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丽莹担心叶苏的安全,让叶苏去她家住,秦丽莹心里感激,却不愿打扰,只说自己会小心,让她尽管放心。
李小婉和秦丽莹先后离开。
正是红霞漫天,倦鸟归还的时刻,叶苏心底生出一股难言的孤寂和茫然。她知道自己在书中的命运,却不愿认命,都是一样的血肉之躯,凭什么要认命?
这么想着,心里渐渐坚定,而久违的戾气自坚定中滋生,给了她无尽的力量。
她从来不是任人捏圆踩扁的怂包,既然有人对她充满恶意,图谋不轨,那她必然不会坐以待毙。
她设想了几种对付齐兆先的办法,可是越想越烦躁,只得求助系统。
“姥爷,你说会帮我逢凶化吉,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听不听姥爷的话?】
叶苏想了想,点头,“听。”
【听姥爷的话就去小溪边溜达溜达,散散心。】
啥?这算啥办法?
叶苏苦着脸,“……我没心情。”
【去溜达溜达就有心情了。】
“……”
叶苏起初仍有点犹豫,可想到是在姥爷的帮助下才挖到六品叶山参,并卖了九千块钱,叶苏对姥爷的话可以说是深信不疑的。
夕阳西下,斜阳映红了大片天空,西边的望乡河也被夕阳铺洒,金波粼粼。
去散散心也好。
叶苏顺着浅浅的小溪,一路走到望乡河,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看日落。太阳仅剩小半张脸,落在水天相接的地方,挥洒最后的暑气。
叶苏把鞋脱了下来,脚踩在松软的河床上。
被阳光蒸腾了一天,望乡河的水是温热的。晚风吹拂,像有一股魔力,暂时抚平那些繁杂琐事留下的褶皱,叶苏觉得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她觉得应该庆幸,也应该乐观,毕竟她是带着系统穿书,有如神助。
原主无疑是可悲的,被人设计玷辱,毫无招架之力。
而叶苏穿书后,既然能躲过一次厄运,也必然能躲过第二次,所幸今天李小婉来找她,让她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明天她就要去查一查,看看这个齐兆先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想她一个世界著名服装设计师,一路打拼攀爬,什么下三滥阴招没见过,还怕一个不入流的小无赖?
叶苏的心情彻底放松下来。
此时太阳全都落了下去,只留一片红通通的天,叶苏起身准备回去,站直,双脚陷进泥沙,倏忽踩到一个坚硬的东西。
本来没当回事,可是不经意低头一看,却见一串气泡顺着她的脚边咕噜咕噜冒了上来。
叶苏用脚搓动那个硬东西,依稀感觉似乎是个河蚌。她俯下身子用手挖,才几下就挖了出来。
果然是河蚌,很大的一只。
叶苏很高兴,这么大的河蚌,肉肯定不少,明天做个汤,味道肯定倍儿鲜。
叶苏带着河蚌回家,把河蚌放进盆里,蹲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心想也不知这河蚌是死是活。
正疑惑间,河蚌突然缓缓张开了口。
叶苏忙凑近看,这一看就发现贴着蚌壳的一侧鼓囊着好大一个包。
“姥爷,这河蚌不会是长了个瘤子吧?”
【……】姥爷没出声,似乎有点无语。
“这玩意还能吃吗?不会传染吧?”
【……你可以打开看看。】
叶苏闻着有些腥,犹豫了一会儿,翘着兰花指开始扒蚌肉,当碰到那一块鼓包的时候她顿了一下,手下的触感居然是坚硬的。
难道是……珍珠??
叶苏兴奋起来,手上动作加快,用力一抠,将那块硬东西抠下来。随即将包裹在外面的蚌肉剥离,一枚硕大滚圆的白珍珠落在她的掌心。
叶苏驰骋时尚界这么多年,除了世界最著名的十大珍珠,像这么大的天然淡水珍珠还真是头一次见。
这颗珍珠目测直径足有五厘米,更难得的是,它不仅个头大,形状还好,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浑圆无比,在荧荧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一丝瑕疵都没有。
这难道又是系统给她的外挂和福利?!
“果然姥爷的话得听!”她一边洗珍珠,一边自言自语,“这么大的珍珠得值多少钱啊……”
姥爷问:【你打算卖掉吗?】
叶苏皱眉沉吟,得好好想想。
八十年代还没有人工养殖的珍珠,故此珍珠的主要来源只在浅海、河、湖、池沼中捕捞蚌类而获,价格昂贵是一定的。
而她手上的这颗珍珠堪称极品,所以必定能卖高价。
可是叶苏现在不缺钱,且出于女人对珠宝天生的占有欲,她暂时还不想卖这颗珍珠,就算要卖,也得看时机,至少得找个真正识货的买主。
叶苏决定下来,“这颗珍珠我先自己留着吧。”
【也好,留着当嫁妆也是好的。】
叶苏差点被口水呛到,“姥爷,您这想法有点超前,我连对象都没有,哪儿需要嫁妆?”
