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百合耽美 > 古代爽文老太[美食] > 17、第 17 章
    外头雨点淅淅沥沥,街上行人不多。


    睡醒了精神十足的福姐儿也撑了把湘竹伞,迈着短腿儿跟了过来。


    “祖母,二婶婶我也一同去。”


    “慢点儿,雨天地滑别摔着。”


    城中街道两边有沿街廊桥,倒也不怕下雨,这会儿雨势渐小,廊下也有摆摊卖杂货的商贩,如是春日来就可以看到满街如云似锦。


    沈溪婆媳加福姐儿一路向南走,路过县衙,过了小桥流水,路上人流渐渐多了起了,再往前走就是香满斋了。


    宋氏是馋樱桃糕嘛,福姐儿也馋,这可是香满斋的招牌点心,老太太买了两包樱桃糕,另外还给两个儿媳妇买了爱吃的豌豆黄,跟福姐儿最爱的蜜渍梅子。


    香满斋是家百年老店,不怪福姐儿嘴馋,沈溪看樱桃糕不过寸大,采用新鲜的樱桃肉,拈一块送入口中,绵软细腻,酸甜可口犹带着甜,果真好吃。


    老太太让儿媳妇付了钱,一家三口打着竹伞在雨中慢悠悠往家走,你一块我一块吃的甚是满足。


    福姐儿吃的嘴巴鼓鼓,叽叽喳喳与祖母说着家中的开心事儿。


    沈溪看到街角有卖香糖果子的老伯,瞥瞥在边上眼睛放光的福姐儿,笑了笑,掏钱一包香糖果子。


    福姐儿乐地笑眯了眼睛。


    不知怎地,沈溪的心情也跟着欢快飞扬起来。


    许是平日在店里太过忙碌,老太太也有一段时间没出来逛街散心了。


    沈溪咬着儿媳妇递过来的糖果子,眉眼弯弯想着,等哪天有空了,让二郎三郎套了车,他们一家子也去西市街坊逛逛,听张嫂子说,西市街坊附近的喝道上船鲂云集,每到华灯初上,城中的富户们便会一掷千金,请城中最富盛名的乐师跟舞者来船上奏乐起舞,好不热闹。


    街坊两边长街上卖鲜花果子,彩色彩灯笼、泥人小吃的更是数不胜数。


    这样鲜花团簇的江南美景,合该要好好欣赏才对。


    老太太正畅想美好生活呢,突然寂静的大街上乱糟糟一片,天空灰蒙蒙一片,雨珠滴滴答答落下来,行人匆匆的街道上出现了几个凶煞大汉,这几个大汉手中都拿着泛着冷光的长刀,那刀尖还滴着血。


    其中一个大汉揣着个路过的行人问道,“小子,有没有看见个六七岁,穿锦缎束金冠的黄口小儿?”


    那行人哆嗦着开口,“大,大爷,我没看见。”


    “废物!”


    大汉戾气十足,抬脚就把行人踹翻在雨地里,周围胆小的小娘子尖叫一声。


    街上行人更是胆战心惊。


    那大汉一脸阴沉的对手下的随从道,“那小儿肯定没跑远,给老子一家一户的砸门搜,老子就不信,翻遍整条街还找不出来!”


    宋氏眼瞅着不对,“娘,路上人都躲着他们,咱也躲躲吧。”


    沈溪点头,这帮人眉眼透着凶恶,看着就不似好人。


    老太太牵着福姐儿,拉着儿媳妇躲在街角的小胡同里,眼看着脚步声离小胡同越来越近。


    宋氏握紧随手捡来的木棒,悲壮道,“娘,若是一会儿歹人来了,留给我对付,您尽管带着福姐儿撒丫子跑路!不过您千万莫忘了去县衙搬救兵来救我!这么多人,我一个人可对付不了。”


