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让她住几天，她都回去了。”柳月云道，“现在，她不回去了！”
“她当然不回去，她住在你这边住得那么舒服，你还有给她买饭，好菜好饭供着。”柳母道，“要我，我都不离开，就待在你这边，不走了。”
“妈。”柳月云道，“我这不是没有想到吗？”
“你要我怎么做，去把她的东西给扔出来，让她滚蛋？”柳母道，“你不去做这个坏人，要我去做？”
“妈，您不是不喜欢她吗？帮帮忙。”柳月云道。
“帮了你这一次，下一次呢？”柳母道，“你下一次是不是还让她住进家里？”
“没有下一次了。”柳月云双手合十，“妈，拜托，就这一次。”
“……”柳母深呼吸一口气，“就这一次，后面，我不管了。她再住去你家，你要赶走她，你自己赶走。”
柳母真不明白自己的女儿在搞什么，明明女儿没有多喜欢徐美娇，女儿还是要让徐美娇待在家里，要对徐美娇那么好。
然后，柳母冲过去柳月云的家里，她直接把徐美娇拖拽出去，把徐美娇的东西扔在门口，徐美娇和柳月云都被关在门外。
“干妈。”徐美娇转头看向柳月云，她没有想到柳母的动作那么迅速，她干妈也比关在门外。
“要不，你还是先回你家里去。”柳月云道，“我妈是真的生气了，你看，她都把我关在外面。”
“她怎么能进去……”徐美娇道。
“她有这边的钥匙。”柳月云道，“以前，我还说要给她买一套房子，让她养老。我都还没有买，她还没有在我的房子住多久，你住进来，她生气了。”
柳月云对徐美娇解释，徐美娇看向柳月云。
徐美娇怀疑柳月云的话的真实性，但她又觉得柳月云对她那么好，柳月云应该不至于赶走她。绝对是柳母的主意，柳母总想着让柳月云把东西都留给她的孙子，而不是让柳月云把东西留给徐美娇。
“干妈，我不想回去。”徐美娇可怜兮兮地道，“他们会打我的。”
“别担心，他们不打你的。”柳月云道，“上一次都已经打过了，这么多天过去，他们的气也消了。你以后别惹他们生气，注意一点。你看，我这么大一个人了，我惹我妈生气，我妈还这么对我，她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我这么大的人，要脸的。”
柳母贴近门板，她听着外面的人说的话。柳母听到柳月云的话就很无语，女儿到底是在干什么。难道是自己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了？
如果女儿要让徐宗辉和林静生气，要让徐美娇废掉，徐美娇不是已经废掉了吗？
柳月云是觉得还不够，得等徐美娇以后嫁给了一个糟心的人，徐美娇才是真的废掉。柳月云自己给人当情人，又不能生了，她的内心更加阴暗。
柳月云把这一切都怪罪于秦菲，怪罪于秦家，秦菲要是没有嫁给徐宗辉，是她柳月云嫁，她还能有孩子。秦菲死了，如果秦家人没有让林静嫁给徐宗辉，柳月云还是有机会。
自己的幸福就是被秦菲和秦家人一点点地破坏掉的，自己才会破罐子破摔，才不去想那么多了。她对未来的幸福已经不抱有希望，她所想的就是赚钱，再看着秦菲的这些儿女们过得不幸。
柳月云无法针对徐宗辉和秦菲的所有儿女，但她对付徐美娇，那还是绰绰有余。
“回去吧，我送你回去。”柳月云道，“你不回去，我也进不了家门，更不用说你了。”
柳月云帮助徐美娇把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徐美娇不愿意走都不行。
当林静回家送饭的时候，她看到徐美娇，她不意外。柳家人不可能让徐美娇一直住在柳月云那边，柳月云自己都不答应。
“吃饭。”林静没有多带饭，她可以把她自己的那一份给徐美娇吃，她再回去店铺里吃。
柳月云早已经走了，她跟徐美娇说她要去哄一哄她亲妈，她总不能一直被关在门外。
于是徐美娇自己留在徐家这边，柳月云还给了徐美娇一些零花钱，这让徐美娇心里的那一股子气没了。徐美娇不能继续去柳月云那边闹腾，干妈到底是干妈，干妈还有别的亲戚，干妈不可能始终都站在她这边。
“就这些菜？”徐美娇道。
“对，就这些，你爱吃就吃，不爱吃，也就这些。”林静道。
“你……”徐美娇看向林静，她想到自己之前挨的打，她闭上了嘴巴。
林静已经不是以前的林静，她打了徐美娇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徐美娇担心林静再一次打她，她只能小心翼翼一点。
徐美娇先前还能嚷嚷，让别人知道林静有多不好。可林静之前打她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她的，很多人都看见了，这边三叉街的很多人也都知道，林静是真不怕徐美娇嚷嚷了。
“你只带这些，就只能吃这些了。”徐美娇道，她还就要吃这些东西，不能让这些人少花钱。
林静见徐美娇吃饭了，她又看向徐浩，“多吃点。你们吃完之后，就把碗筷放在这边，我晚上来洗。”
徐浩已经大了，不需要林静送徐浩去上学。徐美姗跟邻居家的孩子一块儿去学校，林静还得赶紧去店铺。这一会儿，正是人多的事情。
林静喜欢十点半多就送饭回来，到十一点左右又回去。
十一点多的时候，那些学生就陆陆续续出来买吃的。林静不能总是让林小花看着店铺，她给林小花的钱少了，不如最开始给的多。
林静这一次稍微晚一点回来，又碰上了徐美娇。林静见徐美娇没有作妖，她先行去店铺。
林静走后，徐美娇看向徐浩。
“哥，表姨后妈太过分了。”徐美娇道。
“……”徐浩不说话，他继续吃饭。有青菜有肉，伙食没有下降，他不多说。
“她都打我了，等到以后，她也有可能打你。”徐美娇道。
今天的小炒肉味道还不错，徐浩心想，这一家快餐店的饭菜味道好，难怪生意好。
徐浩不认为林静会打他，他又没有做错事情，没有跟徐美娇那么闹腾，也没有跑到断亲的姑姑面前瞎说话。徐美娇就是她自己太过闹腾，自己去得罪人，林静不打徐美娇打谁呢。
“哥，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徐美娇道。
“吃饭。”徐浩道。
“哥。”徐美娇不高兴。
徐浩不管徐美娇高兴不高兴，他多夹肉。徐美娇不吃，他多吃一点。
“哥。”徐美娇叫了徐浩好几声，徐浩都不理会徐美娇。
徐浩不可能为了徐美娇跑去林静的面前瞎胡闹，他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只要他不闹，房子有他的份，他还能去读职业学校，等到他毕业，他爸会给他安排好路，表姨也会为他存一些钱。
这多好啊，他什么都不做，就能拥有那些东西。
他是家里的长子，他安静一点，那些东西都不可能没有他的份。
徐浩不是徐美娇，徐美娇太过冲动，还很容易被人利用。
徐美娇是被柳母赶出来的，三叉街的人都知道了。
柳母把徐美娇赶出来之后，她还站在门口骂了柳月云好几句。她说这个女儿一点都不懂得为家里考虑，就知道为一个外人考虑。柳月云都没有说话，任由柳母在那边骂。
“自己家的孩子不养，扔给干妈养，这也是没谁了。”
“你是蠢吗？那样的孩子，你养得熟吗？”
“你真要想养孩子，你去抱养一个孩子，从小开始养。”
……
柳母认为女儿想要有人养老，又不放心侄子的话，那就是抱养。从孩子刚刚出生没有多久的时候，柳月云就把孩子抱养到身边，这样的话，柳月云还有可能把孩子养熟。
而徐宗辉和林静得知柳母说的话，他们都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柳月云是徐美娇的干妈，徐美娇要过去就过去呗，柳月云不想徐美娇过去，那就拒绝。柳月云多拒绝几次，徐美娇自然就不过去了。
自打岑清泽给小岑凡找了老师，小岑凡学习得像模像样的。
徐晓晓看着小岑凡跟着老师学习，小岑凡都没有多看徐晓晓。
小岑凡表示她要做一个认真学习的好孩子，要多学学。等到下课之后，小岑凡才到徐晓晓的面前。
“妈妈，喝水。”小岑凡还知道自己拿着瓶子喝水。
“好学吗？”徐晓晓问。
“好，容易得很。”小岑凡才不会说很难，多学几次就简单了，“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小岑凡背诵古诗的时候，还在那边比划两下。
“老师昨天教的？”徐晓晓刚刚没有听见老师教这个。
“电视里的。”小岑凡喝了一口水，电视里有时候播放诗词朗诵，小岑凡听到了，她也跟着念。
“那你还行。”徐晓晓道。
徐晓晓让小岑凡在那边学习，她去看学生写的论文。那个研究生写得还行，不是太差，就是还得改一改。徐晓晓觉得自己都没有工作多少年，就要带研究生，她都怕自己改不好论文。
到了傍晚，岑清泽回来，他还带了好吃的回来。小岑凡鼻子尖，她嗅到了香气，赶忙冲上去。
“爸爸，爸爸。”小岑凡道。
“你就是知道爸爸买好吃的回来，就冲过来。”岑清泽笑着道，他这个女儿太机灵了。
“好吃的，好吃的。”小岑凡喜欢香的东西，不是很喜欢吃清淡的。
徐晓晓下楼，她看到岑清泽正在给小岑凡吃烧鸡的鸡腿。
“都快吃饭了。”徐晓晓道。
“妈妈吃。”小岑凡还把自己啃了几口的鸡腿递给徐晓晓。
“你吃。”徐晓晓看着女儿嘴巴都是油，她拿出帕子给女儿擦擦嘴角。
“今天回来得早点。”徐晓晓看看时间，比平时早了半个多小时。
“中心广场附近的公园，出了一件命案。”岑清泽让佣人先把小岑凡带到餐厅吃饭，他跟徐晓晓说几句，“凶手还没有抓到。”
“跑了吗？”徐晓晓道。
“死的是一名年轻女子。”岑清泽道，“有人说是情杀，现在还不确定。最近就不要过去，晚上也不要一个人待在外面。”
岑清泽不大放心，主要是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南城，这让他如何能放心。
“如果是情杀还好，基本上是杀那几个人。”岑清泽道，“如果不是，是随机选择人，那就很糟糕。”
因为他们谁都不知道那个杀人凶手会不会继续杀人，所以他们必须保持警惕。
“嗯，是。”徐晓晓点头，“你在外面工作也小心一点。”
“没事，我注意，我去调查资料，都不是一个人去。”岑清泽道。
岑清泽没有在小岑凡的面前多说，他怕小孩子吓到。
当杜月娘知道中心广场旁边的公园发生命案，她首先想到了石宜彩，石宜彩还有去那边逛过。杜月娘特意打电话给石宜彩，好在石宜彩接电话了。
石宜彩最近都很少出门，她的肚子都大了。她男人让她在家里养着，她一个当小三的，怎么好出去招摇过市，也不好让别人知道她怀孕了。石宜彩觉得她男人说得对，还是得先护着自己的肚子。
“没，我现在都是待在家里。”石宜彩道。
石宜彩没有说让杜月娘有空过来，她现在还不大敢让杜月娘过来。要是让杜月娘知道她给人当小三，指不定杜月娘会如何。
“待在家里好。”杜月娘简单说了一下命案的事情。
之前，石宜彩还曾经骗男人给她多花钱，杜月娘当然会多想一点。虽然石宜彩已经从杜月娘这边借钱还钱了，但是谁知道那个男人会不会心里还不舒服。
被石宜彩糊弄的那个男人早就没有盯着她了，盯着她有什么用，又不能赚更多钱。那个男人也没有想着为一个石宜彩犯罪，人家多少还是有一点脑子的，不是一冲动就要人命的。
那种一冲动就要人命的人还是比较少的，他们都还想过好他们自己的生活。
“那我是不能出去了。”石宜彩道，“凶手都还没有抓到，我不敢出去。”
公园命案的事情让整个南城人心惶惶的，特别是那些女人都不敢随意走出去。
快到年底了，大家应该都很高兴，出去玩的人也多。出了这个命案，大家都不敢多出去。
岑彦阳的弟弟岑彦安在派出所，他还有协助调查案子。在他们这一个片区，又出现了一个女性的尸体，那个女性穿着高跟鞋的，还有长裙。女性没有被男性侵害下体的痕迹，但是有别的痕迹。
连环命案，被杀的女人之间没有什么联系，这说明杀人凶手是随机找人杀的。当然，这些女性身上应该还有共同特点。
岑彦安这一段时间早出晚归的，有时候都还在派出所睡觉，都没有回来。
到了元旦过后，岑彦安在现场追击凶手，联合其他人把凶手给摁住了。那个凶手是一个男性，他的妻子跟人跑路了，他找不到他的妻子，就去杀跟他妻子有些相像的人。
杀了第一个人之后，那个凶手就兴奋了，就想着杀第二个，第三个，这心态就渐渐地变了，他变得很疯狂。
不管是已经结婚的女人，还是没有结婚的女人，只要是被那个凶手盯上了。凶手就是杀，他没有一直跟踪那些女人，就是今天看到这个女人了，随手就杀了。要是那个女人有别人护着，他就松手，不杀这个，换另外一个。
杀人对那个凶手而言，比杀鱼还要简单，按照他说的话，路上看到了，顺手就杀了。
岑彦阳抓住那个凶手，手臂还挨了一刀，好在这一刀的伤不是很严重。
这个命案被破获了，南城的人都能过一个好年，上头也不用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岑彦安算是立了大功，他借此调到刑警队。
岑婶婶和岑叔叔都非常高兴，岑彦安的未来一片辉煌。
在饭桌上的时候，岑叔叔还轻拍岑彦安的肩膀。
“小心点，他胳膊受伤了。”岑婶婶赶紧提醒道，生怕丈夫伤到了小儿子的胳膊。
“不是这个胳膊。”岑彦安道。
“你也是，怎么那么大胆，他一个杀人犯，就不怕他杀了你吗？”岑婶婶想想就后怕，好在小儿子就只是胳膊受伤了，其他地方没有受伤，胳膊的伤也不影响到胳膊的功能。
“那是我的职责，不能让他跑掉，不能让更多人死在他的手里。”岑彦安道，“他是一个杀人狂，早抓住他一天，可能就少死一个人。”
岑彦安看到了那些死者惨状的照片，他真恨不得能立马抓住凶手。他这一次还装扮成女性，但是没有用，在那边走了几天，凶手就是没有对他下手。凶手对别的女人下手，岑彦安察觉到异样，直接脱了高跟鞋追过去的。
“对，不能让他跑掉。”岑叔叔点头。
岑彦阳看到父母在那边夸赞岑彦安，心里不大舒服。他确实是真心为弟弟高兴，可他也想着要是自己进了公安部门，自己一定也能破获这些案子，父母是不是也会这么开心。
自打岑彦阳去做生意之后，他总觉得父母没有那么高兴。在弟弟毕业进派出所之后，父母反倒是高兴很多。
“彦安，来，哥哥敬你这个英雄一杯。”岑彦阳端起酒杯。
“不行，他受伤了，不能喝酒。”岑婶婶连忙道，“别喝了。”
“行，彦安确实不能喝，他喝水，我喝酒。”岑彦阳道，然后，他喝了一杯又一杯。
岑叔叔和岑婶婶都没有阻拦岑彦阳，他们都很高兴。而杜月娘看到岑彦阳这样，她总感觉岑彦阳有些不对劲儿。
第 202 章 撑起来
等到后面，岑彦阳喝得醉醺醺的，还在跟他弟弟说话。
“我这个哥哥为你高兴，为你自豪。”
“你做了哥哥想要做的事情，你厉害。”
“以后要好好的，继续当个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察。”
……
岑彦阳一手搭在岑彦安的肩膀在，吃完饭了，还坐在那边喝茶。岑彦阳跟他弟弟说了很多很多话，岑彦安听着。
岑彦安多少知道他哥心里不好受，他哥原先是想继续待在部队的，后来，他哥还想去公安局工作。但是嫂子不愿意，他哥终究还是跑去做生意了。
因此，岑彦安听着他哥哥的话，没有说让他哥哥不要说了。这些话一定是他哥哥的心理话，他哥哥心里难受。
等聊得差不多的时候，杜月娘搀扶岑彦阳进房间。
“好弟弟，好弟弟。”岑彦阳嘴巴还念叨。
“知道他是你的好弟弟了。”杜月娘道。
“他做了我最想做的事情。”岑彦阳道。
“可是他胳膊受伤了，被砍了不只一刀。”杜月娘道，只是胳膊那一刀最为严重，其他的伤没有这般严重。
杜月娘看到岑彦安那样，她就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就不应该让岑彦阳去当公安，太危险了。岑彦安都还没有结婚呢，他就去坠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他就不怕发生意外，他命都可能没有的。
“男人，流血不流泪。”岑彦阳道。
“你别想了。”杜月娘道，“就算你不为了我，也要为了孩子。你弟弟已经去当公安了，他随时都可能发生危险，你别凑上去。爸妈定然不希望你们两个人都去当警察的，还是希望你们有一个人能安全一点。”
杜月娘在那边说这些理由，这个理由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如果岑彦阳去公安局，现在被夸赞的应该是岑彦阳。
