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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  ? 第24章


    ◎三章合一◎


    翌日一早, 徐婵就去包子铺交代后续事宜。


    徐谦聪明伶俐，负责管理包子铺一切事宜。


    徐奕忠厚老实稳重，平时跟着她一起酿酒, 算的上是她半个徒弟, 就让他管理酿酒一切事宜。


    小院里还有不少高粱酒和甜米酒正在发酵, 这件事只有交给他才放心。


    徐谦徐奕两人闻言，当即傻眼。


    徐谦忍不住道：“小姐，奴才和徐奕都留下了，您要带谁去？”


    不怕巷子深虽然后续买进了六七个下人，但他们没有贴身伺候小姐, 根本不了解小姐习性, 照顾不好她的。


    “我就一个人去, 我又不是小孩子, 会照顾好自己的, 你们就放心吧。”


    包子铺人手本就不够，若是带走了下人，到时候肯定忙的人仰马翻。


    她穷啊，生意是做大了, 但这段时日的银子全部拿去买粮食酿酒了，想要真正挣钱，恐怕还得等一段时日。


    徐奕急道：“小姐, 奴才和徐谦，您怎么也要带一个去，不然让奴才如何放心？”


    徐谦点头附和：“小姐，徐奕说的有道理, 您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成何体统！”


    “李大哥身边伺候的人不少, 我跟着李大哥去，难道还能受苛待不成？”


    徐谦瞬间了然：“奴才懂了。”


    徐婵傻眼，他懂什么了？


    徐奕还想说什么，徐谦连忙制止：“别说了，就让小姐一个人去吧，李公子会照顾好小姐的。”说完，还朝徐奕使了眼色。


    徐奕不解，徐婵看了更是一头雾水。


    “你懂什么了？”徐婵忍不住问徐谦。


    徐谦笑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交代好包子铺的事情，徐婵就去和李大哥汇合了，现在已是正午，两人吃了午饭才出发。


    府门口，徐谦一脸郑重对李烨道：“李公子，奴才和徐奕都有要事走不开，小姐身边无人伺候，奴才就把小姐全权托付给您了。”


    李烨震惊，徐小姐竟然连个小厮都不带，徐婵把他的神情看在眼里，笑道：“徐谦徐奕现在能独当一面，有他们在包子铺我才放心，况且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不用人伺候。”


    李烨颔首，随即回了徐谦的话：“我会照顾好徐小姐。”


    徐谦微微躬身，作了一个揖：“多谢李公子。”


    “徐小姐，请上车。”李烨做了个请的手势。


    徐婵点头，徐谦徐奕连忙把她小心搀扶上车。


    李烨随后也上去。


    曹德贵和另外两人骑上大马，一人在前面开道，两人在后面守护马车，马车走在中间被保护的极好。


    徐婵看在眼里，更加好奇李大哥是什么身份。


    马车里十分豪华，不仅坐起来十分舒适，还有精致的小方桌，铺了地毯。


    小方桌上放了精致糕点，还有一盆冰块，整个马车都是凉丝丝的，很舒服。


    马车里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味道有些熟悉，像是之前李大哥送她的膏子香味，很好闻。


    “徐小姐若是累了，可以躺下歇一会儿。”


    李烨离她有点距离，完全够她躺下。


    徐婵乖巧坐着：“好的李大哥。”


    视线忍不住打量着他，他今日穿了一身冰丝蓝衣袍，整个人看起来很清爽利落，面若刀削，鼻梁高挺。


    鼻子实在太挺了，徐婵不由想到在现代的经历，她曾经有过一任男朋友，就是鼻子特别挺，房中事那叫一个厉害，现在想起来还让人热血沸腾。


    李大哥比之前那个男朋友还要挺，岂不是更厉害？


    这般想着，徐婵身子就像是着了火似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该死，她好想！


    怎么会这么想？


    之前从未有这样的感觉。


    这个时代的女子极为敏/感，所以能适应娶三夫，之前她一直没怎么感觉，现下怎会这么强烈？


    徐婵连忙倒了一杯茶水喝下。


    咕噜咕噜，三两下喝完，她还是感觉口干舌燥。


    李烨见女子小脸红扑扑的，问道：“徐小姐，您很热吗？”


    徐婵现在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真是太尴尬了。


    “不不热，我可能是太累了，想睡一会儿，有薄被吗？”


    李烨摇头：“没有。”大夏天的，曹德贵不会备薄被的：“车上还有一件我的衣袍，徐小姐若是不嫌弃，我这就给你拿。”


    徐婵笑：“李大哥的都是好东西，我跟着沾光了，哪里有嫌弃的道理。”


    李烨打开一个小暗格子，拿出一件绛紫色的长袍。


    “多谢。”徐婵连忙接过，脱掉鞋子侧躺在马车椅上。


    她的身子娇小，躺上去刚好合适。


    李烨适时递来一个小枕头：“徐小姐枕着睡会舒服些。”


    徐婵抬头，李烨把小枕头塞在她脸颊下，鹅黄色的金丝软枕还有淡淡香味，好闻的紧，还是之前李大哥送她膏子的味道，衣袍上也是那种味道，徐婵心里的火熊熊燃烧。


    她紧了紧衣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双腿并拢，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


    她已经感觉到一阵暖流出来。


    简直太尴尬了，她此刻真想拿一把刀结果了自己。


    脑子里不由浮现出原主和孙越成亲的画面，那时候原主爱惨了孙越，两人刚成亲那段时日，简直不分昼夜。


    孙越为了伺候她，还吃了不少补药，不然原主恐怕已经纳了孙家二郎三郎了。


    李烨见女人裹着他的衣袍，只露出一张坨红的小脸，双眸饱含春/情，水雾蒙蒙，看起来十分可人。


    李烨也忍不住喉头滚动，女人娇俏美艳，身上是他的衣裳，那模样就如同是他的女人，打上了他的标签。


    李烨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连忙闭眼假寐，他不敢再看，怕会控制不住自己丢丑。


    马车行驶了两个时辰左右，终于到达了向阳村，停在了青砖瓦房门口。


    李烨率先下车，然后在马车跟前站定，伸手想要搀扶徐婵下车。


    徐婵只感觉亵裤都是湿的，走动间都能感觉到阵阵凉意，她一张脸已经红成了猴屁股。


    面对李大哥主动伸手要搀扶她，她拒绝了。


    她不敢让他搀扶啊。


    之前只是同坐一辆马车，感觉已经如此大，若是再来个肌肤触碰，她不知道自己会怎样丢丑。


    徐婵笑了笑：“李大哥，不用搀，我自己下来就行。”说着，她直接从马车跳下，稳稳着陆。


    这可把李烨吓的不轻：“徐小姐，以后万不可这样，女子贵重，怎能做如此大的动作，小心伤到身体。”


    徐婵只觉得李大哥说的过于严重：“真没这么夸张，我粗活糙活干了不少，经常锻炼着，如今身子更灵巧。”


    李烨沉着一张脸，剑眉打结，徐婵只好改口：“好，我以后改正。”


    李烨脸色才好看些。


    小院的下人已经出来迎接，站了整齐一排，瞧着至少有十多人，齐齐跪下行礼。


    “给主子爷请安，给徐小姐请安。”


    李烨颔首，大手一挥：“大家不必拘礼，都起来吧。”


    “是。”为首的管家率先起来，身后的众人才跟着起来。


    “徐小姐的房间可收拾好了？”李烨亲自过问。


    管家道：“回禀主子爷，东厢房已经收拾好了，徐小姐直接入住即可。”


    李烨点头，偏头看向徐婵：“徐小姐，今日舟车劳顿，你先去好好歇息一下，等晚饭做好，我派人喊你。”


    徐婵确实需要休息：“好，多谢李大哥。”


    徐婵想要拿自己的行礼，曹德贵已经先一步把行礼递给下人：“徐小姐，您跟着小圆子去东厢房便是。”


    徐婵点头，跟上小圆子的步伐。


    进了东厢房，徐婵便道：“小圆子，劳烦准备一桶热水，我想沐浴。”


    “是，徐小姐。”小圆子帮她放好行礼，施礼退了出去。


    徐婵拿了一套换洗的衣物出来，等热水的功夫，打量着如今住的房间。


    她上次借宿住的就是这间房，不过相比于上一次，这一次布置的更加精心。


    房间里放了冰块，桌上还有糕点茶水，床铺上的被褥也是绸缎的，摸起来十分光滑，地上竟然还有地毯，纱帐是粉色的，看起来十分漂亮。


    显然李大哥是用了心的。


    李烨径直回了房间，挥退下人，走到桌前，倒了一杯热茶，放了一些冰块进去，不一会儿，热茶变凉茶，他撩开衣袍，如数泼在了小腹上。


    冰冷的茶水触及炙热的小腹，他才舒缓许多。


    终究是太久没有过女人了，和徐小姐同坐一辆马车，看到她坨红醉人的小脸，就忍不住动了情。


    在马车上只能硬生生憋着，难受至极。


    松缓了好一会儿，李烨才吩咐曹德贵准备热水，他要沐浴。


    徐婵泡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舒服多了，这才拖着疲累的身子去睡觉。


    曹德贵帮主子爷拿好换洗衣物，跟进耳房伺候，李烨直接挥退了他：“你出去，朕自己来便好。”


    曹德贵不解，之前一直都是他伺候主子爷沐浴的。


    李烨不想和他多话：“出去。”


    曹德贵吓的一个机灵，连忙行礼退了出去。


    李烨解掉身上的束缚，用脖颈间的钥匙取下小腹的贞操锁。


    他低头查看，倒吸了一口凉气，勒的已经红肿了。


    大沥朝男子贞洁为重，未婚的男子需戴贞操锁，点守宫砂，成婚当天把钥匙给妻子，由妻子打开锁成就好事。


    成婚之后，男子得到妻子同意后，可以不戴贞操锁，但出远门必须戴上，以示清白。


    还有一种便是像他这样的鳏夫，没了妻子，必须重新戴上贞操锁，以示贞洁。


    他是皇帝，原可以跳脱律令之外，但身为一国之君，要为万民做表率，故而皇后离世后，他又重新戴起了贞操锁。


    之前从未像这次这般难受过，以前只要有想法了，一杯凉茶下去就消的差不多了。


    这次不同，马车上相处了两个时辰，他勒的时间太久，红肿的厉害，瞧着这样子，恐怕得上药了。


    徐婵一觉醒来，已是傍晚黄昏时分，她穿好衣衫出去，只见李烨正坐在院里柿子树下看书，他已换了一身绿色短打，少了几分矜贵，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不过就算他穿着一身短打，和村民打扮无异，依旧俊美如斯，特别是那高挺的鼻子，夕阳余光打在上面，更显得如悬梁陡峭。


    “徐小姐，醒了？”李烨察觉到她的视线，抬眸温和道。


    徐婵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笑道：“乡下地方就是舒服，一觉醒来都黄昏了，在家里可没有这么好眠过。”


    小圆子适时端了一杯茶水过来：“徐小姐请喝茶。”


    徐婵道谢。


    李烨道：“晚饭等下就好，我家的厨子比不上你的手艺，你可别嫌弃。”


    “怎么会？”徐婵笑：“若是李大哥喜欢我的厨艺，我等下去给你炒两个小菜。”


    李烨摇头：“不用。女子贵重，你今日又劳累了一天，就好好休息，明日待我捉了稻花鱼，你在大展厨艺。”


    徐婵笑：“成。”


    不一会儿，曹德贵就过来喊用饭了。


    晚饭摆在小院里，四方桌满满一桌，十几个菜品，每一盘菜摆的非常精致好看，但看上去都很清淡。


    徐婵和李烨用的都不多，每人堪堪吃了一碗就作罢。


    饭后徐婵就回房了，大晚上的，孤男寡女，适当避嫌是好事。


    地上有地毯，徐婵当即就练起了瑜伽，这是她每天必做的功课。


    翌日，徐婵睡到自然醒，才慢吞吞起床洗漱。


    小圆子负责伺候她，帮她梳妆挽发，做的十分流畅。


    徐婵不由感慨，这个时代的女子真幸福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太好了。


    徐婵过去正厅，李烨还在等她用早饭，徐婵十分不好意思，步伐快了几分：“抱歉啊，李大哥，今儿起晚了。”


    “没事，女子多睡会儿好。”李烨笑容温和：“快入座吧。”


    徐婵点头，只觉得和他相处十分舒服，围坐在他旁边：“若是下次我起晚了，李大哥就别等我吃饭了。”


    “没事，我也刚起一会儿。”李烨笑着道：“快吃吧，等会我就下田捉鱼去。”


    徐婵点头。


    饭罢，李烨穿着一身蓝色短打，曹德贵提了个鱼篓，就要去田里。


    徐婵也想去。


    李烨皱眉道：“徐小姐，你在家里等着如何，我快去快回。”


    女子贵重，哪能让她去山野田间，若是一个不小心摔倒了可怎么好？


    徐婵不愿意：“李大哥，你就让我去吧，我大老远过来，就是想亲自感受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看看山野田间的风景，若是来了只待在家里，实在太无趣了。”


    李烨思索片刻，道：“那你跟在我身后，小心摔倒。”


    徐婵哭笑不得：“李大哥严重了，我又不是小孩，哪里动不动就摔倒的。”


    “跟上我比较稳妥。”李烨一脸郑重。


    徐婵见他那严肃表情，就像个老学究似的，只得点头：“好。”


    小圆子如今贴身伺候她，也跟在了后面。


    一行人走出小院，映入眼帘的便是青山绿水。


    进入六月，稻田里涨势正好，绿油油的，还能看到叶子上有不少露珠。


    山上的高粱苞米也长到了人高的位置，也是绿油油一片。


    小麦熟了，金灿灿的，有不少村民忙着收割小麦，到处都是说话嬉笑声。


    徐婵一行人走在路上，成为了大家眼中的焦点。


    “咦，是李家少爷回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个女子，难道是他的夫人？”


    “应该就是他的夫人了，几年前村里有不少女子想要聘他为夫，他亲口说已经成亲的。”


    “生的雪肤花容，当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李少爷好福气啊。”


    徐婵不自在极了，田野间的男子基本上都盯着她看，就好像在看什么珍惜大熊猫似的。


    “李大哥，要不要解释一下，村民们好像误会了？”


    李烨深居简出，和村民们不热络，淡然道：“不用解释太多。”


    “可是这对你的名声？”徐婵道。


    “无碍，我若在乎这些，也不会带你来这里。”李烨表现的不以为意。


    旁边的曹德贵无奈叹气，主子爷确实不在乎流言蜚语，他本来就有那个意思，不然也不会带徐小姐单独来这里。


    这里可是有先皇的回忆，主子爷爱若珍宝，之前娶的两任皇后，她们都没有荣幸来这里。


    徐小姐是第一个。


    走到一条狭小的田坎，李烨小心叮嘱：“这条路很窄，一个不注意就会摔倒，小心些。”


    徐婵点头：“李大哥不必担心，我晓得的。”


    徐婵说完这话就打脸了。


    清晨的田坎浸润了露珠，湿漉漉的，走上去直打滑。


    徐婵的绣花鞋很精致，但也不稳，整个人都是摇摇晃晃的。


    李烨看在眼里，道了句：“徐小姐，得罪了。”随即牵住徐婵的手，小心带着她往前。


    徐婵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被李烨牵着的那只手，就好像被电了一般，麻酥酥的，浑身都机灵了一下。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徐谦的话不由浮现她的脑海，李大哥是对她有意思的，不然不会主动邀请她来别院捉稻花鱼。


    如今他大庭广众之下牵她了，是不是也有那层意思？


    不然为何不让小圆子和曹德贵帮忙，反而是他亲自动手？


    曹德贵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主子爷竟然主动牵徐小姐了，他难道不知徐小姐不能生育吗？


    晴天霹雳。


    两人手牵手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自家稻田。


    水稻青翠碧绿，涨势极好，正迎风招展，就好像是在欢迎他们过来一般。


    李烨放开徐婵，脱掉了鞋袜，挽起裤腿，作势就要下田。


    曹德贵提着鱼篓当即跟着一起下去。


    “徐小姐，你就在田坎上等着，小心摔倒。”李烨不忘叮嘱一句。


    徐婵哭笑不得：“好，李大哥放心。”


    “小圆子，照顾好徐小姐。”李烨郑重叮嘱、


    小圆子连忙领命：“奴才遵命。”


    徐婵站在田坎上看着，只见李烨拨开青翠稻子，弯身在里面寻找着什么。


    徐婵想起之前看到过一个视频，捉鱼时要放水才行。


    “李大哥，放水后可能会好捉一些。”


    李烨直接道：“不用。”他从小学了一身骑射武艺，若是连几条稻花鱼都捉不到，那么多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


    话落，他眼疾手快双手迅猛下水，当即抓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起来。


    徐婵惊呼：“李大哥，你好厉害。”


    李烨脸上也有了笑容。


    曹德贵没有主子爷那抓鱼的本事，他连忙递上鱼篓，让主子爷把鲫鱼放进鱼篓里。


    紧接着又是好几条放在鱼篓里。


    徐婵从刚开始的激动变的平淡。


    李大哥太优秀了，平时看着他斯斯文文，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没成想竟然是个抓鱼能手。


    一个时辰的功夫，李烨就抓了二十多条鱼，眼见着日头大了，他才停手：“今天中午应该够吃了，若是还想吃，我下午再来抓。”


    原本他还可以多抓会的，只是旁边还有个娇滴滴的女子，让她在烈日之下暴晒，万万使不得的。


    蹲在田边洗净了手，李烨率先走在前面。


    依旧不忘叮嘱：“小心些，仔细别摔了。”


    他身上满是泥巴和鱼腥味，是不能再牵她的。


    徐婵点头，心里暖暖的：“我知道的。”


    一行人高高兴兴往家赶，徐婵就发现一路上遇到不少村民。


    大部分都是男的，老少皆有。


    女的也有几个，都是被众星捧月出来的。


    徐婵感觉怪怪的，就好像他们是专门出来看她的？


    那些人只是看看他们，并没有主动搭话，徐婵对上他们的视线，还是友好的对他们笑笑。


    回到小院，徐婵就开始忙碌起来。


    二十多条鱼全部要清理出来，徐婵问小圆子：“你会杀鱼吗？”


    小圆子今年才十六岁，压根不会杀鱼：“徐小姐，奴才不会，不过您可以教奴才，奴才慢慢学。”


    徐婵笑道：“不用了，那我自己来吧。”让一个小弟弟杀鱼本就是罪过，何况他还不会，若是不小心伤到自己，她心里可过意不去。


    小圆子大惊失色：“徐小姐，您自己来？”


    徐婵拿了菜刀蹲在水盆前，笑着道：“我怎么不行，你可不能小看女子。”


    李烨刚换了一身干净衣物出来，见到娇滴滴的女人要自己杀鱼，吓的脸色大变，连忙走过去：“徐小姐，万万使不得。”


    徐婵闻言，偏头看他，只见他已经飞一般的冲过来了，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菜刀：“别院有那么多下人，厨子也有，让他们做便是。”


    徐婵真的觉得李烨有些紧张过度了：“李大哥，我没事，只是杀个鱼而已。”她主要是和别院的人不熟，不好意思驱使人家。


    李烨直接喊曹德贵：“你去把厨子喊出来，让他杀鱼。”


    曹德贵连忙去了。


    片刻功夫，三十多岁的胖厨子出来了，对徐婵和李烨行了个礼。


    “徐小姐，奴才给您杀鱼。”


    徐婵笑道：“多谢。”


    厨子蹲在水盆前，抓起一条鱼，利索用菜刀拍击几下脑袋，然后去鳃，开膛破肚


    李烨吩咐曹德贵：“去把别院下人全部叫过来。”


    “是。”曹德贵连忙去了。


    片刻功夫，十几个下人齐齐站成两排，李烨视线扫过众人，道：“徐小姐是本公子请来的贵客，徐小姐若有任何吩咐，你们必须以服从本公子那般服从她，不得有丝毫怠慢。”


    “是。”众人齐声回话。


    徐婵震惊了，这待遇也太高了：“李大哥，这我如何敢受？”


    李烨道：“你是我请来的贵客，如何不敢受？”见她惊呆了，又道：“我这样只是想让你明白，若需要使唤人的时候，千万别拘着。我答应你那小厮照顾你，自当言而有信。”


    曹德贵已经不敢听下去，一个小厮的话能让主子爷如此上心？


    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主子爷他已经魔怔了，完了，全完了。


    徐婵感动不已：“多谢李大哥。”


    *


    这天，孙越休沐，去绝味酒楼用午饭，结账时刚好碰到了顺天府尹小姐朱新宝。


    孙越风流俊逸，不论站在哪里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朱新宝只一眼就发现了他。


    双眸闪亮，快步朝他走了过去：“孙大人？”


    孙越偏头看她，惊讶作揖：“原来是朱小姐，您今日也在绝味酒楼用午饭？”


    朱新宝点头：“正是，绝味酒楼菜品不错，我经常来这里光顾。”笑着道：“真是好巧啊，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到孙大人。”


    自从那次马车出故障，孙大人送她回去后，他们再也没联系过。


    她倒是递了几次请柬去孙府，想趁他休沐约他出来，但每次都被他婉拒了。


    一来二去，她都快放弃了，这段时日家里爹爹们在给她相看丈夫，她也在积极配合相看，可今日一看到他，之前相看的男子和他对比，根本没法入眼。


    “是啊，挺巧的。”孙越恭谨谦卑。


    这时，小厮上前两步行礼：“大人，已经结完账了。”


    孙越点头，又对朱新宝作了一个揖：“朱小姐，孙越打包了一只烤鸭给两位弟弟，先行回府一步，再会。”


    朱新宝怎么愿意就这么放开他，好不容易才碰到一起的。


    “孙大人，且稍等片刻。”朱新宝上前几步，走到他跟前，想要和他说话。


    孙越见酒楼人多，又是在柜台处，他道：“朱小姐若是有话，咱们出去说，这里是过道，恐会影响他人。”


    朱新宝点头，跟着他走了出去。


    孙越出去后想找个隐蔽的地方，朱新宝不愿意了：“孙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就那么见不得人吗？和我说说话，竟然还要找个角落？”


    闻言，孙越急了，连忙解释：“朱小姐误会了，您不是见不得人，是孙某见不得人，孙某只是一个和离男子，若是和您大街上说话，恐会影响您的声誉，听闻您最近已经在相看正夫，可不能因为孙某而错过好男子。”


    朱新宝松了口气，原来孙越是因为担心她所致，不是嫌弃她。


    脸上有了笑容：“孙大人，你我之间清清白白，再者你我都是孑然一身，就算走在一块，也没有招谁碍谁，你不必考虑太多，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孙越一脸为难。


    朱新宝坚持。


    孙越只好同意。


    两人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注意他们的人确实挺多。


    主要是孙越太过风流倜傥，而朱新宝长相普通，两人走在一块，怎么看都不登对。


    至于孙越的身份，皇城天子脚下，高官重臣数不胜数，孙越只是一个六品芝麻官，没多少人认识他。


    “朱小姐，您刚才好像有话对孙某说？”


    朱新宝很享受两人走在一起的感觉，一时间竟然忘了，若不是孙越主动提及，她还想不起来。


    偏头看他，她只到他的肩膀处，侧脸依旧英俊的很，让人赏心悦目。


    “新宝想问问孙大人，为何新宝递了好几次请柬，你都拒绝了？若不是今日在绝味酒楼偶遇，新宝是不是这辈子都见不到孙大人了？”


    孙越惶恐：“朱小姐言重了，之前确实是孙某有事，所以才委婉拒绝，还请朱小姐不要多想。”


    朱新宝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相信他的托辞：“孙大人，如今你我都见面了，你还不肯和我说句实话吗？”


    孙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眸中闪过一抹情意，这抹情意快的不可捉摸，却刚好被朱新宝看到。


    她的心跳都快了半拍。


    孙越叹气：“其实孙某刚才已经把实话告诉朱小姐了。”


    朱新宝一脸茫然。


    孙越道：“朱小姐身份贵重，又正值妙龄，还是相看正夫的关键时刻，而孙某只是一介和离之身，若是接了您的请柬，岂不是会影响您的声誉？孙某断不会做那等毁人姻缘之事，再者孙某心中还有前妻，还没有再嫁的打算，便不想和别的女子来往，做对不起她的事情来。”


    朱新宝松了口气，原来是怕耽误她，所以才不见她的。


    又感动他对前妻的深情，他这样的好男子，若是真的和她在一起，她肯定也会被如此对待。


    想想被他宠着的日子，她就感觉很幸福，开心。


    这时，长街迎面而来一匹疾驰骏马，马儿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朱新宝正想说话，孙越见马儿已快到近前，他顾不得许多，眼疾手快一把把朱新宝拉入怀中，遂以最快的速度调转两人位置。


    原本朱新宝在外侧，瞬间变成了他在外侧，紧紧把她护在怀里。


    马儿到时，孙越和朱新宝重重摔倒在地，孙越着地，朱新宝在他身上，未损伤分毫。


    马上的男子见女子摔到，脸色大变，也不敢继续疾驰，连忙勒马停下。


    拘谨下马，一脸惶恐：“小姐，您没事吧？”随即才问孙越：“公子，您如何了？”


    孙越摇头，吃痛道：“我还好。”一脸担心的看向朱新宝：“朱小姐，您没事吧？”


    朱新宝只觉得这一跤摔的真值，原来孙越那么在乎她。


    连忙摇头，小脸泛红：“我也没事，多谢孙大人关心。”


