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穿越快穿 > 引他失控 > 30-40
    难捱


    向小?葵两手撑着床直往后缩, 然而她退一分,傅枕河便往前压一分,直到她背低住了床头靠垫, 退无可退。


    眼见傅枕河还要再往下压,她化被动为主动,伸手抱住他腰,把脸埋进他怀里。


    “傅枕河,我害怕。”她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颤音。


    傅枕河低头看着怀里茸茸的小脑袋,扎着松散的哪吒头,大手轻抚她后?脑勺,下巴将碰未碰地悬搁在她头顶。


    “以后?别扎这种头。”


    向小?葵还?没从惊惧中?回过神, 愣了愣,软软地问:“为什么?”


    傅枕河闭了闭眼,用力将她脑袋往胸膛上按,声音凛冽低沉:“我会?有罪恶感。”


    轰一下, 向小?葵只觉周身都烧起来了, 不用看她都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红。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不光脸红,脖子后?面也红了, 白皙透亮的颈红得发艳,像蜜桃尖上的一抹红。


    傅枕河看着鲜嫩的红, 清冷幽沉的眸子被灼出瑰色。


    他抬起手,指尖一勾, 扯散她头发。


    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下去, 藏住了那片红, 也藏住了他眼底骇人的欲。


    看着她满背柔软的头发,他周身都绷紧了, 像被她头发缠住了似的。


    修长的五指穿插在她发间,大掌顺着她颈往下,手掌正好卡住她柔软纤细的腰。


    向小?葵像被抽了筋骨似的,软在他怀里,两手紧紧揪着他身侧衣服,将他腰间平整的睡衣揪得起皱。


    察觉到他强烈的变化,她很想抬起头看看他现在的神情,然而脑袋刚一动,便被傅枕河按了回去。


    “傅枕河。”她脸贴着他坚硬炙热的胸膛,壮着胆子问,“要,要我帮你吗?”


    她见他忍得辛苦,这一刻又心软了,甚至都顾不上害怕,只想让他好受些。


    “不用。”


    她听?见他声音清冷沉稳,不带半点杂欲。


    可他明明,她低头看了眼,很明显,让人脸红耳赤的明显。


    “真,真不用我帮你吗?”她再次壮着胆子问,“你不是说今晚上让我爱你一下吗?”


    她是真的想帮他,愿意为了他克服恐惧。


    傅枕河微微仰起头,拉长颈项,喉结狠狠滚了下,声音依旧清冷沉稳:“不用。”


    一旦开始,他就没法再停,他怕到时候控制不住弄伤她。


    向小?葵猛地从他怀里退出,一眼对上他清冷淡漠的目光,再低头去确认。


    这一刻她茫然了,她感觉傅枕河体内像是有两具灵魂,一具佛,一具魔,上半身被佛掌控,下半身被魔掌控。


    见过克制力强的,但从没见过像傅枕河这样,强到近乎于变态的男人。


    一般克制力强的人,是克制着不让自己产生欲念,因为一旦产生,就再难克制。


    傅枕河却不是,他清醒清冷地任由欲念产生,却淡定淡漠地可以放任不管。


    仿佛这不是他的身体,而他只是这具身体的寄居者,这具身体的任何?反应都和他毫无关系。


    多么恐怖的克制力,多么强大的灵魂。


    面对这样一个复杂到让人心惊的男人,向小?葵再无半点旖旎的念头,有的只是敬畏。


    她平复了下心绪,强作镇定道?:“还?需要我给你读书?吗?”


    傅枕河嗯了声,仰头靠着床,淡定地拉过被子盖在腰下。


    向小?葵看了眼他身上拱起的被子,仍旧脸红耳烫,抿了抿唇,小?声说:“傅先生,你真的好强大,感觉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你。”随即开玩笑般,笑着说了句,“只怕竞争对手给你下药,都陷害不了你。”


    现在想来,她之前那点小?心机,在他看来简直和幼儿园小?朋友耍的游戏一般幼稚。


    傅枕河闭着眼,因为仰头,喉骨凸得很高,暧昧光影勾勒得他喉结分外锋利性感。


    向小?葵看得心口微痒,想伸手去摸一摸。


    行动快过脑子,当她反应过来时,手已经伸到跟前了。


    然而不等?她去触碰,傅枕河一把攥住她手腕,低沉的声音从喉间滚出:“读吧。”


    “哦,好。”


    向小?葵讪讪地收回手,翻开三国演义,接着上一次的记录读。


    这一夜,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捱过去的。


    把傅枕河哄睡后?,她回到房间,辗转反侧很久才睡着。


    早上起来,眼睛又胀又痛,像是熬了个大夜。


    她打着哈欠开门出去,傅枕河已经跑步回来了,仍旧打着赤膊,头发潮湿,上半身淌着水。


    眼皮狠狠一抽,


    銥誮


    她压抑住狂跳的心,柔声数落:“你能不能别这样,每次都不穿衣服。”


    “衣服湿了。”


    他沉声解释,仰头灌下一大口水,锋利凸起的喉结狠狠滚动,脖子上的水急速流淌。


    向小?葵看得喉干舌燥,情不自禁地走到他跟前,伸手握住瓶身。


    “我也要喝。”


    傅枕河长臂一伸,挪开手:“冰的,你别喝。”


    向小?葵往前走了两步,贴住他潮热的身体,踮起脚凑到他脸跟前:“你替我暖热。”


    狭长的凤眸微眯,一声短促低哑的笑自喉间溢出。


    大手握住瓶身仰头往嘴里倒水,深邃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两指钳住她嫩白的下巴尖儿,吻住她唇,将水渡给她。


    向小?葵被迫仰起头,吞咽着傅枕河喂给她的水。


    他很有耐心,一点一滴地往她嘴里渡。


    喂完后?,他移开唇,敛着眉眼看她:“还?喝吗?”


    “不,不喝了。”向小?葵羞红着脸退开。


    逃回房间后?,她趴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气,一下又一下地捶打枕头。


    她感觉自己真的要疯了,不疯也会?被傅枕河折磨死。


    每天?都在被傅枕河吸引,情难自禁地想要跟他更?进一步,可看着他眼中?骇人的欲时,她又很害怕,然而当他摆出一脸清冷寡欲的模样时,她又克制不住地想。


    她就这样在想与怕中?,反复煎熬着,太?难捱了,人都要熬疯了。


    傅枕河回到房间,正要进浴室,“四九城六公主”群接连弹出几条消息。


    盛寒与:【好久没骑马了,今天?去马场玩不。】


    周听?绪:【可以。】


    赵晋帆@傅枕河:【出来吗?】


    接着又问了句:【三公子哪去拐的小?姑娘,高中?毕业了没。】


    沈怀抢先一步解释:【帆哥别胡说,三嫂都工作了,南滨中?学?的老师。】


    【你侄子赵越,就是她的学?生。上次赵越打架,三哥还?被叫去学?校挨批了。】


    赵晋帆发了个“哈哈哈哈”的表情包,接着又打字回复:【我还?以为三公子玩养成呢。】


    他刚发到群里,便显示“赵晋帆已被移除群聊”。


    所有人都沉默了。


    赵晋帆看到自己被踢出群,不用问也知道?是傅枕河干的,私聊他:【我日?,你认真的?】


    傅枕河:【管好你的嘴,我不介意多管理一家赵氏集团。】


    赵晋帆连连道?歉:【好好,我错了,三公子别气。】


    忍不住问:【可你不是假结婚吗?】


    傅枕河没再回他,扔了手机走进浴室。


    向小?葵换好衣服后?,看了眼时间,八点十五,她上午要去给Colin补课,九点前就得到。


    走进傅枕河的房间,见浴室门关着,里面水声在响,她又悄悄走了出去。


    十分钟后?,她进去看了眼,水声还?在响。


    “傅枕河。”她站在浴室门外,敲了敲门,“你今天?能送我吗?要是你忙,我就自己坐车过去。”


    水声停下,里面传出傅枕河清冷低沉的声音:“今天?不去了,一会?儿我给你请假,带你去骑马。”


    “啊?”向小?葵背靠着门框说,“不去不好吧,而且少去一次,我要少挣三百多块呢。再说了,我也不会?骑马。”


    “我教?你。”


    傅枕河扯下浴巾,随便擦了擦身体,围在腰间,伸手拉门。


    不巧的是,向小?葵正好往旁边挪了下,她因为是背对着门的,于是当门从里面被拉开时,她身体直接往后?倒,吓得她慌忙伸手去抓东西,想稳住身体,然后?一手按住傅枕河胸膛,一手抓住他腰侧的浴巾。


    浴巾被她抓掉,傅枕河一览无余地站在她面前。


    她惊恐地看着他,目光不受控地在他身上逡巡了一圈。


    傅枕河从她手里抽走浴巾,淡定地围在身上,从她身侧走出去。


    向小?葵背抵着门,屏气凝神地看着脚下,一声不敢吭。


    “我换衣服了,你确定要在这里?”


    向小?葵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快速抬腿往外走,结果因为心急步子迈得太?大,又因为地滑,身体不稳,一下滑倒在了地上。


    “啊!”她脑袋砸在了门上,手心被门角硌出浅浅的血口子。


    傅枕河快速跑上去抱起她,又是无奈又是生气:“你就是来折磨我的。”


    向小?葵羞窘地咬了咬唇,埋在他怀里不愿抬头。


    温香软玉在怀,傅枕河觉得这个澡又白洗了。


    向小?葵感受到他原本冰凉的胸膛渐渐发烫,慌忙从他怀里退出,正要扭身离开,腰被傅枕河一把搂住。


    “跑什么?”他把她重新?拉到怀里,“让我看看头。”


    向小?葵把手伸出来:“头没事,手心痛。”


    傅枕河看着她手心上一道?浅浅的血口子,两道?眉毛拧得宛如两把利剑,声音又冷又沉:“以后?小?心点。”


    他去拿碘伏给她消毒,又用医用棉和纱布为她包扎。


    向小?葵坐在床边,看着他屈膝蹲在她腿边给她包扎手,一颗心像被泡在了温暖的泉水中?,热水充盈着胸腔,心口暖得发胀。


    她喉咙哽咽,眼眶发热,鼻头发酸,手摔破时她都没哭,这一刻却忍不住掉泪。


    啪嗒——


    一滴泪落在傅枕河手背上,他抬起头,见她眼里蓄满了泪,眼眶通红,鼻头也红红的,心口微微一涩。


    他动作更?加温柔,将她手包好,拇指轻拭她眼下的泪:“别哭了。”


    向小?葵胡乱抹了抹脸,朝他露出笑脸:“不是痛的,是感动。”


    傅枕河没说什么,拿上衣服往浴室走。


    向小?葵看着他紧绷的背肌,想起刚才浴室里连热气都没有,问道?:“你洗的是冷水澡吗?”


    傅枕河脚步一顿:“是。”


    向小?葵佩服地赞道?:“你真厉害,都11月了,大清早的还?敢洗冷水澡。”又问,“你是习惯了天?天?都洗冷水澡吗?”


    总不至于是灭火吧,他有那么重的欲吗?


    傅枕河没再说话,走进浴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向小?葵茫然地挠了下头,刚才还?好的,又怎么了嘛?


    别试


    原本约好的去马场骑马, 结果因为突然下雨,只能取消。


    赵晋帆他们又重新?组局,问傅枕河要不要到听风阁打牌?


    傅枕河问向小葵:“想去打牌吗?”


    向小葵还没来得及回, 傅枕河手机响了,是?“四?九城六公主群”,赵晋帆他们打的视频。


    傅枕河把手机递给向小葵:“你接。”


    有了昨天?晚上的尴尬情况,向小葵连连摆手往后躲。


    “不,我不接,你自己接吧。”


    她站起身?要走?,傅枕河拉住她,把手机塞她手里:“接一下。”


    “哎你这人……”


    向小葵拿着他手机, 话还没说完,傅枕河直接点了接通群视频,点完他自己去了卫生间。


    “他去卫生间了。”向小葵尴尬地解释,“很快就回来。”


    赵晋帆笑着打招呼:“弟妹好, 老三也真是?, 婚都?结了,还藏着掖着的,不把你带出来和我们一起玩。”


    几人中, 赵晋帆年龄最大,比傅枕河大一岁。


    周听绪第二, 比傅枕河大一个月。


    其他三个都?比傅枕河小,但也没小太多?, 就几个月, 不到一岁。


    他们几人, 算是?同龄人。


    周听绪没说话,盛寒与、沈怀, 霍辞三人,全都?嘹亮地喊了声嫂子?。


    向小葵只能笑着解释:“不是?他不带,是?我性格木讷,不愿意出去玩。”


    盛寒与笑着说:“三嫂性格这么开朗,肯定是?三哥太宝贝你了,舍不得带你出来。”


    霍辞接话:“就是?,三嫂这么漂亮,仙女似的,难怪三哥不愿意带出来。”


    向小葵被夸得不好意思,笑着说:“嗐,他哪里是?舍不得。我看?是?你们都?太帅了,他……”


    她话没说完,手机被傅枕河夺走?。


    傅枕河坐下来,手臂一伸,揽住她肩,把她按在怀里。


    向小葵被迫依偎着他,歪着头靠在他胸膛上。


    “还玩不玩了?”傅枕河翘起二郎腿,一手搂着向小葵,一手拿着手机。


    “玩。”赵晋帆问向小葵,“弟妹一起来吗?”


    傅枕河低头,下颏抵住她额,在她头顶沉声问道:“去不去?”


    向小葵还没来得及开口?,周听绪说道:“都?是?自己人,来吧。”


    沈怀接话:“就我们几个,嫂子?过来吧。”


    向小葵不好拒绝,但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只能仰起小脸看?傅枕河。


    傅枕河被她一双水灵灵的小鹿眼看?得心尖发痒,心窝子?挠挠的,突然就不想出去了。


    向小葵见傅枕河沉着脸,眼神冷冷的,心口?狠狠一坠,咬了咬唇,从他怀里退出,笑着说:“我想起今天?学校还有事,就不和你出去了。”


    她站起身?便要走?,傅枕河倒扣下手机,一把拉住她手腕,将她拽进怀里。


    “啊!”向小葵身?体突然往后跌,本能地叫出声,意识到他还在开视频,赶紧抿住嘴。


    她跌坐在傅枕河腿上,被他搂着腰。


    傅枕河重新?拿起手机,只将摄像头对着他自己,淡声说:“我们晚点过去。”


    刚刚向小葵那声尖叫,视频里的几人都?听见了,大家心照不宣地笑着。


    赵晋帆说:“不急。”


    然后几人齐齐挂了视频。


    见他没开视频了,向小葵才说话:“傅枕河你干嘛呀,我说了有事。”


    傅枕河揭穿她:“你上午课都?没去给人上,能有什么事?”


    向小葵两臂交叉,气?哼哼地看?着他:“学校就不能有事吗?我就不能去开个会?什么的?”


    傅枕河没再?打击她,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低头看?她:“那我再?给向老师请个假,成不?”


    向小葵本就是?好脾气?的人,轻易便被他逗笑,嘴角一扬,弯着眼笑出声:讨厌。”


    快速在他脸上亲了口?,亲完害羞地把头埋到他怀里,小猫儿般在他怀里拱来拱去,一边拱一边软软地笑。


    傅枕河搂在她腰上的手微微用力?,声音沉了下去:“别这样笑。”


    “笑也犯法啊?”向小葵从他怀里抬起头,秋水眸瞪着他。


    傅枕河凑近,鼻尖碾过她脸:“我容易犯法。”-


    十?一月的天?,已经有了凉意,因为下雨,温度更低些,要穿两件衣服才行。


    向小葵想着只是?去跟傅枕河的几个朋友一起吃饭打牌,就没有刻意打扮成熟。


    一件连帽卫衣,外面一件薄外套,下身?是?条浅蓝色修身?牛仔裤,头发扎成了松散的丸子?头。


    “走?吧。”她从房间出来。


    傅枕河看?着她这身?青春休闲的打扮,没说什么,站起身?往外走?。


    两人在玄关?换鞋,向小葵没有内增高的鞋,要么是?平底运动鞋,要么是?高跟鞋。


    她今天?这身?打扮,不适合穿高跟鞋,便拿了双白色平底板鞋。


    电梯里,两人站在一起,向小葵通过镜子?看?到了自己跟傅枕河的身?高差。


    她面向他,往他跟前站了一步,伸手比划,自己脑袋才勉强到他肩膀,差距太大了。


    “傅枕河你好高哦。”她嘟了下嘴,“你要是?不低头,我踮起脚都?亲不到你。”


    傅枕河眼中掠过一抹温柔,伸手捂在她脸上:“电梯里有摄像头,别乱来。”


    向小葵推开他的手:“我哪有乱来,又没亲你。”她伸手抱住他,“既然都?被你冤枉了,那要亲亲。”


    傅枕河伸手揉了下她头顶:“上车再?亲。”


    向小葵抱住他腰,在他怀里扭着身?体撒娇耍赖:“不要,现在就亲。”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有人进来。


    向小葵羞得迅速把头埋在傅枕河胸膛上,直到电梯在地库停下,她才从他怀里退出去,慌里慌张地往外跑。


    坐进车里后,她双手捂住脸,还在沉浸式害羞。


    傅枕河从容不迫地开着车,缓缓驶出地库。


    向小葵见他毫无反应,扭头看?他:“你不是?说上车亲吗?”


    傅枕河眼睛盯着前面,淡然道:“我看?你在害羞,就没打扰你。”


    向小葵见他顶着一张清冷寡欲的脸说笑,感觉他特别欲特别撩人,心里突然冒起了粉红泡泡。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正在将傅枕河一点点揉进眼中,装进心里。


    傅枕河不用看?,也能感受到身?侧那道炽热的目光,像是?要烧进他心底,将他点燃。


    喉间蓦地发紧,生出丝丝挠心的痒意,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用力?,手背青筋根根凸起。


    向小葵侧身?歪靠在座椅上,手托住两腮,笑盈盈地看?着他。


    傅枕河咳了声:“坐好。”


    向小葵说:“我坐好的。”


    傅枕河:“坐直坐正。”


    向小葵转过身?体,面对正前方,说了句:“让你分心了吗?”


    傅枕河没说话,喉结滚了滚,眼睛如深渊。


    黑色库里南停在一处四?合院门外,向小葵从车里下来,入眼是?一道阔气?肃穆的悬山式门楼,以及白壁灰瓦的院墙,门楼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高大挺拔手持电棍的安保人员。


    泊车员过来接钥匙去停车,向小葵紧张地挽住傅枕河手臂,下意识地往他身?上靠。


    她两手环抱住傅枕河手臂,紧紧地贴着他,几乎要挂到了他身?上。


    傅枕河只觉半个胳膊陷进一片温软里,低下头问她:“还能走?吗?”


    向小葵对上他深邃的眼,慌忙松开手,强装镇定地撩了下耳发,声音软糯地说:“能走?。”


    傅枕河单手插兜走?在前面,向小葵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跨上青石台阶,迈进高高的门槛,绕过一道砖雕大影壁,进入里面是?雕花青砖铺就的雅致庭院,院墙两边栽种着青翠的观赏竹。


    接着进入朱漆绘彩的二道门,入里是?一道紫檀雕花大插屏,在插屏左右两边摆放着盆景竹,绕过插屏是?宽敞明亮的四?方庭院,摆放着各种精致的盆景,栽种着花草。


    院里是?硬山顶房屋,总共十?八间,正房三间,东西两面各五间,以抄手游廊的形式相连。正房两边去了耳房,开出两道月亮门,穿过月亮门,后面是?五间连排的后罩房,洗浴吃喝玩一条龙。


    除了三间正房不对外开放,东西两面和后面的房屋,全都?对外开放,除了要有钱,还得有一定的身?份才能进来消费,光有钱没身?份,进都?进不来。


    而?这座四?合院,是?周家二爷周惊鸿在周听绪二十?岁生日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向小葵因为紧张,最终还是?挽住了傅枕河手臂。


    他们刚走?到正房门外,其中一个身?穿黑色休闲服的男人夹着烟从正房大厅出来。


    “来得真快,还以为你们两口?子?要到饭点才来。”


    向小葵一眼认出他就是?“四?九城六公主群”里的“大公主”——赵晋帆,在来之前,她特地问过傅枕河,群里几个人分别都?是?谁。


    让她觉得最搞笑的还是?群名?,她当时硬忍着没笑出声,问他:“你们几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叫公主群?”