但是杜月娘不需要岑彦阳得到这个夸赞，她不想让自己的男人受伤。受伤了，想要恢复，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点小伤还好，大伤就不好办了。
“妇人之见，妇人之见。”岑彦阳心酸。
“岑彦阳！”杜月娘没有想到岑彦阳会这么说，“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失去爸爸。”
岑彦阳抬头看一眼杜月娘，他还没有醉到完全失去理智的地步。他不想说话了，为了杜月娘，他已经牺牲了很多。
曾经，岑彦阳娶杜月娘，他是为了能得到老爷子的人脉资源，为了能在部队更好地升职。到了后面，杜月娘却成为他岑彦阳的绊脚石，她总是给他闯祸，而他又不能对杜月娘怎么样，因为杜月娘的爷爷救了自己的爷爷。
杜月娘见岑彦阳不看她，他还不说话，她继续说下去。
“彦阳，你别看着你弟弟现在风光，你也要看看他的胳膊，他受伤了。”
“这一次，还算是好的，只是伤到胳膊，下一次呢？”
“你现在做生意不是也挺好的吗？还能赚那么多钱。”
“人活在这个世上，不就是为了自己过好日子吗？你去想别人过得好不好干嘛，干嘛非得去为别人服务呢？”
“别想着你弟弟，等他结婚以后，指不定他妻子还要跟他闹呢。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丈夫总是去做危险的事情，都希望丈夫能够平平安安的，希望孩子能有一个活着的爸爸，不是一个死去的英雄爸爸。”
“我知道，你怨我，可是我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
……
杜月娘叭叭叭说了很多话，她把自己身上的问题推卸得一干二净，她都是为了这个家考虑，她能有什么错呢。
“你弟弟现在是年轻，没有家庭。就跟你最开始的时候一样，没有那么多顾虑，他还能往前冲。”
“等他有了妻子孩子，你看看他还会不会往前冲？”
“到了一定的年纪，人的行为处事都会变化的。”
“我们现在过的日子已经很好了，真的非常棒。”
……
岑彦阳闭上眼睛，他不想多听杜月娘说那些话。杜月娘说的那些话糊弄不了人的，岑彦阳已经对杜月娘的话免疫了。
最开始，岑彦阳还觉得杜月娘很不容易，他对杜月娘好一点。而现在，岑彦阳只觉得杜月娘浑身上下都是缺点，杜月娘真的太不懂事了。
“你别在彦安的面前说。”过了好一会儿，岑彦阳又睁开眼睛。
“没有在他面前说，就是我们夫妻私底下说一说。”
“我说的话没有错，你看他，是受伤了吧。”
“待在那边工作，哪里可能一直没有事情，他还调入刑警队，以后更得去抓那些穷凶极恶的人。”
……
这一次，岑彦阳没有再说话，他睡着了。
杜月娘再去看岑彦阳，她听到了丈夫打呼噜了，到底不好再继续说下去。
岑大伯父知道岑彦安立功了，他还给岑彦安奖励了一笔钱。岑父自然也为岑彦安高兴，岑彦安还是很懂得怎么去做事的。
如果岑彦安自己不懂得拼搏，岑家的那些人脉关系也就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岑彦安肯去拼搏，那他还能用一下那些人脉关系。原本那些人脉关系都是给岑彦阳准备的，岑老爷子还曾经带着岑彦阳去见过那些人，老爷子就是希望岑彦阳以后能发展得好。
奈何，岑彦阳没有按照岑老爷子所设想的道路去走。岑老爷子当初觉得岑彦阳是三房的长子，岑彦阳娶杜月娘最为合适，这也有利于岑彦阳的仕途。
计划赶不上变化，死去的岑老爷子不知道杜月娘是这么一个人。如果死去的岑老爷子知道杜月娘的性子，他一定会让杜老爷子换一个孙女嫁进岑家，而不是让杜月娘嫁过来。
没有错，岑老爷子还是会让杜家女嫁入岑家。
在当时的情况，岑彦阳娶杜家女士非常合适的事情。
岑清泽这些人都很为岑彦安高兴，岑彦安年纪是小一点，但是岑彦安很懂事，也没有总是麻烦其他人。
“叔叔他一定很高兴。”岑清泽给徐晓晓端了洗脚水。
两个人在房间里说起这一件事情，岑清泽还夸赞了岑彦安几句。
“是该高兴。”徐晓晓点头，“要是我，我也高兴。”
“也就是自家高兴高兴，不好出去多说。”岑清泽道，“这只是彦安办的第一次大案子，等到以后，还有更多案子等着他。”
“他……”徐晓晓去搜索记忆，她见过岑彦安，但是岑彦安都是很安静，“以前，瞧见他就站在那边坐在那边，没有听见他说什么话。没有想到他这么厉害，不声不响就办了这么大的案子。”
“他在学校也有努力学习那些知识。”岑清泽道，“理论扎实，身体素质也行，有点脑子。他以后应该能发展得不错。”
“叔叔他们确实会很高兴。”徐晓晓又强调了这一句话。
“是，就不知道……”岑清泽想到了岑彦阳，岑彦阳曾经想着要去公安局的。
早年，岑彦阳还来找岑清泽，他想让岑清泽给他出出主意。岑清泽哪里能出什么主意，这还是得看岑彦阳自己的决定。
岑清泽一看岑彦阳，他就知道岑彦阳最终还是会妥协。如果岑彦阳真的那么坚定果决的话，他根本不需要跑来问其他人，岑彦阳自己就把事情定下来。
“是不是想到彦阳堂哥了？”徐晓晓见到岑清泽迟疑，她就知道岑清泽在想什么。
“他应该也会为他弟弟高兴，就是心里难免要有几分失落。”岑清泽道，“其实，要是他们两个人都在公安系统的话，还得避嫌。升职的话，也不大可能两个人都升职到高位。彦阳堂哥要是去公安局了，他发展的势头更猛，彦安要是想要升上去，那就难了。”
也算是岑彦阳给岑彦安让出了一条通天路，就不知道岑彦阳的心中有几分懊悔。
“人家能升上去，那也是人家自己有实力。”徐晓晓道，“要是他没有实力的话，别人怎么让他，那都没有用。”
“确实。”岑清泽点头，“彦安是有能力，体能也好。我要是跟他比体能，比不过他。估计我们家的这些男人，都比不过他。”
岑彦安在警校的时候锻炼，毕业之后还继续锻炼。
而岑彦阳和岑清泽这些人，他们现在不是没有锻炼，但锻炼的次数真的比不上岑彦安。
“人家就是吃那碗饭的。”徐晓晓道。
徐晓晓洗完脚，岑清泽还拿着干毛巾给她擦一擦脚。
“没有错。”岑清泽道，他先去把水倒了，又回来跟徐晓晓一块儿躺着。
小岑凡在隔壁的房间，她已经赚着了。还有佣人跟小岑凡睡在一个房间，佣人随时都能照顾小岑凡。小岑凡的年纪还小，徐晓晓夫妻都不放心让孩子一个人睡一个房间，生怕小孩子晚上有事情。正好房间大，干脆多摆一张床铺，让人照顾好小岑凡。
在小岑凡很小的时候，就是专门的育儿嫂跟着小岑凡住一间房间。
“这一段时间，彦安应该就要定亲结婚。”岑清泽道。
“也是，他都毕业一两年了吧。”徐晓晓道，“我刚刚嫁给你的时候，他还在上警校。”
“差不多。”岑清泽道，“他的对象基本是确定了。”
“确定了？”徐晓晓惊奇。
“对。”岑清泽点头，“门当户对的。”
“那……”徐晓晓沉默了，门当户对的对象，那应该就是比较有钱的人家，如果不是比较有钱的人家，那就是家里人在相关单位工作的。不管是哪一种，都比杜月娘强，杜月娘一个当嫂子的还比不过弟妹。
如果是在特殊年代，杜月娘还能跟大家比一比。改革开放之后，很多东西都拨乱反正了。杜月娘要想再压着这些人，很难，很难。
“彦安结婚后，他就要搬出去住。”岑清泽道。
“你连这个都知道？”徐晓晓惊讶。
“稍微想想就知道了。”岑清泽道，“彦安有脑子，他不可能被他大哥大嫂掣肘。他结婚后搬出去，他的妻子不用跟他的嫂子多相处，两边不容易有矛盾。你想想，你跟堂嫂都不是一个公公婆婆，她都还能隔空跟你比，更不要说跟她一个公公婆婆的妯娌了。”
“叔叔婶婶肯让他搬出去？”徐晓晓问。
“不肯也得肯。”岑清泽道，“为了彦安以后的发展，他们必须同意。他们不同意的话，大伯父都会去找他们谈话。这一次，大伯父还奖励了彦安一笔钱。”
当然，这是岑彦安头次立这么大的功劳，岑大伯父才奖励岑彦安。等到以后，岑大伯父就不大可能总去奖励岑彦安。
岑大伯父这一次对岑彦安的奖励，也是让大家知道他的态度。岑大伯父很欣赏岑彦安，岑彦安做得特别好。
岑彦阳跑去做生意，没有进公安，岑大伯父一直都觉得很可惜。可这是个人的选择，岑大伯父又没有办法逼着岑彦阳一定要去相关部门工作。
再说了，岑家又不只有岑彦阳一个男丁，还有别的男丁。岑彦阳不去公安局，总有人去，总有人继承岑老爷子的那些人脉关系。
通天道路不走，非得去走布满荆棘的道路。
只能说这是个人选择，岑彦阳原本能让大家高看他，他现在还是要岑大伯父他们给项目，成了他要去依附别人。
岑彦安稍微聪明一点，他都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利于他自己的。他在相关部门工作，不需要拖后腿的。他继续跟岑彦阳、杜月娘等人住在一起没有好处，趁着结婚的时候搬出去，这是最好的选择。
为了岑彦安的未来，岑叔叔和岑婶婶一定会同意。岑叔叔和岑婶婶不好让岑彦阳和杜月娘搬出去，杜月娘的爷爷对岑家有恩情，这也就导致三房会被杜月娘掣肘。
“奖励呗。”徐晓晓道，“你堂弟这一次确实是做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他把凶手抓住了，我们都能过一个安心年，都不用提心吊胆的。”
“嗯。”岑清泽道。
“你是不知道，我们学校这一段时间不断跟那些女学生强调，让她们不要去偏僻的地方，更不要晚上一个人单独出去。”徐晓晓道，“辅导员和舍管，他们还去查寝，一有情况就得立刻上报。”
学校担心学生出事情，况且，这一种事情还不是学校能控制的，学校只能让那些学生少出去。
要知道在连环杀人案发生之前，学校查寝不是查得很严格。毕竟那些学生都是大学生了，大学生拥有各大的自由度，总不能非得要求他们要如何如何的，这不现实。
那一段时间，大家的精神状态都十分紧绷，学校的教职员工的工作量都加大了。一旦有哪个女生夜晚没有及时回宿舍，大家还不知道那个女生去哪里，学校都要让人去找的。
“好在我不是辅导员，我还轻松一点。”徐晓晓道，“我就是带三个研究生，他们还都是男的。”
连环杀人案，那些凶手总喜欢杀女性。女性的力气没有男性的那么大，身体也轻，更方便那些凶手行事。
“这世上，女人比男人更容易遇见危险。”徐晓晓感慨。
“体力上的差别。”岑清泽道。
“凶手的老婆跑了，跟其他女人有什么关系？”徐晓晓道，“他还觉得被他杀的女人都是活该，那些女人轻浮。女人打扮得漂亮一点又没有错。”
“柿子挑软的捏。”岑清泽道，“他们就是可劲儿地欺负弱者。”
岑清泽是男人不错，但在这一点上，他必须得承认，男人杀女人还是比较容易的。特别是这种连环杀人案，凶手大概率是男子，女性没有足够大的力量，很容易被受害者反过来制住。
“不用多想，早点休息。”岑清泽道。
徐晓晓对上岑清泽炙热的眼神，是该休息了。
清早，岑彦阳稍微吃一点东西，他先去上班。杜月娘本来想跟岑彦阳说说话，她就只看到岑彦阳离去的背影。
岑婶婶和岑叔叔则在商量岑彦安订婚的事情，两家长辈得先见面。不过两家长辈也算是熟人，在两个孩子还没有在一起之前，他们就已经见过面。
“这彩礼钱不能少，还有一些东西都得准备起来。”
“他们要住在外面，这房子不能差，都得弄得好好的。”
“还有啊，彦安住在外面要花钱的，得先分一些东西给他。”
“他这个对象还是很不错的，要文化有文化，要家世有家世的。”
“总不能老让别人嘲笑我们家的儿媳妇，我们家总得有能撑得起来的儿媳妇。”
……
岑婶婶跟岑叔叔说话的时候，她没有刻意避着杜月娘，她不怕杜月娘听了去。那些东西本来都要摆放在明面上的，杜月娘迟早都会知道。
岑家这些年对杜家的帮衬一点都不少，每年还有送礼品送钱过去。别看岑家当初给杜月娘的彩礼不如给岑彦安对象的，但是杜家总的得到的东西多。
杜月娘听到那些话，她心里泛酸，干脆没有待在家里，而是出去找苏来娣。
苏来娣还在岑彦阳的公司当清洁员，她还得帮着杜月娘盯着岑彦阳。杜月娘跟苏来娣一起走在商场里，杜月娘都没有心思逛街。
“我男人的弟弟要订婚了。”杜月娘道，“他们都很满意这个未来的弟妹，她才是能撑起我们家的儿媳妇，而我不是！”
自己当了婆婆那么多年的儿媳妇，还给丈夫生了儿子。杜月娘以为自己多少还是有点重要的，她是长子媳妇，谁能想到岑婶婶竟然说未来的弟妹才能撑得起他们家，未来弟妹都还没有嫁进来，婆婆就已经偏心。
第 203 章 泄露
“这个……”这让苏来娣怎么说，她不是很清楚杜月娘婆家的事情。
苏来娣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那是杜月娘婆家的私事，跟她苏来娣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说他们要搬出去吗？”苏来娣道。
“是。”杜月娘道，“搬出去，我婆婆不是还能过去吗？到时候，她不是还得说我做得不够好吗？”
“你不听就是了。”苏来娣道，“不行的话，你们也搬出去？”
“不行。”杜月娘道，“要是早前，我们搬出去还可以，现在不能搬出去了。”
岑彦阳的弟弟要搬出去，要是杜月娘还那么要求，别人都会觉得她不孝顺。他们家的房子那么大，有很多房间，杜月娘夫妻住在家里又不拥挤。
杜月娘是乡下来的，她有很多礼仪规矩都不懂得，她已经被人狠狠地笑话了，不能再搬出婆家。她没有搬出婆家，别人还会夸赞她几句。杜月娘自己把自己的路给限制了，别人根本没有办法给她规划路线。
“你跟你未来弟妹没有在一个屋檐下也好。”苏来娣道，“要是你们在一个屋檐下，她不用做事情，你还用做事情……你在那边殷勤地伺候他们，这感觉更不对味。”
“嗯，是这个道理。”杜月娘也想到了这样的情况，这才是矛盾的地方。
杜月娘不愿意跟妯娌低头，她之前都还要跟徐晓晓比呢。对自己这一房的妯娌，杜月娘就更要比了。杜月娘就是想要让弟妹知道她是当长嫂的，弟妹不能越过她。
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个未来的弟妹不可能多管她这个长嫂，人家家世好，人家越过她，也没有人会说那个未来弟妹。
“唉。”杜月娘叹息，“别看我嫁给有钱人家，这日子还是有不少难处的。”
“……”苏来娣真不觉得杜月娘有多难的，大不了多低头呗。
苏来娣真羡慕杜月娘，要是自己每个月都能拿到那么多钱，还能有那么多好吃的好穿的，住那么好的房子，自己才不管这些。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我表妹她……”杜月娘停顿一下，她左右看看，没有看到熟人，“我们先去吃饭。”
等到了餐厅，杜月娘又跟苏来娣说石宜彩的事情。
“我也就只见过她男人两三次，都不记得长相了。”杜月娘道，“她现在……她现在还怀孕了。”
“怀孕了？”苏来娣震惊。
“对。”杜月娘之前没有跟苏来娣说，现在她故意跟苏来娣说的。
苏来娣过几天就要回老家过年，她还会去串亲戚。
杜月娘想自己当初送旧衣服，苏来娣还跟她男人说一句洋垃圾。那么自己现在跟苏来娣说石宜彩怀孕的事情，苏来娣是不是会说出去呢。
石宜彩不让杜月娘说，杜月娘还是忧心。
杜月娘想着只要不是自己告诉二舅母的，而是其他人告诉二舅母的，是不是就没有问题。杜月娘也不想想，苏来娣跟杜月娘又没有血缘关系，就是一个村子的，让苏来娣说出去，那就不只是苏来娣一个人知道，也不只是杜月娘的二舅母知道，还有更多人知道。
“你别说出去。”杜月娘还来强调一句，“我表妹不让我说出去，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要是能早点让二舅母知道，让他们来看看，那就好了。”
苏来娣明白了，杜月娘不就是让她去告诉杜月娘的二舅母么。这又不是大事情，等她回去老家的时候就去说。反正又不是距离很远，说几句话而已。
一年下来，杜月娘给苏来娣的好处不少，苏来娣愿意为杜月娘去办这些事情。
若是徐晓晓知道杜月娘的举动，她会想杜月娘的小心思还真是多。杜月娘是一个很普通的乡下女人，如果她嫁给乡下男人，她的日子会过得稳稳当当的，杜月娘还很勤劳，夫妻两个人的生活可能没有多富裕，物质生活不咋滴，但精神上会好很多。
那些大学生放假了，徐晓晓带的研究生也回家去过年了。
