晃晃地不想见到他。
等莱莱进了女士休息室换衣服,才刚扣好扣子的时候,隐隐约约竟然听见隔壁传来奇奇怪怪的声音。
不只是女人的声音,还有男人的声音,他们在
身边帮莱莱卷头发的女佣被隔壁这大胆的声音弄傻眼了,她迅速果断地捂住了莱莱的耳朵,为此,手里的卷发棒就这样不小心烫到了少女的脖颈。
莱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体就已经吃痛地哭了出来,生理性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白皙柔嫩的脖子上,很快就浮起肿的淡红色的痕迹。
即使受伤的少女还能分神去好心安慰她,但女佣早已吓坏了。
无论是隔壁的声音让妹山小姐听见了,还是妹山小姐因为她所以受伤,赤司少爷都会很生气的。
被外面走进来的征十郎抱着出去的时候,隔壁休息室的房门也恰好打开。
发出那种声音的,居然还是刚刚海豚馆那个盯着莱莱看的陌生男孩,他正搂着一个女孩,衣衫头发都有些凌乱,表情轻佻,目光不带掩饰地看着赤司怀里的少女。
女佣默默垂头。
在这个圈子里待久了,就会知道,大抵有钱的许多公子哥都是这样,表皮光鲜亮丽,实则荒唐、私生活混乱。
赤司征十郎就是现役财阀继承人里的一股清流,钱最多、权最大,偏偏并不因此走歪,品格也最端正。
刚刚才被少爷狠狠训斥过的女佣想,她们少爷从不可能做这种荒唐的事。
赤司只有在经过那个男生的时候,才冷冷地扫了一眼对方。
莱莱懵懵懂懂的,只顾着自己的脖子,早就把刚刚听到的奇怪声音抛之脑后了。
她白白的脖子上多了一条痕迹,赤司面无表情地解着少女衬衫领口的系带,男生温热的手指触碰到这种具有私密意义的领域,莱莱红着脸想躲开,却只能被征十郎牢牢按住身体。
他看起来好像要亲自为她敷药似的,所以莱莱更抗拒了。
放任征十郎给她解扣子、扯丝带,已经是少女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她的脸早就红的像煮熟的食物一样冒着热气。
“不要,我要刚才的姐姐”
征十郎面无表情: “她笨手笨脚的,我让她去了后面。”
莱莱:
莱莱觉得征十郎是故意的。
在刚刚,征十郎好像都有要把佣人姐姐给开了的想法,是莱莱立马说她喜欢这个姐姐卷的头发。
征十郎只是淡淡地看了莱莱一眼。
但是女佣姐姐确实没有被辞退了。
“征十郎其实还是很好说话的”
背对着正在挑选医用纱布的征十郎,莱莱这样小声地对后面的侍从说。
侍从: 只有您这样觉得,谢谢。
后面敷药的时候,莱莱疼的眼里都有了泪花,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对着征十郎面无表情但实则放轻了力度的做法,她睁着圆圆的蓝眼睛,生无可恋。
有了这道还没恢复的伤口,她有点担忧。
“我突然想到,是不是最近都不能去上游泳课了?”
“还有话剧好像也得推迟了”
赤司把东西递给一旁的人,才抱起少女走进车里。
“也好。”
莱莱一愣,什么也好?
结果就听见赤司说:“这样的话,我们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待在一起。”
莱莱还来不及害羞,只见赤司又抚摸着她白白嫩嫩的脖子叹气:
“不每时每刻看着你我多少会有些担心。”
征十郎的言外之意,莱莱听懂了。
她总是会出状况,这样的话,见不到她他就放心不下。
正抱着莱莱轻声细语说话的时候,就听前面的司机端正地提醒了一句赤司。
“少爷,刚才那位在前面,一个人。”
谁?