    傅枕河抬了抬眉,轻飘飘一句:“他们改的。”


    向小葵打破砂锅问到底:“谁改的?”


    傅枕河耐心地回道:“霍辞、盛寒与,沈怀,应该就是?他们三个,或者其中一个。”


    向小葵又问:“怎么不叫四?九城六公子??”


    傅枕河说:“一开始是?叫这个,他们说俗了,就改成了六公主。”


    于是?看?到赵晋帆,向小葵脱口?而?出:“赵大公主……哦不,抱歉抱歉。”她抬手遮了下唇,满脸歉意地说,“赵大公子?好。”


    赵晋帆捻灭烟,扔进旁边廊柱后的垃圾桶,笑着说:“弟妹见外了,别公子?公子?的叫,咱都?是?普通老百姓,不兴封建豪门那一套,叫我四?哥或者帆哥就行。”


    他因为在家族里排行老四?,圈里熟悉的人都?叫一声四?哥或者四?爷。


    向小葵连忙改口?:“四?哥。”


    傅枕河拉着她手走?进典雅贵气?的中式大厅,除了沈怀他们几个男的,还有三个女孩。


    这些人看?到傅枕河,或坐或卧的,纷纷都?站了起来,“三哥”、“傅总”的招呼他。


    傅枕河只是?淡淡点了下头,嗯了声。


    沈怀率先迎上来,他跟傅枕河不光是?朋友,还是?傅枕河公司的总经理,因而?关?系比其他人更亲密一些。


    “三嫂。”他笑着喊了声。


    其中一个大波浪酒红色卷发的性感女孩走?过来站在他身?边,跟着喊了声“三嫂”。


    霍辞又走?过来喊了声三嫂,其他人也都?依次过来打招呼。


    向小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也不好“哎哎哎”的干哎几声,随即扬起笑脸:“这都?是?女娲亲手捏的吧,个个国色天?香,风华绝代。”


    她用了两个成语,同时夸了在场的女人和男人。


    大家听了全都?愉悦地笑出声,就连跟傅枕河一样清冷寡言的周听绪,都?轻轻笑了下。


    沈怀和盛寒与,两人更是?朗声大笑。


    盛寒与笑得捶了下霍辞的肩膀,问道:“那三哥呢?”


    向小葵玩笑般说道:“他是?女娲亲生的,是?神。”


    大家听了又是?哈哈一笑。


    沈怀却追问:“那三哥到底是?女娲生的神,还是?三嫂心中的神?”


    向小葵立马回道:“既是?女娲生的神,也是?我心中的神。”她仰起头,一双纯澈的小鹿眼放光般看?着傅枕河,“我老公,我当然奉若神明。”


    傅枕河低着头,眼睛深邃地看?着她,心口?像被钟杵撞了下,明知她嘴里没一句真话,仍旧为之心颤。


    赵晋帆连啧了几声:“得,今天?午饭有着落了,一人一盆狗粮。”


    又是?一阵欢快的笑声。


    沈怀和盛寒与,两人走?到麻将桌前,各坐一方。


    傅枕河拉着向小葵走?过去,把她按在座位上。


    向小葵抬起头看?他:“我不太会?打。”


    傅枕河拖了张椅子?坐在她身?后,两腿两臂都?展开,山一般罩住她,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头越过她肩,与她脸挨着脸,在她耳边说:“没事,输了算我的。”


    向小葵稍微一转动脸就能亲到他嘴,因而?不敢再?扭头看?他,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贴近的脸。他下巴偶尔碰到她腮,都?能感受到他微硬的胡茬。


    脸颊有些烫,她尽量保持冷静,声音娇柔地说:“你是?我老公,怎么能叫算你的?”


    傅枕河嘴角轻勾:“我帮你少输点。”


    赵晋帆走?过来,坐在另一边空位上:“我觉得你们两口?子?应该到隔壁房间去玩小蜜蜂,赢了就亲对方一口?。”


    傅枕河捏起一粒骰子?精准无误地砸到他眉心:“少废话,不玩就下去。”


    打完第二轮,赵晋帆接了个电话,站起身?往外走?。


    正好向小葵也想上厕所,于是?拉着傅枕河陪她去卫生间。


    走?出大厅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傅枕河也拉出来了,笑着推他:“你回去吧。”


    傅枕河浅浅地勾了下唇:“没事,我等你。”


    于是?他站在卫生间外的一棵槐树下点了根烟。


    向小葵从卫生间出来,看?到赵晋帆身?旁跟着一个气?质绝佳的清冷美女,很白很瘦,白得发光,瘦得风一吹感觉都?能倒,五官精致秀气?,鹅蛋脸,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那那那是?……”向小葵激动得瞪大眼。


    她冲到傅枕河跟前,一把抓住傅枕河胳膊,激动得用力?摇晃。


    傅枕河拍拍她手:“别怕。”


    向小葵差点没忍住叫出声,颤声说:“不是?怕,我是?太激动了。四?哥带过来的美女,是?不是?演员颜姿。”


    颜姿是?艺名?,真名?叫什么向小葵不知道,她不追星,但是?因为经常看?电视,也知道一些演员的名?字。


    傅枕河吹了口?烟:“不清楚,好像是?。”


    “肯定是?,肯定是?,我不会?认错。”


    向小葵两手抱住他胳膊,身?体紧紧贴着他臂膀,高兴得直跳,柔软的胸脯随着她的跳动,在他胳膊上蹭来蹭去。


    傅枕河把她推开一点,向小葵这才反应过来,羞得脸上一红:“抱歉,我太激动了。”又说,“而?且因为在你面前,我总是?没有防备。”


    傅枕河捻了烟,敛着眼看?她:“向小葵,我也是?男人。”


    向小葵笑着说:“可你在我心里,是?最正派的男人。你定力?那么好,跟你在一起,我感到满满的安全感。”


    傅枕河挑起一边嘴角,神情凛邪地笑了下:“任何男人,不管外表多?绅士,脱了衣服,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向小葵反问:“那你呢,你也是?吗?”


    虽然是?问他,但试探的成分更大。


    傅枕河没正面回她,仍是?那句话:“我也是?男人。”他低头凑近她脸,眼神带着一丝狠,“向小葵,别再?试了,我定力?没你想的那么好,只是?不忍伤你。”


    讨要


    11月7日, 周六。


    临睡前,向小葵在傅枕河书?房的台历上,用红笔将“7”圈出来, 在7旁边写了个很小的“爱”字,又在底下空白栏写下一行更小的字——今天也很爱傅枕河。


    她数了数,加上刚圈出来的“7”,总共有12个红圈,第一个是10月27日。


    那天晚上,她对傅枕河说要好好爱他,尽管傅枕河当时没?回应,但?从那天起, 她每天都在台历上圈出一个数字,写下一行“今天很爱傅枕河”的小字。


    到明天两人就领证一个月了,短短一个月,他们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


    原本?向小葵以?为, 她跟傅枕河要以?陌生又尴尬的身份相处一年?, 直到合约到期后离婚。然而他们现在却成了这种——超出普通男女的暧昧关系。


    这份“暧昧”,是?她主动挑起来的。


    傅枕河从没?对她说过“喜欢”、“爱”之类的话,是?她自己对他动了欲念。


    把台历摆到他电脑旁, 正?对着他一抬眼就能看见的位置。


    她从书?房出去,走进他卧房。


    傅枕河已经洗漱完躺在床上了, 等着她给他读睡前书?。


    她笑着蹲到床边,仰着小脸看他:“傅先?生, 明天你有事吗?”


    听到她称呼“傅先?生”, 傅枕河便直觉没?好事, 薄窄的眼皮懒懒一掀:“说。”


    向小葵拉住他手,两只小手将他的大手捧住:“明天是?我们领证一个月纪念日?, 我想和你一起在家庆祝,亲自为你做一顿饭。”


    傅枕河不太确定地看着她:“你会做饭?”


    向小葵甩掉他的手,站起身两手叉腰看着他:“傅枕河,你不能以?貌取人,不要觉得我美若天仙就以?为我十指不沾阳春水,我虽然长得漂亮,但?很会做饭。”


    她一本?正?经地夸自己。


    傅枕河见她鼓起的腮帮子,像只小河豚,眉眼一松,扬了下唇:“嗯,是?我以?貌取人了。”


    向小葵只当没?听出他的反话,笑着跳上床,翘起两条白嫩纤细的腿,摇晃着脚趴在他肩头:“除了做饭庆祝,今夜再奖励你一个香甜柔软的抱枕,活的,还能给你读课本?书?哦。”


    她腿一掀,半趴到他身上。


    “想不想要?”


    傅枕河神色平静地看着她,突然抬起手,大掌覆在她挺翘的臀上,一只手几乎包住了大半。


    向小葵顿时僵住身体,浑身都绷紧了,呆愣愣地看着他,眼中有着不容掩饰的惶恐。


    “还敢嘴硬吗?”傅枕河问她。


    短暂地愣了一瞬,向小葵身体猛地往上一抬,再次压住。这次不再是?半趴,而是?整个身体都趴在了他身上。


    她两手按住他肩,眼神柔情似水,开口时声音裹了蜜般娇得拉丝:“敢。”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傅枕河心知小姑娘只是?嘴硬,临到头了,胆子跟鹌鹑似的,因而故意吓唬她,想让她知难而退。


    可?这一次,他却低估了她的胆量。


    这下倒是?让傅枕河为难了,那只手拿开也不是?,继续放着也不是?。


    就在他为难的瞬间,向小葵做出了更大胆的行为。


    一刹那,他绷紧了身,用力咬住后槽牙才没?让自己泄出声。


    向小葵按照宋思雨说的那样,上手了。


    这次她敢确定,傅枕河是?正?常的,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她甚至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手突然变小了。


    两人脸对着脸,心贴着心,她的心跳震颤着傅枕河的心跳。


    傅枕河漆黑深邃的眸子沉得可?怕,眼神风雨如晦,像是?凝聚着一场狂风暴雨。


    向小葵脸红了个透,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谁也没?开口,彼此凝望。


    谁都没?动,傅枕河没?移开手,向小葵也没?松手。


    十几秒后,向小葵败下阵来,她手心里全是?汗水,手指都在颤抖。


    最终她还是?怂了,咬着唇,想从傅枕河身上溜下去。


    而这一次,傅枕河不再放过她,猛地翻身,位置互调。


    “向小葵,我跟你说过,我也是?男人。”他俯身压下,凶兽般发?狠地咬住她唇。


    他呼吸很重,吻得也很重,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跟傅枕河认识的这一个月,向小葵知道他性格冷淡、寡言少语,见过他心情不好时眉眼清冷的寡淡样,也见过他心情愉悦时斯文?雅痞的倜傥样。


    可?却从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如凶兽般狠邪暴戾,眼底的戾气遮都遮不住,像是?要将她摧毁。


    向小葵摇着头直往后缩,傅枕河跪在她身前,大手狠狠扣住她头,将她抵在床头靠垫上,眉眼冷邪,强势凶狠。


    怕了,她真?的怕了。


    她推他,打他,向他求饶,都不管用。


    之后她哭了很久,趴在被子上从嚎啕大哭到小声呜咽。


    傅枕河坐在一边抽烟,半支烟没?抽完,烦躁地捻灭烟蒂,起身去了浴室。


    里面传来淋浴声,水声响了好一阵才停。


    当傅枕河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时,向小葵再次嚎啕起来。


    她坐起身,发?丝凌乱,双眸通红地看着傅枕河,尖着嗓子干嚎。


    “呜呜呜……”她其实已经不再流泪了,只是?干嚎,“傅枕河,你怎么这么坏,你太坏了,呜呜呜……我嘴巴要是?坏了,后天还怎么给学生上课?我是?要用嘴巴给学生讲课的,我还怎么说话?”


    傅枕河冲了几分?钟冷水澡,才终于把未尽的火气压了下去。他大步走到床边抱住她,亲了亲她嫣红的脸,又温柔地亲了亲她红肿的唇。


    “对不起,我下次克制些。”


    向小葵抬手打他:“没?有下次了。”


    她感觉自己像是?吃了十斤朝天椒,嘴巴火辣辣的痛,嘴角似乎都裂开了。


    “你帮我看一下,我嘴巴有没?有烂?”她扬起下巴,微微张开嘴对着傅枕河。


    傅枕河看着她嫩红的唇,嘴角确实破了点,好在不严重,唇瓣有点肿,显得更红更饱满了。


    他眸色沉了沉,喉头一紧,刚压下去的火气又窜了上来,冷水澡几乎白洗。


    向小葵抱住他腰:“傅枕河,你太凶了,好可?怕,下次温柔点,好不好?”


    傅枕河低头亲了亲她额头,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语调说道:“好,我以?后尽量温柔。”


    向小葵不满意他的回答:“不是?尽量,是?一定要温柔。”


    傅枕河赶紧答应她:“好。”


    向小葵满意地从他怀中抬起头,抽噎了下:“我要喝水。”


    傅枕河去给她倒水,喝了水,她拿起枕头旁的书?靠着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躺着吧,我给你读书?。”


    傅枕河看着她红潮未褪的脸,喉口微痒,意识到一件很可?怕的事。


    他从一开始听她的音频入睡,到后来要听她亲自读书?才能睡觉,而现在,他又找到了一样能令他更惬意更快放松神经的方式。


    向小葵见他狼一般盯着自己,站在那一动不动,生怕他再来一次。


    她急忙催促:“快点睡吧,时间不早了。”


    傅枕河敛了神色,躺到床上闭上眼睛。


    向小葵松了口气,拿起书?温柔地读起来-


    第二天早上,向小葵起来时,发?现傅枕河竟然也在床上。


    她惊讶地坐起身,揉了揉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没?去跑步吗?”


    傅枕河楼主她腰腹,头抵在她腿边蹭了蹭:“不想跑。”


    向小葵诧异:“你之前不是?天天跑吗?”


    怎么一夜间就变得不自律了。


    傅枕河其实早就醒了,但?他今天不想跑步。


    他把向小葵抱在怀里,亲她,揉她,独自腻歪了一个多?小时。


    只不过向小葵睡着了,根本?不知道。


    “那你起来吧,我去给你做早饭,你想吃什么?”问完想起家里什么食材都没?有,她又改口,“早饭算了,还是?在外面吃吧,一会儿我们去超市买食材,中午给你做。”


    洗漱的时候,向小葵去了隔壁房间,她还不好意思当着傅枕河的面刷牙洗脸上厕所。


    吃完早饭,两人一起去超市买东西。


    向小葵在手机备忘录里拟定了一个购物清单,买一样删掉一样。


    傅枕河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后,眼里只有她,别的都看不进去。


    “你能吃辣吗?”向小葵转过身问。


    傅枕河看着她将要结痂的嘴角:“你能吃吗?”


    向小葵气哼哼地看着他:“我本?来是?能吃的,现在不能了。”


    傅枕河抬手轻抚她唇:“那就别吃了。”


    买完东西,两人一起回家。


    傅枕河在书?房审核重要文?件,向小葵系着围裙在厨房做饭。


    她本?来是?想买些海鲜的,傅枕河不让买,因为她海鲜过敏,所以?就都不吃。


    复杂的菜向小葵不会做,只能做几道家常菜,妾额群爸八叁零妻妻武三溜收集上传会做几个渝城特色小吃,比如小面、豌杂面,红油抄手等。


    大多?数都是?麻辣口味,傅枕河跟她都没?法吃,只有豌杂面,不放辣椒味道也好。


    她做了两碗豌杂面,炒了两个菜,菜量不多?,但?胜在味道可?口。


    做完饭,不到十二点。


    她跑到书?房门口,扒着门框,笑得像朵花儿般喊他:“傅先?生,吃饭了。”


    傅枕河从繁杂的文?件里抬起头,冷沉的眉眼一下便柔和了。


    他点点头:“好。”


    向小葵替他拉开椅子,把面推到他面前,两手背在身后,眼神期待地看着他:“你尝尝。”


    傅枕河去过渝城,也吃过渝城的豌杂面。


    看着向小葵做出的这碗面,虽然比不上餐厅大厨的手艺,但?却让他觉得很有食欲。


    他挑起一筷子送入嘴里,味道称不上多?鲜美,但?却有一种让他心尖柔软的特殊风味。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爱意”,是?一种被称作“家”的温馨感。


    “好吃。”他眼神温柔地看着向小葵。


    向小葵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神情放松下来,眉眼弯弯地笑着:“你喜欢就好,我都很久没?做饭了,怕做的不好。”


    傅枕河正?在吃第二口,听到她的话,被呛得转过身连连咳嗽。


    向小葵赶紧递上水,并?为他拍背顺气:“你慢点嘛,好吃也别吃那么急。”


    傅枕河转过身来,因为急剧咳嗽,眼尾泛起潮红,眉眼显得有些邪欲。


    向小葵对上他的眼神,又想起了昨晚上他发?狠的一幕。


    而这时傅枕河偏偏说了句:“向小葵,你报仇呢?”


    向小葵挺起胸脯,硬气道:“对啊,我就是?报仇!”


    傅枕河勾了下唇:“看来嘴不痛了。”


    向小葵端着碗坐去了茶几边上,边看电视边吃饭。


    傅枕河也把面和菜端了过来,坐在她旁边,挨着她一起吃。


    向小葵用胳膊肘撞他:“你过去点,别挨着我。”


    撞不动,又放下碗,用手推。


    傅枕河坐在那,身体山一般纹丝不动,任凭向小葵怎么用力都推不动。


    向小葵看着他油亮的唇,突然直起身,一偏头在他唇上用力咬了下,咬完便迅速坐到了另一边,离他远远的。


    傅枕河下嘴唇被咬破了,一点点冒出血珠子,他看了眼向小葵,什么都没?说,只是?伸舌缓缓舔去唇上的血。


    向小葵看着他舔血的动作,只觉非常的色、情,她顿时觉得碗里的面不香了。


    她又磨蹭到傅枕河身边,把自己没?吃几口的一碗面推到他跟前:“我感觉你碗里的好吃,我们交换。”


    傅枕河看她一眼,无奈地跟她交换。


    向小葵吃了口,感到很神奇,真?的要好吃些。


    她笑着问:“怎么你吃过的,要好吃些?”


    傅枕河又舔了舔唇,低着头专注地吃面,没?理她。


    他更喜欢直接行动,而不是?用嘴巴说骚话。


    吃完饭,向小葵往沙发?上一躺,吩咐傅枕河:“你去把碗洗了?”


    傅枕河挑眉看她:“不是?要亲自为我做饭?”


    向小葵一脸真?诚:“对啊,我做了,但?是?洗碗你洗。”


    傅枕河缓缓卷袖子,卷了三折,把卷起的衬衣袖口推到手肘。


    他端起空碗往厨房走,又拿了抹布返回来擦茶几。


    向小葵见太阳很大,照得客厅跟阳台亮堂堂的。


    她起身到餐厅端了两把椅子到阳台,又去卧房把被子抱出来,搭在椅子上晾晒。


    晒完被子,她嘀咕了句:“还是?你的别墅好,天晴时,可?以?把被子摊在草坪上晒。”


    傅枕河:“……”


    手里的碗一滑,差点掉地上。


    敢情他的别墅,好处就只是?晒被子。


    傅枕河洗完碗从厨房出来,向小葵把他拉到沙发?上,靠着他,让他陪自己一起看电视。


    看困了,她直接靠在他身上睡。


    最后傅枕河把她抱回床上,躺在她身边跟她一起睡。


    晚上向小葵没?做饭,两人出去吃的。


    吃多?了,向小葵拉着他陪自己散步。


    走了不到五百米,她就耍赖,抱住傅枕河的腰,让他背。


    傅枕河没?立马答应,拇指抚着她唇,问她讨要好处:“有什么好处?”