    朱府下人和骑马男子齐齐松了口气，只要没事就好。


    孙越把朱新宝搀扶起来，看着骑马男子，俊脸沉下：“你可知街道上行人极多，就算有要事，也不可如此冲动，伤到我等粗糙男子事小，若伤到了女子，你就算有一百条命都不够赔。”


    朱新宝原也想发作，可见到孙越帮她出头了，她就不多说什么了，静静站在一旁听着。


    周围看热闹的行人纷纷附和孙越的话，大家一起讨伐骑马男子。


    骑马男子噗通一声跪下：“小姐，公子，我也是迫不得己才这么快的，我是在外地做事的商人，陡然接到急信，家中父亲病重，已经快不成了，我这是为了回家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情急之下才做了莽事，还请小姐公子开恩原谅我这一回吧，以后我绝不会如此。”


    众人闻言，讨伐之声小了不少。


    孙越感慨：“倒是个孝子。”看向朱新宝：“朱小姐，这男子如此行径也是事出有因，万幸这次咱们也没伤到，小姐心地善良，要不就不计较如何？”


    朱新宝被孙越捧的高，原来她在他心里竟然心地善良，她高兴的没边了，哪里还会计较其他。


    “这次是孙大人救了我，我没有大碍，只要孙大人不计较，此事便作罢。”


    孙越笑了：“多谢朱小姐高抬贵手。”


    朱新宝都快看痴了，孙越本就生的好看，爽朗一笑，给人一种春暖花开的感觉。


    骑马男子也上道，连忙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小姐公子，小人定谨记二位恩情，以后若有用的上的地方，二位尽管吱声。”


    孙越道：“快走吧，你老父亲还在家中等你。”


    骑马男子眼眶通红，连忙重新骑上大马离去，这次速度正常，不像之前那般疾驰。


    人群三三两两散去，孙越也和朱新宝告辞：“朱小姐，孙某还打包了烤鸭带给两位弟弟，不能久留，先行告辞了。”


    朱新宝依依不舍，但没有继续留人的理由，只能目送他离去。


    坐上回府马车，朱新宝脑子里都是被孙越搂紧怀里的画面，他的怀抱很好闻，有淡淡的香味，让人闻之欲醉。


    朱新宝不由有了想法。


    回到府中，立刻叫了雪球进屋伺候。


    孙越回府也没闲着，拿了五十两银子给贴身小厮：“把这些银子给那骑马男子，叮嘱他以最快时间离开京城，勿要引人注意。”


    “是，大人。”小厮接了银子，行礼退下。


    *


    徐婵在厨房忙的不可开交，她正在做水煮麻辣鱼，屋子里全是呛人的辣味，一张娇俏的小脸红通通的，额间鼻尖还有不少汗珠流出。


    李烨走到她跟前，拿出一方白色手帕，仔细为她擦汗。


    手帕上还有淡淡的膏子香味，很好闻。


    徐婵整个人都怔住了，手里原本灵活的锅铲也僵住，她偏头看向李烨，他正小心翼翼帮她擦汗，生怕弄疼了她。


    徐婵一颗心仿佛快从胸腔跳出，扑通扑通的声音她都能清晰听见。


    李大哥他竟然主动帮她擦汗。


    好暧昧亲昵的动作。


    他这是向她传达什么意思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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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  ? 第25章


    ◎万更◎


    徐婵僵硬道：“李大哥, 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李烨摇头，不赞同：“你忙着烧鱼，手腾不开, 我帮你就好, 我之前答应过你家小厮好生照顾你, 自然要说到做到。”


    徐婵闻言，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那多谢李大哥了。”


    “不必言谢，女子贵重，原不用下厨, 且你还是客人, 让你下厨已经很唐突了。”


    徐婵笑：“下厨只是小事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


    李烨却不这么觉得, 他长这么大以来, 从未见过女子如她这般。


    她真的很另类，却无声无息的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脸上变的干爽，徐婵感觉舒服多了，趁着麻辣鱼在锅里咕咚冒泡, 她又用另外一口锅煎鱼熬鱼汤。


    李烨从始至终都站在她的旁边，只要见她脸上有汗，就帮她擦掉。


    李烨又生的好看, 徐婵被擦的有些心醉神迷：“李大哥，不用擦了，劳烦你让下人送两盆冰块进来吧。”


    李烨点头：“成。”随即立刻吩咐曹德贵安排。


    片刻，两盆冰块端进厨房, 整个厨房都凉快不少, 不过徐婵站在灶前, 娇俏的小脸对着大锅，还是热的受不了。


    李烨不敢走，依旧不时帮她擦汗。


    徐婵一张小脸越来越红。


    她虽然是谈过男朋友的女人，也见识过男人的滋味，可面对这么一个丰神俊秀的男人，她还是有些吃不消。


    终归是没出息啊！


    饭菜上桌，徐婵终于松了口气，净了手，回到东厢房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才去正屋用午饭。


    李烨正坐在桌前等着她，一身天青色短打显得他高大挺拔，依旧是那样的出类拔萃。


    “李大哥久等了。”徐婵走过去围坐在桌前。


    李烨道：“哪里，只是换个衣服的功夫，徐小姐，请吧。”


    徐婵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条麻辣鱼。


    徐婵选的鱼不大，每条七八两的样子，烧的是全鱼，一筷子一条，吃起来也痛快。


    稻花鱼入口即化，麻辣鲜香，极有滋味，吃上一口就再也停不下来。


    李烨大快朵颐，脸上汗珠直冒，他也顾不得许多，吃了一条又一条。


    曹德贵在旁边看的直流口水，忙不停给主子爷和徐小姐奉茶。


    片刻又端了一碟子冰冻的水果拼盘，生怕二人被辣坏了。


    这一顿，徐婵吃的肚子溜圆，十分舒畅。


    李烨也觉得很痛快，果然是自己养的鱼，味道就是和其他的不一样。


    烧了十几条鱼，被他们俩全部吃完了，还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徐婵其实也给曹德贵留了两条，但曹德贵一脸惶恐不敢要，她只能作罢。


    曹德贵确实不敢要，女子贵重，徐小姐做的饭菜可以给万岁爷吃，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是没有资格吃的。


    哪怕他是大内总管，身份不低，也不敢吃徐小姐做的饭菜。


    “明儿我再去捉一些。”李烨道。


    徐婵点头：“可以啊，对了李大哥，我们在这里大概要待多久？”


    李烨想了想，道：“明日待一天，后日我们就启程回去，如何？”


    “可以的。”徐婵笑道。


    饭罢，自有小厮收拾碗筷去洗，徐婵回到东厢房沐浴。


    在厨房里忙活了两个时辰，流了不少汗，虽然换了一身干净衣物，但身子还是黏糊糊的难受。


    沐浴过后，徐婵开始午睡。


    房间里有冰块，凉丝丝的，徐婵睡的特别好。


    直到下午申时才醒来。


    穿好衣服出去，没有看到李烨的身影，问小圆子：“李大哥还在午睡吗？”


    小圆子如实回答：“回徐小姐的话，主子爷这个点正在书房处理事情。”


    徐婵点头，不敢去打扰，随即在小院参观起来。


    这座青砖瓦房是二进的，算的上是全村最好的房子。


    前院种了不少花草和蔬菜，中院很简单，左边是一颗几十年的柿子树，遮天蔽日，右边搭了葡萄架，涨势不错。


    中院有个抄手回廊，下雨天在回廊里赏景，倒是惬意。


    她又去后院转了一圈，来这里两次了，还没去过后院。


    后院主要是一块坝子，坝子修建的很平滑，应该是用来晒农作物的。


    坝子上特意弄了几根晾衣绳，清洗过后的衣裳就挂在上面迎风招展。


    不仅如此，坝子边上还种了一棵枇杷树，如今正是枇杷成熟的季节，金黄色的枇杷挂满枝条，看起来喜人极了。


    徐婵美眸大亮，脑子里已经闪过数十种枇杷的吃法。


    小圆子道：“徐小姐，您若想吃枇杷，奴才爬到树上去给您摘几个。”


    徐婵道：“这是李大哥的枇杷树，我还是等他忙完了，得到他首肯再摘。”


    擅自摘人家的枇杷，那也太失礼了。


    这时，李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若是喜欢，尽管摘便是，不用客气。”


    徐婵转头，见李烨朝她走来，笑着道：“李大哥忙完了？”


    李烨点头：“忙的差不多了。”得知她醒了，他就放下手中的政务，她好不容易来一次，自然不能怠慢她，政务晚上熬夜也可以看。


    “曹德贵，去拿一根竹竿过来。”


    “是。”曹德贵连忙去了。


    徐婵道：“李大哥，我只是馋枇杷了，随便摘几个就行，用不上竹竿的。”


    竹竿打的枇杷多，她哪里吃的完。


    李烨无所谓：“吃不完可以拿回去吃，这玩意儿很酸，我不喜欢吃，别院的下人也不喜欢。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枇杷的，这是它的福气。”


    徐婵哭笑不得。


    片刻，曹德贵拿着一根竹竿来了，李烨当即接过，曹德贵道：“主子爷，还是让奴才来吧。”


    主子爷是万金之躯，哪里能让他亲自动手打枇杷。


    李烨道：“无妨。”又不是什么难事，他亲自来也无所谓。


    徐婵连忙让小圆子拿一个背篓过来捡枇杷。


    李烨很有准头，一竿子下去，几十个枇杷坠落在地，徐婵捡起吃了一个，酸的小脸都皱起来。


    难怪他们都不喜欢吃枇杷，确实是太酸了。


    李烨瞧她那皱成小老太的模样，爽朗笑出声。


    这女子表情太鲜活了。


    “若是不喜欢，扔了便是。”


    徐婵道：“扔了多浪费，酸是酸了些，但可以用来做川贝枇杷膏，那可是治风寒咳嗽的良药。”


    李烨哭笑不得：“枇杷竟有这等功效，我怎不知有此药方？”随即看着地上枇杷，皱眉道：“打下来的不好，还是得人爬上去摘才行。”


    打的差不多都快烂了。


    徐婵也不解释太多，笑着道：“我也是从一本杂书上看到的，之后熬过一次，感觉有点作用。”又道：“不用上树，直接打下来就行，等下就做枇杷膏了，不用在乎品相。”反正都是要洗了切碎的，只是损伤一点无所谓。


    李烨点头，继续帮她打枇杷。


    李烨从小练习骑射，有一把子好力气，不足半个时辰，树上的枇杷全部打下。


    满满装了一背篓。


    徐婵惊喜：“瞧着至少有三四十斤呢。”


    曹德贵上前去掂了掂重量：“恐怕有四十斤。”


    徐婵道：“李大哥，您长的高，劳烦您在帮忙摘一些枇杷老叶下来。”


    李烨点头，正想上前，曹德贵连忙道：“主子爷，奴才个子也高，奴才摘就是。”


    李烨只好让他帮忙。


    摘了五十多张老叶，徐婵及时叫停：“贵总管，这么多已经够了。”


    “好。”曹德贵停下。


    一行人回到中院，徐婵就吩咐三个人清洗枇杷，又找了曹德贵，让他安排人去药铺买些川贝粉回来。


    徐婵也没闲着，也坐在小院里清洗枇杷叶子，这时突然感觉旁边多了一个人，他也蹲下和她一起清洗。


    来人是李大哥！


    徐婵惊呆了。


    “李大哥，不用帮忙，我已经叫了三个人帮我，忙的过来的，你还是去忙正事吧。”


    李烨生涩洗着枇杷叶：“这也是正事。”


    徐婵心头一颤。


    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徐谦的话。


    徐谦可能说的没错，李大哥对她恐怕真不是朋友那么简单。


    李大哥身份尊贵，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来到别院后，不仅亲自帮她擦汗，还帮她打枇杷，如今更是帮她洗枇杷叶


    她不是没谈过恋爱的女人，她能感觉到李大哥对她是喜欢的。


    只是她身子受损，不能有孕，他又没有孩子，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的啊。


    李大哥到底想做什么？


    若是只想和她玩玩，可在这个时代，男子贞洁大于天，两人接触，只有他吃亏的份。


    徐婵摸不清他到底想做什么了。


    曹德贵忙完川贝粉的事情回来，看到主子爷蹲在徐小姐旁边清洗枇杷叶，眼珠子也快瞪出来了。


    天爷啊，他尊贵无双的万岁爷啊，竟然做着如此粗鄙的活儿，瞧他那模样还挺开心。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又该如何是好？


    枇杷洗净去核后，徐婵拿刀准备剁碎下锅，李烨又吓的不行，连忙把厨子叫出来：“徐小姐，你要怎么剁，直接告诉厨子，让他来就行，你切勿动手，小心伤到自个儿。”


    徐婵又忘记这茬了，以前都是自己动手的：“好。”把刀递给厨子，道：“劳烦师傅剁成小块就好，主要是为了方便下锅熬煮。”


    厨子哪里敢担的起劳烦二字，连忙道：“徐小姐客气，小的明白了。”


    李烨连忙让人抬了凳子，端了乳茶点心过来：“徐小姐，你累了一下午了，快坐下歇会儿，喝些乳茶，吃些点心，等厨子切好了枇杷，你再熬制。”


    徐婵心中暖暖的，在这异世，除了徐奕徐谦之外，也就只有李大哥是真心待她好，疼她宠她。


    若是他们真的能在一起，该有多好啊？


    只可惜她有自知之明。


    “多谢李大哥。”徐婵甜甜一笑，也不客气，喝了一口甜丝丝的乳茶，拿起一块糕点吃起来。


    李烨坐在她旁边，也慢条斯理的喝茶。


    两人相处的十分和谐。


    枇杷肉全部切完，太阳已经西斜，漫天彩霞，很是漂亮。


    徐婵让人把枇杷肉和枇杷叶全部端进厨房。


    起锅先熬煮枇杷叶，待熬出枇杷水后，再把枇杷水沥出，和枇杷肉一起放入锅中，小火熬煮。


    熬到冒泡的时候，倒入老冰糖进去，继续熬制。


    徐婵一直守在锅前，熬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满满一锅已经下去大半，她又放了适量的川贝粉进去，继续熬制。


    一个时辰后，半锅枇杷又熬下去大半，现在锅里咕咚冒着泡，有的酱还从泡里溅出来，看起来十分吓人。


    李烨忍不住开口：“徐小姐，让厨子盯着吧，小心烫伤。”


    徐婵笑：“没事，马上就快好了，等下就能装罐。”


    李烨只能站在旁边候着。


    又过了一炷香，枇杷膏已经非常粘稠，徐婵让熄火，凉到四十度左右，又放了适量蜂蜜进去搅匀，才起锅装罐。


    万幸这个时代已经有玻璃了，放在玻璃罐里封存，能吃很久。


    满满装了四罐子，徐婵分了两罐给李烨：“李大哥，这两罐给你，平时就算不咳嗽，也可以当果茶喝。”


    李烨点头：“多谢徐小姐。”


    锅底还有些枇杷膏，徐婵舍不得浪费，又冲了一大盆枇杷膏水。


    枇杷膏一化开，深棕色的水，散发着一股香甜气息。


    徐婵先盛了两碗出来，剩余的拿给曹德贵，让他分下去，给大家都尝尝。


    “李大哥，你尝尝看。”徐婵递了一碗过去。


    李烨点头，接过尝了一口，眸光大亮：“酸酸甜甜的，还真好喝，没想到这么酸的东西竟然能做出如此美味。”


    曹德贵原本没有喝的想法，他之前吃过这玩意儿，酸的厉害，但听万岁爷这么一说，他瞬间又想喝了。


    连忙给自己盛了一碗，酸酸甜甜的，还伴随着清新香甜的味道，比一般的果茶还要好喝。


    “多谢徐小姐。”曹德贵道。


    徐婵笑笑，递了一罐子过去：“贵总管若是喜欢，送你一罐。”


    曹德贵哪里敢收：“徐小姐，万万使不得，您忙活了一下午统共得了两罐，奴才何德何能。”


    “没事，我喝完了还能买枇杷继续熬，又不是什么大事，贵总管快收下吧。”


    曹德贵想收不敢收，偷偷瞄了一眼万岁爷，徐婵哭笑不得：“李大哥，你发句话吧，不然贵总管恐怕不敢收。”


    李烨自然是不想让曹德贵收的，但徐小姐都发话了，这个便宜只能让他占了。


    “既然是徐小姐的一番心意，你就收着吧。”


    曹德贵感恩戴德：“多谢徐小姐。”


    徐婵笑：“贵总管无需客气。”


    李烨又道：“时辰不早了，徐小姐吃饭吧。”


    “好。”徐婵点头。


    今晚的晚饭是厨子做的，她忙着熬枇杷膏，来不及做。


    晚上吃的很清淡，炒了三碟子当季时蔬，还有一个酸菜肉片汤，加上一些糕点。


    *


    翌日一早，徐婵睡醒起床，李烨已经捉了一鱼篓稻花鱼回来。


    徐婵皱眉：“李大哥，怎么不喊我一起去？”她睡了一场懒觉，仿佛错过了全世界。


    李烨瞧她失落的样子，哭笑不得：“我起的太早，计划着先捉鱼，然后再把田里的杂草拔一下，不然怕影响稻子的涨势。”


    徐婵恍然：“原来是这样，那你等下还要去田里？”


    李烨点头：“对，不然怕一天时间忙不完。”已经说好明日启程离开，自然不能言而无信。


    徐婵道：“别院那么多下人，可以让下人一起啊？”她就没见别院的下人下田干活的，甚至跟在他身后的曹德贵，也是一身干净，不像下过田的。


    李烨笑：“我种田本就为了体会农耕艰辛，若是事事让下面人做，来此农耕也就没有意义了。”且这个地方留着太多美好回忆，那是他和父亲之间的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光，他倍加珍惜。


    徐婵了然：“李大哥着实让人敬佩。”他是气度不凡的大家公子，平时养尊处优，却愿意亲力亲为做这种事情，若为官员，那是大沥朝之福。


    李烨在家里停了一会儿，立刻下田去了，曹德贵忙慌慌跟在后面。


    徐婵吃过早饭，坐在廊下吹风，见日头毒/辣吃肉文黄纹都在腾讯君 羊丝儿尓儿无九宜四期的厉害，李大哥在田里难免口渴，她也不闲着，当即去厨房熬一些解暑绿豆汤送去。


    熬好绿豆汤已经快午时了，徐婵亲自给他送去。


    小圆子惶恐：“徐小姐，外面日头毒辣，还是让小的去送吧。”女子娇贵，若是晒伤了可怎么好，主子爷肯定会怪罪的。


    徐婵哭笑不得：“无碍，李大哥这个点还在田里忙活，他一个大家公子都不怕晒，我只是走几步路送绿豆汤，又有什么大不了。”


    好歹在这里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若是送个汤都不能亲力亲为，也太让人寒心了。


    小圆子说不过徐婵，只能退而求其次：“那奴才给您准备一把油纸伞，您打着伞过去。”


    “不用了，就这样过去还走的快些，打伞耽误事儿。”她真不是娇气的人，一点点距离，哪里用的着打伞。


    小圆子快哭了：“徐小姐，还请您别让奴才为难，主子爷会怪罪奴才的。”


    徐婵叹气：“好吧，我打伞。”


    小圆子脸色瞬间多云转晴，连忙道：“奴才这就去准备伞。”


    片刻，小圆子撑着伞跟在徐婵后面，两人亦步亦趋去送绿豆汤。


    大地就像架在火上烤似的，徐婵感觉呼吸的空气都是烫的，刚走了几步，浑身已经冒汗。


    此时田里地里还有不少忙活的村民，有的在松土，有的割小麦，有的砍麦秆，有的在田里拔草，有的挑粪给庄稼施肥


    清一色全部是男子，没有一个女人。


    徐婵提着个食盒走在乡间小道上，瞬间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除了她长的漂亮外，还因为她是个女人，女子娇贵，这么热的天，几乎都在家里凉快，不可能出来的。


    “那打伞的女子好像是李公子的妻子吧？”


    “看她那身段，应该就是了。”这村子里的女子，还没有那么好身段的。


    “她手里好像提了一个食盒！”


    男人们羡慕的不行。


    “李公子这个妻子娶的真好，这么大的太阳，竟然还出来给他送吃的，实在让人羡慕。”


    “李公子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大家都是男人，同人不同命啊。”


    “哎，我家那位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要是她也能出来给我送口水喝，该有多好。”


    “你有妻子就笑吧，我今年马上二十了，婚事还没着落，我都快急死了，你比起我来，好太多了。”


    徐婵自然是没听到众人的议论声，若是知道，肯定要为李大哥解释几句，可不能让众人误会，影响他的声誉。


    片刻，徐婵和小圆子路过一颗大槐树，就看到前面路上躺了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一个身穿青衣的年轻男子正蹲在旁边焦急唤他，但那中年男子没有一点反应。


    “小圆子，赶紧回村叫人，然后请个大夫过来，快。”徐婵顾不得许多，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小圆子迟疑：“徐小姐，奴才？”他是贵总管安排专门伺候徐小姐的，这时候哪敢把她一个人丢下。


    徐婵大声道：“快，人命关天。”


    小圆子闻言，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回村去叫人了，哪怕事后被主子爷惩罚，他也认了。


    徐婵快步走到青衣男子跟前，问道：“这位大叔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昏倒？”


    青衣男子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闻言，看了她一眼，眸里闪过一抹陌生，不过还是如实回答：“我也不知，我刚从镇上回来，路径此地，看到吴大叔晕倒在这里，也不清楚他为何晕倒，约莫是日头太辣，中暑所致？”


    徐婵颔首，蹲下身子连忙掐他的人中，使劲掐了好几次，中年男子才悠悠醒转过来。


    “大叔，您感觉如何？”


    青衣男子也道：“吴大叔，您有没有好些？”


    吴大叔道：“好多了，多谢袁举人救我。”看向徐婵：“袁举人可真是好福气，竟然寻了这个漂亮的未婚妻，这次回来是准备成亲吗？”


    青衣男子俊脸通红：“吴大叔误会了，我和这位小姐素昧平生，是这位小姐路径此地，见您晕倒在地，好心施以援手。”


    徐婵见青衣男子解释了，她附和点点头。


    吴大叔笑道：“我还以为袁举人好事将近了呢，没成想是场误会。”袁举人一直在省城书院读书，平时很少回村，所以他才会误会。


    随即郑重对徐婵道谢：“多谢小姐救老头子一命。”


    “吴大叔不必客气，换做谁都不会见死不救的。”徐婵见吴大叔脸色还是特别难看，对青衣男子道：“我们把吴大叔扶到那大槐树下歇息会儿，这里太阳太大了，不适合久待。”


    青衣男子点头，吃力的把吴大叔扶起来，徐婵要帮忙，青衣男子连忙道：“女子贵重，小姐还是不要动手了，我来就好。”


    青衣男子说的容易，但一个文弱书生想要扶起一个病人谈何容易，徐婵也顾不得许多，帮着他一起把吴大叔搀扶过去。


    小心搀扶着吴大叔坐下，徐婵连忙把食盒里的绿豆汤拿出来。


    “吴大叔，这绿豆汤是解暑的，您先喝下，身子应该会舒服许多。”


    吴大叔哪里敢喝，连连拒绝：“这万万使不得，不可，不可。”


    徐婵道：“吴大叔就别推辞了，您还是赶紧喝了吧，一碗绿豆汤而已，我家里还有的，不缺这一碗。但您若是不喝，身子严重了，届时看大夫要不少银钱，岂不是不划算？”


    吴大叔也确实难受着，闻言，也就喝了：“多谢小姐了。”


    徐婵笑，蹲在跟前，亲自喂他喝下。


    吴大叔对徐婵印象大好，这年头这么热心的女子可不多。


    “这么大的日头，小姐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徐婵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笑着道：“原本是带了一人出来的，见您晕倒了，我就让他回村喊人，顺便请大夫了，应该一会儿就来了。”


    青衣男子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俊脸通红的递给徐婵：“小姐，若是不嫌弃在下，就用在下这帕子擦汗吧。”她的袖口刚刚染了不少尘土，脸蛋被她越擦越脏。


    徐婵没注意到青衣男子的神情，她也看到了袖口的泥土，刚才用来擦汗，脸上肯定花了：“多谢公子。”


    徐婵接过，仔细擦了一遍脸。


    细棉布的手帕，质地柔软，擦起来很舒服。


    擦脏了，倒是不好直接还给人家，徐婵见那边有个小溪：“公子稍等，我去把手帕洗净再还你。”


    青衣公子道：“不用麻烦，我自己拿回去洗便是。”


    徐婵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我去洗吧。”


    “真的没事，女子贵重，如何能亲自洗衣物，我拿回清洗便是，小姐不用不好意思。”青衣男子十分坚持。


    徐婵没办法，只能还他：“那就劳烦公子了。”


    就在这时，小圆子带着不少村民，和一个赤脚大夫过来了。


    徐婵道：“劳烦大夫赶紧给吴大叔把脉。”


    赤脚大夫也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冲着徐婵微微颔首，然后蹲下身子为吴大叔把脉。


    小圆子累的气喘吁吁，徐婵道：“今日可辛苦小圆子了。”


    小圆子受宠若惊：“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片刻，赤脚大夫道：“吴老头被人发现的及时，没有大碍，只需要好生将养几日便好，这大热的天，最容易中暑，大家还是小心些最好，但凡有不舒服，赶紧回家休息。”