    福姐儿也道,她保护祖母。


    原本还绷着神经的沈溪听了这话哭笑不得,什么跟什么啊,这孩子真当自个儿是一拳砸死牛的大力士呢,看那帮大汉很明显是码头上混帮派的,个个手里都有真功夫,她们老的老,小的小,只是过路路人而已,不过若这群人真是没有人性的狂徒,她们这样的小虾米落在那帮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沈溪收起所有思绪,深吸一口气,与儿媳妇一起握紧手里的木棒,大气也不敢出,猫在小胡同里,就在这时候,突然嚣张跋扈的大汉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一群身穿盔甲的卫兵出现,若是沈溪此刻在街上,也不一定能认出这是昔日魏王府的府兵。


    魏王登基为帝,府中的府兵也没有解散,而是直接划入禁卫军只听新帝一人号令。


    如今淮南王世子离奇失踪,禁卫军奉皇命在各地明面上搜寻细作,实际上是暗中寻找小世子。


    没错,新帝身中蛊毒的同时,淮南王小世子也于同日被刺客掳走了。


    魏王自从继任新帝,推出的一系列新政触动了藩王豪族的利益,就在五日前,新帝收到一群蒙面刺客刺杀,虽性命无忧,然在宫中长住的淮南王小世子却被刺客在混乱中给掳走。


    淮南王跟今上乃嫡亲堂兄弟,且其封地淮南富庶,手下精兵悍将如云,单是精兵就有数万,新帝能顺利登基,少不了淮南王的鼎力支持。


    不管是出于天家兄弟情还是出于利益,新帝都绝不能失去淮南王这个支撑。


    经过几天的细密查防,禁卫军首领得知刺客与码头漕帮似乎有联系,当即下令把漕帮千余人给抓起来。


    漕帮耳目众多,朝廷为了不打草惊蛇,先把漕帮的一艘泊在码头的货船给烧了,那烧起来火势蔓延,漕帮众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跑出来救火,人声鼎沸,手忙脚乱,朝廷直接派人一锅端了。


    这几个大汉是漏网之鱼,卫兵拉了囚车来拉人。


    桃源县码头火光冲天,陆二郎兄弟还未归家,崔氏在屋子睡着,苏氏在家里往外看,隐约看到码头上传来阵阵尖锐的打斗声跟喊叫声,似乎还有人喊“杀人了?”


    苏氏脸色一沉,赶紧把门窗关的紧紧的。


    码头帮派的这群大汉跟身经百战的禁卫军比起来,那可是鸡蛋碰石头了。


    没一会儿,几个闹事的大汉就给捆成粽子,装在囚车里拉走了。


    还猫在小胡同的沈溪婆媳&福姐儿:“.........”


    这就没事了?


    福姐儿丢了木棒,叉腰大笑,觉得今个儿运气好到爆,去外头买冬瓜糖都能捡到二两银子的那种。


    一家三口正要拍拍屁股回家,猛不丁地从胡同墙角的废弃窝棚里冒出一声倨傲的小奶音儿。


    “哼,笑什么笑,还不把本世......本少爷拉出来。”


    福姐儿瞪大眼儿:“小,祖母,闹鬼了!”


    宋氏:“娘,大白天也有鬼?”


    白墙黛瓦的江南小巷在雨水的冲刷下别有一番古朴韵味,福姐儿的话音刚落,就见窝棚下猛地冒出一个脏兮兮、张牙舞爪的小孩儿来。


    “本少爷是人!!!”


    沈溪:“.......”


    那小脏孩儿钻进窝棚木堆里的一个小缝隙里,卡住脑袋出不来,宋氏过不去,还得同是小不点的福姐儿去把他扒拉出来。


    *


    这小脏孩儿身着大红色的云锦服,小身子圆滚滚比福姐儿还像颗白嫩的大包子。


    大包子跟狗皮膏药一般黏在沈溪一家子屁股后面。


    沈溪本想问这小脏孩儿家是哪儿的,送他回家去。


    小脏孩儿板着小脸,说自己家离这很远很远。


    宋氏又道把这小脏孩儿送到县衙去,没想到这小脏孩儿一听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说什么都不去县衙。


    说县衙里有坏人,坏人会把他抓起来,然后剁成一段一段的拿去丢掉!


