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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1章 恶劣


    窗外的雨非但不停, 反而雷电交加,好几?次闪电霹过,白光照亮房间, 两人皆是仿若不知。


    见面到现在?一次对话也没?有过,两具身?躯紧密地贴在?一起忘情拥吻。冉伶的口腔湿软甜腻, 颈项也散发着?浓郁的花香,虞听怀念这个味道,放过她被亲得红肿使劲儿?喘气的唇, 脸往下移,对着?她的侧颈蹭了一会, 偏头咬上?去, 冉伶发出一声疼痛的闷哼。


    下意识想将她的脸往外推的样子, 又在?碰到的一瞬间顿住,只是捧住抚摸而已。


    冉伶垂下湿漉漉的眼睛看她,这个角度她只看得到虞听精致的下颚线和红透的耳朵,强势的女人鼻子往下都埋进她的颈窝里,对她不停索取。


    她的呼吸也很?急,又湿又热, 鼻息喷洒在?脖子敏感的皮肤上?,使得她不断发颤。虞听叼着?她颈间的肉对她又吸又咬, 感觉太满,冉伶腰腿发软,控制不住地揪紧虞听的长发, 喉咙里溢出了几?声泣声。幸好背后有玻璃靠着?她才不至于倒下来。


    虞听似乎重欲,这样压着?她亲迟迟都不停下。冉伶配合她, 任由她如何索取,全?然包容她的热情和不温柔。


    这些对她来说都是珍贵的东西。同样令她着?迷


    不知道多久虞听才停下, 房间里都是粗重的呼吸,冉伶的吊带掉了一根到臂膀,来不及挑回去,失力地靠近了虞听的怀里。


    虞听搂着?她的腰,稳稳地接住了她。


    总算是亲够了,冉伶脖子上?、锁骨上?都是她的口红印。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虞听开了口,盯着?那些印子格外满足,嗓音微哑,语气分外温柔。


    这是她回来以后跟冉伶说的第一句话,冉伶闷在?她怀里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又像是回答了。


    虞听从来不迟钝,她什么都知道,又怎么会不知道答案。她扬言要做那样让冉伶没?有安全?感的事,伶姐姐敏感又脆弱的心恐怕早就陷入了焦虑不安里,哪里睡得着?。


    冉伶哪里想得到,虞听居然骗她,嘴上?说着?让她伤心的话,却在?大雨天的夜晚归来。这完全?不像虞听能做出来的事,却又像。


    虞听向来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个人真的好讨厌,让人讨厌又喜欢。


    刚刚被亲了那么久,冉伶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又收紧了箍着?她的腰的手臂。胸口仍然起伏得厉害,身?体绵软得像一滩水。


    “骗你的,没?有要去喝酒,伶姐姐黏我也没?关系,想给?你一个惊喜。”


    情话之于虞听从来都是张口起来,冉伶腹诽着?她讨厌,但终归还是喜欢的,特?别是听到“黏她也没?关系”之后,心里的郁结瞬间被解开了。


    黏她也没?关系的,因为听听也黏自己。不黏的话,又怎么会一回来就压着?自己亲那么久呢?


    冉伶从她怀里起来,温柔地望着?她,眼里全?是爱意,眼里泛着?笑。


    这才注意到虞听的头发和领子都有些湿,应该是在?外面淋了雨,冉伶赶忙从旁边抽了几?张纸轻柔地帮她擦拭。


    怎么都淋湿了?


    雨水都浸到里面了,刚才亲得太激烈冉伶都没?注意到,顿时愧疚又心疼,赶紧牵着?她下楼。


    走进衣帽间帮虞听找好要换的衣物,将她推到浴室门口,催她赶紧进去洗个热水澡。


    遇到有关虞听健康的事情,伶姐姐的态度总是会变得强硬一些。


    “嗯啊。”虞听听话地走进浴室,关门前看了冉伶一眼,眼里的欲念毫不隐藏,对她说:“洗完澡出来想看看姐姐的尾巴。”


    对她暧昧有所求的时候,虞听总会把姓氏给?去掉,更?亲昵地叫她“姐姐”。不论是“姐姐”还是“宝贝”,都只是她用?来撒娇的工具而已。


    说完她就关上?了门,根本不给?冉伶拒绝的机会。


    留冉伶站在?门前,脸红又苦恼。


    她就知道听听会记着?尾巴。


    ……


    没?有洗太久,半个小时后虞听便湿着?长发从浴室里出来了。


    气温比较低,冉伶帮她找的是是件黑色的长袖睡袍,虞听一身?黑走出来,领子松松垮垮的,发梢还滴水,她也不紧不慢的,热水将大半的疲惫洗去,浑身?散发着?一股慵懒气息。


    冉伶拿起吹风机,主动走上?前帮她吹头发。


    轰隆隆的吹风机声一时间盖过了窗外的雨声和雷声,虞听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冉伶的服务,闭上?了眼睛,眉目柔和下去,像只正在?休息的大猫。


    兴许是累了,工作刚忙完就马不停蹄地坐飞机赶回来,其实不用?这么急的,起码好好休息一晚再……


    但冉伶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惊喜她也很喜欢。对于听听的事,她总是会陷入纠结。与其纠结,不如对她更?好一些,帮她撩头发的动作都变得轻柔起来,吹风筒的风也调得更?加温和,氛围变得格外温馨。


    她很?享受这样的温存时光,以为虞听也在?享受,甚至想到了待会儿帮她按摩一下,谁不知道这念头刚闪过,椅子上?的女人便转过头来把她手里的吹风机给?拿走了。


    头发才吹了个半干而已。


    冉伶有些懵,虞听已经?站起身?,绕过椅子逼近她面前,垂眸盯着?她看。


    跟刚才慵懒的模样又有差别,变得有侵略性起来,似乎闭了一会儿?眼睛就养精蓄锐了。


    “尾巴呢?”虞听问。


    果然


    【很?晚了,听听再吹一会儿?头发睡觉吧】冉伶用?手语告诉她,虞听看懂了一半。


    “不想睡。”她很?任性地拒绝了。


    “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自从伶姐姐住院生病……”


    “现在?身?体还难受吗?还有没?有发烧?”虞听顿了顿,说到这个,又关心起她。


    其实今天早上?她已经?问过一次了。


    出院好些天了,这两天的情况都很?稳定,跟平常没?什么差别,已经?恢复好了。


    “这样啊……”那更?加符合虞听的心意了,全?然没?了顾虑,她颇为直白地对冉伶说:“宝贝,我想要。”


    “……”


    冉伶霎时红了耳尖。


    “明天不用?上?班,我们可以睡很?久。”后半句变得含糊,虞听根本没?有在?征求她的同意,吻已经?落了下去。


    再一次被亲住,冉伶依然没?有办法拒绝她,迷迷糊糊地又跟她在?了一起,也不顾上?她没?吹干的头发了。


    再害羞又有什么用?呢,身?为女朋友,就是要满足她的需求啊。


    本来就动摇,被她一边亲一边哄,很?快就被她哄得去找尾巴。


    尾巴就放在?床头柜里,里面不光有尾巴,还有整整一盒的指套和其他的一些小玩具。


    虞听跟了过去,就站在?她身?后,看到这些,弯下腰去抱她,侧头亲了亲她泛红的脸颊,“原本还在?想之前买的是不是用?完了,伶姐姐好体贴。”


    冉伶垂着?眼,脸红欲滴。


    ……


    虞听一直觉得冉伶常用?的那款助眠香薰很?好闻,为了能让体验更?好,虞听亲手点燃了它,还十分有仪式感地开了氛围灯。


    窗帘拉上?,整个房间隐秘起来,窗外的雨声变得格外沉闷,橘黄色的波浪形氛围灯让床铺看起来就像一个温暖的巢穴。


    虞听慵懒地靠坐在?床头,腿上?坐着?的寸着?不缕的女人。女人一只手撑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握着?一根毛茸茸的尾巴,伸到后面,蹙着?眉,面红耳赤地捣鼓着?什么。


    毛茸茸的尾巴随着?她手的动作在?虞听裸露出的大腿皮肤上?一扫一扫的,弄出酥酥麻麻的感觉,好久都没?弄好。


    虞听仰头望着?她,倒是颇为享受,时不时挑弄一下拱到自己面前的顶端,催促她说:“怎么还没?弄好?”


    “前几?天跟你视频的时候不是很?熟练么?”


    “要不要我帮你?”


    “嗯”冉伶按住虞听要伸过去的手,秀眉皱得更?深了,侧头往后看,偏要自己来,显得格外努力。


    之前明明很?害羞的,现在?是有感觉了么?


    伶姐姐这副样子好戳人啊,虞听忍不住仰头亲了亲她正对着?自己的耳朵。


    女人颤了一下,不理她,任由虞听含住她的耳朵舔舐,继续弄自己的东西。


    她有些气喘,好不容易给?弄好了,闷哼一声。


    虞听亲着?她的脖颈,低声说:“宝贝,你知道不知道这样显得你很?饥\\\渴?”


    “”冉伶红着?脸没?反应,虞听知道她内心一定羞耻极了。


    “好了,我们换个位置,趴下来让我好好看看。”


    “”没?法儿?抵抗的,冉伶被虞听翻了个身?,趴了下去,整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


    “真可爱。”


    “不怕窒息么?”


    虞听轻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冉伶知道她在?看,身?体紧绷得不行。虞听碰了碰她,她更?紧绷了。


    羞耻心好高?的宝贝。


    对待这样过分紧张没?有安全?感的小宠物,虞听很?有手段,一边爱抚着?她,一边俯下身?子,从身?后压上?她,掰过她的脸和她接吻,一边亲一边说一些夸她的话,“真可爱,宝贝。”


    “好喜欢你,这些天好想你”


    “嗯……”冉伶软哼了一声,难以抗拒地软了下去,探出舌头情不自禁地回应她。


    她好喜欢听听这样贴近自己,会觉得很?有安全?感,喜欢被她笼罩,喜欢被她抱着?。


    就算正在?被侵入也会觉得很?有安全?感。


    虞听很?会,冉伶全?然不是她的对手,冉伶逐渐放松又沉迷,毫不自知的,嗓子里哼出的调调愈发柔媚。


    “伶姐姐的声音好好听”


    “好棒,爱你。”


    好听吗?


    冉伶迷迷糊糊的想,第一次有人夸她的声音好听。


    被后方女人持续不断的花言巧语哄得失去了任何警惕,虞听松开她的唇去吻别处,她失力地趴回了枕头上?,唇瓣微张,迷离地看着?墙壁上?漫游的灯的花纹。


    失神得虞听什么时候撑起了身?子离开她,她都不知道,也不记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后知后觉发现只剩自己一个趴在?枕头上?,冉伶有些懵,迷迷糊糊地转过头去看,发现虞听整拿着?手机拍自己——


    那女人唇角勾着?笑,已经?不知道拍多久了,冉伶一惊,爆棚的羞耻感使得她想要起身?去挡镜头,被虞听给?按了回去,那过分的女人还颇为不满地蹙起眉,给?了她一点惩罚。


    强烈的感觉顶满神经?,冉伶眼眶瞬间浮上?一层泪,揪紧了枕头。


    无助、羞耻、欲泣。她的各种反应都被虞听给?录进了视频里。


    虞听非但没?有安抚,还恶劣地说:“不是自己拍了发给?我看么?伶姐姐现在?这么害羞做什么?”


    “骚货。”


    第062章 难缠


    “呜……”


    那话脱口而出的?下一秒, 羞愤欲滴的?女人?反应猛地更剧烈,挺腰一阵控制不?住的?抽搐过后,虞听视线垂下,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睡袍被水溅湿了几处,颜色变深。


    随后她的?腰就塌了下去, 冉伶崩溃地跌在?回床铺上,手无?意?识地揪着枕头,深深喘着粗气?, 身体被余韵控制得发抖。


    她或许不?知?道,她发起抖来尾巴也会跟着一起晃荡, 栩栩如生。


    虞听居高临下地目睹了这一切, 惊讶了一会, 眼神?兴致盎然起来,失笑感叹:“原来伶姐姐喜欢被这样叫啊。”


    虞听弯下腰,双臂撑着床凑近她,凑近就能感受到又热又急促的?呼吸,鼻尖抵在?她耳朵上若有若无?的?蹭,压着嗓子?像在?说耳语:“被爽到了?宝贝, 本来我只是随口骂骂,没想到居然真的?戳中你了么?所以我们伶姐姐表面上看着那么温柔纯情很容易害羞的?样子?, 原来真的?是个骚货啊?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嗯……”对于她的?恶意?揣测,趴在?枕头上的?女人?哼出抗拒的?泣音,下一秒就被虞听再次亲上堵住了唇。


    虞听压着她, 双臂圈着她在?她上方笼罩,冉伶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 被她撬开唇挑弄着舌尖,做不?到拒绝也没有回应。


    虞听倒是很享受, 吻她吻得格外湿润又绵长,十分?具有迷惑性,给冉伶一种进入到了温存环节的?错觉,再一次放松了警惕,就这样闭着眼和她亲了好一会儿,那女人?猝不?及防地再次把那东西又给她喂了进去。


    “是你自己买的?,应该会很喜欢。”她笑着说。


    “嗯……”冉伶刚舒缓的?眉头又皱起来,蜷缩着身体想要躲避,揪紧了虞听宽松的?衣袖乞求地看着她,而被她所依赖的?女人?又拿起了手机对准她,“咔嚓”一声,冉伶被闪光灯刺激地哭出来。


    见她这样,虞听低声诱哄:“没关系的?宝贝,我们结婚了,我只自己看”


    “你是我的?,对不?对?是我的?”


