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警报声响起的时候, 我看到那位正要打开提姆病房房门的护士，对着病房里的我们温温柔柔地笑了一下，转头就从推车下面掏出了枪和撬棍, 翻过护栏跳了下去, 向着骚动的方向跑去。
而且不止她一个，周围有许多身影都在向着那个方向跑去，我甚至看到不少还穿着病服的人，嘴里还在喊着“我的学分”“我的实验材料”之类的话。
我本来还在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看到这一幕我都愣住了。
卡珊德拉站了起来，“我去帮忙。”
她是密大官方调查团的一员, 学校里出了事情当然得去看看。
提姆掀开被子下床，“我们也去，教授们帮了我们这么多, 总要回报一下。别担心, 卡斯，我们是专业的。”
带着提姆和卡珊德拉飞起来的时候，我回头看向伊曼的病房, 犹豫了一下, 还是加速离开了。
2.
在高处的视野开阔，远远的我们就看到学校里和鱼人打成一团的师生还有密斯塔托尼克河里密密麻麻的鱼人, 看得人直犯恶心。
卡珊德拉已经解开我的锁链，抽刀加入了战斗。
鱼人特有的腥臭味和尖锐恐怖的嚎叫声萦绕着整个战场，有学生因此失去了意识被同伴丢给在战场上穿梭的医学院学生。
“嘻嘻嘻~”听到熟悉的声音的我低头看向提姆, 不是吧，怎么这个时候？
熟悉的绿色头发, 熟悉的小丑妆容，熟悉的苍白皮肤, 熟悉的神经质笑声。
我瞬间露出了痛苦面具，一时之间不知道小丑提姆和下面那群鱼人哪个更让人神志不清。
3.
“哥，求你，别在这个时候攻击队友。”我不抱希望地开口。
小丑提姆给了我一个嘴角扯到耳根的笑容，哈哈大笑着挣脱锁链跳进了战场。
我追了上去，却看到他目标明确，攻击对象全部都是鱼人，偶尔还搭把手救一下学生，只是那倒霉蛋看到小丑提姆比看到鱼人还要害怕。
小丑提姆见此在战斗间隙凑到他面前，“你为什么不笑？”
那个倒霉学生看上去很想晕过去，却发现自己清醒得要命，最后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化悲愤为力量继续去杀鱼人了。
还好还好，我的猜测果然没有错，小丑状态的提姆还是有理智的。
我放心地离开了被小丑提姆杀出一片真空区域的战场。
4.
我凭借会飞的优势，在整个战场上飘荡，时不时伸出锁链抽飞几个鱼人，再救几个被抓伤的学生。
老实说，密大的师生们战斗力都挺强的，但是鱼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就像杀不完一样，河岸边的草地遍布鱼人的尸体，血液让河流变色，但仍有源源不断的鱼人爬上岸。
鱼人太多，但人类的体力是有限的，不能让它们一直进攻。据我所知鱼人的智慧大多不高，这种目标明确的行动一定有着指挥者，我得找到它。
我飞向高空，伸出无数条数据锁链，在整个战场上搜寻。
在找到指挥者之前，我先感到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数据锁链，顺着异动的方向看去，我看到一只熟悉的大麦町犬正踩着我的锁链向我跑过来。
什么鬼东西？！
那条狗踩着我的锁链上天了！
5.
虽然我对这条狗有种难言的嫌弃，但它是那位收留了卡珊德拉的图书馆馆长的狗，所以我还是分出一条锁链把它带到了我身边。
锁链提着狗的后颈皮，把它带到我面前，我很严肃地看着它的眼睛，“不要捣乱，等结束之后我会叫卡珊陪你玩的。”
我就算了，我是真的不太喜欢它。
这只白色的斑点狗看着我，好怪，我居然在一只狗身上看出了颓废，丧气和摆烂的气质，甚至还诡异地感觉它应该是个慈父。
狗对着我叫了两声，张嘴说话了，“你要找的东西在那边，我带你去，把你的分体收回去，下面那些人承受不了你这么大面积地暴露本体。”
一条狗它说话了，就算我知道这个奇怪的世界乱七八糟的物种很多，但一条会说话的狗还是有点离谱。
我有些恍惚地收回了自己的锁链，带着狗降落，在它的带领下去找那个指挥者。
6.
直到被狗带着绕过战场，看到那个戴着熟悉的三重黄金冠冕的海盗鱼人后，我才猛地清醒过来。
我警惕地退后，锁链蠢蠢欲动，对着狗的，“你是什么东西？”
从狗说话开始我的意识就不太清醒了，和整个世界仿佛隔着一层纱。
狗叹了一口气，像看不懂事的小孩一样看了我一眼，然后原地爬下，头放在两条交叉的前腿上，“你确定要现在和我谈论这个？在那个东西面前？”
我皱起眉，现在确实不是一个好时机，我看向不远处海盗鱼人，它居然在军队对印斯茅斯的清剿下逃了出来。它没有戴那个海盗帽，反倒是戴上了祭司的三重冕。
最重要的是，它有一双和伊曼一模一样的眼睛，它和伊曼有血缘关系。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把伊曼交给它，让它带着伊曼回深海去。
但我与它对视了，那是一双嗜血残暴的眼睛，污秽而亵渎，它吃人。
7.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除了动手也没有别的选择。
狗动也没动，依旧趴在原地，我绕过它的时候很有报复心地踢了它一脚，这条狗还是一动不动，像是没有感觉一样。
我的锁链贯穿了好几条鱼人，侧身躲过落下来的腥臭血液，心里还在想关于伊曼的事情。
一个声音对我说让伊曼回海里去也没什么不好的，你又不是没有会吃人的朋友，韦伦之前也吃人。
另一个又反驳所以韦伦被关在了阿卡姆，如果他没有精神病，他会被判处死刑，哪怕是现在，他也被强制改变饮食习惯。而伊曼，那是他的种族天性，不可能改变。
还有一个更弱的声音告诉我，你明明清楚得很，你在印斯茅斯见过的，一旦完全变成鱼人，他们就会失去自我，变成怪物。
再次挥动锁链抽飞一只鱼人，我摇摇头，想把各种杂乱的想法全都摇出去。
8.
我的战斗能力好像增强了不少，在我失去人类身体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次一样打得这么轻松了。
我的锁链打飞了海盗鱼人的三重冕，但在我想乘胜追击的时候，有人高声阻止了我。
我回头看到头发花白的图书馆馆长和医学院主任推着一个推车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那推车里是几乎已经完全鱼人化的伊曼，他看上去很清醒，胸前佩戴着他的校徽，旧印没有让他感到痛苦。
这是不是说明他还有恢复的可能？
两位教授为难地避开了我的视线，伊曼从推车里走了下来，他的动作有些生涩扭曲，像是不习惯这种行走方式一样，但他依旧是笑着的，“elf，别难为教授们了。”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那天晚上我也看到它了，我的视力还是很不错的。”伊曼指了指那边的海盗鱼人，声音轻快还带着点得意，“我旅行的目的达到了。”
“不必为我感到难过，从我接触到神秘事件开始我就做好了死在这条路上的准备。现在趁我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让我为大家做最后一件事吧，至少能弥补我的错误。”
我感到喉咙滞涩，我阻止不了他。
深深地看了一眼伊曼，我还是让开了路，沉默着退到两位教授身边，那条狗也走了过来，他蹲坐在图书馆馆长身边。
9.
伊曼对着重新站起的海盗鱼人发出了古怪的嘶鸣声，周围所有鱼人听到后都停下了动作，那条海盗鱼人被挑衅到了，它同样回以愤怒的嘶鸣。
阿米蒂奇教授推了推眼睛，解释道：“威廉逊先生在向那个深潜者发起挑战，他要抢夺族群的领导权。只有这样，他才能控制所有鱼人离开学校。”
伊曼仿佛完全变成了野兽，他和那条鱼人互相用嘴撕咬对方的身体，用尖锐的爪子攻击彼此的脖子，都想致对方于死地。
现场安静得可怕，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伊曼带着被我改造过的校徽，那帮他治好了不少的伤，但他到底是刚刚转化，还未熟悉异变的身体，在战斗中很快就落了下风。
他的心脏被对方的爪子洞穿，倒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那条海盗鱼人看着伊曼第一次开口了，它的声音难听至极，“你本该与我们一起回到海洋，化作我等天父苏醒的基石。”
回答他的是伊曼的一个白眼，也真的难为他了，在眼睛高度变异之后还能做出这种高难度动作，“那可不是我的天父，我的父亲早就死了，怎么，你那个狗屁天父也死了？”
海盗鱼人再度被激怒，他掐住了伊曼的脖子，张嘴想要撕扯掉他的头。
10.
我迅速伸出锁链想把伊曼抢回来，但比我的锁链更快的是一声枪响，海盗鱼人重重倒地，失去了生命迹象，伊曼举着枪，站都站不稳还要嘲讽，“你的天父有告诉你我还有这招吗？”
伊曼拒绝了我的帮助，自己蹒跚着走过去捡起那个三重黄金冠冕戴在自己的头上，对着周围的鱼人再次发出奇异的嘶鸣，学校里的鱼人开始退去，进入密斯塔托尼克河向着大海的方向游去。
等到最后一个鱼人离开，伊曼终于撑不住跌坐在地，我飞过去想给他治疗，伊曼再次拒绝了我，他取下冠冕递给阿米蒂奇教授，请他帮忙销毁。
我绕着伊曼焦急地飞来飞去，但伊曼始终不愿意让我给他治疗，“elf，我不想做为怪物活着，请让我在还有人类意识的时候死去吧。”
我僵住了。
伊曼摘下他的校徽给我，“这个送给你，做为我们友谊的象征，你不会嫌弃的对吧？”
我低着头接过那个校徽，“我当然不会。”
伊曼又笑了，医学院主任走过来递给伊曼一把刀，那是属于伊曼自己的那把瑞士军刀，每个密大的学生都有一把。
“子弹留给敌人，刀留给自己。”
“谢谢你教授，还愿意承认我是人类，还愿意承认我是密大的学生。”
11.
伊曼笑着把刀插进了自己正在愈合的心脏里，这次没有皮肤的阻隔，他的刀有了用处。
伊曼仰躺在地上，眼神逐渐涣散，他轻轻道：“再为我赐福一次吧，elf。”
我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我祝福你。”
“愿你的生命永远光彩。”
“愿你的灵魂永远闪耀。”
“愿你永居星空。”
12.
“真好啊。”伊曼笑着闭上了眼睛，胸膛彻底失去了起伏。
在最后，他是做为人类死去的。
第082章 第77章
1.
我被小丑提姆带回了他的病房, 他倒是难得的安静。
教授们还要带着学生去处理满学校的鱼人尸体，它们会被集中焚烧，有一些完整度较高的会被送去解剖室做为研究材料, 其中就有伊曼的尸体, 他生前自愿把尸体捐赠给他的母校，一个有着祭司血脉的鱼人会让密大对深潜者的研究更近一步。
最后他还是进了解剖室。
密大之后还会派出多只调查员团队以科考的名义对各地汇入海洋的河流进行调查，剿灭进入人类聚居地的鱼人。
2.
小丑提姆把我放在桌子上，用两根手指拉扯我的嘴角, “笑一个，小小鸟。”
我疲惫地任由他折腾我的脸, “哥哥，别玩了，我现在笑不出来。”
小丑提姆不爽地鼓起脸, 有恶意卖萌的嫌疑, 然后他扯开一个带着恶意的弧度，从不知道哪里摸出一把手术刀，在我的脸上比划, “小小鸟不会笑, 让哥哥来帮你笑起来吧。”
我都没心情搭理他，甚至主动张开嘴方便他动手, 等他玩腻了就不会来烦我了。
就在小丑提姆生气地把手术刀伸进我嘴里的时候，卡珊德拉从背后打晕了他，她的潜行功夫非常厉害。
那条过于人性化的白色斑点狗跟着卡珊德拉一起走进了病房。
3.