徐晓晓没有催促他们快点写论文，学生自己写论文不积极，那就不能怪老师。学生对自己的前途不上心，指望谁上心呢。
年底了，徐晓晓照旧送徐家人年礼，不过不是徐晓晓或者岑清泽送过去，而是司机送过去。司机还是那个司机，他知道那些亲戚都是住在哪里，按照地址送过去，跟那些人说一声就得了。
徐大姑姑没有见到徐晓晓夫妻，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徐大姑姑特意来找徐大伯母，试探性地问，“晓晓来给你们送的年礼？他们夫妻过来了吗？”
“他们家司机送过来的。”徐大伯母道。
“他们不是还过来收租吗？这还不亲自来给你们送礼，让司机来送。”徐大姑姑道，“表面功夫，都做得这么敷衍。”
“可能是他们在忙。”徐大伯母道，“有年礼送，不错了。”
徐大伯母不管徐晓晓是不是有亲自过来，反正徐晓晓让人送年礼过来，他们就收着。别人也知道徐晓晓还是把他们当亲戚的，徐大伯母不去为难徐晓晓，就冲着自家以前对徐晓晓的不管不顾，人家愿意送礼，那就不错了。
若是他们还要求这要求那的，太过分。
“你们当伯父伯母的这样，也难怪他们不把你们放在眼里。”徐大姑姑道。
“放在眼里了，够可以的了。”徐恬提着东西过来，她来给她爸妈送年礼，“晓晓姐送给我爸妈的东西，比我送的还要多呢。大姑，表姐送给你们家的东西，有这么多，这么好吗？”
“你表姐不容易。”徐大姑姑道，“她也送挺多的了。”
“数量多，价格不贵。”徐恬道，“是吧。”
“有送就可以了。”徐大姑姑道。
“大姑还真是的，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要求这么低，却要求侄女要对您有多好。”徐恬道。
“把东西放旁边。”徐大伯母示意徐恬不要说下去。
徐大姑姑的脾气不好，徐恬再继续说下去，徐大姑姑又要说很多话。
张智超迟迟没有升职，他错过了升职的机会，想要再升职，就一直等机会。
徐大姑姑现在也就是敢在他们这些人面前说一说徐晓晓的不是，她都不敢跑到徐晓晓夫妻的面前。她害怕徐晓晓夫妻让张智超没有了工作，也怕张智超怨恨她。
这一两年里，张智超说起升职，他就要说徐大姑姑几句，说让徐大姑姑以后少在外面说那些话。只要徐大姑姑少说几句话，也就没有那么多事情了。
“放这边了。”徐恬道。
“小恬，你不是在南城大学附近的幼儿园上班吗？”徐大姑姑想到这一点，“晓晓的女儿是不是快要上幼儿园了？”
“之前，我问晓晓姐，她说没有她女儿上那边的幼儿园。”徐恬道，“他们家有钱，当然是要给孩子选择最好的幼儿园，他们夫妻就这么一个女儿。”
“你在那个幼儿园，她让孩子在那边上学，你不能还能照顾一下吗？”徐大姑姑道。
“我还要上班，哪里能一直照顾到她的女儿。”徐恬道，“幼儿园的小朋友很多的，那些小朋友总有各种各样的状况。我们照顾自己班级的孩子都照顾不过来呢，晓晓姐的女儿在我们幼儿园上学，也不一定在我的班级。难不成，还非得要让她的女儿来我的班级上学吗？”
徐恬不敢那么做，自己所在的幼儿园就是普通的一所幼儿园，没有多与众不同。顶多就是附近的小孩子去那边上学，多高知识分子的孩子。
“真要那样，别人还以为我要利用她的女儿拿捏她。”徐恬道。
徐恬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徐大姑姑，她估计徐大姑姑就是想打这个主意。徐大姑姑要徐恬冲在前面，让徐恬去威胁徐晓晓做事情。
普通的人的话，那些人会选择亲戚工作的幼儿园，可徐晓晓夫妻是普通人吗？
人家家里有钱有关系，人家有更多选择！
“妈，我先回去了。”徐恬看向徐大伯母道，“妈，你能不能过去我家帮帮忙，教教我怎么做酥糖。”
“现在吗？”徐大伯母问。
“对，我都把材料准备好了。”徐恬道。
“你大姑还在这里。”徐大伯母道。
“大姑，你去婶婶那边看看。”徐恬道，“我让我妈先去帮我。”
徐恬不让徐大姑姑跟着一起去，她压根没有准备好做酥糖的材料。徐恬直接买了一些酥糖，她就是不想让自己的亲妈跟徐大姑姑在那边说废话。
徐大姑姑自己对徐晓晓不满，她要说徐晓晓，她自己去说，别把别人牵扯上。
“要不是这样，我先去小恬那边。”徐大伯母看向徐大姑姑，“这孩子，都嫁人了，还有这么多东西不会的。好在她是嫁到这条街上，我走两步路就过去，还能帮她一帮。要是她嫁到大老远的地方，我都没有办法帮衬她。”
徐大姑姑没有办法，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徐大伯母跟着徐恬一起走。徐大姑姑只能去找徐婶婶，徐婶婶多半不可能去听她说什么。
当徐大伯母到了徐恬的家里，她发现徐恬压根不用做酥糖。
“妈，你坐着吃点东西。”徐恬道。
“不用做酥糖？”徐大伯母问。
“没做。”徐恬道，“我都已经买好了。我要是不那么说，大姑还要跟您说晓晓姐的不是。真搞不懂大姑在想什么，她在她自己家说不行吗？非得要到我们家说，是要让你们也说晓晓姐不够好吗？”
“你大姑就是这样。”徐大伯母道。
“别人都说晓晓姐很好，晓晓姐是没有过来，但是还让人送来这么多年礼。”徐恬道，“这也算是她看重我们。我们跟晓晓姐之间相差太大了，那么大的差距，人家真要是不搭理我们，我们也没有办法。”
徐恬认为只要徐晓晓还继续搭理他们，这就够了。他们家真要是出了重大的事情，还能去求徐晓晓帮帮忙，平时大家都没有事情，就这样吧。
“我可不敢去说你晓晓姐的不是。”徐大伯母道，“那些人要是在外面说她的坏话，我都还要说两句。”
徐大伯母是想让徐晓晓知道他们的态度，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徐大伯母用脚趾头想，她都知道怎么做选择。徐大姑姑家又没有给他们那么多东西，他们家真要是出事情了，徐大姑姑未必就会多费心神，指不定徐大姑姑早就跑开。
“来，吃苹果。”徐恬道。
前几年，徐晓晓对徐家人还客气一点，岑清泽还有亲自去送。如今，徐晓晓觉得没有必要亲自去，让司机去就行。
徐家那些人也就是那样，他们不敢多说徐晓晓的不是，顶多是在私底下多说几句。
徐晓晓不去管他们私底下怎么说她的，她就是敷衍一下。徐晓晓都没有让小岑凡多跟徐家那边的人接触，没有特意跟小岑凡说那些人是自己的亲戚，没有让小岑凡跟徐家的孩子一起玩耍。
“年礼都送完了吗？”徐晓晓问岑清泽。
除了徐家那边的人，还有徐晓晓亲妈那边的亲戚。徐晓晓还能说出一些人，而岑清泽那边的亲戚多，徐晓晓能记得比较亲近的亲戚，稍微远一点的就记不住了。
而岑家那边送年礼，有时候还有送一些稍微远一点的亲戚。
徐晓晓不大懂得，都是问岑清泽，岑清泽安排人去送礼。岑清泽给岑家亲戚送年礼，他都没有全部亲自过去，只有少部分亲戚能让他亲戚过去送年礼。
三房那边，岑清泽让人过去送年礼，他自己没有过去。
岑清泽是给岑叔叔面子，岑叔叔到底是他的长辈。但他跟岑婶婶他们的关系不咋滴，他还记着岑婶婶那些人对徐晓晓的不好。
“送完了。”岑清泽道，“就是那么几个人，我亲自过去送的。”
“那就好。”徐晓晓松了一口气，“每次到这个时候，就觉得家里的亲戚好多，还有一些都不大熟悉的，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人家。”
好在不需要徐晓晓亲自过去，亲戚聚在一起的时候，徐晓晓跟着岑清泽一起叫人就行了。偶尔不记得该称呼人家什么，岑无双瞧见了，她还给徐晓晓解围。
可以说徐晓晓在岑家这些亲戚之间还算是混得可以的，有不少人都很看重徐晓晓，还帮她解围。要是杜月娘遇到难处，帮助她解围的人就少了。
“妈妈。”小岑凡小跑到徐晓晓的面前。
“怎么啦？”徐晓晓问。
“可以把吃的放在我的房间吗？”小岑凡道，“我房间，很大，很大，可以放很多很多。”
“家里有别的空房间，不用放在你的房间。”徐晓晓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么，女儿到时候就跟一只小仓鼠一样，女儿去拿一点吃的藏起来，又拿一点吃的藏起。
小岑凡还以为别人没有发现，她的小手手是真的小，她能拿多少东西呢，一定不可能被别人发现。
徐晓晓知道小岑凡的举动，女儿的岁数还小，小孩子吃一些东西很容易噎着。等女儿大一点，女儿说要把吃的放她的房间，徐晓晓可以同意女儿提议，只是现在不可以。
“妈妈。”小岑凡对手指，“真不行吗？”
“不行。”徐晓晓道，“你要是想吃的话，有得吃。”
“想要糖果屋。”小岑凡道，“蛋糕房子，还有好多好多，天空会下糕点雨吗？小鸭子饼干，小兔子棉花糖……”
“童话故事里什么都有。”徐晓晓轻轻地揉揉女儿的头。
“童话故事都是假的！”小岑凡叹了一声气，“不能撑着伞从楼上跳下去，会死的。熊熊不会说话，熊熊见到我，它只会一巴掌怕死我！”
“对啊，所以就算把那些东西放在你房间，你的房间也不会变得香甜。”徐晓晓道，“可能会变得很油腻哦？”
“那……听妈妈的吧。”小岑凡道。
“又不缺你吃的。”徐晓晓轻笑，“吃的就在那边，都没有上锁的。”
家里就这些人，徐晓晓和岑清泽都没有特意上锁放年货的房间。孩子想要过去拿吃的，随时都可以。只不过他们都是让孩子身边的佣人去帮着拿，那边的东西多，小岑凡自己拿不一定能拿到她想要的。有人看着，小岑凡也不容易摔倒。
当苏来娣回到老家之后，她稍微整一整，她就去找杜月娘的二舅母，告诉石母石宜彩怀孕的事情。
“宜彩怀孕了？你可别乱说！”石母不愿意相信这一件事情，自己的女儿都还没有嫁人，女儿还说在城里找到一份好工作，每个月都能拿不少的工资，女儿每个月还有给家里寄钱。
“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她大着肚子。”苏来娣没有亲眼看到，杜月娘跟她说了，她相信杜月娘说的话。只是苏来娣暂时不好说是杜月娘说的，发生了洋垃圾旧衣服的事情之后，苏来娣都不大敢把杜月娘的事情跟她丈夫说，生怕她丈夫大嘴巴说出去。
这一次，苏来娣忍得很辛苦，她在回来的路上，好几次都想跟她丈夫说石宜彩怀孕的事情。她硬是忍住了，要是再来一次，她丈夫又跟别人乱说，影响到了杜月娘，苏来娣担心自己不能继续在岑彦阳的公司工作。
“她是真的怀孕了，都快要生了。”苏来娣道，“你们最好是去城里看一看，要是她没有怀孕，她怎么不回来过年？”
第 204 章 禁止
“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可能不说。”石母连忙挥手，“你别诋毁我女儿。”
“是真的。”苏来娣道，“这几年要过年了，现在要让她回来，可能不容易，等过年后，正月总行了吧。她大着肚子，不敢回来，你们可以去城里找她，总能看到她是不是怀孕了。”
“哪里有那么多钱去城里。”石母不愿意浪费这个车费。
“……”苏来娣都不知道怎么说，石宜彩是真的怀孕了。
“你有没有跟别人说？”石母冷下脸。
“没有，没有。”苏来娣道，“我都没有跟我男人说。”
“你不要瞎说出去，宜彩是不是怀孕了，我们打电话问她。”石母道。
“行。”苏来娣道，“我就是过来跟你们说一声，其他人都不知道，我没有说。你们自己处理一下。”
苏来娣特意强调她没有跟别人说，可她不知道石家窗外有一个人蹲在那边，那个人听到了苏来娣和石母之间的对话。
在苏来娣出石家的时候，那个人躲起来。
等到苏来娣走后，那个人也去别的地方。
然后，不到半天，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石宜彩怀孕了。石宜彩今年没有回家过年，不是因为石宜彩要加班，是因为她怀孕了。
石宜彩没有告诉她妈她怀孕了，她是跟她妈说她要加班，过年加班的工资高，她留在城里多赚钱，还能多寄一些钱回去。石母听到石宜彩说能多赚钱，她自然乐意。
石父从乡镇上回来，他就听村子里的人说石宜彩怀孕了。这让他很不高兴，自己的女儿还没有结婚，那些人瞎说什么。
“不可能的事情，你们别乱说。”石父道。
“你回家就知道了。”别人这么道。
等石父回到家里，石母看到他冷着一张脸，这才知道外面都已经传开了。
“该死的苏来娣，她还说她没有说出去，怎么那些人现在就知道了？”石母咬牙，“赶紧打电话给宜彩，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请。”
石家人赶紧去打电话，石宜彩接到父母打来的电话，她知道苏来娣跟石母说她怀孕的事情了，这让石宜彩很愤怒，但她还是得跟父母说清楚。
“我男人很有钱的，我这一段时间都没有工作，给你们的钱是他出的。”石宜彩道，“你们真以为我在外面工作能赚到很多钱吗？那还不是靠着我的男人，他有钱啊。”
“他真的很有钱？”石母问。
“对，只要我生下儿子，就能嫁给他，这是他们家的规矩。这些有钱人家都是这样，各种各样的规矩。”石宜彩道，“我们都已经说好的了。这一胎要是女儿，就再继续生。我原本没有想着让你们知道，怕你们不高兴……”
“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石母眼珠子转溜几下，“既然这是他们家的规矩，那就按照他们家的规矩。”
“嗯，这一次，我还给你们寄了一百块，都是我男人出钱的。”石宜彩道，“他是看重我，这才给的钱。妈，你们想想，要是我嫁给乡下那些人，那些人能给多少彩礼钱，他们能给两三百块的彩礼钱就不错了，有的就只是给几十块钱。还有的不给彩礼，给几包糖，他们就想着把人娶进门。”
石母听到女儿说给他们寄了一百块，他们哪里还有意见。
“你表姐知不知道？”石母问。
“知道。”石宜彩道。
“她知道了，还不跟我们说，真的是。”石母道。
“我都不敢让她知道太多，她还觉得我男人不够好。”石宜彩道，“她自己嫁给有钱人家，却不想我嫁给有钱人。她是想要一直踩在我们的头顶上，我们找她帮忙，她都心不甘情不愿的。妈，靠着表姐，靠不住的。”
“嗯，你好好养着。”石母道，“不过你们虽然没有结婚，但是这彩礼钱，还是得先要一点。”
“放心，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石宜彩道。
石母放心了，只要女儿能嫁给有钱人，那就行。其实就算女儿没有嫁给有钱，只要那男的给多一些钱，那也行。现在有一些人还离婚呢，虽然说离婚的人很少，但是乡下很多人摆了结婚酒席却没有领证的。
加上石母本身是一个很看重金钱的人，她也就不管石宜彩那边是不是有别的事情，只要自家能得到更多的好处，那就无所谓。
石母挂断电话之后，她还抽空去杜母那边，她的意思是杜月娘不帮衬石宜彩，石宜彩怀孕了，杜月娘都还不告诉家里，还得要苏来娣一个外人说。这种事情，苏来娣还闹得全村人都知道，这都怪杜月娘，杜月娘没有把事情处理好，指不定苏来娣能知道石宜彩怀孕，都是因为杜月娘。
然后，杜月娘就接到了杜母的电话，杜母在电话里狠狠地说了杜月娘一通。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不说呢？”杜母道，“你表妹年纪小，她刚刚去城里，哪里懂得那些。你在城里那么多年，就不懂得多看顾一点吗？你二舅母还跑到家里说我，我的老脸都丢光了。”
“……”杜月娘只能任由杜母说她，石宜彩不让她说的，她能让苏来娣回去说，那就已经很不错了。杜月娘不想这一件事情牵扯到自己，她还暗示了苏来娣，没有想到自己还是要挨骂。
在过年前一天，石宜彩当小三的事情传到了岑家。石宜彩的男人是有老婆的，男人老婆的亲戚知道这一件事情说出来的，知道这一件事情的越来越多，最后传到了岑家人耳朵里。
石宜彩曾经还在岑叔叔和岑婶婶家里住过，别人在说这一件事情的时候，还说到了岑婶婶家。
徐晓晓也知道了这一件事情，她没有想到石宜彩会去当小三。石宜彩之前是偷东西，现在当小三……
“叔叔婶婶知道堂嫂的表妹去当小三，那他们是不是会很生气？”徐晓晓跟岑清泽在家里说这些话，他们不好在外面聊这个。
“生气，那是必定的。”岑清泽道，“堂嫂的表妹在婶婶家住过，别人会说是他们家让那个表妹去当小三。”
那个男人有些钱，但比起岑家差了很多。可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别人怎么说都可以，其他人很难阻止他们说。
