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丰羽是被全身上下的剧痛唤醒的,额间冒着冷汗,正常的呼吸都会扯动到五脏六腑,他刚睁开眼睛,就因眼睛的极度酸涩和发胀而被迫闭上。
宁丰羽脑子嗡嗡的,还有点转不过来。
“你怎么样?”
熟悉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终于缓过来的宁丰羽睁开眼睛,他下意识就回答,“我没——”
昳丽的面容映在眼底,宁丰羽茫然地眨眨眼睛,他的心脏一下子快到好像要跳出胸膛。
宁丰羽好一会儿才想起面前这个不像真人的少年是谢轻。
他有些狼狈地挪开视线。
“。”突然就又有事了,被美色攻击到了。
宁丰羽调整了一下,艰难地开始从发疼的大脑中寻找记忆。
他怔愣地感受着身上的疼痛,垂眸看着身下的块状残渣。
身后强烈巨大极深的裂痕能清楚地传来不适感,宁丰羽面色发白地用手撑着地面,踉踉跄跄地爬起来,他环顾着周围陌生的场景。
他应该刚和谢轻离开宿舍才对。
视线不经意地落在谢轻的手表上,看清时间的宁丰羽一怔。
“我这是怎么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好像都不记得了。”宁丰羽喃喃开口,“还有这伤——”
伤势制造者·谢轻:“。”
眼睫轻颤,就在谢轻准备想一个合理理由的时候,宁丰羽却摆出了柯南探案的姿势,“我们是不是在这里遇到怪物了?我殊死反抗,虽然成功击败了怪物,但也深受重伤,还撞到脑子给撞失忆了。”
系统:【?】你说的怪物怕不是就是你自己。
谢轻神情倒没有任何变化。
对方的猜测和真相虽然差距比较远,但也是件好事。
省得宁丰羽受到刺激解除精神催眠,想起一切,又恢复成刚刚那种精神混乱的状态。
谢轻观察了一下他的精神状态,收回了目光,“可能吧,我下来时你就变得有点奇怪了。”
宁丰羽下意识地把奇怪替换成昏迷。
没能从谢轻口中得到答案,宁丰羽也不急,这种丢掉记忆的事情他曾经也遇到过。他和谢轻现在没事就行,他一会儿去找找别的玩家,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手段帮他恢复。
宁丰羽有些慢半拍地询问,他有些忐忑,“没有吓到你吧。”
谢轻这种设定为万千宠爱的npc,肯定没有见过这种打斗场面。
估计受到了不少冲击。
谢轻顿了下,“没有。”
宁丰羽闻言虽然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拍拍自己的胸膛,“不要担心,我肯定会保护好你的,就算粉身碎骨也会做到。”
他这边信誓旦旦,直播间已经被象征无语的句号刷屏了。
[。]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现在说的和事实完全相反。]
[妈耶,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等宁丰羽出来了,我一定要把录屏给他看。]
[傻狗,你根本想象不到老婆的强大。呜呜呜,让我进去吧,我也想吃老婆的软饭。]
在听到谢轻的轻嗯声后,宁丰羽才想起了正事,他一边给自己复位骨头,一边询问,“有成功拿到吗?”
“拿到了,等你修整一下,我们就回去吧。”
宁丰羽脸颊微红了下,他嗯了声。
但忽地,他顿了一下。
刚刚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他根本没来及仔细观察自己的伤势。
宁丰羽微怔地看向自己的身体。
虽然很疼,看起来也很狼狈惨烈,但常年摸爬滚打的宁丰羽却能够清楚地判断出来,这些伤不会给他造成后遗症,和常说的伤筋动骨要调养很久完全不一样。
虽说即使真的受了重伤,他也能靠游戏道具迅速恢复,但——
有点奇怪。
伤他的人好像只是想暂时控制住他的行为。
宁丰羽面色先是疑惑,紧接着便涌现出凝重和惊疑不定,但很快又摇摇头。
怎么可能?