    向小葵狠狠一抖,软声问他:“可?以?先?欠着吗?过两天再给。”


    傅枕河把她压在湖边栏杆上,声音低哑:“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向小葵唇上酥酥的麻麻的,明明畏惧,却又渴望,被蛊惑了般不受控地说道:“那,那换一种方式可?以?吗?”


    傅枕河将头压得更低,薄唇贴住她发?烫的耳,声音也更沉:“好,只要你别哭。”


    误解


    夜风有点凉, 但还不到刺骨的地步,反而使人惬意。


    湖水被风吹得泛起阵阵涟漪,荡漾出潮意。


    向小葵看着他?贴近的脸, 黑渊般的眼,又想到昨夜他凶残狠戾的样子,心都仿佛被浸润出了潮意,痒痒的闷闷的,湿哒哒地往下坠。


    她两手?揪紧他?身侧的衣服,问出了昨天晚上就想问却一直没敢问的话。


    “傅枕河。”她把脸转向他?颈,“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温热的气息喷在傅枕河颈上,湿湿的痒痒的, 他?紧了紧腮,声音低沉道:“问。”


    向小葵贴上他?颈,亲了下,软声吐气:“你跟别的女人做过吗?”


    她记得他?说?的是?没谈过恋爱, 可没“谈过恋爱”跟“没和女人做过”, 是?两码事。


    话一出口,她便感?觉傅枕河握住她腿的手?用力收紧,像是?要把她捏碎。


    “疼。”她在傅枕河肩上打了一下, “傅枕河,你把我?捏痛了。”


    傅枕河松了力道, 声音霜雪般清寒:“没有。”


    回?答的是?她上一个问题。


    向小葵嘴角上扬,唇贴在他?耳边, 大着胆子含了下他?耳垂:“那你会吗?”


    于是?回?到家后, 傅枕河直接把她扛进房间, 阴沉着脸向她证明了她的提问。


    向小葵最终还是?没出息的哭了,傅枕河咬着牙让她忍一忍, 她直摇头,没法忍,太痛苦了。


    而看他?的神情,好像也很痛苦,眉头紧皱,额上、脸上都是?汗。


    傅枕河见她嘴唇白得都失去了血色,心尖儿狠狠一抖,终究是?不忍心,咬牙切齿地去了浴室,十?几分钟后才挟裹着一身冰凉的潮气出来。


    向小葵很没出息地缩在被窝里,不敢再看他?。


    过了好一会儿,缓过那股劲儿后,她才慢慢转身面向他?,小心翼翼地抱住他?腰。


    “傅枕河。”她胆子又大了起来,不怕死地把脸贴到他?腹上,“对不起,我?让你难受了。”


    傅枕河闭着眼靠在床上,胸膛长长地起伏了下,声音清冷低沉:“睡吧。”


    向小葵见他?情绪寡淡,心里很不好受,她并不是?矫情,当?时真的感?觉人都要被撕成了两半。


    她扭身趴到他?怀里,脸埋进他?颈窝:“要不然?再试一次?”


    傅枕河没说?话,喉结滚了滚,紧闭的眼皮轻轻颤动。


    向小葵没听?到他?回?应,咬了咬唇:“那以?后怎么办?”


    傅枕河抬手?轻抚她头:“以?后再说?。”


    今夜肯定不行,再试,真的会伤到她。


    向小葵从他?颈窝抬起头,转过脸亲了下他?唇:“还有别的方法吗?”


    看到傅枕河情绪不好,她心情也不好,她想让他?开心。


    傅枕河看着她柔软又羞怯的眼神,手?臂横在她腰上,不由?自主地收紧,像是?要把她嵌入体内。


    “有。”他?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一丝隐忍的哑-


    向小葵早上起来穿了一条半身裙,没穿打底裤和丝袜。


    不是?她为了风度不想穿,而是?她没法穿。


    傅枕河看了眼她露在外面的纤细小腿,微微皱眉:“今天有雨,温度很低。”


    向小葵抿了抿嘴,柔柔地说?:“我?知道,可我?没法穿。”


    腿根磨破了皮,穿裤子会痛,她没法走路,只能穿宽松的裙子。


    傅枕河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单手?托住她脸,低头吻她。


    向小葵被他?吻得眼神失焦,身体发软,抱着他?腰,几乎粘在了他?身上。


    傅枕河退开些,眼神深邃温柔,声音低磁:“还能上课么,不能的话,我?就给你请假。”


    “能。”向小葵连忙从他?怀中退出,“我?能上课,不用请假。”


    傅枕河揉了下她头:“过两天去学车,把驾照拿了,你想要什么样的车?”


    向小葵仰起头,跟他?开玩笑:“是?昨夜的辛苦费吗?”见傅枕河一下冷了脸,她赶紧抱住他?,“别生气,我?跟你开玩笑的。”


    傅枕河没说?话,神色冷淡地将她从怀里推开,转身进了房间。


    向小葵看着他?紧闭的房门,心底突然?涌上铺天盖地的委屈。


    她拿上包,换好鞋,开门走了出去。


    早晨的秋风,已经带了些凛意,凉飕飕地刮着皮肤,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向小葵裙子被风掀起,一双白嫩纤细的腿直起鸡皮疙瘩,太冷了。


    “上车。”


    清冷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向小葵转过头,见傅枕河坐在车里,面色冷凝地看着他?。


    她紧抿着嘴,眼尾泛红,鼻头也是?红的,都分不清是?冷红的,还是?因为委屈。


    傅枕河没从车里下来,抬腕看了下表:“下一班公交,要二十?分钟才到,再不上车,你就要迟到了。”


    向小葵坐进车里,扭头看窗外,不看他?,也不和他?说?话。


    她决定今天一天都不理他?,晚上回?来也不理。


    傅枕河两手?把着方向盘,从容不迫地开着车汇入车流中,驶入主干道。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停在南滨校门外,他?才开口。


    “我?没生你气,但确实不高兴你说?那样的话。”


    向小葵反驳:“我?都说?了是?跟你开玩笑。”


    “嚓”一声,火机擦燃。


    傅枕河低头点烟,凹着脸用力吸了口,扭过脸朝窗外吹出口烟。


    “有些玩笑能开,有些不能。”他?两指夹着烟伸出车窗,转过脸看着她,“你是?我?领了证的老婆,不管一年后怎么样,现在你我?是?夫妻。你一句辛苦费,在轻贱你自己,也在轻贱我?。”


    向小葵解释:“你想歪了,我?不是?那意思,我?是?……”


    她的本意是?想和他?调、情,结果傅枕河却当?了真。


    突然?感?到满腔无力感?,她不想再解释,什么都不想说?。


    看着向小葵沮丧的神情,傅枕河心口有些闷,这时候他?才意识到是?自己理解过度了。


    他?没跟女人在一起过,更没和女人调过情,潜意识里根本就想不到“调、情”这样的事。


    “晚上想吃什么,下午我?来接你。”他?抬手?摸摸她脸,深邃的眼含着一丝柔情。


    向小葵两手?握住他?手?腕,一偏头,在他?掌心亲了亲:“都行,和你在一起,吃什么都好吃。”


    傅枕河手?心酥酥痒痒的,半个手?臂都酥了。


    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声音也不自觉地放低:“还疼吗?”


    向小葵本来可以?直接回?一句“疼或者?不疼”,可看着他?清冷寡欲的模样,她没忍住问出口:“你是?问的哪里?”


    因为不止腿疼。


    当?时她问他?还有没有别的方法,他?说?有。


    她以?为是?要用手?或者?嘴,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别的,却没想到会是?那样。


    正如他?说?的那样,外表再绅士的男人,脱了衣服,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不管他?外表多清冷,终究也是?男人。


    最终她还是?遭了场罪,又见识到了他?狠厉冷邪的一面,与他?平日的冷淡寡欲是?两种形态,像一下子变了个人。


    这种变化带来的结果,就好比本来应该是?口腔溃疡那样的疼,痛在里面,却变成了嘴唇破裂,痛在表皮。


    后来她上厕所的时候,痛得龇牙咧嘴地想,早知道怎么都要受罪,不如一开始就咬牙忍过去,免得还经历一次顿刀子割肉。


    她并不知道,本该欢愉的事,之所以?痛苦,是?因为傅枕河现在对她还没什么感?情。兴致上来后,他?根本就想不到她的感?受,只想自己舒服。


    “等会儿。”傅枕河开门下车,走进学校旁边的药店。


    没一会儿,他?买了药膏回?来,对向小葵说?:“坐到后面。”


    向小葵从副驾驶出来,坐进后排,傅枕河弯身进去,竖起中间的挡板。


    他?身高腿长,蹲在车厢里,把前?后座椅之间的位置都占满了。


    眼见他?要掀自己裙子,向小葵立马按住他?手?:“干什么?”


    傅枕河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刚买的药膏和医用棉签,又把湿巾递给她:“擦一下,给你上药。”


    向小葵脸上一热,红着脸拒绝:“不,不用,过几天就好了。”


    傅枕河态度强硬,像没听?到她的拒绝,自顾自给她上药。


    见他?手?指轻颤,手?臂紧绷,向小葵心尖狠狠直抖,抬手?摸了摸他?头。


    傅枕河手?上动作?一顿,随即捏断了棉签。


    他?索性?用指尖蘸取药膏,轻轻涂抹。


    向小葵猛地扑到他?身上,两手?抱住他?头,吻他?唇。


    她眼睛水汪汪的,眼尾泛起潮红,像是?生气般用力咬了下他?唇。


    傅枕河手?上的药还没涂完,一边回?应她的吻,一边继续给她上药。


    突然?唇上一痛,他?眉眼一沉,指尖陷了进去。


    向小葵下车时两腿打颤,脚踩住地的瞬间晃了晃身体,傅枕河从车里下来扶着她。


    “还能走吗?”他?问。


    向小葵脸是?红的,眼睛是?红的,鼻头也是?红的,看着可怜极了。


    她羞红着脸推开他?:“你快走吧。”


    傅枕河坐在车里目送着她走进学校,直到她转过弯彻底看不见背影才收回?目光。


    他?扯出两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手?指,一根、两根,从指根擦到指尖-


    月考成绩出来了,向小葵教的两个班,四班和五班,一个年级第八,一个年级第五,两个班这次都考得差。


    高二总共十?七个班,四班的成绩基本是?在五到九之间徘徊,这次考了第八,算是?考差了。五班的成绩能好些,在前?五名,好的时候能排第二,差的时候第五,这次就是?最差的时候。


    她并没生气,成绩嘛,起起伏伏很正常,只要不是?一直下滑就行。


    今天周一,早自习后,第一节就是?四班的课。


    她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一进去看到少了两个人,仔细一看,秦遇和林湘不在。


    因为刚上课,她没多想,只当?他?们还在厕所。


    “课代表,把试卷发下去。”


    然?而当?试卷都发完后,秦遇和林湘还没回?来。


    她走到赵越课桌前?,问他?:“早自习后,秦遇去哪儿了?”


    赵越摇头:“我?上厕所去了,不知道。”


    向小葵走回?讲台上,大声问:“谁知道秦遇和林湘去哪儿了?”


    罗莉举手?说?:“老师,林湘被人叫了出去。”


    学习委员程洋说?:“老师,我?刚才看到秦遇接着电话往校门口走。”


    向小葵嗯了声,问罗莉:“你有没有看清楚是?谁叫的林湘?”


    罗莉说?:“不知道,我?只听?到有人在后门外喊了声林湘,然?后她就出去了。”


    林湘性?格内向腼腆,平时走路都是?低着头,在班上没一个朋友。


    向小葵找她谈过心,也鼓励过她,让她平时多跟大家玩。林湘只是?低着头嗯几声,事后还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大家先上自习,我?出去一下。”


    向小葵是?在学校体育馆的公共厕所找到的林湘,她在厕所外面听?见里面传来细细的呜咽声,听?着很像林湘的声音。


    “林湘。”她喊了声,快步冲进去。


    林湘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披头散发,满脸淤青,鼻子嘴巴都是?血,除了血还有些污秽。


    向小葵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拉住她:“怎么回?事,谁干的?”


    林湘推开她,想从她身边跑开,然?而刚抬腿,便因为疼痛,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


    向小葵拉住她手?腕,声音严肃道:“林湘,跟老师说?,谁打的你?”


    林湘跪坐在地上,低着头哭:“老师,你别管了。”


    向小葵把她扶起来:“走,去校医室。”


    检查后没有大问题,没伤筋动骨,但她满身都是?淤青,嘴角破了,脸颊红肿,是?被扇耳光打肿的。


    林湘衣服脏了不能穿,向小葵把她带到自己租房的地方,给她找出一套自己的衣服,让她洗漱完换上。


    “走吧,回?教室。”


    当?她们回?到教室时,已经下课了。


    向小葵摸摸她头:“哪也别去,在教室等我?。”


    她正准备去教务处找刘处长,刚走出教室就接到了秦遇的电话。


    “喂,秦遇,你在哪儿呢?”


    秦遇:“老师,我?妈想见你。中午放学后,你能出来吗?”


    向小葵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赶紧回?学校,我?还有事要处理。让你妈加我?微信,忙完我?联系她。”


    教务处。


    向小葵对刘处长说?:“我?班上的学生遭遇了霸凌,我?想请求调监控。”


    刘处长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清清嗓子道:“向老师啊,学生之间打闹玩耍,都是?正常的,别动不动的就吵着调监控。”


    向小葵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语气,气得一噎,忍着怒意道:“是?霸凌,不是?普通的打闹玩耍,林湘浑身淤青,脸都被打肿了。”


    刘处长放下茶杯,笑眯眯地看着她:“向老师啊,你还年轻,好好教你的书,做个好老师。”


    向小葵越听?越气,眉头微皱:“刘处长,我?正是?因为在做一个好老师,所以?才要为我?的学生讨回?公道!”


    刘处长站起身:“我?还有个会,马上要开会了。”


    他?拿上公文,转身便要走。


    向小葵大声说?道:“刘处长,你该不会知道是?谁打的吧?”


    刘处长转过身,脸色很难看,冷声呵斥:“向小葵!你乱说?什么呢!别以?为你是?汪琼推荐来的,学校就不会辞退你!”他?冷笑了声,又说?,“你要是?实在没心思教书,现在就辞职,回?去当?你的富太太。”


    那夜喜糖事件,刘处长因为不认识傅枕河的秘书冉易,只当?向小葵嫁了个没文化的暴发户。


    向小葵气得想拿起手?边的书砸到他?头上,最终她还是?忍住了。


    暴力解决不了问题,最关键的是?,真动起手?来,她根本打不赢,只有吃亏的份儿。


    她咬了咬牙,重重地点头:“行,那我?去找校长。”


    刘处长冷笑了声,根本没理她。


    向小葵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外,还没进去,便听?见里面传来女孩的哭诉声。


    “爸,你整天就知道偏袒那个狐狸精的女儿!我?才是?你亲女儿!”


    向小葵停下来,悄悄站在了一旁。


    她走路轻,小猫儿似的,所以?没被屋里人发现,再加上屋里人正在哭闹,更没注意到她。


    接着听?见张校长的声音:“傻孩子,你是?爸的亲女儿,爸肯定爱你、向着你,怎么可能偏袒外人。你也别一口一个狐狸精,林湘她妈跟了我?,你叫声阿姨不为过。”


    “呸!谁要叫她阿姨,死狐狸,烂小三!她就是?人人喊打的小三,骚狐狸!她女儿林湘就是?小狐狸!我?看她们母女俩都想迷惑爸。”


    听?到“林湘”两个字,向小葵意识到不简单,很快做出反应,悄悄点开了手?机录音。


    张校长:“别乱说?。”声音里似乎还含了点笑,“傻丫头,真是?一点不会计算。你想想,林湘她妈,本来是?我?们家的住家保姆,照顾你爷爷奶奶,也照顾我?们父女俩。我?每个月都要给她支付一万多块的工资。但她跟了我?,是?不是?就不需要给她工资了?”


    “可是?,可是?。可是?她女儿林湘在我?们学校上学,你也没收她学费啊。”


    张校长慈爱地笑道:“我?们学校多一个林湘少一个林湘又能怎样?之前?林湘没在我?们学校读书,她妈妈还只是?保姆,我?是?不是?每个月要支付她工资?现在林湘在我?们学校读,我?是?不是?不用支付工资了?”


    女孩仍是?不满意:“那她也花我?们家钱了啊。”


    张校长:“林湘她妈农村来的,人老实,还清高,生怕背上‘为了钱勾搭主家’的名声,平日里我?不主动给她钱,她从不会找我?要,即便我?给她,她都还要拒绝。我?早算过了,她一个月花不到四千,你想想哪样划算些?”


    女孩:“哦,那这样是?要划算点。每个月省下六千多,爸爸的生理需求也解决了。”


    张校长:“混账丫头,赶紧出去,以?后没事别来我?办公室。”


    向小葵听?到开门声,慌慌张张地点了停止录音,在校长办公室门打开的瞬间,她快速退出录音界面,然?后拨打了傅枕河的电话。


    不等傅枕河接通,她便自言自语说?起来:“喂,傅先生啊,哦哦,您中午要来接您外甥秦遇出去吃饭?”


    傅枕河正要去开会,刚从办公椅上站起身,私人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他?接通电话。


    “什么事?”


    向小葵听?到傅枕河的声音,没回?他?,继续说?:“不麻烦,高中学业重,应该带他?出去吃顿好的补一补。哎呀,我?就不跟你们去吃了。”


    傅枕河面色一沉:“向小葵,发生什么事了?”


    向小葵快速走到楼下,紧张的心跳都快停了。


    她急忙说?道:“傅枕河,你方便来一下学校吗?”


    除了傅枕河,她不知道还能找谁。


    这件事涉及到张校长,她没有能力解决,难怪刘处长跟她打太极,还冷言冷语嘲讽她。


    悸动


    向小葵到四班安慰了林湘一番, 又?交代她不要乱跑。


    张校长和他女儿说的那些话?,她没告诉林湘,还不是说的时候, 好在她有录音。


    只是录音清不清楚,她暂时还不知道,因为没来得及试听。


    她从四班教室出来,刚回到办公?室,张校长就过来了,笑眯眯地?看?着她。


    “向老师,这节没课吗?”


    因为上课铃声?已经响了,她还在办公?室。


    也是不巧, 她第二?节正好没课。


    “我这节没课,下节才有。”


    张校长笑得和蔼可亲:“那就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正好我想找你谈谈教学方面的事?。”


    他转身往外走。


    向小葵知道他根本不是找自己谈教学的事?,多半是怀疑她有没有偷听, 想试她的话?。


    “好。”她笑着回应, 一边往外走,一边悄悄用手机给傅枕河发信息。


    【你过来了没有?】


    张校长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


    下楼时, 她收到一条好友验证消息。


    【嫂子,我是沈怀, 三?哥有个重要的会议,暂时走不开。正好我在这附近, 我马上到你们学校。】


    向小葵通过后回他:【谢谢, 麻烦你啦。那一会儿, 你直接来校长办公?室。】


    沈怀:【不麻烦。】


    走进校长办公?室,张校长笑眯眯地?说:“向老师请坐。”


    向小葵说了声?谢谢, 端端正正地?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张校长坐下,端起?茶杯,发现没水了,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轻咳了声?。


    向小葵知道他什么意思,她不是没眼力?见儿的人,若是在平时,哪怕是今天之前,她肯定积极地?帮张校长倒水。可这时候,她一点也不想帮他做杂事?,于是摆出一副天真呆愣的表情。


    张校长笑着问:“向老师家是哪儿的?”


    向小葵两手放在腿上,坐得规规矩矩,笑着回道:“渝城。”


    张校长微微颔首,一脸忆往昔的表情:“渝城啊,是个好地?方,改革开放那会儿,我还在那上过两年中学。想当初,咱们的革命先?辈们,不少都牺牲在了那里。”


    随即他话?口一转,笑着问道:“向老师怎么会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上学,是在京北有亲戚,还是有朋友?”