征十郎闻言只是淡淡收敛了嘴角的弧度,身体一动不动,依旧拿着手链去逗怀里的少女。
“开过去。”
前面空无一人的马路上,不是刚才水族馆那个放浪形骸的男生又是谁。
司机一脚踩到底,直直地冲过去,车子越来越快,不过车里面还是安安稳稳。
外面的那个男生正在偷偷点烟,还没抽两口,就听见汽车的轰鸣。
奇怪
他下意识扭头,就被亮白的车灯照的刺眼,这声音又异常刺耳。
傻子都知道这车是故意冲他来的。
身体快过大脑,男生狼狈地在路上躲躲闪闪,只是始终都甩不开身后的车,就像被人溜着玩的狗。
等他实在跑不动了,车身才缓缓在他身边停下。
车窗降下,露出赤司征十郎矜贵清雅的脸。
他身后还有一个少女,被赤司征十郎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白皙的手臂,但已经很是漂亮。
这样的人,难怪赤司征十郎看的这么紧。
“赤、赤司”
男生惊慌失措,一下子想要质问的语气渐渐消弭。
虽然他家公司比起赤司,小的不能再小,但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他确实是故意在少女隔壁做那些事的,可这种程度对他们这些富家子弟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之前是他不知深浅。
现在才知道的事实,那就是赤司征十郎好可怕。
赤司征十郎欣赏了一会对方狼狈的模样,犹觉得不解恨,他唇边带着浅浅弧度,让人如沐春风,又遍体生汗。
“渡边?过几天的聚会,我很期待你的到来。”
做完这些,赤司的衣角就被人拉了拉,车子重新启动,他也淡淡地扭头去看身后的少女。
经历完刚刚的事情,赤司的表情其实有些探究,倒不是说怕莱莱看见这种事情,只是他有些好奇少女会说什么。
但少女只是平静又傻傻地看着他,并没有对刚刚的事情发表什么意见。
她苦恼地说:“我的衬衫丝带被征十郎系的好紧,有点不舒服。”
赤司的表情成功地卡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我来重新弄。”
“不要用看笨蛋的眼神看我,征十郎。”
“我没有。”
“你就有。”
“我没有。”
“你就有。”
赤司及时打住。
总觉得这样下去,到家以后可能她还在纠结这个。
少女乖乖地由着赤司解丝带,又轻轻系好,赤司的手一离开,她就连忙低头去看丝带系的好不好看,有没有歪掉。
完全没有提起刚刚事情的样子。
赤司看着这样的莱莱,轻轻笑了一下。
等到了赤司家,把莱莱送进房间,征十郎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反正他一直没走,莱莱隐隐约约猜到他想说什么。
是觉得她是否会对刚才飙车的事情反感吗?
莱莱第一时间就跑去镜子面前照自己的脖子,征十郎就在她身后看着自己,他好像没忍住,轻轻笑了。
被他笑的有点莫名其妙,又好像有点懂他为什么笑,莱莱抬头。
因为刚刚又见到那个讨厌的男生,她莫名其妙就想起在水族馆休息室听到的那些声音,不可避免的,渐渐脸红耳热起来。
莱莱又想起刚才回来的路上,女佣悄悄对她所说的话。
“我曾暗地里见过许多继承人的私生活有多混乱,甚至还有人为了讨好那些少爷,主动为他们猎奇,所以妹山小姐不要把今天晚上的事情放在心上,那都是一群品格低劣的人,请忘记吧,否则赤司少爷还是会训斥我的”
女佣又说:“您说赤司少爷?赤司少爷大概是最不像财阀的财阀公子了没有沾染一点恶习,从小到大赤司少爷身边从没有出现过其他人,他喜欢的也只有您一个人”
千千万万,也只有一个赤司征十郎。
莱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征十郎。”
身后的红发少年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把目光从少女脸上移开。
“什么?”
莱莱: “我好喜欢你。”
“ ”
莱莱: “征十郎你脸红了。”
赤司无奈地捂住他自己的眼睛。
“莱,别这么看我。”
莱莱背着手走到赤司身边。
“为什么 ?”
赤司面不改色: “把你的扣子扣好。”
莱莱委屈地抱住赤司手臂。
“我没有想刚刚车上的事情,征十郎才是不要乱想。”
赤司犹豫着拍拍莱莱的头。
“莱,不介意吗。”
“不介意。”
莱莱慢吞吞地说。
“非要问为什么的话,大概就是我讨厌那个渡边。”
赤司面色稍缓,可结果莱莱又说。
“他好恶心,在外面就和女孩子”
赤司摸头的动作停下了。
“莱?”