卡珊德拉担忧地摸着我的脑袋, 我抱着她的手蹭了蹭，“别担心, 卡珊，我只是有点累, 过两天就好了。”
卡珊德拉把小丑提姆搬到床上，自己占了他的位置，坐在桌子旁静静地陪着我，拿出一个小番茄递给我，可能是那顿午饭给了她我很喜欢小番茄的错觉。
不过我也没拒绝，抱着小番茄开始吃。
那条狗上半身直立搭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和我手里的小番茄。
我翻了个白眼，抱着小番茄转身背对它，眼不见为净。
4.
卡珊德拉再次拿出一个小番茄递给馋的快要流口水的狗，我问她，“卡珊，你知道这条狗是怎么回事吗？它甚至会说话。”
她疑惑地看向开开心心吃东西的狗，“会说话？”
好吧，看来她也不清楚，我伸出锁链戳了戳那条狗，“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还装哑巴？”
“严格来说我并没有装哑巴，我会汪汪叫。”狗又开口说话了，还是带着满满的摆烂，“至于我是什么。”
又来了，那种扑面而来的慈父感。
“I was God。”
我&卡珊德拉：？
“God？什么神？他们说我也是神。”我的语气中带着嘲弄。
狗摇着头，“不一样，我是唯一，我是至高，我是上帝，我与你们来自同一个世界。”
5.
“你在讲笑话吗？如果是，那么你成功了，我觉得这很好笑。”嘴上这么说着，但我的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反倒是皱起了眉。
从一条狗的角度来说，它十分的健康强壮，尤其是它已经是一条上了年纪的老狗了，但就算它可以一口咬死神二代，自称上帝也过于离谱了。
自称上帝的狗用一种很上帝的态度看着我们，“这并不是一个笑话，孩子。我在陈述事实。”
我和卡珊德拉对视，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迷茫，这个世界终于疯了吗？
卡珊德拉：“Was？”
“是的，我曾经是上帝。”看到那张狗脸上露出过于人性化的表情，我还是感觉眼睛疼，“我已经作为一条狗生活了近十年，虽然比起我无尽的生命这十年不值一提，但这让我感到了久违的放松。”
“你们年纪还小，没有养过孩子，不知道一群孩子闹起来会有多么烦人。”
“比起处理孩子们之间的矛盾，我更愿意当一条狗。”
这是什么不负责任的渣爹发言，给我一种看到了平行宇宙蝙蝠侠的感觉。
6.
“OK，我们暂时假设你是上帝。”我无比艰难地说出这句话，“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跑到这个世界的。”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了。”
“那就长话短说。”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没有耐心吗？”上帝叹了一口气，“世界是在不停运动的，在十年前，我们的多元宇宙和这个世界在运动中擦肩而过，这在我们的多元宇宙里产生了一个小小的通道，而不幸的是这个通道出现在了你们那个过于脆弱的宇宙里。”
“当我过去修补时，这个女孩已经掉进了通道。”
卡珊德拉迷茫地指了指自己，上帝点头。
“你只是单纯的运气不好。为了维持两个世界的稳定，我抹除了你在原本宇宙的一切存在痕迹。作为补偿，我跟着你来到这个世界，帮你融入这里。”
我的眉头越皱越深，“你是说，你在发现卡珊掉到异世界后，不是想着把她捞回去，反倒是抹消了她的存在？”
而且，出现一个小小的时空通道需要上帝亲自去修补吗？天堂里那么多的天使呢？他们都学亚茨拉斐尔一样摸鱼去了？
7.
上帝在我怀疑的眼神中依旧淡定，却透露出一股浓浓的绝望感，“那段时间路西法，米迦勒还有加百列又打起来了，他们打得羽毛乱飞，梅塔特隆请求我去调解，我不想去。”
“我为那群小混蛋操劳了上亿年，他们却像长不大一样，几乎每天都在吵架打架。”
懂了，什么修补时空通道，什么为了补偿卡珊，上帝只是被叛逆儿子气到离家出走了。
我有点相信它是上帝了，这种过于自我的态度真的让人很不爽。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要向我们那个世界打开时空通道？”提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痛苦地揉着脖子，卡珊下手可能有点重，他已经恢复正常了，“我捕捉到的那些信号是你发出的吧。”
“你甚至把这个世界的危险生物丢到我们的宇宙。”
上帝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没有人来找我。”
我们三个：“……”
我：“我能打你吗？”
正好我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
你都能自己打开时空通道了，直接走回去不就好了？你有那个扔危险生物的时间，却不愿意多走两步，偏要等着你儿子来接你？
提姆抓住了我的锁链，阻止我对上帝狗动手。
加上狗是因为我觉得这家伙真的很狗。
8.
不能物理攻击，那我就选择魔法攻击。
我嗤笑一声，“他们当然不会来接你，因为他们早就受够了你。”
上帝狗不敢置信地对着我汪汪叫。
我再接再厉，阴阳怪气，“不会吧不会吧，真的有人能忍受一个又矫情又事多还控制欲爆棚的父亲吧？”
“当初我老爹可是为了食尸鬼的事情找过路西法的，但是他连现场都没去，他是没发现你的信号吗？”
提姆助纣为虐，“我都发现了。”
上帝狗的耳朵耷拉下去了，但依旧强撑着，“路西只是有点叛逆。”
“那确实是有点，亿点点，叛逆到把地狱丢在一边自己去人间找乐子了。”
“至于天堂那边，米迦勒好久都没听到他的消息了，梅塔特隆管理天堂忙得脚不沾地，而另一位天使长加百列，他和地狱管理人私奔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宇宙里度蜜月呢。似乎没有一个人想起你呢。”
呵，做为AI我可是掌管着蝙蝠家和正义联盟全部的情报库呢。
我学着布鲁西宝贝的甜蜜笑容，漫不经心地打出暴击。
9.
上帝狗趴在了地上，两只前爪捂住耳朵，一副不愿意接受现实的模样。
突然祂又抬起头，“那拉斐尔呢！亚茨拉斐尔！我最小的孩子，他向来是信仰最虔诚的那个！”
祂像是说服了自己，整条狗都兴奋起来了。
我都有点同情祂了，“你不知道吗？他已经在人间摸鱼六千年了，哦，还是和一个恶魔一起，他可能都不知道你离家出走到异世界了。说起来，你有吃过他给你买的可丽饼吗？我吃过哦~”
我飞到上帝狗的爪子下面，探头探脑，“真哭啦？”
10.
提姆多少有些担心小弟弟这么挑衅上帝会不会遭到报复，想让阿尔文收敛一点。
养狗十年的卡珊比他更了解上帝狗，她摇摇头阻止了提姆，“它没有生气。”
“而且，阿尔，心情不好。”
提姆妥协了，开始思考如果阿尔文真的把上帝惹毛了，他该怎么带着卡珊和小混蛋逃跑。
这时，卡珊的手搭上了提姆的肩膀，“我看到，你的刀。”
提姆冷汗都下来了，“嘿，卡斯，我能解释的，我那会儿有点不清醒。”
卡珊表示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11.
上帝狗快被我说得自闭了，祂抱着狗头呜咽。
我奇怪地看着祂，“真的假的？你不是号称全知全能吗？怎么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在我们那个宇宙里，只要有点能力的都知道这些。”
上帝狗抬头谴责地看了我一眼，这让我感觉我好像正在教堂里对着神父忏悔，莫名的心虚涌上心头。我还没来得及细想，祂又很快低下头继续唉声叹气，“我现在只是一条普通的狗。”
“一条咬死神二代，还能打开时空通道的狗？那可真够普通的。”
不过我也懒得管上帝为什么不用祂全知全能的能力，我现在只想白嫖让祂给我们打开时空通道，送我们回家。
这个世界给我的冲击太大了，我急切地想要逃避，我想家了。
12.
上帝叹了一口气，端坐起来，终于有一点上帝的样子了。
我们三个都悄悄戒备起来。
祂的声音变得虚无缥缈，“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会满足你们愿望，但你要自己来拿。”
卡珊和提姆哼都没哼一声就昏死过去。
我应激了，直接开始发疯，数据锁链在整个病房里疯狂挥舞着攻击上帝。
“孩子，你过于冲动了，你不该让愤怒掌控你。”上帝的周身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我所有的攻击，“冷静下来，这只是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不适合让他们看到。”
上帝身上的光越来越亮，直到整条狗都变成了一个大光团。
在这种光的照耀下，我莫名平静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光团，所有的锁链都温顺地铺在地上，其中一些温柔地包裹着提姆和卡珊。
13.
“孩子，你该长大了，学着接受你自己的力量。”
我感到有一只手落在了我的头上，随后身体里积攒的能量开始疯涨，已经安装的插件，没有安装的插件，系统地图，魔法能力在我身体里乱成一锅粥，它们像是有了神智一般厮打在一起，都想吞噬彼此。
好疼。
明明我现在只是捏造的数据身体，这疼痛却如此真实，我想尖叫，但我发不出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那只手帮我理顺了身体里的能量，疼痛渐渐散去。
但我的耳朵后面还在发疼，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往外生长。
我昏迷之前最后听到的是上帝的声音，“哎呀，不小心多加了点东西。”
该死的上帝狗，小气鬼，居然这个时候报复我。
第083章 第78章
1.
我是被提姆叫醒的, 他和卡珊都在我身边，清醒的，健全的, 富有生命力的。
就是眼神有些奇怪。
我意识到他们在看我的耳后, 这让我想起来昏迷前那条狗说的话，它到底给我加了什么？
我伸手去摸，先是柔软的触感，比布鲁斯的床铺还要柔软, 然后是奇怪的被触碰的感觉，我耳朵后面那东西敏感地动了几下, 带起一小股气流。
我再三确认，还是不得不接受了现实，在我的耳朵后面长出了一双翅膀。
一时激动我从那双翅膀上扯下了一根羽毛, 疼得我龇牙咧嘴, 眼中蓄满了生理性的泪水。
我觉得我学到的一切关于人体的知识全都喂了狗了。
2.
我对着担忧的提姆和卡珊扬起一个笑容，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然后我就怒气冲冲地去找那条该死的没有常识的狗了。
今天我就要打爆它的狗头！
你想儿子了自己回去找你儿子去啊，你那么多儿子都有翅膀, 干嘛非要给别人家的孩子加上翅膀啊？还是加在耳朵后面, 你有病啊！都不问问当事人有没有意见，真是混蛋！
活该你离家出走没人来找！
我对着上帝狗激情输出了一通, 它表现得就仿佛它真的只是一条听不懂人话的狗，装得无辜极了。
我的锁链掐着上帝狗的脖子，用小孩子独有的尖锐嗓音尖叫着让它把我变回原样。
上帝狗表示不行不可能做不到。
这都做不到你当什么上帝啊？！
上帝狗说它现在只是一条狗, 这种过于有难度的事情不要为难它。
这种无赖的话气得我差点当场杀狗。
3.
卡珊把我捧在手里，摸着我的脑袋安慰气呼呼的我, 我选择性地忽视了她偷偷摸翅膀的行为。
提姆正为了我能有正常的身体和上帝狗你来我往地语言交锋，他极力在维护我对自己身体形态的神圣主权。
但上帝狗不听, 它觉得翅膀非常漂亮，它超喜欢翅膀。
你喜欢给自己装一个啊，你想当飞狗没人会拦你，干嘛给我装啊？！
如果不是卡珊用力圈住了我，我肯定又飞过去跟上帝狗打架了。
4.
提姆非常给力，他以他身为红罗宾的专业素养成功说动了上帝狗，虽然没能让祂把我的翅膀收回去，但祂给我加了一个功能，让我可以自由选择伸展或者收起翅膀。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啊！”我磨着牙，阴阳怪气。
“不必客气，孩子。”
祂居然还好意思曲解我的意思。
我翻着白眼在上帝狗遗憾的眼神中收起了翅膀。
卡珊拿出两面小镜子，一面放在我耳后，一面放在我面前，通过镜子我清晰地看到我耳朵后面有着两个翅膀的纹路，像是两个精致的纹身。
我喃喃自语，“老爹看到后不会觉得我在异世界学坏了吧？”
提姆摸了一把我的脑袋，“别担心，大红也有，他的大种姓纹身比你的要大得多。”
5.
