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别墅的主人是秦予的表叔, 平时关系不算太好?,也不常来往。
就连表叔生日宴会,他也是?穿着普通的冲锋衣和牛仔裤来赴宴。
谢疏音一身粉白渐变抹胸长裙入场, 香腮似雪,肤如凝脂, 绝美的五官仿佛精心雕琢, 毫无半分的缺陷,眼波流转间, 清丽高冷的气场显现无疑。
她脱掉大衣放到旁边的架子上,微微提了提裙摆, 半边的长发倾斜落在肩上, 妩媚至极。
同色调的粉色眼线往上扬, 像一只从?雪地里跑出来的小狐狸,摄人心魄。
秦予是?下了点血本的,这件礼服上从?腰线部位往下走,用的钻全是?真钻,颗颗闪耀非凡。
一般身材不够好?的人,都撑不起这件礼服的美,但谢疏音撑住了。
会场内有些嘈杂。
他不太喜欢别人盯着她看?, 走到她的身边,“突然?有些后悔给你定做这套礼服了,这么?多人看?, 我很不爽。”
谢疏音扭头看?着他, “定做?”
她拧眉,似乎捕捉到什么?奇怪的事, “你给我定做?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啊。”他吊儿郎当的回答,“但INJ集团的千金小姐, 谁会不知?道呢?”
他避重就轻的绕开了她的话,“往这边走,你要看?的人在这。”
谢疏音跟着他往右边走,越往里走,人越多。
走到内场时,就看?见周韶川一身黑色西装站在窗户边,气质矜贵非凡,配套的浅蓝色暗纹领带,格外衬他的气场。
而他的身边正站着乔雪宁,同样是?一身浅白色的斜肩晚礼服,化?着精致的妆容,时不时浅笑。
厅内的人很多。
因为?太多,所以即便谢疏音跟他们隔着不算远的距离,周韶川也没?有看?见她。
她杵在那里,像个木头似的,怎么?都移不开脚步。
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周韶川搂着乔雪宁腰部的手,呼吸犹如静止,脑子也嗡嗡的响个不停。
虽然?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可?当真正看?见这一幕时,气血禁不住的往上涌,造成短暂的缺氧。
身边的人跟她说些什么?,她也听不见,满眼只有他们紧紧相拥的画面。
秦予用手肘捅了捅她,试图拉回她的意识。
但意识就像是?断了片,怎么?都拉扯不回来,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那对?紧紧相拥的男女?。
灯光明亮,钻石细碎的光线落在乔雪宁身上,格具妩媚风情。
她不是?典型大美女?长相,在娱乐圈里的美貌也不占优势,唯一特别之?处就是?气质——就像是?一株随意生长的凤尾竹,不惧强光暴晒,坚韧蓬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身子娇软的靠在周韶川的怀中?,时不时踮起脚来与他耳鬓厮磨。
他的大掌更是?掐着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俯身与她交谈。
她顺势的抓住他暗蓝色条纹领带,轻轻一拉扯,整个人便不由自主的朝着她靠近。
父亲曾与她说过?,在重要场合,女?人是?不该动手去拉扯男人的领带,一没?教养,二没?礼数,除非他是?你丈夫。
明显的,周韶川并不介意乔雪宁这般拉扯他的领带,握着她细腰的大手用了些力,惹来她低低的吟笑,在外人眼里看?来,他们恩爱极了。
谢疏音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不清,氤氲的朦胧感很快染上眼眸,连心跳都仿佛静止。
这已经不像是?吃酸杏那般的酸涩,而是?一种用刀凌迟的痛感。
刀刀锋利、刀刀致命。
一刀刀的淬进她的血肉,让她坠入无尽的深渊中?,哀嚎自缚。
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了乔雪宁跟她说过?的那句话:“所有人都可?以说他是?滥情的人,但唯独我不能。”
原来是?这个意思……
其实仔细回想,他们之?间本就有很多事是?她误会了。
比如他一个风投大佬为?什么?要为?女?配角的事这般忧神、为?什么?要在那么?冷的天气里不顾性命的去救她。
不是?因为?他们是?朋友。
是?喜欢、是?爱、是?她想要却得不到的爱。
可?笑的是?,她居然?还自以为?的他喜欢她。
那次在片场,她唱得如此卖力,渴望他能看?向她。
灯光太亮、人影众多。
她根本就没?有看?见黑暗中?的他,眼里只有乔雪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所有细碎的小事犹如针线一点点连串了起来,变成了一条将?她禁锢的绳索,紧紧扼制着她的咽喉,令她难以呼吸。
她踉跄的后退了半步,秦予下意识的伸手搂住了她。
可?她却激动的推开他的手,声音颤抖得厉害,“别碰我……别碰我……”
秦予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微微蹙起眉头。
还没?来得及和她说话,就看?见她提起裙摆,转身就走。
在这个觥筹交错、热闹喧嚣的大厅里,她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
突然?,她撞到了一个人。
泪眼朦胧的抬头望去,就看?见顾繁西装革履的站在她面前。
他怔怔的看?着她这幅模样,诧异的开口:“疏音,你怎么?了?”
谢疏音慌张的擦去眼泪,摇头说道:“没?什么?,我有事要先?走了。”
说完,便要朝着门外走去。
顾繁却拦住她的去路,给她递上纸巾,小声地问:“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帮你。”
谢疏音听到他这话,脑海里再次浮现?周韶川与乔雪宁的画面,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来,痛苦的摇头,“没?,没?什么?……”
“你别哭,你别哭……”顾繁慌张的去擦拭她的眼泪,“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
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了声音,“顾繁,你在做什么??”
顾繁扭头望去,就看?见了父母站在身后。
他尴尬的挡住谢疏音的身影,“没?,没?干什么?。”
顾父一眼就看?见了顾繁身后的谢疏音,眉头微微皱起,“不是?让你去找韶川吗?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顾繁不太愿意离开,杵在那里不肯走,低声说:“我等会就去。”
顾母看?着他那样,心里很是?不痛快,语气冰冷,“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妈,你别这样,韶川哥就在里面,我等会去就是?了,我现?在——”
顾母最无奈的就是?顾繁这个软弱的脾气,知?道他不愿意走是?为?了谢疏音,干脆推开他,走到谢疏音跟前,说道:“谢小姐,你好?,我是?顾繁的妈妈,我与你的父亲见过?几面,是?个很出色的人,你是?他的女?儿,自然?也出色,但是?容我说几句不好?听的话。”
她停顿一下,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说:“之?前顾繁说他与你有来往,我本觉得是?好?事,你们年龄相仿,又都没?有婚配,所以我跟韶川都有意撮合你们,但是?没?想到你已经跟家里脱离关系了,并且你母亲还在坐牢,我想我们顾家,是?不会要一个有杀人犯母亲的儿媳妇。”
秦予爆出来的新闻里,确实有说谢疏音与谢家脱离关系,独自回国发展。
这事在国外炒得火热,在国内倒是?很少有人关注。
准确来说,是?时间差的问题,富二代圈子的秘密,都不算秘密,再过?几个月,国内也会传遍谢家发生的荒唐事。
谢疏音没?想到周韶川把顾繁推给她是?安着这个心思。
也就是?说,他当时故意跟她说女?孩子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其实就是?在指她跟顾繁的交往?
原来他从?那个时候起,就在一直把她往外推,可?她从?未察觉,还以为?他是?真心为?了她好?。
她踉跄的后退半步,苦笑道:“顾繁,这几个月来,我跟你有什么?越界的行为?吗?还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我好?像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顾繁被她这般拒绝,脸色不大好?看?,声音闷闷的,“疏音,我爸妈不是?那个意思,你……”
“不是?那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她抿着唇,打断他的话,“我谢疏音再不济,也是?INJ集团的千金小姐。”
随后,双目猩红的看?着顾母,提高音量,“顾夫人是?吧,我母亲是?坐牢了,但是?你最好?记住,我谢疏音从?来就没?有打算嫁给顾繁,也不会嫁进你们顾家,杀人犯母亲的儿媳妇?”
“就算是?这样,顾繁也配不上我。”
谢疏音的声音彻响于整个大厅,引来了周围所有人的注目,大家纷纷举杯凑过?来看?热闹。
顾母被她这么?一说,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顾父也碍于面子,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打算继续往下说。
人群汹涌,顾繁的妹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人群中?窜了出来,夹杂着讥讽,“谢疏音,你哪里来的高傲,都跟家里断绝关系了,还是?INJ集团的千金小姐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芸端着酒杯走到几人跟前,将?谢疏音从?头到脚的打量,冷笑,“你说我哥配不上你,那你呢?你配得上谁啊?戴着周韶川送给乔雪宁的定情信物,是?想攀附周韶川这棵大树吗?”
谢疏音心头一颤,下意识的抓着脖子上的项链。
顾繁见周围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赶紧抓着顾芸的手,“别说了别说了,她不知?道,她——”
“为?什么?不说?”顾芸推开他,“她都欺负到爸妈头上了,说你配不上她,你还要帮着她说话?她不就是?个连戏子都比不上的女?人吗?周韶川好?歹为?了乔雪宁跟家中?反抗,为?了她买这条项链,找孟育林整整六七年,她就这么?不要脸的把别人的东西戴在身上,还不让我说?”
听到顾芸这话,周围的人也注意到了谢疏音脖子上戴的那条项链。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对?着她评头论足。
谢疏音脑子嗡嗡作响,低头看?着戴在脖颈上的项链,眼里充满了错愕和震惊。
只剩下她那句‘周韶川送给乔雪宁的定情信物’。
可?这明明是?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突然?,她的脑子一激灵,想起那天在宴会上,他搂着她说她生日快到了,还说她喜欢雪茉,问孟育林能不能出手。
她当时天真的在想,三叔对?她可?真好?啊,记得她的生日,还要花这么?高昂的价格给她买生日礼物。
于是?在看?到礼盒摆在桌面上的时候,她就迫不及待的将?项链戴上去了。
所以周韶川下来,看?到她戴上项链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不是?觉得她漂亮,而是?不知?道怎么?跟她开口,让她摘下来。
事实就这么?突然?的、以一种毫无预兆的方式摊开在她面前。
她认为?的爱意、宠溺、温柔,都是?误会。
泪眼朦胧的抬头望去,所到之?处,皆是?冰冷、嘲讽。
铺天盖地的绝望扑面而来,从?未受过?这般折磨的她,靠着墙壁,双目失去焦点,犹如抽离灵魂的木偶,呆滞的望着远处。
秦予冲出人群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她瘦弱的身子倒在墙上,周围的人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难听的话就像是?利刃,刀刀入肉。
他冲到她身边,喊道:“谢疏音!你振作点!”
谢疏音慢慢的回过?神来,仰头看?着秦予的脸,苦涩的问:“你是?不是?也知?道周韶川跟乔雪宁的事,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秦予一向伶牙俐齿,但这一刻望着她那双如雾般的眼眸,失了语。
“你们都知?道他喜欢她,甚至知?道这项链是?送给她的,就我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是?吗?”谢疏音的声音轻得可?怕,“你们看?见我这样,心里是?不是?都在想,她好?不要脸啊,她好?坏啊。”
秦予听着她的声音,眉头皱起,抿着唇说:“谢疏音,你冷静点,刚才在门外我跟你说过?了,无论看?见什么?,不要崩溃,是?你跟我说的,做人要有家教,你看?你现?在这样,像是?有家教的样子吗?”
“你说得对?,我没?有家教。”她双目无神的说,“我早就被我爸抛弃了,谢家容不下我,我早就没?家了,谈什么?家教?”
“没?家教就好?好?回去待着,别出来丢人现?眼。”顾芸继续出言讥讽,“看?你这样,估计是?喜欢周韶川吧?那你有没?有看?周韶川为?乔雪宁燃放的烟火啊?整个易城都看?见了,你应该也看?见了吧,是?不是?很好?看??”
第 16 章
场面已经失控到无法控制, 顾繁听到那些刺耳的话、再看见谢疏音绝望的模样,终于忍不住说道:“够了?,小芸, 你不要再说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为?什么不说?!”顾芸死死的盯着?顾繁,盛气凌人的说道, “我就是让她明白, 她配不上我们顾家?!”
前?厅闹成这样,后厅自然也察觉得到。
周韶川搂着乔雪宁的腰徐徐走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 谢疏音抬起那双沾满泪水的眼眸望去。
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仿佛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世间喧闹, 人声?沸杂, 唯独她透过?了?所有的现状看到本质。
她也经受不住, 提起裙摆朝着?门外跑去。
偏偏那天下了?雪,偏偏她穿了?高跟鞋,跑到门外就踉跄的倒在了?雪地里。
冰冷刺骨的雪水就这么浸透进她的肌肤,她狼狈得像个傻子。
秦予见状追了?出来,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紧紧抱住了?她,“谢疏音!你给我清醒一点!没有人值得你这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确实没有人值得她这样。
前?提是, 如果?那人不是周韶川。
丝丝缕缕的余光透过?落地窗映入她的眼眸,她看见他就站在里面,搂着?他的女人。
四目相对间, 他的黑眸里染上了?淡淡的愠色。
随后他松开乔雪宁, 朝着?门外走来。
走到两人跟前?后,一把抓住秦予的后领, 将他拉到自己跟前?,漆黑的瞳仁里没有半分温度,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别碰她?”
秦予看见来人是周韶川,火气上涌,握紧拳头就直接朝着?他挥去。
周韶川一个侧身躲过?后,直接擒住他的手腕,扼制着?他所有的动作。
眼看着?两人又要因?为?谢疏音大打出手,乔雪宁赶紧提着?裙摆走出来,拉着?周韶川的手,说道:“韶川,别冲动,有事好好说。”
雾气深重?,周韶川看见她就这么跑出来,赶紧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拧眉说道:“你先进去。”
他动作轻盈,衣服披上后,还贴心的给她扣好纽扣,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进去。
但乔雪宁不愿离开,害怕离开后两人又大打出手。
于是挡在周韶川跟秦予中间,抬起眼眸凝望着?秦予,“秦先生,请你稍微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别今天打架这事传出去,丢的是你们秦家?的脸。”
“你一个戏子也配跟我说话??”秦予出言嘲讽,“是不是以为?有周韶川替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乔雪宁,别忘了?,你就是一个破演戏的,在我面前?装什么?”
话?音刚落下,周韶川一拳就打在他的侧脸上。
秦予猝不及防的跌倒在地,唇角微微沁出一丝血液。
他不羁的倒在雪地里,用舌头舔了?舔唇角的液体,冷笑,“怎么,我说得不对吗?”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乔雪宁,“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这样的身份,配得上进这样的场合?”
乔雪宁被他这么一说,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她的身份确实跟他们这些人有天壤之别,但很少有人当着?周韶川的面说这些话?。
她紧紧抓着?周韶川的胳膊,深怕他再次动手。
身子微微向前?,说道:“你说得没错,我是配不上韶川,可没办法,他最爱的女人是我,你看不下去也得忍着?。”
站在一旁的谢疏音晃了?晃神,紧绷的最后一根弦彻底崩塌。
顾不上所谓的礼数教养,提起裙摆朝着?外头疯狂跑去。
秦予的手只抓住她的裙摆,但轻薄的裙摆在他手掌中快速的溜走。
等他回过?神来时,谢疏音早已经不见踪影。
他啐了?一口,快速爬起来,朝着?她消失的方向跑去。
*
零下三度的天气,谢疏音踉踉跄跄的在不知名?的街道走着?。
橙黄色的路灯打在她的身上,粉白渐变的长?裙沾染上了?不少的雪花,肩膀被冻得粉红,头发丝随着?冷风而样,丝丝缕缕飘落在脸上、肩膀上。
她冻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跑到银泰红路灯时,模糊的双眼,将对面的人影看做是母亲,失神的走过?去。
就在这时,一辆疾驰而来的车朝着?她开了?过?来。
刺眼的车灯让她停了?下来,下意识的伸出手遮住眼前?的视线。
而那辆车就停在她的面前?,秦予从车里走下来,一把拽住她的手,喊道:“不要命了?!”
