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条前往D市的山间公路上。
一群异能者坐在路边休憩。
瞿雯给苏酥递了一张白面饼,又在纪隽之手里那块上咬了一大口,含糊地嚼嚼嚼:“最近也没下雨啊,怎么塌陷了这么多地段?”
害得他们往前走几百米,就要安排异能者下车清理路障。
从离开基地,不,准确来说,是听到永恒小队要追捕野生战宠的消息后,苏酥便一直陷在一种心不在焉的状态里。
她定定地望着不远处塌陷滚落的山泥——那里在昨天,还是一条正常的道路。
今天就塌陷了数段。
这其中.会有什么说法吗?
苏酥想不通,只得在瞿雯的催促下,慢慢地咬着手里的白面饼。
“这是基地产的酸菜,夹在饼里更好吃!”
“好。”
这边其乐融融,另一边,司哲刚清理半截路障,抬头,前方是依旧延绵了数百米的塌陷地段,明明几个小时就能走完的一段路,硬生生逼得众人在这里停留了大半天。
现在看来,今天的时间都得交代在这条路上。
他眉头紧皱,半晌才缓缓松开,转身寻找林薇然的身影。
后者正站在角落,有些愣怔地盯着某个方向。
“薇然,怎么了?”
林薇然抿抿唇:“司哲,那个人.是苏酥吗?还是我认错了?”
司哲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了一支三人小队,混杂在人群里,本来不起眼,但偏偏里面有两个容貌格外出色的人。
那个漂亮的男人暂且略掉不提。
那个漂亮的女人.司哲微微眯起眼:“是她,她竟然还活着。”
大半年前的那次守城, 是他和薇然从进入南方基地分别后的两年来,第一次见到苏酥。
谁也没想到毫无异能的她,能活到末世第三年,还觉醒了微不足道的速度系异能。
就像现在,司哲也没想到,苏酥居然又苟到了末世第四年。
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多么强悍的生命力。
但司哲懒得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注意力,反而开始劝林薇然:“我早就说过,她有自己的小心思,不需要你替她操心,她现在不是过得很好?”
林薇然摇摇头。
她盯着苏酥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我只是有些好奇,她的伤疤是谁帮忙去掉的?而且城主这次发布的任务,强硬规定只有五阶及以上的异能者可以参加,她.已经到五阶了吗?”
这倒是一个奇怪的点。
但司哲还是不太感兴趣。
五阶的速度系异能而已,他还不看在眼里。
但他见林薇然如此关注,想了想,开口道:“你要是不想看见她,我让人把他们赶出队伍。”
“不用了。”林薇然娇嗔地看了恋人一眼,“我哪里有这么霸道。”
但不得不说,司哲的玩笑话,确实让她的心情好了点。
最后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啃白面饼的苏酥,林薇然终于收回目光:“走吧,我们去煮点泡面吃,再配上酱肉,下午也有力气继续清理。”“嗯,都听你的。”
司哲平时的表情都淡淡的,唯有看向林薇然的目光柔情似水。
这份不同,瞬间让林薇然甜到了心窝里。
她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太过在意苏酥.有什么好在意的呢?她拥有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何必去在意什么都没有的人。
这已经不是末世前了。
林薇然牵住司哲的手,并肩走进了队友们安顿的位置。
不一会儿,泡面和酱肉的香味就传遍了大半截公路。
瞿雯猛地嗅了几口残留在空气里的香味,恨恨地用牙齿磨着自己的白面饼。
“就永恒小队那群人最高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露营的!”
她语气里掺杂的嫌弃与厌恶十分明显。
苏酥好奇地看了过来。
纪隽之淡淡地解释:“之前还是三四阶时,永恒小队抢过我们即将到手的晶石。”
那简直是一群蛮横的强盗。
他们抢别人的东西,就会扯什么丛林法则强者为尊;别人抢他们的东西,他们就能立马翻脸,将人指责得体无完肤。
但能怎么办呢?
城主喜欢他们更包庇他们,这两三年,他们已经在南方基地建立起庞大的队伍,权势如日中天。
瞿雯发出了恶毒的诅咒:“我咒他们一口都吃不进嘴里!”