    “姐姐上次跟我打视频,嘴上说着去洗澡,其实是背着我自己偷偷玩儿去了,是不?是以为我看不?出来?皮肤红得那么厉害,就像现在?一样”


    虞听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慢慢调着手里遥控器的?档次,“你说你,怎么一会都忍不?了,还要我等你这么久,真是够骚的?。”


    “”


    “宝贝,不?要往前爬了,会撞到头的?。”


    *


    窗外的?雨渐停,淋了一身雨的?蓝色玩具被扔到了一边,安安静静的?,没了刚才的?生机,昭示着结束。


    香薰还在?燃烧,氛围灯也没关,房间里依然很有情调,香味混杂着别样的?气?味,只是一切都平静了下去。


    床上趴着的?女人?彻底没了力气?,凌乱的?长发挡着脸让她看起来分?外狼狈。裸露在?外的?从肩背到大腿,全身都泛着异样的?绯红。


    她出了很多汗,肌肤上浮着一层诱人?的?水光,像一只落水虚弱的?狐狸。


    她大概正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只知?道本能的?深深呼吸,时不?时身体不?受控地抖一抖,对外界暂时没了知?觉……就连虞听帮她摘掉尾巴那样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她都只是软软哼了一声,不?知?道是恍惚着没发觉还是意?识到了也没力气?阻挡。


    虞听就靠坐在?另一边的?床头上,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惬意?地翻看刚才记录下来的?各种照片。在?她眼里,这些都是令她满足的?成果,不?容侵犯。


    很快照片视频翻到了底,虞听才放下手机侧头看向冉伶,女人?仍然湿漉漉地趴着。虞听伸手撩起挡住她面庞的?长发,见她被濡湿的?长睫垂着,半阖着眼,唇瓣微张,枕头上有被水浸湿的?痕迹,大概是她的?口水。虞听用?指尖拭了拭她的?唇角,将沾上的?湿润又抹回了她脸上。


    迷人?的?宝贝。


    这个画面虞听也不?想错过,拔掉充电线,又用?手机对准了她,轻轻请抚摸她的?脸,对她说:“宝贝,起来抱抱我。”


    是个令她难以拒绝的?请求。


    “”


    “嗯……”


    这句话在?冉伶迷迷糊糊的?脑子?里消化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很乖地应了虞听一声,听她的?话,撑起身子?朝她爬去。她起身时看到了虞听对准自己的?摄像头这个人?又在?拍她,但冉伶没有捂脸也没有拒绝,只是害羞地垂下了眼,扑进虞听怀里。


    虞听轻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取笑她。


    她都不?知?道听听怎么会有这样的?恶趣味,但她看起来太享受了……冉伶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她,没办法不?让她满足。


    如果不?能满足她,听听觉得没意?思,去找别人?了怎么办?


    这样想着,她被虞听稳稳当当地接住。两具柔软的?身躯贴在?了一起,身上都有汗,十分?黏腻,但谁也不?会感觉到嫌弃,只觉得享受。虞听低头亲了她额头一口。


    虞听很少会亲她额头,在?冉伶记忆里只有自己生病了,听听要安抚她的?时候才这样亲过,听听平常她最喜欢亲嘴唇。


    冉伶是很喜欢她亲自己额头的?,会觉得很亲密,觉得更纯粹,觉得自己有被她珍重。


    所以很有感觉,抬眼望向她。


    可惜虞听大概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亲完额头又向下移,又吻住了她的?唇。


    今天?亲得够多的?了,一直在?不?停的?接吻,冉伶全身上下都是她留下的?气?息和吻痕,出于某种怜惜的?心理?,这个吻虞听格外温柔,没有再深入进去,只是浅浅地含她唇瓣浅尝。


    当然她并不?是担心冉伶觉得太过,想要怎么亲对方全都只看她的?意?愿,这个又开始伸舌头配合她的?女人?不?会拒绝她。


    不?得不?说她很喜欢,她觉得自己提前回来是个无?比正确的?选择,此时此刻,心头充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是从前从未有过的?。


    她当然谈过不?少的?恋爱,却?头一次遇到像冉伶这样的?女人?,她给她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或者说,她头一次经历这样的?性\\\\事——如此彻底的?全由着她掌控着,由着她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做什么过分?的?事都被允许,都被包容。


    冉伶爱她、黏她、依赖她、纵容娇惯她,到了一种忘我的?地步。她眼里仿佛只有虞听,虞听想要做什么怎么做都可以,只要跟她在?一起,只要她愿意?爱她。


    一点也不?像人?满腹心机的?人?类,冉伶的?思维方式就跟别人?不?一样,她眼中没有利益得失,只是很要命的?矫情又难缠。在?从前的?虞听看来遇到这样的?人?她大概只会抗拒和厌烦,觉得对方窒息又难甩开,但放在?冉伶身上虞听想,自己跟她在?一起久一些,也不?是不?可以。


    虞听承认,她暂时没了要去跟别的?谁接触的?欲望,冉伶就很好,一直陪着她,也没什么。


    想着这些,不?知?不?觉的?又亲了许久,虞听觉得够了,抬起头,冉伶也仰起头,唇舌追了上来。她睁开被水雾浸湿的?眼眸,眼中带着不?自知?的?魅惑。


    虞听深深看着她,暂且克制,“好了,出了好多汗,去洗澡?”


    冉伶靠回她怀里,要再抱一会儿。


    纵容了她两?分?钟,虞听先起身去放水,放好水后返回卧室。看到冉伶拿着她的?手机在?看,虞听以为她在?看刚才的?照片,走?进了说:“不?许删。”


    冉伶摇了摇头,她没有要删什么。虞听也没追问些什么,不?觉得隐私被冒犯,抱起她往浴室走?。


    现在?别的?事情都不?太重要。


    温暖的?浴缸里,两?人?前胸贴着后背,冉伶靠在?虞听怀里,在?半梦半醒中被她叫醒,那女人?很温柔,侧着头对她说:“回床上再睡。”


    “自己再泡一会儿,我先去换床单。”


    主?卧的?床单湿得一塌糊涂,想省力的?话直接去客房睡一觉就好,但虞听不?太想,这几天?在?酒店她一直很怀念家里的?床,就像有魔力似的?,也不?知?道冉伶在?上面喷了什么,她总觉得味道很好闻。就算是一晚上万的?酒店,睡眠质量也不?是能相比较的?。


    赶回来的?目的?也包括要在?卧室里睡觉,跟冉伶一起。


    所以耐心地换好了床单,返回浴室亲力亲为地帮冉伶擦拭干净身体将她抱出来放到床上,自己也上了床,手臂霸道地揽着对方的?腰。做完这一切,虞听满足地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相反的?,比她更疲惫一些的?冉伶却?没合眼,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她用?眼睛描绘着虞听沉睡下去的?五官,心里充斥着躁动的?满足感。


    是很累也很困,但她格外不?舍得这一刻,根本不?舍得合眼,生怕浪费一分?一秒。


    她觉得有点儿不?真实。


    知?道到虞听要去喝酒后她格外的?焦躁难安,这是难以控制的?,听听确实让她很放心不?下啊,并不?是她的?错。她本来以为今晚会是个煎熬的?不?眠之夜,想画点画缓解下心情,没想到听听变得比想象中还要乖了,居然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回到了她身边,回到了她的?视线之内。


    像现在?这样在?她身畔沉睡,听不?见也看不?见,不?会被任何事物干扰或吸引分?心,只有冉伶能伸手抚摸她,冉伶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就像是被她藏了起来。


    听听被她藏了起来——冉伶更舍不?得睡了,她要守着她。


    谁让听听吓唬她呢,让她的?占有欲变得更强了,全都怪她自己啊。


    第063章 老婆


    夜里, 虞听?翻了个身,侧过来,把冉伶整个人搂进了怀里。脸贴着她的额头, 温度传过来,呼吸声在冉伶耳边, 清晰又真切。


    这完全是无意识的举动。


    她总是会耍一些小?伎俩狡猾地让冉伶放松警惕,就算在梦里也是一样。


    但总归是让冉伶很心动,许是安心了, 忽然觉得很困,她最终还是合上了眼睛, 纵容自己失去意识, 陷入沉睡。


    快要睡着的半梦半醒之际, 冉伶想,天气预报说明天云城的雨就会停了,她们或许可?以去什么地方约会,听?听?不?会拒绝她。


    今晚过后,她能感觉到,她们的距离更近了。


    第二天云城的雨果然停歇, 她们醒时还是上午,窗外是艳阳天, 万里无云,明媚却不?燥热,是个很适合出门约会的天气, 但是虞听?发烧了——


    虞听?比冉伶醒得要早,醒来时就觉得很不?舒服头晕、喉咙干涩。但她没怎么放在心上, 缓了一会儿照旧起床洗漱。下楼,坐在餐桌上面?对着宋姨给?她准备的一大桌子精致的早餐却没一点儿胃口。


    简单吃了几口, 干脆又上楼,看看冉伶醒了没有?。


    她还记得自己先前答应过冉伶回来了要和她一起去猫舍看猫,分隔的这些天伶姐姐没少给?她发猫的照片,一直在说好可?爱好喜欢,好迫不?及待。


    虞听?觉得今天就是个很合适的日子。


    不?过回到房间冉伶还没有?睡醒,屋子里仍然是安安静静的,女人侧躺着蜷缩在被窝里睡得正?熟,雪白的的肩膀裸露在外,被子被她压在腋下,若隐若现?地露出了胸口幽深的丰美。无论是臂膀还是身体?,都如?同一滩水一般浮在床铺上,散发着浓郁的体?香。


    好媚的女人,手还揪着枕头的一角,虞听?莫名想到昨夜


    冉伶的手很很好看,白皙纤柔,看起来没有?一点攻击。昨夜她揪着床单和枕头,用力到露出青筋,不?停发抖。


    好几次撞到了床头,她回过头来用沾满泪的眼睛乞求地看着虞听?,哼着控制不?住的调子,很失控。


    虞听?是有?每隔一会儿就停下来安抚她,因为怕她心脏受不?了。不?过并?不?是那么的用心,更多的只是敷衍而已,冉伶刚好一点她就等不?及继续。她的目的性很强,尽管冉伶在哭。


    带着一些愧疚情绪,虞听?靠坐在床头看了她一会儿,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是被冉伶的触碰给?弄醒的。


    刚醒的女人撑着床坐了起来,身上的睡袍松松垮垮,浑身散发着饱睡一夜过后的慵懒气息,活像一只狐狸。


    但她蹙着眉,眼睛里写满了担忧,伸出一只手抚摸虞听?的额头,又扶着虞听?的肩膀往前凑,用脸颊贴住她的额头。


    这也是测量体?温的一种方式吗?虞听?被她贴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在测体?温。觉得好像动物。


    贴了几秒钟,冉伶退开身,看着虞听?,满眼心疼。


    ——听?听?发烧了。她用口型说。


    原来是发烧了吗?


    大概是昨天晚上淋了雨、头发还没有?吹干,再加上出差的这几天也比较累抵抗力变差的缘故。


    虞听?觉得没所谓,一年发烧了个一两次对身体?有?好处,但冉伶心疼得不?行,认为是自己昨天晚上没有?照顾好她才导致的。


    很后悔昨晚没有?第一时间让她去洗澡,后悔没有?坚持帮她吹干头发,没有?为她煮一碗姜汤。


    听?听?主动回来找她,她却没有?照顾好她,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


    怜惜地抚摸着虞听?泛红发烫的侧脸,虞听?也不?吭声,任由她心疼自己,冉伶问她难不?难受,她就说头疼。


    冉伶让她上床躺下,撑在她上方用手语问她有?没有?吃早餐,虞听?说吃了两口,冉伶担心吃得太?少吃药会伤胃,衣服也没换就下楼,给?她盛了一碗肉粥上来。


    把虞听?扶起来,坐在床沿,要亲手喂给?她吃。


    发烧而已,虞听?当?然没到丧失自理能力需要旁人喂粥的地步,只是觉得有?些头昏脑胀。但她素来习惯了享受,在这种时候更不?喜欢自己动,所以没阻止她,十分心安理得把粥一口一口吃下去。


    “好了,不?想吃了。”


    粥还有?三分之一见底,虞听?觉得有?些撑了。这并?不?是他的饭量,只是生病了胃口会变差。冉伶最懂那种感受,自然不?会逼着她吃,陪了她一会儿喂她吃药,慢慢扶她躺下闭眼。


    让虞听?平躺在枕头上,冉伶自己也侧躺在她身边。手撑着下巴低头看她,温柔地抚摸她的发丝和脸颊,看起来像是她把虞听整颗脑袋都抱进了怀里。


    这样的哄睡方式真是有些久违了。


    冉伶的掌心温润,触感湿凉,像一块软玉似的,对于发热的人来说很舒服,虞听?主动蹭了蹭,冉伶垂眸,地弯腰很轻地吻了吻她。


    虞听微勾起唇角,药渐渐起效,她又睡了过去。


    这一次她睡了很久,期间偶尔会醒来,睁眼看到冉伶放大的脸,知道她又在用自己的脸颊贴她的额头测体?温,下一秒马上有?没了意识。


    彻底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冉伶还陪在她身,正?在用毛巾帮她擦汗。


    她似乎从?未离开过,对待虞听?,她会比所有?人都要耐心温柔。


    见虞听?醒了,她用体?温枪给?她量了量体?温,37.6度。


    已经退成了低烧,虞听?觉得自己已经没事,趁着时间还早,她提出一起去猫舍看看猫——被冉伶给?拒绝了。


    冉伶不?许她出门,要她必须在家里好好休息。


    在伶姐姐看来,听?听?是比猫要重要的。


    虞听?被她准许的最大活动范围只能在别墅里,不?能到外面?吹风,虞听?勉强接受了。当?然,这是基于她也愿意的前提下,没人能真的管住她,只不?过是她愿意纵着冉伶而已。