    徐婵闻言松了口气，这才想起她还没给李大哥送绿豆汤，耽误了这么久，李大哥在田里恐怕热的不轻。


    她匆忙回家，装了一茶壶绿豆汤，快步送去田里。


    徐婵走后，大槐树下就议论开了。


    “李公子的妻子真是美啊，远看就很漂亮了，近看之下，肌肤白皙吹弹可破，我从没见过这么水灵的女子。”


    “李公子真是太有福气了。”


    “人家不仅长得漂亮，还知书达理心地善良，见到老吴头晕倒，还施以援手，当真是难得的好女子。”


    青衣男子神情黯然，他就知道那么好的女子，怎么可能没成亲！


    吴大叔看出青衣男子的悲伤，忍不住出声问前来帮忙的村民：“李公子的这位妻子，她现在可娶满三夫了？我之前听说李公子家里只有他一个男子！”


    有人忍不住猜测道：“我瞧着好像只有李公子一人，没有看到那位小姐和别的男子走的亲近，她那贴身伺候的小圆子，是一直住在向阳村的守院子的，他不可能和小姐有关系。”


    青衣男子瞬间又升起了希望！


    若是那位小姐还未娶满三夫，以他举人的身份，想来应该有机会争取一下。


    他家里有三兄弟，他排行老二，大哥和三弟在家务农，只有他读书颇有天赋，如今大哥和三弟都不小了，看中村子里的翠花妹子，而他却不喜欢翠花，这门亲事一直没成。


    若他单独嫁出去，大哥和三弟也可以名正言顺嫁给翠花，皆大欢喜。


    *


    徐婵送绿豆汤过去，李烨在田里正忙碌着，瞧他那干活利索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大家公子的做派。


    “李大哥，我熬了些绿豆汤，你先过来喝些解暑。”


    李烨确实渴的不行，哪怕曹德贵带了茶水，依旧不能解渴。


    “好，这就过来。”李烨朝岸边走去，净了手，才走到徐婵跟前：“徐小姐，大热天的直接让小圆子送来就行，你亲自出来，若晒伤了就不值当了。”


    徐婵蹲下给他倒了一碗，笑着道：“只一点路程而已，又不费事。”随即又给曹德贵倒了一碗：“贵总管，你也来一碗解暑吧。”


    她这次带的绿豆汤多，两人管够。


    曹德贵热的不行，也不客气了，连忙道了谢接过，清凉的绿豆汤十分爽口，三两下就下了肚。


    徐婵又道：“刚才在来的路上，已经碰到个大叔中暑晕倒了，这个天气实在太热了，在太阳底下暴晒，很容易出事，李大哥，要不先回去，等下午太阳下山了再来，哪怕多停留两天，也可以的。”


    曹德贵十分赞同，连忙附和：“主子爷，徐小姐说的对，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李烨抬头看了看天，擦了一把汗水：“再干半个时辰吧，我还受得住。”


    徐婵无奈，只能随了他。


    “徐小姐，你先回去。”


    徐婵点头：“好，我回去做午饭。”


    李烨颔首，放下空碗，又下田忙活去了。


    *


    徐婵午睡起来，得知李烨已经下田了，她闲着无事坐在廊下吃乳茶糕点，小圆子过来禀报：“徐小姐，外面有个女客求见，您见是不见？”


    徐婵疑惑：“是找李大哥的吗？”


    “不是，是找您的，她是袁举人的妹妹袁莲花。”


    徐婵不解：“我和那女子素昧平生，她怎么会找我，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小圆子摇头：“奴才不知，但奴才问的清楚，莲花姑娘确实是要见您。”


    徐婵点头：“知道了，把人请进来吧。”


    这世界女子尊贵，女子上门求见，均没有拒而不见的道理。


    “是。”小圆子立刻去了。


    徐婵理了理衣裳，确认自己干净整洁，就站在廊下候着了。


    片刻，小圆子带了两男一女进来。


    女子十七八岁，长相清秀，皮肤还算白皙，穿着一袭粉色衣裙，是个小家碧玉的美人。


    其中一个男子，是她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青衣男子，他清隽儒雅，浑身充满了书生气，让人看着很舒服。


    另一个男子和他对比，显然就差了一截，那男子穿着一身蓝衣短打，皮肤黑黄，一看就是庄稼汉子的打扮，他手里拧着两只鸡鸭，那两只鸡鸭还呱呱呱不停叫唤。


    徐婵还未说话，那粉衣女子一脸热情朝她迎上去：“姐姐好生漂亮，妹妹这是见到仙女了吗？”


    徐婵受宠若惊：“妹妹哪里的话，妹妹也是一个美人呢。”笑着问道：“妹妹此番过来是？”


    “早就听闻李公子一家回来了，之前一直忙着收割小麦，抽不开空过来拜访，今儿有点空闲，就过来了。”


    徐婵点头：“原来如此，妹妹快坐。”


    两人刚刚坐下，提着鸡鸭的男子对粉衣女子道：“莲花，我和二哥就先去厨房忙活了。”


    莲花点头：“去吧，拿出自己的真本事。”


    徐婵连忙制止：“来者是客，怎么能让客人亲自动手，厨房有厨子，把鸡鸭交给厨子就好。”随即吩咐小圆子：“你带二位公子过去。”


    莲花阻止道：“姐姐不必见外，就让那些个糙男人做饭就行了，我们家的男人做饭是一把好手，特别是二哥，他不仅会读书，做饭味道是众兄弟中最可口的，就让他们去弄好了。”


    徐婵笑道：“莲花妹妹可真是好福气，能娶到这么好的丈夫。”


    莲花也笑了：“姐姐误会了，提鸡鸭的那个是我三丈夫，长相好的那个是我二哥，我的另外两个丈夫还在家中拾掇小麦，不曾过来。”


    徐婵连忙道歉，刚才听她喊二哥，她还以为是她的二丈夫呢。


    莲花道：“我二哥很不错的，不是我吹，今年二十二岁，已经是举人了，明年科举，若是一朝进士及第，那就是官老爷，他是我们村子最有出息的男子。”


    徐婵点头：“确实厉害。”这个年纪就能当举人，比现代高考进最高学府还难。


    曹德贵回别院加茶水，陡然发现院子里多了个男人，正忙着杀鸡杀鸭，压根没发现他已经回来了。


    他忍不住走过去问道：“你是谁？”


    三丈夫笑着道：“您就是李公子身边的贵总管吧？我是向阳村袁莲花的三丈夫胡凯，里面那个剥蒜的是我二哥，我们是跟着莲花一起过来拜访的，莲花如今正和女主人说话，我和二哥拿了些家禽，就来厨房露一手。”


    曹德贵闻言，点了点头：“你继续忙吧，我回来加个茶水。”


    别院一般不让外人进入，不过对方来的是女客，又是来找徐小姐的，自然没有拒而不见的道理。


    而且袁莲花他有些印象，几年前她还未成亲，还亲自上门说亲，想让主子爷嫁给她，主子爷说了自己已成家后，她才死心的。


    曹德贵返回田间，就把袁莲花上门拜访的事情说了一遍：“她带着两个丈夫来的，应该没什么恶意，就是想交好徐小姐。”看看徐小姐长什么模样。


    以徐小姐的姿容，小山村肯定已经传遍了，想过来拜访的人估计不在少数。


    李烨听闻是带着丈夫来的，也就没放在心上，继续忙活。、


    徐婵和袁莲花倒是聊的来，两人凑在一起聊美容，聊护肤，不知不觉就天黑了。


    这时，李烨回来了，他穿着一身宝蓝色短打，肩上扛着一把锄头，依旧出众矜贵。


    袁莲花不由看痴了，但很快收回视线，这个男人是她情窦初开时的梦，可人家已经成亲了，她便不能惦记。


    李烨亲自走到二女身边，谦卑的打了声招呼，才进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今晚的晚饭很丰盛，几乎都是农家菜。


    李烨换好衣服后，一行人就围坐在八仙桌前。


    小鸡炖蘑菇，黄豆烧土鸭，小葱炒鸡蛋，辣椒肉丝，油焖茄子，鲫鱼豆腐汤。


    每一道菜看着都不错，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徐婵看着都有些馋了。


    袁莲花坐在徐婵旁边，给她夹了一块鸡肉，道：“婵姐姐，这些菜都是我二哥做的，他手艺不错，你快尝尝。”


    袁瞳眼神期待的看了一眼徐婵，想看到她的肯定，徐婵八面玲珑，夹起碗里的鸡肉吃起来，笑道：“味道很好，不错。”


    袁瞳俊脸带笑。


    李烨看在眼里，觉得有些怪异，那男人不是袁莲花的二丈夫，怎会露出那种害羞的表情？


    下一刻，袁瞳主动夹了一块鸡肉放李烨碗里，脸上带着近乎讨好的笑：“大哥也尝尝小弟的手艺。”


    李烨疑惑的看向袁瞳，袁瞳脸上笑容愈发恭敬，完全就是一副以他为尊的模样。


    胡凯帮腔道：“李公子，我二哥的手艺真不错，特别是炖鸡，那是一绝。”


    李烨微微颔首，夹起鸡块吃起来，心里却在想两个男人对他的不同称呼。


    那声大哥喊的他实在莫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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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  ? 第26章


    ◎万更◎


    徐婵自然也听到了袁瞳那声大哥, 不过只是一个称呼，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饭桌上，袁莲花还在不停的帮她夹菜, 对她热情的不得了。


    袁瞳坐在李烨下首, 也不停给李烨夹菜, 一声声大哥叫的比亲生的还亲，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亲兄弟。


    徐婵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袁瞳对李大哥未免太热心了，难道是有事相求？


    直到晚饭快用完, 袁莲花的一句话, 才让徐婵恍然大悟, 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姐姐, 你瞧我二哥和李公子相处的多好, 真真是兄友弟恭，就像是一家人似的。”笑着道：“姐姐觉得呢？”


    徐婵顿时僵住，这话暗示意味明显，他们以为李大哥是她丈夫, 袁举人想嫁进来做二丈夫，所以一直讨好李大哥，对他毕恭毕敬, 其一是想让她看到他的诚心，其二也是让李大哥知道他是敬着他的，以他为尊。


    偏头偷偷看了一眼李烨，见他脸色难看, 嘴里的饭菜好似难以下咽。


    徐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种事情她也是第一次遇到, 完全没有经验。


    曹德贵心都要跳出来了，连忙问袁瞳：“你不是莲花姑娘的二丈夫吗？”


    袁瞳连忙解释：“贵总管误会，我是莲花的二哥。”


    曹德贵想死的心都有了，之前那个杀鸡的三丈夫介绍二哥，他只以为是二丈夫，也给万岁爷这么解释的，如今人家已经进门和万岁爷抢女人了，他万死难恕其罪。


    李烨确实郁闷的不行，他和徐小姐还没怎样呢，就有人想要过来分一杯羹，简直岂有此理。


    袁莲花见徐婵没说话，索性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笑问道：“姐姐，你觉得我二哥如何？我二哥今年二十有二，年纪轻轻已是举人，他学问极好，明年科举，定能金榜题名。”袁莲花叹气：“原本我二哥三年前就有希望进士及第，只是那年春闱，他刚好染了风寒，病重晕倒在考场，也是如此才名落孙山，不然他现在很可能已经是大人了。”


    “姐姐，我二哥真的不错的，这十里八村的姑娘都想娶我二哥，只是我二哥对妻子也是有要求的，想找个合心意的，今儿上午见姐姐不顾女子娇贵救下吴大叔，心地善良至极，乃难得的好女子，对您一见倾心，故而得知您已有正夫的情况下，依旧愿意嫁进来做侧夫。姐姐，其实以我二哥的条件，正夫之位绰绰有余，可他为了嫁你，舍弃那些名分，足矣可见我二哥的诚意，还请姐姐仔细考虑。”


    袁瞳此时对李烨道：“大哥，只要您同意我进门，以后袁瞳事事敬着您，永远以大哥为先，绝对不会和您争宠，袁瞳只想要个名分。”


    这个时代侧夫进门，除了女子同意之外，也必须得到正夫首肯，所以袁瞳才会如此重视李烨。


    这话把李烨难住了，徐婵连忙接话道：“袁举人，多谢你看的起我，只是很遗憾，我不能答应这门亲事。”


    袁瞳俊脸惨白。


    袁莲花十分不解。


    “姐姐，为什么？”她二哥这么好的条件，甚至比起李公子，那也是更胜一筹。


    她不知道李公子具体是做什么的，只有每年农忙的时候才能见到他，他们之前猜测过他的身份，应该就是富甲商贾一类，二哥可是举人老爷，以后前途大好，只要是个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难道姐姐已经定下侧夫人选了？”下午过来，和徐姐姐不熟，她没好多问私事，只是聊了一些美容养颜之类的话题。


    徐婵摇头：“妹妹误会了，我之所以不答应这门亲事，是因为我身子受过损伤，终生难孕，故而不敢耽误袁举人。”


    袁瞳脸色难看的厉害：“难道就没有治愈的可能吗？”


    徐婵叹气：“没有，之前吃过许多求子汤药，皆无用。我是在怀孕五个多月时摔倒，导致身子受损严重，请遍名医也无计可施。”


    袁莲花叹气：“姐姐真是命运多舛之人。”


    袁瞳难过的厉害，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女子，原以为这次能有个好归宿，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


    徐婵偏头看了一眼李烨，她没有解释和李烨的关系，主要是为了他的名声着想。


    若解释他们只是朋友，而她这个朋友还是个不能生育的，李烨还把她带到别院来，难免会让人觉得他行为轻浮，会影响他的下一段姻缘。


    哪怕他的姻缘不在这小小向阳村，她也不想让他的名声受到一丝损伤。


    等她这次离开，以后若再有人问起，如实说妻子离世便好，人们只会惋惜，并不会多言什么。


    她今儿解释这么多，不仅是在拒绝袁举人，也有提醒他的意思。


    想让他清醒。


    她是不孕之人，不要因为好感蒙蔽了现实问题。


    她这几天已经完全能感受到李烨对她的好感，她其实对李烨也很有好感，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硬伤，不想弄得一发不可收拾，徒增悲伤。


    袁莲花瞧着自己竟然把人家的伤心事给挖出来了，饭桌上气氛低迷，她也不好意思继续待下去：“二哥，你吃好了吗？”


    袁举人点头。


    袁莲花拉起徐婵的手：“姐姐，要相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后你一定能遇到个神医，治好你的病症的，不要气馁。”


    徐婵点头：“多谢妹妹。”


    袁莲花道：“天色已黑，我们就先回去了，今儿唐突过来，还希望姐姐不要怪罪妹妹。”


    徐婵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没事的，妹妹和袁举人也是一片好意，是我自己福薄，承担不起这样的福分。”


    袁瞳眼眶都红了，他起身对徐婵和李烨作了一揖，紧随袁莲花夫妻离去。


    若是别的病，他都可以接受，偏生是不能生孩子这一点，他无法接受。他家里人不会同意，且他自己也是喜欢孩子之人，必须有个孩子继承他的衣钵。


    饭厅只剩下徐婵和李烨及战战兢兢的曹德贵。


    徐婵笑着道：“李大哥，我先回去歇息了，你今儿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房去歇息吧，明儿咱们还要赶路回去。”


    李烨点头：“好。”


    徐婵一走，曹德贵噗通一声跪在李烨跟前：“奴才有罪，请主子爷责罚。”他误以为袁举人是莲花姑娘的二丈夫，以至于弄出这么大的乌龙，差点让主子爷都下不来台。


    李烨脸色难看的厉害：“回宫后自己去领二十板子。”若是他能早些查清袁家意图，及时解决此事，也不会让徐小姐又揭一遍伤口。


    不孕对女子来说伤害太大，他自从认识她，已经见她解释不下三遍。


    一想到她离开时落寞的背影，他的心也跟着闷的难受。


    曹德贵连忙道：“多谢主子爷。”


    李烨叹气，心绪复杂至极。


    曹德贵见此，还是忍不住说出心里话，哪怕他知道现在不适合说，也必须说。


    “主子爷，奴才觉得徐小姐刚才那话，有提醒您的成分在。”


    主子爷这几日表现的那么明显，徐小姐肯定也感受到主子爷对她不同寻常，今日借着拒绝袁举人，重提她不能生育之事，恐怕也是告知主子爷，让他明白，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李烨何尝不知，就是因为知道，才心绪难安。


    他承认来别院这几日，他对她上心许多。


    心里装着一个人，不可能表现的若无其事，哪怕他身为帝王，也做不到心平气和。


    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曹德贵知道主子爷很难，之前娶的两任皇后，全是太皇太后赐婚，那时候太皇太后垂帘听政，把控朝堂，哪怕主子爷不喜欢那两任皇后，他也必须娶。


    成婚之后，日子过的十分艰难，和两任皇后没有感情，只是表面看着还过的去罢了。


    多少个日夜，他看到主子爷待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不想去后宫，他就明白主子爷的痛苦。


    “主子爷，奴才有一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烨看向曹德贵：“说。”


    曹德贵道：“主子爷何不请宫里的御医为徐小姐诊治？


    徐小姐的不孕症确实遍请名医无药可治，可外面的名医哪里有宫里的御医医术好，若是御医能治好徐小姐，那就是一桩天大的喜事。”


    一切困难都将迎刃而解。


    李烨眼眸亮起来：“曹德贵，这次你倒是想了个好办法，此事就交给你去办，明儿回去后，立刻叫个御医出宫为徐小姐诊治。”


    若是能治好，他就不用隐藏自己的感情。


    若是治不好，那再说治不好的事。


    “是，奴才遵旨。”曹德贵道。


    李烨阴郁心情一扫而空，沐浴后又去书房处理政事，效率极高。


    徐婵睡到半夜，感觉肚子传来一阵阵剧痛，一股暖流从下身流出。


    徐婵惊醒，连忙起来掌灯，借着昏黄的灯光，雪白的亵裤上一片鲜红，就连床单上都沾染了不少。


    徐婵发愁，这半夜三更的，上哪里去弄月事垫。


    小圆子见房间灯火亮起，连忙敲门：“徐小姐，您醒了吗？”


    徐婵尴尬的声音传出：“小圆子，这别院里有月事垫吗？”


    小圆子大惊：“徐小姐，您月事来了？”


    徐婵尴尬道：“是啊，我的月事不准，没想到今儿竟然来了。”


    自从原主小产后，月事一直不准，有时大半年来一次，有时三四个月才来一次，徐婵穿来后，一直注重养身，月事渐渐好了不少，前几个月两个多月来一次。


    这次距离上次的时间，应该只过了两个月左右。


    “徐小姐，您稍等，奴才这就去禀报主子爷。”


    徐婵震惊：“这等小事，不用让李大哥知道，你只需给我备些月事垫便可。”


    小圆子不赞同道：“女子来月事非同小可，此事奴才务必要禀报主子爷。”若是不报，让主子爷知晓，他承担不起后果。


    徐婵无语的很，只能干坐在床前等着。


    人在屋檐下，她也只能等着了。


    没一会儿，李烨穿着雪白亵衣亵裤，披了一件月牙白外袍匆忙进来。


    徐婵尴尬的不行：“这么晚，打扰李大哥休息了。”


    李烨紧张道：“没有打扰，我也刚沐浴完，准备睡下。”随即连忙道：“快躺下歇息，都来月事了，怎么还坐起来了？”


    徐婵听着他关心的问候，心中微暖：“李大哥，我没有月事垫，劳烦你帮忙准备一些”


    李烨道：“好，我立刻去安排。”随即道：“你快躺下歇息。”


    徐婵不好意思，裤子和床上都是血迹，得换了之后才能躺下。


    李烨瞬间就懂了，立刻吩咐小圆子：“去喊两个人进来，立刻把徐小姐的床单被褥换掉。”


    “是。”小圆子领命。


    李烨又吩咐曹德贵：“你去把别院里的下人全部叫醒，让他们一并过来缝制月事垫，对了，把厨子也喊起来，让他炖一盅红糖鸡蛋水过来。”


    “是，主子爷。”曹德贵立刻去办。


    徐婵震惊：“李大哥，只是来了月事而已，不必弄得如此兴师动众。”


    李烨道：“女子来月事是一等一的大事，来了月事，是女子最脆弱的时候，半点马虎不得。”


    徐婵知道大沥朝重视女子月事，女子但凡来月事那几日，大多数都是卧床歇息的，堪比现代大熊猫，被保护的极好。


    因为月事和子嗣联系在一起，没人会不在意。


    她记得原主当初刚和孙越成亲，孙越也是很在乎的，几乎事事亲力亲为，后来原主身子受损，大夫说难以有孕，他就不在乎了，每次来月事，他只是露面问一下，其余的全部交给徐奕和徐谦。


    就算是徐奕徐谦对她照顾十分周到，也没有李烨这么紧张在乎，这让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缝月事垫不用把下人全部叫醒，喊一个下人缝就行。”徐婵实在觉得紧张过头。


    李烨道：“不成，下人的手艺参差不齐，谁缝的好就用谁的。”


    “真的不用这样，李大哥，我没那么娇贵的。”徐婵坐在床上，双手交织着。


    “女子贵重，你就是太不娇气了，我可是答应过你的小厮，要把你照顾好的。”


    徐婵无奈。


    这时，小圆子带了两个下人进来：“徐小姐，请您起来一下，奴才们给您铺床。”


    徐婵小脸通红，她的裤子很脏，还没来得及换。


    李烨仿佛看出她的尴尬，走到衣柜前，拿了一件湘妃色外套给她披上。


    湘妃色外袍很长，刚好能把裤子染血的地方遮住，徐婵就没那么尴尬了。


    “多谢李大哥。”


    “瞧你气色难看，是不是很难受？可要请个大夫过来？”


    徐婵连忙摇头：“不用，女子来月事就是这样的。”又道：“小圆子，你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徐婵爱洁，下身全是血，不清洗一下晚上肯定睡不着。


    “是。”小圆子连忙去了。


    没一会儿，曹德贵进来道：“主子爷，下人已经如数在缝制了，很快就能出成品。”


    李烨道：“你亲自去盯着，做好了第一时间拿过来让我挑。”


    曹德贵点头：“是。”主子爷对徐小姐真是宠的没边了，若为丈夫，这种事情亲力亲为是情理之中，可他现在还什么都不是。


    徐婵听着都觉得脸红：“李大哥，不用挑选，只要能用便好。”


    “不成。”李烨一脸认真严肃。


    徐婵也不好说什么，小圆子过来：“徐小姐，热水已经备好，可以沐浴了。”


    徐婵点头，紧了紧外袍，跟着去了耳房。


    徐婵只是淡淡清洗一下，并未泡澡，来了月事，不能泡澡，对身子不好。


    等她重新回到房里，李烨正坐在四方桌前认真的挑选月事垫，桌上放了十几张月事垫，他一个个仔细查看，还摸了又摸，十分郑重。


    徐婵小脸红的厉害。


    李烨见她回来，连忙拿了三个给她看：“徐小姐，我瞧着这三个不错，无论是针脚，做工都更胜一筹，你觉得怎么样？”


    徐婵点头：“都挺好的，李大哥挑的，自然不会错。”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男子厉害，一个个绣技十分娴熟，缝制出来的月事垫，就像是现代的纸尿裤似的，十分好穿。


    李烨很满意。


    “劳烦李大哥先出去一下，我先把月事垫换上。”沐浴过后，她垫的是布巾。


    “好。”李烨就出去了。


    徐婵换好月事垫，才重新让他进来。


    “李大哥，时辰不早了，你赶紧回去歇息吧，明早咱们还要赶路回去。”


    曹德贵送了一碗红糖鸡蛋水进来：“徐小姐，这红糖水对身子有好处，您尝尝看。”


    李烨亲自接过，把碗递到徐婵跟前。


    徐婵连忙道谢，半坐在床上，小口吃着红糖鸡蛋。


    李烨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明日不回去了，徐小姐月事来了，不宜长途跋涉，等几日再说。”


    徐婵连忙道：“不碍事的，回去是坐车，又不是走路，不要紧。”


    李烨坚持：“不行，还是多休整最好，女子娇弱，特别是来月事的时候，半点马虎不得。”


    徐婵无奈：“真的没事。”


    李烨依旧不退步。


    徐婵知道李烨是为了她好，只能同意他的安排。


    翌日一早，徐婵刚睡醒，李烨已经给她请了个大夫，在门外候着了。


    徐婵受宠若惊：“李大哥，我没事的，不用请大夫的。”


    李烨不放心她：“你身子娇弱，我昨晚瞧你脸色不好看，还是让大夫把一下脉较为稳妥。”


    徐婵只能答应。


    万幸徐婵这半年养的好，身子没有什么大碍，大夫把完脉就离开了。


    李烨又叮嘱：“若是腹痛，你直接派人告诉我，千万别忍着。”


    李烨有过两任皇后，对月事有所了解，且男子在婚前都要学习如何照顾女子，他懂得也不少。


    徐婵点头，感动不已。


    李大哥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暖心。


    徐谦徐奕在月事时也关心他，可远远没有他做的细致。


    徐婵多希望时间能一直停留在这刻。


    *


    徐婵养了四日，月事已经很少了，她也恢复了正常状态，实在忍不住，在吃早饭的时候提出：“李大哥，我现在没事了，咱们今儿就回去吧。”


    她出来这么多日，确实有些放不下包子铺的事情。


    不过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李大哥或许比她更忙，推掉一切事宜陪她待在这里，或许他比她更急。


    李烨一脸郑重：“徐小姐，你确定真的没事了吗？”


    徐婵点头：“真的没事，李大哥瞧我气色都好了不少呢。”


    李烨道：“那吃过早饭就回去。”


    徐婵笑颜如花：“好。”