听到是他的声?音,谢疏音哭着?喊道:“我要不要命不需要你管,反正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全?世界的人都在看我笑话?!所有人都在笑我是个傻子!”
她抓着?秦予胸前?的衣服,绝望的喊道:“你不是就想笑我吗?你笑啊,你笑啊!”
秦予看着?她这幅模样,眉头紧皱,一把将她抱在怀中,任由她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我从来没笑你,谢疏音。”
谢疏音在他怀中拼命的挣扎着?。
可奈何力气太小,身子被冻得瑟瑟发抖,怎么都推不开他。
秦予咬了?咬牙,直接搂着?她坐上车,关上车门后,弯下腰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谢疏音,说道:“我再说一遍,没人值得你这样,你再给我哭,我会用我自己的手段来对付你。”
说完,快速坐上驾驶位,将安全?带扣在她身上。
车内的温度逐渐升高,她蜷缩在位置上,看起来可怜极了?。
秦予心软下来,驱车带她离开,右手放到屏幕操作盘上,点了?一首富士山下。
迂回的前?奏从音响里播放出来时,她的肩膀颤抖着?,一颗颗硕大的眼泪如水晶一般滴落在精致的裙摆上。
车子驶入南安大道,方向是迤山公馆。
秦予是想带她回自己家?的,可是转念一想,这个时候,她恐怕哪里也不想去。
于是还是将她送回了?周韶川的住所。
车子抵达门口时,他扭头望着?她。
哭了?一路,终于止住了?。
他说道:“今天哭完,以后就别再哭了?,周韶川他不值得。”
听到周韶川三个字,她的表情?终于有了?那么一丝变化,扭头看着?他,“秦予,你别装得好像一副特别关心我、特别了?解我的模样,你跟那些嘲笑我的人有什么区别?”
她推开车门,凌冽的寒风夹杂着?冰雪顺势涌入进来,她头也不回,“今天过?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她的身影很快遁入风雪之中,门一开,她瘦弱的身躯走进去后,便再也看不见。
秦予微微眯起眼眸,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巴上,单手点燃烟头。
猩红的火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他吐出烟雾,说道:“想得美。”
*
大门途经院子。
院子里的花草被风雪压弯,矗立在寒风中,摇摇晃晃。
大部分的积雪被保姆们收集起来,堆放在一边。
她步伐缓慢的朝着?大厅走去,短短的路程,却像是万里山河般遥远。
屋内的保姆们还在打扫卫生。
她径直走进去。
几人停下纷纷看着?她。
“我生日?那天,你们拿给我的烟火,是我三叔送的吗?”她看着?她们问道,“还是说,他只是送了?个蛋糕?”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后续番外整理在滋,源峮污而似九澪捌乙救而保姆们大概也察觉出她已经知晓真相,不敢再隐瞒,“小姐,那是周总买给乔小姐的,因?为?剩下了?一些,我们就想着?给您放点……毕竟那天是您生日?,我们——”
声?音越说越小,明显就是害怕她追责。
谢疏音愣了?愣,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掐灭。
她没说任何话?,提起被污雪沾染的裙摆,朝着?楼上走去。
她静得有些可怕。
走进房间后,换掉长?裙,摘下项链,躺在床上默默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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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回来后的半个小时内,周韶川也回来了?。
听见楼梯传来声?音,走的方向还是她这边,便立刻就从床上爬起来,拿起桌面的项链走到门口。
‘吧嗒’一声?将门打开,正好与走过?来的周韶川打了?个照面。
两人四目相对,凝固的气氛如窗外的冰雪,瞬间将时间冻结。
谁也没有说话?。
“顾芸欺负你,我知道了?。”周韶川主动开口,“我会叫她亲自跟你道歉,还有她母亲说的那些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如果?心里真的过?不去,我也可以让她来跟你道歉。”
谢疏音离开后,现场一片混乱,周韶川逮住顾繁逼问。
顾繁碍于压力,还是将事情?和盘托出。
包括顾芸跟自己母亲说得那些话?。
本意是想让周韶川去安慰安慰她。
可没想到周韶川脸色直接冷下来,抓着?他的衣服,“你们敢这么欺负她?当我是死的吗?!”
周韶川在风投界地位极重?,抛开这个不说,单是他来自周氏一脉就已经足够份量。
没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即便是顾家?。
周韶川当场就训斥了?顾芸一顿,说她不长?眼睛,也不看看谢疏音是谁的人,让她第二天去跟她道歉。
顾芸被他这么训斥,哭哭啼啼闹了?起来。
顾父上前?劝架,但周韶川铁了?心要给谢疏音讨回公道。
并且不顾往日?情?谊的指责起顾母来。
“当初是顾繁说喜欢她,我才有意撮合他们,但如果?你们顾家?因?为?这点破事来找她麻烦,下她的面子,那就不要怪我说话?难听。”他手里夹着?烟,烟雾模糊了?他锐利的眼神,“她喊我一声?三叔,我就把她当做亲侄女看,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以后谁敢找谢疏音的麻烦,就是跟我周韶川作对。”
圈内富二代众多,也不缺乏有家?世背景的人,可周韶川不一样,父母往上数三代,全?都是在政商两界的权威人物。
而他本人的背景纵横交错,不仅仅只是在商业混那么简单。
得罪了?他,实在没什么好果?子吃。
碍于现实原因?,顾母也只好跟他说了?声?抱歉,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周韶川没理她,转身牵着?乔雪宁离开了?现场。
因?担忧谢疏音被秦予带走,所以便让司机送乔雪宁回去,自己则开车回家?。
乔雪宁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在离开时,略有些担忧。
回到家?里,得知谢疏音已经回来了?,他稍微松了?口气,一边解着?西装纽扣,一边朝着?楼上走去。
小家?伙比想象中的要受伤、要难过?,他微微蹙起,说道:“或者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你跟我说,我来处理。”
“没有。”她闷闷的回答,“挺好的。”
周韶川微微叹了?口气,“哪里好?眼睛都肿成这样了?。”
“那是过?敏。”她强行解释,“另外,这项链还给你。”
“送出去的东西,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可它不是我的。”她倔强的将项链塞到他手里,“我想睡觉了?。”
然?后,也不管周韶川什么反应,直接将门关上。
周韶川看着?紧闭的房门,眉头紧皱。
*
那晚过?后,谢疏音就很少再见周韶川。
她也很少会再主动追问周韶川的事,仿佛那个晚上于她而言,不过?就是梦境中的一环。
梦醒了?,就什么都不剩了?。
她依旧每天上学、回家?,做着?自己那些琐碎的小事。
偶尔还是会想起他。
可是想起后,就觉得胸口闷闷的疼。
二月三号是除夕。
她买了?一些烟花爆竹回家?,准备跟家?里的那些保姆们一起燃放。
抱着?东西走进大厅时,就看见周韶川正搂着?乔雪宁坐在沙发上。
她枕着?他的腿,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剧情?,笑着?握着?他的手,说道:“你不是说最讨厌看这些泡沫剧吗?我看你看得挺开心。”
“看跟谁看吧。”他语气淡然?,却夹杂着?宠溺,“跟别人看就没多大意思。”
谢疏音距离他们不过?几米远。
可她却觉得有一个银河那么的遥远。
再不甘心也要承认——周韶川这个男人,已经在她心里生了?根。
两人如胶似漆,并未发现站在门口的谢疏音。
乔雪宁的手指传过?周韶川的手掌,微微翻了?个身,正对着?他的脸,再伸手去抚摸他的侧脸。
暧昧至极。
就在这个时候,保姆突然?喊道:“小姐,您回来了?。”
一句话?,让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朝着?门口望去——外面的雾茫茫的白雪,她穿着?白色长?裙,外面套着?一件浅粉色羊绒大衣,头发随意的扎起,有几缕长?发垂落在脸颊上,清冷的气场显现无疑,雪白的肌肤上略带着?红润的光泽。
周韶川站起身来,走到谢疏音跟前?,说道:“这么冷跑出去做什么?”
他像往常一样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除夕快乐啊,小朋友。”
谢疏音看着?他,努力的扬起一抹笑容,“除夕快乐,三叔。”
然?后伸出手,“要红包。”
周韶川单手伸进口袋,拿出一封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她,“早就给你准备了?。”
她接过?红包,抱着?烟花爆竹往里走,在经过?乔雪宁跟前?时,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满。
——既然?他对她从未动过?感情?,那她就努力让这份无疾而终的暗恋回到原位。
他是三叔。
只能是她的三叔。
第 17 章
周韶川工作繁忙, 往年?过节,都?是在谈生意。
像现在这样坐在家里,陪着乔雪宁看电影、吃年夜饭的机会屈指可数。
中途, 他的母亲打来了电话,询问?他在国内做什么, 大年?初几可以回家探望他们。
周韶川的家族来自百年世家的周氏, 大部?分的家族成?员都?聚集在海外?,从商从政很多, 包括他自己的父母。
国内的项目,是他自己主动?包揽的, 除去利益之外?, 剩下的十分之一, 是因为?乔雪宁。
家族成?员远在海外?,他在国内,自然可以过他的逍遥日子。
他随便应付了几?句,怀中的乔雪宁却故意去抓他的手机。
他笑着搂住她的细腰,应付母亲,“还?在忙,过几?天再?回去看你们, 行了,就这样吧。”
他挂断电话,一把抓住乔雪宁的手, “还?玩?不怕被我妈听见?”
乔雪宁笑着说:“怕什么, 等会就说是你秘书呗。”
站在不远处削苹果的谢疏音,将他们所有的动?作看在眼里——周韶川的宠溺、乔雪宁的开心。
刺眼的一幕, 让谢疏音缓不过神?。
下一秒,手头一疼, 刀子划入肉里,指尖立刻沁出了不少的血液。
血液滴落在苹果肉上,绽放出一朵朵妖冶的红色。
她赶紧将手指放到水龙头下冲洗。
冲洗得差不多后,便将苹果扔进垃圾桶里,转身上楼。
吃年?夜饭时?,谢疏音的胃口也不是很好?,吃了几?个?炸饺子就说有电话,上楼继续躺着。
乔雪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踢周韶川的脚,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这不明?知故问?吗?
宴会的事一闹,再?不清楚也明?白?她的心意了。
可他并不打算戳破这层窗户纸。
“你现在这么关心她,不把她当情敌了?”
乔雪宁瞪了他一眼,“你解释那么多次了,我要是再?作,不是显得我很小气?”
“你还?知道你小气呢?”周韶川轻笑,加了一块肉到她碗里,“小朋友年?纪小,很多事情还?没?经?历,等她年?纪再?大一点,或许就会明?白?感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他也是从她这个?年?纪走过来的,想当初他二十岁的时?候,一心扑在事业上,对投怀送抱的女人从不在意。
当时?就觉得,感情这种东西,可有可无。
谁曾想后来会遇见乔雪宁。
他能感受到谢疏音对他的感情。
但他明?白?,小孩子的感情,做不得数。
她拥有更广阔的的天空和自由,将来她会遇到比他更适合她的人。
吃过饭后,周韶川跟乔雪宁也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看电影。
房间距离谢疏音不算远,再?加上周围寂静,门还?虚掩着,所以能够很清楚的听到他们的谈话。
有说工作、也有说一些私人的事。
总归不是她爱听的。
她躺在床上,觉得浑身发冷,头重脚轻。
踉跄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厚实的羽绒服,拿上手机,朝着门外?走去。
刚打开门,又听到乔雪宁的声音传来:“我不戴雪茉了,你亲自给我戴,我也不戴了。”
后面还?有些细碎的话。
她没?有继续听下去。
裹紧衣服走到楼下,保姆们见状问?她是不是要燃放烟火,她摇摇头,什么话都?没?说,径直走进冰冷的雪地里。
从山上下去路程遥远,她选择地库里的一辆普通豪车,驱车离开了迤山公馆。
外?面的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五度,街上堆满了积雪。
大概是因为?除夕的关系,这么冷的天,街道上也有不少的人。
有孩子结伴嬉戏、亲人一起游街、朋友再?度重聚……
总归是一派祥和、温馨的场景。
她的车速开得很慢,驶进江南大道的时?候,就看见易城市立医院几?个?大字。
将车子开进医院停车场,便开了车门下车。
她将围巾裹得更紧些,右手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打开谢家乔的微信聊天框,给他发了一句:【哥,除夕快乐。】
谢家乔立刻给她回:【你也是。】
紧跟着又发:【想不想回家?哥哥坐飞机回国接你好?不好??】
看到谢家乔发过来的那一行字,眼眶逐渐湿润,泪水‘吧嗒’一声落在了屏幕上,将字体晕染开。
她吸了吸鼻子,没?有再?回,将手机放回到口袋里,继续朝前走。
走到急诊室里,除了稀稀拉拉的几?个?病人外?,没?有多余的人。
就连医生也就只有两个?。
她排队等着医生叫号。
清冷的医院里,有一种极致的冷意,哪怕暖气开得再?大,也冷得渗人。
因为?病人并不多,很快就到她了。
医生给她量了体温,发烧到38度。
询问?了其他症状后,开了退烧药和退热贴。
她到药房取完药后,正准备往外?走,就看见药房外?面的等候区坐着一个?男人。
他脸上有淤青、有伤痕、嘴角流着血,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瘫坐在冰冷的椅子上。
她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干什么坏事了?被人打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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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声音,秦予慢慢的抬头看着她,唇角上扬,“怎么是你啊,这么巧?”
谢疏音没?有回答,瞥了他一眼后,淡淡的说:“除夕夜,早点回家吧。”
然后就提着药转身离开。
可是刚走几?步,秦予的声音就传来,“谢疏音,你现在对周韶川什么感觉?”
谢疏音一愣。
还?没?来得及回答,秦予的声音幽幽传来:“周韶川是个?对爱情的需求很少的人,乔雪宁能走到他心中已经?很不容易,所以他不会轻易换人。”
“你是想说他专一忠诚吗?”
秦予冷笑,瘫倒在椅子上,“出了名的浪子,谈什么专一?”
“但有一点你要记住,他再?浪,也是百年?世家走出来的太子爷,他能为?乔雪宁不娶任何女人,就是给足了她名分。”
谢疏音慢慢扭头看着他,“与其开导我,不如开导开导自己吧,秦予,跟自己较劲挺没?劲的,不是吗?”
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秦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没?有丝毫生气,反倒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看来她也调查过他,而且调查得还?挺仔细,知道他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琐事。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伤痕。
明?明?很痛。
却因为?她,又不痛了。
*
谢疏音回到车子里,打开了一瓶治疗感冒的药水,直接灌入嘴里。
苦涩的味道溢满整个?口腔,苦得让人皱起眉头。
就在她五官扭曲时?,车窗突然传来了敲响声。
扭头望去,正是秦予。
她摇下车窗看着他,“干什么?”
“你开车啊?”他看着她,笑着说,“那顺道送送我呗。”
“想得美。”谢疏音正要关上车窗,秦予的手却压在车窗上,“你看我都?被人打成?这样了,你真忍心把我扔在这里啊?”
谢疏音实在没?什么兴致跟秦予在这里扯皮条。
感冒让她头疼欲裂。
害怕回去的路上出车祸,便打开了车门,“想蹭车,也行,你开吧,我头疼得很。”
然后就下车,走到副驾驶位坐下。
秦予微微挑眉,自然的坐到了驾驶位。
车门一关,他扭头看着她,“谢疏音,你有没?有想过跟我在一起?”
谢疏音瞥了他一眼,“你到底有没?有病?”