    *


    接到猫是在一个星期之后。


    猫舍主人通知可?以接猫的前几天她们就把一切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虞听?给?自己放假,这段时间都呆在家里休息,又在冉伶那儿多学会了不?少手语和养猫知识。


    去接猫的前一天晚上冉伶失眠了好久,被做过一次也是一样,没力气了就软软腻腻地黏在虞听?怀里,房间里关着灯,虞听?闭着眼睛,那女人不?消停,不?停地用指尖在虞听?手心里写字,但无非就是那几个字——


    【猫猫。】


    【听?听?。】


    好像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似的,好像都被她放在心上,她都好喜欢。


    第二天果然睡到了快中午。其实有?定闹钟,只是虞听?醒得早,把闹钟按掉了也故意不?叫她,冉伶自然醒来,一看时间都快要到了约定的点儿。她责怪虞听?一阵,虞听?不?紧不?慢的应声,“再不?去洗漱就真的来不?及了。”


    她把虞听?也拉了过去。


    于是虞听?陪她在衣帽间挑了半个小?时的衣服,又等她化了半个小?时的妆,吃过午饭后正?好出门。


    虞听?开车,冉伶坐副驾,没有?司机,氛围很轻松。冉伶身穿一件中式的泼墨长裙,半盘着长发,妆容也干净清透,看上去温柔仙气,大抵会给?她的给?猫留下一个“仙女姐姐”的第一印象


    接到了猫,大包小?包地离开猫舍坐车回家,冉伶的眼睛一颗也没离开过她怀里那猫包。


    她们的宝贝是一只纯黑色的德文?和一只长毛三花,两只都是妹妹。两只小?可?爱在猫包里贴成一团,怯生生地打量着冉伶,时不?时喵叫两声,奶声奶气。冉伶不?忍心把它们放在后座,就放在自己大腿上,一路都在逗她们玩儿。开车的虞听?时不?时瞥她一眼,总是看到她露出那种“心都要化了”的温柔表情。


    回到家第一件事是让小?猫熟悉环境。很怕吓到小?家伙,冉伶开猫笼子的动作很轻,手里捏着猫条“引诱”它们。原先还害怕它们到了新环境胆子会很小?,没想到两只小?猫都是吃货,鼻子动了动,嗅到了肉的味道眼睛都直了,追着猫条莽莽撞撞的又咬又舔,全然不?顾给?她们喂食的是个刚见面?的陌生人。冉伶轻轻碰了碰它们背上的毛,吃货被摸了也不?管不?顾。


    冉伶惊喜地招呼虞听?过来看,把猫条递给?她,拍拍她的手背让她来喂,虞听?接了过来,生疏地将肉从?包装里挤出去,小?两只吃得很生猛,吃光了还意犹未尽的四处张望着找,虞听?嫌弃地说:“好贪吃。”


    冉伶轻笑?出声。


    嗯啊。


    真的好贪吃,特别是黑色的小?德文?,贪吃死了,只顾着吃,什么时候被抱在怀里rua了也毫无察觉,爪子抱着食物一个劲儿的舔,冉伶觉得特别像某人。


    她才不?说。


    天色渐暗,两只小?猫玩累了在窝里互相挨着蜷缩睡着,她们这才想起来,还没有?给?它们取名字。


    “想叫什么?”虞听?问她。


    冉伶:【听?听?想要什么名字?】


    “我可?不?会取名,我取的都是难听?的名字。”虞听?说。


    啊,真是令人苦恼。


    虞听?躺在沙发上,冉伶找来了几张纸,趴在她身上想名字,她写了好多高大上的、有?艺术感的名字,又都觉得不?太?满意。最终还是觉得俗一点儿的好养活。


    冉伶写:【小?三花就叫花花吧,漂亮小?妹妹的名字。】


    虞听?垂眸看着,挺赞同的:“嗯,另一只呢?”


    冉伶写:【叫嗲妹,她叫声真的好嗲。】


    “哦?”虞听?说:“那我呢?我叫什么?”


    冉伶抬头看了她一眼,没去吐槽她这么大个人了小?猫取名也要参合进来,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老?婆】


    虞听?挑了挑眉,故作委屈地说:“噢,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婆,今天的注意力都在猫上,冷落我了。”


    哪有?啊。


    明明听?听?自己也跟猫猫玩得很开心啊。


    不?过冉伶真的很享受她对自己这样的小?脾气,这会让她觉得,听?听?很需要她。


    冉伶很愿意去哄她的,主动仰头亲了她一口,她们自然而然地就接起了吻,为了满足听?听?的喜好,冉伶闭着眼睛主动吻得很深,努力得时不?时就溢出几声娇哼。但敌不?过身体?太?过娇弱,这样的湿吻她没一会儿就喘不?上气,撑着虞听?的肩膀别过头去呼吸,眼眶泛红又湿润,垂下的睫毛都纤弱。


    虞听?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明明都这样了,她却没让自己缓一会儿,湿漉漉地喘着息蹭着虞听?,告诉她说,自己发不?出声音,听?听?以后要记得多叫叫两只小?猫的名字,这样它们才能记得住。


    忽然,虞听?也有?了一份责任感。


    第064章 过往


    虞听不自觉的心?软, 答应她?说好,又想?到什么,低头问她?, “伶姐姐最近有去?看医生吗?”


    冉伶一时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轻轻地“嗯”了一声?, 尾调上扬,是疑问的意?思。


    这样的可爱的声?音更加催动?了虞听心?里的念想?,她?继续说:“伶姐姐最近还有去?看心?理医生么?”


    冉伶一怔, 闷在她?怀里摇了摇头。


    虞听没再说下去?。


    冉伶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起身看着她?, 眼神疑惑, 还带有一些忐忑不安。


    【听听为什么这么问?】冉伶打了个手语, 虞听基本看懂了。


    她?是想?问她?还打不打算继续治疗嗓子。当?然,这并非嫌弃她?的意?思,只是觉得很可惜。伶姐姐的声?音很好听,她?自己?一定也想?像个正常人一样开口说话。


    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这种事情也不能着急,冉伶太?敏感了, 虞听怕她?会多想?,会误会, 便不再继续说。


    虞听说:“没什么,随便问问。”


    冉伶趴回?她?怀里,垂下了眼。


    *


    时间不知不觉进入九月。


    九月初, 云城的天气仍然是燥热的,太?阳光更毒辣, 散发着夏日的余晖。比真正的夏日还要难熬一些,困住了想?要出门的人。但冉伶很喜欢这段时日, 热一点没关系,难熬一些也没关系,就像她?喜欢虞听一样。


    马上就是听听的生日了。


    从前在异国他乡,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被一股期待又惆怅的情绪所包裹。她?会期待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听听又长大了一岁,变得更加美好更加优秀,又惆怅自己?什么也看不到,无法见证。


    最遗憾的莫过?于她?错过?了听听十八年的成长。


    她?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给听听过?的最后一次生日,那年听听九岁,她?十二。这么多年过?去?了,风吹雨打,记忆难免磨碎,冉伶依旧清晰记得那天,现在回?想?,觉得可爱又好笑。


    她?还记得,那天听听又惹她?生气了,她?真的好过?分。


    十八年前夏末——


    作为虞家的独生女?,虞听受尽了虞家所有人的宠爱,父母为她?在自家旗下的酒店大摆宴席,漂亮的小主角戴着皇冠穿着公主裙,被大人和小朋友们都捧在手心?里。


    她?玩得很尽兴,被所有人围着转。收祝福、收礼物?……她?还喝了一点果酒,但酒量不好,几口就醉醺醺的。冉伶也围着她?转,手里帮她?拿着她?没有吃完寄存的蛋糕,被她?牵着手跟在她?身边,等她?想?要吃了时不时就给她?喂两口、帮她?擦擦汗。原本一切都很和谐,冉伶也很开心?,她?很会照顾妹妹。


    一直到有个比她?大五岁的表姐从国外赶来给她?送礼物?,大人起哄让虞听亲她?一口,本来都只是玩笑话,冉伶知道听听不会乱亲别人,她?教过?她?,用抱抱表示感谢就好了,那时的听听是很听她?的话的。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对于礼物?她?实在太?喜欢了,或者是她?喝酒喝醉了忘记了冉伶的叮嘱,竟真的抱着人家的脖子,凑上去?亲了一口人家的脸颊。


    当?时冉伶就站在她?身旁,手里还拿着正要喂给她?的蛋糕,看到这样一幕心?情顿时下沉。不喜欢,也不能接受。


    原本这份不开心?是可以藏在心?里的,冉伶甚至可以做出没有任何异样的样子,只是垂下了眸子,自己?陷入了阴暗里。


    可那小混蛋却不知道怎么想?的,亲完了表姐又忽然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她?面前,伸手抱住她?,踮起脚尖——本来只是想?亲脸颊,冉伶受惊一动?,她?就阴差阳错地亲到了嘴角。


    “哎哟,你这是做什么呀?伶姐姐也要亲呀?这孩子,真讨人喜欢。”旁边的大人完全不当?回?事儿,笑得乐呵呵。


    冉伶愣住,愣愣地看着没心?没肺朝着自己?笑嘻嘻的虞听,脸刷地一下红透了。


    她?无地自容地从热闹的生日派对上逃走,一个人躲在院子里缓神,她?的大脑一直在重复:她?被听听亲了。


    听听刚亲完别人就来亲她?,还亲到了她?的嘴唇,听听亲完别人甚至没有擦嘴听听夺走了她?初吻……


    她?怎么可以这样?那是十二岁的冉伶第一次差点儿被虞听给气哭。


    她?当?时真的生气极了,甚至闪过?了再也不要理会虞听的念头,任由?虞听去?她?家里敲门找她?,她?也不从房间出来见人。虽然这样的冷落她?只没出息的坚持了一回?,虞听失望回?家再来的第二天她?就忍不住松懈了,假装自己?原本就在客厅里坐着,没有特意?等她?来找。


    让听听得以坐在她身旁,拉着她?的袖子跟她?撒娇。


    当时听听兴致冲冲地给她带了冰淇淋,立马就被宋姨给拿走,她?被宋姨教训说不能给伶姐姐吃冰的。她看起来有点儿蔫蔫的,很是失落的样子。冉伶没控制住,理了她?一下。


    九岁的虞听脖子上已经不挂小黑板了,她?自己?说显得很幼稚,于是冉伶给了她?一本记事本,专属于她?们俩的,专门用来沟通。


    【以后不可以随便亲别人】冉伶在记事本上写。


    “表姐也是别人吗?”


    冉伶没跟她?解释表姐是不是别人,只说:【抱抱表姐就好了】


    虞听思考了一会儿,很诚挚地跟她?道歉:“对不起,我不该亲你,我应该抱抱你就好了,冒犯到你了,对不起。”


    原来她?以为冉伶生气的点是也介意?她?亲自己?,为自己?的冒犯感到抱歉,同时又看起来很失落。她?觉得自己?跟伶姐姐关系很好,她?们平时也没少互相亲过?脸颊,为什么忽然不能亲了?


    冉伶察觉到她?是在失落这个,立马哄说:【没有不让你亲姐姐】


    她?继续告诉她?:【亲吻是很亲密的,只能给一个人,亲姐姐和亲别人,你只能选一个】


    能感觉到冉伶表达中?的唯一性,只是当时还不知道“占有欲”这个词。


    听听莫名?地冒出来一句:“是谈恋爱吗?亲了就要结婚。”


    冉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眼神颤了颤,问:【那你以后想跟姐姐结婚吗?】


    听听沉吟了一会,冉伶并不知道她?此时在思考些什么,或许她?真的在想?自己?想?不想?和伶姐姐结婚,又或许只是在思考该不该用这种手段把伶姐姐给哄好。


    片刻后,她?说:“想?。”


    冉伶:【真的吗?姐姐是个哑巴你也要娶吗?】


    听听:“没关系,我会学会很多手语的。我一定能照顾好你,不让你被别人欺负。”


    冉伶轻笑出声?。


    虞听察觉到她?松软,马上问牵住她?的手问:“伶姐姐你原谅我了吗?”