红发少年眯起眼睛。
女佣不是说她没有听见吗。
眼看征十郎的脸色又变差了许多,那个渡边可能又要倒霉了,莱莱羞涩地抱着征十郎。
“我只是觉得征十郎超级好哒。”
低头看见少女红红的脸,赤司暂时抛却了其他。
房间里响起轻微的水渍声,是少年少女在亲密交吻。
莱莱才刚刚系好的丝带,很快又被赤司修长的手指轻轻解开。
少年的吻落在她的伤痕上,又渐渐落在四周的锁骨上。
少女的手忍不住插进他蔷薇的发丝里。
也许是因为今天晚上水族馆的那个意外,空气有些变化,少女显得尤为羞涩,赤司也有些控制不住。
少年过了很久才停下,不等赤司说什么,莱莱就红着脸低下头。
只能感觉到征十郎吻在她发心。
他声音沙哑。
“莱我们尽快订婚吧。”
帝光的校园祭很快来了。
莱莱的裙子,是非常非常有钱的话剧社社长花钱买的超级昂贵的礼服。
少女在后台换好,拉开帘子。
所有人: 呜哇! ! ! !
莱莱: “快帮人家拍照!”
少女双手交叉在身前,粉色的裙摆拖地,头发还没有打理好,随意地披散在肩膀上,露出的肌肤像一层稀薄的白雪,也许是妆容的原因,原本秾丽的脸今天多了些清纯雅丽,收起了一点攻击性。
少女的语气也是无助的软,一根根手指细长优美,整个人宛若画卷。
被大家簇拥着,少女点开刚刚拍的照片。
不错随后莱莱就将照片分享到了社交软件上。
她什么文字都没有配,但几乎就在刚刚发出去,就不断有人给她点赞评论。
“太漂亮了”
“这个礼服我前几天才在秀场见过”
“帝光的瑰宝!”
身后红发少年渐渐走近,莱莱这才发现后台休息室的大家全都不见了。
穿着黑色西服的征十郎低头在她裸露的肩膀上亲了一下。
痒痒的。
他动作优雅地屈膝半蹲下,细心为莱莱穿好鞋,动作恋恋不舍。
“我先去前面。”
莱莱嗯嗯嗯地点头。
等征十郎走了,她又兴致勃勃地点开手机冲浪。
不过,有一个人的点赞,引起了莱莱的注意
迹部景吾。
少女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
迹部君?
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社交网络上了。今天突然给她点赞,好奇怪
莫名的,少女心慌起来。
很快,就到了表演的时候。
排练的话剧是经典的玫瑰公主。
沉睡的公主要躺在鲜花和荆棘里等待王子来吻醒她。
一开始的王子人选,是黄濑凉太。
但是自从妹山莱和赤司征十郎在一起后,王子的角色自然而然就变成了赤司的。
有赤司在谁敢吻她?
台下,幸村精市和手冢国光在廊台狭路相逢。
不知怎么地,两个本该没什么话题的人就那样聊了起来。
“不怕被拍到吗?最近关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纪之战,被炒作的很厉害呢。”
手冢瞥了一眼幸村精市,忍不住回答。
“可你分明在笑吧。”
他沉默了一会,将视线从舞台上的女孩身上收回。
“说起来,幸村国中毕业以后,受邀去法国还是德国?”
幸村慢悠悠地将视线透过门从里面的舞台上收回。
“其实我还没决定好。”
舞台声轰隆作响,少女的身影似乎是在旋转,幸村嘴角含笑,盯着她的身影,饶有兴致。
“可能,她去哪里,我就会去哪里。”
手冢: 我也是。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都默默遥望着不远处的舞台。
直到赤司征十郎上场,外面的两个少年才略感无趣地移开了视线。
幸村挑刺:“帝光祭有些无聊啊。”
手冢点头: “确实如此。”
“去后台等她吧?”
从舞台上下来,莱莱被征十郎整理了一下头发。
少年红色的眼睛倒映着莱莱的脸。
“莱,累不累。”
少女摇头。
还没说几句话,征十郎很忙,他很快就被人叫走了。
“征十郎,待会见。”
少女踮起脚亲亲男朋友的脸。
“晚上爸爸让你去家里吃饭。”
回到后台,大家早已议论纷纷。
“莱莱,快来看。”
“怎么会有这么多花篮啊”
“这么多得多少钱?”
“应该很贵。”
莱莱好奇探头。
“什么什么?”
随后她就被一整排的花篮给震惊到了。
又高又大又多好壕。
“快看看是谁!”
“什么上面有贺卡。”
“不会是赤司会长吧,可是赤司会长今天早上才送的花?”
莱莱指尖捻起贺卡,又打开。
[ 赠我心中的爱神公主
——迹部景吾
“我回来了”
“这次我要把你带走”]——
完结撒花O(∩_∩)O,写了五十多万,夸夸我自己,也夸夸每一个陪我坚持到最后的宝贝们!