“堂嫂不知道？”徐晓晓疑惑，“她没有去见她表妹吗？”
按理说不应该，杜月娘平时没有什么事情做，家里还有司机。杜月娘想要去哪里都行，她见苏来娣的次数多，她总不会不去见一见石宜彩。
“应该有。”岑清泽道，“知不知道，她自己清楚。”
“不管她知道不知道，堂嫂这一次必定要被牵扯到里面了。”徐晓晓道。
岑婶婶那些人本身已经对杜月娘很不满意，还爆发出这样的事情来，这让杜月娘在岑家人面前更难抬起头。
小三，那不是光明正大的存在。
虽然很多有钱人可能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但那些小三都是见不得人的存在。
总不能因为石宜彩是杜月娘的表妹，所以石宜彩就能见光了。
不只是岑婶婶不高兴，岑家其他人也都很不高兴。好在事情发生在三房，石宜彩只能算是三房的亲戚，不算是整个岑家家族的亲戚。
如果石宜彩姓杜，岑家家族的人还会管一管。石宜彩姓石，岑家三房的人自己去管就可以了，岑家家族其他人都当这一件事情跟他们没有关系，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丢脸。
“你那个表妹要不要脸啊？”岑婶婶指责杜月娘，“他们都说你早就知道你表妹怀孕了，是不是？”
“我……”
“别嘴硬，都有人看见你们一起吃饭。”岑婶婶打断杜月娘的话，“你们这样，把我们全家人的脸面都丢光了！她不能好好地找一个人嫁了吗？跑去当什么小三？那个男人是有老婆的！”
“我真不知道。”杜月娘知道石宜彩怀孕，不知道她表妹的男人有老婆，“我表妹没有说。”
“她没有说，你就不多问几句吗？”岑婶婶道，“她是你表妹，你不管的吗？”
“她说先不让问，她男人是要等她生下儿子才结婚的。”杜月娘解释，“现在不是计划生育吗？生了一个孩子，就不能再生了。所以……”
“所以你就以为这里面没有问题？”岑婶婶道，“你是不关心你表妹！”
杜月娘确实不够关心她的表妹，她有时候觉得石宜彩就是拖累她的存在，石宜彩最开始住在她家里的时候还把捡到的手链悄悄地藏起来。后来，石宜彩住在外面，杜月娘也觉得石宜彩麻烦，自己还得经常去看一看表妹。
老家那边的人都交代了，让杜月娘多看顾石宜彩一点。杜月娘连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好，她如何愿意总是看顾石宜彩。
杜月娘觉得她偶尔去看看石宜彩，请表妹吃一顿饭，问几句话，这也就差不多了。免得那些人问石宜彩的时候，石宜彩说自己没有过去过。
“现在好了，你表妹去当小三，这么多人都知道了。”岑婶婶道。
“那……现在怎么办？”杜月娘问。
“你自己看着办，自己把这一件事情处理好。”岑婶婶道。
杜月娘没有办法，她只能去找石宜彩，她要劝说石宜彩离开那个男人。
要不是因为杜月娘是岑家的儿媳妇，石宜彩都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她。
“姐，你不能你自己嫁给有钱人，自己过上好日子，你就不管我们的死活！”石宜彩不开心，自己就是不可能跟那个男人分手。
“你没名没分地跟着他，他还是有老婆的。”杜月娘道。
“我生了儿子，他就离婚。”石宜彩强调。
“他不可能离婚的，他老婆跟了他那么多年，他……你算什么东西。”杜月娘有些着急，“你就是一个乡下来的女人！”
“难道你就不是从乡下来的女人吗？”石宜彩道，“表姐，你瞧瞧你的身材，都要比猪都还胖了。要不是你爷爷对岑家有救命之恩，你怎么嫁得进去。你自己享福，就不想让我们享福。”
“你……”杜月娘没有想到石宜彩会这么嘲讽她。
“就算他没有娶我，他给我房子了。”石宜彩道，“还有钱。这不比随便嫁给乡下的大老粗好吗？”
石宜彩不是没有想过男人不娶她，男人不娶她，她还拥有其他东西，那倒是还可以。就怕什么东西都没有，一场空。石宜彩想要留在城市里，不想老是租房子，也不想辛辛苦苦地去打工。
如果有人愿意多给她一些钱，那石宜彩愿意付出一些东西。
“舅舅和舅母他们要是知道你的事情……”杜月娘看着石宜彩。
“那你就去跟他们说啊。”石宜彩嗤笑，“你之前不就是已经跟苏来娣说了吗？还让苏来娣回去告诉我爸妈。”
“我……”
“你敢说是苏来娣自己看到的吗？你敢发誓吗？”石宜彩道，“如果是你说的，你跟你丈夫注定离婚，你的儿女注定不孝顺你，夫离子散！”
“……”杜月娘不敢发誓，确实是她告诉苏来娣的，她担心自己发誓了，这么恶毒的誓言真的应验了。
“你不敢。”石宜彩道，“因为就是你自己说的。你在背后搞小动作，你从来没有想过我们过得好。你就喜欢站在高位施舍我们，这样是不是很有意思？你看我们苦苦挣扎，看我们痛苦？”
“不是，我没有。”杜月娘道。
“你有，你就有。”石宜彩道，“我不是没有说让你给我介绍一个合适的对象，你不给我介绍。你就是瞧不起我，你不想让我嫁给有钱人。”
“不是，你是不知道我们乡下人嫁给有钱人有多辛苦，我跟你姐夫就是这样，我们……”
“那你离婚啊。”石宜彩道，“你过得辛苦，你离婚，现在就去离婚。”
“……”杜月娘盯着石宜彩，石宜彩太过分了，自己都是为了石宜彩好，石宜彩却一堆歪理。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石宜彩道。
“我婆婆知道你的事情，她……”
“我又不是你婆婆的女儿。”石宜彩道，“我在你们家做那么多事情，她也不关心我一下，对我比对那些佣人还要不如。我还要想她开心不开心吗？表姐，是你怕你婆婆不高兴，你才要让我跟我男人分开，你明明知道我都有孩子了，你还这样！”
“我……”
“这么冷的天，不跟你聊了，我得回去了。”石宜彩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用你说。”
石宜彩本身不是一个多良善的人，她考虑的是她自己的利益，而不是杜月娘这些人开心不开心。
杜月娘没有想到石宜彩油盐不进，她看着石宜彩的大肚子，她不能动手。万一石宜彩肚子里的孩子发生一个意外，舅舅一家要恨死她，自己的亲妈也会有意见。
那些人会说，你别管石宜彩，你管那么多干嘛，你说几句就好了。
杜月娘心酸，为什么就让自己遇上这些破事情，所有人都说是她的不对，她已经很努力去做好了。
当石宜彩回去看见她男人，她就说，“亲爱的，我可以不结婚，但是我想要一直跟着你。我生了儿子，也可以让你老婆养，可以吗？”
石宜彩的男人见她这么上道，他就放心很多了。男人原本想着等石宜彩生了男孩子，他就把儿子抱给自己的老婆养。
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那就是糊弄石宜彩这样的乡下人。
“只要你有空过来看看我，这就行了。”石宜彩道，“当然，每个月有点钱，我生活能过得下去，我一定不闹。”
男人点头，他很满意石宜彩的表现。而男人的老婆知道石宜彩的表态之后，她道，“那就留着她吧。”
石宜彩又是岑家整个家族的亲戚的，他们留着石宜彩，也不算是跟岑家整个家族难看，顶多是岑家三房难堪一点。况且，石宜彩是杜月娘的表妹，跟岑叔叔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一个杜月娘而已，杜月娘自己都没有什么本事的。
自家留着石宜彩，以后指不定还有点用。
男人和男人的老婆多少是看在石宜彩是岑彦阳夫妻的表妹份上，这才想着继续留着石宜彩。主要是男人最开始跟石宜彩在一起的时候，他压根不知道石宜彩跟岑家三房有关系，他也是后面知道了。等他知道的时候，那些事情都已经做了。
杜月娘没有法子，只能给她舅母打电话，她舅母知道石宜彩是去当小三之后，舅母不是很在乎。
“不是只要她生儿子就行了吗？”石母道，“有房有钱，你再帮帮她，看看能不能让石宜彩嫁给那个男人。”
“……”杜月娘气得直接挂断电话，她二舅母在想什么呢，自己怎么可能去逼迫那个男人和他老婆离婚，他们是要让她成为整个圈子的笑话吗？
不，她杜月娘已经成为整个圈子的笑话，她的表妹去给人当小三，还怀孕了。
这些人压根都不知道她在岑家有多艰难，一个个都觉得她就是在享福，他们也要享福。杜月娘气得眼睛都红了，却没有任何办法。
正月，岑家大房宴客，杜月娘没有出现在现场，岑彦安都带他女朋友过去了，而杜月娘等到宴会结束都没有到。
“彦阳家堂嫂是没有被允许过去？还是她自己不过去？”徐晓晓回到家里之后，她才敢问岑清泽这个问题，她都不敢在宴会的时候问，怕被别人听了去。
第 205 章 打秋风
“不被允许过去。”岑清泽道，“过年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叔叔和婶婶都不想让她过去丢脸。大伯父他们都没有说，叔叔和婶婶自己就让她不要过去了。”
岑清泽都听见岑婶婶在那边说杜月娘的身体不大舒服，就没有让杜月娘过来，别让大家过了病气，还说过来串亲戚的还有很多小孩子，小孩子的身体弱。
岑婶婶在那边给杜月娘找补，她宁愿让大儿媳妇待在家里，都不愿意让大儿媳妇出来丢脸。岑婶婶认为杜月娘要是来了，那些亲戚看到杜月娘，他们是不是会指指点点，杜月娘能受得住吗？
岑婶婶怕到时候又出现别的状况，倒不如让杜月娘待在家里。
“这一次的事情……她哪里能全程盯着她表妹，不过她知道她表妹怀孕了。”徐晓晓道，“她提前知道，还没有多查查。兴许她早就发现异常了，只是不去查。她不去查，还能当她不知道。可有的事情，不是她当她不知道，她就不会被牵扯到里面去。”
这一次，别人都觉得杜月娘家的亲戚品性不好，他们本身就不是很喜欢杜月娘的，现在又有了新理由去诟病杜月娘。
而杜月娘都没法解释，她确实提前知道石宜彩怀孕了，她还去看过石宜彩很多次，还有人觉得她是不是故意让她表妹去勾引有钱人的。毕竟杜月娘在这个圈子孤立无援，没有几个人愿意给杜月娘面子，杜月娘混不好，就想着拉拔她的亲戚，让她的亲戚多进这个圈子。
“要是换成我，我估计也是跟堂嫂这个样子，不去多管。”徐晓晓道，“亲戚是亲戚，跟我有什么关系。亲戚要去当小三，要去作恶，这又不是我能阻止得了的。”
奈何杜月娘本身就处于弱势，她还是一个传统女性，她没有那么强势。这一件事情，只能等外面的流言蜚语过去，那些人说一阵子就不说了，等到以后，这就不是新鲜的八卦，那些人都去谈论新的事情。
“没有错。”岑清泽道，“叔叔婶婶他们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们在气头上。”
杜月娘一个人，哪里能管得了那些亲戚。这一次石宜彩没有出问题，下一次还有可能是别人出问题。
不是所有的亲戚都很懂事，总有一部分亲戚他们就是想要闹腾，他们不管别人会不会被他们影响，他们只管着他们自己。
岑婶婶这一次不给杜月娘面子，也是做给岑家家族的人看的，让那些人都知道她已经教训过杜月娘了。岑婶婶明白这一件事情多多少少让岑家家族的人觉得不是很有脸面，外头那些人是说岑家三房，岑家三房也姓岑。
“不知道这气，要气到什么时候。”徐晓晓道。
“今年，大半年的时间，都得消停。”岑清泽道，“彦安要结婚，五月左右就结婚了。”
岑彦安的婚事自然不可能交给杜月娘去办，为了防止出问题，岑叔叔和岑婶婶都不敢让杜月娘上。杜月娘身为长嫂，这脸面也算是丢光了。
杜月娘这个人本身就比较小心眼，等她未来弟妹进门，好在两个人不是住在一处，倒是能减少一些矛盾。
岑清泽不关心三房那边的情况，他关心的是自家。
“很快了。”徐晓晓，“这时间一眨眼就到了。”
这个时候，蒋书荣的姐姐蒋秋带着女儿来了，蒋秋和她男人离婚了，男人不管女儿，蒋秋只好带着女儿一块儿来蒋书荣这边。
蒋秋没有带着女儿回去老家，她爸妈那么艰难，她哪里能待在老家。倒不如来蒋书荣这边，蒋书荣是南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还有一份好工作。而且，叶雯倩还成为了一个作家，还有不少稿费呢。
叶雯倩一直待在家里，她都没有照顾孩子，还没有去上班。叶雯倩刚刚生二胎的时候，是没有打算去找工作，后面去找过几次，都被拒绝了。
叶雯倩原先就没有工作多久，后面又生孩子，别人多问几句，叶雯倩都不是很懂得。人家干脆就不用叶雯倩，叶雯倩是南城大学毕业的又如何，她还要带孩子。
而叶雯倩觉得她都如实跟那些单位说了，那些单位还不肯用她，这让她很失落。
于是叶雯倩就不出去了，她待在家里搞创作正好。现在还不是特别厉害，等到以后一定能赚很多钱。
蒋书荣跟他的父母那些人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叶雯倩也要脸面，她就说自己有写小说。这也就导致蒋家的那些人都觉得蒋书荣夫妻过得很好，都想着从蒋书荣这边多拿一些好处。
蒋秋离婚之后，她没有地方去，她想着她为了蒋书荣付出那么多。要不是为了蒋书荣，自己不可能早早结婚，不可能总是把婆家的钱拿回家，那她就不可能跟丈夫离婚，不可能沦落到这个地步。
一室一厅的房子，蒋秋带着女儿住进来，就只能在客厅摆放床铺。
叶母瞧见那个情形，她头都疼。
在叶母跟叶雯倩一块儿出去买菜的时候，母女两个人走在街上，叶母忍不住道，“你这个大姑子什么时候走？”
“她现在没有地方去，得在我们这边待一阵子。”叶雯倩回答。
“什么？”叶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是，她跟她的女儿要待在我们这边。”叶雯倩道。
“是蒋书荣疯了，还是他姐姐疯了？”叶母道，“你们现在是租房子，还就租那么小的房子，你们自己都还有两个孩子呢。还让他姐姐母女住进来，那么一点点大的地方，多挤啊？”
“书荣他姐姐的意思，她找一份工作，最好是能有宿舍住的工作。”叶雯倩道，“要是没有宿舍，就在我们客厅将就睡一睡。她现在手头困难一点，等她缓过来就好了。为了让书荣读书，她早早就嫁人了，现在还离婚了。我们真没有办法赶走她，她真的是没有别的去路了。妈，您也是女人，您该体谅体谅她。”
“我体谅她？”叶母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有什么好体谅的？
是蒋书荣的姐姐要为弟弟付出，这跟叶家人有什么关系。
是，蒋书荣是应该帮助一下他姐姐，可就他目前的情况，还要寄钱回老家去，还有两个女儿，这日子本身就已经过得紧巴巴的了。
“妈，反正我也没有出去工作，就是在家里搞创作，您还有过来帮我。”叶雯倩道，“带两个孩子是带，带三个孩子也是带。”
“没门！”叶母道，“你们要是让蒋书荣的姐姐待在你们这边，明天，我就不过来了。你们家这么多人，正好，你们自己照顾孩子。”
叶母十分失望，她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不行，还是得让女儿吃吃苦头。按照女儿的意思，那就是让自己这个当妈的去帮助她大姑子带孩子，这算什么事情？
家里的儿媳妇本来就已经很不满意自己的举动了，叶母要是再花钱照顾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她的儿媳妇会怎么看她？
“妈。”叶雯倩有些焦急，她妈非得要这样吗？
“我说的是真话，你别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叶母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就蒋书荣的那点工资，要寄回家里去，还得养家，他……”
“他之前也有寄钱给他大姐的。”叶雯倩道。
“你……你……”叶母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她直接把菜塞到叶雯倩的手里，她不伺候了！
女儿明明知道那么多情况，女儿还非得要让这些人留下来。
叶母真是不明白，他们都已经过得那么艰苦了啊，他们还在装什么大款。要是蒋书荣和叶雯倩手里有很多钱，那也就算了。关键是这两个人手里没有多少钱，孩子生病，他们都没有钱给孩子看病，都还得去找叶父和叶母借钱给孩子看病。