秦予耸了耸肩膀,“问?问?而已,生什么气。”
他开着车,驶离了停车场。
谢疏音头疼得厉害,靠在位置上昏昏欲睡,嘴里呢喃道:“你送我回迤山公馆后,再?开车回去,这辆车他不常开。”
秦予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知道了。”
到红绿灯时?,停下打量着她,看见她因发烧而粉嫩的脸,说道:“你要不回我那里?我还?能照顾你,你回迤山公馆,周韶川也不会关心你。”
谢疏音没?有回答,但是从她皱眉的反应看来,应该是不喜欢他的建议。
他没?再?多说什么,驱车将谢疏音送回到迤山公馆,亲眼看见她走进去后才离开。
谢疏音浑浑噩噩回到房间,服下药后就倒头大睡。
*
第?二天。
谢疏音醒来时?伸手摸了摸额头,才发现烧已经?褪去。
她掀开被子爬了起来,扭头望着窗外?,一片雪茫茫。
她换了衣服下楼,看见周韶川已经?坐在餐桌前吃饭,见她下来,周韶川说道:“过来吃早餐。”
谢疏音‘嗯’了一声,走到他跟前,拉开凳子坐下。
非常西式的早餐。
她拿起叉子叉起煎好?的培根,沾了沾还?没?有完全成?型的鸡蛋液,然后放进嘴里。
两人除了刀叉与碗碟碰撞的声音外?,没?有多余的声音传来。
周韶川偶尔会抬眸打量她。
见她穿着单薄的短袖,纤细的胳膊上还?有一颗非常性感的痣。
他微微滚动?喉结,问?道:“今天有空吗?”
“有,怎么了?”
“我有几?个?老朋友在易城,等会过去拜年?,我看你在家也挺闷的,不如出去走走。”
确实。
闷在家里看见他跟乔雪宁在一起,确实很闷。
看这样子,乔雪宁应该不会去。
她点了点头,“行。”
吃过早餐后,谢疏音穿着白?色的大衣,坐到车里等着周韶川。
周韶川提着礼物走过来,将礼物放进后备箱后,就径直走到驾驶位坐下。
刚要开车,乔雪宁就急匆匆的从里面跑出来,“韶川,不是说今天要去朋友家吗?怎么不叫我?”
说着,就已经?跑到车跟前,看见谢疏音坐在副驾驶位,神?色变了变,伸手去拉开后面的车门。
冷风夹杂着雪花灌进车内,她快速坐了进来,将车门关上。
周韶川单手控制方向盘,说道:“你睡得那么香,我就不叫你了。”
“你应该叫我的。”乔雪宁从后面伸过手来。
白?嫩的手就这么落在了周韶川的喉结上,轻轻的抚摸着,笑吟吟道:“不然窝在家里待着多闷啊。”
谢疏音就坐在他旁边,看着这刺眼的一幕,快速将头扭到车窗外?,努力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但即便如此,车内的暧昧的气氛还?是不断蔓延着。
周韶川要拜年?的对象是公司高层,跟他共事许多年?,友谊颇深。
往年?几?乎都?是在工作,今年?得空,尝试过过普通人的年?,走亲访友、分发压岁钱。
车子停在别墅区内,他下车拿出后备箱的礼物,自然的牵住乔雪宁的手往前走。
谢疏音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紧紧握住的手,故意放慢了脚步,远离他们。
周韶川似乎也没?有发现谢疏音离开,牵着乔雪宁的手走进朋友家大门。
直到进入后,才发现身后早就没?有谢疏音的身影了。
他拿出手机想给她打电话,却被乔雪宁拦下来,“算了吧,我看她心情不好?,让她一个?人逛逛也是好?事。”
听到这话,周韶川才把手机给放了回去。
*
谢疏音朝着他们反方向的地方走去,沿着湖泊散心。
走到一处绿化做得不错的花圃边,坐在石凳上,望着远处的景色出神?。
突然,一抹黑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双手插兜,吊儿郎当。
他脸上的伤势好?了不少,只剩下淡淡的淤青。
两人四目相对,他露出了浅笑,走到她身边坐下,“我们怎么在哪都?能遇见啊?”
谢疏音瞥了他一眼,“你确定没?跟踪我?”
“很想跟踪啊。”秦予耸了耸肩膀,“但是没?法在你身上安装跟踪器啊。”
谢疏音懒得搭理他。
“你烧退了没??”
“退了。”她淡淡的说,“那个?车你有空开回迤山公馆吧。”
秦予双手撑在后面,侧目打量着谢疏音的侧脸,“哦,那个?车是周韶川的吧,那我晚点或者早点送回去都?一样,他车库里的车都?应该装不下了。”
提到周韶川,谢疏音的脸色变了又变。
说好?要放下的,却像扼制住她咽喉的绳索,怎么都?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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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拂来,卷起她的长发。
她微微垂下眼眸,像赌气、也像发泄,“秦予,要不咱们试试。”
秦予一愣,“什么?”
“就你说的。”她抿着唇,“在一起的事。”
*
谢疏音跟秦予交往了,但两人分开后几?乎不联系。
年?后,周韶川继续忙工作,乔雪宁也进了剧组。
谢疏音每天上课下课,日子过得很平淡,除了偶尔有情书塞到她手里、有人跟她告白?外?,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转眼,开了春。
她刚上完专业课,背着书包从教室里走出来,沿着圆心湖泊往下走。
远远的,她就看见秦予开了一辆低调的雷克萨斯LS。
他穿着非常休闲的淡蓝色牛仔裤和白?色的套头毛衣,一只脚往后靠,撑在车门上,双手插兜,冲着她挑眉,“女朋友,好?久不见啊。”
谢疏音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适应‘女朋友’这三个?字。
不过话是她自己提的,也没?什么理由去反驳。
背着书包走到他跟前,“有什么事?”
“没?有啊。”秦予耸了耸肩膀,“就是想来找你,顺便带你出去玩玩。”
他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我们好?像还?没?正式约会过吧?”
谢疏音看着敞开的车门,缓缓坐了上去。
刚好?,她也有些话想对他说。
秦予关上车门后,快速绕到驾驶位坐下,驱车离开了学校。
他打开电台,点了一首港风歌曲。
转动?方向盘,直接驶入了高速路口收费站。
谢疏音看了一眼高速的方向,是临近易城的南杨古镇。
近几?年?,南杨古镇被政府大力开发,旅游局推广加各路明?星效应加持,在今年?过年?就引发了百万的观光量,大批的警察触动?维持秩序,甚至还?因过于火爆而上过热搜。
不过现在已经?到了淡季,没?有太多的游客。
从易城的高速过去,也就一个?多小时?。
很近。
一天来回都?足够。
秦予明?显不打算当天来回,不然也不会下午四点多来学校接她。
车内气氛静谧,除了舒缓的音乐,没?有人开口说话。
谢疏音靠在位置上沉沉入睡。
大约傍晚五点半抵达南杨古镇。
才开春,天气不算暖和,昏黄的夕阳垂落在西边的山边上,暖暖的阳光散落在客栈旁边的溪流,衬得金光闪闪,熠熠耀人。
秦予拿着身份证进去办理入住手续。
谢疏音站在门口站了会,听到秦予在里面喊她的名字,便迈着步伐走进去。
但就在她走进去的瞬间,不远处的周韶川黑眸幽深。
旁边的人跟他说话,他也没?有听全乎,扔掉烟头就径直朝着客栈走去。
客栈内,秦予往木制楼梯走,谢疏音就跟在身后,问?道:“带我来这做什么?”
他笑着回应,“第?一次约会挑个?好?一点的地方没?毛病吧?”
这算好?地方?
谢疏音微微皱起眉头,懒得去问?。
他们的房间在三楼的303和304,就在隔壁。
但谢疏音的是观湖房,巨大的阳台就在靠近客栈的婻海边上,坐在阳台吹吹风、喝喝茶,十分惬意。
房型紧张,秦予只订到一间,就给了她。
谢疏音打开房门,反手将门关上时?,一个?身影挡住了她开门的动?作。
随后走进来,将门关上。
谢疏音看着突然走进来的周韶川,诧异又震惊,往后退了半步,喊道:“三叔,你怎么在这?”
周韶川的眼神?格外?渗人,“我怎么在这?应该是我问?你,你为?什么跟秦予在这?”
他刚才走进客栈,才发现不是谢疏音一个?人来的,是跟着秦予来的。
过年?后,他就基本没?有回过家,没?有关心过谢疏音的事。
只是偶尔会跟家里的保姆联系,知道她在家里过得很好?,没?有缺的东西,也就安心了。
谁能想到,秦予这小子还?是死咬着她不放。
暗度陈仓将她带到这里来。
谢疏音抿着唇:“我也有正常社交的权利。”
很好?。
果然是跟秦予那个?孽障在一起久了,居然敢对他说这样的话。
周韶川扯了扯领带,微微拉松后,单手解开了最上面那颗纽扣,露出诱人的肤色。
他皱着眉头,慢慢向她靠近,巨大的压力和极致的气场,让人觉得恐慌。
谢疏音忍不住步步后退。
周韶步步紧逼。
房间不算太大。
她后退着,后退着,就直接退到了床边,身子整个?往后倒,直接倒在床上。
周韶川下意识的伸手去揽她的腰,结果被她双手抓着胸前的衬衫,一起倒在了床上。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能够感受到彼此灼热的呼吸。
周韶川双臂撑在她的两侧,看着躺在身下的谢疏音,声音嘶哑得厉害,“胆子大了是吧?我是不是明?确表达过,我不喜欢秦予?”
这种姿势,就算是她再?不满,也很难说出口。
脸色涨红,声音微弱:“为?什么不喜欢他?”
“他是私生子,虽然被秦家接回来,也有呈申集团的股份,但是他那点股份加起来还?不够塞牙缝的,要名没?名、要地位没?地位,你一个?海外?跨国集团的千金小姐嫁给他,不是下嫁是什么?”
周韶川也不知道怎么了,声音嘶哑得厉害,“好?男人有很多,你不喜欢顾繁,我再?给你介绍别人,总归是不会亏待你。”
原来还?是要给她介绍别人。
谢疏音纤长浓密的睫毛颤抖着,“不要别人,就秦予挺好?的。”
周韶川被她这句话气得头昏脑涨,“我说不喜欢他,你就非要他是吧?来,你告诉我,他哪里好??”
谢疏音垂着眼眸,不肯回答,倔强得像个?木偶。
瓷白?的肌肤因为?他的靠近而染上了淡淡的粉色,他忍不住伸出手,将散落在她脸颊上的碎发别到耳后。
房间内静悄悄的,谢疏音淡淡的呼吸喷洒在撑在她右侧的手臂上。
她身上清爽的荔枝香,像是盛夏里最甜的季节所散发出来的味道。
饶是周韶川这样的男人,也有点经?受不住。
更别说两人以这样的姿态躺着。
他刚要起身,就听到她的声音,“哪里都?好?。”
就这一句话,彻底引爆了周韶川所有的思绪。
他的大掌直接贴上来,掐住她的细腰,将她的身子翻过来。
本是想吓唬吓唬她,可是将她身子翻过来后,不小心将她衣角扬起,那雪白?的腰部?肌肤就滚烫的映入眼眸。
反应过来时?,他的手已经?在她的雪白?的腰上打了一下。
“我说什么,你就要反驳什么是吗?”声音嘶哑到极致了,“真当我没?办法治你?”
他那一掌,不轻不重,但却让人觉得格外?的疼。
谢疏音趴在床上,双手抓着被子,滢滢落泪,闷声说道:“你能怎么样?”
周韶川也不知道谢疏音哪里来的能力,轻而易举就挑起他的脾气。
既然已经?打了,那就无所谓多打几?下。
他跟谢家乔是好?朋友,那他就替他这个?好?朋友多管教管教他的妹妹。
右手再?次落在她的腰上,跟她灼热的肌肤触碰,力道却一次比一次轻。
“怎么样?”他低沉地说,“打到你意识到自己的错为?止,打到你不再?跟他交往为?止。”
谢疏音没?有将头埋在床单上,闷闷的哭声,不肯说话。
恰好?这个?时?候,周韶川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停下手,半跪在她身上,一只手接电话,另外?一只手直接扯掉领带,“说。”
“……”
“会议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20倍数的清算优先权的过桥融资。”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腰肢细软的谢疏音,“期权计划也有记录,等我回去再?说,或者你去找文丽要会议档案参考一下。”
随后,挂断电话,弯下腰,“服不服软?”
他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倔强的不肯回答。
背着他露出的天鹅颈,都?带着几?分骄傲,手指抓着床单,将脸侧到一边,缨红的唇瓣一张一合,“不服。”
不服?
他微微眯起眼眸,垂落下来的领带落在她鼓鼓囊囊的胸前,带着丝丝缕缕的暧昧。
单手将领带撤掉,扔到一旁,身子往下压,带着极致的张力,说道:“不服软是吧?行,谢疏音,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长辈让你做什么,你不做的下场。”
他将散落在旁边的领带拿过来,单手绕住她细嫩的手腕,“绑疼了可别哭!”
他用了些力道,拉扯间,手腕处的痛感便传来,她轻哼了一声,却还?是不肯说话。
只是眼眶一圈泛了红。
周韶川看着她那副梨花带雨、风雨欲来的模样,反倒比她心软了下来。
旁边电话又响。
但这一回,他瞥了一眼后,就把电话放到她眼前,上面明?晃晃几?个?大字:谢家乔。
是她哥。
他一只手直接贴在她的腰肢上,灼热的温度快要将她的身躯烫化。
她像猫儿一样,蜷缩在那,纤长浓密的睫毛颤抖着,仅仅是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让他的身体起了反应。
畜生。
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另外?一只手接电话,开了免提,“干嘛。”
谢家乔愣了一下,“吃枪药了你?”
周韶川低头看着谢疏音,微微挑眉,“对,枪子吃多了。”全他妈是谢疏音打出来的。
“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他还?要好?好?替他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家伙。
“当然有事。”他顿了顿,“音音怎么样?”
周韶川单膝跪在床边,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叼在嘴巴上,扭头看着躺在床上的谢疏音,冷笑,“好?,好?得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单手点燃烟头,猩红的火苗很快燃起,烟雾从他嘴里升腾而出,笼罩着他锐利的眼神?,“我问?你,她在家的脾气怎么样?”
“很乖、很听话。”
“哦。”周韶川冷笑,弹了弹烟灰,“很乖,很听话。”
他描述着他的话,“那她不乖、不听话的时?候,你们怎么管她?”
谢家乔愣了一下,“一般不会这样,如果真的想管,那就抱着她哄哄她,她很好?哄的。”
至少谢疏音在家时?,父母都?是这样哄着她。
周韶川挂断电话,走到谢疏音跟前,摇晃了一下手机,“你哥说你不听话的时?候要人哄,你现在需要人哄吗?”
她没?说话。
周韶川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要的话就过来,三叔哄哄你。”
谢疏音还?是没?说话。
周韶川的黑眸染上韫气,大手一捞,直接将她从床上捞起来抱在怀中。
她挣扎了一会。
周韶川的手就死死掐着她的细腰,头顶传来他嘶哑的声音,“你看你这幅模样,是个?男人都?想吃了你,秦予就是看上你的身材和脸蛋,玩完就丢,你还?非要往上凑,二十年?的书白?读了?”
谢疏音死死咬着唇不肯说话。
“我跟你说过,你走出去会有无数男人盯着你,你要挑就挑个?最好?的。”
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眸慢慢对上他漆黑的瞳仁,“怎么挑,挑你吗?”
明?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
明?知道她暗喻什么。
但他就是不愿意戳破。
偏得那日,她太过漂亮,躺在他的怀中就像是一只小小的雀儿,他心思一动?,“挑我?”他的手划过她的腰,意味深长,“你吃得消吗?这么小的身子,挨上几?日就毁了,更何况——”他的目光落在她胸上,“我可不是要几?日那么简单。”
第 18 章
谢疏音能够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在自己的胸前徘徊——那是一种男性对女性审视的目光, 极具暧昧性。
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挡在?自己的胸前,却?被他?擒住手腕, 说道:“挡什么挡,都敢说这种话了, 不敢给我看?”