这就是开放结局了,每个人都有可能,每个人都不一定走到最后,最后,去评论区点赞投票吧!如果票数点不起来我也不知道选谁做男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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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是和正文没什么关系的if线开放番外,依旧是开放开放开放,没有和任何人明确关系,在这章里妹妹没有和任何人交往过,全是单箭头(求生欲强烈)
五年后
——
妹山莱从舞台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黑夜了。
少女褪下排练的服装, 换上素净的和服, 白皙莹润的身体被丝质布料包裹。
刚想用母亲提前准备的簪子,挽起那一头灰粽色的柔顺卷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莱莱又犹豫着放下。
少女不自然地看了看镜子,试图将和服的衣领再拉高一些,遮住自己秀丽白皙的脖颈。
因为结束演出,身体有些疲倦, 但今天是赤司征臣的生日,马上她就得动身了。
就在低头收拾东西的时候,身后逐渐有脚步靠近, 莱莱以为是剧院的工作人员,下意识挪开, 却没想到那人径直握住了她的手臂。
来不及意外,接着,她就听见这人冷淡却关切的声线。
“累不累?”
越前龙马收回打量室内的视线,他再一次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面前的人身上,一双猫瞳紧紧打量了几眼面前的少女。
对上莱莱的脸,随即他就怔了一下,眼神有些不自然。
“脸色不太好?”
看妹山莱的表情,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过来。
他不是前几天才回日本的吗。
莱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脸色不好看吗, 很明显吗?
“啊, 越前?我的脸有不好看吗?”
越前龙马淡淡地看着她。
其实没有。
妹山莱已经二十岁了。
她的五官因为年龄的增长,反而越来越漂亮,在有些昏暗的剧院后台,她卸过妆的皮肤简直都在发光,晶亮晶亮,令人无法睁眼,目眩神迷。
总之,越前龙马无法把自己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只是,奇怪的地方就在于,明明是有些闷热的天气,少女白皙的脖颈却被有些高的和服衣领遮盖,只能看见一抹白皙柔嫩的皮肉,顺着衣服的线条蜿蜒,引人遐想。
她脖子上似乎还多了一条从没见过的项链?
以前从没见她戴过。
越前龙马淡淡地把玩着柜台上的彩妆,这样想着。
少女转身、弯腰、又直起背脊的动作分明随意,却又优雅至极,越前龙马不明白,为什么她随便的一个举手投足,都能叫他心驰神往。
所以才刚转过身,莱莱就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被越前龙马给堵在了柜台边。
少年已经比她高出了太多,他漂亮的下巴可以随意地放在她的发心,手臂可以撑在柜台上,他把她整个人都圈进了他的怀里,以一个绝对占有的姿势。
“ ”
莱莱有些无措。
“ 怎么?”
越前龙马语气淡淡的。
“我想你了,我们几个月没见了吧。”
“我已经回来几天了,你都没有理我。”
见她始终不说话,越前龙马轻笑着凑近。
“姐姐”
这句姐姐,从冷淡桀骜的越前龙马嘴里喊出来,显得格外不搭,语调柔情的就像丝带,紧紧缠绕住他和妹山莱,将少年的渴望宣之于口。
少女面色有些躲闪,还有些懵懂和不自然。
趁她不注意,越前龙马轻轻又飞快地撩起少女披散的头发,他的手指温柔地拨开和服衣领,入目的,就是几道深浅不一暧昧至极的吻痕,看起来很新鲜,大概是昨天的。
再往下还有许多。
他的呼吸逐渐变了。
少女早已惊诧意外地甩开他的手,又整理好衣领和头发,她有点生气。
“你干什么”
妹山莱甩开越前龙马,气鼓鼓地想要走开,越前龙马面无表情地将手臂撑在少女身侧。
“别人可以就我不行?”
莱莱垂下眼睑,睫毛轻动。
“不懂你在说什么。”
越前龙马深吸一口气。
他真的拿她没有办法。
他克制着胸口翻滚的情绪还有身体里的燥热,少年吐出的热气洒在妹山莱的耳廓,像一个郑重的宣告和提醒。
“我昨天过了十八岁生日。”
妹山莱对上他的猫瞳。
“所以呢”
墨绿头发的少年勾起唇。
“我长大了。”
“可以吗?”