话音刚落,公路边的山壁上方忽然传来几声轰隆的巨响。
轰!砰!咚!
无数巨石、泥土、断枝残叶骤然滚落,所有人顿时变了脸色,只来得及往后方撤离,根本顾不上遗留在原地的行李以及车辆。
司哲反应最快,拉着林薇然便后退了数百米。
其他人也纷纷远离事发地。
轰隆声持续了十几分钟,等到停歇时,永恒小队的车辆以及行李通通都冲到了山崖下方。
刚才还香飘四溢的泡面,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一丝半缕的余香萦绕在鼻翼之间。
瞿雯震惊:“卧槽?我说的话这么灵验吗?”
她没放低声音,鸦雀无声的人群中,这句话便显得格外突兀。
司哲猛地盯过来。
当惯了上位者,他的眼神就像是两把锋利的小刀,直直地“插”入瞿雯的肋骨,将她刺得一时间失去了言语。
“你刚才说什么了?”
他的问法,犹如在审判犯人。
瞿雯瞬间不高兴了。
她皮笑肉不笑道:“怎么?我说了什么话,都要跟你汇报一声吗?”
司哲微微沉下脸。
他扫过瞿雯,以及站在她身边的纪隽之,还有苏酥,忽然记起了什么。
两年前,他曾经在这个女人的手里,提前得到过一颗四阶晶石。
怪不得。
怪不得苏酥会和这种人凑在一起,果然是同类相吸。
司哲的掌心闪起雷电,白炽的光照亮了半边脸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这是把突发山崩的戾气,撒在了不相关的人身上。
但,谁在乎呢?
司哲几乎是南方基地的无冕之王,身边的势力也越来越壮大。也许最开始城主是真心喜欢永恒小队,但到了这会儿,是依旧喜欢,还是不得不喜欢.那就无从得知了。
由此可见,这里没人敢反抗他。
就算是硬气的瞿雯,在看见司哲手里的雷电后,脸色也逐渐转阴。
她打不过他。
五阶与六阶的差距,如同一道天堑,根本没法跨越。
但就此低头道歉,也完全不符合瞿雯的性格。
她深吸口气,说法依旧不变:“我不是你的队友,我说了什么话,不需要向你汇报。”
“好,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是不是一直都这么硬!”
雷电脱离掌心,在半空变成一张雷网,径直飞向被孤立出来的三人,没有丝毫留情。
纪隽之的水幕在前方聚结,很快又被瞿雯的冰系异能冻成成片的冰墙。
雷网落在冰墙上,传来滋啦作响的声音。
不到半秒,最前方的冰墙已经被电得焦黑,原本厚实的冰层也在快速被雷网穿透.苏酥没想到司哲会下死手!
她试图伸出双手,将瞿雯与纪隽之带离原地。
但雷网不紧不慢、不死不休地追过来,简直把三人当成了牢笼里的老鼠在戏弄折磨!
“狗日的司哲!你凭什么对我们下手!”
面对瞿雯的吼声, 司哲充耳不闻。
他反而还加强了攻势。
四周一片沉寂。
所有人或幸灾乐祸、或麻木地盯着这一幕。
再这么下去,几分钟后,被追击的三人就会彻底变成三块焦炭。
被瞿雯护在身上的苏酥咬了咬牙。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她得做点什么。
目光投向了站在边缘地带的林薇然,后者面带犹豫,彷佛在考虑要不要阻止司哲,但脚步始终没有往前一步。
苏酥与他们同行过一路。
她无比清楚林薇然的性格,也想到了唯一一个救下队友的办法,这是她曾经用过一次的办法,就在毁容的那一天,此后再也没有、再也不愿意用。
“够了!”
纤细的身影当着众人的面,疾速冲出冰墙。
“苏酥!”瞿雯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焦急地喊了声,“快回来!”
苏酥没有回应。
她直接冲到了司哲与林薇然的正面,是他们绝对会看见的视线范围。
“表姐!”