应该只是巧合罢了。
短暂地将人伤得极重,却又不影响到他的后续,何等可怕的精准掌控力才能做到。
况且都是怪物了,怎么可能不想弄死他。
宁丰羽和谢轻重新走在格外寂静的校园里。
谢轻抬眸看了眼,发现眼睛已经又恢复成了月亮样子。
“明天晚上你还要出来吗?”虽然不记得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自己凄惨的遭遇,让宁丰羽越发坚定了不能让谢轻独自行动的念头。
他跟谢轻去,他都成这样了。
谢轻一个人去,那情况岂不是更糟糕。
谢轻摇摇头,“后天祭神,祭神前十二小时主祭者有别的事要做。”
祭神?
宁丰羽将这件事记下了,看样子谢轻会是主祭者。
就在宁丰羽心里盘算着事情的时候,谢轻再度开口,“我送你回宿舍吧。”
耳尖瞬间泛红了些,虽然宁丰羽很想和谢轻再单独待一段时间,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
这种事情应该他来做才对。
系统:【。】见面一次,中招了三次,如果它家宿主不去送的话,大概率要凉了。
不过幸好宁丰羽最终还是答应了。
等他们走到宿舍大楼的时候,大门已经被紧紧关闭了。
宁丰羽抢先一步上前,但使出了吃奶的劲,面色都涨红了,都没能将大门推开。
他愣了下,深觉在谢轻面前丢了脸,使出来的力更大,但大门还是纹丝不动。
“。”
宁丰羽大口喘着气,刚刚才恢复的伤口又裂开了,他狐疑地看着没有上锁的大门,眉眼处涌现出一丝担忧。
不会夜不归宿就不让进去了吧。
他倒是没什么,谢轻那么羸弱,怎么能在外面抗过一晚。
就在宁丰羽在想用什么道具开门的时候,谢轻走了过来。
黑发少年刚抬手,甚至还没有完全按上,只是指尖碰触了下,宿舍大门就迫不及待地开了。
脸上用力导致的红色还没褪去的宁丰羽:“。”为什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被针对感。
谢轻刚踏进去,他附近的灯就亮了。
宁丰羽因为心情复杂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没有紧跟在谢轻身边,但他很快就又追了上去。
因为他发现那灯是给谢轻开的。
谢轻刚走到下一个灯处,先前的灯就瞬间熄灭,一副很不乐意给宁丰羽照明的样子。
“。”心情更复杂了。
眼见谢轻已经走到他宿舍的所在栋,宁丰羽脚步加快了些,抢先进去并站在门边摆手。
还是不要让谢轻进去了。
这栋宿舍楼的卫生状况很差,破破烂烂的,地上还有虫子。
但宁丰羽很快就顿住了,因为一层楼梯拐角处的门开了,宿舍阿姨走出来正冷冷地注视他。
他的动作明明很轻,不该吵醒宿舍阿姨的才对。
宁丰羽的大脑飞快地转动着,心不断地往下沉,身体也跟着紧绷。
宿舍阿姨这么恰巧地出现,要么是规则限制,有人晚归就会触发,要么就是她不是普通人。
“为什么不遵守校规?”