在这样的情况下，蒋书荣还好意思让他姐姐和外甥女住进来，叶雯倩还觉得她男人做得对。
没救了，没救了，真真是没有救了！
叶雯倩不敢反对蒋书荣的做法，还要拍手叫好。
是蒋书荣欠了那些人的，不是叶雯倩欠了那些人的。
是，夫妻一体，但不代表叶雯倩非得这么牺牲。
“妈。”叶雯倩没有想到她妈会直接把菜塞在她的手里，她更没有想到她妈竟然直接走了。
“你自己带孩子去吧。”叶母道。
“妈，妈。”叶雯倩叫了好几声。
叶母不去管叶雯倩，她要回自己的家，她不去看蒋书荣那些人对重视亲情。
什么高材生，什么未来可期……就蒋书荣目前做的那些事情，叶雯倩都还得继续熬着。
“妈，您别走。”叶雯倩道，“您这么一走，让姐她怎么看我，她会觉得您不满意她的？”
“对，我就是不满意她。”叶母看着追上来的女儿，“别说，我……”
“妈，您今天过去一下。”叶雯倩道，“大家一起吃一顿饭，您不能这个时候走。您明天不来，那就明天不来，妈，可不可以？”
叶母看着叶雯倩在那边苦苦地哀求她，她到底舍不得让女儿为难。
于是叶母又跟着叶雯倩一起回去，叶母跟叶雯倩在那边做饭，而蒋秋坐在客厅里。
吃饭的时候，大家坐在一起。
蒋秋给她的女儿多夹肉，叶母看着蒋秋的动作，多少有些嫌弃。
叶母怕蒋秋要长时间留下来，而蒋秋又不懂得要跟弟弟、弟妹客气。这一家子的花销不可能少，蒋秋的孩子还得读书，处处都要花钱。
等吃完饭之后，蒋秋道，“我去洗碗，你们都已经做饭了，我来，我来。”
“还是……”叶雯倩要说话，被叶母拦住。
蒋秋要住在这边，那就是得让她做一些事情。
叶母不喜欢叶雯倩总是去阻止蒋秋干活，大姑子在这边住几天，那是客人，不好意思让大姑子多做事情。而叶雯倩这个大姑子明显是要在这边长住，现在不让蒋秋干活，等到后面，都是叶雯倩干活吗？
蒋书荣不多管，他姐姐能干就干，他不说让他姐姐不干。毕竟他的岳父和岳母本身就已经对他很不满意，这一次，他姐姐还要在这边长住，总是会有一些矛盾。
“我先回去了。”叶母道，“明天，我就不过来了。雯倩，你这二胎都生了这么久，你也该懂得自己照顾孩子。”
“妈……”
“走了。”叶母道，她真的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叶母还是帮着叶雯倩喂了大外孙女才走的，她不想看到那些人拥挤在一起。叶母不说让他们换一套房子租的事情，她说了，到后面谁出钱呢？
自家那边不能再继续出钱了，他们一直出钱下去，蒋书荣根本就不可能感激他们。
要是最开始，他们帮助女儿买了一套房子，也不至于这样。现在，蒋书荣和叶雯倩在这中间花了不少钱，这个时候买房反倒是会让儿媳妇心有怨气。
叶母照顾叶雯倩和外孙女还可以，她照顾蒋书荣的姐姐，这算什么事情啊。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他们都知道这不行。
叶母刚刚走到门口，都还没有走远，这门只是刚刚关上，蒋秋就探出头，“雯倩，你妈妈是不是讨厌我？”
在门外，叶母听到蒋秋的大嗓门，她没有敲门，心一横，直接走了。叶母怕自己心软，怕自己又去敲门，就该让女儿多体会一下留大姑子在家里的难处。
“不是。”叶雯倩赶紧解释，“我们之前都说好了的，过完年后，我妈就不过来给我照顾孩子。我哥哥嫂嫂他们还有孩子，我妈总是过来，他们不高兴的。”
为了能让蒋秋舒心一点，叶雯倩还说她哥哥嫂嫂的事情。
叶母快点走是对的，要是她再继续听下去，容易心梗。
“那就好，我还以为我住在这边让你们为难了。”蒋秋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实在是没有地方去，这才想着待在这边。我这几天就去找工作，争取早点找到工作。”
“不急，不急。”叶雯倩道。
“就是我们可能还得住在这边，你们也不用租过别的房子，我们就在客厅凑合一下。”蒋秋道，“这样还能省一点钱。你们还有一个房间，这还是有一点空间的。我当初……”
“姐，你尽管住下来。”蒋书荣道，“你都说了，不用租过别的房子。你这么为我们考虑，我们哪里能赶你出去。要不是你当初赚钱给我读书，我还不能有现在。”
蒋书荣不想让蒋秋把话说下去，他们都知道当初的那些事情，都知道蒋秋的付出。他姐姐既然求到了他的面前，他就不能让姐姐失望。
“有你这些话，姐姐就放心了。”蒋秋道。
当蒋书荣和叶雯倩两个人去房间的时候，两个人悄声说话。
“姐她不容易。”蒋书荣道，“没有她就没有我现在，你……你多少注意一点。妈什么时候说不过来的？”
“今天说的。”叶雯倩语气有点闷闷的，“她说大姐住在我们家，我们……”
“那就不用妈照顾孩子了。”蒋书荣道，“你没有上班，正好能照顾孩子，孩子也能跟你亲一点。总让妈过来，确实不大好。”
“妈她也是没有办法，哥哥嫂嫂他们很多事情的。”叶雯倩怕蒋书荣不高兴。
“知道，妈已经帮我们照顾孩子很久了。”蒋书荣道，“大姐过来，她要是有空，也会帮着照顾一下孩子。”
“嗯。”叶雯倩点头。
“大姐是乡下人。”蒋书荣道，“跟我一样，但她没有读过多少书，说话会直接一点。要是她说话不动听，你别生气。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没有别的坏心思的。”
“没事，大姐尽管住下来。”叶雯倩道，“我们真不用换一套房子租吗？”
“不，不用。”蒋书荣道，“我们住在这边就行了。大姐都说了，不用换房子。她就是怕我们有巨大的经济压力，她也会不好意思。她不是跟我们客气，是真心为我们考虑。”
“行。”叶雯倩道。
蒋秋说找工作是真的，就是在附近的餐厅找了个洗菜洗盘子的工作，餐厅没有包住，就是包吃。蒋秋还是得过来住，她没有时间照顾孩子，就得让叶雯倩帮着照顾孩子。
三个孩子在，好在蒋秋的孩子还要去上学，可是蒋秋早上可以去送孩子，晚上可能就没有空接，还得让叶雯倩去接孩子。
叶母过来看一看叶雯倩，叶雯倩还真把那些事情做得好好的。
这让叶母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叶雯倩在娘家的时候，要想让叶雯倩做这些事情，那是极其困难的。而叶雯倩嫁给蒋书荣之后，她真的是这个事情会做，那个事情也会做。
三个孩子，这让叶雯倩很疲惫，但是她想到蒋书荣的关怀，蒋秋还会拿出一点钱出来，这让叶雯倩觉得自己又行了。
“苦吗？”叶母走到叶雯倩的身边。
“妈。”叶雯倩惊奇，她没有想到会在家门口碰上叶母。
“苦吗？”叶母又问。
“不苦，生活不就是这样吗？”叶雯倩开门，“大姐还有给生活费呢，她不是白白住在我们这边。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真是不容易，得工作得给孩子洗衣服，我说我帮衬一把，她说我的手就不是洗衣服，她要是看到我有没有洗的衣服，还会顺手洗了。”
叶母心里憋着一股子气，蒋家这些人太懂得拿捏叶雯倩了，再看看一团乱的房子，她忍不住道，“你不是还得帮她照顾孩子吗？”
“哟，亲家母过来了？”蒋秋刚刚从餐厅回来，她都没有去注意叶雯倩是不是跟人说话，直接推门进去，她就看到了叶母。
第 206 章 深渊
叶母原本还在想这生活费是不是蒋书荣先给他大姐，再让他大姐给叶雯倩的，她都还没有问，蒋书荣的大姐蒋秋就回来了。
“亲家母这是来帮着带孩子的？”蒋秋问。
“一会儿就回去。”叶母不准备帮着带孩子，叶雯倩自己带。
“我收拾收拾。”蒋秋道，“衣服还没洗，我先去洗衣服。”
蒋秋的动作看上去干净利落，她本来是乡下女人，很多乡下女人从小就干各种各样的活，一点都不轻松。蒋秋住在这边，不是什么都不干。
不过她给叶雯倩的钱，还真是蒋书荣给她的。
蒋秋本来想着她住在这边，有她弟弟在，她不用操心那么多。她没法自己照顾孩子，还说给一点买菜钱，让叶雯倩在叶母那边好交代一点。
蒋书荣哪里能真的让他大姐掏钱，当然是他自己掏钱。蒋书荣不可能告诉叶雯倩这一件事情，他拿钱给蒋秋，蒋秋再给叶雯倩，这也能让叶雯倩好受一点，不至于让叶雯倩太过难受。
两个人在一起那么久，蒋书荣知道叶雯倩这个人需要台阶下，只要给叶雯倩下台阶，叶雯倩还能自我感动一下，他们其他人就不用说别的话。
“妈……”
“你们先收拾，我先回去。”叶母道，蒋秋都回来了，那么自己也没有办法说那些话。
这是女儿要受的罪，谁来都没有用。
叶母自认为已经跟叶雯倩说了很多，之前说了那么多都没有用，这一次就更不用说了。
叶雯倩看着她妈离去的身影，只想着她妈还真的是在乎哥哥嫂嫂，嫁出来的女儿还真比不上儿媳妇。
如果叶母知道叶雯倩的想法，她一定用力地抓着叶雯倩的双肩，多摇晃几下叶雯倩：快把你脑子里的水倒出来，倒出来！
“大姐，你刚刚下班回来，要不要休息一下？”叶雯倩转头看向去阳台洗衣服的蒋秋。
“揉一揉衣服，很快就好。”蒋秋道，“在城里，都没有下地，这些衣服上面都没有泥巴，稍微揉几下就行了，很快的。你们有没有要洗的衣服，给我，我来洗。”
“不用，我自己来洗。”叶雯倩道。
“不用跟我客气，都是自家人。”蒋秋道，“你不是还要写小说吗？要搞创作，赶紧去吧。这些事情就交给我，一会儿就好。”
“行，你帮着洗洗，就两件衣服。”叶雯倩道。
蒋秋给人当过儿媳妇，她在婆家要干活，在娘家也要干活，这点活对她不算什么。她要住在这边，稍微做一点事情，还能让叶雯倩没有话说。
买菜做饭这些事情都是叶雯倩在家，家里的地板脏了，叶雯倩也不是每一天都拖地。蒋秋看到就拖一下，反正就那么一点点大的地方。
蒋书荣还说他姐做了那么多事情，他姐就是担心他们不高兴。还说他姐已经很努力地要帮助他们，让叶雯倩多体谅体谅。而叶雯倩觉得蒋秋确实做了一些事情，她不好说不让蒋秋住在这边的话。
好不容易等到蒋秋休息一天，叶雯倩出门了。
叶雯倩改写童话故事，她以为自己写的童话故事很快就能出版，但是还是不断被退稿。这让叶雯倩很头疼，她又想到了徐晓晓。
实在是家里多了两个人，家里需要花费的金钱多。否则，她叶雯倩也不用找上徐晓晓。
徐晓晓坐在办公室，听到有人敲门，她道，“进来。”
然后，徐晓晓抬头，她看到了叶雯倩。
“雯倩。”徐晓晓没有想到叶雯倩竟然跑到她办公室找她，叶雯倩先前还喜欢在南城大学的门口等着。
“晓晓。”叶雯倩还带了两块蛋糕过来，“送你的。”
徐晓晓看到了那两块蛋糕，干脆道，“正好，直接打开吃了，一人一块。”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蛋糕也被拿出来了。徐晓晓还泡了茶，她给叶雯倩倒了一杯茶。
“晓晓，我这一次过来……实在是……唉。”叶雯倩叹息。
“有难处了？”徐晓晓问，“需要多少钱？”
“不是钱的事情。”叶雯倩道，“我不是找你借钱，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你说。”徐晓晓道。
“我大姑子离婚了，她带着女儿住到我们家里。”叶雯倩道，“家里的开销一下子就大了。”
“你们换房子了？”徐晓晓问。
“没有。”叶雯倩道，“大姐说她们住在客厅就行了，不用换房子。换房子，还得多交房租，不划算。”
“确实，换大一点的房子，是要多交钱。”徐晓晓道，“只要还在这一座城市，多一间房间，基本都是多要钱的。”
徐晓晓没有说把自己的房子租给叶雯倩，这不合适。叶雯倩曾经确实帮助过徐晓晓，但叶雯倩目前的状况不大好说，徐晓晓不想牵扯到那些麻烦事情里面。
借钱可以，借房子不可以。
“那你是想……”
“我本来想写小说的，就跟你一样，写你写的那些类型的小说，但是我写不来。”叶雯倩道，“书荣就跟我说，让我去写童话故事，这样会简单一点。我就去写了，但是写了投稿，不是没有回复，就是被拒稿。我想着你认识出版社的编辑，能不能给推荐一下？”
“这个……我不认识负责童话故事的编辑。”徐晓晓道，“不瞒你说，我这个人有些社恐，不大敢跟编辑多说话的。平时没有事情，我都不联系编辑。你也是知道的，我在大学的时候基本都是等交稿的时候找编辑，我甚至都不敢找编辑问稿费发放的问题。”
徐晓晓拒绝给叶雯倩推荐编辑，主要是她真的不认识那些编辑。徐晓晓要帮助叶雯倩牵线的话，那么她就得去找她自己的编辑，问问她的编辑是不是认识童话编辑，然后，她编辑又不是在儿童出版社工作，她还得去问别人。
“我编辑不是在儿童出版社工作。”徐晓晓道，“找她，还得绕来绕去的。真是不好意思，我不认识这一方面的人。”
“你编辑不是在出版社吗？他们是不是还认识其他出版社的人？”叶雯倩不大死心。
“不清楚。”徐晓晓道，“我没有写过童话故事，也没有去问他们。之前，我用新笔名写新类型的小说，还是投稿新的杂志。”
“投新的杂志？他们知道是你，一定录用了你的小说。”叶雯倩道。
“他们一开始不知道是我。”徐晓晓道，“就是几页纸而已，我留了电话的。他们要是要用那个稿子就给我打电话，不用的话，就直接销毁那几张纸。”
“你……你还这么做？”叶雯倩没有想到徐晓晓还用新的笔名。
“对，写新类型的小说，怕写得不好。”徐晓晓道，“还是短篇小说，不是中长篇小说。干脆就换一个笔名去投稿，不好让他们觉得那是我白霜写的，我这么出名，他们就得给我出版。这不行的，影响不大好。”
叶雯倩明白了，徐晓晓自己都没有利用特权，那么徐晓晓就更不可能帮衬她去找人。
“你考虑出去找工作吗？”徐晓晓问。
“没有。”叶雯倩回答，“家里有三个孩子，大姐要去工作，她早上送孩子去读书，我傍晚还得帮着她去接孩子。”
“你去接孩子的话，那你自己的两个孩子呢？”徐晓晓道，“总不能把她们关在家里，两个小孩子，很容易出事情。”
“送去邻居家里，让邻居帮着照顾一下。”叶雯倩道，“我们也有给邻居买一些东西，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也帮他们照顾一下孩子。”
“……”徐晓晓沉默了，叶雯倩这是真当起家庭主妇了。
“我听你说，你最开始也是不断被拒稿。”叶雯倩道，“那我就等，一直写，一直投稿，总有一天可以的。”
“看你自己。”徐晓晓不好意思说有的人写了很多年，成绩还是不好。
前世，徐晓晓在作者论坛里看到的，有作者写了五六年，甚至写了快十年，他们还是没有靠着写稿赚到多少钱。有的人辞职全职写小说，他们也是给自己一年两年的时间，不行的话，他们还是得去工作。
有的人是啃老，又或者是其他零零碎碎的一些钱，他们本身有住的地方，不需要再付房租，弄一口吃的就行，他们还能支撑更长的时间。
徐晓晓不能在叶雯倩的面前唱衰，不能让叶雯倩觉得是她徐晓晓不让其他人去搞创作。
“晓晓，我真的有些害怕。”叶雯倩道，“去年，我出版了第一篇小说，我真的觉得我可以的。我以为我很快就能出版第二篇小说，而现在，我还是只有那一篇小说出版，写的其他内容都没有出版。为什么有些人……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其他人，他们轻轻松松就能出版。”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是自费出版。”徐晓晓道。
“自费出版？”叶雯倩惊讶。
“对，就是自己付钱出版。”徐晓晓道，“这种的就是他们自己手里有钱，没有想着出版小说赚钱，只想着有一个出名作家的名头，还能给他们打打名气，他们能把他们的出版物给别人看看。”
徐晓晓在这个圈子里，她知道有的人就是付费写作的，那些人还很开心。那些人不缺钱，他们想要的是他们写的作品能够出版。
“这不行，我是要赚钱的。”叶雯倩的目的很明确，靠着写作赚一些钱。哪怕她不如徐晓晓，也不能赚到徐晓晓赚到的那些钱，但有一点是一点，“不能花钱去出版，自己花钱的，估计写得也不怎么样。”
“是，我们搞创作，是为了赚钱。”徐晓晓道，“我也是这样，不是为了所谓的理想，所谓的抱负。”
“那我就只能自己继续投稿咯。”叶雯倩道。
“是，是只能这样。”徐晓晓道，“只要你写得好，编辑看得到的，放心吧。”
“希望吧。”叶雯倩道，“你是不是还要忙？”
“今天没有课。”徐晓晓道。
就在这个时候，徐晓晓的三名研究生过来了，他们敲门，徐晓晓让他们进来。
“他们是我带的研究生。”徐晓晓道。