发疯使人心情愉悦，胡乱发泄了一通之后，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舒爽了不少，这才静下心来观察自己体内的工作能力。
唔，怎么说呢？相比于之前，我的能量变多了不少，如果说之前是湖泊，现在就是大海，总之是多到吓人。
然后是我之前打作一团的各种能力，它们现在现在完全融合在了一起，使用起来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顺手，就是更可控了，现在我不需要屏蔽插件就能自己随意控制各种能力的开关了。
再加上我未安装的插件库里的各种能力也全都被释放，不需要再氪金就能使用。
亏了亏了，我之前还花了一整个银行金库的钱去解锁插件，亏大发了。
6.
看着新得到的那个能力，心情复杂，现在我可以自行打开时空通道了。
我闭了闭眼睛，转头笑着看向卡珊和提姆，告诉他们很快我们就能回家了，如果需要告别趁现在快去吧。
随后我假装没看到他们担忧的眼神，先一步离开了这个病房。
7.
我一路飘到了解剖室里，伊曼的身体被放进了透明冰柜，冰柜下方的烫金文字是他的名字：伊曼纽尔·威廉逊。
我坐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很久，才轻轻笑了，“伊曼，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丑啊，是早上照镜子都会把自己吓一跳的那种程度。”
说完我又沉默了一会儿，我实在是笑不出来了。
“我要走了，伊曼，我要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
“我是不是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的阿尔文·韦恩，意思是受宠爱的孩子，是不是超棒的？”
“在我的世界里我有一个大家族，有爸爸，有爷爷，有好多哥哥姐姐，我们一起住在一座岛上，那里有我们的庄园。”
“我们的岛上还有一个动物园，虽然一般只有我和大哥会去，我的雌狮伊蒂丝她生下了四只健康的幼崽，等幼崽再长大一些，我们就会把他们一家送回草原上。”
“我有点舍不得，但是老爹说我们不能限制他们的自由。”
“……”
“我也舍不得你，我的朋友。”
8.
我在解剖室坐了很久，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我都没想到我居然这么能说，简直比迪克，沃利和彼得三个人加起来还能说。
说完我的世界，说我和伊曼之间的相处，还要再说几句事件的后续处理。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我才站起来，准备离开。
“卡珊说他们把你的名字记入了密大官方调查团名册里，你也成为了其他密大学生崇拜的对象。”
“差点忘了，你之前弄脏了一个好心人的衣服，我没钱赔给人家，所以我让他去你家的报社里取钱了，也不知道他去没去。”
我推开门，没有回头，低声道：“再见……，再也不见，伊曼。”
以及对不起，我没能救下你。
对不起，我不能救你。
9.
我回到提姆的病房时，提姆已经先一步回来，卡珊还没回来，她在这里呆的时间太久了，有不少需要道别的朋友。
我和提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我心不在焉，但提姆很贴心没有多问，只是陪着我打发时间。
卡珊回来的时候带着很多东西，手里还牵着上帝狗，祂身上也挂了不少东西，看来他们的朋友为他们准备了不少临别赠礼。
卡珊看着一堆东西有些为难，我征求她的意见后，把这些东西都放进了我的数据空间帮忙保存。
上帝狗用爪子轻轻拍我，我不太想搭理祂，但我被烦到了，还是很不爽地帮祂也把东西收了起来，明明祂自己就可以解决。
10.
因为世界在不断运动，而我新获得的能力还不是很熟练，上帝狗很担心我找错定位，把我们一行人送到其他世界里去，所以祂帮忙找到了我们多元宇宙的坐标，而我只需要打开通道，上帝狗说就当是让我练手了。
安全起见，我们特意找了一个无人区来打开通道，也拒绝了其他想来送行的人。
卡珊看上去很难过，向来表情寡淡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悲伤。
我想了想告诉她，如果她舍不得可以继续留在这个世界，我每隔一段时间过来接她回家看看。
卡珊摇头拒绝，“我想回家。”
好吧，为了两个世界好，彻底分开是最佳选择，卡珊比那个任性自我的上帝狗要理智得多。
11.
我伸出锁链护住两个脆弱的人类，耳后羽翼轻颤，调动体内的能量，双手在身前划过，狂风骤起，裹挟着砂砾在我们面前不断扭曲重组，最后形成一个稳定的通道，在通道的另一面是浩瀚的宇宙星空，我们那个多元宇宙的无数地球在其中起起伏伏。
我带着提姆和卡珊，还牵着狗，最后回望了一次这个世界，不再犹豫，飞进了时空通道。
在我们离开后，那个通道也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
在这个世界之外，也在这个世界最深处，一个聚集着的亿万光辉球体向这里投来视线，良久，又无趣地离开。
12.
我们并没有直接降落在我们的地球，而是落在了一片类似赤壁又类似火山的地方，这里是世界熔炉宇宙中心。
我在一众平行宇宙中寻找属于我们的那一个。
在我们上方是存在无限可能的健全宇宙，而下方则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那里面是注定毁灭的宇宙，它们是正常宇宙的倒影，是宇宙锻造者失败的产物，它们终将化作正常世界生存的养料，它们还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黑暗多元宇宙。
不过我对它们不是很感兴趣，所以没有多加关注，专注在上方寻找，我不认为我们那个宇宙会是黑暗多元宇宙的一员，哪怕我们那里就像是多个地狱设定拼合起来的一样，最重要的是我们那里没有奇形怪状的蝙蝠侠，我爹超正常的！
唔，据我所知，我们的多元宇宙有52个平行宇宙，还有一些比较小的衍生宇宙，但我怎么数都不够52个啊。而且它们都很陌生，没有一个是我们的宇宙。
我戳了戳保护提姆的锁链，“提姆，我们宇宙的编号是多少啊？”
提姆没有直接回答，他看着远处，抬起了手，“那个就是我们的宇宙。”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一半身处黑暗一半身处光明正在不断挣扎中的宇宙，无数黑色的火焰从黑暗多元宇宙中伸出，试图把它拖入黑暗。
我：？
我：！
提姆这才回答我的问题，“宇宙编号3。”
第084章 第79章
1.
多少？你说多少？
怎么会是地球三？这不是那个一炸成名的犯罪辛迪加所在的宇宙编号吗？
“也许你们该给我讲讲你们到底有几个宇宙的记忆了。”我的语气十分复杂。
世界熔炉毕竟不是人类该呆的地方, 既然已经确定了我们的宇宙，还是尽快回去为好。
有再多的疑问也要等回去之后再说。
2.
就在我要再次启程时，沉默许久的上帝狗突然冲向了世界熔炉中的岩浆, 牵着狗绳的我被拽得一个趔趄, 而这条自称普通的狗把它的脑袋伸进了岩浆里。
我就说我不想给这个混蛋家伙牵狗绳，祂自己当狗当上瘾了，还要强迫别人也一起把祂当狗对待。
“你在做什么？”我无奈地松开绳子，免得祂用力过猛勒到脖子, “你在找什么？我们该走了。”
上帝狗不为所动，祂依旧在岩浆中寻找着什么, 越探越深，几乎整条狗都泡进了岩浆里。
我深呼吸，我已经对这家伙有了足够的了解, 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对祂生气。
不值得不值得。
所以我飞了过去, 再次询问祂在做什么，上帝狗这次终于有了反应，祂从岩浆中探出头, 嘴里叼着一块白色发光的物体, 看那个光泽似乎是块金属。
上帝狗游回岸边，把那块金属放到地上, 看着我，“给你的，收好。”
我表情古怪地看着祂, “给我的？”
我倒是也清楚这东西到底是什么，X金属, 很厉害的一种东西，具有无限的可能性, 是世界锻造者用来创造世界的物质。
但是我要这东西做什么？我又不会创造世界。
3.
上帝狗：“收好吧，你会用到的。”
我又看了上帝狗几眼，还是把那块X金属捡了起来，放进了我的藏品室，“我就当这是你的歉礼了。”
上帝狗点头。
我回过头就看到卡珊和提姆在对着我笑，一时间有些羞窘，和他们错开了视线。
4.
这次没有人捣乱，我们成功接近了我们的宇宙，在进入前，我狠狠抽了那些拉扯着世界的黑色火焰几鞭子，把它们抽散。
我们的宇宙会有一段可以喘息的时间。
5.
我选择在瞭望塔降落，那里足够结实。
只不过我不小心触动了瞭望塔的防卫系统，虽然我反应很快，立刻关闭了警报，但还是把管理者吸引过来了，警惕的钢骨对着我们亮出了武器，又在看清我们的脸后，露出惊讶的表情，“蝙蝠一定会很高兴的。”
重新连上数据海后的我就像枯木逢春，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我笑着对钢骨说：“他会的，维克多叔叔。”
又转头看向出现在感应门后的布鲁斯，“对吧，老爹？好久不见，我们都很想你。”
说着我把提姆和卡珊放了下来。
提姆大概有点尴尬，毕竟是他做出了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把自己送到了异世界，不过他表面上倒是表现得一切如常，甚至还能笑着和布鲁斯打招呼。
卡珊红了眼眶，她离开这个世界太久了。
6.
布鲁斯看上去很疲惫，不过想想也明白，我和提姆接连掉到异世界，打开时空通道的仪器还被炸掉了，我们都很清楚布鲁斯有多重视所有人，为了捞回两个儿子，他应该已经忙碌很久了。
提姆看着露出明显疲态的布鲁斯，终于还是没忍住愧疚地上前抱住了他，“我很抱歉，B，为所有的事情。”
布鲁斯回抱了他，“我知道，孩子，我从未怪过你。”
他又看向一旁的卡珊，对她伸出手，“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欢迎回家，卡珊。”
我左看右看，发现布鲁斯两只手都被占用了，所以我选择坐到他的蝙蝠脑袋上，双手扶着他的尖耳朵，“我应该有一个位置。”
场面变得有些滑稽，各种伤感都消失了。
布鲁斯：“是的，那里属于你。”
一声短促的笑声让我们所有人都看向钢骨，他捂着自己的嘴一脸尴尬，最后他选择捡起上帝狗的狗绳，“我去帮你们遛狗。”
7.
我：“他要在瞭望塔遛狗？”
“也许是他兴趣独特。”布鲁斯松开怀里的两人，伸手把我拿了下去，有些为难，“你现在太小了，阿尔，我没办法给你拥抱，但我可以给你这个。”
我感觉我的额头被轻而珍视地亲吻了。
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我感觉我的脸烫的要命，“老爹！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当着大家的面……”
呜，好难为情。
提姆卡珊别笑了，还好上帝狗被带走了，否则祂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嘲笑我的机会。
我捂着额头，耳后的翅膀也颤抖着遮住了我的脸，整个人在布鲁斯手里缩成一团，不停地抖。
于是布鲁斯也笑了。
8.
布鲁斯没有在喜悦中沉浸太久，他带着我们去做了全身检查，尤其是看到我耳朵后面的翅膀，他格外的焦虑。
布鲁斯说距离我们离开这个世界已经两周多了，新的时空仪器已经基本制作完成，他本打算一两天内就去找我们。
把提姆和卡珊送进医疗舱，布鲁斯一边联系蝙蝠洞通知其他人我们回来的消息，一边检查我的核心数据库，但是我的数据变化太大，这让他看上去更焦虑了。
事实上我们三个都非常的健康，现在配合布鲁斯也只是为了不让老父亲过于担忧，但好像适得其反。
看到我们现实一切正常的检查报告后，布鲁斯并没有放松，反倒是把那几份报告翻来覆去地看。
我叹着气，坐到了他的肩膀上，“老爹，你多久没有休息了？”
布鲁斯：“我需要确保你们的安全。”
我继续说：“你该相信我的，我的能力非常好用。”
“我把提姆和卡珊都安全地带回来了，嗯，我自己也没有受伤，你看我的能力还变强了不少。”
布鲁斯的态度有所松动，我再接再厉，飞起来抱住他的脸，强忍着羞耻，在他面甲的额头处亲吻了一下，直视他疲惫的眼睛，“我们真的安全回来了。”
“以及，你该休息了，daddy。”
言灵发挥作用，我用锁链托住布鲁斯倒下的身体，“睡个好觉。”
9.
