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掉了。


    我死掉了我死掉了我死掉了我死掉了。


    我真的死掉了。


    当地清脆一声。


    是银勺撞在了瓷器上,我赶紧放下勺子,顾左右而言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拿起了我的茶杯。


    “松饼……挺好吃的,奶油很软。这个茶也不错。”


    套间的餐厅里,早饭被送了上来。


    我哥慢慢在餐桌对面喝着咖啡看文件,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眼神都没瞟我一眼。


    态度,非常正常。


    我大气也不敢出。


    “……”


    别问我为什么。


    问就是我今早起来,突然想起来了昨天给小红毛发的消息还没回,正迷迷糊糊摸手机打开,敲了几个字,一个翻身——就发现我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就坐在我床边看我看了不知道多久。


    “醒了?”语气很平常。


    我:“……。”


    差点心肌梗塞。


    我花了足足二十秒,才反应过来我哥为什么在这,以及前一晚发生了什么。


    我跟我哥……


    我哥跟我……


    卧室……走廊里……另一间卧室……


    我抿了下我的嘴角,感觉好像嘴巴还肿着……


    干。虽然衣服也没脱啥也没干但总感觉亲得激烈地有一个世纪。


    然后我低下头,啪地一下关掉了我跟小红毛的聊天界面,直接把手机扔去了一边,讨好微笑:


    “哥,早上好——”


    我哥是个大忙人,点头嗯了声。


    “早。”


    他用着一只手放下文件,又用同一只修长的手拿起手机,在手机上慢条斯理地打字,好像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靠在枕头上问:“哥,你怎么就用一只手?”


    矜贵冷淡的总裁,淡淡地垂眼下来,


    ……?


    我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


    他的另一只手,正被我死死抱着,压在脸下,男人漂亮的手指上沾满了我流的口水。


    我好像还咬了好几口他的戒指。


    宋家的戒指。


    我:“………………”


    我:“哥,我错了!!!!!我这就把戒指给你洗干净!!”


    我腾地一下从床上一跃而起,抓住他的手就把他拉进了旁边的浴室。


    开了水龙头,把他的手放在水下淋。


    淦!


    林加栗,你胆子大了,以前连你哥这枚传家戒指摸都不敢摸,现在竟然进化到直接进嘴了!都说了,不要别人身上什么都往嘴里放,那是裴知宁才做的事情!(?)


    水哗啦啦地开着,


    我哥被我拉着手,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抖抖索索,寒芒在背。


    我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按摩小妹,还要颤颤


    巍巍地问我哥:“那个,哥,力道,水温合适吗?”下次还点我吗?


    我哥语气很淡:“昨天你也是这样的?”


    我下意识:“……什么昨天,昨天我又没当按摩小……”


    靠,昨天。


    昨天我跟小红毛,我也是在他帮我搞完之后拉了他的手去洗………………


    我握着我哥的手,心凉了。


    原来我是职业的洗手小妹。


    我就知道。宋时渊。


    你就这样一个会把我37分的数学卷子塑封起来当书签的人,记仇之心不容小觑,我忘了,你虽然人模人样,但其实是狗中狗。


    你果然两个小时电话都听完了对吧!!


    于是我面上镇定自若,手部局部微颤:“……哈哈,这个事情,其实吧,我跟贺枕流,完全就是两个好兄弟之间的互帮互助。我们俩完全就是……”


    然后我想起了我在最后一刻还按着小红毛那张漂亮的脸接吻的事情。


    “……完全就是——”


    没事,我不要脸。


    “我们就是非常普通的,情敌关系。”


    掷地有声。


    “……”我哥慢慢地冷笑一声。


    敛着眼,关上了水龙头,用毛巾擦手。


    “情敌。你知道联姻取消了?”


    我:“……知道。”


    “南家的矿区也不需要用婚姻做筹码了。”


    “但这也不妨碍我跟贺枕流互相构成竞争关系,花花世界,o这么多,我迟早会跟他看上同一个人,说一声情敌也不过分。”我说,“我们就是情敌。”


    “……”我哥撩起眼来,盯我。


    我面不改色。


    腿有点软。


    但我的逻辑无懈可击。


    果然,过了一会儿,我哥移开了视线。


    他说,“洗漱完,出来吃饭。”


    ……


    然后时间就到了现在。


    我哥在对面喝咖啡,我在这里跟我的松饼搏斗,顺便偷偷在桌下给罗简安发消息。


    【0+li:首先,我不是a同】


    【罗简安:?操,你这是问句还是反问句?】


    过了一会儿。


    【罗简安:林加栗,几天不见第一句话就是这?】


    【0+li:这不重要。重点是,我有一个朋友,需要一些你的情感建议。是这样的,情况紧急,她现在有一点左右为男。】


    【罗简安:……】


    【罗简安:你说的这个朋友……】


    【0+li:不是我。是一位素未谋面的陌生的网友。但是很辣。】


    【罗简安:……】


    【罗简安:几男?】


    我算了一下。


    【0+li:目前三男,两男a。】


    【罗简安:你朋友可真是个湾仔码头。】


    我:“?”