似乎是因为从睡梦中惊醒,阿姨的声音格外沙哑粗糙,有一种辨不清男女声的怪异感。
她死死地打量着宁丰羽,似乎在判断着什么。
宁丰羽感觉自己的皮都被扒了,逼近死亡的危险感让他的呼吸都跟着停滞下来,一丝微弱的冷光划过,宁丰羽好像看到了阿姨手中拿着的斧头。
他心里一寒。
寒毛炸起,宁丰羽犹豫要不要直接转身逃走。
“他是陪我出去的,帮了我不少忙。”
恰在这时,宁丰羽听到了身后谢轻的声音。
也是下一秒,阴森骇然的阿姨就露出了和善温柔的笑容,“这样呀,你出去是该叫人陪着。”
阿姨转身看着宁丰羽,狠狠扫视了一眼,她似乎做出了某种最终判断,杀意散去,然后便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他了。
阿姨笑着看向谢轻,“不过以后不要叫他,他靠不住。”
刚刚松了口气的宁丰羽:“。”
他看向阿姨,发现对方面上有些犹豫,拿着斧头的手动来动去的。
下意识地,宁丰羽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以后可以来找我。”阿姨如此说道。
她既想举起巨斧展现自己的武力值,又担心这会吓到谢轻。
“我可以送他进去吗?”谢轻问。
阿姨笑吟吟地点头,“当然可以。”
转身又狠狠刮了宁丰羽一眼。
感觉自己被当成某种娇艳贱货的宁丰羽:“。”
宁丰羽现在已经很清楚,谢轻送他是在救他的命,他也怕又遇到什么,顶着阿姨要杀人的目光同手同脚地往里走。
顺利地走到宿舍并用钥匙开了门,宁丰羽看着紧紧拉着窗帘,里面没有一丝光的宿舍松了口气。
阿姨拿出随身带着的笔,黑暗没有影响她丝毫,她熟练地在门上的通知栏上写着内容。
:密切关注宁丰羽的行为,如果宁丰羽出现任何异样,立刻禀告最近的教职人员。
宁丰羽心梗了下。
他惆怅地看着阿姨带着谢轻离开,在门被关上的时候,他还听到了阿姨温柔至极的声音。
“外面太危险了,我送你回去。”
宁丰羽放轻声音,蹑手蹑脚地爬上了自己的床,他打开群聊界面。
目光停留在最后自己发的消息上,宁丰羽若有所思。
他继续往上翻,视线再度停留在非自然科学社的社团活动上。
这个社团活动应该就是谢轻所说的祭神吧。
初步做出了这个判断,感觉到很疲惫的宁丰羽睡了过去,他关闭了系统上的闹钟。
刚刚回来时,谢轻建议他好好休息,最好睡到自然醒。
宁丰羽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他伸了个懒腰,简单洗漱了一下。
“怎么样?”和他同宿舍的支文波和剪子开口询问。
宁丰羽把昨晚还记得的事情都说了遍,然后看向群聊界面。
一上午过去,玩家们已经发了不少消息过来,有让他再探,争取把详细的召唤资料都搞到手的,也有商量祭神的。
社团活动果然就是祭神。
看到上面说不需要社团成员,也可以参与的通知,宁丰羽准备拉着支文波和剪子一起去。
不过在去之前,他还联络了好些个玩家帮他看脑袋。
“没什么问题啊?”
“我脑子里没有淤块什么的?”宁丰羽看向进入游戏之前是职业医生的玩家。
“没有啊。”玩家果断摇头。
宁丰羽越来越疑惑,他找到的有治疗能力和探视能力的玩家,全都看不出来任何问题。
他又去找精神系的,还是没看出丝毫。
当和最后一名玩家见面时,宁丰羽已经放弃了。
算了,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
“咦?”
但偏偏,他面前的娃娃脸少女脸色微变,神情凝重,竟然露出来一种说不出是震惊还是虔诚炽热的目光。
少女眼神中露出一些探究和兴奋,她喃喃地道,“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是不是宁丰羽的错觉,他觉得少女像是再看某种教科书。
她在沉思苦想了很久后,眼睛微微发亮,语气激动又迟疑,“这样也可以吗?”
宁丰羽皱眉看她,“怎么了吗?”
对方也是精神系的,在这批玩家里仅次于程嘉。虽然她和程嘉的差距其实相当之大,但也是少有的精神系高手。
“是精神控制和精神催眠。”少女声音里的兴奋并没有褪去。
宁丰羽有些怀疑,“你确定吗,其他精神系的玩家都没有看出问题来。”
“当然是真的。”见他反驳,少女并未生气,她的注意力好像都被吸引走了。
她的精神力一直没有收回来,“不过是因为手段过于高超,所以才没被他们发现罢了。”
向来寡言的她这次话语格外得多,“是程嘉做的吗?不对,不是程嘉,我之前研究过程嘉的手段,不一样的。程嘉才不会这么温和呢,他向来都是暴力攻破,完全不顾及后果。”
宁丰羽打断了她,“你能帮我解除?”
少女直接翻了个白眼过去,“想多了吧你,这么高看我啊。”
宁丰羽皱眉,如果少女说得没错,那岂不是只有程嘉有可能帮他了?