“克拉克叔叔，可以拜托你送我们回庄园吗？”
之前带着狗离开的钢骨显然已经通知了瞭望塔里的其他人，这么久都没有人来打扰我们。
但让我带着三个成年人还有一条狗一起回地球多少有点难为人了。
我选择求助超人。
克拉克很乐意帮忙，我找过去的时候，他正在和闪电侠一起逗狗，听到我的请求，他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撸狗的手，向我这边飞过来。
和闪电侠打了个招呼之后，我看着装作普通狗从闪电侠手里骗零食吃的上帝狗，偏过了头，眼不见为净。
真该让路西法来看看他老爹现在的样子。
回到地球我就去联系路西法，让他快点把他爹带走。
10.
克拉克轻车熟路地把我们全部送到了庄园，没有多做停留，他向来体贴，知道我们需要家庭时间。
打开客厅门的时候我居然有点紧张。
锁链做成的床托着布鲁斯，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所有人都坐在客厅里等着我们。
“过来，别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达米安的嘴还是这么毒。
杰森的手已经搭在了提姆肩膀上，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不是很友好，迪克见缝插针，暗戳戳地偷袭提姆，兄弟三个闹成一团。
斯蒂芬妮和芭芭拉也扑到了卡珊身上，女孩们亲亲密密抱在一起，眼睛都红了。
只有达米安依旧坐在沙发上，表情冷淡地看着我，阿福站在他身后笑容温和。
达米安皱眉，再次叫我，“过来，阿尔文。”
11.
我把布鲁斯放在最长的那个沙发上，努力让他躺的更舒服一些。
然后才看向达米安，大笑着化身抱脸虫，抓着达米安因为抹了发胶变得硬扎扎的头发，“我就知道你想我了，达米安！”
不等达米安发火，我扭来扭去躲他想抓我的手，“我也超想你的！”
达米安的手停下了，他哼了一声没有反驳。
我在他额头上亲了超响的一下，嘿嘿，欺负达米安我可不觉得羞耻。
达米安恼羞成怒，但我已经飞到了阿福的手上，伟大的管家侠会庇佑他的孩子。
12.
“对不起哦，阿福，在你回来的时候没能去接你。”我顺从地让老管家摸我的脑袋和翅膀。
阿福：“没有关系，阿尔文少爷，我来接您也是一样的。很高兴您能安全回家。”
“你们该去做个检查。”达米安看着我的翅膀皱眉。
我调出刚做的检查报告给达米安，“在瞭望塔检查过了，没有问题，我还变强了不少。”
达米安认真翻看着检查报告，“是吗？那相信你也能完美完成我给你做的训练计划了。”
“当然。”我乐呵呵地点头，我现在超厉害的！
13.
其他人可不这么想，阿尔文哪次被达米安训练的时候不是推三阻四，各种耍赖皮，撒泼打滚不想训练？这次居然这么乖？
所有人交换着眼神，事情不太对劲。
和阿尔文一起从异世界回来的提姆和卡珊成了重点询问对象。
达米安看上去很想再给我做一个全身检查。
我又不是瞎子，他们眼神交流得这么明显，我怎么可能看不到。
我很无奈，“我真的没问题，我只是……嗯，成长了？我总不能一直耍小孩脾气吧？”
14.
把这个话题敷衍过去后，我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直到我听见了提图斯愤怒的叫声。
啊！坏了！我把上帝狗给忘了！
我怒气冲冲，飞了出去，“不许欺负提图斯！”
第085章 第80章
1.
我挥舞着锁链把上帝狗和愤怒的提图斯分开, 努力安抚领地被入侵的提图斯冷静。
上帝狗蹲坐在一旁满脸无辜。
唉，就算我知道祂很可能是故意挑衅，但我又能怎么办？
“你知道你不是真的狗吧？”所以别做这种狗才会做的事情。
上帝狗：“我只是有些无聊。”
我无奈极了, “那也不要欺负提图斯啊, 他只是一只单纯的狗狗。”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抱着提图斯看向上帝狗，祂不会是想儿子了吧？
但是祂都已经回到我们的多元宇宙了，路西法他们还没找过来, 我之前胡言乱语用来刺激上帝狗的话难不成是真的？
我试探着开口，“我帮你联系路西法？”
上帝狗这才矜持地点头, 转身离开了提图斯的视线范围。
2.
“那是你养的狗？”达米安蹲下身摸着提图斯的背安抚他。
他似乎挺喜欢上帝狗的，不过他一向喜欢比较叛逆的动物，大概把那样的动物训练成他喜欢的样子让他更有成就感吧。
我躺在提图斯背上捣乱, 严重影响了达米安撸狗的快乐。
于是他把我拎起来放到了肩膀上, 可能这就是刚回家香三天吧，我还以为他会把我丢出去。
“不是我养的，可以算是卡珊养的, 但是过两天就不是了, 我要帮祂找儿子。”我快乐地晃着腿，身前是一个虚拟屏幕, 上面的内容在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迅速转换。
“儿子？”达米安显然无法理解这个称呼。
我甚至从我大哥那张冷峻的脸上读出了一丝迷茫，哦，狠狠地怜爱了。
“对, 我在找路西法。”我指着上帝狗离开的方向，“那是路西法离家出走的叛逆爹。”
3.
“阿尔, 你说的路西法是我知道的那个吗？”迪克也找了过来，他扒在门外疑惑询问。
我又快乐了, 飞过去蹭了蹭迪克的脸，坐在了他肩膀上，继续玩我的虚拟屏幕，“Yeah，洛杉矶开酒吧的那个。”
“所以那是上帝？一条狗？这好像什么R级片的设定啊，会被宗教人士骂的那种。”迪克的手不停比划，这个年轻人的大脑受到了冲击，正处于一片混乱中。
“你猜的没错。”我同情地拍了拍迪克，我当时知道的时候没比迪克好多少，“祂因为受不了儿子们成天打架离家出走到了异世界。”
“哦，God，不，Dog，这可真够疯狂的。”迪克喃喃道。
4.
在经过一番高速检索后，我终于确定了路西法的位置，他不在他的酒吧，而是跟着一个女警在查案子。
离谱，地狱之主跟着警察查案，他还是忘不了他在天堂维护正义的日子。
父子俩都是一样的不着调。
不想打扰路西法谈恋爱，我选择给他发短信让他来庄园接他爹。
我以为要等很久才能等到路西法的回信，但我刚从他的手机里出来，他的回信就到了。
“让他自己滚回去。”后面还有一个黄脸愤怒表情。
离得最近的迪克也看到了，我和他面面相觑。
迪克：“呃，看来他们关系不太好。”
“不，他们关系还不错。”我托着下巴思考接下来该去找谁来接上帝，让祂自己走是不可能的，祂现在就像在和祂儿子们较劲，没人来接就不肯走，“也许我们可以等老爹醒来帮忙联系亚茨拉斐尔。”
如果不是没办法我真的不想去打扰人家和朋友的环球旅行。
5.
达米安：“我想……”
我：“不，你不想。”
“相信我大哥，那家伙还是尽快送走的好。”
我真的不希望庄园里多出来一条上帝狗，那会让我的一些美好品质消失。
在达米安表达不满之前，我指着还有些炸毛的提图斯，“你看，提图斯不喜欢祂。”
原住民提图斯汪汪叫着附和我，“我讨厌他。”
我怜爱地摸着莫名被挑衅的小倒霉蛋提图斯的脑袋，“好的，小宝贝，我会尽快把祂送走的，这个家里只会有你和ACE两只乖狗狗。”
提图斯满意地坐下了，还主动蹭我的手，哦，他真的是个小宝贝！
6.
“阿尔，你在和提图斯说话？”迪克不确定地询问。
“Yeah。”我快乐点头，“我现在可以听到世间万物的声音，很方便的能力，尤其是在这方面，对不对呀，小宝贝~”
我搓着提图斯的狗头，直到把他搓得炸毛反抗逃走。
达米安和迪克都不说话了，尤其是达米安，我从这个暴君眼里看出了向往，迪克也很期待，他喜欢新鲜有趣的东西。
“好吧，也许有人会想要来点魔法？”我靠近他们，分别在两人的脸侧耳下轻点，“两个小时。”
迪克欢呼一声，抓着我狠狠亲了一口，然后跑出了房间，看方向大概是去后面的动物园了。达米安表现如常，矜持地向我点头示意，也转身离开了，脚步比平时快了不少。
我擦着脸，翻了个白眼，装模作样。
7.
“阿福！”我喊着阿福飘进了厨房，我想念阿福的饭菜了，20世纪初的饭菜真的很难吃。
“阿福……，你怎么在这里？！”我颤颤巍巍地指着正从阿福手里叼走生羊肉的上帝狗，那是我的小羊排！
上帝狗头都不抬，两三口把嘴里的羊肉嚼碎咽下去，又用两只前爪去扒拉阿福。
“你居然吃我的小羊排？！那是阿福为我准备的。”
这狗真的不能要了，送走！必须送走！
“阿尔文少爷。”阿福不赞同地阻止了我试图扑上去和上帝狗打架的行为，“我们的食物准备得很充足，而且，这是只乖狗狗。”
这话有点熟悉，刚扔出去的回旋镖就扎到了我身上。
上帝狗嘲讽般对着我又咬了一口爪子底下的羊肉，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委屈巴巴地看着阿福，“阿福，我好想你，异世界的食物好难吃，我好久都没有吃到正常的饭了，你看我是不是瘦了？”
阿福会纵容每一只蝙蝠崽子，他递给我两块小甜饼，“这是额外的量，为您失去的体重。”
好耶！阿福最好了！
这下轮到我对上帝狗开启嘲讽了，“这可是全世界最好吃的小甜饼，可惜狗狗不能吃巧克力呢，嘻嘻！”
阿福无奈地把上帝狗的狗绳递给我，阻止了我们再次打起来，“好了，阿尔文少爷，我还要为晚饭做准备，您想和狗狗玩耍请去花园里。”
我吐了吐舌头，听话地牵着上帝狗出去了。
8.
上帝狗的自我管理能力很强，离开阿福的视线后，我就松开了狗绳，让祂自己走。
想了想，我还是调出了我和路西法的聊天记录给祂看，“你儿子说让你自己回去。”
上帝狗看了一眼我的虚拟屏幕，挪开视线，又看了一眼，再次挪开视线，反复多次，祂终于接受了现实，于是祂坚定地说：“No!”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任性的混蛋老头，“那就等我爹醒了，帮你联系亚茨拉斐尔他们，他应该不会拒绝在旅行中抽出一点时间送你回天堂。”
上帝狗再次摇头，“No!我不回去，我要留在这里。”
好的，这也算是在我的预料之内，毕竟亚茨拉斐尔号称最虔诚的天使，却在老父亲的眼皮子底下摸鱼了六千年，这个任性的家伙现在不想见他也正常。
于是我继续操作虚拟屏幕，“那我想办法帮你联系梅塔特隆，希望他有时间……，等等，你说什么？！”
上帝狗：“我说我要留在这座庄园，不回天堂，那位管家的手艺很好，我很喜欢，在他死后我愿意接引他去天堂。”
“闭嘴，不许咒阿福！”我用锁链敲着上帝狗的头，“还有你不能留在庄园，你得回天堂去，提图斯不欢迎你。”
上帝狗：“不可能，没有生物会讨厌上帝。”
好大的脸！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
“放过提图斯吧，他真的不喜欢你。”我把我和路西法的聊天界面再次怼到上帝狗面前，“还有你儿子也不喜欢你。”
上帝狗嘴硬，“他只是在闹脾气。”
我瞪着死倔的上帝狗，妥协了，谁让祂现在是条颜值不错的狗狗，就当是为了卡珊，“最多一个月，你可以在庄园再待一个月，之后你就必须回天堂去，不管有没有人来接你。”
上帝狗不情不愿地点头。
“还有，不许欺负原住民！”我单手叉腰，对着上帝狗指指点点，“不管是哪个都不可以！”
9.
和上帝狗打嘴仗让我筋疲力尽，这个任性的家伙油盐不进，但最终我还是成功和祂约法三章让祂收敛一些。
我疲惫地牵着上帝狗回到客厅，把祂交给养狗经验丰富的卡珊，并告诉她因为没人愿意来接祂，上帝狗还要在我们家多留几个月。
卡珊很高兴。
看在卡珊的面子上。
10.