    这么凶残的手法,把福姐儿给吓得一愣一愣。


    沈溪无奈,这小脏孩儿还伸着小爪子紧紧攥住她的裙角不撒手,大有“你不带我走,我就哭给你看”的小可怜模样,她还没说啥,福姐儿就心软了,巴啦啦说一顿,宋氏也帮着说和。


    外面雨势越来越大,老太太寻思不能在雨里当落汤□□。


    就这么着,小脏孩儿就让一家三口捡回家了。


    *


    沈家小院,苏氏关了店,如今已经过了九月,深秋的风把屋檐下已经干枯了的落叶吹了下来。


    陆家小院中炊烟阵阵,苏氏正蹲在灶前烧水,灶房的门开着,门外有风声吹过,在风越来越大,刮的木门吱呀作响的时候,城门外的天色也黯淡了下来,窗户作响,她瞧了瞧门外,眼见又要下雨了,娘她们还没回来,淋着雨了可怎么办?


    不多时,陆二郎兄弟挑着米面回家了。


    兄弟俩看外头下着雨,娘还没回来呢,宋氏和福姐儿也跟出去没回来,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陆三郎听见家门“叩叩”两声,陆二郎着急忙慌去开门,这门当打开,兄弟俩满嘴的话到了嘴边儿,跟小脏孩儿大眼对小眼儿,就秃噜出一句,


    “嗨,这是哪来的小孩儿,咱家正缺人呢,不如来当小伙计吧。”


    “………”


    *


    与此同时,在郊外大营巡查的淮南王得知儿子失踪的消息后,当即匆匆踏上了回家的马车。


    一路上淮南王拳头紧握,满面冰寒,王府中庶子庶女不少,嫡子却只有一个。


    淮南王王妃云顺县主嫁入王府十余年,只育有一子一女,长女乐安郡主聪慧乖巧是他的掌上明珠,而小儿荣哥儿是他唯一的嫡子,自然也是千娇万爱的,如果说对子女那个偏爱的话,他自然是偏爱长女慧茹多一些,自古作爹的都喜欢软软香香的女儿,但是对于儿子,淮南王也是非常看重的,毕竟他年近三十唯一的嫡子。


    将来淮南王府是要靠儿子传承下去的。


    淮南王跟王妃云顺县主感情不错,他身边也没有诸多妾室跟通房丫鬟,只两个侧妃,三个姨娘。


    云顺县主出身显赫,母亲是大长公主,祖父是前朝一品大员,到了她父亲着这一辈子家中渐渐的不如之前了,但是自打淮南王娶了云顺县主,家中出了状元郎,家中便又渐渐兴盛起来。


    淮南王对王妃很好,就是他的母亲老太妃对于王妃这些年只为王府生下了一个男丁很是不满,一直都想给淮南王纳几房妾室绵延后代。


    若是这次荣哥儿出了什么意外,恐怕母亲......


    淮南王王府在京城繁华地段,王府占地不小,老太妃住的院落是座五进院子的四合院。布置得典雅大气。


    老太妃喜欢礼佛,住处离祖祠不远。


    说起来老太妃一生生育两儿三女,当真是能生会生,其中长子就是淮南王,是以对于长子一直很是倚重。


    可是对于皇族出身的儿媳云顺县主,老王妃就很是不喜。


    她原本想把娘家侄女许给儿子,一来亲上加亲,二来侄女性子柔顺将来好拿捏。


    可是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云顺县主,这东京城中谁不知道大长公主的女儿云顺县主自小在皇宫长大,泼辣刁钻。


    对于这个儿媳老王妃再不喜欢也没有办法,当初皇上可是下了圣旨亲自赐婚的。


    淮南王进府的时候,老王妃正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喝茶。两个小丫头垂手站在旁边伺候。