    我怀疑她在骂我但我没法反驳。


    总之接下来我大概非常委婉地阐述了一下我目前焦灼的状况,并且抒发了一下我对接下来修罗场的忧心,并且认真地询问了罗简安情感意见。


    终于在最后,罗二小姐说话了。


    【罗简安:我怎么知道。】


    【罗简安:下次别点这鸭就是了】


    我:“?”


    淦,忘了罗二小姐流连花场,一个脚步都不带停的,恋爱以小时做单位,泡的全是鸭。


    那你在这儿听这么久还不说话!!


    【罗简安:对了,等你回来,我有个事要和你说。】


    【0+li:不能现在?】


    【罗简安:……最好当面。你哪天飞机,我去接你?】


    我找了下白秘书给我发过的日程邮件,转发给她了,我问她【好歹告诉我关于什么?】


    那边过了好一会儿。


    罗简安才说了句:【那个疯子圣子。】


    ……草。


    ptsd了。


    我有种干脆让罗简安别提那个金发疯子的冲动,但又忍住了。


    【0+li:那到时候说。】


    发着短信,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我看了眼我哥:“我来!”


    我从餐桌上匆匆站起身,趿拉着拖鞋过去,握上门把手打开了门。


    一推开门,就撞见了白秘书。


    浅色西装的青年,浅笑盈盈。


    一大早就撞上了初恋,让我的心情一下飞跃,“早上好。”


    “林小姐……”


    他向前走了一步,然后我就看到白秘书一向温和的笑容,忽地,微微停滞了下,几乎有几分僵硬。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原样,什么都看不出来。


    双眼弯了一弯,


    “林小姐,早。”


    他温声问我,“昨晚雪下得很大,你晚上睡得好吗?”


    我点头:“睡得还不错。”


    是实话,我难得睡了个完整的八小时。这在我忙碌的生命之中简直是奢侈。


    看他进屋,我看了眼室内,没忍住悄声问他了句,“你没睡好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他眼下带着淡淡的青。


    白秘书很轻地说:“公事而已,有的时候得熬夜。”


    “也是,上次大半夜都有人给你打电话,真的很打扰人……”


    “没事的,职责所在。”


    白秘书对上我略带心疼的眼神,虚弱地笑了一下,问我:“林先生呢,他休息的好么?今天还有很多会要开。”


    “我哥?我哥他应该睡得还不错吧。”


    说到这儿,我又没那么确定了。


    ……昨晚半夜时,我醒来过一两次。


    每次,我哥的手,仍然摸在我的头上。


    轻柔地。缓慢地,却又在持续。


    “……睡吧。”他


    哑声说。


    他就这么抱着我,垂眸看着我,眸色静静。


    好像一直……没合过眼。


    我突然想起今天早上,我哥也是这样坐在我的床侧。


    ……


    “林先生。”


    白秘书走进了房间,跟我哥打了招呼。


    嗯。??[”我哥瞥来一眼。


    “昨晚十点的那个会已经移到了今天下午四点,已经通知到了全部人,线上远程,是的,关于合规……”


    他们已经开始谈起了一些公事。


    我去一边拿了我的大衣过来,在他们不远处系围巾。


    这下我特意去偷偷瞄了眼哥哥。


    我哥的确……倦色又重了一些。只不过因为他天生带着冷淡的boss气场,让这份倦意都不明显。


    我哥……不会真的,一晚上没睡吧?


    很快,要紧的事情都确认完,我哥也站起身来,去门廊附近,披上了大衣。


    我们三人一起出门。


    在走廊上,正好碰到了同样出来的贺枕流。


    电梯门前,长腿支着的青年默默投了眼过来。


    小红毛脸色很差,苍白的漂亮的脸上两个黑眼圈显著。


    ……靠,他怎么也一副见了鬼的的样子?


    是我错过了什么吗?难道昨晚闹鬼吗?敢情这晚上只有我一个人美美睡了?


    爽。


    “早。”


    贺枕流跟我们随意地点了个头。从右边的电梯先下去了。


    车停在院子里。


    上车前,我看到白秘书注视着远处刚上车的贺枕流,又转回来,目光在后排的我哥掠过,最后又对上我的视线。


    我茫然地看他。


    “怎么了吗?”


    他微微一笑,只是说,


    “林小姐,不上车么?”


    我跟着上了车。


    车启动,窗外的雪景向后退去。


    倚在窗边,我闭目养神。


    过了足足十分钟,我才垂死病中惊坐起。


    淦!


    我哥瞥了一眼来。


    我连忙露出了个讨好的笑容。


    倒回窗边,我才反应过来白秘书是什么意思。


    不光是贺枕流的味道。


    他从我身上,也一定还……闻到了……


    我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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