“你有事，你先忙，我回去。”叶雯倩的那一块蛋糕，她吃了一半，就没有继续吃下去。
叶雯倩没有心情吃下去，她本来以为自己过来找徐晓晓，徐晓晓多多少少能帮上忙。没有想到徐晓晓帮不上忙，她不是混童话圈子的，还是得叶雯倩自己去混出来。
要说叶雯倩不失落，那是假的，她原本想着找一下徐晓晓，那她是不是能尽快出版了。
“我送一送你。”徐晓晓道。
“不用，你忙，你忙。”叶雯倩道。
“行，路上小心。”徐晓晓道。
三位研究生看着这一幕，他们都没有多问。
徐晓晓回过头，道，“下个星期有一个作家交流会，你们有空吗？”
“有名额限制吗？”其中一个人问，“是不是只能带一个人，或者两个人？”
“不是。”徐晓晓笑着道，“你们三个人都能去。真要是有限制，没有座位，站远一点，不就行了吗？再不行，自己搬个小板凳去。你们就说你们有没有空。”
“有空。”“有空。”“当然有空，必须有空。”
三名研究生都很兴奋，他们的导师平时不多管事情，给他们足够多的自由。他们有问题找导师，导师也会帮他们解决，现在导师还要带他们去作家交流会，他们当然很开心。
“就在南城。”徐晓晓道，“地点确定了，到时候，你们就跟着我一起坐车过去。”
在郑思蓓换了一所学校之后，她感觉做什么都不如意，周围的人会问她生的什么病，一定得回来治疗吗？她为什么不继续在南城大学读研，南城大学多好啊。
郑思蓓不愿意告诉那些人真相，她不想被那些人嘲讽。
在学校里，郑思蓓变得沉默寡言，她不喜欢跟别人说。等她回到家里，她的话也很少。
郑父和郑母都觉得是郑思蓓的问题，郑思蓓怎么就跑去冒充老师签名呢。要是郑思蓓没有那么做，也就不会被学校退学，要不是他们当父母的苦苦哀求，郑思蓓连转校的机会都没有。
郑思蓓在家的时候，她的父母总是要说她几句。这让她非常难受，可她又不能走，她还得继续读书。
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郑思蓓给出版社写信，她在信里谩骂白霜。郑思蓓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错误，徐晓晓当导师的怎么就不帮衬学生一点。要是徐晓晓给那些人的书重新签名，别人还说那是白霜师生签名，还更有价值，那些人也就不会生气了。
只要徐晓晓站出来不怪罪自己，学校就不会处理自己了。
郑思蓓的心思阴暗，她回到老家之后，写过很多封信去出版社骂白霜。她不敢写信去南城大学，害怕被人发现，就只敢写信去出版社。
因为给白霜写信的读者太多了，所以郑思蓓把自己写的信件混在里面，她就不容易被发现。郑思蓓相信一定不只有自己一个人写信骂白霜，还有别人写信去骂人。
郑思蓓只有这样做，她的心情才稍微好一点。
而徐晓晓不知道郑思蓓的举动，出版社那边偶然间打开郑思蓓的信件，郑思蓓没有写真名，出版社也不知道这个人曾经是徐晓晓的学生。出版社的编辑看到的话，他们都是直接把这样的信件扔到旁边，他们都不把这样的信寄给徐晓晓。
如果编辑没有拆到那样的信件，那么他们也就直接把密封的信件寄给徐晓晓了。他们拆到了，那就没有必要让徐晓晓看到这样恶心的内容。
郑思蓓不是不知道徐晓晓极有可能看不到她写的信，但是她还是要写。
傍晚，徐晓晓和岑清泽一块儿散步，小岑凡待在家里玩耍。
徐晓晓说到她拒绝叶雯倩恳求的事情，“我没有想到她会问我童话故事的编辑，如果她是写言情小说去投稿，我能推荐一些我投过的可靠的出版社，但也不好牵线。童话编辑，等于我得找人，那个人还得找别人，我做不了。”
“你们还有见面？”岑清泽还以为叶雯倩不来找徐晓晓了。
“她去学校办公室。”徐晓晓道，“她大姑子住到他们家了，这是有了经济压力，才迫切需要快点赚到钱。”
蒋书荣一个人赚的钱，哪里够那么一大家子花，要寄钱回老家，还有让姐姐和姐姐的孩子待在家里。蒋书荣自己都还有两个女儿，那么多口人在，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徐晓晓想想就觉得非常可怕，蒋书荣单个人被拎出来，还能说蒋书荣很不错。但看到蒋书荣身后的那一大家子，那么多拖累，当蒋书荣的妻子，那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我是同情她，但我不可能为她去欠几道弯的人情。”徐晓晓道，“那不是顺嘴问一句的事情，而是别人会觉得我是不是在暗示什么，非常不合适。”
曾经，叶雯倩是多么自傲的一个人，为了生活，她变得如此低微。
“她没有多说别的？”岑清泽问。
“没有，她是一个懂得分寸的人，我拒绝了，也就是拒绝了。”徐晓晓道，“要是她换一个人嫁，也许她……不过现在的生活还是她所想要的生活。”
蒋书荣下班回来得知叶雯倩被徐晓晓拒绝，他道，“你可以慢慢来，不用着急赚钱，有我呢。”
第 207 章 泪水
“不想你太累了。”叶雯倩道，“我以为我开口了，晓晓会帮我。但是……她说她不认识童话故事的编辑。跟她写一类的小说，我又写不来。”
“慢慢来。”蒋书荣道，“搞创作就是这个样子，不是一蹴而就的。”
蒋书荣压根没有想着叶雯倩能赚多少钱，自己多赚一点钱，不就可以了吗？
叶雯倩在家里把孩子带好，把那些事情都做好，蒋书荣还觉得自己能轻松一点。叶母不肯带孩子，现在就得是叶雯倩自己带孩子。
蒋书荣要去上班，他哪里有那么时间带孩子。
“知道是知道，但是……唉，就是想要早点成功。”叶雯倩道，“不想总是东撞西撞的。如果有认识的人，还能快点把事情办下来。我跟晓晓聊到后面，我说有很多写得不怎么样，他们都出版了，晓晓说他们是自费出版的。这话，我都不知道怎么接，我就说我是要赚钱的。”
“自费就算了。”蒋书荣道，“我们手里头没有那么多钱，要是有比较多的钱，自费出版，没有问题。”
“嗯，我不可能去自费出版。”叶雯倩道，“我知道该怎么做，就只能继续投稿，多投稿几次，总能成功的。晓晓都能一直坚持下去，我也能。晓晓还用新的笔名去投稿，她能的，我也能的。她都不怕重新来，我也不怕。”
“她用新的笔名，她还是写了那么多年小说的。”蒋书荣道，“老手就是老手，只是她的笔名是新的而已。她写的小说一定还是比较好的，出版社也会出。”
“是，她用新笔名写的小说出版了。”叶雯倩道，“晓晓随随便便，她都能出版。”
“不是说了吗？她写了很多年。”蒋书荣道，“你才写多久，哪里能跟她比呢。要是你也写了那么多年，你一定也可以。”
蒋书荣总是这么说，让叶雯倩能继续去写一写。蒋书荣宁愿叶雯倩待在家里写写童话故事，他都不希望叶雯倩跑去外面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只要叶雯倩把家里的事情弄得妥妥帖帖的，蒋书荣就很满意了。身为一个大男人，不能总等着女人赚钱养家，叶雯倩到底不是他们老家那边的女人，叶雯倩没有那么强大的能力。
石母到了南城，她没有去杜月娘那边，而是去了石宜彩那边。石母没有说女儿做错了，石宜彩找了一个有钱的人，女儿还生了一个儿子。女儿不结婚，还是能得到不少好处。
石宜彩男人的原配老婆还到石宜彩住的地方，石宜彩说过要把这个儿子送给原配。前面几个月，石宜彩还是得给孩子喂母乳，原配待在这边照顾一下孩子，让孩子跟她亲近一点。
这些人都已经商量好了，梁夫人见到石母过来，她也没有多嫌弃，她只在这边待上三五个月。等到孩子能吃辅食的时候，孩子能断奶的时候，梁夫人就打算带着孩子去她的宅子。
梁夫人认为石宜彩很识相，她可以继续让石宜彩当她男人的小老婆。就她男人那样的人，迟早还是要找别的女人，倒不如留下石宜彩，石宜彩还是一个很好控制的人。
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乡下人，还是一个很懂得退让的女人，梁夫人还能容忍石宜彩。
“她怎么在这边？”石母在房间里问石宜彩。
“她是我男人的老婆，以后，我儿子就叫她妈，我儿子给她养。”石宜彩道。
“你……”
“我儿子给她养，我儿子以后还能多继承一些东西。”石宜彩道，“孩子跟着我，我男人又不可能离婚跟我结婚。他还是会把孩子抱走，倒不如我识相一点。”
石宜彩不能放弃这么好的日子，她要继续过这样舒心的有钱生活。
“等以后，我还能继续生。”石宜彩道，“后面生男孩，生女孩，都可以。生男孩的话，都是她抱去，生女儿的话，我能自己养。”
“你……”石母看着石宜彩。
就在这个时候，梁夫人敲门，她拿着一封厚厚的红包过来。那个红包是给石宜彩的，梁夫人还另外准备了一千块。
“这算是宜彩的彩礼钱。”梁夫人把一千块递到石母的手里，她喜欢干脆一点解决问题，而不是等到这些人后面说钱，“宜彩每个月还能得到不少于一百块的零花钱。除了结婚证，她在这边过的日子不会差。’
“妈，拿着吧。”石宜彩道，“夫人说的没有错，我这样总好过回乡下嫁人。夫人和先生不会亏待我的。”
梁夫人没有打算多为难石宜彩，石宜彩是岑家三房儿媳妇的亲戚。梁夫人要是为难石宜彩，指不定孩子以后知道石宜彩是他的亲妈，孩子就不跟自己亲近了。
梁夫人知道丈夫是要让男孩继承更多的家产，女孩子不能继承那么多家产。为了女儿，梁夫人需要一个自己能掌控的儿子，让这个儿子以后能照顾姐姐一点。
“你们聊。”梁夫人道，“厨房里炖了鸡汤，一会儿有人端过来。”
虽然梁夫人接受了石宜彩的存在，但是外面的人说起这一件事情，他们都还十分唏嘘。有人在那边猜测是不是杜月娘逼迫梁夫人必须接受石宜彩的存在，怀疑杜月娘是不是有不好的举动。
杜月娘觉得自己很冤枉，自己没有做别的事情。
在石宜彩生了儿子之后，杜月娘都没有去看石宜彩，她不好过去看，但是她真的能不去看吗？
岑彦安要结婚了，时间过得这么快，很快就到五月的。石宜彩那边生儿子又如何，她就是一个小三，岑婶婶不希望杜月娘跟石宜彩有更多接触。
在岑彦安结婚这一天，徐晓晓等人一起过来，婚宴说不上多盛大。岑彦安的岳父在相关单位工作，不宜太过高调，岑彦安自己也不想太过高调，就是请两边稍微亲近一些的亲戚来参加婚宴。
即便如此，岑彦安的婚宴还是比岑彦阳的婚宴热闹。
毕竟岑彦阳和杜月娘在特殊年代举办婚宴，有很多东西都被限制了，他们都不好大办婚宴，怕出现问题。
这一会儿，杜月娘站在旁边看到那些人说说笑笑，那么多人，她心里不是滋味。
杜月娘不去跟徐晓晓比了，她有了一个同公公婆婆的妯娌，她可以去跟这个妯娌做对比。
岑彦安的老婆叫潘佳彤，潘佳彤的家世不错，她读的大专，学习护理专业。毕业之后，还去医院当护士，家里不缺钱，但她喜欢去做一些事情。
徐晓晓看了一下新郎新娘，她又去看杜月娘，她想要看看杜月娘是什么表情，杜月娘笑得好勉强。
“他们很般配。”徐晓晓道。
“都这么觉得。”岑清泽道。
岑彦安和潘佳彤之间门当户对，两个人之间未必有深厚的感情，但他们这样的组合无疑能走得很远。彼此都明白彼此要什么东西，也知道自己要什么东西，只要自己做好自己，就没有多大的事情。
“还有不少人……”徐晓晓能看得出那些人是体制内的人，都是比较不同的人，比较有气势。
“一会儿就要开席了。”岑清泽道。
“嗯，吃。”徐晓晓道。
徐晓晓和岑清泽作为客人，他们自然不可能多说什么。
岑婶婶和岑叔叔非常开心，他们还说了不少话。
杜月娘看着公公婆婆那么激动的模样，她握紧拳头，让自己不要太过生气。自己结婚的时候，婆婆一开始对自己也是不错的，就是等到后面，婆婆的态度就变了，一点一点地变。
岑彦安才刚刚娶老婆，公公婆婆对他的媳妇好一点，那也正常，弟妹的父母都还在那边。
这一天晚上，岑彦安夫妻直接去新家，没有再回来。
杜月娘看着她的丈夫喝得那么醉，丈夫回来就躺在床铺上。
“你弟弟结婚，你喝那么酒做什么？”杜月娘嘀咕。
“我高兴，我高兴啊。”岑彦阳道，“我们家有救了。”
“什么有救了？”杜月娘问。
“我没有去公安局，他去了，他去了。”岑彦阳道，“他去了。”
岑彦阳今天看到那些人跟岑彦安打招呼，岑彦安的岳父还很不错。而自己的岳父就是乡下的破落户，岳父帮不上自己，妻子帮不上自己，那些人只会给自己拖后腿。
“我不如彦安，你也不如弟妹。”岑彦阳道，“我们都不如他们。”
“怎么不如了呢？”杜月娘道，“你又不用去做危险的事情。”
“可惜……”岑彦阳今天见到一些熟悉的脸孔，那些人跟他说话，都觉得他很可惜。
那些人还说岑彦阳要是去公安局，他现在的成就一定不比岑彦安低，岑彦安现在才刚刚开始，而岑彦阳过去的话，他直接就在大气层，比岑彦安有优势多了。
这一段时间，岑彦阳的心里本来就已经很不舒服了，他还听到那些话，这让他更加难受。
“可惜？你说清楚，哪里可惜？”杜月娘心里也有气，她看到那些人对潘佳彤那么好，态度太好太好了，好到让杜月娘嫉妒，“你说，可惜在哪里？”
杜月娘还去拉拽岑彦阳，她的声音还不小。
岑婶婶在门外都听到杜月娘的声音，她端着醒酒汤过来的。
小儿子结婚，岑婶婶很高兴，但她也不是完全忽略大儿子。
“你们吵什么？”岑婶婶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外，她提高音量，“开门。”
杜月娘去开门，她随即看到了岑婶婶的冷脸。她脑中浮现岑婶婶对岑彦安老婆的笑容，“妈，有事吗？”
“给你男人端醒酒汤，是不是事情？”岑婶婶道，“你是怎么给人当老婆的，丈夫喝醉了，你都不去端醒酒汤的，还好意思在这边吵吵吵。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你故意要在今天吵吗？”
“不是。”杜月娘道，“我只是在问问题。”
“有你那样问问题的吗？”岑婶婶道，“我隔着门板都听出了你的不满意。”
“我……”杜月娘张张嘴，她确实不满。
这些人对潘佳彤太好了，杜月娘心酸，这些人什么时候能对自己这般好。
因着石宜彩的事情，杜月娘在这个家的地位更低了。岑婶婶现在都不喜欢让杜月娘出去，怕杜月娘给他们家丢脸。
“拿着。”岑婶婶道，“还要我去给你男人喂醒酒汤吗？”
“不是。”杜月娘道，“我去喂他。”
“月娘。”岑婶婶看着杜月娘，“杜月娘，你最好是少作妖。”
“我没有。”杜月娘道，自己最近都很安静。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岑婶婶道。
岑婶婶说完这话，她转头离开。杜月娘见岑婶婶就这么离开，她心里更不是滋味。
等岑婶婶到岑叔叔面前，她道，“杜月娘这个儿媳妇，真是娶错了。”
“彦阳这样也不错了。”岑叔叔道，“公司还算稳当。”
岑叔叔曾经对大儿子抱有极大的希望，他希望大儿子能一直待在部队里，后面又希望大儿子能进公安局。岑叔叔尊重大儿子做的决定，大儿子不去公安局就不去，那是因为他还有一个小儿子在警局。
要是只有一个大儿子，岑叔叔一定会拼命反对大儿子去做生意，他一定让大儿子进公安局。不，他甚至都不答应大儿子离开部队。
废了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儿子。
岑叔叔对大儿子也就还算满意，大儿子多赚一点钱，也算是两个儿子都能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
像二房那边，那是大儿子大儿媳妇在体制内，岑清泽去当律师，他们不是都在体制内的。
“稳当什么，不还是得靠大房的人。”岑婶婶道，“我们在大房的人面前，还是得伏低做小。”
岑婶婶不想总是低头，她想要自己的儿子变得很厉害，想要那些人在自己的面前低头。就目前的情况，怕是很难。岑婶婶不像是杜月娘低头都不会低，她是很早以前就在岑大伯母面前低头，低头都低习惯了。
“有人能靠一靠，不错了。”岑叔叔道，“就彦阳这样，没有人靠一靠，他这公司还办不起来。”
“嗯。”岑婶婶道，“我这不是不敢得罪大嫂他们么，还不是为了彦阳。杜月娘要是懂事一点，那多好。”
“她就是这样了，别去想了。”岑叔叔已经不去想杜月娘能变得多好。
杜月娘端着醒酒汤，却没有让岑彦阳喝，她直接把醒酒汤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杜月娘看着躺在那边一动不动的岑彦阳，一会儿，他又听到岑彦阳的呼噜声，她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岑清泽在酒席上没有喝酒，有人让岑清泽坐在男人那一桌去喝酒。岑清泽不去，他不喝酒，他就坐在徐晓晓的身边。