    向小葵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是在试探她跟傅枕河的关系。


    那天早上她起?来晚了,就是第一次跟傅枕河同居时,她因为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早上没能按时醒来,错过了早自习时间,傅枕河打电话?给张校长帮她请假。


    当时她误以为傅枕河把他们的关系告诉了张校长,因为傅枕河自己说的,他们是夫妻不需要避讳谁。


    后来她才知道,傅枕河并没说他们是夫妻,他只是跟张校长说,她有事?晚点去学校。


    之后他让秘书冉易到学校发喜糖,也没刻意透漏身份,所以到现在,大家都只知道她结婚了,除了赵越和秦遇,没人知道她的结婚对象究竟是谁。


    而秦遇和赵越,两人都惧怕傅枕河,即便傅枕河没刻意交代他们不要说,他们也不敢乱说。


    所以张校长先?是忆往昔,提到改革啊革命啥的,然后又?问她在京北有没有亲戚朋友,短短几句话?透漏出不少信息。一是想试探她有没有背景,二?是想知道她跟傅枕河是什么关系,是朋友?亲戚?还是不足为外人道的暧昧情人关系?


    前两个从他的言语里,表达得很明确。


    第三?个信息,是她自己猜的。她猜张校长是在向她表露,他也是有背景的人,祖辈们搞过革命,父辈们在改革开放的年代也是建设过国家、为社会做出过贡献的大人物。


    她正要开口回复,门?外传来沈怀的声?音:“张校长在吗?”


    随即沈怀走进办公?室,张校长慌忙站起?身,从办公?桌后面走出,伸着两手,满面笑容。


    “沈总,欢迎欢迎。不知沈总过来,是为何事??”


    沈怀跟他握了下手,看?了眼局促不安的向小葵,问道:“是不是打扰到了张校长?”


    张校长连忙笑着说:“没有,跟向老师谈了会儿教学方面的事?。”然后对向小葵说,“向老师,你先?回去。”


    向小葵走后,沈怀坐了下来,笑得跟玉面狐狸似的,漫不经心地?说道:“张校长不必紧张,我来不是送礼,也不求你办事?。”


    张校长哈哈一笑:“沈总说笑了。”


    沈怀继续说:“傅总听说他夫人身体不舒服,正好我就在这附近,他让我给买了点药捎过来。”


    张校长纵使见惯了各种场面,也不禁面露诧异:“傅总的夫人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沈怀笑着说:“张校长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不刚从你办公?室出去吗?”


    张校长愣了一瞬,仍是不敢确信地?问道:“是正……”


    他想问是正经夫人,还是小夫人,也就是情人的意思。


    不等他问出口,沈怀脸色一变,声?音低冷:“张校长慎言,傅总持身守正,家里就一位夫人。”


    他站起?身,弹了弹挺括的西装,看?着像是在笑,实则眼底毫无?笑意。


    “傅总让我待他向张校长问个好。”又?说,“正好邻市财经学院缺个副校长,不知张校长可有意挪动?”


    张校长心脏狠狠一坠,心知完了。


    他一生谨小慎微,步步算计,总算是算计到了今天这个位置,结果还是算漏了一步。


    在京北这种名利场中,一步错,便步步错,再想翻身就难了。


    南滨中学是七中教育集团旗下的重点高中,他占了3%的股份,又?是南滨的校长。在京北,他这点钱和权虽然不算什么,但“南滨校长”这个身份,却能为他带来很大的便捷,关系网像水波般,一层层荡开。


    邻市那所财经学院,只是一所民办专科大学,跟南滨根本没法比。而且他这一调任,离开京北后,各方面的关系也就断了,损失的不是一星半点。


    看?起?来像是为他升职,实则明升暗降,权力?场的把戏,他太懂了。


    可他没有拒绝的权利,否则下场只会更惨,可能连一个专科大学的校长都捞不到。


    于是他连忙笑着答谢:“太谢谢傅总了,改天我再登门?拜谢。”


    沈怀抬手:“别?,大会在即,傅家的门?,张校长还是先?别?登了。”


    最后张校长又?恭敬客气地?说了些感谢的话?,沈怀抬腕看?表,让他不用送,转身往外走,临到门?口,又?转过头?叮嘱了句:“傅总低调,他夫人在南滨教书的事?,张校长知道就行了。”


    向小葵在楼下等沈怀,看?到他下来,赶忙迎上去,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给他添麻烦了?”


    沈怀笑了下:“嫂子别?多想,三?哥确实是走不开,才让我过来一趟,否则他就自己亲自来了。”


    向小葵并不知道沈怀都跟张校长说了些什么,也不好直接问。


    最终她朝他点了点头?:“谢谢你了。”


    沈怀笑容温润:“嫂子客气了,别?担心,快去上课吧。”


    中午放学后,向小葵把林湘带到教师食堂,为她打好饭,说了声?:“你先?吃着,我出去打个电话?。”


    她走到食堂外面的一株梧桐树下,给傅枕河打电话?:“傅枕河,谢谢你啊。挺不好意思的,给你添麻烦了。”


    傅枕河问她:“吃了没?”


    向小葵说:“打好饭了,一会儿就吃。”


    林湘的事?,她憋了一上午都没说,怕影响他工作。


    这时候正好可以说,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还痛吗?”傅枕河低磁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入她耳中


    向小葵脸颊发烫,声?音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娇:“傅先?生在车上逞凶的时候,可没有问我痛不痛。”


    寰曜顶层公?寓,傅枕河慵懒地?躺在沙发上,两腿大喇喇展开,领带歪斜,衬衣领口解了三?颗,露出肌理?紧实的胸膛,锋利性?感的喉结滚了滚,心口痒意滋生。


    他眉眼松散,低声?一笑:“下午几节课?”


    向小葵揪着树叶:“不是给你发课表了吗?”


    傅枕河:“可能网络不好,没收到。”


    向小葵知道他在一本正经的撒谎,也懒得揭穿他,说道:“下午就一节课。”


    傅枕河又?问:“几点上课?”


    隐隐猜到他的意图,她假装不知道:“三?点五分,怎么了?”


    傅枕河说:“现在才十?二?点,时间还早,我去接你回家午休。”


    要是换作从前,向小葵会挑逗两句,问他“傅先?生是想我了吗”,然而今天她却没心情跟他开这种风月玩笑。


    “好,那我先?去吃饭。”


    吃完饭,向小葵问林湘:“下午还有心情上课吗?要是没心情,放你半天假,到我那儿休息一下午。”


    林湘小声?说:“谢谢老师,不用请假。”


    向小葵拍拍她肩:“我有事?要出去一趟,照顾好自己,任何人叫你都别?出去。”


    她又?交代罗莉跟赵越,让他们多照看?着点林湘。


    秦遇还没回来,他妈也没加她微信。


    出校门?前,她打电话?给秦遇,连续打了四个,秦遇都没接。


    她发信息给秦遇:【看?到消息回我,林湘遇到点事?,我中午没空去找你。而且都联系不上你,怎么着?我哪知道你在哪儿。】


    她刚发完消息,接到傅枕河打电话?,他已经到南滨校门?外了。


    “好,我马上出来。”


    挂了电话?,她小跑着出去,气喘吁吁地?坐进车里。


    傅枕河听着她娇柔的喘气声?,眸色一黯,滚了滚喉,声?音低沉:“急什么,我又?不会跑了。”


    向小葵喘着气系安全带,没注意他的神色,解释道:“我不想让你等嘛。”一抬头?对上傅枕河深邃的眼,不由自主地?补充了句,“更想早点见到你。”


    傅枕河转回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


    回去的途中,他一路无?话?,神态松弛淡定,从容不迫地?开着车,但车速却很快。


    回到家,刚进门?,向小葵鞋都还没来得及换,傅枕河单手扣住她后颈,把她压在墙上亲。


    “唔——”向小葵一张嘴,他便长驱而入。


    向小葵被迫仰起?头?,两手抵住他胸膛,回应他的吻。


    傅枕河将她拦腰一抱,快速走进卧房,压下的瞬间叼住她唇。不等他吻深,向小葵偏开脸,微微喘气,目光潋滟地?看?着他。


    “傅枕河,你怎么了?”


    傅枕河近距离看?着她脸,皮肤奶脂般白嫩,两颊泛着浅粉,娇得让人心尖儿发痒。


    他再次叼住她唇,轻吮重碾,亲了唇又?亲她脸,亲她眉眼额头?。


    向小葵被他亲得轻声?哼哼,娇柔细软的声?音,激得傅枕河越发心痒,亲得越重。


    她双手抵住他胸膛,偏着脸对他说:“傅枕河,我有话?对你说。”


    傅枕河停下,沉着眼看?她:“说。”


    他声?音低沉磁哑,听得出在隐忍。


    向小葵是想跟他说林湘的事?,因为现在她脑海里只有这件事?,又?怕在这时候提起?来让他扫兴。


    她两手捧住他脸,软声?问他:“你到底怎么了吗?”


    傅枕河敛着眼,眼神深邃多情:“想你了。”


    向小葵对上他幽沉的目光,知道他说的想,只是身体上的想,并非因为爱她而想她。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心口怦怦直跳,跳得发胀发热。


    她吞咽了下,娇怯怯地?看?着他:“晚上可以吗?下午我还有课,你下午也要上班。”


    最主要的是,除了这双手,她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式回应他的“想”,因为任何一种方式,她下午都不用出门?了。


    而且就算用这双手,回应完后,只怕她都没法拿笔。


    他耐力?实在太好了,不是几分钟十?几分钟就能完的,一旦开始,没个三?四十?分钟完不了。


    见傅枕河不说话?,只是用他那双深邃凌厉的眼睛看?着她,向小葵嘴一扁,委屈地?跟他撒娇:“你之前都不是这样的,今天为什么突然……”


    “抱歉。”


    傅枕河直起?身,坐在她旁边重重地?喘了口气,恨恨地?舔了舔牙。


    没有为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忙了一上午,精神得以放松后,突然就想了,很想要她。


    尤其是在听到她娇嫩细软的声?音后,他更加想了,想得心尖儿阵阵刺挠。


    向小葵见他低垂着头?,又?是一幅清冷寡淡的孤傲样,心里突然很难受,她抱住他腰,靠在他身上。


    “傅枕河,你别?不高兴,我也很想你。可我今天心情不太好,班上的事?情还没解决。”


    傅枕河摸摸她脸:“你都给我打电话?了,我能不替你解决吗?”


    向小葵惊讶地?瞪大眼,一脸欣喜地?看?着他:“你都解决了?怎么解决的。”


    傅枕河淡淡道:“把张明瑞调走了。”


    向小葵情绪瞬间低落下来:“就、就这样?”


    傅枕河捏了捏她下巴尖儿:“什么叫就这样,你还想怎样?”


    向小葵又?说:“可我还没跟你说是什么事?。”


    傅枕河说:“沈怀去之前,已经让人查过了。张明瑞见家中保姆长得漂亮,诱骗到手,那保姆的女儿跟张明瑞的女儿同龄,也在南滨中学读书,正好在你教的班上。”


    向小葵点头?:“对,那女孩叫林湘。”


    她把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又?把手机录音点开,虽然有点模糊,但还是能听清楚。


    “当时我灵机一动,录了音。”


    傅枕河却没夸她,沉着脸说:“小葵,以后别?做这种冒险的傻事?。假如你没遇到我,今天你不光是被辞退,只怕还会有更大的麻烦。张明瑞身为南滨中学的校长,在京北经营多年,自身背景不硬,关系网却深。他想整你一个二?十?来岁无?权无?势的小姑娘,轻而易举的事?。”


    向小葵沮丧地?低下头?:“我知道,我并不是天真不谙世事?。”


    沉默了一瞬,她语气平静地?说。


    “我妈是贵州的,一个很偏很落后的村子,当时我爸又?穷又?懒脾气又?怪,娶不到老婆,就把我妈拐骗到了酉县。我妈生下我没多久就死了,是在月子里被我爸家暴以及过度同房折磨死的。”


    “我奶奶重男轻女,又?因为我妈是外地?人,更加不喜欢我,想把我扔了。我姑姑当时还没结婚,她心软,是她把我带大的。我爸常年在外地?,很少回来,就算回来,每天都在外面喝酒打牌,根本不管我。”


    “后来我姑姑结了婚,我跟着奶奶生活,奶奶经常打我骂我,那会儿我才四五岁。再大一些,七八岁的时候,便有男人打我的主意,有一次我差点被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性?、侵。”


    “我十?岁,奶奶去世后,我住到了姑姑家。可姑父也是个烂人,喝酒打牌,喝醉了就打我姑姑,也打我。”


    “我为了能早点上初中读住校,小学跳了两级,考进县里的重点初中。结果十?二?岁那年,却被李世杰盯上,他是我们酉县的地?痞头?子,家里很有钱,半条街的麻将馆都是他家开的,县里那些酒吧夜总会都和他有关。”


    “十?三?岁那年,我姑父在他家开的麻将馆打牌,我姑让我去找姑父拿钱。到他家后,我被他骗到房间,差点被他强、奸,后来又?被他威胁,说我要敢说出去,就把我弄进夜总会陪酒……”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低着头?揉眼睛,不想让傅枕河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傅枕河把她抱到腿上,抬起?她头?,温柔地?亲吻她眼睛,吻她脸。


    向小葵却推开他,强忍住哽咽说:“傅枕河,我不是不知道人心险恶。正因为知道,才不忍心看?到别?人受苦。自己淋过雨,所以也想为别?人撑伞。”


    傅枕河心口微微一震,想到了五年前在渝城的那个雨夜。


    当时他到渝城谈一个项目,从宴会厅出来后,坐在江边吹风,后来下起?了雨。


    一个小姑娘走到他身边,小小的手握着伞柄,纤细的手臂托住与她身形完全不符的大伞,为他撑了两个多小时伞。


    他低头?看?着她,心里微微发涩。


    原来她可以对任何人都很好,可以为任何一个有需要的人撑伞。


    想到此,他眼神淡了下去,情绪也淡了下去。


    向小葵并未察觉,继续说:“我走进厕所的时候,看?到林湘满身脏污,脸上身上都是淤青。而且这很可能不是她第一次被打,以前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次。我是她老师,你说我能不管吗?”


    她眼眶通红,眼神却温柔坚毅:“傅枕河,就算没遇到你,我也会管。决定录音的那一瞬间,我就没想过退路。哪怕拼个鱼死网破,我也会把这件事?曝光,让张明瑞身败名裂!”


    “你们玩的那些权术,我不懂。我只知道,万物生长,需要光,人也是一样。”


    傅枕河抬手碰了碰她因情绪激动酡红的脸,眼睛海一般幽沉,深邃的眼中却含着一丝温柔。


    “好。”他声?音清冷,如珠玉落盘,“我们让他身败名裂。”


    向小葵怔了下,猛地?扑到他怀里,抱住他腰,声?音软糯,带着鼻音:“傅枕河,谢谢你。”


    傅枕河对她娇嫩的声?音毫无?抵抗力?,被她软着声?一喊,骨头?都要酥了。


    他把她按进怀里,大手轻抚她脊背,压低声?音拖出慵懒的腔调:“向老师想怎么谢,嗯?”


    向小葵听着他用低沉慵懒的声?音说出“向老师”,心口一颤,莫名地?悸动。


    她抿了抿唇,突然张嘴在他胸膛上咬了下,听见一声?压抑的闷哼,她抬起?头?,水汪汪的眼凝视着他,软声?反问:“傅先?生想要怎么谢?”


    傅枕河低头?在她唇上重重地?叼了口,拇指轻按她唇角:“这里,还是另一张……”


    他唇压着她脸,缓缓碾到她耳边,声?音很低很沉地?说了声?“嘴”。


    别动


    向小葵脸爆红, 眼睛瞪很大,浓密的长睫轻轻颤抖,心也跟着颤抖。她万万没想到, 平日里一脸寡欲的男人,竟会说出这种极具色、情的话。更心惊的是,他声音清冷低沉,不带半分调笑,极致的反差产生了极致的诱惑。


    幸好她跟傅枕河是交颈拥抱,不用?跟他正面对视,否则只会更羞。


    就在她羞得面红耳赤不知所措时?,突然耳垂被?温热的唇叼住, 瞬间?麻痒,浑身直颤。


    她抱住傅枕河劲腰的手猛地收紧,用?力揪着他后背衣服,几乎快要坐不住, 被?他强有力的臂膀搂抱着圈在怀里。


    傅枕河把她抱在腿上, 下巴搭在她肩窝,温柔克制地与她耳鬓厮磨。


    这时?候向小葵才意识到,一个成?熟男人的手段有多厉害, 一句话不说,甚至都没发出半个音节, 却将她折磨得溃不成?军。


    她终究是抵抗不住,软在他怀里, 红唇贴着他耳朵呢喃般说出两个字:“都行。”


    傅枕河却在她白嫩的颈上轻轻咬了下, 声音哑得像是被?炭火灼了一般:“ 不怕吗?”


    向小葵柔柔地点头, 怕,她很怕, 无?论哪种方式,都会让她很痛苦。


    可气氛都到这儿了,而且傅枕河才帮了她,后面还会继续帮,拒绝的话,她说不出口。


    看着他深渊般的眼,她心底闷闷的涩涩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情?绪涌上心头。


    她怕拒绝了又会让傅枕河心情?不好,于是软软地小心翼翼地说道?:“那?,那?你?轻轻的,好不好?”


    傅枕河眸色黯了黯,喉结急促滚动:“轻不了。”


    向小葵秀眉一拧,声音更软了,一副很为难的语气:“那?怎么办?”她低下头,轻声嘀咕,“你?又那?么大,我总不能去找个比你?小的……”


    “适应下”三个字还没说出口,眼前倏地压下暗影,唇上一痛。


    傅枕河沉着脸,近乎凶残地叼住她唇,重重地咬了口,毫不怜惜地啃噬,吻得又狠又急,密不透风。


    向小葵被?他吻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嘴唇又痛又麻,慌忙用?手推他。


    “傅枕河。”她眼尾潮红,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唇瓣红肿颤抖,“那?你?想?怎么办,你?又不愿意温柔,又想?要,可是真的……”


    很痛两个字,她没说出口,但其实不用?明说,傅枕河也知道?。


    傅枕河重重地喘了口气,再次将她按到怀里,大手卡住她后颈,下巴抵着她头轻蹭。


    他没说话,喘气声很沉,一下又一下蹭着她头,仿佛这样就能好受些。


    向小葵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脸贴住他坚硬炙热的胸膛,听着他沉沉有力的心跳声,她的心也跟着一起震动,擂鼓般,一声快过一声。


    她不由自主地扭了下,却被?他用?力按住。


    “别动。”他声音哑得发颤。


    向小葵果然没敢动,两人紧密相拥,他的任何一点变化,她都能感受到。


    此?刻即便?他不说话,她也知道?他很难受,很煎熬。


    傅枕河卡在她颈上的手微微用?力,低头把脸埋在她肩窝,气息很沉很热,压抑着在她肩颈上咬了口。


    向小葵肩颈微微一痛,却没推开?他,因为只有一点点痛,更多的是痒。


    “你?,你?不是克制力很好吗?”她小声问。


    傅枕河从她肩窝抬起头,又咬了下她脸,最后仍旧吻住她唇,吻得很深很重,吻了很久才松开?。


    “谁跟你?说的我克制力很好?”


    他垂眸看着她水润红肿的唇,眼神发狠,拇指压住她唇角,沉着力抵进:“不好,很不好。”


    向小葵看着他狠厉冷沉的眼神,感到了一丝危险,她有点怕,却还是抱住了他。


    “那?就不克制了,好吗?”她抬头吻他喉结,轻轻吮了下,在他耳边说,“傅枕河,我想?让你?开?心。”-


    回到家是一点,现在两点半,抛开?谈话的时?间?,差不多有四十分钟。


    那?四十分钟的画面,向小葵根本不敢再回想?,想?一下便?会脸红心跳,都没法走路。


    她以为男人女人就那?样,无?非是变换几下位置,从来不知道?还能有那?么多花招。更让她震惊的是,傅枕河也没谈过恋爱没有过经验,可他竟然会有那?么多手段,像个情?场老手。


    于是她在迷离之际,问了他一句:“你?不是没有经验么,怎么会懂这么多?”


    傅枕河没说话,只是后来更狠了。


    洗完澡后,她坐在床上揉脚,又酸又痛,一会儿该怎么走路啊?