“……”谢疏音脸色又红又白, 想说解释的话?却?不说出口。
周韶川倒也不是真的想占谢疏音便宜,不过是看她出言挑衅, 就?故意说些不好听的话?,挑她的刺儿。
可没想到?挑着挑着, 自己就?受不了?了?。
美人在?怀, 身子软得跟水似的, 娇娇的躺在?他?怀里。
就?算是再有矜持力的男人也?受不了?这种诱惑力。
渐渐地,谢疏音感觉到?后背硌得生疼,仰头望去,撞进那双漆黑的眼眸里,犹如?扁舟渐入深海,望不见底。
她吓得不敢再动。
屋内的气温在?逐渐升高,明明才开春, 却?已经热的跟盛夏一样。
周韶川暗自骂了?一句没用?,将她的身子推了?起来,说道:“跟我回家。”
谢疏音哪敢去顶他?的话??深怕多顶一句, 他?生气起来, 真会对她做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客栈,等秦予回过神来时, 人早就?被带回易城了?。
晚上九点多,周韶川驱车带着谢疏音回到?家中。
下车后, 他?瞥了?一眼谢疏音的侧脸,说道:“以后别让我看见你跟秦予在?一起,听见没?”
她小声的应了?一句,跟着他?走进大厅。
周韶川事务繁多,今天本是在?南杨古镇谈古镇一条商业街开发的项目,他?作为主投资人,还没开始谈判,就?被她给毁了?。
这会送她回来,等会就?得继续开车回去。
两?人走进大厅,就?看见周韶川的父亲周梁正和母亲欧阳姝坐在?里面。
两?人皆是周氏一脉中地位极重的人,父亲掌管周氏的海外项目和公司,跟谢家有着半壁江山之称,母亲则来自京城欧阳家族的顶级名媛,嫁给周梁正后,也?在?周氏集团里担任CEO的职位,拥有百分之七的周氏股权,在?周氏家族里拥有极高话?语权。
谢疏音跟周韶川来往极少,跟他?们倒是来往得较多。
看到?他?们的身影,先是一愣,随后便甜甜的喊道:“伯父伯母,你们怎么在?这?!”
周梁正跟欧阳姝听到?声音,纷纷扭头望去,看见谢疏音站在?门口,便热情的喊道:“哎哟,我家音音真在?这?”
欧阳姝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亲切的握住她的手,“你哥跟我说你在?韶川家里,我还不信呢,想说你们私下也?不往来,怎么就?住到?他?家里来了?。”
谢疏音不好意思地说:“给三叔添麻烦了?,实在?是不得已……”
“这有什么麻烦的,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欧阳姝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牵着她坐了?下来。
两?人都?非常喜欢谢疏音,一是她来自谢家,海外鼎鼎有名的INJ集团千金小姐,二是她漂亮聪慧,在?名媛圈里是出了?名的,要不是前二十年父母将她保护得太好,不允许她跟外界有过多接触,这样的顶级美人,早就?不知道被哪家富二代给拐走了?。
周梁正平时没有多大爱好,就?喜欢送谢疏音房子、首饰。
这次来,同样是买了?一套靠近城南山的大别墅,占地面积约有一千平方?,价格在?三亿左右,还送了?她一条翡翠项链。
谢疏音笑着搂着周梁正的手臂,撒娇,“伯父,你就?别送我这些了?,我都?有好多房子了?,下回送我吃的嘛。”
站在?一旁的周韶川看着谢疏音这撒娇劲,心里头痒痒的——他?认识她这么些日子,还从未见过她撒娇,原来可以媚到?这种程度。
将来要是被哪个男人给拐到?床上,恐怕也?是这副模样吧?
他?眯起眼眸,神色变得晦暗不清。
隐隐约约感觉小腹一紧,某处又有些变化。
几人寒暄完,周梁正才正式进入了?话?题,“音音啊,你也?过了?二十一岁的生日了?,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人生大事?”
谢疏音一愣,“伯父,您说什么呢,我还小呢。”
“不小了?。”周梁正指了?指站在?旁边的周韶川,“你看他?怎么样,年纪是大了?些,但是年纪大的人会疼人。”
谢疏音实在?没想到?周梁正会将这个话?题引到?周韶川身上,顿时吓得脸色难看。
周韶川看着她变化的神色,颇有些不满,“您能不能别乱点鸳鸯谱?看把小朋友吓得都?不会说话?了?。”
周梁真是生气周韶川这个不孝子,活到?这么大岁数,硬是一个女朋友都?没有带回家。
他?们这一房,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要真绝了?后,那可对不起先祖。
“怎么叫乱点鸳鸯谱?你整天跟家乔前后进出的,在?谢家走来走去,那你跟音音也?算是青梅竹马。”
去他?鬼的青梅竹马。
他?是经常去谢家没错,跟谢家乔关系也?好得跟亲兄弟似的,但是谢疏音出生的时候,他?都?多少岁了??
而且谢家保护她保护得很好,从小就?不让她接触什么陌生人,小小年纪就?送她到?私立贵族学校里,实行封闭式管理?。
他?见过她几回,一次是三岁,一次是十岁,剩下一次就?是回国这次。
青梅竹马……亏他?们说得出来。
他?不耐烦的摆手,“你们别让小家伙下不来台,她年纪小,掺和不了?你们这种复杂的事。”
说着,周韶川就?越过周梁正牵起谢疏音,“你先上楼,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用?手轻轻一推,她甚至往前走了?几步。
谢疏音扭头看了?他?们一眼,微微鞠躬,“那我先上楼了?。”
欧阳姝冲着她微笑。
谢疏音便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等她彻底离开后,周梁正跟欧阳姝的脸色才冷下来。
周韶川知道他?们有事跟自己说,否则不会大老远从国外跑回来。
他?走到?桌前,随意的拿起杯子,放到?饮水机下倒水。
周梁正看着他?的背影,说道:“你是不是还在?跟那个女人交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韶川眯了?眯眼眸,没有回答。
欧阳姝也?开了?口,“韶川,你这眼光未免太差,就?算在?娱乐圈里挑,也?挑个能拿得出手的,非得挑这么一个要样貌没样貌,要背景没背景的女人。”
周韶川面不改色的回答,“所以不是让你们给拆散了?吗?我也?没说她是我女朋友。”
扭头看着他?们,“玩玩也?不行?”
“她连跟你玩的资格都?没有。”周梁正西?装笔挺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周韶川,“你是周家走出来的人,只要姓周,你选配偶的条件,就?要比别人严格,风险暴露和时机选择关乎到?投资,投资不应该受到?亏损,尤其是在?投资金额大的时候,你比我清楚。”
把乔雪宁当做风险投资的一环,就?意味着她是这一环里最危险的暴露,从商人的角度看,既是交易情况下最坏的损失,也?是市场认知里最差的策略。
“清楚。”周韶川举起杯子,淡然地说:“威尔罗杰斯说过,不要赌博,所以你看,我从来不赌,我就?只是看看。”
“你那是看吗?”欧阳姝端坐在?沙发上,气质斐然,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在?光线这么暗的情况下,依旧散发着光泽,“圈子里都?传遍了?,说你带了?个戏子出席各大场合,倒是聪明,就?在?国内打转,不敢出国。”
周韶川见被戳穿了?一切,也?不生气,“说到?底,我不能娶她,也?不会让她怀上我的孩子,人都?有七情六欲,年轻时候跟自己喜欢的人玩一玩,不算什么大事吧?值得你们这么大老远从国外跑回来训斥我?”
“来这里也?不是单单为了?这件事来的。”周梁正停顿片刻,“我跟你妈商量过了?,圈子里那么多的名媛,就?谢疏音最适合你,长得漂亮,家世背景也?好,最关键的是我们跟谢家关系好。”
周韶川愣了?片刻,皱起眉头,“你们知道谢疏音多大岁数,我多大岁数吗?我要是年纪再大一点都?可以当她爹,让她嫁给我,你们在?想什么?”
“才大她十二岁,算大吗?”欧阳姝语气淡然,“圈子里老翁配少妻的事还少?”
周韶川被自己亲生母亲说成是老翁,气得笑了?两?声,“行行行,我看你们是打定?主意要我们两?家联姻了?,那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她现在?的情况,她母亲入狱了?。”
“我们来之前就?去过谢家,见过老谢了?。”周梁正看着他?,“老谢还是非常爱音音的,她回国后,他?把公司股权进行了?变更,将名下的百分之三转让给了?她,加上她之前的份额,她现在?是INJ集团除去老谢跟谢家乔以外,第?三个持股最高的人,偏得这件事还发生在?她母亲入狱后的第?三天,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他?有可能是因为亏欠和愧疚?”
“他?要是亏欠和愧疚就?不会整天找我们问东问西?,问她在?你这过得怎么样,所以我们才会知道她在?这!”
周韶川一愣,这才意识到?谢泰初对谢疏音的感情,微微皱眉,“那你们想过她是什么想法吗?小家伙现在?刚出社会,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等她将来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会恨我们这些人替她做了?人生决定?。”
“你说得对,她之前被父母保护得太好了?,什么都?不懂,你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多讨讨她欢心,反正这样的事,你也?做的很顺手。”
周韶川真的是要被气笑了?。
把谢疏音当做懵懂幼儿也?就?算了?,还阴阳怪气嘲讽他?做这种事得心应手。
真是亲妈。
他?笑了?两?声,“那我不做,你们就?不肯走,是这个意思?”
“我跟你妈这几天有空,可以在?这里住个两?三天。”
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他?是喜欢乔雪宁,但为了?她屡次三番把父母气得心脏病发作就?是做儿子的不孝顺。
喝完最后一口水,转身就?上楼,“我现在?就?去找她谈。”
“你今晚和她睡一间房吧,培养培养感情。”
走到?楼梯口听到?父亲这话?,他?忍不住啐了?一口,怎么想的,老翁配少妻,他?们还配得挺开心?
单手插兜走上楼,看见谢疏音的房间门微微掩着,本想敲门,但被父母刚才那么一说,实在?没有心情敲,直接推门而入,结果就?看见谢疏音褪去了?所有的衣服,正站在?床边穿睡衣。
兴许是听到?声音,她回眸望去,就?撞进了?周韶川那双漆黑的瞳仁里。
一时之间,她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捂着胸口躲到?床上,喊道:“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被她这么一喊,周韶川才回过神来。
雪白的身躯像诱人的糕点,不断刺激他?的神经,他?缓和了?两?三秒才退出房间。
退出来走到?门口,才就?发现顶起的西?装裤,脸色铁青。
他?妈的,今天第?二次了?。
他?不敢多留,回到?房间就?冲了?个凉水澡。
但怎么冲都?下不去。
他?站在?淋浴间里,双拳紧握。
整整过了?一个小时,他?才从淋浴间里走出来,换了?套睡衣走到?谢疏音的房间。
这会倒是规矩的在?门口敲了?敲门,听到?里面闷闷的声音传来后,才转动把手开了?门。
走进去,就?看见小家伙躺在?床上,被子裹着身子,裹得很紧。
脸上潮红并未褪去,连耳朵都?带着粉嫩。
他?微微滚动喉结,脑海里又浮现了?那个画面,声音嘶哑到?极致,“我爸妈来了?,非要让我睡在?这里,我睡沙发可以吧?”
谢疏音上楼后,还是听到?一些他?们的谈话?。
不多,就?听见周梁正说‘一间房’三个字,大概率也?猜到?了?什么。
他?们想撮合他?们。
但周韶川心里爱着乔雪宁,怎么撮合?
两?人就?这么一个躺着,一个站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周韶川受不了?这种安静,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她说:“刚才没看见多少,不用?害羞。”
实际上他?什么都?看见了?。
小家伙的身材是他?见过所有女人里最好的。
平时穿得这么严实,根本不知道这衣服之下会是这等风光。
尤其是那胸。
嗯,比想象的要更大。
他?的小腹又开始隐隐有些紧起来了?。
他?不说还好,说了?她脸色更红,双手抓着被子,小声地问:“真的吗?”
“嗯。”他?声音嘶哑得厉害,“就?看见背影,其他?什么都?没看见。”
“以后进来先敲门……”
“知道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对面的沙发坐下,摸了?摸硬邦邦的沙发,想着改天给换一个软的,否则父母这突然来袭,不知道要在?这睡几天。
谢疏音看着他?的动作,说道:“三叔,我刚才听到?你跟伯父伯母的谈话?,你是不打算跟乔……小姐结婚吗?”
周韶川躺到?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右手把玩着打火机。
他?不太喜欢跟别人阐述自己对爱情的观念,因为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矫情。
爱情能在?他?的生命里占到?十分之二已然是最高。
不过这话?是谢疏音问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好像潜意识里告诉他?,无论跟她说什么,她都?会懂。
“你也?是从小在?这种环境下熏陶长大的,婚姻跟感情对你来说,重要吗?”
小家伙沉思了?好一会,说道:“能够找到?志趣相投、真心相爱的人结婚自然是好的,但是——”
她微微停顿,“很多时候,婚姻的利益占比更重。”
父母都?是商业联姻,最大程度保证了?资金和股权的稳定?性,这也?是为什么上流社会是稳定?的一个圈子,外人进不来,他?们也?别想出去。
而说完这句话?,她也?就?明白周韶川的意思了?——周韶川想给乔雪宁一个名分,但家人不同意,他?也?不会强求。
总归是给不给她这个周太太的身份,她都?是他?的女人,这就?足够了?。
但这么简单的道理?,谢疏音懂,乔雪宁不懂。
她就?是偏执于周太太的那个位置、偏执于一场婚礼、偏执于一个名分。
事实就?是,他?没法给她名分和位置。
周韶川不由得叹了?口气,扭头看着躺在?床上的谢疏音,低声说:“睡吧。”
谢疏音轻轻哼了?一声,盖上被子睡觉。
*
因为周梁正跟欧阳姝的到?来,周韶川只能推了?手头上大部分的事,只留下易城的一些琐事处理?。
难得二老放下工作、他?也?放下工作,毕竟家人团聚的时光,掰根手指都?能算得清楚。
反正也?就?两?三天的事。
周韶川正在?处理?一份关于挪威地产合作项目的合同,会议刚开完,准备回家陪父母,就?助理?敲门,说是乔雪宁要见他?。
他?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正好是傍晚六点钟——她在?京城拍戏,最后一天杀青戏份拍完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看来是想他?了?。
他?摆摆手,让助理?将乔雪宁带进来。
乔雪宁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外面套着一件外套,走进来后,就?大大方?方?的走到?周韶川身边,直接坐到?他?大腿上。
周韶川顺势搂着她的腰,捏着她的下巴,“不是说今天要跟剧组的人吃饭吗?怎么跑回来了??”
乔雪宁搂着他?的脖子,问道:“你爸妈回国了??”
“嗯。”他?挑眉,“哪儿知道的风声?”
“你爸妈什么身份,一回国京城那边都?闹翻了?,各大公司老板都?马不停蹄的去拍他?们马屁,还需要风声吗?”
周梁正跟欧阳姝回国,确实在?京城那边掀起不小的风浪,公司之间攀附权贵的事屡见不鲜,只不过见归见,去不去那就?另外一回事。
他?们是来督促周韶川结婚的,享受天伦,不是来跟这些小鱼小虾喝酒聊天。
他?捏着她的脸,亲了?一下,“干嘛,想见公婆啊?”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他?们都?知道不可能去见周梁正跟欧阳姝。
但乔雪宁不知道怎么了?,语气冷下来,说道:“见?怎么见,像上次那样,见了?就?被你妈说我是个戏子,配不上你吗?”
周韶川微微蹙眉,“怎么又提?”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乔雪宁盯着他?,说道,“你爸妈一直都?在?国外,突然之间回国不是跟国内老友叙旧那么简单吧?他?们是不是想撮合你跟谢疏音?”