少女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不是吧,你敢让程嘉帮忙?他才看不上我们这些没进积分榜的玩家呢。要我说,你就不用管了,精神催眠你的人手段超级温和的,除了丢掉一小段记忆外,对你完全没有影响。”
宁丰羽没说话。
他心里生起的困惑更浓。
原来和他打起来的人这么强的吗?
那为什么会没有杀死他?
就在这个时候,宁丰羽听到了少女试探性的声音。
“打个商量呗。”
“干嘛?”宁丰羽奇怪地看她,有一种自己被当成实验小白鼠的错觉。
“你让我每天检测一个小时呗,我想好好观摩一下这种手段,看能不能学到什么。”少女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我可以给你积分。”
“。”
宁丰羽把她打发走,暂时放下了这件无解的事情,带着支文波和剪子走向了非自然科学社。
听闻他们的来意后,负责人很欢迎。
宁丰羽犹豫了一下,还是询问道,“谢轻今天什么时候过来?”
“谢轻今天不过来啊。”
他们的对话让支文波和剪子眉心一跳。
他们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宁丰羽该不会是为了见谢轻,才把他们拉过来的吧。
当看到宁丰羽明天有些失落的眼神后,他们感觉自己得到了证实。
负责人继续解释道,“谢轻明天正式祭神的时候会过来,今天主要是做一些准备,布置现场啊处理祭品什么的,谢轻身子不好,不适合做这些比较劳累的活。”
剪子眉心狂跳。
他心里的预感更糟了。
等到他们三个拿到器具,被指挥着把重物搬来搬去,干了一下午的粗活后,支文波和剪子幽幽地看着宁丰羽。
宁丰羽讪讪一笑,他们腰酸背痛地回去,在又一天醒来后,赶去了祭神现场。
祭神仪式就在学校最大的广场,那里放着一座神像。
——不可直视神像。
宁丰羽他们刚过去的时候,就在靠近广场的指示石上看到了这句警告语。
这句话其实出现过很多次。
被列在校规里的第一条,他们进学校的时候,教导主任曾经严肃地说过。昨天帮忙干活的时候,也被社团的人多次提醒。
宁丰羽接过社团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绸带,戴在手臂处。
他们这些只是围观的人,只要戴这个,在祭神的时候保持安静,然后在最后跟其他人一起跪拜就行。
“不可直视神像。”工作人员不厌其烦地挨个提醒。
宁丰羽应了声,走了进去,仪式还没有开始。
他看了看在场的人,又判断了一下人流,发现玩家们来了一半。
这个数量是正常的,剩下的人觉得即将迎来的小考更重要,就留在宿舍狂刷题狂补知识了。
宁丰羽有些意外的是,四个高玩竟然都到了现场。
“怎么感觉我们两个公会的大神要跟程嘉合作啊?”宁丰羽用胳膊肘碰了下支文波。
支文波看向和程嘉交谈的司修远和林秀秀,“不清楚。”
高玩的世界和他们无关。
宁丰羽又看向祭台,“看样子谢轻要在开启的时候才出现。”
剪子无语地看他。
直播间也终于迎来了久违的人数回升,数量逼近副本刚开始的时候。
[啊,终于又有高玩的镜头了。]
离开的玩家们纷纷感慨,就在他们准备和家人们一起表达情绪的时候,他们懵住了。
[终于!没有老婆的日子可怎么活,我已经36小时28分钟34秒没有见我老婆了!]
[呜呜呜,老婆快出来。]
[乌鱼子,为什么主镜头不能跟着我老婆走,为什么要执着于玩家,没被美色暴击的我心脏跳得都慢了。]
回来的玩家们一脸茫然,就在他们怀疑是不是走错直播间的时候。
弹幕顷刻间消失。
直播界面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色祭服的少年,他一出现,整个世界都好似黯淡成了背景板。
直播间的人隔着屏幕都能听到突然寂静下来的现场。
呼吸声和动作引起的轻微响声消失得干干净净。
[!!!]
[这谁?我现在叫一声老婆还来不及吗?]
[我天呐,我错过了什么,快,救命,谁把之前的录屏给我发一份!]