一声从末世开始便从未有过的称呼,当众喊了出来。
苏酥双眼含泪,死死地盯着林薇然:“我明明答应过你,就算是死,也不会主动攀关系出现在你的面前碍眼。但这次真的是意外,你就这么恨我,恨到连我的队友都想一起杀了吗?”
突如其来的指责,以及这声出人意料的称呼,立马让所有目光都投向了苏酥与林薇然。
后者懵了。
她下意识反驳:“我没说过这种话。”
苏酥的泪水顺势滑落脸颊:“表姐,是我错了,我不该以为把越野车和医疗箱借给你们,就可以跟着你们来到南方基地。但你们最后还是大发善心,把我带过来了。”
“我真的很感激你们,心里已经很羞愧了,从来没想过再攀扯你们。”
“如果我还有哪里做得不好,求求你们,要针对就针对我,不要杀我的队友!”
哭腔响彻整条公路。
林薇然的脸已经变成了青白色。
她很想大吼一声,揭穿苏酥这个人在胡说八道。
但一个弱势一个强势,双方对比实在强烈。
放眼望去,四周的目光都聚焦在林薇然的身上,好似已经单方面判定是她欺负了苏酥。
“简直是胡说八道!”
最后还是司哲打断了苏酥的哭诉。
他见不得这个无谓的女人把自己的恋人架在火上烤,庞大的雷球瞬间击向苏酥。
速度太快了,根本躲不开。
苏酥也没想躲开。
她早知道自己冲出来,又说出这么一番话,林薇然会顾及脸面,但司哲绝对不会绕过她。
没关系.挨过这一下,林薇然肯定会慢一步站出来,她会拦住司哲,会说些轻飘飘的话,轻松揭过这一茬。
至少瞿雯与纪隽之不用再面临死亡的危机。
“苏酥!”
瞿雯的喊声是那么地遥远。
不用担心她。
她本来就没有什么能报答的东西。
苏酥平静地闭上眼。
预料之中的攻击迟迟没有落在身上。
反而是人群中传来尖叫声。
苏酥茫然地睁开眼, 才发现眼前的景象与闭眼前完全不一样:
原本近在咫尺的雷球,已经不知所踪,扭头四望才发现它被击落到了永恒小队聚集的地方,劈翻了一片人。
再就是嘴脸生厌的司哲,他也不在原地,反而躺在百米外的塌陷处,后腰被撞在坚硬锋利的石块棱角上,当场瘫痪在地上,怎么都站不起来。
林薇然正惊怒地冲他跑过去。
“司哲!!!”
“嘶!!!”
更加威武的嘶吼声,盖过了林薇然的声音。
众目睽睽之下,一条身型庞大的巨蟒自山壁往下滑,眨眼间便重重地落在地面上,惹得整条公路都震动了两下。
尖叫声四起,还有不少人已经开着“幸存”的车辆往后方逃窜。
巨蟒没有管那些人。
铜铃般的竖瞳盯紧了站在人群最前方、最显眼的苏酥。
“嘶!!!”
它张大了狰狞的蛇嘴,冲着苏酥毫不留情地嘶吼着。
任何人都能看出它的愤怒。
但除了苏酥,没人能看出它是为什么愤怒,又为什么原地一动不动,只盯着一个弱小的人类女性在“虚张声势”。
所有人都在逃跑,唯独站在公路正中央的苏酥没有动。
她望着“从天而降”的巨蟒,忽然想起了这个世界上,包括文学作品里最老套的设定——英雄救美。
不,雄蛇救美。
心脏在剧烈跳动。
谁不怕疼呢?她刚才多害怕那道雷球砸在身上,又要花费巨资去治疗。
更害怕司哲下手太狠,她直接被打瘫。
打死也不是没可能。
但这一切,都被愤怒的巨蟒打断了。
另一边。
林薇然已经反应过来。
他们这一趟要找的巨蟒,就是这条!它提前出现了!
“畜生!我跟你拼了!”
橘红的火球直击巨蟒的后背。
它甚至都没有扭头,蛇尾轻轻一甩,便将袭来的火球扇飞出去,又烧翻一大片永恒小队的队友。
这是一条吞食了七阶晶石的巨蟒!