    李烨又道：“徐小姐，我有个好友是御医，此次回去，我好友正好要来这边钓鱼，我让他帮你诊治一番如何？”


    徐婵惊呼：“御医可是给宫中贵人看病的，人家会愿意吗？”


    最重要的是，李大哥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连御医都和他有交情！


    李烨笑：“他是我好友，自然是愿意的，我已经修书提过了，只要你这边没问题，他过来之后，我直接带他过去为你诊治。”


    徐婵点头：“那就多谢李大哥了。”


    徐婵心里明镜似的，李大哥如此上心她的身子，八成是她之前的提醒起效了。


    若是宫里的御医能治好她，他们就还有可能。


    若是治不好，他们这段朦胧暧昧，或许也就到头了。


    她之所以痛快答应，也想知道答案，她对李大哥也有好感，御医是大沥朝最好的大夫，若他真的有救治的办法，那就皆大欢喜。


    饭罢，曹德贵已收拾好行李，备好马车，徐婵和李烨还是一辆马车。


    徐婵原本想自己单独一辆，上次过来的经历实在不堪回首，她怕自己到时候又忍不住，可李烨不愿意，觉得她月事在身，不放心她自己一辆，担心她没人照顾。


    徐婵只能作罢。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徐婵顾不得歇息，立刻带着徐奕去了酿酒小院。


    徐奕是个稳重的，她离开将近十日，酿酒的事情办的很是妥帖，还自己出了三百斤甜米酒出来。


    徐婵尝了味道，虽然味道比不上她亲自酿的，但也很不错了。


    是个满意的徒弟。


    “好好学，以后你前途不可限量。”徐婵赞道。


    徐奕高兴不已：“全是小姐的功劳，不然奴才哪会酿酒。”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蠢笨，不如徐谦伶俐，自从学会酿酒后，他就觉得自己越来越有价值，他现在除了去包子铺，也就在酿酒小院待着，查看粮食发酵过程变化。


    徐婵回去，又给李烨分别带了一坛高粱酒和一坛甜米酒，让徐奕亲自送过去。


    徐谦已经在府里等着了，把这段时间的账本给她检阅。


    徐婵和徐谦进了书房，徐谦就开始报账。


    这段时间不怕巷子深生意越来越好，铺子里包子品种发展很多。


    如今有灌汤包，青菜包，鲜肉包，梅干菜肉包，小笼包，猪儿粑，豆浆，稀饭，茶叶蛋等。


    酒类暂时只有高粱酒和甜米酒。


    每日进账在十五两上下，算是很不错的。


    撇除各项开支，徐婵一个月还能挣个一百多两，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事情。


    徐婵现在非常期待葡萄成熟，一旦葡萄酒上市，那就是她发财的时候。


    “算着日子，还有五日便是端午节了，我之前说的一千斤糯米准备好了吗？还有一千个咸鸭蛋？”


    徐谦点头：“已经准备好了。”


    “行，明日就把三百斤糯米泡上，先包一百个咸蛋黄鲜肉粽，一百个蜜枣粽，一百个豆沙粽。”


    她已经了解过大沥朝，大家吃的都是原味粽，其他口味没有涉猎，这次她包的粽子，希望可以挣一笔快钱。


    “是。”徐谦点头。


    翌日，徐婵一大早就去包子铺了，不出意外又碰到了过来捧场的李大哥。


    今日是李烨亲自过来结账，趁着结账的功夫，小声对她道：“徐小姐月事还未过去，不在府中好生歇息，怎么又来铺子忙活，银子是赚不完的。”


    徐婵知道李烨是好心，笑着道：“我真的没事了，不然也不敢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李烨是真的担心她，她都看在眼里，平时很喜欢她做饭的口味，来月事这几日，没让她下过厨，就算是回来了，他也不让她动手，对她十分照顾。


    李烨拿她没办法。


    下午，徐婵忙着包粽子，指挥着下人剥咸蛋黄，腌制五花肉，洗蜜枣，熬红豆，洗粽叶


    其实咸蛋黄腊肉粽味道最好，只可惜这个时候没有腊肉，只能用鲜肉代替。


    准备好食材，就是包粽子的环节，这个时代男人下厨，下人们几乎都会包粽子，这倒是省了徐婵不少功夫。


    一个个翠绿肥胖的粽子喜人的很，徐婵连忙让人把三种口味的各放进三口锅里煮。


    一个时辰左右，粽子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包子铺。


    徐婵尝了三种口味，觉得都很不错。


    咸蛋黄鲜肉粽一口咬下去，外层糯米软烂，内层咸蛋黄咸香，五花肉更是入口即化，多重口感叠加在一起，味道丰富惊艳，好吃的不得了。


    蜜枣粽也不错，一口下去便是半颗蜜枣，清新香甜。


    豆沙粽也是极佳，里面的豆沙软烂甜香，口感绵密醇厚，再沾上些蜂蜜水，味道更上一层楼。


    徐婵立刻让徐谦送了些过去给李大哥尝尝，顺便还给曹德贵也送了一份。


    曹德贵收到那叫一个感动。


    李烨对徐婵的手艺有所了解，她送来的东西都不是凡品。


    果然，三种口味的粽子让人惊艳至极。


    他连续吃五个粽子才作罢。


    “曹德贵，那御医何时能到？”李烨吃完粽子，就开始惦记诊治的事情了。


    曹德贵如实道：“回禀主子爷，奴才安排的是明日。”之前徐小姐月事还未干净，恐诊治有误，所以就往后推迟了两日。


    李烨不满：“明儿上午必须过来，下午就去给徐小姐诊治。”


    徐小姐上午在包子铺，中午就回府了。


    “是。”曹德贵领命。


    *


    翌日午时，徐婵拖着疲累身子回府，刚坐下，就听闻李烨求见。


    徐婵连忙道：“快请进来。”


    八成是李大哥带着御医过来了。


    “是。”徐奕道。


    徐婵想了想，为表郑重，又亲自出去迎，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


    期待又紧张。


    期待的是，大沥朝最好的御医为她诊治。


    紧张的是，若御医都没办法，她和李大哥也就彻底不可能了。


    徐婵走到半路，就见徐奕带着李大哥和一个陌生背着药箱的男子过来，身后跟着曹德贵等人。


    那背着药箱的男子应该就是御医，徐婵不由多看了一眼，瞧着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身玄色衣袍，很是温和儒雅。


    真是英雄出少年，年纪轻轻已经是宫中御医，可见医术不低。


    张御医看到徐婵那一刹那，也不由愣神一下，他还奇怪万岁爷为何让他出宫为一女子诊脉，如今看到女子容貌，他顿时就明白了。


    万岁爷肯定是对此女子动了心思。


    长的实在美丽。


    一袭粉衣，身段婀娜，五官清丽秀美，肌肤如雪，难得的俏佳人。


    张御医走到跟前，立刻恭敬行礼：“张崇之给小姐请安。”


    徐婵被他大礼吓了一跳：“张大人不必多礼，徐婵可受不起您的礼，您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已是徐婵之福。”


    “不敢，不敢，徐小姐言重了。”张崇之十分谦卑。


    李烨开口道：“都别在这站着了，先进屋吧。”


    徐婵点头，对二人做了请的手势，率先带着他们往正厅走。


    进屋后，张崇之让徐婵坐下，他打开药箱，从里面拿了一个小枕头放在桌上，示意徐婵把手腕放上去。


    徐婵紧张的不行。


    张崇之小声安慰：“徐小姐，放轻松，不必紧张。”


    一旁李烨也紧张的很，坐在椅子上淡然喝着茶水，可仔细看，能看到他的手在轻微颤抖。


    张崇之闭眼把脉，徐婵只觉得过了好久好久，他睁开眼，徐婵心跳都漏了半拍。


    张崇之道：“劳烦徐小姐换另一只手。”


    徐婵依言照做。


    又过了好一会儿，张崇之才放开她。


    “徐小姐，已经好了。”


    徐婵紧张问道：“张御医，我这身子还有的治吗？”


    张崇之先是看了一眼万岁爷，在等他示下，徐婵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大概已经猜到一些：“张御医直说无妨，我受得住。”


    李烨也道：“张兄，直说吧。”


    张崇之长叹一口气：“小姐伤到根本，今生想要有孕，恐微乎其微。”


    徐婵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但亲耳听到张御医说出来，心中还是微微泛起涟漪，一阵阵的难受。


    李烨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一张俊脸紧绷着。


    站在身后的曹德贵也不由长叹一口气，为徐小姐惋惜，那么好的女子，各方面都出挑，若不是不能生育，那真是和万岁爷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李烨问道：“张兄，就没有别的办法？若长期调养，有希望吗？”


    张崇之道：“这我不敢妄言，小姐之前应该是孕期腹部受到重创，子宫严重受损，长期调养恐怕也没有希望。”


    徐婵笑了笑，对李烨道：“李大哥，不必纠结，其实我早已猜到这个结果，我之前服用了好几年的求子药，再加上无数名医诊治皆是如出一辙，我已经认命了。


    不能生孩子也挺好的，女人生子就是从鬼门关走一趟，一个不小心就性命不保，我以后若是想要孩子，去抱养一个便是，总之这辈子不会孤单就对了。”


    李烨心疼的厉害，犹如重拳锤心，此刻心绪复杂至极，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说的对，以后去抱养一个就好，若是一个不够，那就抱养两个三个。”


    徐婵笑：“是啊。”又道：“李大哥，我刚从包子铺回来，有些累，我想先歇会儿”


    李烨起身：“那你歇息吧，我这就带着张兄四处去转转，你别太累着自个。”


    张崇之收拾好东西，对徐婵作了一个揖，背着箱子跟在李烨身后。


    “好。”


    徐婵亲自把他们送到门口，这才回房间歇息。


    她坐在铜镜前对自己笑了笑，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她和李大哥注定有缘无分。


    只是有些可惜，来这里大半年，第一次遇到如此心动的男子，还没开始就夭折腹中。


    李烨沉着脸回府，张崇之和曹德贵跟在身后忐忑不安，大气都不敢出。


    进了书房，李烨站在书案前负手而立。


    “张崇之，当真一点希望都没有吗？若是把宫里的千年人参用上，你有几成把握？”


    张崇之和曹德贵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千年人参十分罕见，乃宫中至宝，关键时刻是能救人性命，没想到万岁爷竟然想给徐小姐用上。


    张崇之噗通一声跪下：“回禀万岁爷，徐小姐是子宫受损，恐怕用了千年人参也无济于事。”


    “你确定？”李烨沉声道。


    张崇之斗胆：“微臣敢以人头担保。”


    李烨深吸了一口气，合上眼帘，双拳紧握，曹德贵能清楚感知到主子爷的痛苦。


    李烨确实心中剧痛，更多的是无奈，他身为一国之君，他要守护好祖宗留下的基业，要让百姓们安居乐业，他肩上的担子太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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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 第27章


    ◎万更◎


    “都下去吧, 朕想一个人静一静。”李烨道。


    “是。”曹德贵会和张御医行礼退出去。


    徐婵没有颓废，午睡过后继续忙着包粽子，昨儿包的粽子卖的不错, 特别是咸蛋黄鲜肉粽, 十文钱一个, 依然有不少人买。


    蜜枣粽和豆沙粽相对便宜些，成本较低，定价五文一个。


    粽子口味新鲜，加上不怕巷子深名声在外，生意特别火爆, 三百个粽子上午一扫而空。


    徐婵决定今日再包两百个咸蛋黄鲜肉粽子, 蜜枣豆沙各一百个。


    还有两日端午, 买粽子尝鲜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


    朱新宝又递了请柬去孙府, 约孙越端午一起去赏龙舟。


    请柬是先到二郎手里的, 三兄弟晚上吃饭，二郎神情激动递给孙越：“大哥，你真有本事，朱小姐端午约你去看龙舟, 对你真是用心至深，她现在还没正夫，以她对你的上心, 正夫之位非你莫属，恐怕过不久，孙府就要好事将近。”


    三郎也高兴的不行，大哥嫁了, 他们也跟着沾光, 他和二哥都打听过了, 朱小姐现在还未娶正夫侧夫，只要朱小姐娶大哥，他们也可以一起嫁过去，皆大欢喜。


    朱小姐是四品大员的千金，虽说长相差了一点，可她身份尊贵，是他们这辈子都够不着的人物。


    不管怎样，比之前那个大嫂了不止一星半点。


    “大哥，赛龙舟那日，我们兄弟二人和你一起去吧，也让朱小姐见见我们。”三郎兴奋道。


    孙越表情淡然，慢条斯理吃着饭：“你们有功夫就好生在家中温书，明年科举，你们有多大把握？这封请柬我会拒掉，你们别多想。”


    二郎三郎顿时就不愿意了。


    “大哥，朱小姐这么好的女子，你为何要拒？你可知错过了她，咱们以后再也遇不上这么好的亲事了。”


    孙越道：“我做事，还不需要你们俩置喙。”


    二郎眉毛一挑，道：“难不成大哥另有主意？”


    他一直知道大哥是个有主意的，朱小姐这么好的条件，他不可能轻易错过，莫不是有什么后手？


    孙越自顾自盛了一碗汤：“你们现在的重心应该放在科举上，努力做出一番成绩，我也不妨告诉你们，就算我以后和朱小姐真有什么，但你们若是没本事，也别想进朱家的大门，那朱家是什么人家，顺天府尹四品大员，想要与之结亲的人多的是，比你们长相好，学问好，家世好的数不胜数。”


    二郎三郎闻言，耷拉下脑袋，他们知道大哥说的很对，他们要是没点本事，想要进朱家大门很难。


    “大哥，既然你今儿都跟兄弟们透底了，我们也不会让你失望，不会拖你后腿的。”


    三郎也附和点头：“从今往后，我一定把心思全部放在温书上。”


    孙越很满意两人的态度。


    若他们真的能高中，这对于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现在确实有些独木难支。


    晚饭后，孙越去书房回了信，委婉拒绝了朱新宝的邀约。


    自从上次绝味酒楼碰面后，朱新宝十天半月约他，他大多数是拒绝，只有偶尔一两次出去和她用个饭。


    两人发乎情止乎礼。


    朱新宝对他更上心了。


    京城的好男子实在太多，以朱新宝的身份，正夫人选皆是京中贵族子弟，还是清白之身，他想要从其中脱颖而出，只能另辟蹊径。


    *


    端午节那日，徐婵把铺子里的事情交给下人，她带着徐谦徐奕准备去江边看龙舟。


    银子是挣不完的，享受人生才是当下最紧要的事。


    徐婵这两天因着卖粽子，挣了不少银子，心情不错，把自己打扮美美的出去。


    刚到府门口，对面的李烨也在这个时候出来，两人视线对上，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自从前日御医把脉后，徐婵和李烨就没来往过，李烨见她最近忙粽子的事情太劳累，也没有让她继续下厨。


    她自己也默认了此事。


    其一，是她自己太忙，确实累的不想动。


    其二，她自己有自知之明，已经知道不可能，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各自安好即可。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不打扰。


    不过视线还是忍不住打量他。


    他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缎子衣袍，腰系白色玉佩，手持折扇，风度翩翩，器宇不凡。


    依旧是那样耀眼。


    李烨也在不动声色打量徐婵，两日未见，她看上去红光满面，并没有半点颓废的样子，一袭天青色薄纱长裙，衬的她如出水芙蓉，清丽脱俗。


    “李大哥，巧啊，你也准备去看龙舟？”府门口备有马车，应该是要出去，故而徐婵有此一问。


    女子笑容甜甜，姿态大方，李烨也没什么好扭捏的：“正是。端午乃一年一度的盛会，自然不可错过，徐小姐也要去看龙舟吗？”


    徐婵点头：“李大哥都说是一年一度的盛事，小妹岂敢辜负。”


    李烨开口道：“既然都是去看龙舟的，不若咱们结伴同行？”


    徐婵十分爽快：“好啊。”


    她心中清楚，也许今日以后，两人就会越走越远，以李大哥的年纪，估计今年或明年就得再次成亲，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再也不可能有交集。


    李烨颔首，脸上有了笑容。


    徐婵道：“李大哥先行，我的马车跟上你的就成。”


    “好。”李烨在下人伺候下，踩着小凳子上马车。


    徐婵也在同一时间上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出去。


    *


    孙越今日也是精心打扮，穿了一身绿色缎子衣袍，五官俊美，周身自有一股风流。


    二郎三郎见大哥出去，他们也想出去，只是孙越的眼神一过去，两人就熄了心思。


    “大哥放心去玩，我和三弟一定在家好生温书。”


    孙越满意点头。


    这时，一小厮来报：“回禀大人，朱小姐已经从家中出发，前往青湖那边。”


    孙越拿起折扇，又理了理衣衫，确认无误，道：“走吧。”


    “是。”小厮行礼。


    *


    徐婵和李烨相继下车，李烨一脸尴尬道：“徐小姐，李某腹中不适，先失陪片刻，还请徐小姐稍等，李某很快便回。”


    人有三急，徐婵明白的，笑道：“李大哥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李烨颔首，快步离去。


    徐婵对徐谦徐奕道：“今日人多，一会儿肯定很难如厕，这边正好有如厕的地方，你们俩想去就赶紧去。”


    徐谦徐奕确实有那个想法，徐谦道：“徐奕，你先去，等会你回来换我。”


    徐奕点头。


    这时李烨的小厮走了过来：“徐小姐这边交给我，你们快去快回。”


    徐婵道：“不用担心我，你们快去吧。”


    李烨的小厮长的人高马大，一看就有功夫在身，徐谦徐奕也就放心了。


    “小姐，我们很快回来。”


    孙越一下车就看到不远处有个容貌娇艳的女子。


    肌肤似雪，五官秀美，一袭天青色纱裙，中间以云带束之，纤腰盈盈不及一握。


    夏风习习卷起她的裙摆，让她看起来仿若乘风而来的仙女。


    她极为惹眼，四周有不少男子都在偷偷看她。


    孙越活了半辈子，不得不承认他还没见过如此水灵的女子。


    哪怕明知失礼，也不由多看了几眼，越仔细看，越发现女子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等他再想看的时候，女子已经转身和旁边的小厮说话了，他只能看到她那如柳的腰身曲线。


    孙越想着今日还有要事，只能先抛开其他，快步离去。


    徐婵自然是没有发现孙越的，她长的漂亮，不管在哪里都是焦点，看她的人太多了，习惯了就会直接选择无视。


    朱新宝以为今日见不到孙越了，没想到在香囊铺子前，竟然又碰上了孙越。


    他生的俊美，在人群中十分显眼，让人很难不注意他。


    “孙大人，好巧，咱们又碰上了。”朱新宝话里充满惊喜。


    孙越惊讶了一瞬，快步越过人群，过来作揖：“孙某这厢有礼了。”


    朱新宝放下手中的香囊，一双眸子直勾勾盯着他：“孙大人不是说有事要忙？如今是忙完了？”


    心里有些不爽，别的男子都是上赶着贴她，只有他不是，她处处主动，处处示好，他却避她如蝗虫一般。


    孙越放低声音：“非是孙越拒绝朱小姐，而是端午节和小姐一起出来，恐影响小姐名声，端午节是一年一度的大盛会，京中不少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参加，若是让他们看到”孙越没说后面的话，但他一脸为难的表情，已经表明了所有。


    朱新宝心就软下来了，说到底孙大人也是为了她着想，是品行高洁之人，不似那些贴上来的男人，都是一群庸脂俗粉。


    “既然咱们都有已经碰上了，可见老天爷都在成全我们，孙大人可愿陪新宝一起去看龙舟？”


    孙越俊脸为难：“这若是让别人看到！”


    “看到就看到，难道孙大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男子吗？”朱新宝道：“孙大人翩翩人才，哪怕和离了，想娶你的人也多不胜数，我们俩你未嫁，我未娶，走在一起，有何不可？孙大人不该如此自卑，妄自菲薄。”


    孙越一脸感动：“朱小姐都这样说了，孙越若是再拒绝，那便说不过去了。”孙越作揖道：“孙某恭敬不如从命。”


    朱新宝笑了，转过身继续挑选摊子上的香囊。


    “都说端午戴香囊好，孙大人喜欢什么样的香囊，我送你一个。”


    女子送男子香囊，意思已经很明显，孙越一脸受宠若惊：“小姐选自己喜欢的便好，孙越不需要香囊，昨日弟弟们就已经买了不少香囊，够孙越戴好长一段时日。”


    “你弟弟送的怎么能和我一样！”朱新宝选了个绿色香囊：“这香囊正好配你这身衣裳，不错。”随即吩咐小厮结账，她则亲自把香囊系在孙越腰间。


    女子亲自动手是天大殊荣，孙越脸上一副抗拒，心里其实很受用。


    四品大员的千金如此看重他，想来过不久，他就能嫁进朱家成为正夫，从此仕途一帆风顺。


    “孙某多谢朱小姐厚爱。”孙越作揖。


    朱新宝笑：“只希望孙大人能记得我的好，以后别在拒人于千里之外。”


    孙越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来。


    朱新宝也不需要他回应什么：“孙大人，龙舟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快过去吧，免得等会没有好位置了。”


    孙越颔首，抬步和她并肩而行，路上行人多，他走路时会挡在行人那边，以保护姿势护着朱新宝。


    朱新宝很受用，一路上都是笑容满面的，显然心情不错。


    *


    徐婵和李烨没有凑热闹，两人带着下人沿着河道青石板路往前走。


    李烨看到前面有座石桥，道：“徐小姐，我们去石桥上歇会，龙舟等会要从这边经过，在石桥上刚好能领略端午盛景。”


    徐婵自然没有意见：“好。”


    两人迈步过去，曹德贵徐谦等人有眼色，留在石桥边上候着，没有上前去打扰两位主子的雅兴。


    徐婵站在石桥中间，两岸青山绿水映入眼帘，蓝天白云倒映在湖中，远处还能看到一条条五颜六色的龙舟排列整齐，伴随着隐隐的人潮说话声，热闹非凡。


    “这里真美，就像是一副徐徐展开的画卷。”


    徐婵在现代可从来没看到过这么漂亮的景色，空气没有这么清新，蓝天也没有这么蓝，水也没有这么绿。


    李烨笑：“青湖是出了名的美，景色自然是不差的。”不然他也不会在这边安置别院。


    徐婵道：“李大哥之前垂钓，就是在青湖吗？”


    李烨点头：“对，这边宽敞，鱼也多。”


    这时，从另外一侧石桥上来一群人，有七八人。


    以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为首，她大约二十岁出头，身材微胖，长相只能算是清秀，身侧跟着三个丈夫，后面还跟了好几个小厮。


    一群人打扮的富丽堂皇，头上身上挂满了金银首饰。


    徐婵感觉就像是暴发户似的。


    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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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丈夫笑眯眯的，边走边讨好女子。


    “绿儿，这石桥是个好地方，在这里看龙舟最合适不过。”


    女子点头，随后不经意间看向李烨，惊艳不已，完全走不动路了。


    男子器宇轩昂，目若朗星，好个英俊郎君。


    其中的二丈夫前一刻还笑眯眯的，后一刻直接朝着李烨走过去推搡了李烨一把：“这地方已经有主了，识相的赶紧滚蛋。”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任谁也没想到男人会直接动手。


    李烨一时不察，完全没反应过来，身子重心失衡，竟直接从桥上掉了下去。


    徐婵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吓的不行。


    古代人除了渔夫外，几乎很少有人会水，李大哥危险！


    她此时顾不得许多，连忙跳下水救人。


    连续两个噗通声响起，曹德贵脸色惨白，吓的尖叫起来。


    “来人呐，快救主子爷和徐小姐。”


    一行人赶紧朝湖边冲去。


    石桥上，女子等人也被吓的不轻。


    女子声音都在抖：“混账，谁让你出手伤人的！”


    大丈夫也呵斥二丈夫，指着他的鼻子骂：“你真是不知所谓胆大包天，你最好祈祷那个女子没事，不然这次的事情你难以善后。”


    二丈夫自己也吓的不轻，脸色难看，身子抖如筛糠：“我也没想到只是轻轻一推，那男子就掉下去了，更想不到那女子竟也是个傻的，她竟然跳下去救人了，大哥，我们快跑吧，我真的太冤枉了。”


    他当时就是见绿儿多看了那小白脸一眼，心里生气吃醋，过去想要教训驱逐他，没成想他太弱不禁风，一推就推倒了。


    本来推一男人入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那女的发疯跳下去，若有好歹，他难脱其责。


    太冤枉！


    越想越委屈。


    二丈夫连忙求女子：“绿儿，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这次的事情不小，我不想坐牢，不想以后见不到你。”


    伤害女子是重罪，不管那女子是否有事，一场牢狱之灾他绝对是少不的。


    女子也心软了，毕竟是自己的丈夫，若是不管他，他可能就真的完了。


    “趁着现在他们还没注意到我们，咱们赶紧跑。”


    大丈夫有些迟疑。


    二丈夫拉着绿儿已经快步离去。


    大丈夫叹了口气，只能快步跟上。


    曹德贵身边一个侍卫道：“贵总管，他们想跑。”


    曹德贵气的脸都绿了，声音尖细高亢：“把他们拦住，胆敢伤害主子爷，他们一个也别想跑。”


    “是。”其中一个小厮飞驰而去，他是主子爷的御前侍卫，武功高强，只他一人，足以拦住那一群人。


    李烨没想到徐小姐竟然会直接跳下来，震惊至极。


    徐婵是会水的，下来后连忙朝着李烨游过去，一脸担心和焦急：“李大哥，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李烨下来的猝不及防，被呛了好几口水，整个人难受的不行。