别人还笑着说岑清泽粘着老婆，说他都结婚几年了，还这么离不开老婆。
岑清泽当时直接他是离不开老婆，得跟着老婆。
别人听岑清泽那么说，也就不为难他。他们都知道岑清泽一旦下定决心，别人就无法改变他的主意。不喝酒就不喝酒，他们还是能聊几句。
今天在酒席上，徐晓晓看到杜月娘的神色不大好看，她想应该不只是自己看到，还有其他人看到。
“堂嫂都不收敛一点吗？”徐晓晓躺在床铺上，她侧着身子问岑清泽。
杜月娘以前总是盯着徐晓晓，徐晓晓心想自己现在盯着杜月娘一会儿没有事情吧。杜月娘在家里一定没有少说她，徐晓晓八卦一下也没有问题。
徐晓晓从来就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她也会看别人的笑话。她没有当着杜月娘的面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要知道徐晓晓生了女儿之后，杜月娘可是很高兴了，还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有一两次，我看到她的表情都要扭曲了，狰狞起来。”徐晓晓道。
“可能她以为没有人看到，大家都在看她新鲜出炉的弟妹。”岑清泽道，“你还看着她？”
“她之前笑话我，我总要悄悄地笑话回来。”徐晓晓轻哼一声，“她说我可以，说我女儿不行，我的心眼很小的。”
“她以后有其他人盯着了。”岑清泽道，“不用盯着我们，她还能看看她弟妹以后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们的女儿很好，很棒，学习能力也很强。今年下半年就可以去上幼儿园，我们没说，她自己都嚷嚷着要上。”
“还不是你们跟她说幼儿园有很多小朋友，那些小朋友会陪着她一起玩。”徐晓晓道，“她就想着去幼儿园当孩子王呢。”
徐晓晓希望女儿到时候别哭鼻子，她现在都不敢跟女儿说上学要在学校待多久，就怕女儿扁嘴，怕女儿惧怕上学。还是得让女儿开开心心地去上学，女儿真要哭的话，徐晓晓就说女儿之前还想早点去学校。
小岑凡还童言童语：爸爸妈妈去上班，我去上学，我们都有去的地方啦。
徐晓晓当时听到女儿说的话，她还笑了，女儿说的话没有错。
“她去上幼儿园，懂事一点，我们以后还能多一起出去玩，不带她。”岑清泽道。
“你就知道不带她。”徐晓晓轻轻地掐了一下岑清泽的手臂。
岑清泽搂着妻子，下一刻，他把徐晓晓压在了身下。
蒋秋在蒋书荣家里住久了，到了五月底，她都还住在那边，都还没有搬出去的意思。如果只是她和她的女儿也就算了，到了六月的时候，蒋秋在饭桌上告诉大家一个消息。
“我怀孕了。”蒋秋道，“说真的，我怀孕了。”
第 208 章 熬不住
“什么，你怀孕了？”叶雯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都没有瞧见蒋秋跟哪个男人在一起，蒋秋就说怀孕了。
“对！”蒋秋点头，“我怀孕了，我要生下这个孩子。”
“不是，那个男人是谁？”叶雯倩道，“你们总得先结婚吧？”
蒋书荣没有说话，他紧皱着的眉头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结婚……”蒋秋道，“我们分手了。”
“分手……”叶雯倩没有想到蒋秋竟然给出一个答案，“分手，那你还生？”
“我要生。”蒋秋道，“万一这个孩子是个儿子呢？”
蒋秋希望有一个属于她的儿子，她跟这个男人谈恋爱不到一个月就在一起了。然后，他们很快就分手。蒋秋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怀上孩子，因为她没有生有儿子，又因为她以前给娘家太多钱，所以她的前夫才要跟她离婚。
如果她能生下儿子，那她还要不要找男人都好，她的后半生就有依靠了。
“我有了儿子，他以后也会多孝顺你们一点。”蒋秋道，“娘亲舅大。”
“可是……”叶雯倩有话要说，她被蒋书荣拉住了。
“姐，那个男人在哪里？”蒋书荣道，“找到他，你要生下这个孩子，总得让他负责。”
“不知道他去哪里了。”蒋秋摇头，“他已经搬走了，没有在那边工作。”
“人都找不到了，这个孩子不能要！”叶雯倩不管蒋书荣的阻拦，她说了这话。
“我说了，我要生下这个孩子。”蒋秋道，“我过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就是因为我是女孩，我没有儿子。书荣，姐要生下这个孩子，你说你同意不同意？”
“……”蒋书荣不是很想同意，他姐有工作的话，那还好，这个家的日子还能过下去。他姐怀孕了，那么他姐就得待在家里。
“书荣，姐以前为了你读书……”
“生吧，你要想生，那就生吧。”蒋书荣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让他姐不生吗？
这个时候，叶雯倩知道让蒋秋不要生，当初，她嫂子不想让她生三胎，她嫂子恨不得她早点上环，她还觉得她嫂子不好。叶雯倩跟蒋秋一个屋檐下几个月，要是说叶雯倩心里没有怨气，那都是假的。
客厅被摆放在床铺，叶雯倩都不好带朋友来家里玩，家里一团乱。叶雯倩还得在蒋秋上班的时候照顾蒋秋的女儿，她还不能对蒋秋的女儿太过不好，她真的是自己把自己放在火堆上烤。
叶雯倩把蒋书荣拉到房间里，她是真的不想让蒋秋生下那个孩子。
“姐这是不打算结婚，还要生下那个孩子。以后，那个孩子，要要待在我们这边吗？”叶雯倩问。
“一个孩子，吃不了多少东西。”蒋书荣道。
“孩子以后要读书的。”叶雯倩道。
“等他读书的时候，他姐姐差不多也小学毕业了。”蒋书荣道，“到时候……”
“到时候，不让他姐姐读书，让他读书吗？”叶雯倩道，“让他姐姐做事情赚钱让他读书吗？”
“叶雯倩！”蒋书荣不高兴，“你是在说我的不是吗？”
“不是。”叶雯倩见蒋书荣不高兴，她慌了，连忙解释，“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那孩子的姐姐成绩好，我们还是得设法让姐姐读书，不能不让姐姐读书的。”
叶雯倩在娘家的时候，她得到的东西不算少，她爸妈从来都没有想着不让她读书。在她结婚的时候，她爸妈都还想要给她更多东西，是她和蒋书荣不愿意要。
蒋秋看着紧闭的房门，她的心情不大美妙。不过没有关系，她弟弟会劝说弟妹的，她得生下这个孩子。要是自己有一个儿子作为依靠，自己以后也不用麻烦弟弟。
然后，叶雯倩又去找徐晓晓，她是真的不敢跟她妈说这一件事情，想来想去又没有别人可以说的。叶雯倩就到南城大学来找徐晓晓，徐晓晓请叶雯倩去吃饭。
叶雯倩消瘦许多，不如上一次相见时的丰满。
“来，多吃一点。”徐晓晓给叶雯倩多买了两份荤菜。
徐晓晓本来想带着叶雯倩去餐厅，叶雯倩说不去餐厅，她们就来到了教职工食堂。
“我大姑姐她怎么还能在这个时候怀上孩子，那个男人不知所踪，她都还要生下那个孩子。”叶雯倩道，“她自己没有住的地方，她都要带着她的大女儿住在我们那边了，她还要生。”
“你男人是什么想法？”徐晓晓问。
“大姑姐一说她以前为了他读书去赚钱，他就不敢说不让她生了。”叶雯倩道，“我们租的房子本身就不大，住了那么多人已经很拥挤。大姑姐她现在还要在那边生孩子，我不大想让她生，但是没有用。”
“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当然是她做决定。”徐晓晓道。
“晓晓，我都没办法跟别人说这一件事情。”叶雯倩道，“大姑姐住过来的时候，我妈就不爱搭理我了，她来我家的次数都少了，得我自己照顾孩子。照顾三个孩子，我已经很吃力了，头发都掉了不少。要不是想着孩子大一点，我们能轻松一点，我真熬不住。”
别看叶雯倩总是把孩子照顾得还可以，但是她经常让孩子穿着脏衣服，也没有把衣服洗得很干净。有时候听到孩子的哭声，叶雯倩都不想哄孩子。
原本有叶母帮着带两个孩子，叶雯倩轻松许多，叶母还会出钱。
而现在，叶母不带孩子，也不出钱，这压力就给到了蒋书荣和叶雯倩的身上。蒋书荣还在单位多加班，说是要多赚钱，实际上，他未尝没有躲避的意思，他不想带孩子，想着让叶雯倩带孩子。
“你熬不住，你就跟你男人说。”徐晓晓道，“这样的事情，别人帮不了你。”
徐晓晓想叶雯倩估计都没有什么朋友，毕竟叶雯倩工作没有多久就没有继续工作了。叶雯倩跟以前那些同事的关系应该比较普通，高中同学之类的，那就更加遥远了。
叶雯倩遇到事情还来找徐晓晓这个大学同学，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徐晓晓跟叶雯倩虽然在一个城市，但是她们一年见面的次数也少。
叶雯倩不想把事情憋在心里，要找人说一说，这就来到了南城大学。
“我跟他说了，他还是说要尊重他姐姐的决定。”叶雯倩道，“我不敢多说，怕他生气。”
“……”徐晓晓嘴角微扯，那叶雯倩来自己的面前说干嘛，要让自己去劝说蒋书荣吗？
“我就是想跟你说说，我心里难受。”叶雯倩道，“我们当初一起毕业的，你当了大学老师，还带研究生，写的小说也好看。而我呢，我在家里带孩子，一事无成。”
叶雯倩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她感觉自己没有多大的能力，自己弱爆了。要是她离开蒋书荣，她是不是就活不下去。她不可能离开蒋书荣，蒋书荣是她的爱人。
“书荣为了这个家，他很辛苦，经常加班。”叶雯倩道，“我真不想看他那么辛苦，他整个人都憔悴很多，总是那么疲惫。我想要为他做一点事情，却做不了什么。大姑姐还要在这个时候怀上孩子，还非得要生下来，这对于我们这个家，那就是雪上加霜。”
“没有办法。”徐晓晓道，“别人没有办法。这些事情还是得靠着你们自己去解决，其他人就只是听一听你们说的话。她已经有了一个孩子，现在计划生育又抓得严……”
“她不是我们这边的人，没有这边的户口。”叶雯倩道，“她躲在这边生孩子，没有问题的。”
“……”徐晓晓沉默。
“大姑姐也不是特别差，她还有给我洗衣服。”叶雯倩道，“我也在想是不是我太过分了，她就只是想要一个儿子啊。”
“……”徐晓晓低头吃饭，她知道了，叶雯倩又跟以前那样，叶雯倩以前给蒋书荣找理由，现在给蒋书荣的姐姐找理由。
叶雯倩这是爱屋及乌，徐晓晓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谁要劝解叶雯倩，谁去劝说，反正徐晓晓不爱劝说。
“雯倩。”徐晓晓看向叶雯倩，她忍不住要提醒叶雯倩，“我们是大学同学、舍友不错，也是朋友。但是我们一年见面的次数少了，你不知道我遭遇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都遭遇了什么。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把什么话告诉我，万一我变坏了呢。”
“你不会。”叶雯倩道，“我相信你。”
“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徐晓晓道，“我一个搞创作的，本身就比较爱八卦一点。有时候不知不觉就把现实的事情当作原型写进小说里头，万一哪天我把你们家的事情写进小说呢？”
“怎么会？”叶雯倩没有想到这一点。
“小说的那些内容都是瞎编的，但也是来源于现实的。”徐晓晓道，“我经常看报纸，听别人八卦，观察别人，也是为了能写出更加好看的小说。否则，光光靠我自己的想象，我很难写出那些小说的。我没有用你们的名字，那些人物身上发生的事情也不是完全跟你们一样，但是你们不会想我是不是故意写坏你们吗？”
“晓晓……”
“我说的是实话。”徐晓晓道，“生活阅历就是很好的素材。我相信你一定不希望你们的生活成为的写作素材，倒不如你自己拿这些事情去写文章赚点钱。”
“晓晓，你……”叶雯倩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表情有点僵。
“我们都已经从学校毕业了。”徐晓晓道，“我们都不再是单纯的大学生，千万别轻易相信别人。”
“晓晓，我相信你。”叶雯倩又说出了这一句话。
“不要去考验人性。”徐晓晓道，“我不想有那么顾忌，你也一样。你不是说你总是被拒稿吗？想想现实，你可以的。说难听点，你也是搞创作的，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竞争对手，少跟我说这些，你自己多写写。情绪整上头的时候写，写出来的文字一定特别有感觉。”
反正徐晓晓是不想听叶雯倩说这些话了，听个屁啊，叶雯倩总是不争，总是为蒋书荣考虑。
徐晓晓前世今生也就遇上叶雯倩这么一个恋爱脑，要不是因为叶雯倩曾经帮助过她，她早就直接说让叶雯倩滚蛋，别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我以后不跟你说了。”叶雯倩内心酸涩，可徐晓晓说得也很对。她要去写小说，童话故事写不了，那就是家长里短，各种生活琐碎的事情都能成为她的灵感来源，“你说的没有错，以后，我就当他们是我的小说素材。”
“嗯。”徐晓晓懂了，叶雯倩还要继续容忍那些人。
这不是徐晓晓能做到的事情，她真不能继续容忍那些人，她甚至都不大能容忍叶雯倩这个人了。
“你自己写，别让自己成为别人的素材库。”徐晓晓道，心想自己也不需要叶雯倩当自己的素材库，她的女主不可能是叶雯倩这样的人。
徐晓晓写都市情感的话，也是偏向于甜美的爱情故事，而不是叶雯倩这种的一地鸡毛。
“晓晓，没有想到你还会跟我说这些。”叶雯倩道，“你还是跟以前那般好。”
原本，叶雯倩还觉得徐晓晓是不是对自己不好，晓晓是不是有些嫌弃自己。当她听到徐晓晓的话之后，她觉得徐晓晓说得特别对。
“吃饭。”徐晓晓道，“一会儿，我跟你一块去学校门口，正好给你孩子买一些水果。”
徐晓晓想着买水果还好分一点，多买一些就行了。要是给孩子买衣服，叶雯倩的大姑姐的孩子没有衣服，那孩子会不会闹？懂事的孩子可能不会闹，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好的感觉。
让那些孩子住在一起，没有一碗水端平，真的很容易让孩子有别的想法。
等徐晓晓送走叶雯倩之后，徐晓晓回去家里。
叶雯倩知道南城大学在哪里，也知道学校办公室在哪里。徐晓晓不好说不让叶雯倩过来，只能委婉一点，希望叶雯倩能听得懂她说的话。
傍晚，岑清泽见徐晓晓一脸疲惫的样子，还以为徐晓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学生作业写得太差？还是你的小说没写好？”岑清泽问，“要赶稿？”
“不是，就是想到令人窒息的事情。”徐晓晓道，“雯倩一家不是租房子住么，一室一厅的。她大姑姐带着孩子住进去，她大姑姐离婚了，现在又怀孕了。怀了一个他们不知道的男人的孩子，那个男人跟她大姑姐还分手了，那个男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她大姑姐还要生下那个孩子。”
徐晓晓觉得叶雯倩一定是不敢到叶母面前说，叶雯倩只是简单找一个人倾诉，等叶雯倩回去，估计就不说让大姑姐不生孩子的事情。
“她说她大姑姐要生儿子。”徐晓晓道，“生了儿子，她大姑姐以后就有人养老。”
“他们住在一起，她大姑姐靠着她丈夫养着，等生孩子也是？”岑清泽问。
“对……”徐晓晓道，“是不是很荒唐？”
“是有可能有这样的家庭。”岑清泽道，“这个世界上的人这么多，形形色色的。如果他们自己愿意的话，别人阻止不了他们，他们就养着呗。”
“没有错。”徐晓晓道，“所以啊，我都不知道雯倩跟我吐槽什么。她都要妥协了，还说什么，别人又不好给她出主意。”
徐晓晓就是知道叶雯倩是什么样的态度，她才不多说。要她说，直接离婚，看看蒋书荣会不会有所变化。蒋书荣还要坚持让他姐姐生下孩子，那么就真的离婚，让蒋书荣跟他姐姐一起过，让蒋书荣去养着那些孩子。