在我被三个姐姐轮番揉搓的时候，达米安黑着一张脸拎着蔫头巴脑的迪克回来了，他们身上还沾着各种杂草和兽毛。
斯蒂芬妮奇怪地问：“你们在动物园里打架了吗？”
达米安的脸更黑了，他把迪克丢下，一言不发地回自己的卧室去了，看样子是去洗澡了。
迪克叹气，“我只是摸了一只狐狸，夸它很漂亮，结果所有的狐狸都开始往我这边跑，让我夸它们，我差点被埋起来。它们甚至，甚至……”
迪克语气艰难，他捂住了脸，“它们对着我求偶，达米安好不容易才把我救出来。”
斯蒂芬妮：“我居然一点都不惊讶，迪克的魅力已经超越物种了。”
我点头，“而且我猜那一定是一群红狐。”
卡珊：“迪克，可爱。”
迪克像看叛徒一样看着我们这群幸灾乐祸的家伙。
芭芭拉：“那达米安又为什么这么生气？”
迪克尴尬，“他把我救出来之后，那群狐狸又看上他了，全部围着他去求偶了。”
第086章 第81章
1.
达米安和迪克被红狐群攻击的锅其实要算在我那个迪X尼魔法上, 这让他们能无障碍和狐狸们交流，那群小东西因此误将他们当做了同类。
而在自然界中同族中体型越大说明他实力更强，迪克用他超越物种的魅力征服狐狸们, 而达米安则用他哪怕在人类中都罕见的身高让狐狸们移情别恋。
之后达米安或许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收养新的动物了。
布鲁斯和阿福会为此高兴的, 后院的动物园真的不能再扩建了！
2.
我低着头努力憋住自己的笑意，相信现在也不止我一个人在这么做。
不能怪我，实在是布鲁斯现在的脸过于，嗯, 热闹了。
我刚回来的时候，由于达米安在不停地叫我, 为了安抚这个过于暴躁的鸟妈妈，我不得不临时把沉睡中的布鲁斯放到沙发上。
之后，阿福拜托了杰森帮忙把布鲁斯送回卧室。
杰森不仅照做了, 他还做了更多。
带着这半个月里布鲁斯将他们排除在外的愤怒, 杰森在布鲁斯脸上画了一幅大作，小鸟开会，一共八只, 几乎画满了布鲁斯的整张脸。
顺便一提, 画笔由斯蒂芬妮提供，形象由迪克和芭芭拉提供, 达米安默许他们对大家长的不敬，最后在阿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这场小鸟们的报复行动由杰森完成。
这种报复真的可爱过头了。
3.
生活不易, 老爹叹气，“想笑就笑吧, 别把自己憋坏了。”
餐桌上安静了一瞬，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笑声, 就连达米安的嘴角都上扬了好几个像素点。
今天的晚餐格外的丰盛，不仅为了提姆和我的平安归来，更重要的是，庆祝远行十年之久的卡珊终于回家。
布鲁斯笑着举起杯子，不是牛奶，不是蔬菜汁，当然也不是酒，在场的未成年人占一半呢，是伪装成酒的姜汁汽水，气氛到了就行。
所有人的杯子在半空中相遇，碰撞溅起的水花在空气中亮晶晶的。
4.
“那我们现在来说点正事？”我率先挑起话题。
杰森手中刀叉碰撞，“比如你们的异世界大冒险？”
“不，那没什么可说的。”我摇头，“如果你实在想知道，可以等我的报告写完给你看。”
“我想说的是，为什么我们的宇宙编号会是3号？”
迪克的刀在餐盘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
“阿尔，你想起来了？”
“是我告诉他的。”提姆把杯子放到面前，他脸上的笑容经过杯中液体的折射显得诡异恐怖，与小丑状态下的他很像。
达米安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别在这里发疯。”
提姆揉着后脑勺，笑不出来了。
这个场景该死的熟悉。
5.
布鲁斯选择性无视了二儿子的发疯现场，“我以为我们已经约定好了？不在没有记忆的人面前提起过去。”
我：“然后告诉我你们又梦见了什么，开始自我折磨？”
有案底的几个咳嗽的咳嗽，转头的转头，总之就是很心虚。
杰森就坦荡得多，“我早就说过，那种屁话没有人会相信，直接告诉他不就好了，非要玩这么多花样。”
阿福：“咳咳，杰森少爷，注意言辞。”
在阿福的注视下，本来面露嘲讽的杰森乖乖坐好。
6.
“请不要偏题，女士们先生们。”我轻轻敲着我的餐盘，“我并不是很介意你们继续瞒着我关于你们那些奇妙记忆的事情。”
因为我或多或少也能猜出来，基本没什么好事，没必要在大家的伤口上撒盐。
“你们不告诉我肯定有你们的理由，我现在只是单纯好奇为什么我们的宇宙编号会是3号。”
“据我所知，那应该属于一个完全颠倒的世界。”
“我想我们这里应该没有一个叫做犯罪辛迪加的组织？”
达米安意味深长，“看来你知道的也不少。”
“嗯哼，当然。”
7.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达米安也就大发慈悲地满足了一下我的好奇心。
“我们的宇宙编号是继承来的。”
我很清楚我们的宇宙是个拼装宇宙，不只是我的家人们，所有我见过的人，他们的灵魂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问题。每个人都以一种破碎但顽强的形态存在于世。
这也是我最开始还在哥谭流浪时就开始研究灵魂修补道具的原因。
毕竟每天眼前晃悠着一个个破碎的灵魂，会对这方面产生兴趣很合理吧。
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罪魁祸首就是原本的地球三，它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毁灭了。宇宙毁灭的巨大能量还牵连了距离较近的几个宇宙，大家一起炸成了碎片（这个形容是杰森说的，他甚至还用双手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
这些宇宙本该彻底消散，却又奇迹般地聚合在了一起形成了我们现在这个破破烂烂的宇宙。
这种拼装当然不稳定，但它就是撑住了，而且看样子还能再撑一段时间。
我想起我在世界熔炉里看到的，我们的宇宙被反物质宇宙牵引却努力上升的样子，赞同地点头。
新诞生的宇宙也总要有一个自己的编号，本来是打算用52号的，但为了记住一切的起源，最终决定继承3号的位置。
8.
“如果有人有意见，那就自己跳出来反对吧。”
迪克抱怨：“达米安，你明明知道原本的地球三已经彻底毁灭了，哪有人会反对嘛。”
达米安看着迪克意有所指。
迪克：“我又不记得了！而且我才不会反对呢！”
迪克是地球三唯一的幸存者，一个不完整的幸存者。
9.
在迪克说完这句话之后，一些被隐藏的记忆在我脑海中重新显现，那是我第一次在梦境世界里见到命运时的记忆。
数个世界临终时的呓语，无数生命绝望的哀嚎，数不尽的悲伤被塞进了我的身体。
我看到一个戴着古怪猫头鹰面具的男人启动了炸弹，没有人去阻止他，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然后世界化作了一片虚无。
但生命总会自己寻找出路，在一段时间的沉寂过后，不甘心就此毁灭的许多宇宙碎片聚集在了一起，硬生生凑出了一个完整的宇宙。
世界锻造者全程注视着这一切，祂对此感到惊喜，于是祂出手帮忙稳定了这个新生的宇宙。
当时我以为那是我们这个宇宙的未来，并为此焦虑了许久，却没想到那是遥远的过去。
10.
“这可真是一个奇迹。”我收回注视着虚空的视线，但那种宇宙毁灭和新生带来的震撼却让我久久不能回神，“毋庸置疑的奇迹。”
11.
今晚的夜巡分为了两队，卡珊带着斯蒂芬妮和芭芭拉负责一部分，达米安和迪克也久违地再次搭档。
“阿尔你真的不去吗？”提姆坐在蝙蝠电脑前问我。
我正牵着上帝狗往训练室的方向走，闻言摇头，“在我适应新身体前，我还是不去添乱了。”
我现在使用的是布鲁斯在这段时间里帮我捏的第二具身体，托尼也想帮忙来着，但我上一具身体就是因为他翻车毁掉的，布鲁斯不愿意让他插手，所以托尼只能留下足够的振金后愤怒离去。
提姆端着他许久未见的咖啡喝了一口，发出满足的喟叹，“那结束之后我发录像给你，两份。”
“OK！”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在夜巡开始前，卡珊和达米安打了一架，卡珊赢了，达米安离开蝙蝠洞时的脸色非常不好看，今晚的罪犯们要倒大霉了，他们将迎来一个愤怒的蝙蝠侠和一个下手暴力到极点的遗孤。
也是在今晚我才知道蝙蝠洞里一直都有属于卡珊的制服，藏在装备室的最深处，各个年龄段的都有。
12.
“你是不是在和你的家人闹别扭？觉得自己的存在无足轻重？”
正在做基础训练的我疑惑看向不知道在说什么屁话的上帝狗。
上帝狗一副我全都知道了，你别再强撑着的表情看着我，见鬼，祂怎么用一张狗脸表达出这么多意思的？“你被他们排挤了，他们的集体行动都不带上你。”
说得我都快信了，如果把这些话里的主角从我换成上帝狗，那我当场就举双手双脚表示赞同。
所以我对着祂翻白眼，“你是不是当狗当太久忘记怎么和人类交流了？我看你都快听不懂人话了，你没听见是我自己要重新训练吗？”
上帝狗坚持己见，“你还有化身可以用，一样可以和他们一起去。”
瞧瞧，这可怜见的。
我开始同情祂了，“我今年只有十岁，无论是我的家人还是我自己，都希望我可以做为一个正常人类长大，所以没有特殊情况我不会用那些非人身体的。”
“别再打着我的幌子说你自己的事情了，你真的很像个缺爱至极的老头。”
还是见不得别人家庭幸福的那种。
13.
鉴于上帝狗表现得太像个孤独的空巢老人，我好心为祂做了一个简易的联络器，里面存着路西法的号码。
没办法，天堂和地狱的其他人都好像还活在中世纪一样，对现代技术一窍不通，只有路西法这个来人间找乐子的家伙有手机。
对不起了，路西法叔叔，你爹真的太烦人了，你自己去应付祂吧。
上帝狗抱着通讯器消停了，也不知道祂什么时候才能放下那点矫情去和路西法联络。
14.
热身完毕，我走进虚拟训练室，启动程序，面对加载完成的虚拟敌人，深呼吸，现在我得速战速决了。
我今晚的安排可还有不少。
第087章 第82章
1.
没有上帝狗的干扰, 我殴打虚拟假人的训练很顺利就完成了。
在达米安制作的训练表上的最后一项打上对钩，我去浴室冲洗掉一身臭汗。
哎，布鲁斯非要在这种地方也精益求精吗？
洗完澡后我神清气爽地走进了我的实验室, 虽然半个多月都没有使用了, 依旧干净整洁，感谢万能的阿福。
唔，治疗道具消耗得差不多了，看来这段时间的夜巡没少受伤。
我又搓了不少道具补充存货, 也许我可以直接给他们身上加治疗buff，受伤就触发？不行不行, 那会让他们逐渐失去对生命的敬畏。别说我不同意，他们自己也不会答应。
道具就好，有用废的时候。
2.
把所有道具仓库都补充得满满当当之后, 我才开始我今晚来实验室的主要目的。
我翻出了解析完成的红宝石数据库。
虽然很久没出现了, 但我真的没有忘记它。
只是它来得太晚了，在它还没有解析完成的时候，我就得知了提姆灵魂真正的病因是黑暗多元宇宙大门, 单纯的灵魂修补对他没有用。
他需要的是想办法摆脱那道该死的大门, 否则就算是修补好了，他也要想办法再次主动分裂, 如果他不想彻底变成第二个小丑的话。
说起来也挺好笑的，我最开始的时候不了解情况，一门心思只想做个裁缝, 自以为是地想帮忙，现在看来真的是太蠢了。
这种别扭心思让我没有在解析完成的第一时间就去看它, 而之后我就被命运那个狗东西丢到异世界去了。
3.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虽然提姆的问题现在大概率解决不了, 但都花了那么长时间去解析了，不看看总感觉亏了。
抱着来都来了的心态我打开了红宝石数据库。
“哇哦。”我得说，不愧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睡魔，他的资料库未免有些太全面了。
但这也不是我惊讶的重点，睡魔在最开始就为我列出了两个治疗方案，一个是给提姆的，另一个则是给杰森的。
睡魔会知道他们两个的情况很正常，但他主动研究还特意把治疗方案放在最前面保证我一打开就能看到就不太正常了。
我以为像他们那种存在不会在意任何一个普通人。
“我这下真的好奇我在不知情的时候帮过你什么了，才让你送我这么一份大礼。”
4.