    冉伶摸了摸她?的头,告诉她?,听听说话算话姐姐才?原谅。


    当?时小虞听点头如捣蒜,给她?写了一个到了法定年龄要娶姐姐的保证书,把自己?未来都许了出去?,就为了哄姐姐一笑。


    冉伶是很想?一直陪她?身边陪她?长大,但天不遂人愿,某天晕倒抢救过?后,她?毫无余地的被父亲送到了国外。


    出国前她?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失去?了自理的能力,她?不记得听听有没有来看过?自己?,或许有,她?隐约记得自己?在半梦半醒之际看到了她?的身影。但终归是没能找她?好好道个别,这副孱弱的身体便被送走续命了。


    小小年纪出国治病,冉隆放不下国内的生意?,郑沁燕和冉雪也不远到国外去?,冉伶身边只有宋姨陪伴。其他人这并不重要,她?心?里念着只有虞听,她?想?着快些回?去?,情况一有好转她?便迫不及待地询问大人什么时候能回?国,大人的答案模棱两可,回?国之期一拖再拖。


    冉伶很聪明的,渐渐地她?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在这里呆上大半辈子,也可能早早就死在这里,再也见不到听听。


    她?不想?再也见不到虞听,所以努力治病;她?不想?听听会忘了自己?,所以用尽办法联系她?。


    那时互联网还没有普及,她?记得自己?给听听创建过?一个企鹅号,她?给那账号发了许多消息,可惜那灰白的头像从未亮过?;她?给听听写过?许多的信,也从未收到回?信。她?不知道信究竟有没有送到听听手里。送到了吗?可惜她?并不被听听放在心?上,所以对方懒得给予回?音。这样的话冉伶会很伤心?,她?宁愿是信没有送到听听手里,免不了还是伤心?。


    她?跟虞听彻底的断联了。


    一年年过?去?,终日的等待,虞听年岁渐长,转眼就到了十几岁的青春期。冉伶幻想?过?无数遍青春期她?的模样,定然是意?气风发明媚灿烂的少女?,不知道有没有在学校谈恋爱,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喜欢她?。


    不想?,冉伶却在宋姨口中?得知,听听父母出车祸双双身亡,虞老爷子带私生子回?家,听听情性变得叛逆、恶劣难管。她?变成了旁人眼里实打实的坏小孩,不上课、不回?家,跟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三天两头跟老爷子吵架,对私生子大打出手。


    就连冉隆偶尔来国外看望冉伶,冉伶想?问他要虞听的手机号,父亲也是用嫌弃又轻蔑的口吻说,这种人你不必跟她?接触。


    在冉隆口中?,虞听也变成了一个玩世不恭还脾气暴躁心?理阴暗的二世祖。


    听说这些,冉伶难以置信又心?疼不已,甚至落泪掩面。


    从前受尽了宠爱没经历过?苦难的小孩,父母却忽然离世,唯剩的爷爷也不能给她?全部?的爱。冉伶不敢想?象听听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并不觉得听听坏,并不觉得她?的那些叛逆的、对私生子的恶劣行径有多过?分,对她?唯有心?疼而已。


    所以冉伶很忐忑,也很渴望。


    当?初的承诺听听实现了啊,她?们真的结婚了。


    冉伶心?疼她?的过?去?,渴望自己?能治愈她?、给她?更多温暖和归属感,想?让听听也离不开她?。


    九月七日,仅有几天便是她?的生日了。


    生日礼物?早就准备好,只是生日当?天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给她?过?。


    听听从前都是怎么过?生日的呢?是跟朋友一起吗?如果这样的话冉伶很开心?,她?从不觉得听听的朋友是什么狐朋狗友,都是陪伴她?走过?痛苦的好朋友。她?们是会到外面去?玩儿呢还是在家里或者酒店举办什么派对?


    生日的事虞听从没跟她?提起过?,日子仿若平常一般静悄悄的度过?。


    有时想?得深了,冉伶又睡不着,不忍打扰身畔安睡的听听,便爬下床去?抱猫窝里熟睡的猫。幸好猫猫都很乖,被吵醒也不会发脾气,任由?她?抱在怀里顺毛抚摸,给她?缓解紧张情绪。


    尽管这样,也阻挡不了生日一天天近了。


    第065章 生日


    今天虞听的?心情不太好。


    没有理由, 没有原因。早上一睁眼,望着?因为光线昏暗而昏昏沉沉的?天花板,她情绪莫名很低。


    她很了解这种感觉, 清楚这种感受。空虚、厌世。某一段时间曾经整日?整夜的?包围着?她,所以她并?不奇怪。她习惯, 但又有些?不适应,这感受这么清晰的?涌浪上,距离上一次隔的?有些?时日?了。


    多久?两个月?三个月?


    同居到现在也不过三个月——虞听侧头看了眼身旁熟睡的?冉伶, 她这么想道?:终究是没能超过三个月。


    从确定关系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到一个月。齐悯还说错了, 她没超过时宜。


    女人在身旁安睡, 虞听无法在她身上获取一星半点的?情绪价值, 也不想继续入睡。她起身,走到阳台,擦火,低头,点了根烟。


    对?于只穿了一件单薄睡裙的?女人来?说凌晨的?风很凉,虞听享受这样浑身被凉意包裹的?感觉。手肘抵着?台面, 微微弯着?颈,两指夹着?细烟, 吐出烟雾,眼前的?花丛变得雾蒙蒙,跟她的?思绪一样迷乱。


    今天是九月七号。


    没等冉伶醒来?, 虞听便去了公司。


    她喜欢黑色,今天穿了一身的?黑。质地丝滑的?黑色西装外套内搭了件闲散的?黑色衬衫, 前两颗扣子?解开来?,露出了细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西装裤下?踩着?一双细高跟,高跟上镶嵌着?一颗珍珠,黑中掺杂着?这么点儿白。


    正式中又带着?闲散,没什么精气神却仍然有气场。她靠在椅背上侧对?着?办公桌抽烟,翘着?腿,裤脚往下?垂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脚背。桌上的?文件有些?乱,她忙起来?就是这样,乱七八糟的?也不收拾。


    桌面上的?手机亮了,暗下?去,又亮起来?。


    伶姐姐:【听听去公司了吗?】


    伶姐姐:【好早,今天很忙吗?】


    伶姐姐:【晚上几点回来?呀?】


    虞听没回复,她有充分的?理由,假装自己正在忙。


    “帮我整理一下?桌面。”她对?敲门走进来?的?金雅说道?。眼皮耸拉着?,没有抬头瞧她。


    金雅看了她一眼,对?她这样的?状态见怪不怪,帮她将文件分类整理好,一边对?她说:“虞皓已经上交辞呈了。”


    “哦?是么?”


    “就在刚刚。”


    “他带的?项目结束了?”


    “结束了。”


    虞听“嗯”了一声,没有太高兴的?样子?,“滚得好。”


    虞听从小就是虞家众所周知?的?大小姐,虞氏是她的?——虞听打心底里?就这么觉得且拥有这样的?占有欲。所以回国接管公司以后她十分强势,理所应当地接手了虞皓在她之前掌管的?许多项目。她不会跟虞皓假惺惺地去客套什么,对?他的?厌恶表露于言行,强取豪夺。虞老爷子?不动声色,虞皓也不敢有半句怨言。虞听一直在步步紧逼地铲除他在集团的?势力。就算他现在不辞职,虞听早晚也会把他给逼走。


    如今他主动致辞,还免了今后颜面尽失。只是他并?不识相,虞听很快知?道?,递交辞呈,只不过是他在老爷子?那儿博取同情的?筹码。


    虞老爷子?倒也是真?的?心疼他,才?没多久,就拄着?拐杖亲自过来?给他“讨回公道?”了。


    “虞董好。”


    听到门外有人这么叫,虞听愣了愣,将指尖上的?烟放进烟灰缸捻灭,抬头看去。


    一段时日?没见,老头看上去没先前那么硬朗了,一头白发稀疏,气色暗沉,眼珠浑浊,弯腰驼背,拄着?拐杖也要刘秘书?搀扶着?。


    虞听站了起来?,接替刘秘书?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做出个好孙女的?热情模样,“爷爷怎么来?了?”


    虞长山嗓音浑哑:“来?看看你不行么?”


    “来?看我?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去老宅看您就好了,费得您跑一趟。”


    虞长山又说:“顺便来?看看公司。”


    虞听半开玩笑问:“爷爷这是不放心我?”


    “瞧你说的?。这么提防爷爷做什么。你和小金都是好孩子?,做得很好”虞老爷子?侧头看了她一眼,劝道?:“少抽点烟。”


    虞听随口应付:“这不是心烦。”


    “怎么回事?跟小伶吵架了?”


    “没有,”虞听淡声说:“跟她怎么吵架。”


    虞老爷子?马上接话:“那你们什么时候打算要孩子??”


    “要孩子?”虞听怔住。


    虞长山:“现在不是有女人跟女人生孩子?的?技术么?都结婚这么久了,是该打算要孩子?了。我都这么老了,以后就是你们当家做主了,没有孩子?怎么行,集团谁来?继承?所以我叫你少抽点烟。”


    虞听笑了一声,应付道:“爷爷你又不是不知道,伶姐姐她身体不好,我又忙。我们现在还年轻,再?等几年吧。”


    “就是要趁年轻啊,年轻生出来?的?孩子?才?健康,小伶身体不好,你可?以把工作放一放,这不是有小金在么?


    “你是想耗着我死了就完事了是么?我不看着?你们有后代我怎么瞑目。”


    “再?说吧,爷爷您身体硬朗,一定能多活几年。”


    见她这态度,知?晓她指定是不想生的?,虞老爷子?激动道?:“你这孩子?,怎么处处都这么自私啊!”


    虞听侧头瞥他,从他的?话里?品出了其他意味,“自私?”


    虞听让气氛冷了下?去,这老头终于沉不住气,“你说你,怎么非得把你弟弟逼走,他在虞氏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让他呆着?怎么了?非要赶尽杀绝?”


    “老头。”虞听的?脸色也冷了下?去,“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很多遍,不要说他是我弟弟,也不要用弟弟这个身份来?绑架我,我不吃这一套,我觉得犯恶心。”


    “你!”虞长山恶狠狠地道?:“眼里?一点亲情也没有,他这么多年对?你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的?,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就算你的?心是一块石头也该心软了,你究竟在恨什么?心胸这么狭隘,你不是自私是什么?什么不是弟弟,他身上流的?我的?血,你不承认也得承认!”


    “您第一天知?道?我自私?第一天知?道?我厌恶他厌恶得要死?”虞听站了起来?,冷笑道?:“怎么了?您是后悔了,不是您口口声声说只要我回来?,只要我跟冉家联姻公司就是我的??我就是要撵走他又怎么样?我一开始回虞氏就打定了注意到把他撵走,您会看不出来??现在在这跟我说这么多废话是什么意思?”


    虞听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还是说,你又反悔了,舍不得你的?宝贝孙子?一无所有??”


    虞老爷子?被她气得涨红了眼,没承认也不否认,两人最终不欢而散。


    虞老爷子?前脚刚走,金雅后脚就走了进来?,平静地告诉虞听:“虞皓交了个女友,隆威集团秦家的?女儿。对?方怀孕了,董事长是知?情的?。”


    “呵。”


    *


    冉伶站在镜前打扮。


    她化了个精致又素雅的?妆容,换了件墨绿色的?绑带长裙,散着?长发,喷过香水的?手腕上戴着?一串白玉手串,柔曼松弛,颇有东方韵味。


    她是打算要出门的?,去一趟虞氏。


    今天的?听听很奇怪,早上的?消息一直到午休还没有回复,午休时发的?消息,她就回复了一个字。


    伶姐姐:【听听今天很忙吗?】


    虞听:【忙】


    伶姐姐:【那今天晚上听听回家吃饭吗?还是有别的?安排?】


    虞听似乎又陷入了忙碌里?,到了下?午都没给她回复。


    “喵~”


    有猫过来?蹭她的?腿。


    年纪小,对?主人格外依恋,干什么都要跟在屁股后面。特别是嗲妹,蹭了腿没得到回应,还不满地叫了一声。


    冉伶弯下?腰,怕猫毛沾到衣服上,没有抱她,只是用手摸了摸它的?头。


    她要出门啦,用手拎着?两小只,把它们送回了猫窝里?,让它们快点睡觉,又打开手机来?看。


    比起猫猫,听听更被她放在第一位。


    她有些?担忧。


    听听今天是心情不好吗?还是真?的?在忙碌?这段时日?来?她第一次对?她回复得这么冷淡,难免让冉伶心有不安,何况是在这样重要的?日?子?。


    冉伶本来?也是打算要接她下?班的?,因为心急提早了一些?,带上了她用花丛里?折下?的?几朵海洋之歌紫玫瑰包装成?的?精致花束。


    捧着?花走近虞氏大门,前台认得她,也知?她的?来?意,不用她多说便带她乘电梯去找虞听了。


    路上碰到了兰助理,转由兰助理带她,助理提醒她说:“虞总今天心情不大好。”


    果然。


    冉伶思量着?,在手机上打字问兰助理听听为什么心情不好,兰助理也不瞒她,说:“今天一早虞总心情就不好,早些?时候董事长来?过一趟,她就更”


    这样。冉伶点了点头。


    将她送到总裁办公室门口,兰助理握着?玻璃门把手刚要推门,门从里?面被拉开。


    虞听站在门框边,看到冉伶,一怔,皱起眉:“你怎么来?了?”


    虞听脸色并?不好,并?没有为冉伶的?到来?而感到惊喜。兰助理自觉退下?。冉伶往前两步,牵住了她垂下?的?手,捏在手里?揉了揉。


    是安抚性的?动作,她目光如水般望着?虞听,把手里?的?捧花递给了她,表达爱意。


    虞听却没接,甚至没看一眼,不感兴趣。把手从她手中抽了出来?,“你自己拿着?,我要出去。”


    ——听听要去哪儿?冉伶轻抿了唇,用眼神问。


    虞听:“去应酬。”


    去应酬?