    看在徐婵眼里，就是李烨不会水。


    性命攸关之际，她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凑了过去，嘴对着嘴为他渡气。


    李烨双眸猛的睁大，往湖边跑的曹德贵等人也傻眼，这都什么时候了，徐小姐竟然


    亲了主子爷！


    徐谦徐奕差点没站稳摔一跤。


    他们家小姐怎么会这样？


    若不是亲自见到小姐掉下去的，他们都不敢相信水里轻薄李公子的，竟然是他们家痴情小姐。


    徐婵为李烨连着渡了好几口气，这才放开他，轻声安慰：“李大哥，你不用怕，我这就把你带上岸。”


    李烨一张俊脸通红，心跳如鼓：“我没事，自己也可以上去。”


    徐婵傻眼：“李大哥你会水？”


    李烨点头：“会一些。”


    这下轮到徐婵脸红了：“那刚才你看着很难受的样子？”


    “掉下来的措不及防，呛了几口水。”没想到让她误会了，她当时是不是以为他快死了，所以才不顾一切的亲他？


    徐婵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关心则乱，她当时太着急了所以误会了。


    好丢人。


    他不会以为她是登徒女吧？


    “李大哥，刚才我亲你，是以为你不会水，在为你渡气，我没有别的意思。”


    李烨哦了一声，也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随即搂住她的腰身：“女子娇弱，在水中泡久了不好，我这就带你上去。”


    徐婵道：“我自己也会水的。”


    李烨点头：“我知道，但你穿着裙子，速度很慢。”


    徐婵只能随了他。


    李烨见曹德贵他们要下来，阻止道：“不用下来，我们没事。”


    曹德贵提着的心这才落下。


    “赶紧去准备两套衣裳，要快。”


    “是。”曹德贵立刻让人去买。


    李烨带着徐婵上了岸，徐谦徐奕都快哭了。


    “小姐，您刚才差点吓死奴才了。”


    徐奕连忙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徐婵笑了笑：“我没事的，这不是好好的上来了？”


    曹德贵道：“奴才还从未见过像小姐这般大胆的。”


    为了救主子爷，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李烨身为当事人，他的震撼比所有人都大，只是他面上平静，让人看不出来。


    心里却感动异常，女子贵重，都是被人捧在手心，只有她，不顾自身安危，竟然毫不犹豫跳入水中救他。


    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感受。


    她是真的愿意为了他豁出性命！


    徐婵笑了笑：“我之前以为李大哥不会水，不然也不会那么着急。”


    李烨直接把她打横抱起。


    徐婵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


    “李大哥，你这是作甚？”徐婵双眸瞪的溜圆，小脸粉红：“快放我下来。”


    大白天的，还有这么多人在，他竟然把她抱起来了。


    李烨道：“我抱徐小姐回马车，你落水了，不能再走路。”


    徐婵很无奈：“我没事的，落水又不是受伤，可以走的。”


    她现在能蹦能跳，好的很。


    李烨不同意：“女子贵重，吃肉文黄纹都在腾讯君 羊丝儿尓儿无九宜四期半点马虎不得，徐小姐是因救我而落水，李某必须确保徐小姐安全无虞。”


    徐婵拗不过他，也只能随了他。


    这时，曹德贵开口道：“主子爷，刚才那群人怎么处置？他们见徐小姐跳下去后，吓到了，想偷偷的跑，已经被奴才扣在石桥上，等候主子爷示下。”


    李烨冷冷的看了一眼石桥上的几人，男的被五花大绑，女的被看管起来，一个个吓的不轻。


    李烨对他们没有一点好感，冷冷道：“先送去顺天府，按照故意伤害女子罪，从重论处。”


    “是。”曹德贵道。


    “对了，立刻安排一个大夫去马车跟前等着，务必要快。”


    “是。”曹德贵领命。


    李烨抱着徐婵快步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李大哥，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还要请大夫？”


    李烨低头看了她一眼：“是给你请的。”


    徐婵连忙拒绝：“我没事，不用请大夫。”


    李大哥真的有点紧张过头了！


    李烨不听她的：“女子贵重，你落水这么大的事，必须让大夫看看，不然怎能放心。”


    徐婵叹气，他这个说一不二的倔强性子，她拗不过他，只能随他。


    李烨走的很急，虽然步伐尽量平稳，但徐婵还是觉得有些颠簸。


    她没想到两人第一次亲密接触，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进行，说实话，一点也不美好。


    两人身上都是湿湿的，哪怕徐婵身上披着徐奕的外套，也没多大作用。


    幸好现在是夏天，不冷，否则感觉只会更差。


    一行人走到马车跟前，已经一炷香过去了。


    曹德贵办事利索，大夫已经在马车旁边候着。


    李烨赶紧把徐婵送入马车，把换洗的干净衣服递给她：“徐小姐，你先换身衣裳，然后再让大夫把脉。”


    徐婵点头，接过干净衣裳。


    曹德贵见万岁爷还站在马车前候着，丝毫没有换衣裳的意思，劝道：“主子爷，您也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吧，您身子贵重，万不能有丝毫闪失。”


    李烨想等大夫为徐婵把脉后再去换的，他正要开口，马车里传出女子的声音：“李大哥，你赶紧去换，若是着了风寒就不值当了。”


    李烨能听出女子话里的关心：“好，我这就去换。”他的身子不是一个人的，还是整个大沥朝百姓的。


    徐婵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李烨以最快速度换好衣服过来，徐婵也好了，掀开帘子正欲下来，李烨阻止道：“徐小姐头发还是湿的，外面有风，就不要下来了，伸手出来让大夫把脉便好。”


    徐婵无奈的很，她明明是个糙汉子，生生被李大哥给娇养成了千金小姐。


    依言伸出一只藕臂出去，阳光下，手腕那截细腻如白玉。


    大夫连忙把脉，片刻道：“启禀公子，这位小姐无大碍，不过女子贵重，以防万一，还是要喝些预防风寒的汤药。”


    李烨点头：“好，劳烦大夫开方子。”又吩咐曹德贵：“等会安排个人去抓药。”


    徐婵哪里好意思继续麻烦李烨，道：“李大哥，我让徐奕去抓药便是。”


    “徐小姐不必如此客套，你这遭都是为救李某所致，抓药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徐婵没话说了。


    两人落了水，也没心情继续看龙舟了，直接坐车打道回府。


    *


    孙越和朱新宝两人却逛的开心，看了赛龙舟后，孙越还偷偷去买了一根簪子。


    龙舟结束，孙越趁着送朱新宝去停马车的地方，把怀里的簪子送出。


    “朱小姐，我也不知你喜欢什么，在铺子里见这根玉兰花金簪适合你，就做主买了下来。”


    朱新宝看着探花郎手里的簪子，整个人都傻了，没想到一向对她不冷不热的男子，竟然会主动送簪子给她。


    这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孙大人，你什么时候去买的簪子，我怎么不知？”


    孙越颇为腼腆，似不好说出，声音压低许多：“孙某如厕回来，路过一珍宝斋，想着朱小姐送了孙某一个香囊，就进去选了一根簪子，也不知道小姐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就当个随手把玩的物件也行。”


    旁边的小厮忍不住开口：“大人，您何必欺瞒朱小姐，您本意就是想给朱小姐买一根簪子。”


    孙越脸色骤变：“清羽，你休得胡说。”


    清羽道：“奴才只是说出实情而已，奴才不明白您为何要藏着掖着，您如今已是和离身，喜欢朱小姐为什么不敢说出？”


    孙越脸色发白：“清羽，你闭嘴。”随即慌忙对朱新宝道：“朱小姐，您别把这小厮的话放在心里，他定然是误会什么，孙某只是一介和离身，根本不配喜欢小姐，不会痴心妄想的，孙某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再会。”


    孙越躬身施了一礼，不等朱新宝答话，他匆忙离去，那步伐慌乱，就好似后面有人在追他似的。


    清羽对朱新宝道：“朱小姐，奴才刚才句句属实，其实大人对您有好感的。女子贵重，您却隔三差五主动邀约，这些大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他只是觉得配不上您，所以才一直故意不冷不热，其实这根簪子，大人选了许久，生怕您会不喜欢。”


    清羽说完，也不等朱新宝回应，施了一礼，连忙去追孙越了。


    朱新宝看着主仆两离去的背影，笑的见牙不见眼，原来并不是她一个人自作多情，孙越心里也是有她的。


    视线落在掌心的玉兰花簪上，他眼光极好，这簪子很精巧，她很喜欢。


    孙越回到马车，清羽忍不住问：“大人，奴才今日表现的如何？”


    孙越点头：“不错，越来越有长进。”


    和朱新宝见面有好几次了，也该有所进展。


    朱家一直在为她相看正夫，他自信没几个男子能超过他，就怕时日一长，真有入朱新宝眼的男子，那时候他后悔莫及。


    唯有早点把两人的事情定下来，才能放心。


    且，他已经很久没有过女人了，时日一长，愈发想念那滋味。


    脑海里不由想起今晨刚下马车时，遇见的那个女子。


    脸蛋娇艳如花，身段如柳如水，只一眼就忍不住让人浮想联翩。


    若嫁给那样的女子，他恐怕一个月也不愿意出房门一步。


    越想心越浮躁。


    回到孙府，孙越直接进了卧房，一个时辰后才叫水沐浴，之后才去书房考校两位弟弟功课。


    二郎三郎正在温书，见大哥进来，两人届时心中一紧。


    不过今日孙越非常温和好说话，红光满面，甚至还破天荒让二郎三郎下午休息半日。


    二郎三郎心里就有数了，大哥肯定是成了，不然怎会如此平易近人。


    两人心里也高兴的不行。


    只要大哥嫁进去了，他们再努努力，肯定也能进入朱家。


    以后他们就是人上人，官途也会一片平坦。


    *


    徐婵回府后，徐谦徐奕忙不迭伺候她沐浴，喝药


    午睡起来，徐婵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喊了徐奕，准备去酿酒小院看看。


    徐奕忍不住道：“小姐，您身子真的没事？”


    徐婵在他面前走了几步，还转了个圈：“你看我这样，像是有事的吗？”


    徐奕道：“既然您没事，那您该去一趟对面。”


    徐谦端了乳茶进来，也很赞同徐奕的话：“奴才也觉得您该过去一趟。”


    徐婵不解：“去那边干嘛？”


    徐奕俊脸通红：“您亲了李公子！”


    徐谦也接话道：“您和李公子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李公子还在大白天抱了您一路，青湖可有不少人看到，他的名声已经毁了，您身为女子，怎么也要给李大哥一个说法。”


    徐婵明白大沥朝男子重名声贞洁，她今日跳下海救他，亲了他，他还抱了她


    她倒是想负责，可她的身子


    自从御医诊治之后，他们之间就有了默契，已经决定不再来往，哎，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徐谦聪明，知道小姐心里想的什么。


    “小姐，今日李公子掉海，您不顾自身安危跳下去救他，您对他有情。李公子不顾名节抱了您一路，可见对您也有意。既然两人都有情有意，您还顾忌那么多作甚？”


    徐婵沉默良久。


    就在徐谦徐奕以为小姐要放弃时，听到她开口了。


    “徐奕，去厨房备些粽子，今日端午，我亲自给李大哥送去。”


    这话意思明显，徐奕徐谦瞬间意会。


    徐奕连忙道：“奴才这就去。”


    徐谦道：“小姐，奴才为您重新梳妆。”


    徐婵点头。


    她已经毁了李大哥的名声，于公于私，她都该过去一趟。


    他若愿意接受她不孕的事实，她可以对他负责。


    若是他接受不了，她亲自过去一趟，也算给人一个交代。


    总之，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不孕不是她的错，她也不会为此而觉得低人一等。


    若真的有情，真的有缘，真的想在一起，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徐婵打扮好出去，徐奕已经提着食盒在门口等着了。


    “走吧。”


    率先走了出去。


    徐奕徐谦随后跟上。


    刚迈出府门口，徐婵看着对面的李府，心跳都快了几分。


    她真是没出息啊，还没见到人呢，就开始紧张了。


    守门小厮认识徐婵，连忙恭敬行礼：“徐小姐稍等片刻，奴才这就进去通知主子爷。”


    “劳烦了。”徐婵站在门口等着。


    另一个守门小厮亲自从门房抬了一条凳子出来，照顾的十分妥帖：“徐小姐，您先坐会儿。”


    徐婵也不客气，径直坐下。


    这个时代的女子就是这么尊贵，她已经习惯的差不多了。


    没一会儿，曹德贵亲自出来迎接。


    “徐小姐，快快请进。”又道：“您过来之前，可先派下人过来通禀，让您在门口侯了好一会儿，实在罪过。”


    徐婵笑道：“等一会儿不碍事。”问道：“李大哥如何了？回府后可喝了药？”


    曹德贵道：“已经喝了。”


    徐婵点头：“那就好。”


    不多时，徐婵进入正院，一眼看到院子里候着的李烨。


    他一袭绛紫色衣袍，芝兰玉树，气质尊贵，只是淡淡站在那里，亦让人眼神不自觉的看过去。


    “怎么不知道好生将息身子，有什么事情，派人过来传个话，我过去一趟便是。”李烨温和开口。


    徐婵笑容甜甜走过去：“这次不一样，必须我亲自过来才行。”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28  ? 第28章


    ◎万更◎


    李烨闻言, 心都漏了一拍。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是过来


    徐婵正欲开口说话，这时，一个小厮过来给李烨回话。


    “主子爷, 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可以启程了。”


    李烨点头：“知道了。”


    徐婵话到嘴边, 转了风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李大哥这是准备离开？”


    李烨点头：“家中长辈回来了，我得回去。”


    太后于两个多月前带着小妹去行宫避暑，他以为要住到八九月才回来，适才宫中递来消息, 太后已经回宫, 他也必须回去了。


    徐婵笑道：“家中长辈回来过端午, 做小辈的确实不好不在。”说着, 徐婵朝徐谦招了招手, 徐谦主动上前两步，把食盒递到小姐手里。


    徐婵直接递给了李烨：“李大哥，这是我府里包的几种口味粽子，你拿回去吧, 正好可以给你长辈们尝尝。”


    李烨接过道谢，又道：“刚才被小厮打岔，还未问徐小姐今日过来所谓何事？”


    徐婵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人都要走了, 她说那么多还有什么意义。


    若他在意，他肯定会等她给一个交代，而不是收拾东西离开。


    是家中长辈回来了也好，是借口托辞想要离开也罢, 有些话已经不适合说出。


    终归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高估了人性。


    也罢, 本来两人之前就已经心照不宣的不在来往，如今这个结果，本就是人之常情。


    “哈哈，就是过来给李大哥送粽子啊，今日端午节，我这个做小妹的肯定要亲自上门才有诚意啊，不然也枉费李大哥之前对我那么好。”


    李烨心里微微有些失落，这不是他想听到的。


    他还以为她上门来，是因为落水一事。


    原来，是他多想了。


    他苦涩笑了笑，这样就挺好的，他们之间确实很难走到一起，若她真的开口了，他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身为一国之君，背负的担子太重，他注定无法随心所欲。


    徐谦徐奕闻言，心里心痛不已，为小姐疼，为小姐不值。


    小姐是全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她除了不孕之外，其余都是极好的。


    苍天不公，让她再一次错失良缘。


    徐婵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心思：“李大哥，既然你忙着要走，那我也不打扰了，我就先回去了，咱们有缘再会。”


    听到这句有缘再会，李烨的心就像是被刀子割了一下，疼的厉害。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苦笑着点头。


    “我送你出去。”


    徐婵笑着拒绝：“不用，李大哥忙自己的事吧，我走了。”


    话落，徐婵带着徐谦徐奕大步离开。


    李烨坚持送她，直到亲眼看她进入对面的府里，他才坐上马车回宫。


    这一次，他的心里只有苦，还有无尽不舍。


    曹德贵把万岁爷的神情看在眼里，无奈叹了口气。


    苍天弄人啊。


    *


    远在千里的徐家，在端午节后亦是迎来了一个年轻男客。


    若是徐婵看到，定然能认出那男子是她的表哥陆鸣笙。


    陆鸣笙出身于医药世家，从小展现出医道惊人天赋，三岁时已经能认出十几种药草，七八岁时已能简单为人看病，十二岁时，美名远播一方。


    他和徐婵从小青梅竹马，可谓两小无差。


    陆家徐家还曾有意结亲。


    只是那时徐婵太过出挑，一家有女百家求。


    徐家长辈在各种对比之下，在陆家和孙家之间左右为难。


    陆家有三兄弟，陆鸣笙是老二，医术造诣十分厉害，也是陆家最出挑的，陆家老大是个老实的，唯独老三有些不尽人意，年纪小不懂事，像个小霸王似的经常闹事。


    孙家也是三兄弟，孙越为长，年纪轻轻已是举人，二郎三郎一个是秀才，一个是童生，都是一表人才的有为青年。


    物竞天择，徐家的天平倾向于孙家。


    再者孙越是个有本事的，迷的徐婵晕头转向，徐婵当时也是非要娶他不可，还甚至要为他独妻。


    这桩婚事在当地闹得沸沸扬扬。


    徐婵出嫁后，陆鸣笙伤心欲绝，难过之余收拾行囊，开始了长达三年多的游医之旅。


    徐大爹感慨道：“还是鸣笙有心，一回来就过来看望我们这群老头子。”


    徐二爹叹气：“若是当初让婵儿与你成婚，恐怕也不会吃那么多苦了。”


    徐三爹神情愤愤：“孙越那个负心汉，他害我婵儿不能生育，又把我家婵儿抛弃，若不是顾忌着家中十几口子，我真想上京和他拼了。”


    徐母坐在一旁直抹眼泪，捧在手心的姑娘被人如此对待，她心如刀绞，对方又是有权有势的官宦人家，他们拿人家一点办法也没有。


    陆鸣笙心中咯噔一下：“徐大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越对不起婵儿？”


    徐大爹把徐婵写回的家书简单讲述了一遍。


    “婵儿信中只说是她主动提出的和离，可知道婵儿性子的人都明白，她对那孙越上心的很，若不是孙越苛待嫌弃她，她日子过不下去，怎么可能会想着和离？”徐大爹难受异常：“我真是悔啊，当初若是把婵儿交给你，估计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


    又怎会落到不孕不育的地步。


    陆家是医药世家，一旦婵儿有孕，就会受到最好的照顾。


    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一旦做出选择，再也回不到从前。


    只能怪他眼瞎，当初识人不明，鱼目和珍珠都分不清。


    陆鸣笙出门游医将近四年，陆家老大二十有三，去年实在等不及，终于带着老三嫁给了开杂粮铺子的左家。


    如今陆家老大管理着自家的药铺，陆家老三也沉淀下来，帮着管理左家的杂粮铺子，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现在谁不羡慕左家娶了两个能干郎君。


    陆鸣笙在徐家吃了午饭，才回家的。


    翌日，他收拾行囊准备进京。


    陆家老大劝他：“二弟，你和徐家小姐有缘无分，你又何必执着？”


    陆鸣笙一脸坚定：“大哥，婵儿她如今需要我。”


    陆家老大叹气：“二弟，你出门游医将近四年，爹娘都很担心你，这次回来就想让你定下来，你这没待两日就要离开，你可曾想过，爹娘该有多伤心？”


    陆家老三也劝道：“二哥，我昨晚和大哥商量过了，如今□□身边还有一个侧夫位置空悬，你嫁过去刚好，我们三兄弟齐心协力，一定会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人还不错，只要多顺着她，她还是很好说话的。”


    二哥又是一表人才，医术高超，是他们三人中最出挑的，想来□□定然会对他十分满意。


    只要他嫁进左家，迎接他的全是好日子。


    陆鸣笙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他喜欢徐婵多年，如今好不容易等到机会，哪里愿意就此放弃。


    而且他实在咽不下那口气，他视若珍宝的姑娘，竟然被孙越苛待，他必须上京找他讨个公道。


    只是想起爹娘，心中很是愧疚：“大哥，三弟，爹娘就劳烦你们帮忙照顾，等我在京中落了脚，我会接爹娘到京中享福，好好伺候孝顺他们，如今就拜托你们了。”


    老大老三长叹一口气。


    二弟真的太执拗了。


    陆鸣笙背起行囊，雇了一辆马车前往京城。


    这些年他游遍了整个大沥朝，就是没去过京城，知道婵儿在那里，他都是绕着走，不敢去面对。


    *


    光阴似箭，转眼已到了九月份，距李烨离开已经过去两个多月。


    徐婵也从刚开始的不习惯，渐渐变的习惯。


    她也明白李烨是不会来了。


    也许人家已经在家中相看好了妻子。


    以他的条件，就算是二嫁，也多的是女子愿意娶他，而且还是以正夫之位。


    或许更现实些，他可能都已经成亲了，毕竟年纪摆在那里，已经不小了，马上就要到二十五岁的坎，再不成亲，朝廷律令就要发威。


    她不在期待，不在渴望，一心关注着葡萄。


    她种植的五十多亩葡萄过不久就要成熟了，她已经买好各种酒具，就等葡萄一熟，开始大批量酿酒。


    前期投入的银子太多，就等着葡萄酒一上市，好好赚一笔。


    *


    陆鸣笙连续坐了半个月马车，又改坐船继续上京，花了将近二十日，才到达京都。


    陆鸣笙没有直接去找徐婵，而是去找了孙越，要为她讨公道。


    一路问到孙府门口，向守门小厮道明实情求见孙越。


    陆鸣笙求见当日，孙越休沐，就在府里，守门小厮禀报后，孙越就猜到他是为何而来，根本不想见他。


    一个黄脸婆的倾慕者而已。


    他堂堂六品翰林，难道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他看不起陆鸣笙，都已经过去四年，他这副深情腔调做给谁看？


    他可能是听说了和离一事，就连忙上京了，或许连黄脸婆的面都没见过。


    当初徐婵和离要京郊的五十亩良田，他就猜到她不会回去。


    这大半年两人虽然没有往来，但从老家长辈信中也知道她并未回乡。


    若是让陆鸣笙见到如今那黄脸婆的模样，他还会为她出头吗？


    恐怕吓的要退避三舍。


    “不见，想办法把人打发掉。”揉揉文十八禁纹都在疼训群四尓儿二吴旧意四企孙越不耐烦的很，好不容易轮到休沐，和朱新宝约好了去绝味酒楼用午饭，他还忙着收拾打扮，哪有空闲时间见他。


    “是。”小厮行礼退下。


    陆鸣笙是个倔强性子，见不到孙越绝不罢休，去对面茶楼吃点东西，边吃边盯着。


    上午申时左右，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孙府门口。


    引起了陆鸣笙的注意。


    果然，没一会儿，孙越忙慌慌从府中而出，径直上了马车。


    马车帘子掀开的瞬间，陆鸣笙清楚看到里面坐了一个女子。


    女子笑容满面，孙越亦是神情温柔，两人有说有笑，好不亲昵。


    陆鸣笙气急，双拳紧握，桌上的茶点顿时索然无味，眸中熊熊怒火。


    孙越和婵儿才和离不过半年而已，他这么快就另找了别的女人。


    他该死！


    当初抢婵儿，信誓旦旦，扬言一定会如珠如宝疼爱婵儿。


    可婵儿不孕之后，他就露出了獠牙。


    辜负婵儿满腔深情，他不敢想象婵儿这段日子到底是怎么熬过去的。


    陆鸣笙快速掏了一两银子丢在饭桌上，起身快步追上去。


    他绝对不会让孙越过的那么如意。


    马车停在绝味酒楼门口，孙越率先下车，随即站在马车前候着，等朱新宝出来，伸手搀扶她下来。


    朱新宝见孙越如此体贴，脸上的笑容愈发明艳，小手搭在他的大手里，下车后还舍不得抽出来。


    还是孙越不好意思，自己先放开的。


    朱新宝有些不舍，但知道如今这样已经很好了，至少知道孙越对她也有情意。


    不远处的陆鸣笙看到这一幕，一张俊脸乌云密布。


    孙越两人径直上了二楼，进了包厢。


    陆鸣笙找了个挨着包厢位置坐下，紧紧注视着里面的动静。


    他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女子的正脸。


    他真没想到孙越竟然会找个如此普通的女人，五官坍塌，身形较胖，连婵儿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两人在里面有说有笑，突然间，那女子主动凑上前吻了孙越一下，孙越如遭电击，下一刻，孙越反客为主，迫不及待把女子搂入怀中，唇对着女子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陆鸣笙见此，哪里还忍得住，当即起身朝里面冲去。


    放荡！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在酒楼之中行不轨之事！


    他怎么对得起婵儿！


    陆鸣笙以迅雷不急掩耳盗铃之势冲进包厢，下人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他已经冲到陆鸣笙跟前，一把扯开两人，铁一般的拳头朝着孙越俊脸砸下。


    “你这没心没肺小人，你如此放荡，怎对得起婵儿！”


    朱新宝被吓得尖叫出声：“来人啊，赶紧把这疯子制住。”她正享受着，没想到被无情打断，真是气死人。


    孙越见到陆鸣笙，脸色骤然一变，难看的厉害，真是阴魂不散，竟然跟到这里来坏他好事。


    四五个下人冲去，快速把陆鸣笙制住，朱新宝连忙把地上的孙越搀扶起来：“孙大人，你没事吧？”


    孙越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温和笑道：“朱小姐不必担忧，我没事。”


    “还说没事，两边脸都肿了。”


    那疯子下了死手，连着好几个拳头砸在他脸上，一张俊脸现在都没法看了。


    孙越连忙摸自己的脸，不摸还好，一摸疼的受不了。


    不敢想象此刻丑态。


    孙越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陆鸣笙，你太过分了。”


