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赶到的时候,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三个大男人鼻青脸肿,整整齐齐在地上坐成一排。


    衣服被撕成布条当做绳子捆在他们的手脚上,身上没有一块好布,当看到民警时,他们眼里竟露出“得救了”的诡异光芒。


    而那两个被骚扰的女生完好无损地坐在长椅上,正悠然自得地吹着晚风。


    “这么快?”宋归鸦看了一眼手表,她报完警才不到一分钟。


    民警不好说早在五分钟前他们就接到了报警电话说她们要把醉汉扔进江里,于是干咳两声,直接进入正题。


    “你们好,可以摘一下口罩吗?”


    “我们先做个简单的笔录,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


    “好的。”


    两人摘下口罩,露出姣好的面容。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包括地上的三个醉汉,都差点惊掉了下巴。


    属实是他们没想到,这两个反杀醉汉的奇女子,竟然是街知巷闻的年轻影后和满身黑料的流量小花。


    这两个人随便哪一个,走出去都会造成一段现象级的道路拥堵,没想到胆子还这么大,大半夜的不好好在家呆着,戴个口罩就敢在江边溜达。


    不过出于职业素养,民警们惊讶了一瞬,然后严肃认真地进行了案件问询。


    奚桐月坐在长椅上没有开口的意思,宋归鸦直接充当了代言人,将事情前后叙述了一遍,过程中民警还提了几个问题,宋归鸦都一一作答。


    结束前,宋归鸦还多补充了一句自己的猜测,“这些人很有可能是在逃犯,可以查一下本市及临市的案件记录。”


    做笔录的民警惊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有什么根据吗?”


    宋归鸦摇了摇头,“没有根据,只是直觉。”


    短期内杀过人的人会在情绪激动时,不经意泄露出一种特别的气息,俗称煞气,也可称之为杀气。


    作为上过战场杀过敌的人,宋归鸦能很清晰地感知到一个人身上的气息。


    但这种漫无边际的话显然不适合说出口。


    做笔录的民警是个新人,也是个侦探迷,他本以为按照剧情,接下来宋归鸦会进行一番惊心动魄的细节推理,从而帮助警方侦破一件惊世骇俗的大案,却没想到只是单纯的女人第六感。


    不过他也并没有因此忽视宋归鸦的话,“谢谢你提供的线索,我们回去后一定会排查的。”


    做完笔录之后,地上的醉汉们也已被押上了车,一名短发女警留了下来,说要开车送她们回去。


    宋归鸦婉拒道:“不用麻烦了,不远,我们自己走回去。”


    短发女警想起两人超高的武力值,没有强求。


    临走前,女警还是忍不住以玩笑的口吻试探道:“没想到现在的女明星不止身手好,打绳结的手法也很专业,都快赶上特警了。”


    刚才她无意中发现,那几个醉汉手脚上的绳结打得十分专业,被绑的人不挣扎还好,越想挣扎,绳子只会收缩得越紧。


    他们赶来的时候,那三人的手都已经勒紫了,可见没少挣扎,也没少吃苦头。


    宋归鸦直视着女警的双眼,脸不红心不跳道:“过奖,入行前学过几年防身术。”


    其实那是她以前绑俘虏时常用的手法。


    女警审视着宋归鸦,感觉对方并没有说谎,也没有必要说谎,只是,她发现这个一身黑料的小明星,似乎跟传言中完全不一样。


    外表看起来清清冷冷的,交谈下来也能感受到对方是个谈吐从容,温和有礼的人。


    更重要的是,她身上还有一股子莫名的军人气质。


    这样一个怎么看怎么正派的人,也不知道在网上怎么就被黑成了那样?


    连她这个几乎不关注娱乐圈的人,都从身边的人那里耳濡目染过她不少黑料。


    女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叮嘱道:“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还是要切记以自身安全为主,另外,之后如果有需要,可能还要请二位去警局一趟。”


    “好。”


    送走民警后,宋归鸦一转头,见奚桐月还坐在长椅上,脸色颇有些难看。


    宋归鸦走过去看她,“你怎么了?”


    奚桐月抬眸,瞳色黢黑,语气捎带着一丝幽怨,“脚扭了。”


    刚才宋归鸦跟刀疤男和文身男酣战的时候,猥琐男趁机偷袭奚桐月,被她察觉,随后将人一脚踹飞。


    可在情急之下没有掌握好力度,不小心扭了一下。


    刚才还没觉得,才过了十来分钟,脚踝就忽然就开始肿痛,站都站不起来。


    令人尴尬的是,昨晚才假装脚扭戏弄宋归鸦,今天就一语成谶了。


    明摆着是老天跟她过不去。


    宋归鸦抿唇,强忍住笑意,蹲下身来,“我看看。”


    即便宋归鸦低头低的迅速,依旧没逃过奚桐月的双眼,她不满道:“宋归鸦,你胆子大了,敢笑我?”


    宋归鸦仰起头看奚桐月,夜色中的双眸亮晶晶的,弯出两个月牙,“臣不敢。”


    一个“臣”字,撕开了窗户纸。


    奚桐月眼眸渐深,心脏像是被什么击中似的,又酸又软。


    她沉吟道:“还没从剧本中走出来?”


    宋归鸦正在给奚桐月的脱鞋,没有看到奚桐月的表情,只听到她如初次见面一般漫不经心否认的语气。


    宋归鸦手指一顿,“是,抱歉。”


    不管出于什么原由,既然陛下不愿承认,想必是有其不可言说的道理。


    身为人臣,君要如何,臣子便要遵从,哪有多问的资格。


    两人没再说话,宋归鸦仔细地替奚桐月检查着扭伤的脚踝。


    检查完发现骨头和韧带都没有损伤,只需要回去冰敷一下,之后再用药酒擦揉,休养两天即可。


    只是奚桐月暂时还走不了路。


    宋归鸦背对着她弯下身子,“来,我背你回去。”


    奚桐月看着身前清瘦有力的背影,从善如流地将身体伏了上去,然后闻到了熟悉又独特的皂荚清香。


    宋归鸦稳稳起身,将她托到一个相对舒服的位置,朝回家的小路走去。


    月夜摇晃中,奚桐月视线扫过宋归鸦侧颜,光洁的额头,坚毅的眉眼,纤挺的鼻梁,薄软的唇瓣,掠过她微红的脸颊,修长的颈线,最后将头深深埋在她的细嫩的脖颈,感受她均匀的呼吸,身体的温度。


    乌黑柔顺的头发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奚桐月用细白的手指勾住她额边散落的几缕发丝,缠绕在指尖,饶有兴趣地把玩起来。


    发丝不时蹭到肌肤,痒痒的,引得宋归鸦睫毛一颤,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刚走两步,耳边传来一阵温热的暖流,“慢点。”


    宋归鸦默默放慢脚步。


    奚桐月瞥见那只鲜红欲滴的耳垂,唇角再次微微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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