乔雪宁得知这件事非常巧合。
她拍戏的投资商得知欧阳姝回国,就?特意在?京城摆了?一桌宴席,想邀请欧阳姝来吃饭。
但欧阳姝什么身份?这些年大大小小的饭局多如?牛毛,她去过几回?
更何况一个投资商,要身份没身份、要背景没背景,也?配请她?
索性一句没空就?打发了?。
投资商气不过,在?拍摄现场跟导演聊天的时候就?夸大其词,说欧阳姝也?不过如?此,摆什么架子?
还说让这些想攀附欧阳家的人都?省省,他?们夫妻俩回国是为了?儿子周韶川婚事,想跟INJ集团的千金小姐联姻。
乔雪宁这才知道,于是杀了?青就?马不停蹄赶回来,就?是想知道真相。
周韶川忙了?一整天,是想跟乔雪宁好好温存温存。
没想到?她跑到?公司来,不仅没让他?放松,反而还用?这种语气来质问他?。
一时之间,气氛冷下来。
“你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他?抿着唇,“这些年我相亲过的对象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你都?没有生气过,现在?生什么气?”
对啊。
她现在?生什么气?明知道他?们之间的身份是天壤之别,也?明知道他?不可能跟那些女人在?一起,但就?是觉得委屈、就?是觉得难过。
而且她有一种预感,觉得谢疏音跟那些女人都?不一样。
他?跟其他?女人相亲她接受,唯独不能跟谢疏音相亲。
“就?是因为我没有名分,所以我连生气都?不行吗?”乔雪宁看着他?,眼眶泛红,“周韶川,你知不知道他?们怎么说我,说我是你的地下情人,笑我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做,可是这些年,我有要过你多少钱吗?你现在?拿这个来羞.辱我,你跟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以前乔雪宁说这种话?,他?会心疼她。
但是一旦说多了?,也?会觉得透不过气。
他?整个人靠在?位置上,眯着眼眸,“名分?你就?这么想要名分?那好,你跟我去我爸妈面前,我给你名分!”
“你带我到?他?们面前,不就?等于要再羞.辱我一次!?”她怔怔的看着他?,“你现在?到?底还有几分爱我?”
办公室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周韶川推开乔雪宁站起身来,“我看你太累了?,回去好好休息。”
说完,便朝着门外走去。
乔雪宁见状,快步追上去后,从身后抱住他?的腰,侧脸贴着他?坚实的后背,略带哭腔,“韶川……”
周韶川低头看着紧紧抱着他?腰的手臂,心里又软下来,拉开她的手转身抱住她,亲吻她的额头,“不是早说过了?吗?我没法跟你名分,但是其余的,我都?能给你。”
乔雪宁伸出手,轻轻捧着他?的脸颊,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角,哽咽,“韶川,我就?是太没安全感,我知道你给我很多,后续番外整理在滋,源峮污而似九澪捌乙救而但是我就?是贪心的想要更多,想要成为你名副其实的周太太。”
同样的问题,谢疏音给出了?不一样的回答。
周韶川叹了?口气,紧紧将她抱在?怀中。
在?温柔的怀抱里,乔雪宁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她抱着他?的腰,闷闷地问:“韶川,如?果当初你是同时遇到?我跟谢疏音,你会选择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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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韶川没有很快回答,沉默了?两?三秒,“想听真话?假话??”
“真话?。”
又是沉默两?三秒,“真话?是,我会选择她。”
实际上,只要是个男人,跟谢疏音在?一起久了?,都?会爱上她。
她身上有一种自然的魔力,让男人趋之若鹜、垂涎妄想,天然的性魅力。
他?甚至无法想象,她将来会跟怎样的男人在?一起,又是怎样的男人能够得到?她。
意料之中的答案,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残忍得让人不敢继续。
她紧紧抓着他?的衬衫,小声哭泣,“我就?知道你会选择她……我就?知道你会选择她,因为她家世背景比我好,因为她有权有势,她是千金小姐……”
听到?她这样的话?,周韶川的眉头再次紧皱,“乔雪宁,是你要问,是你要听真话?,怎么真话?就?这么难听吗?”
他?推开她,微微弯腰抓住她的双肩,一字一句,“那我告诉你现实情况,现在?我爱的人是你,不是她,你提的假设也?只是建立在?没有发生的事情上,做不得数,就?算今天你们两?个人站在?我面前,我也?只会选择你。”
乔雪宁看着周韶川深邃的眼眸,眼泪再次的汹涌而出,紧紧抱住他?。
因为这件事,周韶川当天晚上就?没有回家,以工作为由陪着乔雪宁。
第?二天一早,乔雪宁就?回到?京城里参与名导柳柏的电影《江南烟云》的面试。
周韶川提前打过招呼,因为面试海选的通告已经发出去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但内定?的女主角是乔雪宁。
乌泱泱的人群站在?酒店大厅等着面试,乔雪宁也?在?其中。
不过九点刚过,就?轮到?她入场。
拿着号码牌走进去,入眼的便是柳柏的身影、投资方?、制片人、还有副导演等……
跟往常一样,她拿着台词走了?个过场,在?场的人对她一通夸。
离开面试片场,她给周韶川拨去了?电话?,想跟他?说自己拿到?了?角色。
但周韶川没有回她。
过了?很久才给她发了?个消息:【我今天要回去陪我爸妈,晚点跟你说。】
乔雪宁看着屏幕上的字,微微叹了?口气。
周韶川回家陪父母,就?势必要陪谢疏音。
站在?门口站了?许久,想起上次曾在?周韶川的手机看到?谢疏音的微信。
她的微信很好记,生日加她名字的首字母
因为太好记,所以就?记下了?。
她拿出手机给谢疏音发去好友验证,没过一会,验证就?通过。
看着屏幕上的聊天窗口,她慢慢打字:【谢小姐,我知道你在?跟韶川相亲,但是,他?不会跟你结婚的。】
乔雪宁犹豫了?很久,最后心一横,才发送过去。
谢疏音坐在?床边,看见乔雪宁发过来的微信,没有回。
紧跟着又发来一条:【我没办法劝得动他?,也?没办法劝得动他?的父母,我只能来劝你,不要跟他?相亲。】
谢疏音微微皱眉,双手抬起打字:【乔小姐,你用?错办法了?。】
仅仅那么几个字,乔雪宁就?能感受到?谢疏音那扑面而来的气场和压力。
她突然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段出现了?问题,一是她越界去找了?谢疏音来处理?,一旦被周韶川跟他?父母知道,她没什么好果子吃,二是以她的身份,实在?没什么资格要求谢疏音做事,如?果惹怒了?谢疏音,她真想要勾引周韶川,那她就?是拦都?拦不住。
想到?这,乔雪宁慌张不已,赶紧关掉手机上车离开。
谢疏音见她不再回了?,就?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看书。
周韶川回来后,就?上楼来找谢疏音‘培养感情’,他?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得到?她的回应后,便打开门走进去。
她躺在?床上,穿着一条玫瑰红的长裙,嫩白的小腿露出来,惹人遐想万篇。
小腿往上便是裙摆,虽然被裙子遮挡,但是依然能够想象得到?这条裙子下的风景有多好。
他?微微挑眉,说道:“看书呢?”
谢疏音头都?没抬,“嗯,随便看点。”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还跟秦予联系没?”
“没了?。”谢疏音抬头看着他?,“他?好像也?挺忙的,也?没联系我。”
她也?觉得他?们不像是在?交往,就?是用?了?个男女朋友的名头,实际上连朋友都?不是。
周韶川轻笑,“他?来联系你才有鬼,一大堆事缠着他?。”
“什么事?”
周韶川都?懒得跟她说自己跑到?了?秦家,用?身份来压他?们,让他?们约束好秦予,别让他?去接近谢疏音。
这会估计被秦老爷子管着,出不了?门呢。
他?微微挑眉,“这么想知道?看起来还很关心他?。”
“三叔,你现在?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在?关心我,是以长辈,还是以……相亲对象?”
周韶川察觉到?她的不耐烦,语气也?冷了?几分,“我想以怎样的身份关心你,取决你是什么态度,就?好比你现在?这么跟我说话?,我就?想以长辈的身份好好教训你,但如?果你好好跟我说话?,我就?会以相亲对象的态度来回答你。”
“两?者有差别吗?”
“呵……”他?低低一笑,“长辈跟男人,你分不清?没跟男人接吻过?没被男人摸过?”
谢疏音脸有些红,下意识的否认,“没有,一次都?没有。”
她被家人保护得太好了?,周围的男性对她有幻想、有冲动也?不敢付诸行动。
就?这么安然的长到?二十岁,连第?一次接吻……都?是跟周韶川……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都?联想到?了?那次酒后的吻,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周韶川伸出手扯了?扯领带,觉得有些燥热。
满脑子都?是那次醉酒后,他?搂着她的细腰,低头吻她。
小家伙嘴里都?是葡萄酒的香气,软绵绵像水一样的倒在?他?怀里,抓着他?的衣服,呜咽的喊道‘三叔……三叔’。
她的声音就?像是催化剂,一下子让他?的身子点燃。
他?猛地站起身来,脸色难看,“好好看书吧。”
转身就?走。
谢疏音脸色潮红,拿起旁边的抱枕抱在?怀中,心里一个劲的骂自己没用?,怎么好端端的会想起那个不知道是现实、还是梦境的吻。
周韶川离开了?谢疏音的房间,烦躁不安的把领带撤掉。
正打算回去冲个凉水澡,走到?房间门口时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乔雪宁的助理?给他?发的信息,只有短短几个字:【周总,您的母亲来京城了?。】
周韶川眉头一紧,转身走下楼,看见周梁正坐在?大厅看电视,便迈着步伐走到?他?身边坐下,端起桌上的水杯,说道:“我妈呢?”
“去京城了?。”
“哦。”他?淡淡的回,“回京城跟老友叙旧,还是去找雪宁麻烦?”
周梁正慢慢扭头看着他?,“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吗?”
周韶川放下水杯,“我跟你们说过,我不会娶她,你们也?不要在?背后搞那些小动作去伤害她,不然我发疯了?,你们也?会很难搞。”
“你1銥誮是在?威胁我吗?”
“我是在?平心静气的跟你讨论,于情于理?,雪宁都?没做错任何事,你们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的麻烦,有意思吗?”
“周韶川!”周梁正的声音狠厉起来,“这是应该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你要是老老实实跟音音在?一起,我们会做这些吗?”
“那我也?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不喜欢谢疏音,我也?不会跟她在?一起,你们想我娶她?”他?站起身来,冷笑,“等我死了?拉去做冥婚。”
“啪”周梁正将桌上的水杯摔在?地上,粉碎的碎片溅落在?四周。
而谢疏音就?站在?台阶上,怔怔的看着他?们。
“音音到?底哪里不好,你非要去找一个戏子?!”
“你应该去问她,问她介不介意一个心里爱着别的男人的女人,如?果她不介意,我立马娶她,但是我告诉你,我不会跟她传宗接代,因为怀我周韶川的孩子的人,只能是乔雪宁!”
第 19 章
谢疏音头一回看周韶川发脾气, 还?是冲着自己?的父亲。
她的脸色不好。
周梁正的脸色就更难看,他放下手头上的事跟妻子回国,就是为?了他的婚姻大?事。
知道谢疏音在这, 还跟他同住一个屋檐下,近水楼台先得月, 没把夫妻俩乐坏了, 这要是真的能成,那他们也就不用担心他下半辈子的事。
气氛变得格外的冷, 周梁正站起身来,指着他说:“你最好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音音是家乔的亲妹妹, 你跟家乔情如兄弟, 这样当着她的面说这种话,你的良心去哪儿了!?”
周韶川本不想在谢疏音面?前说这些难听的话,她是小?孩,什么都不懂,刚从温暖的城堡里走出来,不了解外面?的黑暗。
但偏偏父母踩着他的红线,让他难受, 就怪不得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反正谢家乔说她好哄,回头来哄哄她就是了。
他随意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巴上, 烟雾从嘴里升腾而出, 语气淡然,“我就是还?有点良心, 才会在这里跟你掰扯这些,咱们平心而论, 你们让我跟谢疏音在一起是真觉得我们我们合适,还?是因为?她的家庭背景?王八看绿豆都得看对眼了才行,你们这样随便指挥一下,就要我们在一起,真考虑过我跟她的情况?”
“你要平心而论,那我就跟你平心而论,周韶川,你是周家长子,承担周家的责任是应该的,婚姻就是你应该承担的责任之一,第二,你要跟那个?戏子在一起,我也不反对,但问题是,你敢吗?”周梁正的语气不慌不忙,“你自己?心里都清楚,娶她进门,丢的是整个?周家的脸,所以?当初我跟你妈拆散你们的时候,你答应得那么爽快。”
知子莫若父。
周韶川是个?什么脾气,周梁正清楚得很。
他非常会揣度局势,也非常懂自己?身上的权利和责任,让他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他不开心。但是让他娶一个?让他丢脸的女人,他会更不开心。
周家家族人脉纵横交错,无论在哪个?行当里都有他们的人。
爱情在他的生命里占比不过只有那么两分,他不会蠢到为?那两分的占比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这也是为?什么周梁正知道他跟乔雪宁厮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周韶川压根就不会为?了这个?女人去挑战整个?家族的脸面?和地位。
他现在愿意在这里跟他们耗,是他们打击到他那仅有的两分乐趣。
父子俩僵持着,谁也没有让着谁。
气氛凝固了许久。
突然,急促的铃声打断了这份冰冷,周韶川拿起手机,看都没看,按下接听键,“说!”
*
京城绿景别墅区。
欧阳姝坐在沙发上,而她的对面?正是乔雪宁。
今天刚杀青回到家中,就看见欧阳姝的身影。
明显的,是冲着她来。
年逾五十?,却还?保养得跟三十?出头差不多?,与周韶川站一起经常会被误认为?姐姐。
碍于上一次见面?的阴影,乔雪宁总是一副恐惧害怕的模样,连端茶都小?心翼翼,深怕惹得这位京圈大?小?姐不高兴。
欧阳姝看着她倒的水,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说道:“你应该很清楚我来找你做什么。”
语气斐然,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乔雪宁如坐针毡,“清楚的,是因为?韶川吗?”
“听说你们又在一起了。”欧阳姝瞥了她一眼,“是我几年前话说得不够明白,还?是你理解能力?不够?非要抓着韶川不肯放手是吗?”
乔雪宁在娱乐圈打转了那么久,见识过那么多?的人,就没有一个?人能像欧阳姝这样。
一句话就能吓得人屁滚尿流。
她双手紧握,嘴唇颤抖,“不是的,阿姨,我——”
“可以?叫我姝总。”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配叫她阿姨。
乔雪宁的脸色白了又白,“姝总,我跟韶川没有在一起,我们只是……只是朋友关系。”
“朋友关系他为?你上下打点,国内最卖座的电影导演选了你这么个?女明星做女主角,朋友这么卖力??乔雪宁,我喜欢跟聪明人讲话,你要再给我绕弯子,我可就不客气了。”
她从包包里拿出手机,“一个?电话,我就能让你在娱乐圈做的所有事都毁了,这就是你跟我们韶川之间的差距,你需要辛苦卖命、赔笑?来获取相应的金钱和地位,但我们与生俱来就拥有这种权利,你可以?说命运不公?平,但事实就是如此,如果我是你,我会老老实实在自己?的圈子里活着,不会痴心妄想去攀附别人的圈子。”
欧阳姝还?是跟几年前一样——强势、狠厉、做事不留手段。
这就是京圈欧阳家的实力?。
乔雪宁嘴巴微微张着,想说话,却又说不出口。
良久,才缓缓说道:“姝总,我不明白,我也在很努力?的活着,我也在为?了我的事业拼搏,韶川他是为?了我做了些事,可是这就能成为?我被看低的理由吗?就因为?我们家境悬殊,我就不配跟他在一起吗?”