    冉伶讶然,虞听不接花,她只能用手臂先夹着?,朝她打了个手语:【听听几点回来??】


    虞听有些?不耐:“说不准,不用等我。”


    当然冉伶听出了她的?不耐,眉宇间闪过一丝难过。


    本是想给她惊喜的?,冉伶也没提起生日?这事。没想到听听会在生日?这天有应酬,她不想就这样错过,也不想让听听以为她忘了,忙用手机打字:


    【今天是听听的?生日?,我在家里?准备了蛋糕和礼物,听听可?以早点回来?吗?】


    她将手机转过去,眼神期待地亮给她看,虞听却说:“扔了。”


    冉伶愣住。


    她感觉到虞听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浑身阴霾遍布。


    “谁告诉你要搞这些?东西的??”虞听深深皱着?眉,情绪有些?波动。


    冉伶睁着?眼睛,不知?所措,想张口问些?什么,却无法出声。


    虞听忽然仔细去看冉伶手中的?那束花,果然在花束中找到了一张卡片,她捻起那张卡片看,上面写着?“生日?快乐”。


    下?一秒,她松了手,卡片掉在地板上。


    “冉伶,我从来?不过生日?。”她带着?怒气说。


    第066章 克制


    虞听又说了一遍“花也扔掉”, 满脸烦躁地越过?冉伶,快步走到电梯前,按下下楼按钮。


    冉伶僵站在原地, 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被她扔在地上的带着祝福的卡片, 心像被针扎似的刺痛不已。


    很快,她反应过?来,来不及捡什么, 快步追上虞听。电梯门却已经合上,虞听没有给她留进?入的空间, 垂着头没看她一眼?。


    虞听走了, 她冷硬又陌生, 就像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冉伶脸色刷白,唇瓣也毫无血色,有些站不稳,用手撑着墙壁,花掉在了地上。


    听听怎么了?她不知?所措地想。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昨天她们?一如往常那样在一起,恩爱、腻歪。早上听听去公司有给她发?消息报备, 冉伶醒后和她聊天她都?回复得很快,要忙了也有提前跟她说。午休便回家了, 她们?在一起拥抱、接吻、上床、相拥午睡,醒了以后冉伶坐在她腿上,教她学手语。或许又可以说是接吻游戏, 学会一个手语冉伶吻她一下,但虞听拥有随意掠夺的权利, 使得每一个吻都?随着她的心意变得绵长,接吻的时间远远超过?了真正学手语的时间。


    一切都?很正常, 她对她热情不减,亲热完以后进?书房工作,一直到要睡觉时才出了那么一点?异样,那或许是异样么?


    洗完澡后她去阳台抽了一根烟,冉伶担心她,而虞听只是用很淡的语气说是工作上的烦心事,让冉伶不用放在心上。


    抽完烟,回到床上,虞听情绪依然?不高,没有像往常那样主动抱着她睡。冉伶以为她太累了,也怕自己压着她,只侧躺在她身边挽着她的手臂。昨晚冉伶一直清醒到零点?,在心里悄悄祝她生日快乐后才合上双眼?。


    听听为什么会说自己从来都?不过?生日?为什么会这么厌恶,为什么会忽然?性情大变?


    冉伶居然?一无所知?。


    电梯还没有到,她掏出手机,尝试给虞听打电话,立马被挂断。


    虞听抗拒她,不愿意接她的电话。意识到这样的事实,冉伶难过?得厉害,心脏吨疼,呼吸不稳。


    此时,金雅从虞听隔壁办公室走出来,站在门框边,静静望着女人的狼狈。


    冉伶察觉到她的存在,转头望向?她,金雅对上她泛红的眼?睛,这才翕动红唇:“生日是她的噩梦。”


    孤独、失去,也是她的噩梦。


    *


    晚上七点?,云城的天才刚刚暗下,华灯初亮,伴着最后一缕未落的夕阳,这一刻的世?界分外热闹,车水马龙喧喧嚷嚷。下班、归家,买菜做饭,各种饭店开始忙碌,空气里弥漫着难得喘口气的轻松氛围。


    应酬果?然?只是虞听随口应付的谎言,她没有去见什么非要抛下冉伶不可的客户,也没有回家,没有去hear,随便找了一家没有人认识自己的酒吧,开台喝酒。


    这个点?酒吧刚刚营业,人不多,稀稀疏疏。还没到夜生活开始的时候。但有人迫切需要一些什么来忘记、掩盖、麻痹。糟糕的事情太多,她很烦躁,这种感觉使她痛苦让她再熟悉不过?,这一天永远那么糟糕。她一来就喝得很厉害,一杯接着一杯,明明知?道自己喝不醉,但别无他法?,只为宣泄。


    随着时间渐晚,酒吧人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喧嚣。dj在台上打碟,震动的音乐混杂着嘈杂的人声,颓乱鼎沸。


    虞听就坐在舞池边,冉伶找到她时,她身旁已经没有空位,围满了各种各样各怀心思的陌生人,桌上摆满了酒、烟和火机。


    隔着纷乱舞动的人群,冉伶远远望着她,看到她在玩儿,在抽烟,在碰杯,在对着旁人肆意的笑,迷乱的灯光下她的笑容冉伶看不真切,她眼?睫垂下时神?色晦暗不明。她的唇角好似弯着的,但那只是皮肉的牵动,她笑得不走心,心被泡在无尽的噩梦里。


    冉伶担忧地望着她,但却止步,她紧抿着唇,不算生疏地挑了个位置坐下,在离虞听不远也不近刚好可以看到她的位置,时刻关注着她,纵容着她。


    就好像回到刚回国的那段时间。


    刚回国的那段时间她跟听听没有联系,想见她却没有理由和身份,她想时隔那么多年,听听或许早就忘了她。神?伤苦恼,又听说她开了一间酒馆,所以经常去碰运气,点?一杯红茶,握着杯子小口小口地抿,延长时间。


    那时候能见到她的几率很小,听hear的工作人员说,自从听听和叫“时宜”的前女友分手已经就来得少了。因为她们在一起时常常一起在hear喝酒到深夜,大概是不想睹物思人。


    她是听说听听这些年来情史丰富,她想,听听分手了也会害怕睹物思人,也会难过?吗?


    纵然?几率很小,但终归还是能偶尔见到她的。有几次,就像现?在这样,虞听跟一群朋友簇拥在一起,冉伶不远不近地坐着偷看她。看着已经长大、成熟,分外明媚的她,看她对谁笑意温柔,看她跟谁暧昧不清。


    克制止步,暗自神?伤。


    她那时候就意识到,听听身边多了太多新的人,确实早就忘了她。听听已经不是从前的小孩,冉伶早就没了当年的特殊性和唯一性,无关紧要的旁人而已。


    她得藏好自己的心思,保管好自己的目光,偷看也得小心翼翼不能让虞听察觉。因为她和自己的妹妹谈起了恋爱,她之于她的心思,变成了一种会被世?人唾弃的禁忌。


    隐忍是爱上她的必修课。


    冉伶就这样在喧嚣的人群中一动不动,坐着陪她。


    凌晨深夜,酒吧依旧热闹不减。虞听面前的桌上都?是酒的空瓶,一片狼藉。一群人醉生梦死,东倒西歪。


    虞听大脑发?胀,视线飘忽。她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听到旁边的女人凑到她耳边醉醺醺地大声问?她要不要一起走。


    刚才这人一直坐在她身边陪她喝酒,她说她也是les,对虞听的心思显而易见。虞听起初是热情的,此刻又莫名地生出了厌烦情绪,她用胳膊把人挡开,烦躁地说了声不走。


    她知?道,身边围着她的人都?对她抱有目的,无非是皮囊和看出她身价不菲,所以对她热情讨好。可惜虞听不加微信也不留电话,热闹过?后是泄了气的冷漠。他们?吃了闭门羹,热脸贴了冷屁股,难免失望,渐渐都?离场。


    不记得是几点?,震耳欲聋的音乐停了,时间已经晚到就连酒吧都?冷清了起来,服务生开始打扫卫生,虞听一个人瘫坐在卡座里,垂着头,昏昏沉沉。


    她知?道自己意识很清醒,醉的只不过?是身体而已。


    她感觉到又有人慢慢朝她走近,坐在了她身侧,她勉强睁开眼?,对上冉伶溢满了心疼的湿润眼?眸。


    “……”


    你怎么会在这里。


    虞听问?不出口,发?像是没了发?声的力气,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人,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点?狼狈。


    冉伶抬手抚摸上她脸颊,帮她捋了捋脸上凌乱的长发?,就像是在珍惜她漂亮的面庞,不舍得让她失态。


    冉伶始终沉默,没有责怪,没有怨怼,只有浮动于眼?前雾气氤氲的怜爱而已。冉伶叹息着,捧住虞听的脸,低头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冉伶受伤时最喜欢被亲额头,听听给予过?她,她想听听或许也是。


    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这样做,虞听愣了,抬头去看她,紧接着,女人的吻又落了下来,落到她的眉心,再一点?点?向?下移,轻吻她的鼻梁。


    这样的吻不带情欲,只有再温柔不过?的爱意。她说不出什么好听的安慰的话,只能这般表达自己。


    她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掌心缓缓下滑,扶住了虞听的肩膀,又往后伸,轻轻地掌住她的后脑,揉着她茂密的长发?,抚摸的动作跟亲吻的节奏一样缓慢,一下又一下,没有攻击性,格外有耐心。


    虞听仍然?愣着,异样的感受充斥内心,她很不适应,深吸一口气,像想挣脱似的,把冉伶往外推。


    而冉伶很固执。她的固执没有被的心思,明明才被虞听那样冷漠对待,还是一心一意想要哄好她,又去吻她皱起来眉头,虎口摩挲着她紧绷的眉骨,企图将那处抚平。


    她觉得这样就能哄好她,就像小时候那样。她不像听听记忆里那么差,她记得她们?小时候的许多事,关于听听的一桩桩一件件都?很重?要。她记得,听听受了委屈、生气、伤心,有各种不好的情绪都?会来找她诉苦,她就会像现?在这样,捧着她的脸,吻吻她的额头,亲亲她的脸颊,然?后将她抱在怀里,告诉她没事的,有伶姐姐在。


    听听会信任她,会依赖她,会在她怀里放宽心,得到缓解。


    听听不要难过?。


    鼻尖泛起酸涩的红,冉伶也好难过?,她又在虞听挺拔的鼻梁上亲了亲,缓缓搂住虞听的脑袋,将她抱在怀里。


    虞听顺着她的力度,额头靠在了她的锁骨上,鼻尖抵着她深深的沟壑,再往下,那里盛着深深的柔软与馨香,藏着无穷无尽的温柔和宽恕。


    就像是让人放松警惕,不禁沉沦的温柔乡。


    虞听深吸一口气,搂紧了她腰。


    她搂腰的动作太用力,冉伶重?心一下子有些不稳,依旧全然?包容,稳住身形后抚了抚她的长发?,告诉她没事。


    热闹褪去后,一片狼藉的冷清里,她们?就这样无声地抱在一起。


    第067章 被爱


    温柔乡。


    庇护所。


    冉伶忽然出现, 抱住她。噩梦、阴霾都被?包容,这些坏的情绪就像被?一团柔软的云裹住,在她的挤压下慢慢融化、消散, 变得舒适、饱满。


    虞听闭着眼睛深深嗅她身上?的香味,她把纤瘦的女人的腰楼得很紧, 也希望对方抱她很紧,她不想给这些痛苦的情绪留一丁点生存的缝隙。


    就这样相拥很久,虞听倒成了那个离不开的人, 察觉到对方有一丁点想要后退的动作,她都不会?不满地皱起眉, 然后更?用力地箍紧她。


    别动。


    不要动。


    女人知晓她的不安, 抚摸着她的背脊又开始亲她。没有其他?多余的声音, 冉伶的动作很轻,有时像小?动物?一样轻轻用脸拱她的脸,像猫咪舔舐一样不断亲她达成安慰。虞听睁开眼睛看?她,冉伶的眼睛很漂亮,一如虞听在冉家第一次见?她时那般惊艳,温柔得像是饱含了一整条春天的溪流。她正满怀心疼地看?着自己, 真心实意,无比纯粹。


    听听回家好吗?她无声地哄着。


    跟她回家。虞听看?懂了她的意思, 她想让自己跟她回家。


    原来她们有一个“家”。原先?,只是虞听利用她的结果?。


    “牵着我。”


    这是虞听开口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嗓音很哑, 语气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许拒强势感。她需要冉伶在身边, 牵着她,不能松手。


    冉伶立刻牵住了她的手, 扶着她起身。


    冉伶一刻也没离开她。


    知道她难受,上?车后马上?搂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冉伶曾经答应过她每一次喝酒都会?给她备着糖,这次也没有忘记。她从包里掏出一颗柠檬味的硬糖,剥开糖衣,侧头喂到虞听口中。


    柠檬清新的味道让虞听一时间舒适了不少,冉伶她摸了摸她的脑袋,亲了亲她的额角,想哄她先?睡一会?。虞听喝了太多酒,车子启动之后她更?难受,柠檬糖也无济于事了。她头脑发晕还反胃,全是不好的感受,但她又是全程都是清醒的,一直垂着眼帘,看?放在大?腿上?她和冉伶牵在一起的手,感受冉伶就在自己身旁。


    提前联系了宋姨煮醒酒汤,回到家后刚好能喝。虞听受不了自己身上?满身的酒气,醉成这样也执意进浴室洗澡,冉伶不放心她,跟着她进浴室,陪她在她身边照顾她洗完。


    她对虞听拥有无限的耐心,仔仔细细地帮她擦干身体,冉伶拎着浴袍披在她身上?,低头帮她系腰间的带子。


    带子松松垮垮的还没系好,身后披着的长发还在滴水,虞听盯着她的唇开,猝不及防地低头亲了上?去。


    “唔”


    冉伶的肩膀被?她两手握住,不胜防备地被?她逼到了墙壁,仰着头被?她亲。


    这个吻来得无比热烈,醉酒的女人亲得很凶,吻的每一下都用力到泛起水声,让人脸红心跳。冉伶跟不上?她这样的节奏,很快就缺氧,但也不舍得推她,一直蹙着眉努力回应,纵容着她。


    亲着亲着虞听想把她往床上?带,冉伶摸到她湿哒哒的长发,固执地要帮她吹干才许她继续,因为怕她明?天会?头疼、生病。


    听听已?经很难受了,她不想让她更?难受。


    看?到她眼里的认真和真切的关?心,虞听勉强坐着让她帮自己把头发吹干,吹风机的声音刚一静止,她就像早已?经蓄势待发了一般,站起身扶住她的腰,一边亲一边将她往床上?带。


    冉伶被?压在了床上?,侧头仰着天鹅颈,任由伏在她身上?女人埋进她颈不断地索取。


    她霸道、不温柔、很强势,像在倾泄什么,又像在确定什么、霸占些什么。


    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这一夜彻底过去了。


    冉伶面对虞听侧躺着,虞听将自己塞进了她怀里,身体和脑袋都被?她包裹着,就像先?前在酒吧拥抱时那样,这是一个很有安全感的姿势。


    关?掉了窗户,拉上?了窗帘,整间屋子密不透风,什么也无法侵扰她们。


    虞听累极,闭上?了眼睛,冉伶怕她宿醉头疼,帮她按摩头部,让她安睡。


    虞听被?她照顾得很好,一夜无梦。


    第二天。


    虞听从沉睡中睁开眸子,入眼是明?亮的屋子,窗帘被?打?开,阳台的门也敞开着,好闻的花香弥漫整间屋子。眼前的一切没有昏暗,没有阴郁,一切都是美好温馨的样子。


    虞听坐起身子,有些头疼,但比起往常宿醉的感受要好太多。床头柜上放着喝掉一半的水杯,她身上?是干干净净的衣服,没残存有一丁点儿?酒气,这些都无不彰显着冉伶把她照顾得很好。


    冉伶人却已经不在身边。


    虞听看?一眼时钟,此时已?经下午四点,她睡了整整一个白天。


    床头柜上?的手机已?经充好电,打?开来看?,昨晚到现在积攒了许多未读消息,但没有冉伶的报备留言,她应该还在家中。


    虞听掀开被?子起身,进卫生间简单洗漱后下楼找人。


    一楼大?厅隐约有猫叫,宋姨正蹲在地上?陪猫玩,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大?站起身打?招呼:“小?虞,醒啦?”