    她轻轻叹了口气,试着下地穿鞋,还能站住,就是脚心有点痛,像徒步走了十公里路。


    浴室门被?拉开?,傅枕河裹着浴巾出来,宽肩窄腰,腹肌紧绷,身上的水没擦,水珠沿着沟壑纵横的肌理纹路缓缓往下滑。


    向小葵看得心口发热,抿了抿唇,羞红着脸低下头。


    她总是被?他勾引,但到了正式场合,又害怕。


    傅枕河走到她跟前,俯身压下,长臂越过她头顶,去拿床上的衣服。


    向小葵脸抵上他结实的胸膛,想?到他刚才野狗般咬住不松嘴,突然报复性地咬了他一下,咬完怕他生气,又赶紧抱住他,温柔地亲了亲被?她咬过的地方。


    傅枕河本来都拿到衣服了,手指一松,又扔下,单手锁住她颈,沉着眼看她。


    “手,脚,腿。”他拇指抚过她唇,低声问,“还有哪儿?”


    向小葵吓得一抖,生怕他又说出稀奇古怪的方式,慌忙抱住他手撒娇:“傅枕河,你?别这样,我害怕。”又说,“快点走,我要迟到了。”


    傅枕河把她按到胸膛上,大手轻抚她头:“别怕。像早上那?样,多几次就适应了。”


    向小葵被?他安抚得脑袋晕晕的,不过脑地脱口问出:“早上哪样?”


    傅枕河没说话,罩在她后脑上的手用?力按了下,然后身体力行地帮她回忆了一遍。


    他松开?她,撩起浴巾慢条斯理地擦手指,一根、两根,从指根到指尖。


    早上下车后,向小葵匆忙进了学校,并?没看到他擦手的画面。


    这时?亲眼看着他一脸寡欲地擦冷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她脸刷地一下红了个透,唇瓣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直到上了车,向小葵脸都还是红的,不敢与傅枕河对视,也不敢看他,系好安全带便?扭着头看向车窗外面。


    窗外街景倒退,车水马龙,变幻的风景冲淡了心底的羞燥。


    然而在过一个隧道?时?,车里突然暗了下来,黑漆漆的窗户倒映出傅枕河冷峻英挺的脸,以及他那?双很欲的手。


    看到他的手,她便?又想?到了他一脸清冷地予她欢愉时?的画面,脸上轰的一下再次发烫,烧得满面绯红,眼尾都泛起红晕。


    在他亲手回应她的问题时?,她吓得赶紧催他:“不行,时?间?不够,三点的课,我会迟到的。”


    他单手捧住她脸,另一只手的手臂绷得很紧,不紧不慢,语气慢条斯理:“时?间?足够。”


    时?间?并?不能算很足够,但确实没让她迟到。


    两点四十出的门,一共只用?了七八分钟。


    他收手时?,像是嫌弃似的,在她耳边说了句:“这么不经……”


    最后那?个可以形容一种植物的字,带着滚烫的气息,几乎是从胸腔里滚出来的,又热又沉。


    向小葵见他顶着一张清冷孤傲的脸说出下流的话,一时?间?气也不是羞也不是,大声顶了回去:“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浪费那?么长时?间?,都可以上一堂课了。”-


    下午第二节,是五班的课。


    向小葵进五班教室前,路过四班门口,探头看了眼,林湘正在做作业,秦遇也在教室,只是他一个人闷闷地坐在座位上,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她到现在都没收到秦遇的消息,看到他在教室,也就放心了。


    马上就要上课了,她没时?间?找他谈心,等上完再找他。


    一堂课四十五分钟,在每个老师眼里,短得像五分钟,眨眼就下课了,很多老师甚至在下课后都还得占用?两分钟。


    向小葵却不是,她知道?,下课铃声响起的那?一刹,大多数学生的神经瞬间?便?松懈了下来。


    因而铃声一响,她也就不再讲了,说了声下课,拿上教案往外走。


    她走进四班教室,分别对秦遇和林湘说:“放学后先别走,到我办公室等我。”


    第三节她没课,在办公室批改作业。


    程诗情?也没课,也在办公室批改作业。


    两人一边改作业,一边吐槽班上那?些粗心大意不认真做题的学生。


    “过去式,进行时?,这都讲多少遍了,还是记不住。”程诗情?气得用?力打了个红叉。


    向小葵笑着安慰:“别气,别气,小心乳腺。”


    程诗情?改完最后一篇,把笔往桌上一扔,站起身去倒水。


    她两手握住保温杯,身体斜倚着办公桌,问道?:“向老师,我一直有个疑问。”


    向小葵低着头看作业,漫不经心地回道?:“什么疑问。”


    程诗情?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结的婚,老公做什么的?”


    向小葵手上动作一顿,镇定地回道?:“前不久,跟初恋。”


    程诗情?又问:“大学同?学?”


    向小葵说:“不是。后来认识的。”


    程诗情?说了句:“你?老公应该挺有钱的。”


    向小葵含糊地说道?:“还行吧。”


    程诗情?问:“本地人还是外地的,有房吗?”


    向小葵说:“本地,离南滨不远有套公寓。”


    她觉得自己不算说谎,傅枕河在南滨是有一套公寓。


    程诗情?又说:“房都有,那?肯定也有车了。二十多岁,在京北有车有房,前途不可限量啊。”


    向小葵没再说什么,继续改作业。


    两个班的作业都改完后,下课铃声也响了。


    放学后,向小葵把林湘和秦遇叫到操场,这会儿大家都去吃饭了,没多少人。


    她对秦遇说:“你?先在这儿等一下。”


    然后她拉着林湘的手,走到无?人的台阶上,直接问道?:“林湘,你?要不要搬出来住?就住我租房的地方,以后学费生活费,我替你?出。等考上大学后,就靠你?自己了。”


    林湘满脸震惊,沉默了会儿,摇摇头:“不,不用?了,谢谢老师。”


    向小葵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无?线耳机,递给她:“先戴上耳机。”


    林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还是照做。


    向小葵解锁手机,点开?录音,问她:“能听见吗?”


    林湘点了点头,几分钟后,她瘫坐在地上,两手抱住腿,低着头,哭得双肩直抖。


    宽大的校服,像是裹不住她,仿佛拎着她脖子往上一提,就能把她整个人从校服里面拎出来。


    太瘦了,瘦得让人心疼。


    而这具瘦骨嶙峋的身体上,还满


    ?璍


    是淤青。


    向小葵轻轻拍了下她背,安慰她:“没事,会好的。”又问她,“你?问问你?妈妈,愿不愿意离开?张明瑞,如果她愿意,我可以想?办法为她找事做。”


    林湘抽噎了两下,瓮声瓮气道?:“她不会离开?,她认为能跟着张明瑞,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 ”


    向小葵并?没露出惊讶的神情?,很淡定,因为她见了太多这样的女性,她姑姑就是这种人。


    但她还是问道?:“如果把录音给她听呢?”


    林湘摇了摇头:“没用?的,听了录音她也不会离开?。在她看来,她一个死了男人的农村妇女,能被?京北高中校长看上,是她的福气。哪怕给张明瑞一家做牛做马,她也愿意。”


    向小葵又问:“你?妈妈知道?张思彤打你?吗?”


    张思彤,就是校长张明瑞的女儿。


    林湘抬起头,哽咽着说:“知道?。”


    在张家,张思彤毫无?顾忌地打她,想?打就打,当着她妈的面也打。张明瑞更恶心,已?经有好多次了,在她洗澡时?,敲浴室门,说是有东西落在浴室里面,要进去拿,吓得她慌慌张张穿上衣服出去,张明瑞看她的眼神,让她感觉恶心恐怖,像一条蛇在她身上爬。


    向小葵把她拉起来:“今天就不回去了,先住我那?里,明天我安排你?住校。到时?候我会找你?妈好好谈一下,要是谈不拢,咱就不管她了,你?好好学习就行。”


    林湘低垂着头,怯怯地嗫嚅道?:“老师,我,我就不麻烦你?了。”


    向小葵笑着说:“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有人贪钱,有人贪权,而我贪名。”


    林湘抬起头,诧异地看着她。


    向小葵温柔地笑了声,声音很软,带着一丝南方独有的娇俏。


    “我贪图名声,想?博得一个桃李满天下的好名声,林湘同?学愿意帮老师一下吗?”


    林湘心里暖呼呼的,终于点了点头。


    向小葵抱了抱她:“好了,别哭了,一会儿眼睛都肿了。”


    把林湘说服后,向小葵喊了声秦遇,又让林湘在一边等她。


    秦遇两手插兜,懒洋洋地走到她跟前。


    向小葵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说你?妈妈找我么,后来怎么又没联系我?”


    秦遇淡淡地说:“没什么事。”


    向小葵说:“行吧,你?把你?妈妈的联系方式给我,等她病好了我再联系她。”


    见秦遇不想?说,她也就不再多问,打算晚上问傅枕河,他应该知道?秦遇妈妈的事。


    秦遇把他妈傅君雅的手机号发给了向小葵,向小葵存入通讯录,对他说:“走吧,去吃饭。”


    她带着林湘和秦遇,三人来到教师食堂,为他们两个一人买了一份饭。


    刚坐下,她还没开?始吃,便?接到傅枕河的电话,这时?她才想?起,下午傅枕河送她时?,跟她说了晚上一起吃饭。


    她站起身,对秦遇和林湘说了句:“你?们俩慢慢吃。”


    快速走出去接电话。


    “喂,傅先生。”她心虚地问,“你?吃了吗?”


    傅枕河说:“没吃。”


    向小葵笑了声:“今天我们食堂的饭菜还不错哦,你?要不要来尝尝,我请你?。”


    傅枕河:“吃完要给我上课吗?”


    向小葵问:“上什么课?”


    问完后,她听见傅枕河很轻地笑了声,随即是打火机擦然的声音。


    她突然反应过来,下午她埋怨他时?间?长,说都够上一堂课了,当时?他没说话,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回击她。


    她脸上一烫,小声说了句:“傅枕河你?好坏。”


    跟着又是一声轻笑,只听傅枕河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渡了烟的磁哑,很欲,很撩人。


    “嗯,很坏,还会更坏。”


    好坏


    向小葵打完电话回到食堂, 秦遇已经吃完饭了,正要走,林湘还没吃完。


    她叫住秦遇:“等等林湘, 你们一起回教室。”


    林湘急忙摆手:“不用,不用,老师,我想自己回。”


    向小葵是怕林湘一个人回去的途中?遇到张思彤,又被张思彤欺负。


    因为一个?人若是长期被另一个?人欺负,本能的就会畏惧,即便?知道可以不用怕了,还是不敢反抗。


    然?而?见林湘度坚持, 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目光柔柔地看着林湘,鼓励道:“林湘,你记住了,不用怕任何人。你现在可以反抗, 有?老师给你撑腰。”


    “嗯嗯。”林湘重重地点头?, 连说了几声谢谢。


    向小葵伸手摸摸她头?:“不用谢,赶紧吃饭吧。”


    秦遇并没走,站在食堂外面, 林湘出?来后,他说了声:“走吧。”


    林湘低着头?, 小声说道:“谢谢。”


    “不谢。”秦遇单手插兜,酷酷地往前走。


    向小葵吃了口餐盘里已经冷了的菜, 发信息问傅枕河:【你到哪儿了?】


    傅枕河直接打来电话:“大?概还有?三分钟。”


    向小葵吞下嘴里的饭, 问道:“要我去门口接你吗?”


    实?际上她不想去, 因为去的话,她这盘饭就得倒掉。


    傅枕河说:“要。”


    向小葵匆匆吃了几口, 快速跑出?去,她刚出?校门,傅枕河的车便?开到了校门外。


    他仍然?没下车,人坐在车里,车窗紧闭。


    向小葵走过去,坐进车里,急促地喘着气,小脸因为奔跑泛起蜜桃般的粉。


    傅枕河抬手,曲着指头?,指背碰了碰她粉嫩的脸:“想吃什么?”


    “我都行,出?来前在食堂吃了点的。”她抱住傅枕河胳膊,跟他解释,“放学后,我找林湘谈心,后来请她跟秦遇吃饭,我自己也打了一盘,但是不多,因为我知道要和?你一起吃饭。”


    傅枕河心里一软,单手抚摸她脸:“晚上想去泡温泉吗?”


    “啊?向小葵惊讶道,“怎么突然?想去泡温泉。”


    傅枕河的眼睛深邃迷人,专注地看着一个?人时,很?深情,很?勾人。


    此时他就用这双深邃多情的眼看着向小葵,声音也沉沉的勾人:“想带你去。”


    向小葵被他看得心跳加速,从?脸到颈晕红一片。


    她抿了抿唇,两手抱住他肌肉紧绷的胳膊,手指在他臂膀内侧捏了捏,硬鼓鼓的充满了力量感。


    心口滚烫,羞燥难耐。


    “是分开泡,还是一起?”她小声问出?口。


    傅枕河把话语权交给她:“你想分开还是一起?”


    向小葵咬了咬唇,手指蜷缩,无意?识地在他臂膀上扣挠着。


    傅枕河被她扣得心里发痒,舌尖抵了抵牙,想抽烟,想用烟压下难耐的痒劲儿。


    深吸口气,向小葵压下心底的燥意?,艰难地开口:“今天晚上不行,八点二十下了自习后,我还要安顿林湘。”


    傅枕河没多大?的情绪起伏,看不出?喜怒,淡淡颔首:“好。”


    向小葵松开他胳膊,倾身凑到他脸跟前:“周五晚上行吗?”她小声补充一句,“我周六不上课。”


    都是成年人,很?多话不用明说。


    傅枕河单手掐住她后颈,低下头?在她肩颈处咬了口。


    向小葵轻哼了声,其实?不算痛,一点麻麻的痛感,更多的是痒,痒到了心坎儿里。


    经过这几日的亲密相处,她大?概能摸清傅枕河的一些反应。比如现在,他一句话不说,突然?咬她,多半是动了“欲”。只是他这人,向来淡漠惯了,无论有?什么样?的情绪,表现在人前的永远是一脸清冷寡欲的样?子。


    而?这时候,她要是主动撩他,估计晚饭都不用吃了。


    因此她没回应,而?他也只是隐忍地咬了下,便?放开她,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两人去了一家粤式餐厅,向小葵坐在傅枕河对面,翻着菜单大?大?方方点菜。


    之前因为跟傅枕河不熟,所以才会拘束。现在他们之间除了最后一步,该做的都做过了,她也就不再拘束。


    吃完饭,她说起林湘的事,征求他的意?见。


    “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理,是帮她在外面租房,还是想办法让她妈妈离开张明瑞?”


    傅枕河朝她招手:“过来。”


    向小葵坐到他旁边,两腿并拢,挨着他腿,仰起嫩白的小脸,眼神期待地看着他。


    傅枕河看着她红艳娇嫩的唇,眼神黯了黯,低头?压下,半转着脸,与?她唇碰唇。


    独立包厢,倒是不担心被人看见。


    然?而?向小葵有?事要说,没心思和?他腻歪。


    她偏开头?,避开了他的吻。


    傅枕河眸色一沉,单手捏住她后颈,扳过她脸,强势地叼住她唇,动作不再温柔,吻得凶残狠戾。


    向小葵唇上火辣辣的,舌根又痛又麻,立马伸手推他。


    “傅枕河。”


    她摸了摸被他吻肿的唇,有?些生气:“你咬痛我了。”又解释自己避开的原因,“这是在外面,万一有?摄像头?呢,被拍到怎么办。”


    这间包厢没看出?明的摄像头?,有?没有?隐形摄像头?她不清楚,即便?有?,在傅枕河进来时,估计也关了。以傅枕河的谨慎性?,要是不安全,肯定不会在外面与?她做亲密的事,可她要装作不知道这些。


    不能说完全了解,她现在也算有?五六分了解傅枕河的性?格。


    这男人只是看起来淡漠,看着一副清冷寡欲的样?子,让人误以为他清冷无欲,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实?则他骨子里很?强势,内心深处藏着一股狠劲儿,戾气也重,仿佛压着一团业火,容不得半点挑衅和?轻视。


    第一次与?他亲密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


    因为见他一直隐忍,于是她出?于好奇问了句:“你这样?压抑久了会不会对身体不好?万一到时候出?问题了呢。”


    后来她就见识到了他狠戾冷邪的一面,全程粗野残暴,蛮兽般毫无半分柔情。


    而?这时候,她因为偏了下头?,不让他亲,他心底的邪恶残暴因子便?被激发出?来,又狠又急,像是要把她的唇舌给咬烂似的。


    她不知道傅枕河是因为悲惨童年造成的这种狠戾强势性?格,还是单纯的身居高位久了,导致权威半点不能被挑衅,或者?两种都有?。


    所以她及时解释了原因,又抱住傅枕河胳膊,声音温软地跟他撒娇:“傅先生,帮帮我嘛,你最好了。”


    傅枕河冷声说道:“怎么不见你对我上心?”


    “对你不需要啊。”她屁股一抬,坐到他腿上,勾着他脖颈,亲了亲他下巴,“因为傅枕河就在我心里,满满的一颗心都被傅先生占据了。只有?对外人,才有?上心不上心的说法。”


    傅枕河嘴角隐隐翘动,却仍旧绷着脸,面部表情冷淡得不带一丝情绪。


    向小葵看不出?他的情绪,无法判断自己说的这番话有?没有?打动他,保险起见,她一歪头?,吻住他喉结。


    她知道,他喉结很?敏感,每次吻他这里,他反应都很?激烈。


    傅枕河闷哼一声仰起头?,搂在她腰上的手用力捏紧。


    向小葵被他捏痛,奶猫儿般哼出?声,又去咬他锁骨,隔着衬衣重重地咬了下。


    突然?手被他捉住,被他强行拽到两人之间。


    她的手对他来说太小了,一只不够,于是她主动加入另一只,双手并用。


    “现在可以说了吗?”


    她说着话,手却没停,眼睛看着他,想从?他眼中?看出?失控的情绪,然?而?他神情却仍旧清冷。


    可她知道,他心里波动很?大?,要不是在餐厅,她今晚上就别想再回学校。


    傅枕河没看她,眼睛盯着前方,喉结滚了滚,声音低沉磁哑地说道:“首先,你要知道,你只是一个?普通老师,不是慈善家。出?于善心,你可以资助她,供她完成高中?学业。但她家的事,你没能力也没资格去管。其次,你要知道人性?,帮人帮三四分就够了,不能帮到底,那样?既是在害她,也是在给你自己找麻烦。”


    他声音因为隐忍含着一丝沙哑,沉沉的,很?欲、很?撩人,低音炮般在向小葵耳边震颤。


    向小葵一时失神,手上动作停了下来,傅枕河捏了下她手腕,她脸上一热,咬了咬唇:“你继续。”


    她也继续。


    “我的建议是,最多帮她减免一半学费和?住宿费,至于生活费以及她日后的住处,这些不该你考虑。她母亲还没死,有?义务养她,让她去找她母亲,劝她母亲离开张明瑞。这年代,只要有?手有?脚,就饿不死。”


    “若她没这个?魄力,你帮了也没用,她永远站不起来,到时候你一旦不再帮她,她就会把你当仇人,觉得你欠了她。”


    向小葵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因为分心,手上动作慢了下来。


    傅枕河眯了眯眼,眼神泼墨般黑得深沉,大?手抚上她脸,拇指轻触她唇,暗示意?味很?明显。


    向小葵想早点回学校,深吸口气低下头?。


    傅枕河仰着头?咬紧腮,喉结急促滚动,大?手在她头?顶轻抚,突然?用力按了下去-


    向小葵捂着嘴去洗手间,餐厅经理热情地问她有?什么需求,她根本没法开口,慌乱地摇了摇头?。


    傅枕河衣冠楚楚地跟在她后面,单手插兜,步履从?容,气质清绝冷艳,半点看不出?就在两分钟前他还哑着嗓子近乎失控地喊她宝贝,一边喊她宝贝一边用力按住她头?,不准她退,像是变了个?人。


    洗了手,又洗了脸,向小葵没化?妆,也就不用补妆。


    然?而?看着红得不正常的双唇,嘴角隐隐有?撕裂的迹象,她拿出?D家的珊瑚粉唇膏,涂了个?吻唇妆。


    转身出?去,看到傅枕河叼着烟斜倚在洗手间门外,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眼神,心口狠狠一颤,她现在特别怕他,甚至想反悔,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他太狠了,她根本招架不住。


    傅枕河见她站着不动,长臂一伸,把她拽到跟前,眯起眼看着她性?感的唇,两指夹走烟,低头?吻她。


    向小葵被烟呛得连连咳嗽,一巴掌打在他手背上:“傅枕河,你呛到我了。”


    傅枕河把烟咬在嘴角,夹过烟的两指按住她唇,重重地擦了下,用力把她口红擦花。


    向小葵又打了他一巴掌:“你干嘛擦我口红?”


