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哥:【卧槽卧槽卧槽这不会是传说中的小簧文分词切割训练吧,都腌入味了。】
祝总:【绝,师妹做了我不敢做的事,当场给这些老学究来个下马威,牛逼。】
超帅:【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看不懂,却又感觉看懂了。】
猴哥:【这就是语言的魅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社死很短,但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回忆。
唐念当下尴尬到只想找片土地把自己埋起来,短短几秒钟,她已经理清了自己的后事。如果有墓志铭,她要写上:社死于人类ai事业,要脸请不要祭奠:)
学术报告厅里很严肃,没有人敢肆意说话或乱动,连空气都在替她尴尬。
唐念完全不敢抬头与前排大佬们对视,手指死命按着电脑的delete键,直至屏幕中一行行在小绿江是要变成口口的屏蔽词消失。
如果时间倒转回一小时前,她一定不会干坐着玩手机,而是仔细检查一遍文稿。
可惜世上没有时光机。
怎么办,大佬们不会觉得她在搞簧,反手一个举报,让她进去蹲个三年五载吧。
她垂着眼睛,掌心冒汗,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救命。
直到,一声很轻的钢笔坠地声打破这份窒息的寂静。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竖着耳朵注意前排的动静,毕竟唐念算陈知礼的人,是杀是刮还得他说了算,别人不好越俎代庖。
陈知礼倒是不急着开口,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捡起钢笔,擦了擦灰尘,合上笔帽,又慢吞吞拧开瓶盖喝了口矿泉水,这才不急不缓地抬起眼:“我说过了,爬虫静态页面时需要先解析处理再存储到数据库。”
爬……爬虫?
唐念迷茫,她这不是爬虫啊。
“我让你爬电商广告,你把这些无用的广告存下来干什么?”
唐念有一瞬间福至心灵,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这不会是在给她解围吧。
网络爬虫是一种自动抓取互联网数据的脚本,根据编写好的规则获取指定信息,一般爬取的数据量非常大,但质量参差不齐需要再进行二次处理。
所以把这事引导到爬虫上好像也可以解释的通,就说是她不小心爬到了盗版网站中的涩情广告,而不是自己在搞涩情,罪行也一下子从三年有期徒刑变成了批评教育。
唐念双眼重新凝聚出光,赶紧道歉:“对不起,是我没检查好。”
“这点小事都干不好,你还能干好什么?”
他语气有些重,但仔细分析其实这话说得相当有水平,帮她解围的同时又带出个无关痛痒的小错误,让他有理由当众呵斥她,院里所有大佬都知道他待人严厉,这种情况势必会出言劝和几句,注意力就随之转移了。
这一刻,唐念眼中的大魔王简直浑身散发光芒,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他是电,是光,是唯一的神话。
果不其然,旁边韩琦教授顺杆爬上来了:“小唐也是不小心,她刚进实验室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以后慢慢来就好了,你也不要太苛刻。”
陈知礼板着脸没说话。
唐念被骂的耳根通红,低着头,额头都快触到了讲台的桌面,瞧着可怜极了。
“对啊,女孩子面薄,也别当这么多人面批评她了,私下说几句得了,也不是什么大错误。”
又有几位教授帮她求情,陈知礼这才神色缓和几分,似是看在诸位教授的面子不情愿的原谅了她这样鲁莽的行为:“下不为例。”
唐念的头更低了:“是。”
这件事算是过去了,陈知礼和韩琦教授在众人的拥簇下陆续走出会议室,他们前脚刚走,猴哥几人迅速围了过来。
猴哥:“小师妹你也太勇了吧,当着这么多大佬耀武扬威。”
成帅:“你是没看到韩教授他们的脸,都绿了,我差点以为咱们组唯一的女生独苗要被消灭在此了。”
大师姐:“说话注意着点,我不是女生啊?”
成帅:“哈哈哈,你是大师兄。”
大师姐一巴掌呼过去。
唐念差点被吓死,没心情参与他们的玩笑:“我不是故意的。”
大师姐勾住她的肩,过来安慰她:“别听他们胡说,谁还没有个失误了,别往心里去。”
唐念没说什么,焉巴巴的没什么精神。
大师姐:“陈老板虽然毒舌,但在外面是很护犊子的,你看他刚不就护着你了。”
这么说唐念就更愧疚了,但凡她能认真一点,翻译完检查一遍都不至于搞出这么荒唐的事。
杨蓁蓁知道消息后,千里迢迢赶来实验室负荆请罪:“那个,我得跟你承认错误。”
唐念眼皮一跳:“是你小子在背后搞我?”
杨蓁蓁:“别说的那么难听,这是个意外。”
唐念:“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我……”杨蓁蓁支支吾吾,有的难为情,在唐念要杀人的眼神中才终于全盘托出。
“就是我没事在老福特写点同人文解压嘛,最近刘教授push的急,我又不想断更,就训练ai帮我续写,昨天一不小心连错数据库了,把我写文的预料库连到了翻译机上。”
杨蓁蓁是位深度二次元少女,宿舍海报都是各种动漫,她写同人可以理解,但现在全国净网,写小说的语料库怎么会出现那些少儿不宜的切割词。
唐念不禁怀疑:“你写的什么文?”
杨蓁蓁眼神飘忽:“就……很普通的热血动作故事啊。”
唐念面无表情看着她,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杨蓁蓁垂眼:“好吧,是小簧文。”
“……”
小、簧、文!