纠结了一会儿，我决定先看看提姆的那一份。
当初我在和墨菲斯交流的时候，我还只是以为提姆是被小丑的灵魂污染了，向墨菲斯询问的是净化污染的方法。
但他明显比我知道的要多很多，他的治疗方案是关于如何寻找一个合适的黑暗多元宇宙大门宿主。
看到这一行字的时候我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宿主要求很苛刻，人类，活的，自愿接受成为宿主的命运，还要足够正直，不会被黑暗蛊惑。
这他妈的从哪里去找啊？
单就是活着的人类这一条就给这个方案判处了死刑。
我心里开始翻腾起各种阴暗的想法，我可以催眠控制一群人类，让他们“自愿”接受，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人，一个撑不住了再换另一个，足够撑到我家里所有人都寿终正寝。
而等到送走了我所有的家人，这个世界对我来说也就没有了意义，之后变成什么样和我也没有关系了。
5.
“啊啊啊！”我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
我好心动啊！
但我又清醒地知道，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家里所有人都不会放过我的。
我超恋家的，我的目的是治好提姆，不是变成超级反派和家里所有人都反目成仇。
看一眼虚拟屏幕，我好心动，移开视线，不，你不能！
见鬼，我为什么要有道德这种东西啊？！
6.
“提姆！”我发出凄厉的哀嚎，比起在叫人，更像是在号丧。
至少提姆被我吓到了，他推开我实验室门的时候，我看到了他制服上明晃晃的咖啡印。
提姆迅速扫视了我的实验室，没有发现异常才小心询问我，“怎么了阿尔？”
全程他都没有走进过我的实验室一步。
“我现在有个方法，可以帮你把那个破大门从你身体里取出来，你……”愿不愿意试一下？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提姆打断了，“我不愿意，阿尔。”
我就知道，我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提姆。
提姆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重复，“我不愿意，阿尔。”
7.
明明我都没有说是什么方法，提姆就仿佛看穿了我一样果断拒绝了。
在和提姆僵持了一段时间后，我率先投降，“好的好的，我再找找其他方法，不用现在这个了。”
暂时不用，但如果情况真的到了控制不住的那一天，我选择救提姆。
我有这个能力，所以我可以，我真的不能再承受我亲近的人离我而去的痛苦了。
我想让他们活着，哪怕因此被怨恨。
8.
把提姆赶回去支援夜巡小队，我继续看我的虚拟屏幕。
因为病人不配合治疗，提姆的先放一放，我们先来看Dr.墨菲斯给另一位病人提供的治疗方案。
杰森的问题在于他缺了一块灵魂，倒是不会影响他的寿命和日常生活，但时间久了，缺失的灵魂会反应在他的身体上，说人话就是他以后很可能会残疾，具体残哪一部分不好说。
这次有三种方案，第一个是去平行宇宙找他的同位体抢一块灵魂回来。
我误会你了墨菲斯，你是真的高高在上不在意普通人的死活，居然提出这么凶残的治疗方案。
我是很心动不错啦，但就和提姆的那个一样，不到万不得已，不予考虑。
第二个方案是搞献祭，找一群祭品，让他们自愿献上自己的灵魂，再经过提纯，制作出一块纯白的灵魂碎片给杰森用。
耗时耗力，需要的祭品数量还不定。
这个方法和我给提姆想的治疗方案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会让我被我的病人杀死的程度。
那就剩下最后一个方案了找回杰森丢失的那一块灵魂，原装的更好用。
这好像有几分可行性，我趴在工作桌上，伸长胳膊扒拉虚拟屏幕。
我记得杰森说过，他的那一部分灵魂是被小丑死亡时爆发的黑暗所吞噬，而那片黑暗大概率就是打开的黑暗多元宇宙。
所以杰森的那部分灵魂是掉到黑暗多元宇宙那边去了？
9.
把去黑暗多元宇宙捞杰森碎片列入我的待办事项里，过两天就去，等这次的掉落异世界导致的应激时间过去，我就出发。
希望杰森对我友好一点，让我一次找到。
唔，我可以去杰森那里偷点东西，做个定位器。
记下来记下来。
我看着自己满满当当的行程表，默默叹气，希望时间还来得及。
10.
在我做完这些事情后，今晚的夜巡还没结束，似乎是黑面具，企鹅人，小法尔科内还有双面人四方为了抢一条武器运输线打起来了。
等等？哈维你凑什么热闹？你不是在阿卡姆吗？
提姆表示我少见多怪，哈维是有属于自己的黑绑势力的，不会因为答应我暂时相信蝙蝠侠可以拯救哥谭就撒手不管。他经常离开阿卡姆去进行黑绑活动，又在处理完事情之后主动回到阿卡姆。
哈维进出阿卡姆就像回家一样。
不过这也算是件好事，与其让这群人里的某一个一家独大，不如多来几个势力平衡一下。
但是凡事总有例外。
我嘴角抽搐看着屏幕里某个眼熟的小红帽，他带着身形巨大的半氪人堂而皇之地闯进火那个拼现场，干翻了所有人，宣布自己才是这条运输线的新主人。
气得其他人直骂他不要脸，居然让外地人插手哥谭的事情。
企鹅人更是直接对着比扎罗大喊：“滚出我的哥谭，该死的外地人！”
比扎罗很生气，差点当场把企鹅人打死。
杰森看上去不太想阻止，但在最后时刻他还是让比扎罗留了企鹅人一命，短时间内这只可怜企鹅只能躺在床上靠呼吸机维持生命了。
黑面具和小法尔科内也没讨好，黑面具被习惯性下杀手的卡珊打到濒死，小法尔科内被输了切磋的达米安当成沙包暴打、
只有哈维在红头罩出现的时候就带着手下撤离了现场。
11.
“我怀疑这一切都是杰森的阴谋。”
“别怀疑，就是。”提姆敲着键盘，头也不回，“他最近火气应该不小。”
“提姆~”我拉长声音敲了敲提姆手边的操纵台，“你不能当着我的面写你用来对付我的计划，这让我很没面子。”
“哦。”提姆很冷漠，“那你忍一下。”
好狠的心呐，我做出一副被伤透了心的姿态。
提姆看都没看一眼，真是个冷漠的男人。
我愤愤离开了蝙蝠洞，直到我进电梯前提姆才叫住了我，我以为他终于愿意配合我搞一些drama东西了，结果他只是冷漠地告诉我让我删掉刚才看到的计划相关记忆。
“毕竟应对计划怎么都不应该被本人知道吧？”提姆露出死亡微笑。
12.
我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最近事情太多，我情绪又大起大落，实在是消耗了太多精力，急需休息。
但我还不能睡，我在等某个家伙来找我。
一直等到我意识涣散，马上就要陷入睡眠的时候，我才听到我的卧室门被打开的声音，一个几近于无的脚步声悄然靠近了我的床。
我往旁边蛄蛹了几下，分给他一半的床和被子。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具冰冷的身体挤进了我的被子里，把我冻得一激灵。
“阿尔，你睡着了吗？”迪克小声询问。
我借着黑暗在眼皮底下翻了个白眼，“刚睡着，但是被你吵醒了。”
“真是的，你怎么这么凉？”
我靠近迪克，和他挤在一起，冰冷但令人安心。
“下次想安慰我记得早点来。”说到最后我的声音近乎呢喃，靠在迪克身上我终于可以休息了。
“晚安，阿尔。”
“晚安，迪克。”
第088章 第83章
1.
前往黑暗多元宇宙前总要做好准备, 摆在我面前最迫切的问题是我还有一段记忆没有恢复。
我不确定我需要在黑暗多元宇宙待多久，为了避免我在那边突然恢复记忆导致失智，我决定下点猛料, 加速这个过程。
感谢迪克, 他真的过于贴心了，他今晚来安慰我为我补齐了加速恢复的最后一块拼图。
在数据海设下与现实无异的幻境后，我调动了足够多的能量，以不容拒绝的力道强行打开了最后一只记忆箱子。
还有点疼。
希望明天阿福大发慈悲让我多睡五分钟。
2.
杰森的葬礼过后, 达米安和提姆再次失去了踪迹，而布鲁斯他很痛苦, 那段时间他的控制欲不断增强，再加上哥谭的混乱进一步升级，他在夜巡时下手越来越重, 好几次差点把罪犯当场打死。
遍布哥谭的蝙蝠监控系统也是在那段时间搭建完成的。
只有六岁的我无法在夜巡方面为布鲁斯提供帮助, 但我知道我的父亲现在很难过，我尽力表现得更懂事一些，不让我再成为他的负担。
在想念哥哥的时候, 我会躲起来偷偷哭, 不让布鲁斯和阿福发现。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接近半年，直到达米安和提姆终于解决了他们的事情回到庄园。
3.
我看着布鲁斯和刚回家的两个哥哥之间的争吵不知所措。
不该是这样的, 好不容易才等到达米安和提姆回家，为什么要吵架？
我咬着嘴唇，眼眶逐渐湿润, 但我已经习惯了不在其他人面前哭，所以我悄悄躲到沙发背后蹲下身, 努力把眼泪憋回去，我不敢发出太大声音怕被听见。
有只冰冷的手突然伸过来摸我的脸, 把我溢出眼眶的泪水擦掉了。
这把我吓了一跳，躲开那只手，慌慌张张地胡乱擦着脸。
然后才看向那只手的主人，一个被达米安带回来的，比我大不了几岁的金色眼睛男孩，他正面无表情地歪头看我，沾上眼泪的手放到鼻尖闻了闻，“奇怪的味道。”
然后他学着我的样子蹲在了沙发后面，轻轻揽住了我，以一种熟悉的手法生疏地拍着我的背，我记得这种感觉，在我年纪更小的时候，达米安就是这样哄我的。
他也被达米安这样哄过吗？
很难说我现在的心情，但绝对称不上好。
4.
在和布鲁斯的争吵过后，达米安强制性地把我的生活用品搬到了他的卧室，他再次开始照顾我。
我有些高兴也有些害羞，我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大人时时刻刻陪伴着的小孩子了。
达米安对此的反应是把手放在我的眼睛上，让我闭嘴快点睡觉。
他又在叫我爱哭鬼。
5.
达米安不止照顾了我一个人，在他和提姆回家之后，我能感觉到布鲁斯的状态有了明显好转，至少他不再试图在我身上装满定位器。
新来的迪克也被达米安照顾着，他好像不是很清醒，对许多东西都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陌生，像是从未见过一样。
达米安在帮他适应正常的世界，提姆有时候也会帮忙，但他还要管理公司，所以能抽出来的时间不多。
布鲁斯对迪克的到来有些抗拒，虽然他收养了迪克，但他几乎不亲近迪克，迪克对他的反应也很大，可以说是见到布鲁斯就开始找武器试图攻击，无论布鲁斯有没有穿蝙蝠装。
达米安倒是乐见其成，他很希望迪克能消磨掉布鲁斯多余的精力，最好能让布鲁斯直接退休，他来接替布鲁斯成为蝙蝠侠。
每当我想帮助布鲁斯的时候，提姆就会拉着我走进书房让我陪他一起工作。
天知道我才七岁，单词储备还没有多到可以认清那些专业名词，提姆就在试图让我帮他处理文件。
6.