欧阳姝微微皱眉,打心底里不喜欢乔雪宁这种阐述方式。
她停顿片刻,“你很有理想、很有抱负,但理想跟抱负都没法成为?跨越阶级的基石,如果你还?心存幻想,觉得能够凭自身努力?进入上流社会,那么——”
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尽管来试试,看看你觉得的上流社会,是不是凭借自身努力?就可以?一脚跨进去的。”
说完,她便朝着门外走去。
但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微微侧目看着她,“不妨再告诉你一点事,几年前我拆散你们,你跟他提分手,他为?什么同意得这么快?他如果要坚持跟你在一起,我们还?真没什么办法,毕竟孩子大?了,我们也约束不了。”
杀人诛心。
欧阳姝一句话,就彻底粉碎了乔雪宁的心。
几年前,周韶川带着她回家见父母,本来是带着满怀的热情与激动去的,她甚至还?为?他们准备了礼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结果见到面?,他们就给了她一盆冷水,让她意识到自己?跟周韶川是压根没有任何?可能的。
所以?她跟周韶川提出了分手。
他答应得很爽快,爽快得让她有些错愕。
他爱她爱得那么深、说这个?世界上非她莫属。
可为?何?见过父母后,他的态度会那么淡然。
甚至在分手那个?夜晚,他连一句挽留都没有。
回忆犹如泉水般涌入脑海,她泪眼朦胧的跌坐在地上,慢慢拿起手机,按下周韶川的号码,“韶川,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你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周韶川听到她的哭声,眉头紧皱,“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她没说什么,但是……”她哽咽,“我就是很难受,我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继续走下去……”
周韶川知道自己?母亲什么作?风,她要是亲自出手,乔雪宁不会太好过。
他立刻朝着门依譁外冲了出去。
周梁正见状,追上前喊道:“你敢去!”
夜色下,周韶川的黑眸格外冰冷,扭头看着他,“我告诉你们,别逼我,真把我惹急了,我会不顾一切娶她进门,面?子这东西,我可以?不要!”
谢疏音慢慢从楼梯上走下来,看见的就是周韶川义无反顾离开的背影。
一双清澈澄亮的眼眸里,没有半分情绪。
周梁正气得要死,但还?是走回到谢疏音身边,安抚道:“音音,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跟那个?戏子是不能长久的。”
谢疏音看着周梁正,心里复杂的情绪涌动着。
当然,不全是站在自己?的位置考虑,更多?的是周梁正。
周梁正作?为?周家大?房,就生了周韶川这么一个?儿子,周家的所有产业将来都是要交到他手里的。
他在事业上的成就无人撼动,可感情这方面?就像是见了鬼,总是跟家里对着干。
谢疏音开口安慰:“伯父,我没事的,倒是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里。”
听着谢疏音这话,周梁正就越发的生气,这么好的一个?女孩,被谢家教育得知书达理,却在周韶川的眼里抵不过一个?戏子。
他无奈的摆摆手,“我没事。”
周韶川这一走,就一天没有回来,周梁正给他打了很多?电话都无人接听。
谢疏音看着他坐在家里,时不时唉声叹气、时不时来回挪步,看着一点也不像是在商场上驰骋风云的周董,倒像是个?为?了儿子操碎心的老父亲。
本来这件事跟她没有多?大?关系。
但又觉得有点关系。
如果不是周梁正他们想撮合她跟周韶川在一起,大?概率也不会去找乔雪宁的麻烦。
谢疏音是出自良好教育的家庭,她没法看着长辈忧心忧虑的模样。
思来想去,决定?去找周韶川谈谈,至少让他别这么跟自己?的父亲置气。
她觉得周韶川要么回京城,要么在公?司。
他这个?人说重感情,又不太重,在工作?面?前,乔雪宁只能排在第二位。
而且还?是在他工作?不太繁忙的时候。
这几天国际上的股票动荡严重,尤其?是欧美国家,人为?操作?得厉害。
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周韶川跟跨国公?司之间的谈判。
这个?关键时候,他不太可能会去找乔雪宁。
大?概率是在公?司。
她直接开车来到周韶川的风投公?司,准备上楼找他谈谈。
车子驶入了国贸附近的停车场,打算去周韶川公?司后,再去国贸附近买点吃的带回家。
国贸位于易城CBD中间,四周纵横排开通往东西南北,作?为?易城最重要的交易枢纽,即便是晚上也聚集着不少的人。
她停好车乘坐电梯上到国贸一楼。
右侧是周韶川公?司,左侧是响当当的全球五星级酒店,同样隶属于周氏一族的产业。
她正要往周韶川的公?司走去,就看见旁边酒店的大?门,一个?纤细瘦弱的女人被两个?大?男人拉着。
那女人哭哭啼啼,“不要……不要,我真的不想要,大?不了这个?戏我不上了,我不要了可以?吗?”
“你不要怎么行?我们都给你谈好了,就睡这么一晚上,这个?戏的女主角就是你的,黄盈,你可要想好,错过这个?机会,就再也没有了。”
又是强人所难的事。
谢疏音微微皱起眉头,不打算多?管闲事,可是多?看了那女孩几眼,莫名觉得眼熟——这不是她刚搬进周韶川家就跑到他家里,哭哭啼啼求别分手的那位吗?
她看起来非常瘦,瘦得有些病态。
被两个?大?男人推着往里走都没办法推开。
她哭着央求道:“算了,我真的不想要这个?机会了,求求你们……”
“黄盈,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没资格说停。”
“她没资格,我有没有资格?”谢疏音还?是没能拗得过良心这一关,迈着步伐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说,“法治社会,你们也敢这样强迫别人做不愿意的事?还?有王法吗?”
几人回眸望去,就看见一个?穿着绯色短款针织上衣的女孩站在身后,如同绸缎般的长发散发着淡淡的光泽,简短的几句话带着极致的压迫感——明显不是普通人。
两人随即松开了黄盈。
黄盈不认识谢疏音,但知道她是来帮自己?的,便快速躲到她身后,小?声的哭:“谢谢你。”
谢疏音瞥了她一眼,低声说:“跟我走。”
说完,她便朝着门外走去,黄盈紧跟其?后。
走到门外了,看不见那两个?男人的身影,谢疏音便扭头跟她说:“早点回家吧,以?后不想做这种事就别做。”
微风拂来,轻轻吹动谢疏音的长发。
黄盈看着她那与生俱来的贵气和气质,讷讷的点了点头。
两人就此分开。
谢疏音想起自己?的手机落在车上,便又折回到停车场拿手机。
而黄盈准备回家,却又觉得应该跟谢疏音要个?联系方式,将来好感谢她。
于是转身,朝着谢疏音离开的方向走去。
她记得她离开时是朝着停车场的方向。
顺着那条道路往下走,刚走到停车场内就看见谢疏音被两个?大?汉捂住了嘴巴拖进车里。
惊恐的画面?,吓得黄盈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谢疏音被带走。
甚至由于太过恐惧和害怕,她保持着那个?动作?整整三十?秒钟才缓过神来。
缓过神来后的第一秒钟就想到要报警。
可是把手机拿出来后,脑海里又莫名浮现出投资方的嘴脸——这事恐怕是他们做的。
找警察只会惹火上身。
她赶紧打开通讯录,滑着滑着就看到了韶川两个?字。
迟疑了几秒种后,小?心翼翼的按下了这个?号码。
如果预想的一样,他不肯接。
她又不甘心的打了好几次。
这一回终于接通了,他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不要再联系。”
听着他冷冰冰的声音,黄盈心如刀绞,但还?是咬着牙说道:“韶川,我没办法了,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你能帮我。”
周韶川语气冰冷,“找别人吧,我没空。”
“别挂别挂。”黄盈哭着说道,声音颤抖至极,“我的……我的朋友被人绑走了,不知道绑去哪里,但肯定?会发生不好的事,她年纪很小?,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是因为?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都是因为?她,谢疏音才会被人捆走。
要不是为?了救她,不会这样。
“我们分手的时候还?算体?面?吧?我给你不少分手费了吧?你要是再缠着我,以?后看见你的电话,我不会接。”
“韶川,我求你了……”
周韶川低低的骂了一句,将猩红的烟头扔进烟灰缸里——早知道黄盈是这么个?甩不掉的拖油瓶,他根本不会找她。
“那你说说看,你想我怎么帮?”
“我朋友在国贸车库里被人带走,车牌号是H0D09。”
“知道了。”周韶川不耐烦的挂断电话,直接给国贸大?厦的经理打去电话,让他把最近一小?时的车库录像调出来。
经理接到消息后,快速的让手下员工将视频调出来发送到周韶川手里。
周韶川嘴里叼着烟,看都没看就把视频发送给黄盈,让她拿着视频去报警。
发送完后,整个?人靠在位置上休息。
兴许是觉得无聊,想看看这青天白日的,谁敢在国贸这种地方捆人,便拿起手机点开视频。
结果就看见谢疏音的身影走入停车场,正准备开车门时,就被两个?男人从身后抱住,直接抱上了车,车子扬长而去,前后不过就七八秒的功夫。
他猛地站起身来,扔掉了手里的烟头给黄盈打去电话。
停车场视频不算高清,他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谢疏音。
黄盈没想到周韶川会主动打来,便立刻接听。
“你说的朋友,是谢疏音?”
黄盈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微微皱眉,“我,我刚认识她,我不知道她——”
“她是不是长得很漂亮,眼角下方有一颗非常小?的痣,笑?起来有一点点的小?虎牙。”
她有没有虎牙她没注意,但是长得很漂亮,眼角下方的痣是点睛之笔,把她整个?人甜美妩媚的气质拉高了好几层。
她愣了一下,不知道周韶川为?什么知道,还?是点头回答,“是,长得很漂亮……她——”
话,还?没说完,周韶川直接挂断电话,主动给周梁正和欧阳姝打去电话。
“爸妈,动用你们京圈的人脉,给我找谢疏音!”
*
谢疏音迷迷糊糊中,仿佛被谁放在床上,声音传来了笑?声。
她努力?的想要睁开双眼,却怎么都睁不开,身体?也像是被冰封住一样,动弹不得。
“这可比黄盈好看得多?啊,瞧瞧这皮肤、这身材,娱乐圈都没几个?能比得过她。”
“都滚出去,我好好享受完,你们再进来享受。”
“……”
紧跟着是房门关闭的声音。
站在旁边的男人长得满脑肥肠、五大?三粗,脱掉衬衫走到床边,看着谢疏音的模样,忍不住搓了搓手。
这么漂亮女孩,真是上天恩赐啊。
他慢慢靠近她,嗅了嗅她身上的香味。
漂亮的女孩连香味都是甜的。
他满意的去摸她的大?腿,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腿上,想着这样嫩白的腿摸起来的手感如何?。
这么想着就放上去了,跟想象中的一样,细嫩、滑溜。
他压根没有发现一双清冷的黑眸正死死盯着他。
等着他的手慢慢往上滑时,她缓缓开口,“喜欢这样?”
男人下意识的回答,“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话音刚落下,男人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刚要回头望去,谢疏音一个?高抬腿直接踢在男人的额头上,当场就将男人踢翻在地。
只听到‘哎哟’一声,整个?人翻倒在地上后,还?没缓过神来,谢疏音左拳进攻他的腹部,右掌砍向他的颈部,两掌同时进行,打得男人嗷嗷大?叫,瞬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活像是一只扭曲的蟑螂。
老师说过,这样的进攻可以?暂时逼退敌人,但男女悬殊有别,这样的力?道对一个?成年男人来说,很快就会恢复。
于是她反手扣住对方的颈部,单膝压在他的腹部上,从腰部将腰带抽下来,快速在他的手腕上绑了个?死结,随后将他双手控制。
如此一来,男人就算恢复要反抗,也没那么容易。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虚脱,身子踉踉跄跄的倒在床上。
眼前的事物开始昏迷,被捆绑的男人痛苦的喊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这样对我?!”
谢疏音忍着身上传来的痛苦,一只脚踩在对方的肩膀上,一字一句:“那你又知道我是谁吗?你敢碰我?”
女孩看起来年纪就不大?,但这样的年纪,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场竟如此强大?,震慑得男人愣在了原地。
但没一会,她就痛苦的倒在床上,双腿蜷缩着。
身上好热、好痒、好难受。
*
周韶川通知了周梁正跟欧阳姝后,两人意识到谢疏音有危险,当即就动用了自己?的人脉网。
京圈大?小?姐的名号不是随便乱叫的,一个?电话,打通了全部的关系网,从车库内的录像开始直至往南边跑的线路图,仅仅在五分钟之内就被发送到了欧阳姝手里。
又用了几分钟,就直接查到了芮豪酒店3098号房。
周韶川得到消息,立刻就驱车递到了酒店大?门,经理甚至已经在大?门等着了,直接就带着他上楼。
虽然经理也不知道这位爷什么身份、什么来头,可是上头给他的任务就是无论这位爷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得全程开绿灯。
乘坐电梯上去时,他双拳紧握,青筋暴起,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经理吓得不敢说话,到了30楼,便领着他到3098号房门前。
房门前还?站着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看见周韶川跟经理朝着这边走来,就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匆匆想离开。
周韶川一眼就看出他们两个?是捆走谢疏音的两人,语气冷到极致,“别走,敢走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然后看着经理,“开门。”
经理感受到了周韶川身上那股强大?的震慑力?,颤抖的打开了门。
只听到‘嘀’的一声,门被打开了,周韶川快速的冲了进去,没有看到想象中小?姑娘哭哭啼啼被欺负的场景,只有一个?男人倒在地上痛苦惨叫的画面?。
而他担心的谢疏音正满脸潮红躺在床上,一点事都没有。
他走到她跟前,拧眉问道:“你捆的?”
谢疏音眯着眼眸望去,觉得像是看到了周韶川,轻哼,“嗯,我捆的。”
周韶川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算什么事儿?
小?家伙四肢柔弱得跟柳树一样,居然有这样的能力??
看来谢家培养她还?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也对,这么漂亮的小?家伙要是跑出去遇到坏人可不好,是得教点防身术。
不过……
他扭头看了一眼被捆在角落的男人手上的结节——这可不是普通的绑法。
但总归人没事,悬着的心也算落地。
还?没说话,小?家伙就伸出手,软若无骨的手攀附上他的虎口,随后整个?身子就贴了上来,蹭了蹭他的胸口,低低的喊道:“三叔……我好难受……”
周韶川眯着眼眸望去,她那张雪白的脸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身上也热得要烫死人。
一双小?手抓着他的衬衫,将他熨烫整齐的衬衫抓得乱七八糟。
他意识到不对劲,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单手拿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人我找到了,剩下的人你们上来处理,她有点问题,我先带她回家。”
挂断电话,就立刻带着她离开了房间。
谢疏音的情况很严重,下到停车场的时候就开始出现了意识昏迷,致幻的地步。
他低声怒骂了一下那些混蛋,居然敢对她下这么重的手。
要是她没学过防身术,要是他没有赶到,真不敢想象这个?后果。
他抱着她坐上车,扣好安全带就往家里去。
他记得家里还?有一些让人提神醒脑的药,应该能解她身上这种东西。
一路驱车,快速回到迤山公?馆,抱着她上楼后,就去柜子里翻箱倒柜找药。
找了半天没找到,一双手倒是软绵绵的从身后伸过来搂住他的腰,身子贴着他的后背,娇娇的喊:“三叔,你要去干嘛?”
她的声音跟平时完全不同,媚到让人发软。
周韶川喉结滚动,拍了拍她抱着自己?腰部的手,声音嘶哑到极致,“松手,我给你找药。”
“找什么?”她倒是听话,松开了他的腰,但是直接从他手臂下方钻了进来,钻到他前面?,抬起那张满是红晕的脸,娇滴滴的看着他,“找什么呀?”