林薇然用尽全力的攻击,轻易就被它打散,就像刚才司哲对苏酥三人的戏弄。
她产生了畏惧退缩之意,扭头便想扶起司哲离开这里。
嗖!
这次是蓝色的火球,充满报复心地击向林薇然的后背。
“薇然!”
司哲的身体不能动,但异能还可以用,雷网当即出现在林薇然的身后,竭尽全力地挡住了蓝色火球。
看见这一幕的巨蟒,蛇尾愤怒且不耐地在地面上疯狂拍打。
它找到了自己的雌性,但满腔怒气无处发泄,便盯准了方才攻击雌性的人类。
“嘶!!!”
庞大的蛇尾横扫山壁,无数巨石往下砰砰滚落。
待在泥石堆里的恩爱情侣躲避不及,被完完全全地埋没在塌陷中。
不等巨蟒转过身。
已经摆脱雷网的瞿雯当即拉住苏酥的手:“快走!别等它反应过来!”
苏酥被拽着跑了几十米。
身后便传来震耳欲聋的蛇嘶声,其中包含着浓郁的怒火,以及隐藏在怒火之下的.伤心。
巨蟒眨眼间便追上了三人。
“嘶!!”
蛇尾毫不犹豫地拍向了瞿雯与纪隽之。
他们险而又险地避开,又来拉苏酥,想带着她一起逃亡。
巨蟒更愤怒了!
竖瞳死死地盯着雌性被牵住的手,蓝色火球直接吐向了瞿雯。
“阿雯!”
瞿雯往后看了一眼,瞳孔猛地一缩。
但她没有躲开,反而将苏酥推向了纪隽之:“隽之,带着苏酥先走!”
纪隽之怎么可能走!
他把苏酥推出去:“你走,我留下来陪她!”
苏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人决定了命运。
她回头,发现自己只认识了几天的队友,坚定地挡在她的身后,一如她刚才冲出冰墙挡在他们的面前。
泪水滑过眼角。
苏酥的心前所未有地温暖。
瞿雯恨铁不成钢地嘶吼:“快走啊!愣着干什么!”
“我不走。”
不走?
缺心眼吧!瞿雯堪堪忍住没吼出来!
但她也来不及再次催促苏酥,正前方的巨蟒好似因为他们的举动格外愤怒,两秒能烧死人的蓝焰直接喷向他们。
关键时刻,又是纤细的身影挡在了最前方。
瞿雯目眦欲裂:“苏酥!!!”
这可是七阶异能!她就这么迎上去,绝对会烧成灰,连骨头都不剩!
除非有奇迹。
奇迹很快便出现了。
蓝色的火焰在触及纤细的身影前,狼狈且仓惶地散开。
巨蟒的身影逐渐清晰。
它盯着苏酥,大声吼了出来:“嘶!”
苏酥赌对了。
她就知道它没那么快找到第二个人类女性。
浅浅的笑容出现在雌性的唇角。
巨蟒看呆半秒后,更生气了!
在它看来,她完全没有听懂它的警告与威胁。
靠得这么近,万一它把她烤干了怎么办?!
蛇尾在公路上甚至拍出了砰砰砰的节奏声。
巨蟒在无能狂怒。
它只会对苏酥不停地嘶吼,却一点儿也没对她动手的迹象。
后面的两人也逐渐察觉到不对劲。
“苏酥。”瞿雯小声喊道,“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苏酥也说不清。
她仰头盯着充满戾气的巨蟒,抿抿唇:“你是来找我的吗?”
“嘶!”
当然。
巨蟒冷冷地盯着她。
换任何一只猛兽,一觉醒来发现雌性不在了,脾气都不会好。
它这大半天,嗅着她的气息一路追过来,途中怎么都控制不住愤怒,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撞击石壁,完全不管下方的公路是否被泥石塌陷掩埋。
“那如果我不想跟你回去呢?”