    陆鸣笙哈哈大笑，眸中带恨：“我过分？你嫌弃婵儿不能生育，苛待冷落她，逼迫她主动提出和离，你难道不过分？


    孙越啊孙越，你真是没心没肺的畜生。


    婵儿当初为了你，可是愿意独妻的，甚至就连身子受损不能生育，也是因你造成。


    你们俩和离不过半年，你又找了新欢，还在酒楼之内苟且，你怎么对得起她一片深情。”


    孙越还没来得及解释，朱新宝已经急忙开口，她看清楚了陆鸣笙的长相，是个一等一的俊俏郎君，说话声音都温柔许多。


    “这位公子，你误会孙大人了，他和前夫人和离，并不是他主动提出，是他前夫人在公堂上，拿刀架在自己脖颈上逼他同意，孙大人怕她伤到自己，才不得不点头，和离后，孙大人伤心欲绝，还晕倒在衙门前。


    这件事在京中引发轰动不小，你可随便找一人打听，就能确认我所言是否属实。”


    陆鸣笙把朱新宝的眼神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冷笑，只是见他长的不错，便对他变了说话语气，这样的女人，注定不可能和婵儿一般痴情，孙越以为自己捡到了宝，不知以后午夜梦回，他是否会后悔。


    朱新宝见他面露不屑，还以为他不信孙越，继续道：“这位公子，我所言句句为实，犹记得第一次和孙大人见面是在佛殿，孙大人那时已经和离，还亲自去寺庙为前夫人祈福，之后接触下来，他真是难得的痴情人”


    陆鸣笙已经听不下去了，冷冷打断：“这位小姐，你可别被这伪君子给骗了，他惯会这种伎俩，若不是他苛待冷漠，以婵儿对他的痴情，两人怎会到和离的地步？


    换句话说，若这荡夫真有情意，就算和离了，他也该去找婵儿！


    从和离至今，他去找过吗？


    他在这和你亲亲我我，藕断丝连，怕是连婵儿长啥样都忘了。


    孙家不止他一个儿子，他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就算他没有儿子，也有弟弟们可以为孙家后继香灯，婵儿当初为了他愿意独妻，他那两个弟弟并没有嫁给她，他们完全可以另嫁生子。”


    孙越也听不下去了，陆鸣笙越说越过分，最重要的是朱新宝竟然对他和颜悦色，她是什么意思？


    孙越有了强烈的危机感。


    他好不容易经营的一切，绝对不能因为他而毁于一旦。


    “陆鸣笙，你休得胡言乱语，我知道你喜欢徐婵，嫉妒当初她选我而放弃你，你心里恨我，也不能如此冤枉我！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没有你插嘴的份。”随即对朱新宝道：“朱小姐，孙某做事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孙某不想解释太多，日久见人心，相信朱小姐不会被坏人蒙骗。”


    话落，孙越双手捧着自己的头，一脸痛苦：“我的头好疼，好难受，朱小姐，今日这顿午饭孙某怕是不能陪您用了，孙某先行告退。”


    朱新宝惊讶：“怎会头疼？要不要找个大夫过来瞧瞧？”


    只是被陆鸣笙打了几拳，不至于头晕眼花吧？


    陆鸣笙在一旁冷笑：“惺惺作态，小人伎俩。”


    孙越没有理会陆鸣笙，虚弱的看向朱新宝，笑着摇头道：“劳烦朱小姐挂心，孙某没事。”说着，起身走了两步，噗通一声晕倒在地。


    朱新宝吓坏了，连忙吩咐下人去请大夫。


    陆鸣笙冷哼一声。


    朱新宝对孙越还是有几分情意的，听到陆鸣笙的冷哼，心中升起一股愤怒。


    今日搞砸了她的好事不说，还打了朝廷命官，孙越晕倒后，他还幸灾乐祸，哪怕他长相俊美，她也对他心生厌恶。


    “来人呐，把这狂徒送去顺天府大牢，殴打朝廷命官以致重伤，还半点不思悔改，就让他在牢里好生改造。”又道：“封住他的嘴，不许他到处乱说。”


    若是让他在大街上胡乱攀咬孙越的不是，到时候孙越名声坏了，他还如何嫁入朱家。


    朱新宝和孙越接触了好几个月，用尽了耐心，自然是想把人娶回家中的。


    “是。”两个下人立刻把陆鸣笙嘴堵上，不顾他的意愿，强行把他架出去。


    不一会儿，大夫过来为孙越诊治，大夫掐了人中，又施以银针，孙越终于睁眼醒来。


    朱新宝连忙道：“孙大人，你感觉好些了吗？”


    孙越一脸感动：“感觉已经好多了，多谢朱小姐挂怀。”


    “好生养着，大夫说你晕倒是怒火攻心所致，脸上的伤并无大碍。我已经命人把那狂徒送进顺天府大牢，以后就让他在牢里好好待着。”


    孙越感动的无以复加，眸中满是深情，只是他现在五官高高肿起，实在无半分美感。


    声音微微哽咽：“多谢朱小姐还信孙某。”吞吞吐吐解释：“之前我是情不自禁所致，我知道那样做是不对的，是荡夫行为，可心里有了小姐，真的难以控制，我不是个好男人。”


    朱新宝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之前亲她的事情。


    是她先主动的，只是没想到他还附和她。


    那急吼吼迫不及待的样子，她也很受用。


    虽然只是一个吻，但他娴熟，经验丰富，亲的她心神摇曳，比家里通房小侍感觉好多了。


    “我明白的，我心悦你，才会在包厢里情不自禁主动亲你，人之常情罢了。”


    “朱小姐不嫌弃孙越行为浪荡就好。”垂下眼帘，姿态很是卑微：“孙越知道自己配不上小姐，一直以来都谨守本分，恪守本心，不想让自己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只是朱小姐实在太好，对孙越体贴入微，不知什么时候起，小姐的身影已深深镌刻孙越心底，这一辈子，孙越都不会忘记。”


    抬眸深情凝望着她：“孙越这颗心已经是小姐的，哪怕和小姐没有结果，不能成为小姐枕边人，孙越也不在乎，孙越这辈子已经决定不嫁了，待到二十五岁，孙越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凑齐那五万两银子。”


    这话看似深情，实则是在问朱新宝要名分。


    他原本想着和朱新宝循序渐进，可今日陆鸣笙的出现，让他感受到了危机，他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嫁进朱家，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


    朱新宝从小被千娇万宠长大，天真烂漫，哪里能理会话中更深层的含义，她被孙越感动坏了。


    “你傻啊，就算凑齐了五万两白银，但你是官，你若不娶亲，便是和朝廷律令，和当今圣上言行相悖，对你的仕途有大阻碍。”


    孙越何尝不知，深情且坚定：“为了小姐，孙越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朱新宝再也忍不住，直接扑进孙越怀中：“有你这话就够了，我心悦你，从见到你第一面开始，就想娶你回家，且是以正夫之位。”


    孙越感动不已，眼眶都红了。


    终于，费尽心机做了那么多，终于亲耳听到她把正夫之位给他。


    他孙越翩翩人才，也只有正夫之位才配的上，那些以侧夫之位侮辱他的，全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成过亲又如何，他孙越照样一嫁还比一嫁高。


    朱新宝见他那么激动，哭笑不得：“越郎何至于此？”


    “孙越高兴自己没看错人，没喜欢错人，太过欢喜所致。”又道：“只是小姐家中长辈能同意这门亲事吗？孙越毕竟是个成过亲的男子，已是不洁之身”


    “成过亲又如何，越郎又没有错处，而且年纪轻轻就被当今圣上钦点为探花郎，进入翰林院任职，以后若是有我爹爹们帮助，平步青云不在话下，谁敢多说什么？”朱新宝握着他的手：“最重要的是我喜欢。”


    孙越笑了，只是脸颊肿的厉害，笑起来疼的很。


    “嘶”


    朱新宝连忙道：“大夫在你昏迷的时候已经给你的脸上了药，等回去后再抹两次，平均一日抹三次，不出三日，必然好转。”


    孙越点头：“好，咱们继续吃饭？”


    朱新宝颔首。


    两人高高兴兴吃过午饭，孙越把人送回去，朱新宝道：“越郎就在家中静候好消息吧，待我回去说服爹娘，就遣人上门提亲。”


    孙越点头，深情满满：“好，我等着朱小姐。”


    朱新宝笑：“现在还叫我朱小姐？”


    孙越笑，叫了一声：“新宝。”


    朱新宝很是满意，原本还想亲他，可看到他那一张脸，实在亲不下去，也就算了。


    *


    徐谦把陆鸣笙被关起来的消息带到酿酒小院，徐婵正在酿制第一批葡萄酒。


    听闻消息，她站在灶台前惊讶不已：“什么，陆鸣笙打了孙越，如今被关进了顺天府大牢？”


    徐谦点头：“正是，陆公子被关进狱中后，发现牢头身染疾病，出手帮忙治好了牢头，牢头感念他的恩情，把消息传了过来。”又道：“牢头特意叮嘱，若想要救陆公子出来，必须去求孙大人，否则此事难办。”


    徐婵最不想找的便是孙越。


    那伪君子实在令人反感至极。


    徐谦看出小姐的心思，道：“孙大人被陆公子重伤至昏迷，是顺天府尹小姐亲自下令关的陆公子，若是不能劝服孙大人，只能找比他更硬的关系，否则陆公子很难出来。”


    徐谦说出一个无□□实：“小姐，孙大人好像和顺天府尹小姐关系暧昧，牢头说顺天府尹小姐有意娶孙大人为正夫。”


    徐谦很不想说出这件事，可关系到救陆公子，他必须一五一十说清楚，否则很有可能耽误救陆公子。


    徐奕闻言，气急不已：“荡夫，不知廉耻。”这才多久啊，就找了新欢：“徐谦，你也是，怎么什么事都往小姐面前说。”


    徐谦很无奈：“事关陆公子能否出来，奴才必须如实道出。”


    意料之中的事情，徐婵没什么伤心的，当初本就是她要和离。


    只是不得不承认，孙越真有本事。


    和离不过大半年，他就勾搭上了顺天府尹家的千金，还能让人家不在乎他和离之身，娶他为正夫，这在京城绝对是头一份。


    牛。


    “我知道了。”徐婵表现的很淡然，还有心情查看灶下的火候，叮嘱烧火小厮道：“火势稍微再大一些。”


    “是，小姐。”小厮连忙又添了一根木柴进去。


    徐谦徐奕一脸担忧。


    “小姐，您没事吧？”


    徐婵哭笑不得：“我能有什么事？”


    “孙大人他和顺天府尹小姐”


    “我和他早就没关系了，以后各自婚嫁毫不相干，他要成亲便成亲。”


    徐谦徐奕心疼的不行，他们家小姐是全天底下最好的女子，怎么命就这么多舛。


    孙越那么虚伪的小人，反而过的越来越好，竟然攀上了四品大员的千金。


    这太不公平。


    “徐谦，去备车，我们即刻去孙府。”从这边到孙府大概三个时辰左右，约莫黄昏时分才到，那时候孙越刚好回府，刚好可以见到人。


    陆鸣笙是原主青梅竹马的发小，当初若没有孙越在中间横插一脚，两人很可能都已经成亲了。


    陆鸣笙对原主情根深种，自原主成亲后，他就出门游医，如今上京打了孙越，恐怕是知道孙越与她和离一事。


    终归都是因为她。


    她不能不管这事。


    必须要把人救出来。


    “是。”徐谦立刻去办。


    徐奕也想去，徐婵看出他的想法，叮嘱道：“你在小院好生盯着，葡萄酒万不能有丝毫闪失。”


    徐奕听出小姐话中郑重，点头道：“小姐放心，徐奕定不负所托。”


    徐婵满意了。


    简单用了午饭，徐婵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出发。


    连续坐了三个时辰马车，黄昏时分终于达到孙府门口。


    徐婵再次看到熟悉的‘孙府’牌匾，一阵反感。


    若不是为了救陆鸣笙，她是怎么也不愿意来这里的。


    守门小厮已经不识得她了，一个个盯着她看，心中巨震，好漂亮的女子。


    这时，又有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孙府门口。


    徐婵见是孙越的马车，她就站在原地等他。


    孙越下车，看到不远处的女子，有些不敢认。


    眼前的女子一袭青衣薄纱长裙，身段婀娜，五官清丽，肌肤雪白，气质出尘。


    她只是淡淡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把视线移到她身上。


    好熟悉的感觉。


    好熟悉的面孔。


    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端午节那日，在青湖边停车的地方有过一面之缘。


    但又好像更早之前他们就见过。


    再看她旁边站了个熟悉的男子，是徐谦！


    孙越脑海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眼前这个让人心动的女子，是他那个备受嫌弃的黄脸婆。


    她竟然变的这么好看。


    瞧她红光满面，双眼褶褶的样子，和离后肯定过的极好。


    她变化太大了，比之刚及笄时还要美上五分，不然他肯定能在第一时间认出她来。


    若当初她也能这么漂亮，就算她不能生育，他也不会轻易与她和离。


    徐婵是个爱美的姑娘，平时就喜欢保养护肤，热衷打扮，而且每日坚持练习瑜伽，不论是肤色，气质，身段都恢复到了最巅峰时期，比当初没成亲的原主漂亮多了。


    孙越上前两步，声音温柔：“婵儿，你来了。”


    徐婵的视线也在打量孙越，大半年不见，他一如既往的俊美，身着一袭官袍，俊美之余还多了几分威严，是个鹤立鸡群的男子。


    “有点事找你，所以就冒昧过来了。”


    孙越已经大概猜到她是为何来：“谈不上冒昧，婵儿进府一叙？”做了个请的手势。


    徐婵颔首，与他一起进入府中。


    孙越把她领进书房，奉了热茶，徐婵福身施了一礼，态度放的很低：“孙大人，还请高抬贵手，放陆鸣笙一马。”


    孙越见她竟然为了一个男子，不惜给他行礼，心里不舒服的很。


    “婵儿只想着救陆鸣笙，就没想过我被他殴打致重伤昏迷，现在身子如何？婵儿从进府到现在，可有问过我一句？”


    徐婵道：“孙大人如今都是快成亲的人了，说这种话恐怕不合适。”


    孙越道：“成亲？八字还没有一撇。”


    徐婵不想和他多说：“孙大人，陆鸣笙之所以为难你，也是因我而起，还请孙大人网开一面，我愿意代陆鸣笙做出赔偿。”随即从怀里掏出五百两银票：“希望这点银子可以为孙大人养伤。”


    孙越气笑了。


    徐婵可真是大方，为了救陆鸣笙，毫不手软就给出了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啊，够她衣食无忧好几年了。


    “婵儿实在太看得起我了，陆鸣笙殴打朝廷命官致重伤昏迷，那是大罪，我又岂能左右判决，再者把他关进去的人又不是我，恕孙越无能为力。”


    徐婵气急，还是强压着火气：“孙越，那府尹千金听你的，而且你是当事人，只要你松口不计较，陆鸣笙肯定能出来。”徐婵叹气：“孙越，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放过陆鸣笙一次吧。”


    孙越可不愿意，他心里正憋着气，如果不是他聪明，以陆鸣笙那天在绝味酒楼说的话，足以让他万劫不复，哪里还有今日快成为朱新宝正夫的风光日子。


    陆鸣笙得罪了他，他不可能放过他。


    哪怕是徐婵亲自为他求情也不行。


    “婵儿，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只是一个和离之身的男子，府尹小姐怎么可能听我的，我真的无能为力，你还是等判决下来吧，也许陆鸣笙在牢里表现得好，五六年就出来了。”


    徐婵气急：“孙越，你好狠。”


    孙越叹气：“婵儿，我是真的没办法，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徐婵知道孙越是不会答应了，就算她继续求他也无济于事。


    “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徐婵起身就离开了。


    刚出书房，就看见二郎三郎在门口站着，徐婵理都没理，快步走了出去。


    孙越迎出来，看到两个弟弟，面色沉下：“不是让你们在房里好生温习功课，怎么又出来了？”


    二郎道：“我们听说大嫂回来了，还变的特别好看，所以过来看看。”


    三郎感慨道：“刚开始我还不信，刚才见到大嫂，当真是惊为天人，她比没成亲时还要漂亮的多，太美了。”


    二郎附和点头。


    比那个朱新宝漂亮太多。


    “大哥，你今日见到大嫂的样子，可有后悔？”三郎不怕死的问。


    二郎也一脸好奇的看着他，这么漂亮的女子，是所有男子心中的梦中神女。


    孙越沉着脸：“回去温习功课。”


    二郎三郎只能耷拉着脑袋回去。


    孙越看着远去的俏丽背影，无奈叹了口气，心中思绪莫名。


    出了孙府，徐谦忍不住了：“小姐，您也太好说话了，孙越如此强硬，您也不必给他留面子，他之前怎样对您的，全部给他抖露出来，他马上就要嫁给府尹小姐，肯定格外爱惜名声，您这么一说，他肯定会害怕，陆公子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徐婵苦笑：“你想的太简单了，如今我和他已经和离，之前的事情就不作数了，若继续拿出来谈论，我又没有足够的证据，孙越反而可以告我污蔑朝廷命官，一个弄不好，我们还要背上官司。”


    孙越本身就是官员，如今又攀上了四品大员千金，她若是和人对着干，无异于以卵击石。


    徐谦叹气：“那怎么办？咱们要去找府尹小姐吗？”可府尹小姐听他们的吗？


    “要不咱们去找李公子吧，他身份神秘，还和御医是好友，想来家世定然不俗，也许有他从中调停，此事还有转圜之机。”


    徐婵不想去麻烦他，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默契不再往来，她又去找他算什么？


    徐婵是个有底线的姑娘，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打扰他。


    “今晚先找个客栈休息，明早去会会那府尹小姐。”


    希望她是个明事理的。


    远在宫中的李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探花郎被打成重伤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孙越那两日上朝，脸都是肿的，他都看在眼里。


    此事也就多关注了些。


    曹德贵匆匆进殿，又传来消息：“万岁爷，徐小姐已经去找府尹小姐了，但府尹小姐不在府中，徐小姐并没有见到她，在府门口白白等了半天。”


    他觉着那府尹小姐就是故意给徐小姐吃挂落。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


    29  ? 第 29 章


    ◎万更◎


    李烨沉默了, 半响没做声，心里有种难言的痛。


    她和那个男人是青梅竹马，那男人对她也有情意, 甚至还为她上京痛打前夫, 他一定很爱她, 肯定不在乎她是否能生育，若是出了牢房，他们大概就会在一起。


    明明已经放弃了，可一想到徐小姐要和别的男子在一起，他心如刀绞, 难受的厉害。


    曹德贵把主子爷的表情看在眼里, 无奈叹了口气。


    主子爷真的太苦了。


    回宫这两月没有一天顺心, 如今还要经历这些, 太残忍了。


    *


    徐婵没见到府尹小姐, 重新回到马车，她感觉小腹胀痛的厉害，一股暖流从身下流出。


    约莫是月事来了。


    她的月事一直不准，这次来的匆忙, 根本没有准备月事垫。


    “徐谦，赶紧去买几片月事垫。”徐婵捂着小腹，整个人趴在车里的小桌上。


    “是, 奴才这就去。”


    徐谦连忙应声，心中却在盘算，小姐上一次来月事是两个月，这次竟然一个半月就来了, 这是不是证明小姐的身子调养的很好, 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没一会儿, 徐谦买了月事垫回来，又买了一身干净的换洗衣物。


    徐婵在马车里换好，吩咐徐谦道：“直接去牢房。”


    见不到府尹小姐，只能想办法打点一下，去牢里见一下陆鸣笙。


    他得罪了孙越和府尹小姐，也不知道他在牢里过的好不好。


    徐谦皱眉：“小姐，您现在身上来了月事，应该回客栈好生歇着，牢房那个地方湿气重，又污秽，您还是别去了，就让奴才代您去看陆公子吧。”


    徐婵摇头：“陆鸣笙坐牢因我而起，我必须亲自去看看他才能放心。”


    徐谦一脸为难。


    徐婵道：“我没事，还撑得住，若是受不了，我自会休息的。”


    徐谦只能由着她。


    他只是个下人，不敢违背她的意思。


    马车行驶了一会儿，经过一段坑洼道路，马车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徐婵更难受的厉害。


    一张俏丽的小脸惨白的可怕，她紧紧捂着小腹，脸上的汗珠直冒。


    太疼了。


    来到这个地方大半年了，只有这次的月事最难受。


    难道是之前她在顺天府尹门口求见朱小姐，站了太久的缘故？


    徐谦把小姐的神情看在眼里，担忧道：“小姐，咱们还是别去牢房了，您脸色实在难看，还是先回客栈休整，等您好些再过去也不迟。”


    徐婵见走了快一个时辰了，应该马上就到了，现在放弃实在不值。


    “没事，我还撑得住。”


    徐谦叹气，只能坐过去：“小姐，让奴才为您揉揉小腹吧，兴许能舒缓一些。”


    徐婵这次没有拒绝，任由他伸手在她小腹上打转。


    徐谦以前经常做这种事情，按起来得心应手，不一会儿，徐婵就感觉舒服很多。


    马车缓缓停在牢房门口，徐谦道：“小姐，您先在马车上歇息，奴才先下去打点一番，好了奴才再叫您。”


    徐婵点头：“去吧。”


    徐谦行了礼，下了车。


    徐婵在车上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徐谦过来，她吃力的掀开车窗帘子，只见徐谦在牢房门口对狱卒们伏低做小，一脸谄媚，甚至还拿出不少银子，狱卒们还是不让他进。


    徐婵急了，也要下车，车夫见此，连忙小心搀扶着她下车。


    徐婵慢吞吞走了过去。


    徐谦正在交涉，见狱卒们的视线齐齐看向马车那边，他转头一看，只见小姐惨白着脸过来了。


    他顾不得其他，连忙朝着小姐走过去，一脸担忧的搀扶她：“小姐，您怎么下来了？不是答应奴才在车上歇息的吗？”


    徐婵虚弱的问：“那些狱卒不愿意吗？”


    徐谦叹气：“他们不是不愿意，是不敢让我们进去，好像是收到了上头的命令。”


    徐婵了然，应该是收到了府尹小姐和孙越的命令，不然给银子打点一下，是可以进去见一面的。


    孙越真狠啊，竟然做到了如此地步。


    “之前那个传消息的牢头呢？他能帮忙吗？”徐婵问。


    徐谦叹气：“ 想来他也有难处，故而不愿相见。小姐，您回马车吧，孙越他们已经下了命令，您就算亲自过去说项，也是没用的。”


    徐婵知道，心里憋屈的厉害，皇权至上的古代，哪怕女子地位再高，触碰了权势，依旧掀不起风浪。


    她只能任由陆鸣笙在牢中受苦。


    “小姐，走吧，您身子还不舒服呢，咱们先回客栈在想办法。”


    徐婵点头，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往回走了没两步，徐婵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软软倒下，不省人事。


    徐谦吓坏了，面上血色全无：“小姐，您醒醒小姐。”连忙把人打横抱起，快步往马车跑去，车夫见此，也连忙过来帮忙。


    “去附近最近的医馆，快。”徐谦对车夫道。


    “是。”车夫见主仆二人坐好，立刻跳坐在木架上，挥起鞭子打在马儿身上：“驾。”


    *


    宫内。


    曹德贵得到消息，风风火火冲进御书房，肥胖的身子在奔跑的过程中，噗通一声摔倒了。


    李烨皱眉的看着他，有些不悦：“跟在朕身边十几年了，怎么遇事还如此冲动？”


    曹德贵连滚带爬到龙案前：“万岁爷，不好了，奴才刚得到宫外传来的消息，徐小姐晕倒了。”


    李烨脸色大变，当即站了起来：“徐小姐晕倒了？好端端的怎会晕倒？”


    “徐小姐来了月事，身子不适，先是在顺天府尹门口吃了挂落，等了大半天没见到人，之后又去牢房，又被拒之门外，她连续操劳奔波，身子吃不消”


    李烨再也忍不住了，边往外走，边吩咐道：“备车，朕要立刻出宫去见徐小姐，对了，顺便派人去喊张崇之，让他亲自去为徐小姐诊治。”


    “是。”曹德贵连忙去办。


    心里叫苦不迭，他原本想着万岁爷能拨个御医出去就行，没成想万岁爷竟然要亲自出宫。


    他或许不该禀报那消息？


    可徐小姐对他很好，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紧着他，女子贵重，她在不知他身份的情况下，还能对他一个下人那么好，她是真的心地善良。


    她出事，他不能不管。


    徐婵睁开眼就看到床前坐了个目若朗星的男子，她眨巴眨巴眼睛，又伸手掐了自己一把，剧痛让她清楚自己不是做梦，惊呼出声：“李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李烨笑道：“曹德贵在这边办事，刚好看到你家小厮带你去医馆，我刚好有空，便过来看看你。”


    徐谦激动的抹了一把泪：“小姐，您终于醒了。”


    李烨连忙道：“张兄，劳烦你再给徐小姐诊治一下。”


    徐婵见张御医都过来了，惊掉下巴：“李大哥，这张御医怎么也在这？我只是来月事昏迷，不是什么大事。”


    人家可是御医，专门伺候宫中贵人的，她这么小的病症惊动人家，实在是不好意思。


    李烨解释道：“张兄今日休沐，我们正好在一起吃饭，故而一起过来的。”