    傅枕河将烟杵在垃圾桶口上,重重地捻灭,两指一松,扔进去,转回脸来,拇指压住她唇瓣:“别这样?涂,勾人。”


    向小葵昵了他眼:“我也不想啊,还不都怪你。”


    她掏出?纸巾,气愤地擦了擦嘴,拿出?小镜子,准备重新补口红,却被傅枕河拦下了。


    愤愤地看了他眼,最终她还是妥协,决定不跟他正面刚,等回了学校再涂,那时候他总管不着。


    然?而?她没想到,傅枕河竟然?跟着她一起去学校。


    她为难地看着他:“你是准备在学校里转一转,还是就在操场等。”


    傅枕河说:“去你办公室。”


    “办、办公室?”向小葵惊讶地看着他,说话都结巴,“你以什么理由到我们办公室?”


    傅枕河俯身压近:“你说以什么理由?”


    向小葵眼睛一亮:“就说你是来学校接秦遇,在办公室等他,怎么样??”


    傅枕河沉着脸没说话,拇指压住她唇角,用力按了下。


    向小葵痛得叫了声,拍开他手:“傅枕河,你太坏了。”


    傅枕河嘴角冷勾:“以后只会更坏。”


    向小葵懒得跟他争辩,转身往教学楼走,傅枕河单手插兜跟在她后面。


    走进办公室后,顶着一众或震惊或花痴的眼神,不等大?家开口问,她急忙解释:“秦遇他舅舅,晚上来接秦遇。”


    傅枕河淡淡地点下头?,坐在了她办公椅上。


    程诗情抱起一摞习题册,正准备去上课,听到她说的话,脚都迈出?去了半步,又硬生生收了回来。


    她转过身悄悄看了眼傅枕河,又看了看向小葵,暗暗朝向小葵使眼色。


    向小葵知道的程诗情的意?思,是想让她出?去,然?而?她现在没法出?去,只能当作没看懂,低着头?假装找东西。


    在程诗情走后,她抬起头?问傅枕河:“傅先生,要喝水吗?”


    傅枕河点了点头?,她正要去拿一次性?纸杯帮他接水,傅枕河却拿起她的小猫咪图案水杯递给她。


    向小葵低头?凑到他跟前,压低声音:“这是我的杯子,我用过的。”


    傅枕河嗯了声,把水杯塞到她手里:“我不介意?。”


    她站直身看了眼,见办公室已经没人了,暗暗松口气。也不知道是大?家有?意?回避,还是这节晚自习,刚好大?家都有?课。平时她也没注意?这些,别人有?哪些课她并不关注。


    接了半杯水,她放到傅枕河面前,问他:“林湘今天晚上是住我那里,还是让她回去?”不等傅枕河搭腔,又说,“可要是让她回去,我又怕她再次被打,或者?遭受更坏的情况。”


    傅枕河垂下眼,端起她的水杯喝了口水,厅里厅气地往椅背上一靠,指节轻敲着桌面:“这种时候,你不应该问我怎么办。”


    向小葵无辜地眨了眨眼:“问一下都不行吗?”


    傅枕河翘着二郎腿,勾了勾手。


    向小葵往前走两步,站到他身旁,微微弯身,像是在恭敬地听领导训话。


    傅枕河看着她红嫩的唇,握住她手臂把她往下拉,薄唇贴近她脸:“你应该直接开口,让我替你把这件事解决了。”


    他抬起手,曲着修长的两指,指背轻刮她唇瓣。


    向小葵瞬间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气得张嘴咬了下他手指,咬完快速跑走,坐在了他对面,与?他隔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


    傅枕河看着指上浅浅的齿印,眉眼松散地勾了下唇,厅里厅气地端起杯子又喝了口水。放下杯子,他站起身往外走。


    向小葵赶忙问他:“你去哪儿?”


    傅枕河脚步一顿,低沉的嗓音压着撩人的笑意?:“去给小狗解决问题。”


    向小葵心口狠狠一跳,瞬间感到又羞又燥,脸燥得滚烫。她抿了唇,强忍住愉悦的笑意?,娇嗔地顶回去:“你才是小狗,不,你是大?狗。”


    说完,她赶紧转回身,趴到办公桌上,埋着脸偷偷欢喜。


    心口好热,好痒,好想咬他。


    不要


    南滨中学换校长一事, 并没在学生之间引起多大的轰动,校领导是谁,对他们来说无所谓。只有换科任老师, 或者?换班主任,才能?调动起他们?的?情绪,大家?才会激烈地议论一番。


    然而对老师来说,换校长,影响就大了,毕竟校长是要管他们的人。


    中午吃完饭,程诗情揉着肚子说吃多了,硬是拉着向小葵在操场上散步消食。


    走到人少的?地方, 她探着头四处看了眼,小声问:“你说张校长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辞职了呢?”


    向小葵一脸平静地说:“不知道。”


    程诗情叹口气:“唉,走了也好。”她又四处看了几眼, 确定是安全的?, 才开?口吐槽,“你来得晚,可能?还不知道, 张校长,张明瑞恶心得很。现在教高一年级的?音乐老师, 戴梦,她比你早一年来南滨, 今年24岁, 前年刚进入南滨中学任教时, 才22岁。”


    说到这,她停下来, 再一次四处看了几眼,才继续说:“当?时张明瑞看上?了戴梦,半哄半强之下,在办公室强要了她,后来两人便不清不楚地在一起了。说是小三吧,张明瑞没有老婆,说不是吧,可两人的?关系并未对外公开?,反正?跟养情人一样,大家?表面上?不说,但心里都清楚。”


    “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张明瑞的?岳父,是大学物理教授,二?十多年前,张明瑞是他的?学生。我?听其他老师说,张明瑞年轻时长得还是挺帅的?,读书又很用功,虽然他家?很穷,是从一个很偏僻的?山村考出来的?,但教授从未嫌弃他,还把?独生女嫁给了他。后来他借着教授的?人脉关系,一步步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教授女儿死了后,他一直没再结婚,对外打?着‘深情人设’,但我?估计啊,暗地里不知道养了多少情人,只?是没被人抓住把?柄而已。”


    向小葵没说话,那天晚上?,傅枕河出去打?了通电话,十分钟不到,冉易便赶了过来,快得让她感觉傅枕河是提前安排好的?。


    她问出心中疑问:“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处理方法,所?以提前让冉秘书等在了学校外面。”


    傅枕河语气淡定地回她:“在你去洗手间涂口红的?时候。”


    意思并不算提前,而是在她征询他意见,他给出回复后才让冉易过来的?。


    第二?节自习下课后,她跟冉易把?林湘送到张明瑞家?。


    傅枕河没露面,他开?车跟着冉易,到了张明瑞家?外也没下车。


    向小葵按照傅枕河交代的?,把?那份录音,当?着林湘她妈,以及张明瑞、张思彤的?面,播放出来。


    播完后,林湘开?口问她妈:“妈,你确定还要继续上?当?受骗吗?”


    林湘她妈眼泪直流,颤抖着唇看向张明瑞,一句话说不出。


    最?终在林湘的?哭诉和威胁下,她妈才依依不舍地点头答应,表示愿意离开?张明瑞。


    张明瑞这个人,简直烂透了,又坏又毒。


    他老婆死了后,他打?着“深情人设”,没再结婚,可身边女人从没断过,暗地里养了好几个情人。有年轻的?女老师,刚入校的?女大学生,甚至还有未成年的?高中生。而那些高中生,多数都是他半哄半诱之下做成的?。


    在外,他花大把?的?钱养情人;在家?,他以“爱情”为饵,哄骗林湘她妈,将她妈从需要付工资的?合同保姆,变成不花钱的?免费保姆。


    从张明瑞家?出来后,向小葵坐进傅枕河车里,伸手抱住他。


    “傅枕河,我?真是很幸运,能?够遇到你。”


    如果没有傅枕河,她那八万还不知道上?哪去借,而且还完债后,她生活都困难。


    傅枕河给了她一张五十万的?卡,她挪用了九万还债,打?算每个月发了工资就存进去一部分,直到还完为止。


    一年内,她不知道能?不能?还完,但她尽力。


    除此之外,她没再动用一分。


    回到家?,她为了表示感谢,在傅枕河洗完澡出来后,扯掉他浴袍,主动把?脸凑上?去。只?是她的?唇还没碰到他身体,就被他无情地推开?了。


    他眼神很冷,不带丝毫温情,说出的?话更是冷漠又绝情。


    “如果你是因为今晚上?的?事,大可不必。还有,我?想的?时候才行。”


    向小葵听到他前半句话时,不由得感到内疚,然而听了他后半句,气得发抖。


    她什么都没说,怔怔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轻声?说道:“好,我?知道了。”


    这一次在他生气后,她没再撒娇哄他,因为她也很累,而且他后半句话是真的?伤到她了。


    最?后她抱着枕头,气冲冲地离开?他房间,回到自己睡的?房间后,才发觉把?他的?枕头抱了出来,又给他扔了出去。


    为了避免早上?碰见他,她刻意调早了半个小时闹钟,在他跑步还没回来时,就坐公交去了学校。


    那天放学后,她没回紫庄公寓,而是回了自己租房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再联系傅枕河,也没去他那里。


    今天周五,十三号,中午的?时候,工资就到账了。


    她转了五千到傅枕河给她的?那张卡上?,只?给自己留了两千多。


    原本跟傅枕河约了今天晚上?陪他一起去泡温泉,现在也不用去了。


    不过也不能?算约好,只?是傅枕河一时兴起随便说话的?一句话而已,并不是多重要的?承诺。


    她跟程诗情在操场上?慢悠悠地转了一圈,午休铃声?响起后,程诗情说:“走吧,回去睡觉。”


    向小葵嗯了声?,情绪掩饰不住的?低落。


    程诗情看出来了,问她:“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向小葵摇摇头,笑了下:“没有,只?是昨晚上?没睡好,有点疲惫。”


    昨天晚上?她确实没睡好,可以说连着几天都没睡好,夜里难过的?同时也感到害怕。


    她不该这样,不能?真的?陷进去。


    走到教学楼下,她手机响了,松开?程诗情的?手,她拿着手机走去一边,看到来电显示,心里突然失落了一下,因为不是傅枕河打?来的?。然而看到“宗帅”两个字,心里又涌起一股莫名的?难过。


    她接通电话:“喂。”


    宗帅问她:“后来怎么没给我?回电话,不是说了第二?天回我?吗?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向小葵吞咽了下,压抑住喉间的?哽咽:“不好再打?扰你。”


    “我?已经离婚了。”他说,“小葵,我?想来找你,可以吗?”


    向小葵鼻头一酸,终究是没忍住,掉下泪来,她慌乱地擦脸:“对不起,宗帅,我?……”


    一句“我?们?回不去了”都绕到了舌尖,却无法说出口,因为从来就没开?始过,不存在回不去。


    宗帅连忙安慰她,声?音温柔缱绻:“别?哭,小葵别?哭,是我?对不起你。当?年的?事,我?想亲自当?面跟你解释,可以吗?”


    向小葵没回他,在她看来,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物是人非,解不解释已经没意义了。


    宗帅仍旧温和地说道:“你不用感到有压力,我?只?是想见一见你,想当?着你的?面跟你说句对不起。你就当?见一个久别?重逢的?朋友,可以吗?”


    他问了三句“可以吗”,向小葵没法再拒绝。


    当?年宗帅对她很好,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更何况,只?是见朋友而已。


    “好。”她说,“你什么时候过来,我?看有没有时间,有时间就去接你。”


    宗帅说:“我?刚下飞机,你把?地址发我?手机上?,我?打?车过去找你。”


    向小葵回道:“好,我?下午三点还有课,没法去接你。”


    挂断电话,她加了宗帅微信,把?地址定位发送到他微信上?,又跟他说了自己下课的?时间,三点五十下课。


    下课后,她在办公室简单地化了个妆,拎着包紧张地走出校门。


    刚出校门,她就接到了傅枕河的?电话,铃声?响起,看到来电显示的?一刹那,心情愉悦的?同时还带着一丝心虚。


    犹豫了一瞬间,她手指轻颤,一个没注意,按了挂断。


    懊恼的?同时又松了口气,她觉得傅枕河肯定不会再打?过来了。


    结果刚挂没几秒,傅枕河又给她打?了过来。


    她接听,声?音里难掩雀跃:“喂,什么事?”


    傅枕河声?音清冷地说:“出来了没。”


    她问:“怎么了,有事吗?”


    傅枕河说:“不是要去泡温泉吗?”


    听到这话,向小葵直接愣住,心口莫名地一痛,涩涩的?钝钝的?,很难受,像被重物击打?了一下。


    她是10号、周二?那天离开?他家?的?,今天13号,周五。


    算上?周二?,到今天,一共四天。


    四天没见,没联系。


    他突然打?电话过来,她以为是要跟她道歉,就算他拉不下脸道歉,也该说些温情的?话。可他呢,他只?是冷淡直白地提醒她去泡温泉,而所?谓的?泡温泉,也就是做那事。


    她觉得好笑的?同时,也感到一阵难言的?羞愤。


    把?她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炮友吗?想解决生理需求,就突然找她,不想就冷着她,让她滚蛋。


    可她又没法质问他,也没法怪他,因为是她主动挑起的?这份关系,被他误会,被他轻视,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平复下情绪,她笑着回:“对不起啊傅先生,我?今天没空。”


    “怎么没空了?”傅枕河坐在车里,降了半个车窗,两指夹着烟,手肘支在车窗上?,远远地看着她。


    向小葵低着头,声?音温柔:“我?一会儿要去见个朋友,您暂时去找别?人泡吧。”


    说完她快速挂了电话。


    她刚挂,宗帅便给她打?了过来。


    于是她又立马接听宗帅的?电话,脸上?扬起笑:“喂,宗帅,你到了吗?”


    说着话,她转头去找,结果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车里的?傅枕河。


    “小葵。”宗帅从另一边走来,朝她招手。


    向小葵转身看去,高大帅气的?男人缓步走向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粉色礼盒。


    “好久不见。”宗帅走到她跟前,抬手摸了摸她头,“长高了,也更漂亮了。”


    他把?礼盒递给她:“不知道你现在喜欢什么,随便买的?。”


    向小葵愣愣地拿着他给的?礼物,眼眶一下就红了,声?音软软地带着哭腔:“谢谢。”


    宗帅赶紧掏出纸巾给她:“别?哭。”


    向小葵低着头咬住唇,巴掌大的?小礼盒像是一块烧红的?石头,烫得她手直抖,几乎要拿不稳。


    傅枕河坐在车里,拿起中控台上?包装精致典雅的?礼盒,从里面拎出今天才从拍卖会上?拍下来的?鸽血红宝石项链。


    那天晚上?,他生气的?是向小葵为了感激想要取悦他。


    更气的?是,那份感激,是因为别?人。


    冷落了几天,他终究还是没忍住,今天主动来找她。


    他没哄过任何人,更不知道怎么哄女孩。压抑了几天,打?电话给她,能?想到的?开?场白,便是邀请她泡温泉,因为是她说的?周五。


    车外。


    向小葵沉浸在浓郁的?悲伤中。


    “可以抱抱你吗?”宗帅温柔地问出声?。


    五年前,分别?的?那个仲夏夜,他和班上?所?有人都拥抱了,唯独没有抱向小葵。


    因为他知道,对别?人只?是同学之间的?普通拥抱,对她不是,对她有着不该有的?念想,所?以他克制住了没抱她。


    向小葵不知道傅枕河走了没有,也不敢回头看。


    她低着头,没答应,也没拒绝。


    这一刻,她心如油煎。


    一方面担忧被傅枕河看到,一方面,又因为宗帅,想起了青春里那些事,心里酸酸甜甜,五味杂陈。


    宗帅上?前一步,头越过她肩,绅士地抱了她一下,很快,很轻,轻轻一下便退开?了。


    他笑着说:“总算弥补了五年前的?遗憾。”


    向小葵再也忍不住,哭着回抱了下他:“宗帅,谢谢你。”


    因为这也是她的?遗憾。


    宗帅拍拍她背:“别?哭了,走吧,去吃饭。”


    向小葵从他怀里退出,用纸擦脸,一边擦一边故作恼怒地抱怨:“都怪你,我?妆都花了,为了见你,我?特?地化了精致的?妆。”


    宗帅笑着说:“一会儿我?帮你重新化。”


    向小葵一下笑了起来:“你还会化妆啊?”


    宗帅挑了挑眉:“嗯,特?地学的?,你不是说,羡慕张敞画眉吗?”


    向小葵羞涩地抿了下唇,没再接话。


    张敞画眉,那是夫妻间的?情趣。


    想到夫妻,抱着试探的?心思,她缓缓转过身,一眼看到阴沉沉站在她面前的?傅枕河,吓得一抖,脸色瞬间惨白。


    傅枕河在看着她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时,狠狠地咬了下后槽牙,结果下一瞬,就看到她主动投入别?人的?怀抱。他气得拔了车钥匙,从车里出来,却听见她跟人说起了夫妻情趣,还张敞画眉?


    两人面对面,一时间谁都没开?口。


    向小葵紧紧抿着嘴没说话,她不敢开?口,也不想开?口。


    “我?想的?时候才行”、“不是要去泡温泉吗”。


    这一刻,她脑海里来回浮现出这两句话。


    他说,要他想才行。


    四天不见,四天不联系,今天打?电话只?是找她泡温泉,翻译过来就是想在她身上?发泄了。


    她突然觉得这个人很可恶,不管他有什么样的?苦衷,她不想对他好了。


    跟他签的?一年期合约,她可以继续与他假扮夫妻,需要的?时候帮他打?掩护,除此之外,她不想再跟他有半点瓜葛。


    傅枕河右手插兜,左手垂在腿侧,食指和拇指轻捻着四眼天珠。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在强忍怒意的?表现。


    “去吗?”他看着向小葵,冷声?问。


    向小葵心口涩得钝痛,低着头没看他,摇了摇头:“不去。”


    傅枕河嗯了声?,又问:“不是说了要一直对我?好吗?”


    向小葵抬起头,唇边一抹苦笑:“傅先生,你该不会觉得我?很贱吧?”看着傅枕河清冷淡漠的?眼神,她连苦笑都笑不出了,淡淡道,“您就当?我?没说过那些幼稚的?话,对不起,给您造成困扰了。”


    傅枕河神情冷淡地看着她,然而两指却用力捏紧四眼天珠,捏得指尖发白,很轻很脆地一声?“咔嚓”声?。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颗四眼天珠废了。


    他转过身,孤绝冷傲地走了,优雅从容地坐进车里,一脚油门扬长远去。


    优雅是做给人看的?,实际上?他把?在方向盘上?的?手用力握紧,手背青筋根根凸起,力气大得几乎要把?方向盘拧下来-


    向小葵斜倚着白玉栏杆,身后是波光粼粼的?湖水,耳边是酒吧里传出来的?舒缓音乐。


    夜风吹起她乌黑柔顺的?长发,露出她皎白如玉的?面庞和盈盈水亮的?眼眸。


    “是男朋友吗?”宗帅笑着问。


    向小葵笑了下,眼睛像盛着一汪清水,仿佛稍微晃一下头,那些水就会倾泻出来。


    “不是。”她又强调一遍,“不是男朋友。”


    宗帅笑着说:“看他对你的?态度,我?以为是你男朋友。”


    向小葵不想在他面前提起傅枕河,问他:“要进去喝一杯吗?”