唐念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居然拿着国家超算中心的gpu偷偷训练小簧文,你想死为什么要带上我!
安详.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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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文献分享会下来,唐念这条咸鱼非但没翻身,还粘在了锅底。
唐念这人虽没心没肺但也不是真的好赖不分,虽然前段时间两人闹得不是很愉快,但陈知礼在组会上帮她解围,于情于理她都要表达一下感谢。
思忖许久,她在网上下单了一盒小蛋糕,以作谢礼。
她记得陈知礼以前很喜欢吃甜食,而她怕胖也怕长痘痘,总是不肯和他分食。
陈知礼说:“葡萄糖是供给大脑能量的唯一来源,血糖下降时大脑耗氧量也会下降,人就会变傻。”
“……”
她合理怀疑他在骂她傻,但没证据。
甜食吃多了虽不会让人变聪明,但确实可以使人心情愉快。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外面下起小雨,好在外卖小哥速度很快,不到半小时就把包装精美的小蛋糕送到了楼下。
可惜陈知礼非常忙,上午跟院里几位教授开会,下午又和业界大拿开线上技术交流会,一整天都看不到他闲下来。
唐念状似不经意地从他办公室门口来来回回好几次,就听到他一直在打电话,完全没机会送。
唐念不好意思打扰,又怕蛋糕放太久影响口感,就把盒子挂在了门把手上,这样他出门的话就能看到了。
正要回实验室,突然想起小蛋糕没署名,这样就算陈知礼看到也不知道是谁送的,说不定还以为是某个爱慕他的女学生。
她可不想当做好事不留名的田螺姑娘,何况这蛋糕挺贵的,巴掌大小的小蛋糕接近四位数,已经属于蛋糕届的爱马仕了。
于是唐念又折回去,从包装袋中取出赠送的贺卡,在脑内搜刮半天词汇量,低着头开始写留言。
【昨天的事谢谢你,这份蛋糕是谢礼,我记得你最喜欢鱼水之欢】
还没写完。
卡片突然被人从身后抽走。
唐念猝不及防地回头,看到陈知礼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他个子高,单手插兜,就这么懒洋洋站着,轻描淡写地扫过她的卡片,然后垂眼,与她的目光对上。
不同于昨天那件正式的白衬衫,陈知礼今天换了件偏休闲的薄毛衫,外套随意敞开少了几分疏离感,距离靠近,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
默了会。
他忽然启唇一笑,带着几分吊儿郎当的轻浮:“我喜不喜欢,你怎么知道?”
“?”
唐念没懂她的话。
陈知礼随手把卡片扔回给她。
唐念翻开卡片低头看了一眼,目光停留在最后几个字。
【鱼水之欢】
最喜欢鱼水之欢?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唐念颅内炸裂,差点晕厥,赶紧提笔补上后面的字【家的蛋糕】
“鱼水之欢”是京北一家老字号蛋糕店,一开始主做婚礼蛋糕,所以取名鱼水之欢。后来越做越大,开了很多分店。
这么单领出来看,这个店名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唐念写完,放下笔,把卡片再次塞给他。
不知道陈知礼看到没有,他也没发表什么意见,推开办公室的门,倚着门板问她:“要进来说吗?走廊人多。”
唐念:“……”
这话说的好像她下面的话有多见不得人似的。
造成误会还不是怪他,猴急什么,让她把字写完再抢是会死吗?
“不用了,我是来送蛋糕的,谢谢你昨天帮我。”
陈知礼挑着眉梢:“善意的提醒,劝你换个赛道发展。”
唐念没头没脑:“啥?”
陈知礼:“你这行不是很安全,容易犯法。”
唐念:“……”
他虽没明说,但唐念很快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苗头,合着他还在怀疑她搞簧。
唐念无语了:“昨天的事是个意外,翻译机出了问题,我没搞颜色。”
陈知礼淡笑:“不用狡辩。”
唐念:“……”
合着她洗不清了是吧。
信不信我用你的名字训练,让你被十八个富婆轮番蹂躏,吸干……
打住,污了污了。
“算了,”唐念摆烂:“你爱咋想咋想,给你蛋糕。”
唐念把小蛋糕递过去,她虽然是面对他的,脚尖却向着外,是随时准备要溜的姿势。
陈知礼看了眼蛋糕,没接:“想毒死我?”
??
他这人真是让人火大。
不仅怀疑她搞簧,还怀疑她在蛋糕中下毒?
还是说在他心里,她已经恶毒到要给前任下毒了?
唐念有些不可置信:“你怀疑我下毒害你?”
陈知礼张了张口,不等说话,唐念果断收回了小蛋糕,拆开包装,一口咬掉一半:“行,那你看看我明天是不是死了。”
事实证明前任这种生物根本无法沟通,最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虽说八年前的事是她问心有愧,但也不代表她能时刻忍受他的冷嘲热讽,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要让着他。
白瞎她一个月生活费。
喂狗都比喂前任好。
她气鼓鼓的,扭头就要走。
“等会儿。”陈知礼喊她。
唐念动作停住,回头警惕地看着他,不知是不是错觉,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泪光,像只委屈巴巴的小猫。
几乎就是那一瞬。
陈知礼感觉胸口发麻,有什么东西在他心脏里骚动,想跑出来。
他叹道:“没说你下毒,我酒精过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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