    徐婵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徐小姐，您伸出右手。”张崇之跪蹲在床边，十分恭敬。


    徐婵连忙照做：“劳烦张御医了。”


    “不敢。”张崇之专心把脉。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他身上。


    片刻，张崇之放开她，道了一句好了，李烨立刻问道：“徐小姐如何？”


    张崇之道：“还是之前留下的病症，这次之所以来势汹汹，应是小姐心事重重，操劳过度，再加上来月事后没有好好将养所致。


    接下来喝几副补药，好好调养就无大碍了。”


    李烨松了口气：“张兄赶紧开药方，让曹德贵去抓药。”


    徐婵道：“多谢张御医。”又看向李烨：“也多谢李大哥。”


    张崇之微微躬身，随即去一旁写药方。


    李烨坐在床前：“徐小姐不必客气，好生歇息便是。”


    徐婵长叹了口气，陆鸣笙如今还在狱中，她哪有心思休息。


    李烨开口：“徐小姐是为陆公子的事情烦恼？”


    徐婵惊讶：“李大哥怎么知道的？”


    李烨道：“适才听徐谦提过一嘴。”


    徐婵点头，哦了一声。


    李烨道：“此事不必忧虑，若徐小姐信的过我，我可以帮忙从中斡旋一番。”


    徐婵双眸顿时亮了：“李大哥难道有办法？”


    “我刚才问了徐谦，陆公子犯得事不算大，只要孙大人那边愿意松口，此事还有和解的希望。”


    徐婵激动不已，但又有些担忧：“此事会不会太难为李大哥？若是难办，就不用劳烦李大哥了。”


    “不难办，我和顺天府尹还有些交情，想来直接找他调停，他应该愿意给我一个面子。”李烨道。


    徐婵震惊，李大哥和顺天府尹都有交情，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曹德贵把徐小姐表情尽收眼底，胸膛不由挺了挺，别说是个小小顺天府尹，就算是皇亲贵胄，只要见到主子爷，那也得老老实实的。


    只是放一个人出来，小事情。


    “那就多谢李大哥了，调停势必需要银子，这五百两银子李大哥先拿着，若是不够，你再找我要便是。”徐婵连忙把银票塞他怀里。


    李烨收下了：“到时候多退少补。”


    徐婵点头。


    徐谦忍不住问道：“李公子，您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和顺天府尹都有交情？”真的太厉害了。


    徐婵其实也想知道，只是碍于身份不便问，如今徐谦问了，她竖起耳朵听。


    李烨早就给自己想好了身份，把他委以重任的下属身份拿出来用：“我任正四品大理寺少卿，和顺天府尹是同僚，所以有些交情。”


    李烨答应过太后，微服出宫绝对不展露真实身份，君子一言九鼎，哪怕是徐小姐，他也不能说真话。


    徐谦疑惑：“我记得当今的大理寺少卿好像叫李源啊？”


    李烨道：“李源是我的名字，但行走在外，我用的都是李业这个名字。”


    徐谦点头。


    徐婵自然也听过李源的大名，他和当今陛下一起长大，是陛下的伴读，李家刚开始不姓李，只是李家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后来跟随李家先祖打天下，立下赫赫战功，先祖为表皇恩浩荡，亲赐姓为李，封镇国公，荣宠无限。


    李家后人也很争气，李源年纪轻轻深受当今陛下重视，二十四岁已升至正四品大理少卿，是当之无愧的天子近臣，陛下跟前的大红人。


    李烨道：“你好生休息，静等我的好消息便是。”


    徐婵感动不已：“李大哥，这次真的多谢你。”已经默认不再来往的情况下，他得知她昏倒的消息，依然过来看她，帮助她，真的让人心暖。


    李烨笑：“你我之间不必客气。”又道：“肚子还很难受吗？”


    徐婵摇头：“已经好多了。”


    “别太累着自个儿。”李烨叮嘱。


    徐婵点头：“我知道的。”


    李烨又在客栈待了一会儿，这才起身离去。


    徐婵吃了些东西，喝了药，就睡下了。


    翌日一早，徐婵刚洗漱完毕，徐谦正在给她梳妆，李烨过来了，一袭天青色缎袍衬的他面冠如玉，端方君子。


    他站在铜镜后方，神情温和的看着铜镜中的娇俏女子。


    “我昨日已和顺天府尹交涉过了，他说今晨我们直接过去领人便是。”


    徐婵惊讶：“就这么简单？不需要经过孙越吗？”


    李烨笑：“就是这么简单，孙越只是一个六品翰林，他想要嫁入朱家，敢不听老丈人的话？这件事情，顺天府尹直接替他做主了。”


    徐婵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心里的大石落下，整个人都松泛了，脸上也有了笑容。


    “李大哥这么早过来，用了早饭吗？”


    李烨摇头：“没有。”


    “那一起用些？”徐婵主动邀请。


    “好。”许久没在一起吃饭了，李烨很期待：“我这就吩咐小二送些上来。”


    “我们下去吃就好，不用麻烦。”


    “你现在身子不适，应当多注意。”李烨都服了她了，真是不把自己当女子，昨儿都晕倒了，今儿还不知当心些。


    徐婵说不过他，只能由着他了。


    没一会儿，曹德贵带着几个店小二端着早饭上来。


    早饭非常丰盛，满满放了一桌子。


    包子，稀饭，油条，豆浆，饺子，面条，红糖鸡蛋


    徐婵看的咋舌。


    这肯定是李烨授意的。


    心里暖暖的。


    饭罢，徐婵和李烨坐马车前往牢房。


    再次和李烨坐在一起，难免想起第一次和李烨坐在一起的场景，那时候反应大的厉害，她从未那样窘迫过。


    幸好，这次来了月事，小腹胀胀的疼，她没空想其他的。


    前往牢房那条路不平顺，颠簸的厉害，没一会儿徐婵脸色惨白，额间鼻尖豆大的虚汗直冒。


    徐婵肚子疼的厉害，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当枕头趴在小桌上，试图减轻痛苦。


    李烨看在眼里，连忙移过去，把她从小桌子上捞起：“趴着会更难受，你靠在我身上。”


    两人离的太近，熟悉的香味传进徐婵鼻尖，她顿时清醒几分，连忙拒绝：“多谢李大哥好意，这样不成，会影响你的名声。”


    李烨道：“我若真的在乎那么多，哪里还会和你同坐一辆马车？”


    徐婵好像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些弦外之音。


    下一刻，徐婵的想法得到证实。


    一只温暖的大手碰触她的小腹，轻轻帮她打圈按着，让她瞬间舒缓许多。


    徐婵双眸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李大哥，你”徐婵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连贯的话来。


    只感觉心都要从胸腔跳出。


    李烨也不多解释什么，依旧不快不慢的按摩着。


    徐婵深吸了一口气，道：“李大哥，我们这样不合适，你知道我不能生育的”


    这话没说完，但已经简明要义，她相信李烨能听懂。


    李烨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也试图放弃过，为此他在宫中痛苦两个月，以为只要不见，时日长了，就会淡忘。


    可是他们在宫外相处的点点滴滴，还有端午节那日，她不顾危险跳水救他的画面，一直盘旋在脑海，挥之不去。


    他每日痛不欲生，只能不停处理政务麻痹自己。


    直到昨日得知她晕倒的消息，他万分着急，恍然明白，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徐婵的身影已经烙印在他心底。


    喜欢上一个人，哪能轻易忘记。


    他认输了，他不能没有徐婵。


    这一生，他一直为别人而活，从出生到二十二岁，太皇太后把持朝政，他只是个傀儡皇帝。


    不仅政务不能自己做主，就连娶的两任皇后也不能自己做主。


    他步步为营，好不容易斗垮了太皇太后，独掌大权，他这些年过的太累，只有她给了他温暖感受。


    他想为自己好好活一次。


    若是真的失去她，将成为他一生的结。


    至于她不能生育，那就从皇亲中择优抱养。


    他相信只要自己好好培养，将来也会是一位好帝王。


    “我知道，可有些事情，非人能控制。”李烨拉起她的小手，放在胸膛心脏的位置：“见不到你，这里空空荡荡。”


    一向正经的李大哥突然这么肉麻，徐婵好不习惯，整个人傻愣住，完全反应不过来。


    好一会儿，她才道：“李大哥身份尊贵，有无数名门贵女任你选择，且你家人也不会同意我们的。”


    她之前就猜到李大哥身份不凡，可没想到这么显赫，他年纪轻轻已是四品大员，已经可以独妻。


    他那样的身份，京中的女子任他挑选。


    徐婵挣扎着，想要从他怀中出来。


    李烨制止了她：“你身子不舒服，别乱动。”


    徐婵浑身僵硬的厉害：“李大哥，我们这样不合适。”


    李烨长叹了口气，郑重道：“此事交给我来处理如何？”


    徐婵还是不相信他能处理的了：“李大哥，你我之间身份相差太过悬殊，你的家人肯定不会同意的。”


    李烨沉默片刻，道：“你若不信，等我一段时日，待选个好日子，正式带你回家见我母亲可好？”


    李烨真是哭笑不得，他一个男子主动和她好，若是亲事不成，名声受损吃亏的是他，她一个女子半分影响都无，她却如此郑重。


    但也从侧面反映出，她真的很在乎这段感情，让他感动。


    徐婵被他的话吓到了，两人还没确认关系，还没交往，就直接跳过所有流程见家长，更不合适。


    不过也能看出，他对她是认真的，并没有因为不能生育而嫌弃她。


    李烨是男子，大沥朝男子重名声贞洁，他不可能拿自己的声誉和她乱来。


    徐婵想通了，心里就有数了，本就对他有好感，若不是因着身子受损，她早就下手主动勾搭了。


    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很是安心。


    “不必见家长，你若愿意，我们可以先交往试试，若是觉得合适，互相确认要相伴一生，再见家长不迟，你觉得呢？”


    李烨神色颇为无奈：“依婵儿的意思，若是我们之间相处的不好，你就会断绝往来，不要我了？”


    徐婵点头：“不合适就不要在一起，强行在一起只会让两人都难受，最后两看相厌，互相仇视，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李烨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既然选择你，就已经做好和你共度一生的准备，此后，我只要你一个女人。”


    徐婵不认同：“话不能说那么早，两人在一起总会磕磕碰碰，不会不吵架的，若性格不合，打起来也不是没可能。”


    李烨道：“不会的，我以后都听婵儿的，一切以婵儿为先。”


    徐婵囫囵吞枣吃了一口甜言蜜语，心里还挺甜的，也不想和他继续争论下去：“这可是你说的，除了政务，以后都听我的，不然有你好看。”


    李烨就笑了：“对，我说的，若有食言，任凭婵儿处置。”


    徐婵满意了。


    心情好了，连肚子好像都没那么疼了。


    曹德贵坐在外面的马车架子上，自然也听到了里面的笑声，他无声长叹了一口气，主子爷啊，他终究还是没忍住。


    他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不一会儿，马车缓缓停在牢房门口，李烨道：“婵儿，你身子不适，就在马车里等着吧，我派曹德贵去牢房接人便是。”


    徐婵不愿：“陆鸣笙是我表哥，此次被关又是因我而起，我都到牢房门口了，哪里还有不进去的道理，扶我下车吧，我还撑得住。”


    李烨无奈，只能小心搀扶着她下车。


    他就知道那个表哥在婵儿心中十分重要，幸好先下手了，否则婵儿和陆鸣笙相处出了感情，哪里还有他的位置。


    顺天府尹已经派人打了招呼，牢头一早就在门口候着了，徐婵他们过去，牢头十分热情领着他们进去。


    一行人进入牢房，径直前往陆鸣笙被关的地方。


    陆鸣笙见到徐婵亲自过来，激动不已：“婵儿，牢房潮湿，你怎么还亲自过来了？”一眼发现她脸色不对劲：“婵儿，你身子不适？快伸手过来，我给你把脉看看。”


    徐婵笑着摇头：“不用，我就是来了月事，有点不舒服，没有大碍。”


    陆鸣笙闻言，才松了口气，遂连忙整理了衣服和头发，局促道：“在牢房里没洗漱过，浑身脏乱酸臭，婵儿别见怪。”


    徐婵笑道：“表哥说的哪里话，你在牢里受了那么大的苦，我心里内疚极了，哪里会嫌弃。”


    陆鸣笙笑：“婵儿一点没变，还是像以前那样善解人意。”视线落在她旁边的李烨身上，带着打量，男子一袭湖蓝缎袍，仪表堂堂，器宇轩昂，比之那个探花郎孙越还要出众五分，实在太显眼，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陆鸣笙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婵儿，这位是？”


    徐婵被问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才好。


    “这位是李业大哥，我的好友，此次你能出来，也多亏了他。”徐婵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陆鸣笙听她解释，意识到两人不简单，脸色有些发白。


    “依婵儿的，我们先出去。”


    李烨视线也在打量着陆鸣笙，虽然他浑身狼狈，头发乱糟糟，脸上胡子拉碴，可他身高八尺有余，身形健壮，一双眸子炯炯有神，只看气质，也能看出是个美男子。


    一行人出去，徐婵让陆鸣笙自己坐一辆马车，她和李烨坐一辆马车。


    陆鸣笙面上答应的爽快，刚进马车，脸就耷拉下来了。


    徐谦和他坐在一起，也为陆鸣笙感到惋惜。


    “陆公子，吃些东西先垫垫肚子，小姐住在京郊，从这里回去大概要三个时辰左右，沿途路上也没什么好吃的，将就些糕点等回府再吃好的。”


    陆鸣笙拿起一块芙蓉糕吃起来：“徐谦，你们家小姐和那李公子是什么关系，我瞧着两人好像不止好友吧？”


    “陆公子真是火眼金睛，小姐和李公子之前是好友关系，可今日李公子向小姐表明情意，小姐已经答应了。”徐婵长叹一口气，陆公子真的太倒霉了，每次都和小姐擦肩而过。


    陆鸣笙不死心：“就算他和婵儿在一起了又如何，大不了他当大哥，我当二弟！”


    他迟到一步，他当小的，还不行吗？


    这一次，他不顾一切上京，不可能轻易放弃。


    徐谦叹气：“陆公子，恐怕不行。”


    “什么？我当小的都不行？”


    徐谦点头：“不瞒陆公子，李公子真实身份惊人，他乃镇国公之子李源，乃四品大理寺少卿，大沥朝律令，但凡正五品官员以上，皆可以独妻。”


    陆鸣笙脸色难看：“他那么高的身份，他家里人对他的妻子定有要求，婵儿确实很好，可她的身子李家长辈能同意这门亲事吗？”


    这话把徐谦给问住了，他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既然李公子已经决定和小姐在一起，他肯定有自己的考量，男子名声何其重要，他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陆鸣笙道：“那就是不确定最后能否在一起了。”


    徐谦叹气：“陆公子也是个痴情人啊。”


    陆鸣笙道：“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李公子可以独妻又如何，只要婵儿喜欢我，想让我嫁给她，李公子也不能阻拦。”


    李业确实可以独妻，可要婵儿同意才行，若是婵儿坚持，他又真的能舍得放手？


    若真的放手了，那是最好，婵儿就是他一个人的。


    不管怎样，不到最后一刻，他绝对不会放手。


    一想到婵儿身上来了月事，还不顾身体的亲自去牢房接他，他们之间的情意非比寻常，不见得比那后来居上的李公子低。


    他还有机会。


    徐婵可不知道另一辆马车讨论的那么激烈，她上车后躺在李烨的怀里睡着了。


    她实在太累了，疲惫的很，加上李烨帮她按摩肚子，身子松泛了，困意袭来，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下午申时，徐婵一行人才到家。


    李烨小心翼翼把徐婵扶下车，只见另一辆马车已经空了，徐婵忍不住问门口迎接的小厮：“陆公子呢？”


    小厮回禀道：“徐谦管事已经带着陆公子先进府了，陆公子说他浑身脏乱，难受的厉害，先进府梳洗去了。”


    徐婵点头，视线偏向李烨：“李大哥，这次你能住多久？”


    李烨小心搀扶着她进府：“住到你月事过去。”


    他出宫本就是一时兴起，不能在宫外久留，若不是她来了月事，他不放心，他现在就必须回宫。


    徐婵有些舍不得，刚刚才确认关系，两人就待不了多久，实在遗憾，不过她也能理解李烨，他是身负重任的大理寺少卿，平时肯定有许多政务要忙，能抽空过来陪她几日，已是极难的。


    “政事重要，等你日后有空了，再过来就成，我在这里等你。”


    李烨见她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一颗心化成了绕指柔，愈发舍不得她：“好，一有空闲就过来找婵儿。”又道：“现在身子可好些了？”


    徐婵点头：“睡了一下午，感觉好多了。”


    李烨放下心来：“若是难受就说，我让张崇之再过来给你看看。”


    徐婵连忙摇头：“不成，人家是御医，专门伺候宫中贵人的，你就算是他好友，也不能经常让劳烦他，若因我之小病耽误了贵人的诊治，那我万死难恕其罪。”


    李烨道：“宫中御医多的是，不会耽误的。”


    徐婵道：“真的不用请张御医，我身子没有大碍，随便请个大夫就行，再说我表哥就是个很厉害的大夫，他现在住在我府上，你还怕我没有大夫诊治？”


    李烨还想说话，徐婵美眸瞪着他：“你上午说什么都听我的？”


    李烨哭笑不得，这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行，听你的，小病不找张崇之了，但若病情严重的，还是得请他过来。”


    徐婵见他都退了一步了，她也就没什么好说的：“行。”


    进入寝房，李烨伺候徐婵躺下，立刻命曹德贵去准备红糖水。


    徐婵被李烨暖到，这个男朋友好像还挺不错的。


    不仅长相出众，对她的事情还极为上心。


    “是。”曹德贵行礼退了出去。


    “李大哥，我想沐浴。”坐了大半天马车，身上一股子血腥味，难受的不行。


    李烨点头，立刻去安排。


    徐谦这时也回来了，帮着拿换洗的干净衣物。


    等徐婵沐浴完回来，只见院子里多了不少人，忍不住问李烨：“李大哥，我瞧着院子里的人，好像是你那边的？”


    李烨点头：“正是，我刚把他们召过来的。”


    徐婵不解：“为何？”


    李烨如实道：“我瞧你之前用的月事垫绣工不行，故而叫了一批人过来，赶制一些新的。”


    徐婵哭笑不得：“李大哥，之前的月事垫就挺好的，我用着也很舒服，就这样吧，不用那么麻烦。”


    李烨不认可她的话：“之前我管不了，那就不说了，现在我们在一起了，身为男子，必须要照顾好妻子的一切。”


    他的女人，是全天底下最尊贵的，岂能用些粗糙的月事垫。


    她身子本就虚弱，若不用些好的，该有多遭罪。


    一旁的徐谦感觉自己被骂了，小姐的月事垫一向是他缝制的，他自认为绣工还行，没想到今日被嫌弃成这样。


    不过，当徐谦看到李公子把新的月事垫送来时，他打内心底服了。


    那月事垫精美绝伦，外侧还绣着花，料子全是用绸缎做的，里面塞了棉花，轻薄透气，比他缝制的确实好了太多。


    徐婵也是服了，糙女子活生生被娇养成千金小姐。


    半个时辰后，陆鸣笙终于姗姗来迟。


    他一进屋，李烨正坐在床边同徐婵说话，屋里的人见他进来，视线齐齐注视着他。


    陆鸣笙已经洗漱沐浴了，一袭月牙白长袍，身躯凛凛，头发高高束起，脸上胡子刮了，脸如雕刻般俊美，有棱有角，虽不及李烨那般光彩夺目，却也是个十分出众的美男子。


    一屋子都是美男，看的徐婵赏心悦目。


    陆鸣笙朝着床铺走去，先是恭敬给李烨作揖：“李大哥。”


    李烨被他作揖的莫名其妙，连忙站起身来：“不敢，你是婵儿的表哥，按辈分我也该叫你一声表哥才对。”


    陆鸣笙连忙摇头：“李大哥比陆鸣笙年长一岁，该叫你一声大哥的。”


    话里说的是年长，只要不是个傻子，也能听出陆鸣笙话里的意思。


    他想当小。


    所以才对李烨那么恭敬。


    李烨脸色有些难看，这陆鸣笙之前和徐谦同坐一辆马车，想来应该已经知道他的正四品大理寺少卿身份，既然已经知道，就明白他可以独妻。


    在明知他能独妻的情况下，还叫他大哥，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觉得他家世显赫，家里长辈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其二，觉得婵儿和他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他能说服婵儿让他当小。


    总之，他不死心，还对婵儿有所惦记。


    “你是婵儿表哥，叫我大哥，实在折煞李业，陆兄若是不嫌弃，可以直呼我的名讳。”


    “那不行，太失礼了，我还是叫你一声李大哥吧，你身份高贵，担得起我一声大哥。”


    李烨还想说什么，陆鸣笙打断道：“李大哥，就这么定了，咱们别在攀扯了，我此番过来是给婵儿把脉的，之前在马车上，听闻徐谦说婵儿来了月事还晕倒了，实在让人揪心。”


    谈及徐婵的身子，李烨也不多说了，直接让了位置：“陆兄请。”


    陆鸣笙朝李烨微微躬身，这才坐在徐婵床边：“婵儿，伸出手来。”


    徐婵点头，依言照做。


    陆鸣笙眉头越来越皱，片刻，他道：“婵儿，再换一只手。”


    徐婵依言照做，陆鸣笙的表情和上次张揉揉文十八禁纹都在疼训群四尓儿二吴旧意四企御医的表情一模一样，她心里已经有数。


    好一会儿，陆鸣笙才放开徐婵。


    李烨问道：“陆兄，婵儿如何？听闻陆兄从小于医道精通，之后又游医多年，想来医术极为精湛，可有解决之法？”


    陆鸣笙叹了口气：“婵儿身子损伤的太厉害，想要治好，恐怕微乎其微。”


    徐婵笑笑，表现的无所谓。


    李烨看在眼里，心疼的厉害，主动握住她的手，温柔细语：“没事的婵儿，以后咱们抱养几个听话乖巧的，你当娘，我当爹。”


    徐婵笑：“好。”


    陆鸣笙见李业是真的不嫌弃婵儿，心里对这个大哥认可了几分。


    若是他刚才敢表现出一点不满或嫌弃，他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婵儿之前过的如何，他不知道，但他来了京城，来到她身边，绝不会让她再受一点委屈。


    “不生孩子也挺好的，生子太过艰难，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陆鸣笙也安慰。


    徐婵重活一世，只想好好过日子，让生活多姿多彩，至于能不能生孩子，她不在意。


    *


    晚上吃饭，陆鸣笙给徐婵夹一筷子菜，必定会给李烨夹一筷子，对他恭敬的不得了。


    李烨一顿饭吃的难以下咽：“陆兄，你自己吃便是，不用给我夹菜，我自己可以的。”


    陆鸣笙不以为意：“鸣笙既然喊您一声大哥，自然不是白叫的，当弟弟的合该给大哥夹菜。”


    李烨


    徐婵饿坏了，她全程都在干饭，没感觉到两人的暗潮汹涌。


    只觉得两人兄友弟恭，相处的还挺好的。


    她之前还怕陆鸣笙刚来这里，会不习惯。


    现在看到他自来熟，她就放心了。


    晚饭过后，李烨把徐婵送回寝房，这才回对面府里批阅奏折。


    他出宫突然，有些加急的奏折需要批阅，不能耽误。


    徐婵也理解他，由着他去了。


    睡到半夜，徐婵又有些难受了。


    连着坐了好几个时辰的车，腰酸痛的厉害，小腹也很难受。


    徐婵起来换了个月事垫，喝了一碗红糖水，这才重新睡下。


    刚躺下，就见房门推开，李烨披星进来。


    他一脸焦急，还喘着粗气，一看就是匆忙赶来。


    “李大哥，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我听闻你又难受了？”他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手熟练的朝她小腹伸去，有节奏的帮她揉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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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  ? 第30章


    ◎三章合一◎


    徐婵感动过不已：“我没事的, 多休息就好了，你快回去歇着吧，别太累了。”


    李烨笑道：“我没事。”又道：“快闭上眼睛。”


    徐婵顺从的合上眼帘, 只感觉小腹的手轻轻柔柔, 温暖的触感源源不断传进去, 肚子顿时舒缓多了。


    门外，陆鸣笙看到这一幕，识相的回到自己房间。


    他得知婵儿难受，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但还是没有李业快。


    果然, 人家能得到婵儿欢心, 还是付出不少的, 至少在行为做事上, 比他积极的多。


    他当小一点都不冤。


    徐婵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清晨，房间里早已没有李烨的身影。


    徐婵坐起身来，感觉舒服多了，小腹虽然还有些胀痛, 但那种痛可以接受。


    徐奕听到里面传出动静，他敲了敲门：“小姐，您醒了吗？”


    “进来吧。”


    “是。”徐奕推门进去。


    徐婵问他：“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巳时中。”徐奕道。


    徐婵点头：“徐谦已经去店里了？”


    “是。”徐奕利索伺候小姐洗漱。


    不一会儿, 李烨过来了，徐婵正在梳妆，他端着一碗红糖水进来。


    “婵儿，等会儿收拾好了, 喝下这碗红糖水。”


    徐婵应声, 又问道：“你昨夜什么时候离开的？”


    李烨走到她跟前, 温柔注视着铜镜里的娇美女子：“你睡着之后就离开了。”


    徐婵了然，大沥朝男子重贞洁，他们虽然已经确认关系，但没成亲之前，他还是不能随意留宿。


    除非订婚后，两人成了未婚夫妻，双方你情我愿，是可以顺理成章同床共枕。


    “今儿有没有好些？”李烨又问。


    “已经好多了。”徐婵笑。


    “确实，瞧着气色也好了不少。”