我的脸皱成一团，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坐不住根本坐不住，提姆好可怕，我想跑。
书房的门被打开一道缝隙，露出了一只金色的眼睛，是刚刚还在楼下和布鲁斯打架的迪克，他对着我招了招手，用口型说他要带我去玩。
我犹豫地看向提姆，发现他正低着头专心看文件。
那边迪克又对着我招手，我心一横，跳下椅子，向着迪克跑过去。
门开的瞬间，迪克拉着我就开始跑，可能是嫌弃我跑得太慢，他把我背了起来，速度一下子提高不少，这让我不得不抱住了迪克的脖子。
迪克背着我跑出了房子，风吹在脸上的感觉让我不自觉露出笑容。
提姆没有追出来，迪克一路带着我跑进了花园，又三两下爬上了树，他的动作超级漂亮，比家里其他任何一个人都要漂亮。
最后我们一起躺在树屋里看着对方不停地笑。
直到晚饭时，在阿福的呼唤下，我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树屋，阿福不赞同地看着迪克背着我从树上爬下来。
7.
自那天以后，迪克变得越来越正常，他的表情变得丰富，性格也变得非常活泼，每天都咋咋呼呼地带着我在庄园里四处探险。
在得知我晚上被蝙蝠吓哭过后，他甚至带着我去捅蝙蝠窝，然后一起被达米安教训。
我对迪克的那点别扭心思彻底消失了，我现在超喜欢迪克。
如果他能不要再攻击布鲁斯就更好了，他明知道自己打不过布鲁斯还要一直挑衅。
迪克说他控制不住自己，他之前收到的命令就是杀死布鲁斯和蝙蝠侠。
我：“什么地方会让小孩子去杀人？”
迪克：“一个烂透了的地方，那里只有一群戴着面具藏头露尾的垃圾。”
我：“白色的面具吗？达米安好像有一个。”
我记得达米安在离开家的时候就戴着那个奇怪的面具。
迪克：“达米安不算，他，算是个好人，他帮我摆脱了那个地方。”
我喜欢听人夸我的哥哥们，我更喜欢迪克了。
8.
达米安和提姆带着迪克去了一趟蝙蝠洞，当他们出来的时候，迪克的眼睛变成了漂亮的蓝色。
第一次他在看到布鲁斯的时候没有攻击他。
布鲁斯犹豫着给了满脸期待的迪克一个拥抱。
哥谭的夜晚多出了一只色彩艳丽的罗宾鸟。
迪克最开始设计的制服被所有人否决了，这让他非常委屈。
我很想安慰他，但我看着那短到可以算是内库的裤子，安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不想伤害迪克的自尊心，但他的审美实在太超前了，不是我这个小孩能够理解的，我尽量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见，“迪克，这个裤子是不是有点太短了？”
迪克：“我以前和爸爸妈妈在马戏团的时候穿的就是这种裤子。”
“但是，但是你晚上穿这个出去会很冷的。”
“如果你冻感冒了，你就不能夜巡了。而且感冒很难受。”
迪克的声音很小，“我也不会生病啊。”
达米安下了最后通牒，要么迪克把裤子改了，要么他把迪克的腿砍掉。
“我不允许你穿这种东西出去夜巡。”
提姆和布鲁斯赞同点头，就连阿福也不站在迪克这边，迪克只能委屈地把裤长一加再加，最后穿着长到脚踝的正常裤子才被允许加入夜巡。
9.
布鲁斯把我和迪克送进了同一所小学，但我们的学校生活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哥谭又乱起来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混乱。
这场混乱导致哥谭几乎所有的学校都停课了，我和迪克只能待在家里，阿福临时担任了我们的家庭教师。
有些时候我和迪克在树屋里玩耍，远远地我们能看到哥谭上空飞过的一架架战机，好在它们没有要往韦恩岛飞的意思。
以往我虽然不能参与夜巡，但布鲁斯他们也会给我讲夜巡时发生的事情，提姆还会把他们经历过的案子制作成游戏当做我侦探课程的作业。可是这次所有人都不向我提起这场混乱，甚至在我主动问起时顾左右而言他。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我推着鼻梁上的平光眼镜，假装自己手里有烟斗，做出电影里侦探们最爱的动作，“这次的事件到底特殊在哪里？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瞒着我？”
迪克摆弄着侦探游戏的线索卡片，头也不抬，“也许只是太危险了，不适合小孩子知道。”
我不满，“哥谭每天晚上都很危险，但他们从来没有向我隐瞒过。”
我扑到迪克身上，抬头看他，“迪克，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迪克也被排除在夜巡之外了。
迪克：“……”
迪克：“我想。”
10.
我缠着迪克带我偷偷去蝙蝠洞看看，布鲁斯他们防我防得非常紧，甚至取消了我进出蝙蝠洞的权限，他们越是这样我的好奇心反而越重了。
迪克拗不过我，只能答应。
出师未捷身先死，我们还没摸到蝙蝠洞入口就被阿福拦下了，老管家以不容拒绝的语气阻止了我们调查真相的脚步。
我不信邪，让迪克独自前往蝙蝠洞，这下跳脚的就变成迪克了，因为他发现他进出蝙蝠洞的权限也被取消了。
我不得不暂时按捺下自己的好奇心，转而安慰愤怒的迪克。
11.
“难道是政府终于看不惯哥谭，指挥军队进攻哥谭了吗？”我趴在自己房间的窗户上——我情绪稳定后就搬出了达米安的房间——眺望哥谭市区的方向。
不能怪我这么想，在夜色下，哥谭里各种爆炸的火光格外地明显，那种程度的战斗，除了军队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势力能做到。
一张苍白恐怖的脸突然出现在窗户的倒影中，我吓得几乎要尖叫了，但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古怪的味道瞬间充满了我的鼻腔，下一秒我就失去了意识。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按下紧急联络器。
第089章 第84章
1.
“呼——, 呼——”
我急速喘息着从睡梦中惊醒，死亡带来的恐惧还萦绕在我周围，让我全身发冷。
好疼, 全身都在疼。
我又脱力地倒回床上, 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不停地发抖，原本收起来的翅膀也不受控制地弹出来，无力地耷拉在枕头上。
冷汗浸湿了我的头发, 湿湿的贴在脸上，又顺着湿透的头发进入我的眼睛, 酸涩难受，让我视线模糊。
我看不清眼前晃动的人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地下室, 骨头被一寸寸碾碎的痛苦再次席卷而来, 那个绿色的身影在我眼前神经质地大笑。
我呼吸不上来，控制不住地低声求救。
“救救我……please。”
2.
迪克有点慌，自从阿尔文他们从异世界回来后, 所有人都看得出阿尔文的情绪不太好, 但他又一副不想详谈的样子，只能暂时作罢。
而迪克做为家里和阿尔文年龄最接近的男孩, 再加上他们是未来的搭档，主动承担起了安慰阿尔文的责任，只是昨天的夜巡结束得太晚, 他回来后阿尔文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
迪克从背后把阿尔文抱在怀里，用力捂住阿尔文的口鼻, 他过呼吸了。
“别害怕，阿尔, 我在这里，我来救你了，我来救你了。”迪克不停安抚着弟弟。
房门被打开了，还拿着刀的达米安站在门外，皱眉看向房间里的情景，“你们的心率变化不正常，发生了什么？”
不用迪克回答，达米安也看得到房间里现在的状况，他迈开步子走到床边。阿尔文的呼吸已经不那么急促了，但他依旧没有清醒过来，达米安的靠近让他控制不住地发抖，眼神空洞，嘴巴一张一合发不出声音。
3.
“怎么办，达米安？阿尔醒来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迪克托着阿尔文的上半身，尽量不让他彻底瘫软倒下。
达米安向着阿尔文伸出手，阿尔文的呼吸再次急促，他挣扎着往迪克怀里缩，但姿势极为怪异，他没有用手或者用脚助力，只是不停地扭动。
迪克只能主动抱紧了他，再次在他耳边安抚。
达米安冷着脸，把手里用来晨练的刀放在一旁，不顾迪克的阻止和阿尔文的抗拒，强制性地把阿尔文抱了起来，掐着他的脸告诉他，“看清楚我是谁！”
迪克不赞同达米安这么粗暴的行为，他试图制止，“达米安！”
阿尔文又有些过呼吸，达米安捂住了他的口鼻，达米安只剩下一只手可以托着他。
阿尔文没有反抗，或者说他没办法反抗，他被困在过去的记忆里，在他看来他的四肢都被打断了，正无力地垂落着，他的眼神虚无落在达米安的脸上，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放任自己失去意识。
达米安和迪克这才有机会检查他的身体，但一无所获，昨天才启用的身体健康的不得了。
4.
这次的记忆恢复后劲很大，我再次经历了死亡，或者说濒死。
经常死亡的朋友都知道，死亡的瞬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种清醒地看着自己生命力逐步流失的感觉。
与两次失去人类身体的死亡不同，这次的濒死体验更加真实可怕，哪怕我从记忆幻境中脱离都没办法摆脱那种恐惧，甚至在现实世界中进入了行为紊乱模式。
我能感觉到有个熟悉的冰冷身体抱住了我，但我混沌的脑子让我认不出那是谁。
直到我看到那个可怕身影拿着撬棍向我们走过来，我很害怕，我想缩起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但我感知不到自己的手脚了。
我想让抱着我的人快跑，但我发不出声音。
好在他没有使用撬棍的打算，这样应该不会很疼，我这么安慰自己，但当那个人伸手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想逃跑。
我的反抗从未有用，我被抓住了，他又要用什么方法来折磨我？
也许就这样死掉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不会被用来威胁我的父亲和哥哥们，这么想着我放弃了抵抗。
“看清楚我是谁？”
你是谁？除了小丑那个疯子还能是谁？
被强制性掐着脸的我只能顺从地看向抓着我的人，我的视线很模糊，但我还是看清了那双漂亮的绿色的眼睛，那是我哥哥的眼睛。
太好了，你来救我了。
5.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蝙蝠洞里我专用的医疗舱里，更准确地说是布鲁斯他们为我制作身体的摇篮里，我多少有些恍惚。
要命，我只是想在数据海里独自恢复记忆，毕竟那段时间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不好过，但没想到我的承受能力居然这么差，脱离了幻境但没脱离记忆。
那我偷偷摸摸的行动还有什么意义？
我透过面前的透明舱门看向天花板，眼神绝望极了，又不是第一次死了，反应那么大做什么？
全都是小丑的错！这狗屎东西居然打断了我的四肢，该死的，他就那么喜欢撬棍吗？打谁都用撬棍。
好想去地狱把他全身骨头都碾碎啊，带着杰森的份。
6.
“阿尔？”迪克担忧的脸出现在我的视野里，然后是斯蒂芬妮和卡珊。
看来我这次又把他们吓到了。
都这个时候了我居然还在关注只有迪克的呼吸没有在舱门上形成水雾，我们可真是一对好搭档，没有一个活人。
“阿尔？”迪克用手在我眼前挥了挥，见我还是没反应，转头看向正在操作仪器的提姆和布鲁斯，“他好像意识不清，需不需要再极大剂量？”
不，我觉得不需要，不管是什么的剂量都不需要，我今天受到的刺激已经够多了。
我的身体还在幻痛，所以我也懒得动，努力眨着眼睛敲出我们家的密语，“一切安全”，意思到了就行，反正有人能看懂。
斯蒂芬妮就看懂了，她轻轻敲击舱门，不太相信，“我觉得你不太好，你为什么不说话？”
卡珊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我张开了嘴，努力了几下，终于发出了声音，沙哑难听，“因为这个。”
“哦，见鬼！哦，不，我是说，这个声音很有磁性。”斯蒂芬妮表现得有些手足无措。
但我觉得她是个机灵鬼，我很喜欢她这个说法，“没错，这听起来我成熟了不少。”
7.
“劳驾，哪位帮我把这个宝宝摇篮打开？”我对着沉默的众人说，“顺便帮我拿个电脑或者任何可以让我进数据海的东西都行。”
现在这个全身到处幻痛的身体真的不是人待的，赛博人也不行。
杰森走过来按下了舱门外的开关，还抢走了提姆手里的电脑递到我面前，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钻了进去。
这身体我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对不起，布鲁斯，没有说你做的身体不好的意思。
进到数据海后我的脑子瞬间清醒，我好像可以自己打开舱门的，这不是关押用的治疗舱，有从内部打开的机关，而且它联网了。
我好像真的被疼傻了。
好的一点是我就是疼成傻逼都没哭，这下没人能叫我爱哭鬼了，嘻嘻。
8.