    宗帅挨着她,倚在她旁边:“不喝,你酒精过敏。”


    向小葵弯了下唇:“你记性真好,连这些小事你都还记得。”


    宗帅说:“我?还记得你喜欢听《挪威的?森林》,当?时你特?地写了一篇注解。后来在南洋的?那五年,我?每天都听这首歌。”


    就在他说完后,正?好一家?酒吧里响起了《挪威的?森林》。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


    试着将它慢慢溶化


    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瑕


    是否依然为我?丝丝牵挂


    依然爱我?无法自拔


    心中是否有我?未曾到过的?地方啊


    ……


    或许我?,不该问


    让你平静的?心再起涟漪


    只?是爱你的?心超出了界线


    我?想拥有你所?有一切


    应该是,我?不该问


    不该让你再将往事重提


    向小葵很坦然地回道:“那时青春懵懂,对任何事都迷茫,所?以才会想要将喜欢的?东西了解透彻。长大后才知道,喜欢和了解是两码事,了解的?人不一定喜欢,而喜欢的?人不一定了解。或许连对喜欢都不了解。”-


    傅枕河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嘈杂的?酒吧街,他十几岁在纽市,去过更乱更嘈杂的?酒吧夜店等。


    回国接管公司后,由于家?庭原因,他一直都克己复礼,去也是去环境清雅不容易被外人探知的?地方。


    从酒吧里出来,他低着头狠狠吸了口烟,大步往车库走。


    突然响起熟悉的?旋律,一首《挪威的?森林》从身旁一家?酒吧传出。


    他抬起头,目光一下便锁在了前面的?白玉栏杆上?。


    夜风吹拂着她头发,露出她皎白如玉的?脸,以及那双秋水盈盈的?眼眸,眼底仿若盛着九天星河,只?是那漫天的?星子,却在别?的?男人跟前闪耀,闪得他胸口阵阵地疼。


    一首歌结束后,宗帅手机响了,跟向小葵说了声?抱歉,拿起手机走去了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向小葵转身面向湖水,突然手臂被人拉住,她吓了一跳,慌忙转过身,却对上?傅枕河冷厉阴沉的?眼。


    她又惊又惧,怯怯地看着他,怀疑他跟踪自己,随即又觉得可笑。


    傅枕河那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自降身份的?事。


    “这么巧,您也在这儿。”她礼貌地笑了笑,再次恢复了对他的?尊称。


    傅枕河问她:“跟我?回吗?”


    向小葵摇了摇头,对他说:“傅先生,我?们?不太合适,就此打?住吧,还是按照合约来,一年后离婚。在剩下的?十一个月,我?保证不会再打?扰你。到时候你有需要,随时通知我?就行,我?再去配合你。”


    说完,她朝他鞠躬道歉。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这一个月,你就当?我?年少无知。”


    “年少?呵。”他右手夹烟,左手捏着新换的?天珠,“是找到小的?了?要去他那里适应下吗?”


    他声?音清冷凌厉,语带嘲讽。


    向小葵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后,气得浑身发抖,眼睛又红又潮,嗫嚅着唇半晌说不出话。


    深吸口气,压下胸中的?怒火,她尽量平静地和他说话:“傅枕河,请你文明点,不要随意羞辱人。”


    傅枕河两臂展开?,撑在她身侧的?白玉栏杆上?,俯身将她罩在怀内,低头压下,鼻尖蹭她脸,朝她吐出一口不过肺的?烟。


    “你也知道是羞辱?那你还要小的?,跟我?回去。”


    向小葵皱起鼻子偏开?脸,气得想抬手给他一巴掌,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没打?过人,也没有打?人的?习惯。而面对傅枕河,她也不敢打?他。


    “对不起,傅先生,求您放过我?吧。这一个月,我?对您并不差。”


    她低头示弱,声?音再次软了下来,带着柔糯地哭腔。


    “每天晚上?我?都给您读书,哄您睡觉。在您喝了酒回来,我?还照顾您。平日里也没少取悦您,就算没有功劳,我?也有苦劳。”


    眼泪落下来,她眼前一片模糊,哽咽着继续说。


    “你给的?那五十万,我?挪用了九万还债,但我?会补进去的?,今天发的?工资,我?已经打?了五千进去,以后每个月也都会打?进去。”


    “可我?还不想放过你。”傅枕河低头在她唇上?咬了口,又退开?,盯着她哭红的?眼。


    向小葵一脸惊惧地看着他:“那,那你想怎么样?”


    傅枕河还是那句话:“跟我?回去。”


    向小葵嘴一扁,迅速转过身,抬腿骑到栏杆上?,开?始嚎叫:“爸爸,你不要再逼我?了,你再逼我?嫁给姓傅的?那个老头,我?就真的?跳下去!”


    “爸爸?”傅枕河气得挑起一边嘴角冷笑,“姓傅的?老头?”


    他单臂一勾,轻松圈住向小葵纤细柔软的?腰,把?她从栏杆上?抱下来,不顾她的?反抗,抱着她快速往车库走去。


    “放我?下来,傅枕河,你放我?下来!”向小葵趴在他肩头,对他又打?又掐,然而把?她自己手打?痛了,也没让傅枕河吭一声?。


    傅枕河眉头都没皱一下,抱着她走得又急又快,眼看就要到车库了,她气得张嘴咬住他颈。


    傅枕河皱了下眉,啪一巴掌,打?在了她屁股上?。


    向小葵直接被打?蒙了,张嘴松开?他颈上?的?肉,随即哇一声?哭出来。


    “呜呜呜,傅枕河,你打?我?。”


    傅枕河抬手为她揉了揉,低声?安慰:“别?哭了,再哭还打?。”


    向小葵差点没被他气死,于是狠狠地咬了下他耳朵,咬完耳朵,又咬他颈,在他左边脖颈上?咬出斑斑红痕。


    傅枕河把?她扔进车里,快速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去唐坊。


    挡板放下,他烦躁地解衬衣扣子。


    向小葵脸上?早就没泪了,还在那抽噎,抽得一抖一抖的?。


    她低着头只?管抽,看都不看傅枕河。


    傅枕河解了一半扣子,重重地喘口气,才感觉胸口的?燥郁得以释放。可听着向小葵一抽一抽的?委屈声?,那股憋闷燥郁的?感觉再次涌起,甚至更严重了。


    他想吻她,想堵住她嘴,封锁住她的?哭声?。


    可到底还是忍住了,他还不至于勉强。


    向小葵抽累了,头靠着车窗,眼睛看向外面。


    傅枕河伸手拉她,把?她拉到身旁,又把?她按进怀里。


    向小葵不说话,木偶般被他抱着。


    傅枕河手搭在她背上?,一下又一下地轻抚,又低着头,用下巴蹭她脸,一下又一下地轻蹭。


    向小葵被他蹭得心烦又心痒,猛地直起身,从他怀里退出。


    “你是狗吗?蹭来蹭去的?。”


    傅枕河被骂得一愣,沉着脸把?她抱在腿上?,眼神发狠地看着她,一手箍住她腰,一手捏住她下巴尖儿,拇指压住她唇角往里抵,声?音低沉凛冽:“我?还知道进去。”


    向小葵吓得狠狠一抖,她很怕傅枕河现在就逞凶。看着他凌厉凶残的?眼神,大有现在就折磨她的?架势。


    傅枕河低下头,在她唇上?轻轻含了下,温柔克制。


    去唐坊别?墅的?途中,向小葵手机响了五次,在快要到别?墅前,又响了起来。不用看,她也知道肯定是宗帅打?过来的?。


    第一次响的?时候,她刚拿起手机,还没来得及接,就被傅枕河强行夺走了。


    他拿着她手机,恶劣地问她:“接吗?”


    说话时,他手抵在了她腿间,她哪里还敢接。


    车进入独栋别?墅,停好后,司机下车离开?。


    傅枕河压着向小葵在车里亲了一阵才松开?她,把?她抱在怀里沉沉地喘气。


    向小葵被他亲得迷乱又难过,于是再次大着胆子问出了让她后悔一夜的?话。


    “傅枕河,你是不是有特?殊的?病,比如在别?的?女人面前没法勃、起,只?有在我?面前才行。”


    她是发自内心地问出这个问题,否则她无法理解,起鹅裙巴八伞铃齐七呜三六每天追更柔柔文傅枕河为什么只?想跟她做,却不去找别?人。


    该不会真有这种稀奇古怪的?病吧,而恰好被她撞上?了。


    傅枕河已经不止是生气,更震惊于她的?大胆和发散性思维。


    见她当?真一脸求知欲地看着自己,他被气笑了,拉住她手,按了上?去。


    “你说对了。所?以,你觉得我?还会放过你吗?”


    向小葵对上?他冷沉肃穆的?神情,分辨不出他是在说气话,还是认真的?。


    而这一刻,她像是在雪地里冻了很久的?人,冻到极致后,临死前反而浑身发热。


    她现在就浑身发热,脑子也发热,低头咬住,在他闷哼出声?时,用力咬了下,同时手上?也用力捏。


    傅枕河沉着力握住她肩将她推开?:“想咬死我??”


    向小葵哼了声?,偏开?头:“是你先欺负我?。”


    痛感后知后觉袭来,傅枕河阴沉着脸皱了下眉,伸手捂住腹部,气得咬紧牙,腮肌紧绷,侧脸冷硬如钢刀。


    “你!”他神情痛苦。


    向小葵吓得一抖,慌忙拉住他手:“傅枕河,你,你没事吧,别?吓我?。”


    傅枕河:“有事。”


    向小葵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对不起,我?不该咬你。现在怎么办,要去医院吗?”


    痛感来得猛,去得也快。


    傅枕河已经不痛了,却仍旧捂着腹部,眉头紧皱,甚至闭上?了眼。


    向小葵扑到他身上?抱住他,小手捧着他脸:“傅枕河,你怎么样,你说话呀,不要吓我?。”


    见傅枕河紧闭着眼,仍旧不说话。


    她真怕他出事,吓得六神无主,慌乱地低头去检查他身体状况。


    在拉链被拉开?的?一瞬间,她再迟钝,也知道傅枕河是在戏耍她。


    就在她转身准备下车时,傅枕河一把?按住她头,压了下去。


    三哥


    向小葵虽然忍住了?没动口, 但却架不住傅枕河强势动手。


    老男人手段多得很,花样百出,向她展示了?半个多小时他的狠辣招数, 甚至还故意吊着她,总是在关键时刻收手。


    最?后?她只能抱住他戴着星月菩提的那只手,捧着他手贴在脸上?,轻轻地蹭他掌心。


    傅枕河却无情地抽走手,冰凉的菩提珠擦过她脸,激得她轻颤。


    “求我。”他眉眼寒霜,抵住她的手滚烫有力。


    向小葵最?终妥协,无力地靠在座椅上?, 软着声说了?句:“求你。”


    “求我什么?”傅枕河单手掐住她小脸,唇碰着她唇,眼神冰火两?重天。


    向小葵不再开口,歪着头闭上?了?眼, 眼泪从眼角流出, 顺着眼尾流到?头发里面。


    傅枕河看着她被泪水沾湿的小脸,像雨打后?的花瓣,胸腔潮得发胀, 胀得发痒。


    他吞咽了?下,手臂绷紧, 声音低哑:“说爱我。”


    向小葵这时候反而?倔性上?来了?,紧抿着嘴就是不说。


    傅枕河咬紧牙, 冷着脸突然发狠。


    向小葵猛地睁开眼, 一脚踹到?他胸口窝:“讨厌你, 讨厌你,傅枕河我讨厌你。”


    傅枕河压着眼, 脸色阴沉地勾了?下唇,低头埋下,眼眸发狠地咬她。


    之前等于是将她悬在半空,后?来是一直把她往高空推。


    最?后?向小葵是被傅枕河抱着下的车,又抱着走回别墅。


    夜风寒凉,吹在身上?冷得她直哆嗦。


    她往傅枕河怀里拱,可?脸贴在他湿透了?的衬衣上?,更不舒服了?。


    然而?她又不能说什么,一旦开口,只会被傅枕河嘲笑。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退开些?,尽量不与他胸膛触碰。


    傅枕河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轻笑了?声:“我都没嫌弃,你还嫌弃?”


    向小葵哼了?声:“你可?以嫌弃,没让你不嫌弃。你最?好嫌弃,以后?都不要再……”


    “不要再什么?”傅枕河刚好走到?门边,不急着开门,单腿蹬住门,将她放在腿上?,低头吻她唇,“刚才是谁抱着我一声又一声地叫三哥。”


    向小葵将头抵住他胸膛,装死,不说话。


    她是被逼的,不是发自内心的。


    傅枕河却不打算放过她,两?指捏住她下巴尖儿,迫使她抬起头:“说话。”


    向小葵觉得这男人简直坏透了?,这哪里是清冷佛爷,分明?是黑心阎王。


    “是我。”她小声说,“是我叫的三哥。”


    “叫三哥干什么?”傅枕河继续问。


    向小葵咬了?咬唇,羞耻地回道:“给我。”


    傅枕河奸计得逞,冷沉的眉眼才算温和了?些?,低头吻她唇:“好,给你。”-


    向小葵一直以为傅枕河的别墅没有管家?,因为她之前来那几次都没看到?过其他人,原来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在离他别墅三百米外?的地方,有一栋小楼,被假山挡住了?,里面住着管家?、园丁,厨子和保姆。


    她是被傅枕河抱到?别墅后?面的露天温泉池泡温泉时,才看到?那栋小楼,远远地看到?了?那些?人。


    “会不会被发现啊?”她两?手扒着温泉池,只把头探出去一点。


    傅枕河说:“会。”


    向小葵惊讶:“啊?”她迅速缩下头,“那你还带我过来。”


    傅枕河把她拉入怀中:“我抱着就不会被发现。”


    向小葵坐在他怀里,见他顶着张清冷肃穆的脸,一本正经地说出无耻流氓的话。


    真想撕下他这张脸皮,看看皮下面到?底是什么样。


    她抬手捏他脸,却发现捏不动,一是他瘦,二是他浑身都硬,连脸都是硬的,像是一张紧绷的皮粘在了?轮廓上?。


    “你脸是花岗石做的吗,怎么这么硬?”她捏不动他脸,改为捏他下巴。


    傅枕河却捉住她另一只手挤入两?人中间,低头叼她唇,在她耳边沉声吐气。


    “明?天请假。”


    说着话,他用力握紧她手。


    “不行。”向小葵想抽走手,却被他牢牢握住,她只能放弃,任由?他掌控,继续说,“我上?周才请了?假,不能每次都请,那样很没信用,而?且也?耽误我挣钱。哪天你又生气把我撵走,我总不能去睡大街吧。”


    傅枕河握着她的手快了?起来,头抵在她肩窝,在她耳边沉沉地喘气:“那就换到?下午。”


    向小葵听着他的喘气声,半边身体都麻了?,耳朵更是又烫又痒,但听见傅枕河说的话,瞬间又清醒过来。


    她扭着脸看他:“为什么要换到?下午?”


    傅枕河张嘴含了?下她耳垂,声音哑得撩人:“明?天你起不来。”


    他说着话,手却没停,还越来越快。


    向小葵不满地在他怀里扭了?扭:“我起得来!只要十二点之前睡,七点钟,我就能起来。”


    傅枕河突然松开她手,把着她两?腿抱住她,把她往身前按。


    “十二点前你睡不了?。”


    温泉池旁边有换衣室,里面有张榻榻米,铺着白色床单,而?现在那张床单被染了?色,有着深浅不一的红色,淡黄色。


    向小葵趴在傅枕河身上?干哭不流泪:“她们不都说了?么,初次不一定有落红。”


    为什么她会有,还那么多那么吓人。


    “会不会是你太粗鲁了?。”


    傅枕河承认,跟他有一定的关系,因为确实伤到?她了?,但更多的还是她自身的情况。


    他耐心解释:“看个人情况,有的会有,有的没有,有的少,有的多。”


    向小葵大学虽然是文学系,但这些?常识她还是知道,她就只是想趁此机会数落傅枕河而?已。


    她并不满意他的答复,在他肩头咬了?口:“傅枕河,真的很痛。”


    傅枕河目光沉了?沉,翻身下去,跪在了?榻榻米下。


    向小葵看着他跪在自己面前,动作温柔克制,心突然就软了?。


    今夜这是他第二次跪在自己面前,第一次是在车上?,车厢虽然很宽,但他高大挺拔,当他屈身跪地时,就显得过于狭窄拥挤了?。现在是第二次,因为她说很痛,他就跪在了?她面前吻她痛处。


    她伸手摸傅枕河头,声音温柔细软:“傅枕河,我没事,你可?以不用这样。”


    傅枕河动作顿了?下,却没抬头,吻得越发温柔,含一下松一下,极具技巧。


    向小葵被他吻得轻哼出声,不由?自主地去踩他喉颈,软着声喊他:“三哥。”


    傅枕河被她踩住喉,又听着娇媚的一声“三哥”,本就压抑着的火瞬间被点燃。


    他抬起头,眼眸狼一般凶狠幽冷,像盯猎物般盯着她,低头咬她唇,沉着声说:“再叫。”


    向小葵不知道喊了?多少声“三哥”,反正到?后?面嗓子都快喊哑了?,最?后?迷乱之际,她魂不附体地喊了?声“老公”,结果狗男人跟打了?鸡血似的更狠了?。


    她被傅枕河抱回房间时,是凌晨一点多,然而?睡觉却是三点-


    向小葵睡前想去拿手机,却被傅枕河阻止了?,他把她手机扔到?沙发上?,把她按到?怀里。


    “傅枕河,你不能这样,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她又说,“而?且我朋友要是找不到?我,报警怎么办?”


    傅枕河拿过她手机,递给她:“回完睡觉。”


    向小葵解锁手机,一下弹出十几条消息,有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


    她给宗帅回了?条消息:【宗帅,我临时有点事,先回家?了?,下次再联系你。】


    她没解释原因,没法解释。


    发完消息,她把手机往旁边一扔,埋头就睡,实在太累太困了?,她窝在傅枕河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她醒来时是10点50,已经快11点了?。


    这是她除了?生病以外?,第一次睡到?这么晚才醒。


    她坐起身,被子滑下,这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赶紧扯住被子挡在身前。


    喉咙又干又痛,她咳了?声,病猫儿般细细地出声:“傅枕河。”


    傅枕河端了?杯水走进房间,递给她:“下午我给你请假了?。”


    向小葵刚喝了?口水,听到?他的话,差点被呛住。


    她放下水杯,仰头瞪他:“你怎么又给我请假?”


    傅枕河看着她红得妖冶的唇,以及染着春意的眼,和颈上?暧昧的红痕,淡声说:“明?天去,缓一天再出门。”


    她今天太娇媚了?,他不想让她出门被别人看到?。


    向小葵原本坚决抗议,然而?去洗澡时,在镜子里看了?眼,顿时羞得不敢多看。


    她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没法出去,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做了?什么。


    午饭是管家?用推车送过来的,已经摆好放在餐桌上?了?。向小葵从房间出去,坐下就能吃。


    她拿起筷子,坐在餐桌前,对着几道卖相精致的菜叹气。


    “唉,叫花子一旦享受过皇帝的生活,以后?还怎么要饭?”


    傅枕河没接她的话,坐下来安静优雅地吃饭。


    向小葵看他不说话,也?就不再说了?。


    吃完饭,她拿着手机到?外?面给宗帅回电话,那边很快接通。


    她抢先一步开口:“宗帅,我昨天没来得及和你说,我已经结婚了?。”


    那边短暂地沉默了?几秒,传出宗帅温润的笑声:“是昨天那个男人吗?”


    向小葵回道:“是。”又想到?昨天宗帅问她傅枕河是不是她男朋友,她说不是,于是解释,“几天前和他吵架了?。”


    宗帅问她:“怎么结这么早,你才21岁。”


    向小葵笑着说:“你不也?结很早吗?”


    宗帅苦笑了?下:“是。”又问,“什么时候结的婚?”