    徐婵喝完红糖水，陆鸣笙又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过来，那是御医张崇州之前给她开的药方。


    他刚一进来，一股浓烈的中药味弥漫房间，难闻的厉害，徐婵眉头紧紧皱起。


    真不想喝汤药。


    实在是太苦了。


    李烨和陆鸣笙都把女子神情看在眼里，安慰道：“良药苦口，婵儿坚持一下，很快就好。”


    陆鸣笙还准备了蜂蜜水：“婵儿喝完药后，再喝蜂蜜水冲一冲，嘴里就不苦了。”


    两位美男子耐心哄劝，徐婵哪里舍得矫情，端过碗捏着鼻子一饮而下。


    之后几日，徐婵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李烨担忧她的身子，对她照顾的十分周到。


    徐婵无聊，李烨就坐在床边念书给她听，浑厚磁性的音色很有魅力，徐婵觉得十分不错。


    许是两人热恋期间，哪怕只是坐在一起说说话，一起吃吃饭，感觉也是甜甜蜜蜜的，两人脸上都有笑容。


    陆鸣笙也识相没有打扰两人，李烨甚至都不敢置信，主动提及：“陆兄最近这几日在做甚，都没见他过来？”


    徐奕如实道：“陆公子见小姐不喜喝汤药，正研制把汤药做成丸子，丸子和开水服下，感受不到苦，小姐就不会不吃药了。”


    李烨点头：“倒是个体贴人。”


    徐婵也觉得这个表哥是真不错。


    转眼五日过去，徐婵的月事也干净了，李烨是时候离开了。


    徐婵依依不舍把人送到府门口：“一路平安。”


    李烨也不舍极了，来这里好几次，这次比任何一次还要不舍。


    “婵儿，等我抽出时间就过来。”


    徐婵点头：“好，我等你。”


    陆鸣笙今日也出来相送：“大哥一路保重，小弟会帮您照顾好婵儿的，您在外面放心便是，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我们等您回来。”


    态度十分恭敬，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李烨也没把陆鸣笙放在眼里，更没把他当做对手，这几日相处下来，陆鸣笙就是个不争不抢的，虽然喜欢婵儿，但只要他和婵儿独处，他几乎不会上前打扰，是个懂事的。


    或许他明白婵儿对他情意深厚，以后和他成亲，肯定会独妻，他知道他们不可能，故而主动放弃了。


    “陆兄，婵儿的身子就有劳你照顾了。”李烨对他抱了抱拳。


    陆鸣笙点头应下。


    李烨视线再次移到徐婵身上，对上娇美女子依依不舍的眸光，他再也忍不住，上前两步，把人拥入怀中，在她耳畔轻声道：“婵儿，我会想你。”


    徐婵回搂住他的精腰：“我也会想你。”


    好一会儿，李烨才放开徐婵，快步上了马车。


    他怕再不上车，届时又舍不得走了。


    徐婵目送李烨马车离去，她强压下心中不舍，立刻坐车去了酿酒小院。


    她还惦记着葡萄酒呢。


    酿酒小院很热闹，还未进去，一股酒香已经弥漫出来。


    徐婵深吸了一口酒香，很是满足。


    进入小院，院子里有十几个下人在处理葡萄。


    进行流水线式作业。


    采摘过来的葡萄，有专人用剪刀连根部剪下，使葡萄不破皮，方便清洗，坏的则挑选出来扔掉。


    葡萄洗净之后晾干，放置高温消毒过的大缸里碾碎，撒入酵母进行发酵。


    徐婵简单扫了一眼，见下人们做的很专业，便放下心来，直接进去里面找徐奕。


    徐奕此时正忙着给第一批葡萄酒做澄清。


    屋子里的葡萄酒香更加浓郁，让人闻之欲醉。


    “小姐，您来了？”徐奕激动道。


    徐婵笑着走过去：“酒酿的不错，下人也管理的好，这个月给你涨工钱。”


    徐奕高兴不已：“这都是小姐教的好。”


    小姐来月事期间，不能出来，他就把每日酒的变化记录下来，回府后详细禀报小姐，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


    “想来再过半个月，第一批葡萄酒就能出售了。”徐婵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挣大钱的样子了：“继续盯着，不可懈怠。”


    “是。”徐奕点头。


    陆鸣笙也跟着来的，见到酿酒小院这么大规模，惊叹道：“婵儿，我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等本事，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徐婵笑：“说起来也多亏了孙越，他爱酒，我当初为了讨好他，每日每夜的钻研，几年过去，终于有了些成效。这葡萄酒是我新研制出来的酒，等酿好后表哥尝尝。”


    陆鸣笙点头：“我也爱酒，却之不恭。”随即又问道：“婵儿，你老实告诉我，那孙越当初是不是冷落苛待你了？”


    从牢里出来，婵儿对孙越的事情绝口不提，但他知道，以婵儿对孙越的痴情程度，她不可能轻易和孙越和离，除非孙越让她寒心了。


    徐婵笑了笑：“表哥，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那么多干嘛，你看我现在不是过的挺好的？”


    陆鸣笙固执道：“婵儿，我是你表哥，你还不对我说实话？”


    徐婵哭笑不得：“表哥，我和他现在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他马上要成亲了，我也有了新的感情，当初的事情真的已经过去了。”


    陆鸣笙见她不愿说实话，心里也猜到几分，肯定是孙越对不起她。


    “婵儿，我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那孙越以为自己攀上了一个四品大员千金，以后有无穷好日子，可我见过那朱小姐一面，那朱小姐可不是个安分的，孙越真嫁过去了，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徐婵笑：“那朱小姐真有那么差？”


    “那是自然。”把那日在绝味酒楼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见我长相端正，就对我说话变了脸色，这样的女子，能是什么专情的？”以后还不知会纳多少小侍！


    徐婵视线在他身上打量，陆鸣笙身约八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这些年在外游医，让他有一副健壮身子，很是吸睛。


    确实出众。


    孙越儒雅清隽，浑身自有一股书生气流露，陆鸣笙刚毅果敢，铁骨铮铮，浑身充斥一股力量美。


    两人不相上下。


    *


    之后几日，徐婵明显感觉到陆鸣笙对她亲近许多。


    是那种李烨在时，不曾有过的热情。


    这晚，徐婵沐浴完，正欲休息，陆鸣笙穿着一袭雪白亵衣亵裤过来给她送药丸。


    徐婵知道他做的药丸是为她调养身子，也很配合。


    陆鸣笙见她服下，也没离去，坐在床边道：“婵儿，手伸出来，我给你诊脉。”


    “好。”徐婵半躺在床上，伸手过去。


    两人离的很近，她还能闻到陆鸣笙沐浴后的香胰子味道，是那种淡淡的茉莉香，很好闻。


    他的大手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温热的触感传递过来。


    徐婵视线不由看向他，晕黄的灯光让给他看起来有种柔和朦胧的美感。


    他的领口微微敞开，她能清楚看到里面小麦色精壮的胸膛。


    腹肌明显，蓬勃有力。


    徐婵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她是个旷了大半年的女子，需求正盛，此时正是见到公猪都要多看几眼的地步，一个俊俏郎君坐在她床边，还领口微开，实在让人浮想联翩。


    徐婵忍不住扯了扯自己的领口。


    “这都九月份了，怎么还这么热，什么时候才能凉快啊。”


    陆鸣笙把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美的很，婵儿对他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快了，十月份就凉快了，婵儿身子虚弱，到时候一个人睡，恐怕会冷。”


    徐婵感觉自己被撩了，但又找不到证据。


    他是知道自己有李烨的，李烨在的这几日，他还非常识相没有过来打扰，他知道李烨的真实身份，是可以独妻的。


    应该是她思想龌龊，把表哥想歪了。


    人家是高洁君子，不会对她乱来的。


    “没事，到时候多加些碳火就好了。”


    陆鸣笙只是笑笑，没在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徐婵见他还没有放开的意思，反倒是他的领口不经意间开大了。


    “表哥，诊脉好了吗？”


    再这样下去，她就要丢丑了。


    不是她有花花心思，实在是这个世界的女子那方面需求太强烈，见到男人就走不动道的那种，不然有的女子也不会娶三夫后，还要纳小侍了。


    陆鸣笙一脸郑重：“还要等下，我感觉脉搏好像有点不对劲，得再确认一下。”


    徐婵心里咯噔一下。


    陆鸣笙道：“不用着急，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再确认一下。”


    徐婵松口气，随即伸出另一只手，把他的一领拉了拉。


    “表哥，你的衣领开了，我瞧你在诊脉不方便，我帮帮你。”


    陆鸣笙后知后觉：“多谢表妹，刚才太专注，没注意到衣领开了。”


    徐婵不敢继续和他对视，索性直接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


    又过了一会儿，陆鸣笙放开她：“表妹，好了。”


    徐婵这才睁开眼睛：“表哥，我身子如何？”


    “无碍，只要继续吃我制作的小药丸，身子会越来越好的，虽不能治好你的病症，但至少可以缓解你来月事时的疼痛。”


    徐婵已经很满足了，脸上笑颜如花：“多谢表哥。”


    陆鸣笙理了理领口：“时辰不早了，表妹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徐婵点头：“好，表哥慢走。”


    陆鸣笙大步离开，走到门口还顺势关上房门。


    徐婵有些疑惑，她刚才好像见表哥离去时，眼神有些幽怨？


    她连忙摇摇头，试图把那荒唐的想法甩出去。


    刚才肯定是看错了，出现的幻觉，表哥怎么可能眼神幽怨！


    翌日一早，徐婵刚起床，又听见外面传来舞枪弄棒的声音。


    她边穿衣服边问徐奕：“外面是谁？”


    “回禀小姐，是陆公子，他一早起来就在院中练武。”徐奕越说越激动：“原本以为陆公子只是花拳绣腿，没想到还有两下子，武的有模有样的。”


    徐婵颔首，收拾打扮好，走了出去。


    陆鸣笙还在练武，他穿着一身玄色短打，手持长棍，阳光下，他身形矫健，十分利落。


    长棍在他手中如活过来一般，在空中划过，还能听到簌簌破空声。


    他满身是汗，玄色的短袍紧贴着身躯，把他精壮的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


    那种惊人的力量美，让徐婵呼吸都慢半拍。


    脑子一片浆糊。


    眼珠子都不知该往哪里看。


    她好像明白现代那些男人为何喜欢刷视频，看那种擦边女跳舞了。


    以前她不能理解。


    这一刻，她好像懂了。


    她也体会到了那样的快乐。


    徐奕看在眼里，只觉得陆公子真是高手。


    若当初小姐没有李公子之前，他和徐谦也能有这样的心机，也许他们早就开脸成为通房小侍了。


    只能无奈长叹一口气。


    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如今小姐有了李公子，又有陆公子在后面想当小，他和徐谦这辈子怕是没有希望了。


    不过他也不难过，小姐太好，他深知自己一介小厮配不上，从来不敢升起旁的心思，如今见小姐有人上心，他打心底里高兴。


    陆鸣笙练武真的是赏心悦目，不知不觉，徐婵看入迷了，直到陆鸣笙走过来和她说话，她才回过神来。


    一张小脸通红。


    “表哥，你这身武艺不错啊，看不出来你医术那么好，竟然还会武功。”


    陆鸣笙收起棍棒，笑道：“正是习了医道，方才明白强身健体的重要，这些年在外游医，风餐露宿，若没有一个好身体，恐怕还没走几个城镇，就病倒了。”


    徐婵觉得有理，附和点头。


    “婵儿，我浑身湿透了，得先回去沐浴。”陆鸣笙擦了擦脸上的汗。


    “表哥用过早饭了吗？”


    “没有，等会儿再用。”


    “我等表哥一起。”徐婵道。


    “算了吧，沐浴要点时间，婵儿饿了就先吃，不用管我。”陆鸣笙道：“你等会儿不是还要去酿酒小院盯着吗？”


    徐婵想想也是：“那表哥随意。”


    陆鸣笙点头，目送女子去正厅用饭，唇角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今日婵儿看他练武，对他的身子还是很满意的，不然不会站在那里看的如此入迷。


    转眼过了半个月，这天，徐婵刚好有空，吃早饭时，陆鸣笙开口道：“婵儿，今日能陪我去街上逛逛吗？”


    徐婵毫不犹豫点头：“可以的。”表哥来京城这么久了，一直在府里没出去过，大多时候都在房间里帮她制作小药丸，要么就是陪她去包子铺，肯定闷的不行了。


    “马上快入秋了，正好可以给表哥选几套换洗的衣物。”


    陆鸣笙笑：“好。”


    吃过早饭，徐婵简单收拾一番，带着陆鸣笙坐马车出去了。


    徐婵先是带着陆鸣笙买了三套成衣，又带他去买了几双鞋。


    “表哥，你看还有什么需要置办的吗？”


    陆鸣笙没有客气：“确实还有一样需要置办。”


    “什么？我们这就去买！”徐婵道。


    陆鸣笙俊脸泛红：“我的贞操锁有些旧了，而且有些小了，想去买个合身的。”


    徐婵闻言，俏脸也烧起来。


    表哥也真是的，这么私密的东西，他怎么也跟她说？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他来京城人生地不熟，她又主动问了，他自然就讲了。


    “行，那就去买吧。”徐婵招呼一旁的徐谦：“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卖贞操锁的吗？”


    “知道，奴才这就带路。”徐谦率先走在前面。


    没一会儿，一行人到了一家专门卖贞操锁的店铺。


    徐婵有些尴尬，站在门口：“要不，我就不进去了吧？”


    陆鸣笙第一个不同意：“不成，今日就出来三人，若我进去了，只剩下你和徐谦两人，我不放心。”


    徐谦沉默不说话，他知道陆公子什么心思，所以非常识相。


    徐婵哭笑不得：“光天化日之下，能有什么事，表哥你想多了。”


    “肯定不成，婵儿你自己看看，揉揉文十八禁纹都在疼训群四尓儿二吴旧意四企凡是在这大街之上行走的女子，哪个不是众星捧月，至少身边跟了三四个男子，我们这都算是少的，若只把你们俩人留下，我是万万不敢的。”陆鸣笙一脸坚定。


    徐婵很无奈。


    陆鸣笙道：“若是婵儿不愿进去，那我就不买了，走吧，咱们回府。”


    这话说的，徐婵不进去都不行了。


    “好好好，我进去。”徐婵败给陆鸣笙了。


    陆鸣笙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三人进入铺子，掌柜的见徐婵生的明媚漂亮，身旁跟着的男子也是一等一的出挑，就知道他们是有钱人。


    当即领他们去看银质贞操锁和黄金贞操锁。


    徐婵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真是开了眼界了。


    贞操锁分为四个等级。


    铁，铜，银，金。


    以铁最便宜，铜次之，银上等，金最好，也最贵。


    铁的大概就在二十几个铜板左右，就是一个铁片，最前端是镂空的，工艺很简单。


    铜的几百个铜板，工艺也繁复一些，会在上面雕刻花纹，铜丝制作的前端也要软一些，穿起来舒服些。


    银的一两银子至十两银子不等，银质很柔软，更舒适，且银子本身就贵，价格就很高。


    金的五两金子往上，工艺越繁复越贵，金子比银子还柔软，穿起来感觉更好，能穿的起黄金的，无不是达官贵人，一般人买不起。


    “表哥，你想买什么样的？”


    陆鸣笙道：“买个银的就差不多了。”


    掌柜的闻言，连忙拿了好几个银质的贞操锁出来。


    徐婵看的眼花缭乱，贵的就是不一样，银片上雕刻了精美的花纹，非常漂亮。


    其他地方是用银丝编制而成，是镂空的，看上去特别柔软，最下端开了一个圆孔，不会影响到日常洗漱。


    陆鸣笙一个个拿起仔细端详，道：“掌柜的，就没有更大一些的吗？”


    掌柜的问：“是腰身那里大，还是其他的地方大？”


    陆鸣笙俊脸通红的看了徐婵一眼：“腰身合适，就是那里小了一些，估计穿戴不上。”


    掌柜恍然大悟：“有的，这就给郎君拿。”


    陆鸣笙点头：“多谢。”


    徐婵秒懂两人的谈话，一张脸也燥的通红，这么隐秘的话，是她一个女人能听的吗？


    她就说刚才不进来的，现在好了，也太尴尬了。


    片刻，掌柜的拿出一个大的贞操锁：“郎君，您看这个可以吗？”


    徐婵瞧着那镂空的地方，比刚才的大了一倍，已经很大了。


    不由吞了吞口水，陆鸣笙看着身子强健，果然本钱雄厚，也太厉害了。


    陆鸣笙接过看了看，还是摇头：“这个也不成，还有更大一点的吗？”


    掌柜的用异样眼光看他。


    徐婵两个眼珠子也瞪的溜圆。


    陆鸣笙道：“可能再大一点就行。”


    掌柜的对他竖了个大拇指，随即道：“郎君等着，我这就去拿最大号。”


    陆鸣笙拱手：“多谢。”


    片刻，掌柜又拿了一个贞操锁回来。


    这次那镂空的地方，至少有粗黄瓜大小，徐婵看着都忍不住暗暗乍舌。


    真厉害啊。


    她在心里暗骂原主，若是当初选择陆鸣笙，她就享大福了。


    陆鸣笙摸了摸，又比划比划，十分满意：“掌柜的，就这个了，多少两银子？”


    “十两。”掌柜的道：“这个工艺复杂，又是最大尺码，用的银丝也相对多些，所以比其他的价格贵些。”


    陆鸣笙也不扭捏，直接掏了十两银子出来：“劳烦掌柜的帮忙包起来。”


    掌柜的接过银子，笑容满面：“好的郎君。”随即利落拿了一个精美木盒子，把贞操锁小心放进去。


    一行人离开店铺，徐婵心都还是颤的。


    陆鸣笙十分满意徐婵的表情，唇角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他就是要让婵儿明白，他比起那李公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才是真正会伺候女人的男子。


    *


    自从孙越和朱新宝表明心意后，两人的关系也进展的十分神速。


    朱新宝禀明家中长辈，他们不同意这门亲事，觉得孙越是个二婚，配不上他们的女儿。


    朱新宝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好的世家公子为正夫。


    孙越最多只能成为侧夫。


    朱新宝娘心似铁，不吃不喝坚持了三日，朱家长辈被吓的够呛，终于同意了两人的亲事。


    朱新宝翌日就找了媒公，去孙府下聘，正式确定了婚期。


    两人的婚事在京中闹的沸沸扬扬，特别是朱新宝为了让孙越进门，不吃不喝好几日，更让无数男子羡慕孙越。


    这世道女子尊贵，能让女子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足以令人称道。


    “孙越不愧是陛下钦点的探花郎，当真有点本事，先前迷的他那前夫人，为了成全他，主动和离。如今又迷得四品大员千金，为他不吃不喝，也要让他进门，简直是我辈楷模。”


    “真羡慕他啊，二婚竟然还能嫁头婚，还能嫁的这么高，我等望尘莫及啊。”


    这日，孙越休沐，和朱新宝一起泛舟湖上。


    京郊的青湖最美，他们去那里看景色。


    两人游玩一日，眼看天色将黑，不便回去，朱新宝主动开口道：“越郎，咱们今晚就在这边，找家客栈住一晚吧，明儿再回去如何？”


    孙越自然明白朱新宝的意思，住客栈肯定是两人一间房，她今晚要他留宿。


    孙越也挺感动朱新宝对他的深情，为了让他进门做了那么多傻事。


    再者，他也许久没有过女人了，自然也不想回去。


    其实他早就猜到朱新宝有这种想法了，自从两人亲事定下后，她看他的眼神，恨不能吃了他。


    “好，一切都听新宝的。”


    朱新宝满意笑了。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间看着不错的客栈，要了一间天字房，就住进去了。


    朱新宝第一时间让店小二送了热水进来。


    孙越坐在桌前，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不一会儿，热水备好，朱新宝笑着道：“越郎，进去伺候我沐浴如何？”


    意思不言而喻。


    孙越接受到信号，当即站起身来，笑着道了声：“好，这就来。”


    脑海里却不由浮现出徐婵那张娇美动人的脸。


    他连忙甩了甩脑袋。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想那个女人作甚？


    以前是他低估她了，以为她对他情根深种，这辈子除了他，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


    可上次陆鸣笙被救一事，让他充分明白，和离之后，她肯定攀上更高的高枝了，不然为何顺天府尹会亲自交代，放陆鸣笙出牢房！


    她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就算变漂亮了，就算认识了厉害人物，又能怎样，她这辈子注定不可能爬上去。


    朱新宝把他的神情看在眼里，探究的问道：“在想什么呢？”


    孙越笑道：“第一次和新宝在一起，总归有些紧张的。”


    朱新宝就笑了：“你也不是第一次了，不会还放不开吧？”


    孙越道：“面对自己心爱之人，自然会紧张。”


    朱新宝爱听。


    两人走进屏风里面，朱新宝双手一伸，示意孙越帮她脱衣服。


    孙越放下手里干净的换洗衣物，任劳任怨的帮她脱。


    朱新宝有点肥胖，衣服解下，浑身都是肉，特别是肚子，像怀孕六七个月，孙越实在有点倒胃口。


    朱新宝进入浴桶，孙越认命帮她清洗。


    终归是女人，洗着洗着，孙越就来了感觉，呼吸变的急促起来，他当下扔了帕子，双手捧住女人略微肥胖的脸，俯身吻了下去。


    一个觊觎孙越多时。


    一个久矿大半年。


    两人就如同干柴碰烈火。


    良久，孙越红着眸子，喘着粗气放开朱新宝，一把扯开领口的衣襟，从里面扯出一把银质钥匙递到朱新宝手里。


    “新宝，替我打开它，今夜让我好好疼你。”


    朱新宝二话不说，拿起钥匙就打开了锁，非常熟练。


    孙越此时也顾不得她熟练不熟练，解开锁的瞬间，他就如一匹饿狼般，再次俯身堵住了朱新宝的唇。


    这一晚，注定激情四射，缠绵悱恻。


    两人黏糊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朱新宝沉沉睡去，嘴角还有满足的笑容。


    孙越却睡不着了，脑子里都是徐婵。


    徐婵和他在一起时，是第一次。


    朱新宝却不是，她非常熟练，想来家中一定有通房小侍。


    孙越心里不舒服的很，原以为朱新宝没有娶亲，还是干干净净的，现在想来，是他想多了。


    像徐婵那样的女子，本就少之又少。


    听着旁边越来越大的呼噜声，他烦躁的翻了个身，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他和朱新宝已经板上钉钉，他自己也是个二婚男子，也没有嫌弃她的理由。


    哎。


    静谧的房间传来一道长长的叹气声。


    *


    李烨为了徐婵的安全，在宫外安插了人，陆鸣笙的动作被一五一十送进宫里。


    李烨气的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陆鸣笙，好胆！


    好个阴险小人！


    他在的时候，惯会装鸵鸟，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等他一走，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先是晚上把脉，在婵儿跟前不小心露出精壮上身，撩/拔她。


    后又在早上院子里练武，一身衣裳湿透，上演湿/身/诱/惑。


    再是逛街，在婵儿面前展现他惊人天赋，想让婵儿把持不住。


    李烨越想越气，胸膛快速起伏，进气多，出气少。


    幸好他婵儿自制力惊人，没有中他的圈套，若是换做其他女人，早就把持不住让他留宿了。


    曹德贵在一旁胆战心惊的，自从万岁爷和徐小姐在一起后，虽然人在皇宫，但每日心情还算不错，今日这般生气，还是大半月以来的头一遭。


    “万岁爷，您消消气，徐小姐心里只有您一人，不论那陆公子如何撩拔，她都没有越雷池一步，可见她对您有多真心，您不必为了个不值一提的男子气坏了龙体。”


    李烨快速平稳心绪，拿起龙案上的奏折认真看起来。


    只有把政事处理好，他才能有机会出宫。


    “对了，你想个办法，让母后出宫去寺庙里住一段时日。”


    母后在宫中，他想经常出宫很难，总归要找借口理由。


    只要母后不在，他想什么时候出去，就能什么时候出去，只要不耽误政务就行。


    曹德贵头都大了，这种事情也要让他想办法！


    “万岁爷，奴才等会去太后娘娘宫里待一待，说您昨夜做了噩梦，借机让她出宫去寺庙为您祈福如何？”


    李烨点头：“这个法子不错。”


    *


    徐婵被陆鸣笙刺激的不轻，最近这几日，晚上都忍不住做起了不健康的梦。


    徐婵苦啊，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陆鸣笙也很苦恼，他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婵儿还能无动于衷，让他很苦恼。


    原想着李业一走，他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让婵儿对他满意了，他老二的位置就稳了，现在都这么久了，还没有一点进展，实在让他头疼。


    这日，徐婵从酿酒小院出来，路过邻居家的院门口，见有两只狗从她的身边路过，忍不住评头论足：“那条大黑狗看着不错，长相伶俐，身形健美，比另外一条好看。”


    徐奕却有不同看法：“奴才觉得那条大黄狗不错，奶肿胀，奶水充足，肯定是刚生产不久，还能在那大黑公狗追赶下跑那么快，身体健壮。”


    徐婵耷拉着个脸，完了，她到底是有多想男人，现在看到一只大黑公狗都觉得顺眼，伶俐？


    片刻，那大黑公狗追上大黄狗，在路边就乱来，徐婵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完了完了，她还是觉得大黑公狗好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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