一双含水的眼眸带着淡淡的薄雾,红唇轻启,一张一合间说的话,全都是让人会热血沸腾的话。
任凭哪个?男人看到这一幕,都会缴械投降。
双手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时不时用头去蹭他的胸膛,娇媚的喊他的名字。
这么多?年纵横商场,什么事没见过?什么人没看过?
就算是乔雪宁这样对他,他也没有这般动情。
但现在,他觉得自己?紧绷的那根弦快断了,只要她再喊一句,或者?再说一句,他能立刻将她扑倒。
他抓着她滚烫的双手,声音嘶哑,“音音,别这样。”
他越说别这样,她就越是想要这样。
双手去解他的衬衫,但怎么都解不开,只解开他腹部的纽扣,露出了里面?结实的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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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小?手就探进去,贴着他的腹肌,就像是火山遇到冰泉,一下子融化了她的炙热。
她心满意足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呢喃道:“好舒服……”
周韶川满脸铁青。
舒服?
还?好舒服?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对一个?成年男性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没被人弄得下不了床都是她的福气。
他拽着她走进卫生间里,打开了浴缸里的水,将她抱进去后,冰凉的水从头顶浇灌下来,顿时让她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抬起那双湿漉漉的眼眸望去,似乎看见了周韶川的身影,她呢喃着念了几句话后,就趴在浴缸边上小?声啜泣。
看着她哭,他心里也不好受,伸手去擦拭她的眼泪,低声安抚:“别哭,很快就好了。”
“你是不是讨厌我?”她小?声的问,问得轻飘飘的,问得人心坎泛疼。
周韶川叹了口气,知道自己?那些话伤害到她,声音轻柔,“没有,三叔没有讨厌你,那是生气说的话。”
“可是你说不会跟我传宗接代。”她那双如雾般的眼眸里装着淡淡的泪水,看起来可怜极了,“是我不够好吗?”
这小?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咬着牙,低声安抚:“音音乖,是三叔错了啊,不该说那样的话,不是说不跟你传宗接代,是……是三叔年纪太大?,你太小?,三叔配不上你。”
“哪儿小?啊?”她低头看着自己?,迷迷糊糊,“不小?啊……这也不小?啊……”
疯了!
他要发疯了!
他的手捏着她的下巴,眯着眼眸,“谢疏音,听好,你要再胡说八道,或者?再乱动,我就要了你,到时候我娶你,你可别哭!”
本来是带着震慑性和威胁的话,在谢疏音的耳里却软绵绵的跟情话一样。
她趴在浴缸边上,右手在浴缸里划来划去,“嗯,嫁三叔,好!”
周韶川的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着,放在浴缸边上的手背青筋清晰可见,几乎已经在隐忍的边缘,只要她再说一句,他就可以?不顾一切的将她撕碎。
他不敢再多?待下去了,再待下去真会出问题。
着急忙慌的站起身来走到隔壁冲凉水澡,冲了好久情绪才缓和下来,回到浴室里,看见小?家伙脸上的潮红已经推下来,半睡半醒的趴在浴缸旁边。
他将她捞起来,抱着她走到床边,用毛巾包裹着她的身躯,从柜子里挑了一套睡衣出来。
但这个?换衣服的事,又开始让他头疼了。
“音音。”他摸着她的脸,喊道,“自己?能不能换衣服?”
她似乎比之前清醒不少,迷迷糊糊的点头,“可以?……”
“那衣服放在这,你换一下好不好?”他像哄孩子似的,哄着她,“换了衣服,三叔哄你睡觉,行不行?”
“嗯……”
好,很好。
周韶川松了口气,把衣服塞到她手里,走到门外,靠着墙壁。
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巴上。
心情无法平复,只要一闭上眼就是她娇滴滴喊着‘三叔’的模样。
猩红的烟头快速燃起,烟雾从嘴里升腾而出,晕染了他俊美的五官。
不知道她换好衣服没,根本不敢进去。
活到三十?二岁,头一回因为?一个?女人,变得这般被动。
头靠着墙壁,微微仰起头露出性感的喉结,烟雾从他嘴里慢慢的散发出来,笼罩着他的眼眸。
好一会,他的手机响起,拿出来一看,发现是乔雪宁的来电。
按下接听键,那边传来乔雪宁的声音,“韶川,你真的不能来京城陪我吗?”
“我有事。”他弹了弹烟灰,“工作?很忙,处理好工作?就会去陪你。”
在两人以?前的交往里,工作?永远都是排在乔雪宁前面?。
这一点她很清楚,所以?她从来不敢在他工作?的时候要求他太多?。
可是今天她会打这通电话,就是因为?她知道欧阳姝动用了京圈的人脉去找谢疏音。
恰好就在周韶川在进行欢宇这个?项目C轮投资的关键时候。
他居然抛下他的工作?,去找谢疏音。
这简直就是破天荒!
他头一回因为?一个?女人,放下手头上的工作?!
她咬着唇,声音低沉:“你是因为?工作?,还?是因为?谢疏音?周韶川,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晚上京城这边都传遍了,说京圈大?小?姐欧阳姝为?了未来儿媳妇动用了人脉网,谢疏音消失了是吗?但她就消失了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你们就找到她了!”然后轻飘飘的说:“多?可怕。”
因为?她是谢疏音。
因为?她是INJ千金小?姐,所以?出了一点事,就可以?让高高在上的欧阳姝发动自己?的人脉网。
如果今天这事发生在她身上,还?会这样吗?
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周韶川皱眉,心情没有来的烦躁,“你又要为?了她跟我吵架是吗?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把她当妹妹看,你非要扯到感情上来,你要是这么没有安全感,我们就不要在一起。”
听到他这话,乔雪宁愣了愣,随后露出一丝苦笑?,“行,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
说完,乔雪宁就挂断电话。
周韶川看着黑掉的屏幕,气得扔掉了手里的烟。
*
乔雪宁抱着抱枕,躺在沙发上哭,助理看着她哭泣的样子,小?声地说:“雪宁,你可不能跟他就这么算了,他可是周韶川,圈子里多?少女人盯着都没有得逞,你说你跟他生什么气啊?”
“我连生气都不可以?了吗?”乔雪宁翻了身,泪眼朦胧的看着她,“他妈妈来训斥我,他也为?了谢疏音不管工作?,以?前他不会这样的,每次他工作?我给他打电话,他都直接挂断,只有不工作?的时候才会理我。”
助理叹了口气,“可跟了他那么多?年的人,是你啊,又不是谢疏音,再说了,你真舍得跟他分手啊?抛去工作?这一点,他对你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呢。”
说到这里,乔雪宁黯然感叹,“这倒是,他对我确实很好。”
“所以?说,你更不能放手,尤其?在这个?关键时候,你一松口,他万一真的跟谢疏音好了,那怎么办?”助理看着她,“回去服个?软,道个?歉。”
乔雪宁刚才也是一时上头说了气话。
这会冷静下来,觉得自己?确实又作?过头了。
不过这不能怪她,谁让他身边有谢疏音这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爆炸。
她擦了擦眼泪,坐起身来,“对,回易城,但不找韶川,找谢疏音,我跟韶川的一些事,她该知道了。”
第 20 章
周韶川站在门口站了很久, 将自己那些情绪消化后才去开门。
房间里的谢疏音已经换好了衣服,但是穿得歪七扭八,纽扣上下扣错就算了, 裤子也穿反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闻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 喉结滚动, “换好就上床躺着,三叔哄你睡觉。”
谢疏音身上的药效还没有彻底散去, 意识迷迷糊糊,只知道有人要像爸爸妈妈一样哄着她睡。
她翻了个身, 撅着屁股爬上床。
周韶川看?着她那个动作, 既觉得好笑, 又觉得喉咙干涩。
这个姿势。
嗯,很诱人。
她乖乖的躺在床上,拿起?他抓给她的娃娃抱在胸口,像个小孩似的,“三叔,来。”
她还伸出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周韶川眼眸晦暗,躺到了她的身边。
小家伙身上的香气源源不断的传过来, 时不时刺激他的神经,他拧眉问道:“要怎么哄?”
他还从来没哄过别人睡觉。
谢疏音翻身,眼神迷离的看?着他, “唱歌。”
周韶川嗤笑, “不行,换个。”
谢疏音不满的皱眉, “那抱着我,拍拍我后背, 讲故事给我听。”
扭头望去,她一副‘快来哄我’的模样?。
真?是小孩。
他翻了个身,侧身伸出手拍打她的后背,“这样??”
“嗯。”
他微微挑眉。
果然跟谢家乔说的一样?,很好哄。
“那快睡吧。”
“不行,你要讲故事。”
周韶川皱眉,“想?听什么故事——”
话,才刚说一半,就看?见谢疏音放在旁边的手机响个不停。
本来他是没有什么欲望去看?别人的隐私,偏偏那手机一直在响,响得人心烦意乱,便翻身将她的手机拿了过来。
点开一看?,就是她在国外的那些朋友给她发的信息。
说的也都?是一些无聊的事。
正要关掉手机,却意外的发现了什么——微信页面上,他的备注是‘午夜牛郎’。
他慢慢眯着眼眸看?着旁边那个意识昏沉的小家伙,拿着手机去问:“这是你给我的备注?”
谢疏音迷迷糊糊的望去,笑着点了点头,“这是三叔。”
她还敢笑?
周韶川张开虎口,直接捏住她的脸颊,将她两边的肉都?往中间集中,“胆子肥起?来了?敢给我这样?的备注,改回来。”
“不要。”
“行。”
周韶川松开手。
她不改,他自己来改。
谢疏音隐约看?见周韶川拿着她的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她双手去抓,但怎么都?抓不到,视线是带着重影的。
一次抓不到、两次抓不到。
气得她直接爬到了周韶川的身上去抓他的手。
周韶川眯着眼眸,故意将手抬高打字。
谢疏音就坐在他腹部,努力?的用手去抓手机。
两人这么一来一回,蹭得周韶川一身火。
低头一看?,小家伙坐在他腰上,像个小猫似的,拼命的蹭来蹭去。
恍惚间,她的小手已经抓住了他手里的手机,乱七八糟的点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意外、还是歪打正着,两只小手点啊点的,居然把他的备注改成了老公?。
凑巧得让人觉得荒唐。
他刚要改回来,手机就被谢疏音抢了回去,她双眼迷离的看?着手机屏幕,恍惚的念出那两个字‘老公?’。
她的尾调微微往上扬,带着一丝丝的缱绻。
那么简单的两个字,竟然被她喊出了一种?娇滴滴的酥感来。
周韶川的身体变化比想?象得要快,脸色难看?到极点,用手捏着她的下巴,“谁允许你这么喊人了?谢疏音,不要脸皮了?”
她意识模糊,哪里知道这是现实还是幻境。
她甚至一度以为自己跟周韶川结了婚,她是他名?正言顺娶进?门的妻子。
“老公?。”她歪着头,又轻飘飘的喊,“老公??”
她喊了两声,一声轻飘飘,一声疑惑带媚态,甚至不知死活的抓着他的领带,笑吟吟的抱着他,用头蹭他的胸口
他翻身将她压在了床上。
天旋地转间,两人调转了个位置。
按理来说这样?的姿势非常利于男女?之?间交流,但谢疏音以一种?非常滑稽的姿态——一只脚顶着他的胸口,做着防御准备。
明显把他当?成酒店那人?
他的黑眸里盛着不可?名?状的戾气,咬牙切齿:“你看?清楚我是谁!”
谢疏音意识混乱,觉得眼前的人一会像酒店满脑肥肠的男人,一会像周韶川。
嫩滑的脸在他掌心摇晃着,时不时触碰到她柔软的红唇。
荔枝的清香像刺激神经的药物,不断往他的中枢涌去。
看?起?来好像很听话,却又不听话。
因为她的双手很不老实。
抓着他的衬衫,又想?像之?前那样?,解开了纽扣伸进?去。
这回可?没那么容易。
她刚要解开他的纽扣,就被他擒住双手。
小家伙是仗着吃了药,为非作歹。
偏得他还什么都?不能做。
气得太阳穴上的青筋跳动着,扯下领带捆住她那双不安分的小手,用力?的打了她的大腿一下,说道:“老实睡觉!”
她抬起?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满脸都?写着几个大字‘我不要!’。
周韶川皱眉,“谢疏音,现在我说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他拿起?旁边的被子,盖到她身上,掖好旁边的角落,“我过半个小时再来,要是看?见你没睡,你今晚就别睡了!”
然后就翻身下床,一脸铁青的朝着门外走?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没过多久,淋浴间又传来了淅沥沥的水声。
*
谢疏音这一晚上睡得很不舒服,总觉得被束缚得厉害,哪哪都?难受。
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恍惚的睁开双眼,就看?见一条暗蓝色条纹领带正捆着她的手腕——难怪不舒服。
紧跟着记忆如同流水般涌入脑海,她记得昨天自己被人捆上车,然后在车上就被人强行的吃了什么东西,紧跟着意识模糊。
到了酒店后,她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捆了那个男人。
紧跟着……周韶川好像来了……带着她离开了。
然后呢?
她头疼欲裂,实在想?不起?来后面发生了什么。
拿起?旁边的手机一看?,竟然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她咬着牙将手上的领带解开,点开微信,上面有一大堆学校、国外朋友发来的消息。
而其中明晃晃一个聊天备注刺伤了她的眼眸——老公?。
她颤抖的点开那个聊天框,发现是周韶川的微信。
“……老公??”她艰难的喊出那两个字,脸色涨红。
不用想?也知道,是她意识不清醒时干的糊涂事。
*
九点多钟,谢疏音才慢慢悠悠的走?下楼。
保姆们?早就做好了早餐,周韶川让她们?随时热着,等她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吃。
而本该去公?司上班的周韶川,此时还坐在家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身黑色西装矜贵优雅,西装裤包裹着他那双修长的腿,手里拿着文件,瞥了一眼从楼上走?下来的女?孩,眉头一挑,“醒了?”
谢疏音看?着周韶川的脸,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她想?问问手机里那个备注,是她昨天意识混乱改了,还是他改的。
但老公?两个字实在是太过于暧昧,实在是没什么脸皮喊出来。
想?到这,还是把想?问的问题给咽了回去。
殊不知女?孩什么心思,都?被周韶川看?得一清二楚,看?到她纠结、看?到她想?问不敢问,唇角微微上扬——她要是知道昨天晚上自己喊了多少句老公?,这会恐怕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像个鹌鹑一样?打算把事情翻过去。
周韶川也不打算提起?。
就这样?一人坐着沙发,一人坐在餐桌边上,除了碗筷碰撞和合同翻页的声音,没有多余的杂音。
她垂着头,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菜,吃了一会,破冰问他,“伯父呢?”
“散步呢。”他换了个姿势看?她,“身体难不难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她摇摇头,咬着面包,“三叔,我昨天晚上是被你带回来的吧?‘
“对?。”
“我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她拧眉,“比如……给你看?手机,或者……”
她咬了咬唇,略微冒起?来的勇气还是被压了下去,没敢继续往下说。
周韶川看?着她,轻笑一声,“你自己做过什么不记得了?谢疏音,你在家里都?学了什么,昏迷过去就敢肆无忌惮去扒人的衣服?嗯?谁教你的。”
谢疏音听到他这话,脸色顿时爆红起?来,连耳垂都?泛着莹润的光泽,讷讷的说:“我,我扒你衣服了?”
“你还记得呢?”他故意将身子往前倾,脸色冷下来,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扒衣服不够,还敢伸手进?去,你想?干什么?”