巨蟒刚要平歇的愤怒再次熊熊燃起。
它不知道该怎么警告与威胁自己的雌性,恶狠狠的目光便移向了她身后的两个人类。
感受到这股充满杀气的视线,瞿雯与纪隽之的后背本能地渗出一层冷汗。
在某个瞬间,他们产生了一种荒谬的念头——眼前的这条巨蟒,是想杀了他们,再去威胁苏酥。
巨蟒的杀机,确实就是如此荒谬。
从未接受过社会规训的野生凶兽,看待人类如同看待山野间的猎物,没有任何道德与法律能框住一条非人类生物。
但这也有例外。
在巨蟒攻击前,蛇身被一具柔软的女性躯体紧紧搂住。
“不许伤害他们。”
巨蟒刚高兴一秒,就听到了这句话。
它恶狠狠地嘶了声:“嘶!”
它就要杀了他们,除非蛇尾强势地圈住了雌性的月要肢,竖瞳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
“嘶?”
苏酥的身体抖了一下。
她听出了巨蟒竭力压制住的怒气与杀意。
也听懂了它的“逼问”。
“我”
“苏酥!”瞿雯突然叫了一声,她莫名其妙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我们.”
苏酥垂眸沉默许久。
腰间还不断传来拉拽感。
她有理由相信,一旦自己表达出不愿意跟它回去的念头——它一定会强硬地将她带走,不给任何反抗的机会。
根本没有选择的啊。
再次沉默良久后,苏酥又在内心反问自己:没有吗?
其实有过选择,在听到永恒小队会来围剿巨蟒时,她便做出了选择——跟着大部队前往D市。
哪怕她明明知道,真要是抗拒那条蛇人,最好的做法便是彻底远离。
苏酥的自我安慰逐渐动摇。
这时,瞿雯又加大了音量:“苏酥,我们回去吧!”
“嘶!”
回哪去?
铜铃般的竖瞳狠狠地剜了烦人的人类一眼。
在自我的审视,以及瞿雯的频频呼唤中,苏酥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我跟你走。”
“但你要放他们离开。”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巨蟒并没有多高兴。
在他看来,雌性并不是自愿,她是被他胁迫,才屈服了自己。
“嘶!!!”
巨蟒最后冲着两个该死的蝼蚁吼了两声,圈着苏酥扭头就跑。
“站住!”
瞿雯还想追,但一堵蓝色的火墙彻底截断了她的前路。
苏酥被圈在蛇尾里,高高地举在半空。
“嘶!”
方圆十几里惊起一大片鸟雀,还有不少野兔跑出草丛,仓皇失措地四处乱窜。
它们都感受到了最强天敌的愤怒与暴躁。
唯有苏酥她明明是惹恼巨蟒的罪魁祸首,却还是被稳稳当当地圈在蛇尾之中,被牵连的家伙,全都是无辜的“受害者”。
当然,还有两个不无辜的。
巨蟒正好无处发火。
它滑到坍塌的公路路段,蛇身甩开几块庞大的岩石,露出了被压在正下方的司哲与林薇然。
他们用异能撑住了砸下来的岩石,虽然没有受伤,但异能已经消耗一空,如今双双昏迷,如同一对患难情侣并排躺在泥石之中。
巨蟒记仇地盯准了司哲。
“嘶!”
小而刁钻的火球瞬间烧穿了男人的丹田。
这还是巨蟒曾经旁观人类互残时学到的手段,好用极了。
“嘶——”
它干完坏事,还想找雌性讨功劳,随即突然想起自己还在生气,便冷着眼、带着人,疾速消失在山林间。
蓝色火焰墙终于熄灭消散。
正前方的空地上,再也没有那条巨蟒以及苏酥的踪迹。
瞿雯想追,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追!
“狗日的!”
“阿雯。”纪隽之打断了瞿雯的愤怒,右手指了指躺在泥石之中的两个人,“你看那里。”
瞿雯不明所以地看了过去。
只见, 鲜血从昏迷男人的腹部逐渐往外流淌,最惊人的是——他的丹田处,多了一个明晃晃的洞!
瞿雯与纪隽之对视一眼。
完蛋。
嘴角怎么都压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泡面和酱肉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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