    向小葵说:“今年十月。”


    挂了?电话后?,向小葵心里却有些?不好受。


    如果宗帅能早一个月来找她,估计她也?不会跟傅枕河假结婚。


    可?所有的事,都没有如果。


    现在事实就是,她已经跟傅枕河结了?婚,并且在昨天晚上?发生了?夫妻之实。


    现在想来,其实傅枕河对她并不差,会体谅她的感受。


    他也?有温柔的一面,比如昨夜。每次事后?,他都很温柔,很有耐心。让她感觉,他对她有爱。


    但他重“欲”这点,在她这里算坐实了?。


    考虑到?她身体又是头次,他后?来虽然没有再要,别的花招却不少,手、脚、腿等,可?谓是花样百出。


    傅枕河在书房窗边接听电话,手肘支在窗户上?,一边听着电话里沈怀说西北新?能源项目的事,一边看着在外?面发愣的向小葵。


    见她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挂了?电话后?,他拉开抽屉,拿出精致的小礼盒,走下楼。


    “想什么呢?”他抬手摸摸她头,把礼盒放她手里,“打开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再换。”


    向小葵愣愣地拿着礼盒,唇瓣颤了?颤,想问他是因为昨天看到?别人送她东西才买的吗?


    可?她知道,这种话根本不能问,一旦开口,傅枕河铁定会暴怒。


    傅枕河看着她的神情,一眼看出她在想什么,无奈地解释:“昨天下午我在拍卖会上?拍的,下午去找你时,就想送给你。”


    生怕她不信,他把拍卖会入场记录和拍卖记录给她看。


    向小葵顿时觉得这个盒子重得她拿不动,她立马还给傅枕河:“太贵重了?,我要不起。”


    傅枕河一下被激出火来,两?指用力捏着盒子,冷声说:“别的男人给你的就要,我给的就不要。”


    他取出盒子里的鸽血红宝石项链,拉开向小葵衣服领口,恶劣地将项链丢进去。


    转身要走时,他冷漠绝情地说了?句:“不用有压力,毕竟我要了?你的身体。别的男人在你这里什么都没得到?,都要给你送东西。”


    向小葵气得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从胸口窝里掏出项链,本来是想砸到?他头上?,但又怕摔下去摔坏了?。


    她气冲冲地走上?前,故作镇定地拉开他裤链,把项链塞进去,因为紧张害怕,塞了?一半,她快速退开,也?不将他拉链给拉回去,主要是太怕了?。


    “你,你也?不用有压力!”她昂着头顶回去,“毕竟你长?这么帅,身材这么好,手也?很好看,我很满足,稳赚不赔!”


    傅枕河身姿笔挺地站在那,宛如一把插在剑冢里的镇剑之祖,一把比所有剑都更清寒、更锋利的剑。


    他眉眼清寒凌厉,神色冷寂,淡淡开口:“过来。”


    向小葵直接被他吓哭了?,转身就跑。


    只是她还没跑出两?步,傅枕河一个箭步迈过去,长?臂一伸,把她拎了?起来。


    他单臂抱着她,声音凛冽沉哑:“下周都请假 ,不用上?课了?。”


    “三哥,三哥。”向小葵吓得慌忙抱住他,两?腿圈住他精壮劲瘦的腰,脸贴着他脸,亲他唇角,“我跟你闹着玩的,你不要生气。”


    傅枕河语气淡漠,一字一句道:“没生气,只想满足你。”


    很久


    “傅枕河, 我?们好好谈一谈吧。”向小葵看着眼前漫不经心的男人。


    傅枕河蹲在她?跟前,两臂枕着她?并拢的腿,原本清冷凌厉的眼呈现出迷离颓懒之态。


    向小葵推了下他肩:“你别蹲着了, 坐下来,我?有话和你说?,要说?很久。”


    傅枕河抬起左手,曲着长指轻刮她?白嫩的颈,垂落的天珠在她胸前荡来荡去。


    “说?。”慵懒低沉的声音从他喉里滚出。


    向小葵按下他手,以防他再作乱,两手按住他手背,将他的手按在腿上。


    “那就先?说?礼物?的事。昨天来见我?的那个人, 是我?高二、高三那两年的同学,叫宗帅。我?高一在酉县读,高一下期,四月底, 快五月的时?候, 那天是周末,我?去?麻将馆找我?姑父,差点被李世杰强、奸。当时?可能是因为我?年龄小, 身体还没发育好,对?一个成年男人来说?入侵困难, 也可能是他做坏事心虚紧张,总之他折腾很久都没能成功, 最后我?找准机会跑了?出去?。”


    眼见傅枕河迷离倦怠的眼神逐渐凌厉起来, 她?连忙伸手捧住他脸, 拇指轻抚他泛红的眼尾。


    “都过去?了?,我?现?在好好的, 你别生?气。”


    傅枕河低下头?,把脸埋到她?腿上,声音低冷地应了?声:“嗯。”


    向小葵继续说?:“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教我?的语文老师,她?姓胥,也是我?的班主任。胥老师人很好,她?有同学在渝城三中教书,于是便联系她?同学,让我?转到了?三中。要不是胥老师帮忙把我?转走,后面我?根本逃不脱李世杰的魔爪。”


    “刚转到三中,因为和大家都不熟,再加上李世杰的事,那时?候我?特别胆小,性格也闷,不愿意也不敢跟人说?话。有一天上体育课,体育老师让我?们自由活动,我?准备回教室,结果在路过操场中心时?,被一个篮球砸到眼睛。”


    “我?不知道是谁砸的,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敢问也不敢哭,更不敢去?指责任何人。当时?有个男生?走到我?面前,他一脚踢开?我?身边的篮球,拉住我?胳膊走到那几个打篮球的男生?面前,让他们跟我?道歉,后来又带我?到校医室去?检查眼睛。”


    “当时?我?已经在三中读了?一个多月了?,班上的人我?却一大半都不认识。那天之后,我?才知道他叫宗帅,和我?同一个班。后来换座位,我?跟他成了?同桌。”


    “他对?我?很好,当时?我?经常没钱吃饭,我?不好意思找别人借,因为借了?也没法还。只有他看出了?我?的窘迫,或者说?,只有他在乎。一开?始他怕我?不好意思接受他的帮助,就给班上所有人都买面包,最后剩下一个,说?是买多了?,就把多出的那个给我?。”


    “在三中的第一个寒假,放假后,我?没地方去?。因为不敢再回酉县,当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想?着不如辍学去?打工算了?,可我?年龄小,那会儿才十四岁,打工没人会要。”


    “我?背着书包,拎着皮箱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正好路过一家挂羊头?卖狗肉的发廊。我?隐隐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站在门口看了?很久。当时?我?脑海里想?的是‘活着’,人活着本身就只是为了?活着。那么我?为了?活下去?,不得已跌入深渊,也是情有可原的。”


    “就在我?准备走进去?时?,一只手从身后拉住了?我?。我?转过头?看,是宗帅。他得知我?的情况后,在学校外面给我?租了?房子?,后来的寒暑假,我?都住在他租的房子?里。”


    “他对?我?很好,我?也能猜出他对?我?好的原因,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还他恩情。高二暑假,我?生?日那天,正好是七夕节。他给我?买了?生?日蛋糕,陪我?过十五岁生?日。那是我?第一次过生?日,也是第一次有人为我?买蛋糕。当时?我?就想?,既然他喜欢我?,那我?就把自己给他得了?,因为除了?这个,别的我?也给不起。”


    她?正说?着话,突然腿上一痛,是傅枕河在咬她?。


    顿了?顿,她?继续说?:“洗完澡,我?裹了?很短的浴巾站在他面前。他却连我?手都没碰一下,走之前还和我?说?,不要轻贱自己,也别轻贱他。那时?候我?才知道,他是真的对?我?很好,甚至都不敢相?信,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当时?我?都想?好了?,高中毕业后就跟他在一起,即便没成年也要和他在一起。然而高三毕业后,他便去?了?南洋,后来我?们就失去?了?联系。”


    “昨天他打电话来,说?要见我?。我?总不能不见,先?不说?同学一场,就凭那两年他对?我?的照顾,我?都没法拒绝。至于他给的礼物?,我?若当场拒绝,未免显得过于绝情。困难时?全盘接受他的好,现?在不困难了?,就翻脸不认人,这样显得我?成什么人了??”


    说?完这些,她?轻轻地呼了?口气,温柔地抚摸傅枕河的头?。


    “傅枕河,你不一样,因为我?没有欠你什么,而且我?们又是合约婚姻关系,所以你给的东西,我?可以拒绝,更何况你给的那么贵,我?没法要。在你面前,我?身心都是自由状态,对?你的感情也是纯粹无杂欲的,不带任何感激之情,喜欢就和你多待几天,不喜欢想?走就走,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腿上又是一痛,傅枕河咬了?下她?腿内侧的软肉。


    向小葵捏住他耳朵,轻轻拧了?下:“傅枕河,你属狗的吗?”


    傅枕河直起身,把她?压在沙发上,凶狠地吻她?,发泄般咬她?软嫩的唇,见她?痛得拧眉,他又赶紧松开?,忍得嘴都在颤抖,克制着轻轻吮她?。


    向小葵被吻得浑身发软,抱住他脖子?拱起头?回吻。


    一吻结束,两人都急促地喘息着。


    傅枕河把头?埋到她?身前,突然咬了?口,听着她?娇媚的一声惊呼,猛地掀起她?卫衣,将若隐若现?的黑色布料推上去?,歪头?叼住,极具技巧地含裹。


    向小葵狠狠一颤,伸手推他头?,声音软得发娇:“别,傅枕河你别这样,我?下午没法去?上课了?。”


    “那就别上。”他声音带着隐忍的哑。


    “不行!我?死都要去?。”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她?在傅枕河手中生?不如死。


    老男人手段相?当厉害,介于强势和温柔之间,节奏把控得刚刚好,逼问她?:“会喜欢我?多久?”


    她?说?:“不知道。”


    老男人变着花样继续问:“会喜欢我?多久?”


    她?只能妥协:“很久。”


    老男人突然强势:“会喜欢我?多久?”


    “永远永远。”她?连忙抱住他,亲吻他喉结,“傅枕河,我?永远喜欢你。”


    老男人仍旧不满意,又温柔起来,不急不缓:“说?爱我?,永远爱我?。”


    她?哭了?起来:“爱你,傅枕河,我?永远爱你。”


    后来她?被傅枕河从沙发上抱起来时?,看到皮质沙发上像被人倒了?一大杯水。


    她?羞得张嘴在傅枕河颈上咬了?口:“傅枕河,你坏死了?。”


    傅枕河直接承认:“嗯。”


    被傅枕河抱进浴室时?,她?不满地质问:“你又不爱我?,凭什么要求我?爱你?”


    傅枕河反把话丢给她?:“不是你说?的要爱我?吗?”


    向小葵顶回去?:“可爱不爱这种话得由我?自己决定说?不说?,我?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而不是被你强迫说?。”


    傅枕河挑了?下眉:“我?强迫你了?吗?”


    “没有吗?”向小葵提醒他,“刚刚你就一直在强迫,逼着我?说?我?爱你,还逼着我?说?永远爱你,不要脸。”


    傅枕河把她?放在浴缸里,打开?花洒,放出热水后,直接往她?身上淋,刻意对?着她?身上红痕重的地方淋。


    “啊啊啊!”向小葵气得站起身抓着他又叫又打,“傅枕河,你太?坏了?。”


    她?一把夺过花洒,在傅枕河身上胡乱一通淋,跟浇花似的,将他淋了?个透。


    冲动的结果就是,她?被按在浴缸上,被逼着一遍遍地喊“三哥”,停一下都不行。而身后的老男人,力气大得惊人,耐力也长久得惊人。


    被抱回房间后,向小葵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彻底没了?精力跟他斗,


    昨夜在换衣室是头?次,浴室是第二次。


    或许是有了?一次经验,也或许是在水中,这次她?没有那么痛苦,于是傅枕河对?她?便没有昨夜那么温柔。


    “怎么还是这么小?”


    她?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听见傅枕河在她?耳边说?了?句。


    醒来后,她?趴到傅枕河身上问他:“你是不是嫌我?矮?”


    “没有。”刚睡醒,傅枕河半阖着迷离撩人的丹凤眼,声音含着一丝哑。


    向小葵不信,哼了?声:“可我?明明听见你说?怎么还是这么小?”


    傅枕河慵懒地掀动眼皮,手从她?腰后绕下去?,指尖碰了?碰:“我?是说?这儿。”


    两次他都没到底,又小又娇。


    向小葵脸颊刷一下爆红,快速把头?埋到他胸膛上,羞得不敢看他。


    傅枕河收回手,侧身把她?搂在怀里,亲了?亲她?滚烫的脸,在她?耳边说?:“再不起,真就上不成课了?。”


    坐进车里时?,向小葵突然想?起昨天在车上的事,不亚于沙发,如果说?沙发是被泼了?一杯水,那么车后座就等于被泼了?两杯水,另外有半杯泼到了?傅枕河身上,当时?傅枕河胸前衬衣湿透了?。


    她?悄悄往后看了?眼,见垫子?没变,红着脸小声问:“沙,沙发垫子?,你没换吗?”


    傅枕河开?着车,面不改色地撒谎:“没换。”


    向小葵惊得瞪大眼:“啊?都弄脏了?,你不换吗?”


    傅枕河忍笑?:“留着作纪念。”


    向小葵深吸了?口气:“傅枕河,你变态吗?”


    傅枕河伸出右手,捏了?下她?脸:“向小葵,你越来越大胆了?。”


    向小葵拍开?他的手:“是你太?过分了?,非要让我?在车上……”


    她?实在说?不出那个字,太?羞耻了?。后来她?一直哭,一是羞,二是气,三是身上湿哒哒的不舒服。


    想?到昨天在车上的窘况,她?气得扭着脸看向窗外,不再搭理傅枕河。


    傅枕河见她?真的生?气了?,只能坦白:“已经扔了?,是新换的垫子?。”见向小葵扭着头?还是不说?话,猜出她?生?气的原因,咳了?声,安慰她?,“别气,那是正常反应。”


    向小葵仍旧不说?话,她?决定跟傅枕河分开?几天,不能再纵容他。


    到了?Carl家,见向小葵跟傅枕河一起过来,他笑?着问:“你们是刚遇到,还是一起过来的?”


    向小葵正想?说?刚遇到,傅枕河抢先?她?一步说?出口:“一起。”


    Carl毫不惊讶,只是当着向小葵的面并没多问,在向小葵给Colin上课时?,他才用?英语问:“在一起了??”


    傅枕河坐在银杏树下点了?根烟,狠狠吸入一口,吐着烟雾说?:“嗯。”


    Carl笑?了?笑?:“向老师刚来那次,我?就猜到你会跟她?在一起。”


    “哦?”傅枕河饶有兴味地提了?下唇,“怎么看出来的。”


    Carl直言不讳地说?:“你对?她?有欲望,以前你从没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别的女?人。”


    傅枕河两指夹着烟,没隐瞒:“是。”


    他对?她?有欲望,在还没见到她?时?就有。


    听着手机里她?温软娇柔的声音,他心底的欲一次次升起,又一次次被压下。


    Carl笑?着拍了?下他肩:“Berg,你现?在看起来有了?人气。”


    给Colin上完课,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六点半,向小葵要开?班会,因而她?只能赶回学校,哪也去?不成,吃饭也只有在学校附近吃。


    两人在往车库走时?,向小葵挽住他手臂,在他身上蹭了?蹭,套他话:你晚上要去?公司吗?”


    傅枕河低头?看着她?:“今天周日。”


    向小葵心虚地咳了?声:“我?知道是周日,可你是老板啊,难道你不去?加班吗?”


    傅枕河摸摸她?脸:“傻孩子?,老板才更应该休息。”


    向小葵只能继续套:“我?要到8点20以后才能下课,你一会儿是回家,还是去?找朋友玩?”


    傅枕河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机:“想?躲我??”


    向小葵心口猛地一跳,对?于他的直白和敏锐又惊又俱:“不,不是躲。我?想?暂时?分开?几天,因为12月底要考试。”


    傅枕河低头?轻轻咬了?下她?耳朵:“我?不打扰你。”


    向小葵身体一颤,只能跟他撒娇:“就算你不打扰,可有你在身边,我?会分心。”


    傅枕河一本正经地说?:“这才更能考验你的定力。”


    最终计划失败,晚自习一下课,傅枕河就打电话让她?出去?。她?嘴上答应着好,心里想?的是从后门偷偷走。


    然而傅枕河却揭穿她?:“你敢从后门后走,明天就不用?上课了?。”


    她?气哼哼地坐进车里,把考研题砸到他怀中:“我?以后每天晚上都要做题,你不准打扰!”又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最多一周一次。”


    傅枕河把考研题给她?理好,神情平淡地答应:“好。”


    这天晚上,傅枕河信守承诺,确实没打扰她?。


    她?在书房题时?,他一次都没到书房来。


    当她?做完一套题从书房出来时?,没看到傅枕河,客厅没有,房间也没有。


    健身房的门半掩着,她?走过去?,听见里面响起沉沉的喘息声,她?伸手一点点推开?门,看到傅枕河正在举铁。


    他上半身没穿衣服,下半身还是出门穿的那条黑色西裤。


    她?还是第一次见男人穿着西裤运动,欲得要命。


    随着他高高举起,臂膀如一张拉满的弓,身上肌肉线条膨胀充满力量感,紧绷的胸膛泛着水光。


    水珠汇聚成线,如小溪般顺着他肌肉紧绷的胸膛往下流,淌过延伸而下的人鱼线,浸湿黑色西裤。


    她?当场呆愣住,直到傅枕河走了?过来,走到她?面前,她?才羞得满脸通红地跑开?。


    回到房间,她?趴在被子?上,羞燥地咬了?咬被子?,翘起脚,两腿交叠在一起难捱地扭动着。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她?慌忙放平腿,一动不动地趴着。


    突然滚烫的大手碰了?下她?腿,就在她?紧张得心口怦怦直跳时?,却感觉身下有东西被拖走,与她?的腿发生?了?摩擦。


    她?终于沉不住气坐起来,却看到傅枕河手里拿着睡衣。


    原来她?刚才趴着,压住了?他的睡衣。


    傅枕河什么都没说?,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洗完澡后,他穿着一身黑色禁欲垂衣出来,头?发微湿。


    这是向小葵第一次见他主动擦头?发,问他:“你自己擦了??”


    傅枕河拨了?拨潮湿的发梢:“嗯。”


    他走过来,掀开?被子?坐到床上,手一伸,把向小葵搂在怀里,问她?:“想?考什么样的专业?”


    向小葵说?:“文史类的吧。”


    傅枕河嗯了?声,侧过脸在她?额头?亲了?下:“睡觉。”


    向小葵从他怀里退出:“我?去?洗澡。”


    当她?洗完出来时?,傅枕河头?发都干完了?,两手枕着头?,平躺在床上,只有床边小夜灯亮着。


    她?掀开?被子?,趴到他身上,想?到他举铁的那一幕,压下心间的燥劲儿,问他:“你经常锻炼吗?”


    傅枕河闭着眼嗯了?声。


    向小葵见他冷淡,手伸进被子?里,还没碰到,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傅枕河眼睛都没睁,把她?手拿出来,冷声对?她?说?:“睡觉。”


    “睡不着。”手被束缚住,她?迅速抬腿压上去?,软软地叫他名字,“傅枕河。”


    傅枕河仍旧闭着眼,不再理她?。


    向小葵在他胸膛上咬了?下,见他喉结急促地滚动,得意地笑?了?声,泥鳅般滑进被子?里。


    傅枕河睁开?眼,看着高高拱起的被子?,大手隔着被子?猛地按住动来动去?的小脑袋。


    向小葵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儿似的,尖着嗓子?嗷了?声,随即从被子?里出来,一双眼水盈盈亮晶晶的,两瓣唇也是一样,又水又亮。


    见傅枕河神情仍旧冷淡,她?气愤地咬了?下他唇,低头?埋在他颈边说?:“傅枕河,我?以后做喉镜都不怕了?。”


    傅枕河眸色一沉,咬着牙骂了?声脏话,翻身把她?压下。


    他单手锁住向小葵颈,眼神发狠:“记得喊大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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