不是她妄自菲薄,就她这出身和条件,放在这个年代,正经人家避之唯恐不及,除了齐兆先那种见色起意的无赖,哪个好人敢娶?
话说回来,就算有人娶她,她也不见得想嫁,叶苏眼光刁钻,一般男人还真入不了她的眼。
天不早了,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
生火对叶苏来说仍是件不太顺手的事,好在中午的饭菜还剩了点。天气热,吃凉的也无妨,叶苏把剩的红烧肉和米饭在一起,坐在院子里天高地阔地吃起来。
心情好,胃口就好,叶苏吃得有点撑,怕消化不良,只好掐着腰在院子里遛弯,走着走着就看到放在菜园里的锄头和铁铲。
顾平家的。
她俯身捡起,准备给顾平还回去。
姥爷却在这时突然冒出来指挥她:【先把北边菜地翻一翻再还。】
叶苏脚步顿住,“天晚了,明天再翻吧。”
【现在翻。活动活动,有助于消化。】
叶苏想想也是,便拎着锄头朝东边菜地走去。
菜地不大,正常劳动力顶多二十分钟就能干完,叶苏却足足干了四十多分钟,累得她腰酸背痛,往地上一蹲,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
可是姥爷又开始指挥她:【去把顾平家的锄头和铁铲还回去。】
叶苏有气无力,“明天吧……明天再去。”
姥爷很坚持,甚至有点顽固:【现在就去,别耽误人家用。】
叶苏有点烦躁,“他家锄头多着呢,不差这一把。”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快去吧。】姥爷执意道。
叶苏无语极了,半晌,叹了口气,“行行行,您是姥爷,我听您的。”
没一会儿带着锄头和铁铲出门,天全黑了,天上挂着半个月亮,朦朦胧胧,照不亮脚下的路,叶苏用锄头在前面打探着,一路走到顾平家门口。
这个年代人们普遍睡得早,可顾平却还在忙碌,里面有机器打磨的声音,隔着一道门,那声音听得分明。
叶苏知道这会儿就算敲门顾平也听不见,但还是象征性地敲了几下,果然没人应门,她加重力道再敲,门却被她推开了一道缝。
叶苏犹豫几秒,灵机一动从敞开的门缝里把锄头和铁铲塞了进去,然后重新把门掩上,转身回家。
夜风吹来几丝柴火燃烧的味道,这种时间正常来说不该有这种气味。
叶苏抬头搜寻,目光顿住,猛地一惊——她的房子正冒着滚滚的烟,院里火光闪烁。
她家……着火了?!
存折!!
叶苏拔腿就往家跑。
进到院子才发现,火是从炉灶所在的屋棚引着,此时她的房间房顶已经在燃烧,火势还在蔓延。
存折和珍珠都在枕头旁的包里,现在进去取好像还来得及。
叶苏果断捂着鼻子冲进屋,摸索着走到床边。
浓烟呛得她眼睛生疼,头顶扑簌簌落下燃着火的木料和瓦片,她小心躲避摸索,终于在床头找到自己的包,叶苏赶紧一把捞过抱在怀里,伏低身子就往外跑。
“我艹,这蠢娘们,看见着火怎么还往里冲,这他妈的怎么搞!?”
混乱中,叶苏听见一个男人的高声叫骂,无论是声音还是说辞,都让她感到陌生和不喜。
正在这时,一根横梁自身后落下,差点砸在她身上,叶苏尖叫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猛扑出去。
身后轰隆一声,她忍着身上的疼痛快速翻滚,天旋地转间,只看到被烧毁的房顶整个掉落下来……
叶苏踉跄着跑到院门口,刚要冲出去,黑暗中一个人突然窜出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叶苏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因眼睛被烟熏过,暂时视物模糊,再加上是晚上,只能大体看到这人的影子,略比她高一点,很瘦。
叶苏警觉地甩开他的手,低吼,“你是谁?”
那人似乎没想到她这么有力气,手被甩到门框上,疼得倒吸气,恶声恶气地吼,“一娇娘们咋那么大劲?老子特意来救你,咋还不识好呢!”是个陌生的声音,似乎不是白沙村的。
叶苏愈加警觉,“……你到底是谁?”
那人一边揉自己的手,一边抬头看她,借着红通通的火光,他看清了叶苏的脸,那是一张惊艳绝伦的脸,他游走周边数个村子,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传言还真不假,真是个大美人啊……”
叶苏听清他的话,更加厌恶,“你哪儿来的?”
不像个好东西。
男人目光垂涎在她的脸上,咧嘴笑着说,“我叫齐兆先,你可记住了,是我救了你!”
听到这个名字,叶苏瞳孔猛地一缩,双眸圆睁,死死盯着他。
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那个无赖,那个毁了原主一生的狗东西!那个该死一万次的强女干犯!!
叶苏怒不可遏,想都没想,一把抓起门后的锄头,照着他的头就掘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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