    而淮南王府乐安郡主此刻跪在团云纹蒲团上,长案上是供奉的细玉白瓷的观音菩萨。


    活了大半辈子,老王妃最是信奉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


    乐安郡主是替母亲云顺县主在此罚跪的,刚刚她跪得太累睡着了。


    祖祠是四十多年前所建的,夏日的风透过棱格窗扇吹在她脸上,原本昏昏沉沉的乐安郡主这下是彻底清醒了。


    乐安郡主揉了揉眉心,回想起刚刚祖母跟母亲的冲突就有些烦心。


    这些年母亲跟祖母一直就不对付,只是尚且有父亲从中调和,谁知道弟弟被贼人掳走,下落不明,母亲急的掉眼泪,祖母也伤心的不行,急怒之下祖母车斥责了母亲几句,当场母亲就不乐意了。


    外祖母是大长公主,母亲是县主,自小都是锦衣玉食的皇族生活,母亲遇到事情只会哭,从前围着父亲哭,如今父亲不在府中,母亲就只会围着她哭了。


    乐安郡主虽然出身钟鸣鼎食之家但是并不娇贵,可是云顺县主自幼锦衣玉食,娇气无比。


    云顺县主才被老王妃训斥了几句便忍不住反口,结果气的老王妃罚云顺县主来祠堂罚跪,云顺县主自然不肯,乐安郡主只能替亲娘来还债了。


    有这样一个不省心的娘亲,真是有点头疼啊。


    乐安郡主心想。


    淮南王进了老王妃的屋子,被母亲训斥了一顿之后,淮南王又走到妻子住的院子。


    屋里的场景令淮南王松了一口气,他很高兴且欣慰的发现云顺县主没有尖叫大哭,只是在嬷嬷的怀中兀自抹眼泪。


    淮南王对着王妃安慰一番,环顾了一下屋子,见女儿不在便问道:


    “乐安呢?”


    云顺县主一听,秀美的脸蛋上抹上了一丝不自然。


    淮南王瞧出了端倪,挥手让下人下午,丫鬟下去后,淮南王又问了一声:


    “云顺,乐安在哪里?”


    云顺县主目光不敢跟淮南王直视,支支吾吾的说道:


    “乐安还在祠堂罚跪。”


    淮南王一听,大怒道:


    “你真是不可理喻!乐安可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说罢,出门而去。


    丈夫突然的大怒,令云顺县主心头一颤,她见丈夫转身离去的背影,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成亲这么多年来,这是淮南王第一次对她黑脸。


    “王妃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王爷怎么满脸怒容的出去了。”云顺县主的奶妈陈嬷嬷方才刚从祖祠探望乐安郡主回来,没想到才进了院子就瞧见淮南王黑着脸满身怒气的往外走。


    “奶娘,奶娘,我该怎么办?王爷竟然为了乐安的事情冲我发脾气!”云顺县主一把抓住陈嬷嬷的衣袖,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惊疑不定的看着她。


    他就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陈嬷嬷望着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的云顺县主,还是忍不住把藏在心里多年的话讲了出来:


    “县主,这郡主跟荣哥儿都是你的亲生骨肉,这些年你可是薄待了郡主呀。”


    “奶娘,怎么连你也这样说我当年生乐安时差点难产死掉!那个老太婆看我生的是个女儿,就百般给我难看。还没出月子就要往王爷身边塞同房丫鬟!奶娘,从出生到现在我何曾受过这些委屈?我可是县主啊,是金枝玉叶的皇族!在那个老太婆眼里我还比不上一个卑贱的罪臣的女儿!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生下了乐安,这都是因为乐安是个女儿!!!”


    回想起以往的日子,云顺县主泪流满面的崩溃大喊道,“奶娘,你还要我怎样?乐安如今不是锦衣玉食的活在这个世上吗?我的荣哥儿却………”


    陈嬷嬷见云顺县主痛哭流涕的模样,心里既心疼云顺县主也心疼乐安郡主。


    罢了,这么多年了,云顺县主心中的心魔还是没有痊愈。


    这县主是她奶大的就跟亲生女儿一一般,可是这乐安郡主也是她一手带大的啊,那就是亲生孙女一般疼宠的。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可怎么说的清谁对谁错,这都怪老王妃那个老虔婆!


    要不是她的话,她的云顺县主跟郡主母女两个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境地。


    陈嬷嬷心里暗暗恨上了老王妃。


    可恨的老虔婆,该下十八层地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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