本来也只是想?逗逗她。
谁让她昨天晚上折腾了他,让他一个晚上睡不着,冲了好几次凉水澡。
他不好过,她也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的揭过去。
有来有往才有意思。
可?没想?到小家伙听到这话,眼眶逐渐泛红,双手紧紧抓着衣服,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委屈巴巴,“啊,我,我不知道……我脑子一片混乱,我没想?扒你衣服,也没想?伸手——”
话说到这,已然是说不下去。
她记不清自己做了什么,但从周韶川的表情来看?,肯定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否则他不会不去工作,坐在这里等着她。
摆明就是秋后算账。
周韶川将她所有的微表情看?在眼里,觉得十?分有意思,一会恐慌、一会害怕、一会眼眶含着浅浅的泪水,跟昨天晚上那个媚态横生的她简直两个模样?。
一个披着邪恶面纱的小妖精,一个是清纯小白兔。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都?很抓人。
至少抓到他了。
他眯起?眼眸,滚动喉结,单手撑在大腿上,微微皱起?的西装裤带着极致的禁欲气息,扯了扯领带后,拿起?文件朝着门外走?去。
谢疏音看?着他的背影,顿时觉得碗里的食物索然无味,放下刀叉望着远处,心中泛起?一阵失落——他一定是觉得她很不要脸,明知道他喜欢别的女?人,还要这么恬不知耻的去做这样?的事。
失落了好一阵,又继续埋头吃东西。
反正两人也不可?能,被误会就被误会吧!
吃到一半,门外的保姆就走?进?来说外面有人想?见她,听那描述,是乔雪宁。
乔雪宁来找周韶川一点儿都?不意外,但是来找她,倒是让人蛮意外的。
思考片刻,摆摆手让人把她请进?来。
不一会,乔雪宁跟助理就走?了进?来,看?见谢疏音坐在餐桌前吃饭,也没有想?搭理她们?的意思,便主?动开口:“疏音,我们?能谈谈吗?”
谢疏音吃完最后一口面包,拿起?旁边的纸巾擦了擦嘴,站起?身来走?到沙发坐下,“嗯,谈吧,不过我时间不多,你尽快。”
谢疏音骨子里跟欧阳姝是同一类人。
她们?表面上看?起?来温柔可?人、实际上都?是拔刀不见血的主?。
几句平常话,就让人察觉到那股暗涌的气场。
乔雪宁紧紧握着双手,想?到她不过也就是个二十?岁的小丫头,自己都?已经二十?九了,何必惧怕?
想?到这,她微微松了口气,坐到她身边,“我知道你们?谢周两家有意联姻,我没打算让你离开韶川,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我跟韶川的事,至于去留,你自己会斟酌。”
谢疏音觉得乔雪宁这个人做事做人都?挺不会动脑筋的。
就像是她家之?前工作的女?佣,每天只想?着如何赚钱、存钱、将来结婚生子,过着普通人的日子。
本也是好事。
可?是她既然已经在谢家干活了,拥有谢家这条路,怎么不多想?想?怎么利用?
乔雪宁跟周韶川关系这么亲密,她只想?着稳固住这段感情,不想?有别人掺和进?来,却不知道她最应该做的事不是稳固感情,而是要稳固周韶川。
他才是最大的变数。
乔雪宁见她不语,便缓缓开口:“你应该很好奇,他在家中既不是排行第三,名?字中也不带三,为何圈内人都?称他为三爷。”
别的事不稀奇,但这件事确实是挺稀奇的。
谢疏音微微挑眉,似乎在等她继续往下说。
乔雪宁抿着唇,一字一句,“是因为我。”
那年她跟他刚交往,他会每天驱车来她的片场探望她。
为了方便工作,她就在横店附近租了个出租屋,他来看?她时,总会买很多的营养品,说她太瘦了,应该补一补。
当?时她有一部戏叫做《赵城》后续番外整理在滋,源峮污而似九澪捌乙救而,在里面饰演了一个精通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为了更符合人物,她经常揣摩人物的形象、说话方式,甚至还买了一套非常便宜的文房四宝,放在出租房里,有事没事就拿出来装模作样?的写一写。
她是装模作样?,但周韶川是真?会行书。
他看?见她不伦不类的写着,唇角上扬,紧实有力?的大掌握住她的手,在宣白的纸上描绘,“书法是需要长期练习和坚持才会有所成就,你这样?临时抱佛脚,能写出什么东西来?”
她娇嗔的倒在他怀里,“你教我不就行了?”
“教?”他轻笑,“那你这个学生可?不太聪明,连下笔都?不知道怎么下。”
乔雪宁被他说得是又生气、又恼怒。
他们?身份悬殊是一早就知道的事,他什么都?会,她就连个毛笔字都?写得歪歪扭扭。
生气之?下,夺过毛笔,在纸上胡乱写下了他的名?字——周韶川。
写得那叫一个丑。
周韶川非常宠溺的看?着她,笑着摇头。
她故意将纸掰过来,展示给他看?,“你的川倒过来像不像三?”
倒过来不像,但是她写得很像。
没有笔锋、没有挑钩竖撇。
确实很像三。
“三爷?”她轻轻喊了一句,倒在他怀里,“人家叫你周总,不如叫你三爷,你看?你,财大气粗的像个大老爷。”
那年她年纪小,不知道深浅。
拿着他的名?字开玩笑,殊不知在周家,拿名?字开玩笑是大忌。
但周韶川还是允许她这么开了。
他是她身边的人,她喊得多了,别人也就跟着这么喊。
这么多年,他从未不反对?,也不挑明。
“他应该也跟你说过他不过生日吧?”乔雪宁看?着她说,“因为我们?就是在他生日这天分手的,所以他从不过。”
谢疏音停顿片刻,想?起?之?前他生日给他打电话,问他能不能回家,想?陪他过生日。
他的语气很冰冷,说自己不过生日。
原来是因为这样?。
谢疏音慢慢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看?着乔雪宁说:“你年轻时候,一定有非常吸引他的地方。”
乔雪宁说了这么多,以为谢疏音会有所反应,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
她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她说:“不过现在,我看?不出来你有任何魅力?。”
谢疏音轻轻抿了口水,扭头看?着她,“你就应该跟我说,他不会跟我在一起?、不会爱我,让我不要痴心妄想?,却非要拐弯抹角跟我说那么多,乔小姐,你知不知道人会变的?就比如你现在这幅急不可?耐的想?让我主?动退出的模样?,是我三叔最讨厌的那种?类型。”
说完,她站起?身来,“故事听够了,我要去学校了,你自便。”
她不给乔雪宁过多的反应机会,走?到楼上拿起?书包下楼,冲着佣人说道:“我自己开车去学校,今天不要人接送。”
“好。”
谢疏音就这样?,听了故事就离开了,既不生气、也不难过。
乔雪宁看?了一眼助理,觉得事情的走?向跟自己想?得有些不同。
明明之?前在宴会上,大家都?说谢疏音因为她跟周韶川在一起?,哭得失魂落魄。
为什么今天却这么淡然?
助理冲着她摇头,显然也没想?到是这种?情况——谢疏音的脾气比她们?想?象得难以沟通,本来以为是一只小白兔,但是发现她跟周韶川的脾气有点相似,都?是说出来话,带着深意,让人揣测,却不明说。
乔雪宁见状,拧眉说道:“去韶川公?司吧,我找他谈谈。”
助理点头,又跟着她朝外面走?去,驱车来到周韶川公?司。
周韶川公?司的前台认得她,每次来公?司开得都?是绿灯。
这一次来,前台表情很为难,大致意思就是没有周韶川允许,她不能放任何人进?去,包括她在内。
乔雪宁慌了,害怕周韶川是真?心想?跟她分手,情急之?下,眼眶就红了起?来。
之?前闹得再大,也不至于将她拦在门外。
她拿出手机,泪雨涟涟的给他发了微信:【你真?的不见我吗?】
周韶川没回。
乔雪宁就站在那里无助的落泪。
回想?起?之?前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无论是吵架也好、还是分手也罢,他从未真?正对?她冷过脸。
为何这次就要这般决绝?
许是乔雪宁在楼下哭泣的事传到了周韶川耳里。
他看?着文件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助理跟了他很多年,既是他工作上处理事物的得力?助手,也是生活里一点就透的耳目心腹。
他哪里会不知道周韶川这个表情是厌烦别人在他工作的时候打扰他,但右手伸过来,敲了敲桌面,没说一个字,却已经表明了态度——让他去安抚乔雪宁。
终归还是心软了。
助理点头,立刻转身下楼告知乔雪宁,周韶川在开会,没有时间回复她的事,让她先回去等消息。
得到这个讯息,乔雪宁才止住哭声,小心翼翼问道:“他真?的在开会,不是不见我,对?吗?”
助理点头,“周总没理由骗人。”
乔雪宁吸了吸鼻子,这才放心下来。
周韶川在工作时,确实不喜欢别人打扰,既然他有心安抚她,就说明他们?还不会断。
如是,才心满意足的离开,等待他亲自来联系她。
在转身的时候,谢家乔正好握着拐杖走?进?来,与她擦肩而过时,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周韶川在忙工作,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他,可?是谢家乔不是一般人,他是INJ集团的继承人,助理不敢多拦着他。
到了周韶的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易城的风景,他坐在办公?桌前拿着文件,眉头蹙起?。
“走?势很难看?,工业指数已经跌穿到300.12,有点崩盘的局势,这样?,你让Juile去操盘,你不用管这个事,把重心放在诚艺这个项目上,我看?了数据,除了财务报表有点难看?外,其他还可?以,现在最重要的王牌是控制权,你们?开会时,我赶不到现场,全权你来操控,我只要求一点,无论投资还要进?行几轮,我都?要求要有一个董事席位是由我们?的人来坐。”
“……”
“脑子灵活一点,这一轮融资要比我们?想?象的要大。”他随手伸进?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叼在嘴巴上,单手点燃,“诚艺现在是要我们?来担任上市主?承销商,至于SI表格也已经让人做了去提交,话语权在我们?这,不能我有心培养你,你出去给我丢人现眼,说出去多难听?”
他将猩红的烟头摁在烟灰缸里,“你要是做不来,我就换其他的小组顶上去,这么大的项目,公?司里多少人盯着,你心里有数。”
说了几句,周韶川就挂断电话,整个人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眸看?着谢家乔,“怎么又回国了?”
谢家乔瞥了他一眼,走?到沙发坐下,“忙完了?”
“差不多吧,琐事一大堆。”周韶川站起?身来走?到沙发坐下,双脚直接放到了茶几上,“真?是同人不同命,你在挪威守着金矿,我在国内做牛做马。”
周韶川公?司有个常青藤毕业的金融博士,按他话来说,这种?学校出来的高材生,各大公?司都?抢着要。
他同样?也是。
可?是用了人才发现,这是一把没有开封的刀,用起?来不利索。
他正愁着呢。
不过这话说得确实也太难听了,他要是做牛做马,别人成什么了?猪狗不如?
谢家乔看?着他,“你要是忙完就帮我个忙。”
“行。”周韶川挑眉,“说来听听。”
“是这样?,我想?给音音介绍对?象,这是我带来的几个人的资料,你帮我过过目,看?看?哪个适合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家乔从包里取来了资料,递给周韶川。
周韶川接过资料,看?着一份份被整齐罗列出来的讯息,包括爱好跟人品都?做过调查,不由得嗤笑出来,“你跟我爸妈怎么想?到一块去?他们?逼着我跟她相亲,你也找人跟她相亲,她才多大啊,就这么着急把她送出去?”
谢家乔一愣,“你说什么?伯父伯母把你介绍给音音?”
“嗯。”周韶川靠在沙发上,随意的翻阅资料,“把小孩吓得都?哭了。”
谢家乔眉头紧皱,迟迟不语。
周韶川瞥了他一眼,用脚踹了踹他的脚,“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怎么,跟我相亲不行?”
“跟你相亲?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我刚才进?来还看?见你女?朋友乔雪宁,你说你花边新闻多得两双手都?数不过来,还把音音交给你,交给你她这辈子就毁了!”
真?朋友才敢这么说话。
周韶川被逗笑了,放下手里的资料,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说道:“你这话说的我好像十?恶不赦。”
谢家乔太了解周韶川了,他在工作上雷厉风行、一丝不苟。
但在感情上完全就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妥妥的情场浪子。
那一年他跟乔雪宁分手后,开始花天酒地。
有的时候女?朋友多得连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还需要别人提醒他。
这也就算了。
到了今年这个岁数,依旧跟乔雪宁拉扯不清。
把谢疏音交给他,跟小白兔交给大灰狼有什么区别?总归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还。
“你不是十?恶不赦。”谢家乔顿了顿,“你是纯属没有人性。”
周韶川轻轻‘啧’了一声。
要么说是亲兄妹呢,这兄妹俩生起?气来,差不多都?是这副德性。
说事总是戳着人心口扎。
不过小家伙比他好点,至少人很好哄。
他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对?,我没人性,所以我想?想?没人性的人会做什么?”
他故意看?谢家乔那铁青的脸色,“你猜猜?”
“周韶川,你是不是找死啊?”谢家乔捏着拐杖,“你敢碰她,我跟你拼了。”
“看?你着急的。”周韶川轻笑,“不知道还以为小家伙怀上我孩子了呢。”
听着他轻浮的语气,谢家乔就差没有把拐杖甩在他脸上,“我警告你,她连男孩的手都?没牵过,你别对?她起?什么歪心思。”
周韶川听到这话,忍不住多看?了谢家乔几眼。
嗯。
没牵过手。
可?他不止牵过她的手,还亲过她的嘴,甚至跟她躺在一张床上,虽然没发生什么事,但也不至于说得这般不谙世事。
他抽着烟,低头看?着资料上的信息,越看?眉头越紧,不耐烦的甩出去几张,“没几个好的,你说你拿这些臭鱼烂虾来挤兑谁?她就配跟这种?人在一起??”
富二代好找,但是颜值高、人品好、不花心、温润如玉的难找。
这些人已经是他能挑出来最好的了,年纪相仿、家世背景也还可?以,虽然……人长得确实不咋样?,但是至少没有周韶川这样?花心。
结婚嘛,就是图个安心。
周韶川看?他那样?,忍不住又点了一支烟,中指跟食指夹着烟,双手看?着资料。
其实谢家乔怀什么心思,他很清楚。
谢泰初将妻子送进?监狱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谢疏音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容忍父亲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离家出走?,就像谢家乔说得那样?,是不打算回谢家了,否则不会在出现宴会那种?事后,没有选择离开他家。
谢泰初再恨自己妻子,那谢疏音也是他从小抚养到大的亲闺女?。
现在两人谁都?不肯破冰,只能从婚姻这下手。
如果谢疏音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哥,势必会牵扯到两家人交涉,到时候她不得不回家。
这毕竟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的事。
剑走?偏锋。
却也算是一步棋吧。
周韶川弹了弹烟灰,将烟头叼在嘴里,继续看?资料,“跟这群货色,还不如跟我。”
一个个都?是没什么用处的软脚虾,除了趴在父母肩膀上吸血,花天酒地也不会干其他的了。
相比之?下,他还比这些人好得多——至少她那样?诱惑他,也没有对?她下手。
“反正我是挺中意这个沈释的,你看?看?。”谢家乔从资料里抽出沈释,“父母都?是海外开公?司的,他自己开了一家电子产品公?司,身价不菲,最重要的是,没有什么花边新闻,作风也挺好的。”
沈释是这群人里年纪最大的,二十?七岁。
周韶川看?到沈释的资料,长得倒是人模狗样?,一身黑色西装衬得人英俊帅气。
但周韶川看?着看?着就笑出声来,“沈释,我熟,这我朋友。”
谢家乔一愣,“你熟?那人怎么样??”
周韶川似笑非笑,“还不错,你要是觉得可?以,我做个中间人撮合撮合。”
“行,那就你来拉线。”
周韶川笑着抽尽最后一口烟,眼中深意望不见底。
——沈释,他妈作风不错,不错到外面有个私生子。
不过他不打算跟谢家乔说,因为他觉得他想?随便找个人跟谢疏音结婚,是毁了她下半辈子。
这个事,得谢疏音自己亲手来撕破,才能让谢家乔断了这个念头。
否则瞎折腾把小家伙一辈子都?给折腾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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