不仅仅是他们,现场的玩家们全都有些怔住了。
除了宁丰羽外,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这位核心npc。
剪子深深地看着谢轻,小声对宁丰羽说道,“我终于懂你这几天为什么这么奇怪了,原来你不是被夺舍了。”
他不由感慨叹气。
果然不是真人的npc可以美成超越想象的地步。
剪子这样想着,忽然感觉到玩家们朝他们三个投来了某种嫉妒目光。
“。”感觉他们被选定接近谢轻的三个人之后要糟。
不管玩家们怎么想,这个表示对神的尊敬、祈求神庇护的仪式按时开始。
仪式的具体细节很繁琐,但大致的流程和他们之前见过的差不多。
将裹着特殊丝绸的祭品摆在祭席上,奏乐,跳舞,上香,祭酒,然后开始宣读祝文。
谢轻的声音缓缓地在广场内响起。
玩家们安静地听着,只要等祝文念完,在场所有人跪拜,再将祝文烧掉,大家再跪拜,这场祭神就成了。
越是要后面,他们便越警惕,垂着眸,生怕犯了某种忌讳遭到不幸。
司修远和林秀秀站在一起,他们面色凝重地感受着周围的任何波动。
他们已经知晓神的重要性,自然不可能放过这场祭神。
他们都没有尝试着抬头去看,他们敏锐的感觉,让他们判断出,这样做的后果绝对要比和诡异眼睛对视还要严重。
两人对视了一眼,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果然自从仪式开始,周围的波动就变了,那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他们甚至无法证实。
但忽地,两人表情同时微变。
他们看向似笑非笑的程嘉。
同一时间,谢轻的声音也微不可查地顿了下。
有人抬头了。
严戈面上的血色一下子就褪去了,他全身都在发颤,刺骨的寒意几乎要将他淹灭,他眼神恐慌害怕。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抬头,发疯似地试图阻止缓缓向上抬起的下颚,但他做不到。
他本人的想法和意识起不到任何作用。
严戈像是快要窒息之人一样大口大口喘息着,他发出的声音也成功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他们看去,只看到严戈大颗大颗掉落的汗珠。
所有人看着他额间暴起的青筋,先是一怔,然后惊惧不已地看向程嘉。
是精神控制!
程嘉强行控制了严戈,命令严戈抬头看神像!
没有人会傻到触犯这么明显的禁忌,但程嘉却好像对触犯后果很好奇似的。
他自己不去尝试,就直接控制别人去做。
所有人面色发白,他们复杂地看着竭力抗衡却不能为力的严戈,心不由地提起。
可他们也救不了严戈。
氛围一下子就变了。
严戈的眼神中已经涌现出了绝望,他浑身剧烈地发颤,直接伸手去按自己抬起的头,但即便已经有骨骼错裂的声音响起,也无能为力。
在被操纵的情况下,他的视线还是落在了神像上。
也是看到的那一刹,他猛地一怔。
和记载的不一样,这座神像是有面容的,而且不是那种石头制的死板,完全就是活人。
神的眼神相当温柔和宠溺,蕴藏着没人看不出来的强烈爱意。
而他看向的人是——
谢轻!
不对,不仅仅是神在看。
他们两个人是在对视。
谢轻直视了神的眼睛,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而且——
明明被祭拜的人是神,但两个人的身份地位却好像颠倒了似的,神才是信众。
谢轻他,究竟是谁?!
所有骇然的想法飞速地闪过,甚至都没有用掉一秒,严戈的瞳孔甚至都没有因为看到惊骇一幕而本能地缩聚。
像是承受了不可承受之物,他的眼睛直接充血爆开。
尖利凄惨的哀嚎声让周围人想听不到都难,不仅仅是玩家,就连npc们都惊恐地看着他。
这场仪式因为这个变故而被迫停止。
他们看到严戈乌黑空无的眼眶处留下血水,血水粘稠,并且在诡异地长毛,密密麻麻的黑色短毛像是虫子一样蠕动。
他痛苦地抱着自己变得扭曲的身体,身体在不断地发生异变。
所有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呆呆地望着他,玩家们的视线开始变得有些恍惚,他们明明已经习惯了各种凄惨的情况,但他们现在莫名得恐慌害怕。
“不要看他!”有教职人员焦急的声音响起,“把耳朵也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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