从剧院出来,早已有黑色的车体在外面等候。
越前龙马慢悠悠地跟在少女身后,车窗降下,露出迹部景吾那张矜贵英俊的脸。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越前龙马。
“喔变狡猾了嘛。”
越前龙马嗤笑。
“ ”
少女静静站在一旁,面色有些不太自然的泛红,她只是低头玩着自己垂落的发尾,对于两个男人的眉眼官司,她就像没有看见似的。
直到上车,越前龙马红色的运动服在车窗外一闪而过,莱莱的下巴被迹部景吾的手轻轻扳向他。
迹部景吾迷人的蓝色眼睛有些似笑非笑,一只宽阔的手掌撑住他自己的下巴,定定凝视她。
“很喜欢和人叙旧?”
妹山莱瞪大眼睛,无措地拍开迹部景吾的手。
“我不懂迹部君在说什么”
哈?
迹部景吾放下翘起的一只腿,表情不太高兴,他的目光在少女漂亮到极致的脸上流淌。
“你以为你瞒得住我?”
说起来,迹部景吾现在也算得上是她半个老板。
妹山莱十八岁那年第一次有了除美貌以外最感兴趣的事情,那就是成为一名业余的话剧演员,最近她受邀去的这家剧院,恰好是迹部景吾投资的。
迹部景吾低声,嗓音醇厚:
“你这一个星期和手冢见了三次。”
“和越前龙马似乎见了两次,周三那天是不是和不二周助偶遇了?”
莱莱睁大眼睛反驳: “哪有”
她委屈地辩解,“周三明明是碰见了忍足君”
迹部景吾嘴角悠闲的弧度逐渐拉直? ? ?
还有忍足什么事?
内心有一万个卧槽,他皮笑肉不笑,在心里把忍足侑士给关爱了一百遍。
“哦?忍足找你干什么呢。”
妹山莱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她闭紧嘴巴: “什么都没有。”
不好骗了啊于是迹部景吾也不说话了,他悠闲地翘着腿翻阅报纸。
莱莱的手机就在这时收到了来自美穗子的信息。
前一段时间,美穗子爸爸的公司和迹部财团的合作有了财政纠纷,但在迹部景吾的干预下,事情最终成功解决。
看着美穗子重新舒缓的语气,莱莱又顿时觉得迹部景吾真是太好了。
少女扭捏地对迹部景吾道谢。
迹部景吾懒洋洋地坐直腰。
“就只是这样?”
莱莱懵懂地看着他。
“那还要怎样”
“啊我想想”
迹部景吾优雅矜贵地翘起腿,手指抚摸自己唇角,做出思考模样,可他的视线却堪堪停留在少女的粉嫩唇瓣上。
察觉到他的视线停留处,莱莱轻轻撇开脸,表情不太自然。
迹部景吾舒心一笑,手指摩挲着座椅。
“下周陪我去法国出差吧。我们可以单独呆半个月?”
很快,赤司家来接少女的车就来了。
司机下意识看了一眼少女困倦但有些酡红的面庞,忍不住出声提醒。
“妹山小姐,赤司少爷等您很久了。”
车后座的少女有些懒洋洋地看着窗外,表情有点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知道了。”
到了赤司宅,车窗外已经有女佣在等候。
由于神思不属,莱莱的和服在下车的时候不小心被车门剐蹭,小腿也磨破了一点皮,少女漂亮的眉轻微蹙起,她才刚委屈地抬头,面前就已经停驻了一双昂贵奢华的黑色皮鞋。
她被女佣扶着的纤细小手,也被面前人接过,紧紧牵在手心,不得挣脱。
红发的赤司像是对身边的女佣吩咐道:
“下去吧。”
他声音明明随意、清雅,可莱莱听在耳里,却浑身起了一丝古怪的痒意。
少女羞怯地垂下眼睫,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当然,她没有成功。
赤司轻而易举地抱起了莱莱。
二十岁的他身量高出少女太多,体格清俊、健美,面容有着上位者的从容优雅,少年气和儒雅的韵致在赤司征十郎的身上竟得到了很好的结合。
莱莱不安地扭了扭腰。
“我得先去见赤司伯父”
赤司征十郎淡淡地掂了掂怀里的少女,轻声细语。
“父亲在前厅很忙,晚一点见没有关系。”
莱莱泄气。
昨天让她来早一些的人也是征十郎啊。
“征十郎是不是故意骗我的。”
赤司这样平静但理所当然的语气为什么自己就是拒绝不了他。
赤司看着少女的脑袋,随后轻笑,少女听的心惊肉跳。
他的呼吸倾吐:
“确实是这样”
“我怕你躲着我。”
少女垂头,闷闷不乐。
“我才没有。”
一路上,仆人纷纷避让,昨天才刚刚来过,看着熟悉的走廊和壁灯,妹山莱不知为何,耳廓染上薄红。
“去哪里?”