    虞听:“嗯,伶姐姐呢?”


    “噢,小?伶出门了,”宋姨答说:“说是散散心。”


    虞听皱起眉:“散散心?”


    “她自己去的吗?”


    宋姨:“她没说要跟谁啊。”


    宋姨往厨房走,打?开水龙头洗手,“小?虞饿了吧,现在快到吃完饭的点了,我先?给你煮碗面条垫垫肚子吧。真是的,下次不要喝那么多酒了,对身体不好,看?你昨晚醉的。”


    虞听随口应了两声,顾不上?凑上?来蹭她腿冲她叫的两只小?猫,打?开手机看?,又确认了一遍冉伶没有给她留言。


    为什么要散心,她心情不好。


    没一会?儿?宋姨的面条就端了上?来,虞听刚才起床时确实感觉饿,现在没了一点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就放到一边。


    宋姨担忧问:“怎么才吃这么点儿?呀,是不合胃口吗?”


    “不是,宋姨,我还不饿。”


    “这样啊,那小?虞晚上?想吃点什么?我现在准备准备。”


    虞听盯着地上?玩球的小?三花看?,“按伶姐姐的口味做就好了。”


    宋姨乐呵呵一笑:“那行。”


    过了一会?儿?,宋姨已?经开始备菜,坐在沙发上?的虞听又扭头问:“伶姐姐有说去哪儿?么?”


    宋姨诧异片刻,答:“没说呀,但应该走不远,她去了有一会?儿?了,说不定待会?儿?就回来了。”


    虞听胸腔一缩,呼了口气。


    冉伶确实没一会?儿?便回来了。


    虞听垂眸抚摸着还没够沙发腿高却跳到沙发上?往她怀里钻的嗲妹,察觉到有人进来,抬起眼看?,冉伶正站在门边,手里提着一袋东西。


    她穿了件白色吊带长裙,脸上?没化妆,长发随意散着,模样很休闲,面庞一如既往的恬静温柔。


    看?到虞听也在客厅,她默了默,走进来。


    虞听没出声,不动声色的把猫从自己怀里挪走。冉伶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到了茶几上?,是附近的某家甜品的包装。


    她刚才是去买甜品了。


    “小?伶回来啦?正好,我得出去买菜,你们要是有什么想吃的直接发我微信啊。”


    宋姨正好也从厨房出来,看?到冉伶回来了,将手上?残留的水渍往裤子上?抹了抹,自觉离场,带上?了客厅的门。


    客厅里就剩她们两人。


    还有两只蹦蹦跳跳的猫。


    虞听坐在沙发上?,冉伶是站着的。虞听没有出声,冉伶也不太自然,气氛一时有些僵硬。


    冉伶给虞听做了个手势,说自己去厨房看?看?,转身就走。


    “不是买给我的吗?”


    冉伶脚步一顿,虞听看?着她的背影,又重复问了一遍:“伶姐姐,桌上?的甜点是买给我的吗?”


    冉伶呼吸一抖,转过身,看?着虞听。


    虞听说:“我现在就想吃。”


    她带着些许撒娇意味地说想吃,却不自己动。很显然,她在等冉伶去帮她拆开。


    见?冉伶不动,甚至添了一句:“好饿。”


    听到她说“饿”,想到她一整个白天都没吃东西,冉伶果?然走了过去,坐到她身畔。


    将甜点从盒子里拿出来,选了虞听最喜欢的黑森林口味帮她开拆。她正低头拆着包装,虞听凑了上?来,从身后揽住她的腰,脸埋进她的后颈呼吸,没有说话。


    冉伶身体微僵,把东西拆好,连着叉子一起转身递给虞听,虞听却仍然不动,只是看?着她的脸,显然是在得寸进尺等她投喂。


    冉伶拿她没办法,舀了一勺喂给她,虞听勾了勾唇,低头很乖巧地吃掉。


    奶油甜而不腻,巧克力味很浓郁。冉伶挑的东西永远都好吃。


    见?她喜欢,冉伶正打?算喂她第二口,虞听却夺过了她手上?的碟子,放到了旁边的茶几上?。


    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冉伶的腰还被?她搂着,且她并?不打?算松开。她们的距离很是亲密,只是冉伶对她没了往常的亲昵主动的模样。


    虞听见?她这样儿?,轻声问:“伶姐姐在生气吗?”


    听到这话冉伶心都颤了颤,沉默地垂下眼去,委屈难以掩盖。


    虞听骗过冉伶许多次,她其实从来不会?断片,她当然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


    昨晚,冉伶在酒吧等她等到了凌晨五点。


    冉伶打?扮得很漂亮,去公司找她,祝她生日快乐,但她拒绝冉伶的花,还扔了她的卡片。那束花大?概是冉伶亲手摘、亲手包装好的。她对虞听从来不贪图方便。


    虞听当然也还记得冉伶当时受伤又无措的表情,想追上?她,却被?她隔绝在电梯之外。


    确实很过分


    心头泛上?一股酸意,虞听拉着她的手臂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冉伶不得已?扶住了她的肩膀。虞听仰头看?着她,柔声跟她道歉:“抱歉,是我的错。我昨天情绪不太好,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她不说话还好,她一道歉更?激发了冉伶心中藏着的委屈。虞听看?到坐在自己腿上?的女人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顷刻间浮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她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


    虞听吸了口气,继续说:“我从来不过生日的,因为以前的一些原因对这个日子有很大?的阴影,每年?每到这一天心情都会?很差,再加上?你来之前我跟爷爷吵架了,很烦躁你当时过来祝我生日快乐,但那是个很糟的日子,我不想收到任何祝福,也不想被?提起。你一说,又想起了那些糟糕的事,所以一时生气……”


    虞听顿住了。


    这些年?她对这些东西从来都是避而不谈,有人问起有关?生日,她都是只是一句冷淡的“不过”而已?,尽管连“生日”这两个字都不加,还是会?让她沉郁许久。她从来不想回忆,也不想提起,那时她绝对的雷区。


    现在主动说起来,那些糟糕的情绪难免又涌入心头,她表情沉了下去。


    不想再说了。


    冉伶发觉她情绪的转变,不想她又伤心,忙用手抚上?她眉间,想将皱起的拿出抚平。


    感受到冉伶的触碰,虞听抬起头,搂紧了她的腰,问:“让你伤心了,是我的错,我应该事先?跟你说清楚,辜负了你的心意。”


    那束花很漂亮,本不该被?那样对待,就像冉伶。


    冉伶摇头。


    虞听试图将那些糟糕的都抛到脑后,又问她:“那伶姐姐现在还生我的气吗?”


    冉伶继续摇头,她怕虞听误会?,拿出手机打?字,告诉她:【没有生听听的气,刚才只是怕听听还在心情不好】


    所以不敢打?扰她。


    是这样。


    虞听弯了弯唇,打?算把生日的事就这样带过,一边仰头凑近她一边低声说:“谢谢昨晚你陪我,没有心情不好了。”


    差一点亲到她时,唇瓣被?她的手指抵住,虞听睁开眼,对上?冉伶那双比刚才更?加湿润的眸子。


    她动人又急切的眼睛表明?了自己还有话要跟虞听说,虞听敛眸,退开。


    【所以昨天听听不回我消息只是因为心情不好,不是对我厌倦了,是吗?】


    冉伶问完,在她的眼中寻找答案。


    是这样吗?


    虞听思索着,她自己也想知道答案。


    是的吧,她昨天想错了。从临近生日零点开始的烦闷情绪不是因为对冉伶厌倦了,而是仅仅受了“生日”的影响而已?。临近生日被?负面情绪影响分手是常态,这样的习惯性认知牵连了冉伶。她想,如果?她把自己的烦心事告诉冉伶,被?冉伶像昨晚那样安抚,她会?好的,她不会?失控。


    她知道冉伶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她没有腻,或许很久都不会?腻。


    虞听现在就很想亲她,这就是证明?。


    “当然不是。”虞听轻声给出她答案。冉伶清楚看?到她瞳孔中倒映着自己的脸,流露出着迷的样子,和昨夜一模一样。


    她又仰起了头等不及要亲她,嘴里还呢喃说着情话:“好像比之前更?爱你了。”


    冉伶眼波颤动,因她这句话发抖,捧住她的脸低头和她吻在一起。


    被?爱、被?哄过后委屈彻底压不住,虞听明?明?亲得很温柔她居然哭了。感受到脸颊淌过湿润,虞听退开身,只见?那人眼睛湿成一片,鼻尖也通红,一只手抵着虞听肩膀,一只手在抹眼泪。


    她好委屈。


    她已?经三十岁,并?非少女模样,全身上?下都透露着成熟的韵致,所以哭的样子也是柔曼风情的,动人心魄。


    她的泣音也很好听,心里想听更?多,虞听哄起她来不紧不慢。


    她又矫情了起来,开始控诉虞听,还低头拉低衣领给虞听看?自己胸前被?她昨晚没轻没重咬出的齿痕。


    第068章 陪你


    脖颈上的痕迹大多?被她用遮瑕遮掉了, 但齿痕遮瑕可遮不掉,痕迹在?一团雪白柔腻的圆浑上格外刺眼,看得出来虞听当时咬得很深, 再深一些就该破皮了。


    虞听垂眸盯着看,竟低头亲了亲它?。这个位置有点儿敏感, 受不住的女人?颤栗,下意识搂紧了她的脖子?,看起?来倒像是她自己把自己给?送到了虞听嘴边。


    “下次会轻一点的。”


    虞听一边含着齿痕亲吻一边这样保证说, 但亲着亲着似乎又有要?咬下去的趋势。


    冉伶红着脸低头看着她,腹诽:谁知道她的保证是不是真的。


    在?床上的时候谁知道她会不会忍不住。


    亲了一会儿胸, 虞听就着搂着她的姿势从身?后的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 帮她撩起?肩带后抬头给?她擦眼泪。


    虞听仰着头, 女人?居高临下却没一点儿气势,虞听享受这样给?她擦眼泪的过程,评价她:“好爱哭。”


    不知道是第几次说冉伶爱哭了。


    “昨天花被我?凶的时候有没有哭?”


    她居然还敢问这个。


    当时没有哭,因为哭了听听也不会哄,所以?眼泪都攒到现在?了。


    冉伶嗔她,控诉虞听很过分, 把她给?咬伤了;告诉虞听自己很难受,心脏疼了一晚上, 全都怪听听。


    她今天的气色确实不太好,病态苍白,黑眼圈也露了出来, 呼吸时胸腔起?伏的幅度也有些重,全是她熬了一个大夜还伤心过度的成果。


    当初虞听一声不吭飞国外, 她也因为伤心病了一场


    想到这些,虞听心里有恃无恐的轻松感变成了一种心疼的紧迫, 觉得亏欠。


    怎样才能缓解她的难受,怎样才能让她的心脏不要?疼了。


    虞听叹息着将她搂进自己怀里,这样侧坐在?腿上的姿势冉伶刚好可以?靠在?她肩膀上,看起?来亲密无间。女人?虽然责怪她,却不会拒绝她任何举动。她靠在?她肩上垂着头泪眼婆娑的,好能催生人?的保护欲。


    想一直就这样抱着她,想把她藏起?来……冉伶是她的。虞听这么想。


    掌心顺着她的背脊下滑,刚好可以?搂住她的腰,她们的距离近到虞听一偏头就能亲到她。


    虞听忍不住想亲她,她知道冉伶喜欢这样的黏腻,含着她的唇一边亲一边说:“别哭了宝贝。”


    “以?后不会了。”


    “不该对你这么凶的,也不该不回你消息,以?后有不开心的事情一定先告诉你,原谅我?。”


    “搂搂我?的脖子??”