我又又又用上了我的Q版身体，飘到摇篮前盘腿坐在空中，托着下巴扫描我的人类身体。
一只手挡在我的眼前，打断了我的扫描，杰森不满道：“你是不是应该先和我们解释一下你是什么情况？”
“没错，你差点失去生命体征。”迪克也很不高兴。
那是因为我真的差点死掉，如果不是达米安出现救了我的话，我就真的会被困在记忆里死掉。
我故作轻松，“没什么，只是恢复了一点记忆，你们知道的，我恢复记忆的时候会行为紊乱。”
而我在什么时候有过濒死经历所有人都知道，但就像我不愿意去戳他们的伤口一样，他们也不会来戳我的伤口。
达米安从阴影里走了过来，他的隐匿身法越来越好了，我还以为他不在，“时间不对，距离你上次恢复记忆才22天，按照你之前的说法，你积蓄能量至少需要两到三个月。”
我笑嘻嘻地比出一个指间宇宙，“一点小小的异世界奇遇，就像奇幻作品里常见的那种，异世界之旅没有一点奇遇等于没去。”
失去了电脑的提姆靠在椅子上，“那当我没去。”
“怎么会？”我惊讶地看他，“你得到了最佳的精神治疗。”
提姆都能控制小丑提姆的出现了。
9.
一直盯着屏幕没说话的布鲁斯突然转过了头，“你需要心理治疗，阿尔。”
我：“？”
我语气中带着迟疑，“你是觉得我精神出了问题吗，老爹？”
布鲁斯看着我，眼神中带着浓重的悲伤和自责，看来我还是没有把事情糊弄过去，他没有否认，“你刚刚经历了……，我需要确定那对你的影响。”
我觉得我的精神状态好极了，一不发疯二不伤人，哪里有问题了？而且我死而复生物种改变的人设已经够时髦的了，不需要再增加奇奇怪怪的精神疾病设定了，那给我的感觉像是什么魔法对轰。
所以我觉得不行我觉得不可，我才不要给自己加乱七八糟的设定。
没等我开口拒绝，杰森先坐不住了，他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突然发难，一把抢过我塞进他的兜帽里，然后在所有人的围追堵截中骑上他的机车带我逃离了蝙蝠洞。
当然我有帮他。
临走时杰森还不忘回头对着蝙蝠洞里大大小小的一群蝙蝠竖起中指，“让你那狗屁心理治疗见鬼去吧，臭老头！”
在这方面我和杰森是天然的盟友。
第090章 第85章
1.
杰森一路带着我来到了他的安全屋, 不是上次那个，那个安全屋所有人都知道了，已经被杰森废弃了。
杰森随手摘下自己的头盔丢在沙发上——哪怕一路闯红灯他也是个骑机车会戴头盔的好青年, 然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我从杰森胸前的口袋里探出脑袋深吸一口气, 我的天。
我恋恋不舍地从我三哥胸前飞了出来，饱含羡慕，“我以后能有你这种身材该多好啊。”
“那你可能没机会了。”杰森挑眉，“最后一点肌肉膨胀剂被我用掉了。”
我：“……”
拉萨路池是吧？别惦记你那地狱笑话了, 求你。
“有没有一种可能？”
“我可以自己练。”
杰森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现在这具身体，扯开一个嘲讽的笑容, 什么都没说，但好像什么都说了。
干什么？！干什么？！怎么还瞧不起人了？
看布鲁斯和达米安那种双开门冰箱身材，说明韦恩是有这种基因的, 我以后一定也可以的！
我相信布鲁斯一定在我的那具身体里加入了他自己的基因。
2.
想到布鲁斯我就想叹气, 我恹恹地倒在杰森身上，“老爹他到底怎么想的？他居然觉得我精神出了问题！我哪里不正常了？”
“他向来如此，像个神经质的鸟妈妈。”杰森薅了一把我的脑袋, “但他确实只是在担心你。”
“认真的？”我狐疑地看他, “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我以为我们是一边的。”
“我们当然是一边的, 我理解他，但不代表我乐意接受他。他太烦了。”
“我可不想他成天紧张兮兮地围着我打转，一天三次地问我心情怎么样。”杰森像是想到了什么, 恶寒地搓了搓手臂。
我深有同感，布鲁斯的爱太沉重了, “我也不想被他在全身挂满监控，情绪有一点起伏影响到心率就被问东问西。”
我和杰森对视, 都心有戚戚然。
3.
“但我们就这样不管他是不是有点不好？”我感觉自己有些不知好歹，就像杰森说的那样，布鲁斯确实只是在关心我们，“他只是手段有点极端。”
“有点？！”
“好吧，是很极端。”
杰森对我这种三心二意反复无常的行为表示恨铁不成钢，“你能不能有点骨气？你是还没断奶吗？”
我缩了缩脖子，“可是那是布鲁斯哎。”
杰森瞪我，杰森泄气，杰森起身走进厨房，“你还没吃早饭，我给你做点。”
“麦片，请给我麦片，大红。”
这可不是我说的，我不喜欢麦片。
杰森一个向日葵猛甩头看向窗户，“你他妈又入侵我的安全屋？”
“我只是来帮忙的。”迪克背着我那具人类身体无辜地眨眼睛，“帮我开个窗户，阿尔。”
被迫加入兄弟战争的我在两人同时看过来的视线下瑟瑟发抖，最终杰森大发慈悲冷哼一声进了厨房，这大概是同意了吧？
4.
“阿尔，快点。”迪克敲着窗户抱怨，“你的身体好重。”
能不重吗？那具身体的骨骼可全都是由振金打造的。
“所以你为什么不走门？”
迪克从我打开的窗户跳进来，把我的身体放在沙发上，“蝙蝠家从不走门。”
“我要告诉阿福，你以后回庄园都不走门。”
“嘿，别当小告状狗！”
“是你自己说的！”我对着迪克做鬼脸，然后再次扫描了我的身体。
迪克凑过来，“布鲁斯他们已经检查过好几遍了，没有问题。”
我知道他们肯定会检查，我也知道这具身体是99%全新无暇，我现在这样只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万一我回去之后又痛得要死怎么办？
在迪克奇怪的眼神中，我反反复复检查了很多遍，怎么都找不出问题让我继续拖延，这才闭上眼睛冲进了那具身体。
不疼，真好。
5.
杰森在厨房做饭，我和迪克在捣乱，翻箱倒柜地找他的库存，可能是因为杰森一般都住在庄园，这个安全屋里没有多少零食，我们找了很久才翻出一包临期的花生酱夹心脆饼。
在这个人均花生过敏的国家，居然会有这种零食存在，amazing！
就算是过敏也没事，吃不死人。
杰森从厨房端着早餐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我和迪克坐在他心爱的沙发上，嘻嘻哈哈争抢着包装袋里最后那点零碎。
杰森出离愤怒了，“你们两个小霍比特人！难道不知道饭前不能吃零食吗？尊重一下给你们做饭的我！”
“你们！甚至！弄脏了！我的沙发！”
在杰森的怒火下，我和迪克瑟瑟发抖地挤在一起弱小无助又可怜，但能吃。
“它快超过保质期了……”
迪克被杰森瞪了一眼，把话收了回去。
6.
我和迪克唉声叹气地整理被我们弄脏的沙发，杰森带着三份早餐坐在餐桌边当监工，他拿着那袋脆饼的包装袋检查，还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们两个。
迪克小声说：“我看到杰鸟给我泡麦片了，我好想吃。”
我也小声说：“他这里连零食都没有，却有你喜欢的麦片，他真的好爱。”
杰森额角跳动，这么近的距离，这两个小巨怪是把他当聋子了吗？
“如果你们两个不能在一分钟之内整理干净我的沙发，就全部给我滚回庄园去。”
“还有，麦片是给我自己吃的。”
说完杰森从隔壁盘子里端起麦片碗在迪克心碎的眼神中一饮而尽。
天塌下来都有杰森·陶德的嘴顶着。
7.
直到收拾完沙发，坐到餐桌旁，迪克都在为他逝去的麦片唉声叹气，杰森嫌他太烦人，又去厨房给他泡了一碗。
迪克没有第一时间去接那个碗，反倒是感动地试图把自己挂在杰森身上，杰森一边护着碗一边还要用力推开这个怪力罗宾。
“迪克，你不会是背着我的身体从庄园一路跑过来的吧？”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如果是那样，明天哥谭小报就有的写了。
“怎么会？”迪克抱着他的麦片碗幸福极了，阿福向来不喜欢庄园里出现这种不健康食物，“达米安送提姆去公司，我蹭了他们的车。”
“差点忘了，提姆让我告诉你不想回家就跟着杰森多玩两天，等布鲁斯冷静下来再回去。”
“我们都不觉得你有什么精神上的问题，布鲁斯他就是太担心了。”
我沉默着戳烂盘子里形状完美的煎蛋，被杰森拍了一下后脑勺。
8.
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家里几个兄弟姐妹，姐姐们还好，几个哥哥各有各的精神疾病，没有骂人的意思，布鲁斯对这方面敏感一些也很正常。
我只是有些难过他对我的态度，说我矫情也好任性也罢，我才刚刚经历了一场死亡，他就认定我成为了一名精神病人。
其实对比平行宇宙里的同位体们，布鲁斯已经足够温和了。让他的同位体来，现在恐怕已经把我抓回庄园关起来了。谁让我是一个很可能患有精神疾病的超级AI呢？蝙蝠侠不会允许一个会对世界造成威胁的危险分子在外游荡。
不，如果让其他宇宙的蝙蝠侠来，我们甚至跑不出蝙蝠洞。
想着想着我成功说服了我自己，我爹可是整个多元宇宙里最棒的那一个！
又想起布鲁斯看我时眼里的悲伤和自责，好吧，谁让他是布鲁斯呢？
“我会联系布鲁斯的。”
9.
“我赢了！”迪克对着杰森伸出手，杰森不爽咋舌，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五美元放在迪克手里。
杰森：“你是真的没断奶。”
“你们居然拿我打赌？！”我不敢相信，手颤巍巍地指向两人，“告诉我，只有你们两个对吗？”
“不，事实上，除了你，布鲁斯和阿福所有人都参与了。”
“你们什么时候打的赌？等等，”我更加不敢置信，“你们居然背着我有一个群？！”
杰森理直气壮，毫不心虚，“得了吧，我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搞这么多群聊，每个群都缺一个人，每个群缺的人还都不一样。别告诉我你们没有？”
好像是这样没错？那没事了。
“阿尔，这次的记忆恢复对你真的没有影响吗？”迪克小心翼翼地问我，杰森也看向我。
我知道他们真正想问的是这次死亡对我的影响，所以我摇着头，“和以前那些没什么区别，只是记忆而已。”
我向来没心没肺，与我自己相关的，哪怕再痛苦的记忆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更何况，只是一次死亡而已。
10.
在联系布鲁斯并严肃地告诉他我很正常后，布鲁斯也向我道了歉，我有些难为情。布鲁斯提出之后要和我聊聊天，不是精神评估也不是心理治疗，就是单纯的父子谈心，我答应了，但不是今天，我还想在外面多玩几天。
而且正好被杰森带回了他的安全屋，给了我拿骑士定位器原材料的机会。
我光明正大地在杰森的安全屋里进货。
这是什么？旧版红头罩，带走。这是什么？科技感满满的猫耳头盔，带走。这是什么？杰森的枪，带走。红色面罩，多米诺面具，杰森最爱的夹克，通通带走……
杰森抓住我拿走他夹克的手，以不容置疑的力道抽走了那件夹克，我嘟囔着小气，但也没再试图拿走更多东西，这些已经足够了，就看哪个更好用了。
我到处收集杰森物品的行为引起了迪克的注意，他感到很奇怪，我告诉他我在填充自己的收藏室。
迪克想了一会儿，从不知道哪里摸出了一个金色护目镜，还带有几片羽毛。他把护目镜递给我，表示我不能厚此薄彼，他的东西也应该在我的收藏室里占有一席之地。
我当然不会拒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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