赤司微一笑。
“去我的房间”
“不要!我,我还是去见赤司伯父比较好。”
少女听见这个地方,下意识就想下去,却依旧被赤司牢牢抱在怀里。
少年唇角含笑,语气宛如情人间的呢喃。
“莱这样腿会痛的。”
少女才渐渐安静下来。
赤司亲了亲她的额头,莱莱僵硬着身体,没有躲开。
赤司说她好乖。
“不要担心,父亲那里不急。”
“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吗。”
莱莱被放在赤司的床上,少女的鞋袜由他亲手褪去,露出纤细雪白的足尖。
想到这双足在昨夜是如何勾/缠在自己腰间的,赤司征十郎的喉结微微滚动,红色眼眸幽深。
腿部雪白的皮肤上果然有了浅浅的划痕,分外明显。
看着为自己抹药的征十郎,莱莱有些抗拒地想要躲开,他的手指抚摸过的地方都让少女感到羞赧迷惘,肌肤生涩地泛起热潮。
“床单已经换掉了。”
赤司抬起少女的下巴,柔和地抚摸少女的脸蛋。
“你昨天不是说不喜欢那件吗?”
妹山莱终于忍不住扭开脸,不想去和赤司对视,她雾蓝的眼睛里浸满了水汽。
“征十郎欺负人。”
少年轻轻凑近她。
“莱别哭。”
房间里又响起亲吻的水渍声。
红发少年摩挲着少女颈子上他为她戴上的项链,又检查了一下昨天在她脖子上留下的痕迹,语气有些心疼。
“抱歉。”
他昨天太兴奋了。
莱莱轻轻拉起衣领。
“没关系别碰我,我,”
她还是不习惯这样,尽管他们已经在这张床上做尽了亲密的事情。
没一会,赤司将脑袋埋在她颈窝,竟是在撒娇。
“莱好难受帮帮我好不好。”
夜色沉沉,一切都结束了。
“莱”
他低笑。
“别躲着我。”
妹山莱略微睁大眼睛,表情满是无措:“我真的没有躲征十郎。”
怎么会没有呢。
明明就是在躲。
“莱不开心吗”
莱莱的侧脸被餍足的红发少年亲了亲。
少女出神地看着天花板上华丽的吊灯,不远处的墙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赤司征十郎换上了她的巨幅照片。
她懒怠地闭上眼睛。
好想睡觉。
“我没有”
“没有关系”
赤司上前吻住她。
“他们太烦了对不对。”
“不要担心也不要害怕,交给我,你只会是我一个人的。”
翌日清晨,妹山莱打开房间的落地窗,就看见切原赤也和幸村精市、还有不二周助、手冢国光几个人在门外等候的身影。
换好衣服,少女来到院子外,对这群人眨眨眼。
“ 你们来这么早吗。”
蓝紫发丝的少年回头对她一笑,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了一会。
“昨天刚从法国回来,刚好听见你们说要去北海道的剧院,我不请自来”
他轻笑。
“不会生气吧。”
妹山莱回神。
“不会”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不二周助把目光从相机上收回,眯眯眼和煦极了。
“在聊天气。”
少女仔细看了看,他们手边似乎还有扑克牌,是在打牌?
“谁赢了?”
“是幸村前辈啦!”
切原赤也很是躁郁地想要接过莱莱的手提包,结果它早已被另一只漂亮的手拿走了。
幸村拿过包包。
“走吧?”
她看一眼桌面上的扑克牌,莫名地对上手冢国光清冷的目光。
隐隐约约猜到了。
也许只有赢的人,才能为她拿东西。
但也许他们争夺的那个筹码,是她。 ——
是与正文无关的开放式番外,依旧是没有确定关系,每个人都有可能上位(求生欲强烈),1v1番外等投票结束就写,投票应该就是过完周末结束。
专栏的免费if线应该就是按照票数的高低顺序来写(我是真的没想到不二子居然这么多点赞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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