    冉伶搂住她的脖子?。两个人?陷在?沙发里,拥抱得很舒服,虞听故意说一些很能迷惑人?的情话:“别因为这个就不爱我?,我?会很伤心的。”


    迷惑人?到让人?觉得她才是最?需要?被冉伶爱的那?个,搞得冉伶好受不了。


    “心脏还疼吗?我?帮你揉揉,吃点儿甜的。”


    亲她、帮她揉心脏,虞听拿起?刚刚吃了一口的黑森林蛋糕喂给?她,冉伶还记着她说饿的事儿,没吃两口就让听听吃。


    她都忘了回答虞听开口问她的第一个问题,甜点确实是买给?听听的。


    其实昨天的蛋糕更?好吃,只是她怕听听看到会不高兴,让宋姨拿走了,庆祝生日的布置也拆掉了。


    那?些没送出去的礼物被她给?藏了起?来,她想,或许有一天听听能对她说更?多?,或许有一天听听能解开了心结,她再一并送出去。


    在?客厅腻歪,偶尔摸摸猫。不久后宋姨买菜回来,冉伶不好意思?在?宋姨面前太亲密,兴许是心虚,她变得矜持起?来,上一秒还在?虞听腿上亲亲抱抱的,这会儿只顾逗猫玩儿,把虞听晾在?一边。


    虞听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她。冉伶能感受到她的目光,知道自己亏待了她,偶尔挠挠她的手心做补偿。


    吃完晚饭,她们一起?去花园里散了会儿步,没多?久便上楼去了。


    电视里放着电影,音量被调小,全当背景。窝在?一起?的两个人?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也不玩手机,亲亲蹭蹭的,像怎么都不够,都有皮肤饥渴症。


    虞听还顾及着冉伶昨晚通宵,问她说今天只睡了不到五个小时,怕她身?体熬不住,时间还不到九点电影还没播完便催沉迷于接吻的女人?上床睡觉。自己也靠坐在?床上陪她。


    是真的困了,加上有虞听在?身?边,冉伶沾上枕头没几分钟便睡着,房间里都是她轻柔的呼吸。见她睡熟了,虞听起?身?去书?房处理昨天没处理完的工作?。


    她没关房间的门,也没关书?房的门,两件房紧贴着,房间里有什么动静马上可以?听到。谈过这么多?段恋爱,虞听倒是第一次在这种细节上用心,以?防有什么万一。


    谁让伶姐姐太脆弱了呢。


    昨天情绪不好,积攒了许多?待工作?,都很重要?。虞听坐在?电脑桌前刚投入进去没一会儿,不成想真听到了房间里来的女人?急促的呼吸。


    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折返回去,只见原先熟睡的女人?从床上撑坐了起?来,心慌地捂着心口,大口喘气。


    “怎么了?”


    虞听快步走过去,等不及她坐下床上的女人?就主动贴了上来,冉伶抱着她的腰,喉咙里冒出呜咽,虞听偏头看,她额角竟冒出了冷汗。


    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虞听问:“做噩梦了吗?”


    冉伶却质问虞听为什么要走。


    她满怀脆弱不太清醒的质问让人?生不出半分脾气。虞听告诉她自己只是去书?房工作?,冉伶仍然抿着唇凝望她,虞听看懂了她的意思?。


    瞧着她湿漉漉的离不开自己的模样,虞听说:“好了,陪你睡。”


    抱着她躺下,两米宽的床铺两个人?只占据很很小一边的位置。冉伶侧躺枕在?虞听的手臂上重新闭上了眼睛,她眉头微微蹙着,好似还沉浸在刚才的噩梦里没走出来,虞听一直垂眸瞧她,观察她。


    过了一阵,知道她还没睡着,虞听压着嗓子?问:“心脏还疼么?”


    冉伶摇了摇头。


    虞听:“真的吗?”


    嗯。她睁开眼睛点头。抚摸着听听的脸庞,掌心微微下滑,就这样扶着虞听的脖颈又闭上了眼睛。她想,听听一直这样的话,她就不会再疼了……


    没多?久冉伶又睡了过去,虞听仍然没有睡意,她还不困,还有一大堆工作?等着她去处理。


    不过她没起?身?,也闭上了眼,暂且把自己受伤的女朋友放在?了第一位。


    这些天亦是如此。


    大概是出于一些亏欠的补偿心理,虞听做了一些从前不会做,或者说是忘了要?做的事。


    知道冉伶喜欢花,她托人?在?国外带回许多?特殊的紫色花种送给?冉伶。还有一些品牌价格昂贵的项链、裙子?之类的,她一下子?挑了很多?,入眼间觉得冉伶戴上穿上会好看的,都买。


    还记得她上次说自己喜欢林涧的画,虞听托人?花高价买了副林涧的拍卖画,不过还没到手上,到时候虞听再告诉她。


    虞听甚至还学起?了插花,下班了故意告诉冉伶自己要?加班,呆在?花店自己搭配包装了一束花带回家送给?她。同样是紫色的玫瑰,就当做是那?天那?束花的补偿。


    这束花可以?覆盖掉冉伶心里受的伤么?大概是可以?的。


    虞听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冉伶一只手捧着花,一只手牵着她的手,侧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当时虞听的想法是:紫色确实和冉伶很般配,衬得她愈发风韵柔情。亲吻的动作?很温柔,珍惜花,也珍惜她。


    现在?好几天过去了,那?些花的花瓣已?经开始枯萎,仍被冉伶泡在?水瓶里养着,十分珍视。


    冉伶说想把它?们做成标本,永远保存下去。


    一束花而已?,以?后还可以?送很多?。这话虞听没说出口,随她研究。


    不可忽视的是她忽然有了更?多?想给?她买花、买东西的欲望。


    她爱上了冉伶感动的表情,感动会让她对自己的感情只增不涨。也喜欢看到冉伶珍惜的模样,自己送什么她都捧在?手心。


    她要?冉伶很爱她。


    *


    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虞听提前收工。今天不在?家吃饭,和冉伶约好了要?约会。


    选定一家餐厅,各自从各自所在?的地方出发,到餐厅见面。就好像她们还没同居还没结婚,只是在?恋爱。


    婚内的恋爱游戏——这种感觉比单纯的恋爱要?令人?享受得多?,已?经知道对方是自己的,有那?种拥有感在?,无论怎么玩都没关系。约会结束之后不会产生不舍情绪,得同路回家。


    这话是冉伶说的,可不是虞听。


    先开车到餐厅附近的花店,虞听走进去挑了一小支玫瑰。吃完饭她们还要?散步,送太大束的花会不方便,一小支就刚好。


    捏着花放进西装内侧的口袋里,虞听刚从花店出来,忽然有人?叫她——


    “小听。”


    是一道温柔好听的女声,带着些许柔软的磁性。


    虞听回头,看到一张既熟悉,又被岁月雕琢得有些陌生的脸。


    女人?笑着,红唇微勾。刚入秋,她身?上套着一件薄款大衣,看起?来风尘仆仆,像是刚刚飞机落地。


    虞听没出声,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女人?踩着高跟鞋朝她走近,刚要?抬手去拍她的肩膀,张口说:“好久不见。”


    “好”字才吐出来,冉伶从后面走过来,牵住了虞听的手。


    女人?手顿住,虞听回过神,侧头看冉伶,“你怎么来了?”


    马上又知自己问的是废话,餐厅就在?旁边,冉伶也正要?去。


    “遇到个朋友。”虞听低声与她说,这才重新看向女人?,无懈可击地弯眸:“好久不见。”


    女人?的笑迟疑片刻,也重新笑着说:“好久不见了。”


    第069章 太太


    女人?说:“不介绍一下么?”


    虞听:“太太。”


    她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看着冉伶以一种新奇的目光打量:“hello,我是小听的朋友。”


    冉伶只是礼貌一笑, 并未应声?。


    女人?有些疑惑,虞听解释说:“她嗓子不太方便。”


    说这话时语气犹如落叶般轻盈, 包容,又带着股护短意味。


    “噢……你?们要去吃饭么?”


    “就?在前面。”


    女人?欲言又止,似乎还打算说些什么。虞听打断她:“预定的时间快到了, 我们就?先……”


    女人?大方一笑,“ok, 有机会再见。”


    没那么多见不见的, 旋即, 虞听牵着冉伶与她擦肩而过。


    走出几步,虞听偏头看冉伶,递出了怀里的玫瑰花,凑到她耳边说:“今天好漂亮。”


    格外会打扮的漂亮女人?今天穿了一身釉粉色的紧身长?裙,裙摆有褶皱,带着些碎花元素和一些古典的设计, 雪白的肩背裸露,还衬得她身材窈窕, 纤腰楚楚。原先黑直的长?发特意卷了波浪的弧度,披在背后恰好挡住背部的裸露。


    脸上妆容很精致,踩着细高跟, 有点儿古代西域美?人?的味道,柔美?又风情。


    冉伶接过她的玫瑰, 低头嗅了嗅香味,然后挽住虞听的手臂, 仰头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虞听说:“才约会就?亲我。”


    嗯?


    冉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在说恋爱游戏的事。


    所以她们现在还处在暧昧阶段么?


    这样的话……


    冉伶小小地哼了声?,松开?了她的手臂,往旁边走了走,和她分?开?距离,各走各的。


    虞听起先只是挑了挑眉,默不作声?。


    但?冉伶太漂亮,太惊艳,路过之人?无不都回头看一眼,虞听注意到某个擦肩而过的人?回头跟上来,捧着手机跃跃欲试想?加个微信。


    倒是虞听又不满了,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带到自己这边,两人?又贴在了一起。


    那人?望而却步。


    “……”


    冉伶全然不知她丰富的内心,责怪又宠溺地嗔她一眼。


    自己制定的规则自己又破坏掉了,从没见过她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虞听看着她的眼睛,不太想?承认自己犯规,于是坦然说:“搂腰没什么的,就?算普通朋友也可以啊。”


    所以听听从前经常搂普通朋友的腰么?


    她叫听听“小听”。


    *


    第二天,虞听在公司会议室里见到了昨天那个女人?。


    女人?一头栗色长?卷发,妆容精致明艳,一身妥帖的高定西装显得她颇为干练。


    她和她的助理一起坐在虞听对面的位置。


    之所以昨天见到她虞听没感?觉到惊讶,是早就?知道她要来,早就?知道她会坐在这儿跟她谈合作。


    会议波澜不惊地结束,所有人?退场,那女人?没走,坐在椅子上双手叠在一起撑着下巴直勾勾地看着虞听,虞听也默契地留下。


    “选好餐厅了么?”女人?开?口问,略带磁性声?音比起她的长?相?要温柔不少。


    “选好了,苏总。”


    “人?都走光了还叫我苏总。”


    虞听哼出了声?轻笑,瞥向窗外,咀嚼起她的大名:“苏念。”


    听不出她这声?本名是用什么语气在念,苏念没纠结,自顾自地问起来:“这么多年没回云城,很想?念这里的特色菜,不知道当?时我们一起去的那家餐厅还开?不开?。”


    虞听遗憾地说:“倒闭了。”


    “哎……真是时过境迁。”


    选的是一家法?式餐厅。苏念吐槽这东西她在国外吃到吐了,虞听说那换一家,她又摆了摆手说既然小听喜欢那就?去吧,像说了废话。


    说出来也不过是想?要彰显她对虞听的宠溺罢了。


    装模作样。


    商务车里,两人?各坐一边靠窗。


    虞听低头在看手机,跟冉伶发微信告诉她今晚自己要应酬,不回家吃晚饭。


    冉伶抱怨:【刚刚都已经在期待听听回家了】


    虞听:【黏人?】


    冉伶:【要结束了我去接你?好不好?怕听听喝多了会难受】


    虞听:【不好,我得先送客户】


    冉伶不回复了。


    她故意的,最近有点儿恃宠而骄,故意不回复让虞听等她。


    虞听盯着手机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反而是等来旁边人?的调侃,“好甜蜜。”


    虞听瞥了她一眼,摁灭了手机。


    苏念解释:“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想?看看你?,刚好瞥到。”


    虞听:“我并不介意。”


    苏念笑了一下,“不介意我看你?”


    虞听哼了一声?,拖长?语调:“不介意。”


    女人?刚欢颜一笑,虞听又补充:“但?你?只能看。”


    别动手动脚的。


    虞听指的是她蹭上她裤脚的高跟鞋尖。虞听翘起了腿,避开?了她的触碰,侧脸看向窗外,那张化着浓妆的优越脸蛋上没什么表情,一身黑,显得很矜贵。


    苏念不羞不恼,反倒笑了,那双眼睛微微眯着,显出几分?媚气。她毫不掩饰地盯着虞听的侧脸看,视线集中在她唇瓣上。


    她慢悠悠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不小心碰到而已。”


    “我在那边可听过你?的不少事迹,你?的一个前女友还是我朋友的朋友她们都说你?很温柔,为什么对我就这么冷冰冰的?”


    “是因为,还在对过去的事耿耿于怀么?”


    虞听:“你?指的是什么,我不太记得了。”


    “确实,”她叹了口气,故意用委屈的语气嘟囔:“小听的新老?婆比我漂亮。”


    “我算什么呢,前女友都算不上,充其量只不过是个教?过你?怎么接吻的姐姐罢了。”


    教?过怎么接吻的姐姐?好高的地位啊。


    虞听没继续说什么,由?着她自言自语。


    想?起来忘了回冉伶信息,虞听重新打开?手机看,她已经发来一条新的消息:听听少喝点儿酒,对身体不好】


    任性和体贴之间,只隔着虞听几分?钟的冷落。


    虞听弯唇笑了笑:【好的,宝贝】


    到了餐厅,和苏念的团队一起吃饭,苏念有意要让她喝酒,虞听不可避免地被灌了不少。这是个公司筹划了许久的大项目,不仅虞听,董事会上上下下包括老?爷子也很重视,虞听尽量会让事情往顺利的方向走,所以选择尽量顺着那个女人?。


    这也是苏念对她格外“嚣张”的原因。


    十点钟饭局结束,虞听送她回酒店。女人?喝得多了,浑身酒气,踩着高跟鞋走路东倒西歪,虞听不得不扶着她的手臂,将她送到房间门口。


    女人?从包里掏出房卡,刷开?了门,转身面对虞听,醉醺醺地看着她,笑意盈盈。


    虞听说起了结束语:“苏总早点儿休息。”


    “急什么。”


    女人?朝她张开?手臂,虞听蹙起眉,没动。


    “这是做什么。”


    见虞听抗拒的样子,苏念嗤笑一声?,不满道:“我大老?远从国外跑过来跟你?谈生意,你?连个分?别到拥抱都不愿意给我?不仅合同不让我满意,对我也是一点儿诚意也没有。”


    虞听沉默两秒,微挑起眉头,往前走两步,倾身抱住她。


    两具身体贴在一起,苏念比虞听要矮一些,虞听微微弓背,手臂轻轻圈了圈她的腰,一触即退,十分?礼节,看不出半点儿暧昧。


    “再见。”


    她冲苏念笑了笑,似乎是在为苏念的那句不把她放在心上而装模作样。这笑容持续了两秒,在她转身离开?那一刻消散。


    苏念没马上进去,靠在门框上目送虞听离开?,笑着叹了口气,转身进屋。


    *


    回家需要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虞听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苏念点的那些酒后劲很大,劲儿上来了头昏脑涨的,蹙着眉头想?睡也睡不着。这时候的虞听分?外想?念那晚冉伶给她的按摩,很舒服,令她很享受。


    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还是说她天生就?会,就?像她身上的香味一样,天然能安抚人?。


    虞听更趋向于后者,这就?是冉伶给她的感?觉。


    想?着这些,连同她的人?也一并想?念起来。或许今晚就?可以再让她帮自己按按,虞听想?。


    觉得车里很闷,虞听降下车窗让窗外冷风吹进来,恰好手机震了震,她低头看,是冉伶发来的消息,对方问她有没有结束,喝得多不多。


    她一个小时前就?问过一次,当?时虞听太忙了,没来得及回复便搁置。她应该等得有些急了。


    懒得打字,虞听按住语音不疾不徐地对她说:“结束了,正在回家。”


    “亲爱的,我好像确实喝得有点多。”她这句话颇有暗示性。


    冉伶:【给听听泡柠檬水好不好?】


    虞听:“不急,还没到呢。”


    冉伶:【听听现在难受吗?】


    虞听:“难受。”


    对方发来个“摸头”表情包。


    好幼稚。


    酒精的缘故,等冉伶见到虞听时她已经有了很明显的醉态。


    商务车停在别墅门口,司机下车拉开?后座的门,虞听穿着一身西装翘着腿很懒地靠在椅背上,被提醒后睁开?眼睛,眼神都有些迷离。


    冉伶很早就?在院子里等她了,走过去接她。


    虞听牵住了她递过去的手,被她扶着下车,随后二话不说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嗅她颈窝的味道,用鼻尖蹭了蹭那儿白嫩的皮肤,迫不及待开?始亲。


    冉伶本能地搂住她,本该招架不住她这么主动的靠近——如果她没有在虞听身上嗅别的女人?的香水味的话。


    虞听身上酒气很重,附着一股清晰又强势的香气,冉伶分?辨出这是某个高奢品牌的香水,并不属于虞听。


    冉伶却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她昨天闻到过,她记得很清楚。


    ——是那个女人?的味道。


    第070章 浴室


    很难闻, 很讨厌,虞听一定被她抱过……冉伶笃定地想。


    虞听此?时正沉迷于她身?上的香味,含着她的颈侧吮吸, 一路密密麻麻吻到耳后,刚想咬住她的耳垂, 怀里的女人忽然将?她推开。


    虞听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只见冉伶眼眶不知何时泛起了红,幽怨地瞪着虞听。


    “怎么了?”


    冉伶皱着眉很生气的样子, 她可回答不了她这种显得那么无辜的问题,揪起她的衣领低头又仔细嗅了嗅, 漂亮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虞听还没反应过来, 便被女人拉住手?腕往屋子里带。


    进门后碰到了端着柠檬水迎上来的宋姨, 宋姨杯子都递出来了,冉伶却不做停顿,径直将?她拉到楼上。


    纵是喝了酒脑袋迟缓,虞听也反应过来她的反常是为了什么。


    ——嗅衣领,香水味。


    现?在?这样被她一声?不吭拉着走,虞听觉得她真?的很像某种固执的动物?, 占有欲很强,还有洁癖, 不容许自己认定的配偶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她要做什么?


    虞听很好奇。


    虞听很快就明白。


    真?没想到,回家第一件事会是进浴室。


    被拉进浴室,什么都没准备, 没找换洗的衣服,浴缸也没放水, 蹙着眉头的女人已经开始解她衣服。


    “干什么啊?”虞听带着笑意轻飘飘地问了一句,又被她瞪了一眼。


    伶姐姐好凶。


    凶完以后继续火急火燎地解衣服。


    西装外套被她脱掉, 紧接着是衬衫、裤子、文胸、内裤。通通都扔进脏衣篓里,虞听赤身?裸体地站在?她面前她竟不会脸红了,而是非常严肃而认真?地在?调水温。用手?试过合适之?后,立刻将?虞听拉了进去。


    水淋下?来,长发顷刻间被淋湿弄乱,没等虞听动手?,冉伶伸手?帮她将?湿掉挡住脸的长发都撩到后面,虞听整张脸完完整整地露了出来,竟毫无瑕疵和短板,低着头鼻尖流淌过水流,格外性感。


    冉伶捧住她一边脸,另一只手?捻着卸妆棉帮她卸妆。


    虞听唇角微微翘着,卸妆棉擦过鼻梁,她闭上眼睛,没有阻止。


    待到妆卸完,虞听身?上已经湿得差不多,冉伶把水关掉,转身?挤了几泵茉莉花味的沐浴露在?浴球上,往虞听身?上抹,开始擦身?体。


    浓郁的茉莉花香在?浴室里弥漫开来,虞听很喜欢这个?味道?,任由她擦拭自己,笑意盎然地低头凑近她的脸,还装作不知:“伶姐姐这么嫌弃我?”


    冉伶一边擦拭,一边用口型说个?:“臭。”


    “……”


    虞听眯了眯眼睛,又笑了笑,低声?说:“洁癖这么严重……伶姐姐,除了我谁受得了你。”


    原来她也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冉伶装作听不见,垂着眼睫,洗澡工作做得格外认真?,没一会儿,还要虞听背过身?去。


    浓密的长发散在?背后,冉伶把它们都拨到前面去,虞听常年锻炼,身?材肩宽腰窄,臀部也很翘冉伶一边擦一边看,没一会儿,虞听重新转过身?面对她,身?体沾满泡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她面前,冉伶的脸后知后觉地泛起了红,擦拭的动作一时变得迟缓。


    听听发育得很好,胸部恰到好处,她是有腹肌的,很薄一层,很漂亮。冉伶忍不住伸手?碰了碰,略显局促地眨起眼睛。


    怎么现?在?才?开始害羞,她反应好像有点儿慢。


    虞听似乎轻笑了一下?,这让她立马又回过神来,打开花洒冲刷虞听的身?体。


    “脸好红啊。”虞听调侃道?。


    冉伶抿着唇不出声?,她又不是第一次看了,听听生日那天喝醉酒偏还要洗澡冉伶也是这样帮她洗的,只不过那次比较急,更多的心思都在?听听感受上,没怎么关注这些。


    听听是她老婆,摸又怎么了,看又怎么样想到这些,冉伶对虞听身?上沾了别人香水味这件事更加在?意更受不了了,又嗅了嗅她,总觉得那味道?还在?,搓得更卖力了些。


    她就站在?花洒边,身?体难免也会被水溅到,身?上睡裙很快湿了,湿掉的布料黏在?皮肤上,虞听怕她感冒,干脆帮她脱掉,将?她一起拉进热水里。


    冉伶本就是素颜,皮肤白净,被水淋过以后肌肤敏感地泛起一层薄薄的红,看起来有点儿诱人。虞听低头凑近她,亲了亲她的脸颊,又亲了亲唇瓣。


    觉得很可口,抬起湿漉漉的手捧住她的脸,侧头含住她的唇亲。


    “唔,嗯”


    被亲了的女人依然垂着眼,见虞听身?上的泡沫冲得差不多,把水关掉又挤出沐浴露往她身?上抹得格外仔细,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固执和认真?,虞听一直不断亲她又摸她,也没办法打扰到她工作。


    她像一只很努力的猫猫在给对方?舔毛,偏要让对方?染上自己的气味才?高兴。


    虞听倒也挺享受的,自顾自地亲她,偶尔吻吻脸颊而耳朵,耳垂含在?嘴里格外宝贵。两?个?人各做各的,互不打扰,冉伶偶尔被她强势的亲吻弄出声?音,也只是皱起了眉头而已。


    “宝贝好认真。”虞听这么评价她。


    又冲了一遍水,虞听以为结束了,刚想抱住她做点儿别的什么,谁知道?冉伶低头嗅了嗅她,居然又转身?去挤沐浴露。


    一遍、两?遍、三遍、四?遍,女人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执着。她格外介意虞听靠近别人,上一次嗅到听听身?上有前女友都香水味她就想要这样做了,只是当时听听还不喜欢她,她怕听听受不了这样的她……但现?在?她一点儿也不想忍了。


    是虞听自己说爱她的……


    爱她身?上就不能有别人的味道?。


    浴室里雾气氤氲,香味浓郁得有些醉人,虞听被泡在?一片花香里,被女人给缠住了,被一遍又一遍的清洗,对方?像是要把她给腌入味。


    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才?能满意,冉伶打算抹第五遍沐浴露的时候虞听有些忍无可忍地擒住了她双手?手?腕,病弱的女人没什么力气,反抗不了她,委屈地看了她一眼,眼里写满了不满足。


    用这种眼神看人的后果是立刻被封住了唇,虞听按着她的腰将?她压到墙上。


    虞听边亲边不满道?:“宝贝,我皮都快被你擦破了。”


    “嗯……”


    吮着她的唇瓣亲了一会儿,虞听张唇探入舌尖,掌心顺着她的腰际往下?。


    冉伶双腿发软,扶住她的手?臂想要制止,可竟连手?也用不上什么力气,一定是刚刚帮她搓澡把力气都用光了……


    全都怪听听。她生气地想。


    可虞听也带着怨气呢,“宝贝得付出点儿什么补偿我……”


    “呜”


    冉伶腿软得几乎要跌倒,赶忙又搂住她脖子,抵着她的肩膀求饶低哼。


    浴室特别滑,好几次冉伶的脚都打滑,墙壁格外硬,靠着背会疼,还特别冷。仅仅是一会儿,冉伶的肩胛骨就被压红了。


    冉伶泪眼婆娑地冲她摇了好几头。


    在?求她,好可怜。


    浴室确实不好发挥,虞听很快把人抱回卧室。


    沙发要比浴室安心许多。


    这是个?温柔的地方?,能拖住她的身?躯让她安心地被爱还沾满了她们私人的气息。冉伶紧紧抱着上身?的人,脸埋在?对方?的颈窝里蹭,她们彼此?亲吻,含着东西,冉伶的双腿也紧紧夹住她的腰。


    正沉溺得失神,虞听忽然直起了身?子,冉伶还没从她的离开中反应过来,女人岔开她的腿拎高,坐了上去。


    虞听仰起颈项喘气,冉伶咬着唇,湿着眼睛看着对方?性下?颚,人影摇晃……这样亲密地贴在?一起让她幸福得几乎要晕过去。


    她知道?,这样的话一定可以让对方?沾上更多自己的味道?。


    ……


    卧室昏暗,安睡香薰刚刚被虞听点燃。


    虞听靠在?床头,冉伶趴在?她身?上,头枕着她的肩膀。她的骨头像是被泡散了一般,没一点儿力气,赤裸的肌肤泛了一层水光。


    她又出了好多汗,整个?肩背都裸露在?外,虞听怕她着凉,关掉空调,拎着毯子披到她肩上,环抱着她的腰,不让她从自己身?上滑下?去,侧头吻了吻她的脸颊。


    毯子、听听的臂弯。这个?姿势让冉伶特别有安全感,身?体舒畅得发出了幸福的信号,她垂着眼眸,胸腔起伏着,呼出的炽热气息全都洒在?虞听脖子上,把她那一片肌肤染得又烫又红。


    身?上流的汗都沾在?了她身?上,这样汗津津的两?具身?躯贴在?一起,黏黏腻腻的,不觉得难受,反而好喜欢这种像是要融化在?一起的感觉。


    听听


    听听


    好爱听听……


    冉伶凑近女人的脖子嗅了嗅,已经没有别人的味道?了,她安心地合上了眼睛。


    见女人睡着了,虞听还以为自己省去了解释的功夫。


    *


    翌日清晨。


    “我跟她确实有过一段,但那已经很多年了,甚至算不上是恋爱,只是一段暧昧。我现?在?对她没有感情,她只是我的客户而已,拥抱只是礼节性的,宝贝,你没必要介意这个?。”


    闹钟吵醒了睡眠不足的虞听,摁掉晚了些,顺带也吵醒了怀里原先熟睡的女人。


    于是虞听上班就快迟到了——冉伶不许她走,要她把昨天的事情问清楚,虞听只好对她说。


    但冉伶有点儿不接受“礼节性”这个?说法,那天在?餐厅旁那女人看虞听的眼神就并不“礼节”。


    冉伶:【听听不应该跟她抱的】


    虞听无奈地说:“那只是工作,宝贝。”


    冉伶:【听听可以拒绝她啊,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不想你抱别人。】


    虞听沉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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