“女人真不能当菟丝花，不能被男人的花言巧语所蒙蔽。”徐晓晓道，“雯倩现在不仅仅是舍不得孩子，更舍不得男人。她男人稍微对她好一点，解释两句，她就觉得对对对，她男人十分重情重义。见鬼了，说几句话，她就信了？她就忘了自己吃的苦头？”
徐晓晓真不明白，是不是这些被娇宠着长大的人，她们的脑子就有点不大清楚，哪怕是让她们去挖野菜吃，她们都愿意？
“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叶雯倩呢，我看她是要给她大姑姐养孩子十八年。”徐晓晓道，“不对，也许还不只是十八年，等孩子以后结婚生子，指不定她都还得帮忙。”
徐晓晓听不得那样的话，叶雯倩真的很容易把别人给气到。
“雯倩的妈妈都没有去帮助她带孩子了，她的脑子都还没有清醒。”徐晓晓道，“可能她觉得她妈妈确实不能给她多带带孩子，她嫂子会不满意，她嫂子太小气了。”
自己的问题，非得去怪嫂子。
当初，叶雯倩的嫂子不愿意让她生，她觉得是她嫂子的问题。她现在不想让蒋秋生，蒋书荣说几句，她又妥协，她还觉得自己是一个好弟妹。
不行，这事情真不能去想。
“受不住。”徐晓晓道。
“不是你的生活，别想。”岑清泽道。
叶雯倩回去家里之后，她把东西放下来之后，她想了想，又去打电话给耿姿。她跟耿姿说了自家的事情，又说了徐晓晓说的话。
“雯倩，你自己气着你自己也就算了，还要去气晓晓，来气我！”耿姿说话直接，“晓晓给你面子，是因为你帮助过她。但你也不能蹬鼻子上脸啊，你自己不肯做改变，还非得要我们违背心意支持你？”
第 209 章 慰藉
叶雯倩显然没有想到耿姿会说这样的话，她还以为耿姿会好好地说话。
“你自己心里不舒服，也要让我们不舒服？然后，你回去再妥协？”耿姿道，“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不想让你大姑姐生，你就去劝说她，逼你男人做出决定，是要你和你生的孩子，还是要他大姐肚子里的孩子。”
“不行的。”叶雯倩道。
“怎么不行？”耿姿道，“你是想着帮助你大姑姐养孩子，要做一个老好人吗？”
“我……”
“你不想，对不对？”耿姿道，“但是为了你的男人，你还是得妥协。你来告诉我们，就是要让我们知道你是一个多么伟大的人？叶雯倩，你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你心里知道这一件事情如何做最好，不需要来找我们认同。你再这样下去，三番两次去找晓晓，等着吧，别说她要躲着你，我都要躲着你。”
“这么严重？”叶雯倩心里不大舒服，自己这一次给耿姿打电话，耿姿的语气就不大好。
她们两个人很少通话的，都是在不同的城市。
叶雯倩是想让耿姿听一听，自己的内心也能没有那么郁闷，自己还能继续坚持下去。
“对！”耿姿道，“你还说晓晓说让你别当别人的素材库，那是笑话库吧。晓晓那么高的水平，她还用得着你的这些素材吗？她是真不想听了，但是你去了，她就只能继续听。我跟她不一样，你没有帮我那么多，我就直接说了。”
耿姿都还想再电话里多骂几句呢，“你找我说这些话，那就是浪费电话费，还消耗我们之间的情谊。这一点子情分，你真当不会消磨光的吗？你非得要让大家直接说明白，你才甘心吗？雯倩，你真该跟你妈妈好好谈一谈。”
叶阿姨多么从容的一个人，多么懂得人际往来，而到了叶雯倩这里，叶雯倩就是不断妥协，妥协，再妥协，因为男人是爱她的啊。
耿姿都要呕吐了，就叶雯倩这样的性子，谁都不要当她的闺蜜，会苦死的，比苦瓜水都还要苦。
“还有事情吗？”耿姿问。
“没了。”叶雯倩道。
然后，叶雯倩就听到嘟嘟嘟的声音，耿姿直接挂断电话了。
耿姿不惯着叶雯倩，她听到那些话，是真的很无语，很郁闷，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耿姿可以想象徐晓晓当时有多不高兴，但是因为叶雯倩就坐在面前，说话多少还宽容一点。
等叶雯倩回过头，她看到叶母。叶母特意过来给叶雯倩送一些孩子能穿的旧衣服，省得叶雯倩还得去给孩子买旧衣服。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买新衣服不大合适，过不了多久，孩子就不能穿了，倒不如穿旧衣服。
“妈……”叶雯倩不知道她妈站在那边多久了。
“吃饭了吗？”叶母问。
“吃，吃了。”叶雯倩回答。
“你这是又给谁打电话？”叶母道，“给出版社的编辑。”
“不是，给我大学舍友打电话。”叶雯倩道。
“怎么，人家不愿意搭理你了？”叶母一针见血。
“不是不愿意搭理我，就是不想听我说家里的那些话。”叶雯倩微微低头。
“要我，我也不愿意听。”叶母道，“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情，你是不是要让别人认同你，也好说服你自己内心的那一点子不甘心。”
“妈，我……”
知女莫若母，叶母一下子就想明白了，绝对是又出了事情。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母道。
“妈，我们上楼说。”叶雯倩左右看看，这里不方便说。
“不上楼，上楼的话，你家那些人在，怎么说？”叶母道，“我们就找一个角落说。”
当叶母得知蒋秋怀孕的事情，她整个人都懵了。蒋秋竟然还要生下那个孩子，孩子的爸爸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啊。蒋家这些人是不是都是疯子，他们就想着生孩子，生孩子。
“你去收拾收拾东西，回去娘家去。”叶母道。
“不，不行。”叶雯倩道，“书荣最近都在加班，他很辛苦。”
“加班？我看他是故意躲着家里的那些事情。”叶母道，“他哪里是有事情要加班，分明是不想应付你们。”
叶母想想就来气，蒋书荣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爸爸。
“不是，他是要努力赚钱养家。”叶雯倩道，“妈，你不肯帮助我们带孩子，我们自己带孩子。我搞创作的时间都少了，没有赚到稿费，都得靠着书荣。他已经很辛苦了，一个人养我们全家，我们……”
“不只是你们，还有蒋家的人，都得靠着他。”叶母道，“她一个人不是养一家四口，他的弟弟妹妹，姐姐，姐姐的孩子，还有他爸妈，这么多人。”
“那是因为他们都帮助过他，为他付出很多。要不是他们，他现在还在山沟沟，都不能出来。”叶雯倩道，“妈，您以前不是说要我做一个孝顺的人，做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吗？书荣就是这般好的人啊，他就是按照您所说的去做的。”
“我说的？”叶母被气笑了，“那是我说的吗？我什么时候跟他说过那些话了？”
“您跟我说的。”叶雯倩道。
“……”叶母不想说了，不同的环境下说相同的话，那些话的意思可能完全不是一个意思。而叶雯倩现在却说是叶母那么说的，叶母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女儿为一个男人付出那么多。
蒋书荣有情有义，那是建立在牺牲他妻女利益的份上，他自己把小家弄得紧巴巴的，还要在他父母那些人面前装大方。
“你拿着。”叶母把旧衣服塞给叶雯倩，“我不上去了。这一次，我没有在你大姑姐的面前出现，你不说，她不知道，她也不会觉得是我不给她面子。”
叶母转身离开，这一次，叶雯倩没有追上去。
叶雯倩觉得她妈说的对，只要她妈没有出现，她大姑姐就不会觉得是自己的亲妈不给他们面子。
或许她应该学会成长！
叶雯倩不想总是被这些人说，从今天以后，她少找徐晓晓，少找耿姿，她能不找这些人就不找这些人。就算她遇到委屈的事情，她不跟那些人说，这总行了吧。
徐晓晓和岑清泽去散步回家后，徐晓晓接到了耿姿的电话。
“她管不好她自己，也管不好她的男人，她还好意思跟我们吐口水。”耿姿道，“我算是比你幸运，我没有在南城，她打电话给我的次数少。你在南城，你们在同一个城市，她没有少找你吧？”
“次数不算多。”徐晓晓道，“一年下来，也就是三四次。”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四次，不算多的。
这也许叶雯倩到徐晓晓的面前，徐晓晓还能稍微忍耐一下，还能跟叶雯倩说说话。在小说里，一年的时间可能就是几百字，几千钱，甚至可能就是一行十几个字，交代一下，一年时间就过去了，别说一年，十年百年，都能是一行字。
在现实里，三百六十五天，那就是一分一秒地过去。
要是叶雯倩一星期找徐晓晓三四次，徐晓晓真的是要紧闭家门，也紧闭办公室的门。她还会直接跟叶雯倩说，让叶雯倩别过来，她还有事情要做，没有那么多时间招待叶雯倩。
“当初，她多幸福地跟我们说她的男朋友多好。”耿姿道，“到了现在，她还要说她老公好。我就不知道她老公好在哪里，难道因为他们是自由恋爱，是从大学谈到毕业的，所以我们这些人相亲结婚的，就比不上她？”
耿姿很震惊，很震撼，她不了解叶雯倩的脑回路。
“她跟我们倒苦水，说得还跟炫耀她的爱情似的。”耿姿道，“总是给她男人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她男人做得多么多么好了，他们只是暂时辛苦一点，等过几年就好了。他们毕业都几年了，有变好吗？我看他们是生活一团乱，越来越乱。”
“是有些乱。”徐晓晓同意耿姿的说法。
“不是有些乱，是特别乱。”耿姿道，“我刚刚在电话里已经说过她了，说她不应该找我，也不应该找你。”
耿姿没有说叶雯倩应该多找徐晓晓，说她们两个人是在同一个城市。耿姿不能，她自己都不爱听叶雯倩说那些话，她又怎么能让徐晓晓说这些话。
“管她呢，我不想听，直接说了。”耿姿道，“她还当她是在大学的时候吗？就算我们还在读书，我们也不需要围绕她转，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她自己不改正，还要让我们赞同，她脑子都被胶水糊住了吧。”
“我确实温和许多。”徐晓晓道。
“你那不是因为温和，是心善，雯倩帮过你，你就多容忍她一点。你会觉得她只是跟你吐槽几句，你听一听，左耳进右耳出。”耿姿道，“就当浪费一点时间。我不行，我就直接说了，她要是不高兴，要说就说我。”
“没事，她要说我，那也没有问题。”徐晓晓道，“都没有住在一起，平时很少接触，真要是闹崩了，那也没有什么。”
“是这个道理。”耿姿道。
她们就只是大学时候的同学、舍友，很多人毕业之后都没有联系。
叶雯倩没有工作，社交圈子也小。
耿姿不喜欢叶雯倩的生活，但她没有办法去劝说叶雯倩。
而叶雯倩这一次被耿姿说了之后，她内心多多少少有些触动，感觉有些难堪。她不禁想徐晓晓和耿姿是不是有一样的想法，徐晓晓也不希望自己多去找她。
夜里，叶雯倩跟蒋书荣说起这一件事情，她还有些幽怨。
“你可以在家不用工作，她们都得工作。”蒋书荣道，“耿姿，她是老师，老师的工资本身不多。夫妻双方都工作，或许才会好一点，她男人也需要她工作。而徐晓晓呢，她嫁入豪门，豪门没有那么好嫁的。她要有大学老师这一个身份，得有一份正式的工作，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她不工作，说好听点，就是一个作家，一个编剧，说难听一点，她就是一个工作不稳定的游民。”
“晓晓她……我……”
“你要照顾孩子，不一样的。”蒋书荣道，“徐晓晓家里有佣人，家里不需要她照顾孩子，不需要她去做那些事情。她要是留在家里，发挥的作用还没有你大。她当然就不能不工作，她和耿姿都要工作，心态跟你不同。”
蒋书荣很懂得如何安慰叶雯倩，让叶雯倩觉得他说得很对。
“是，她们都挺不容易的。”叶雯倩叹息，“她们有钱是有钱一点，但是她们的丈夫对她们要求也多，她们的婆家人也都不好糊弄。”
“你呢，少过去。”蒋书荣道，“她们工作烦躁了，你轻松一点，还能随意出去。她们脑子里的想法，多多少少……你懂得的。”
也是，叶雯倩想自己嫁给了爱情，自己过的日子都还好的。徐晓晓表面光鲜亮丽，但是岑家的儿媳妇没有那么好当。
而徐晓晓根本不知道叶雯倩又在同情她了，她不需要别人同情，她能把她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一点。
新的一天开始，徐晓晓让司机去学校接三个学生，他们一起去参加作家交流会。他们中文系的老师，不是都有去，有的人是搞研究方面，基本没有去写小说，也基本没有写散文之类的。
其他人过去，他们还不一定带着学生过去。
来参加交流会的作家多，徐晓晓带着学生一起走，还有人跟徐晓晓打招呼。
“你好，你好。”徐晓晓见到很多不认识的人，那些人跟徐晓晓打招呼，她也跟那些人打招呼。
“这是你的学生？”有人问，“还是助理？”
“学生。”徐晓晓道。
徐晓晓有时候还有简单介绍一下自己的学生，三名学生都很开心，这算是老师给他们拓展人脉关系了。虽然说这些有名的作家过后可能就忘记他们了，但是那三名学生觉得能近距离接触一下这些人，那也很不错了。若是靠着他们自己，他们很难接触到这些人。
交流会之后还有自助餐，徐晓晓跟人聊的时候，三名学生就先去吃饭了。
等徐晓晓走到他们的面前的时候，她发现桌子上多了不少残渣之类的。徐晓晓见到他们站起来，赶紧道，“吃，你们先吃。不着急，等你们吃饱了，晚一点，我们再走。”
反正自助餐又不需要他们掏腰包的，徐晓晓让学生尽管吃，至于学生像不像饿死鬼投胎，这又不重要，不必那么在乎形象。
徐晓晓一向都觉得学生自由随意一点比较好，她不喜欢那么多规矩。
“老师，您要不要吃点？”其中一个学生道，“这边还有烧烤，味道很不错的。”
“你们吃。”徐晓晓道，“我吃过一点了。”
“白霜老师。”徐晓晓刚刚说完话，又有人过来。
那个人是南城作家协会的人，徐晓晓还没有加入作家协会，一直都没有去申请。作协发布过申请通知，他们还以为徐晓晓会申请，但是徐晓晓没有。这一次的活动是作家协会举办的，协会那边干脆问徐晓晓加不加入作家协会。
徐晓晓想着加入作家协会也方便一些，有时候有一些活动，别人也好叫你。人家又没有说难听的话，平时也不用徐晓晓去做事情，顶多是组织一些活动的时候，会问徐晓晓要不要参加。
因此，徐晓晓刚刚就答应了作家协会的人，还简单填写了一下表格。徐晓晓都不知道这些人怎么还随身带着入作协的申请表，反正她把一些内容填写了，后面的事情也不需要徐晓晓操心，不需要徐晓晓另外寄照顾过去。
作家协会有人带照相机过来，顺带就拍了照片。
徐晓晓参加作协还比较容易，没有人要她去找推荐人。要知道一些不知名的作者，他们要入作协，还得有人推荐，得达到什么要求，还是有筛选的。
“以后有活动，我们会通知您的。”作协的人道。
“麻烦你们了。”徐晓晓回答。
等吃完晚餐之后，徐晓晓让司机先送那些学生去南城大学，在路过水果店的时候又给他们买了一些水果。
南城大学人文学院的研究生都知道，徐晓晓对这三名研究生很好，时不时还有给他们买吃的。
“你们导师又给你们买吃的了？”有人问，那些人带的东西都差不多，绝对是导师送的。
徐晓晓倒不是要去卷其他导师，她在学术上没有给学生太多的指导，就在其他方面弥补一二。徐晓晓基本上是一个月请吃一次饭买点吃的，差不多就是这样。
其他学生不是羡慕那些吃的，是羡慕他们能跟着徐晓晓出去增长见识。当然，那些学生觉得他们自己的导师也很不错了。
郑思蓓在南城大学还有认识的人，她给人写信，别人也给她回信。她就知道徐晓晓对那些学生有多好，其实她在南城大学的时候，徐晓晓对她一点都不差。郑思蓓经常去徐晓晓那边，徐晓晓都没有为难她，哪怕她是在浪费徐晓晓的时间，徐晓晓还给她签名小说。
“媚男，她一定是媚男！她就知道跪舔那些男人！”郑思蓓看到信件之后，她在房间里咬牙切齿，“身为女性，她还对那些男学生那么好，她就知道为难我！”
如果徐晓晓多帮衬自己一点，自己何至于变成这个样子。郑思蓓来到现在的学校，她有巨大的落差感，总觉得自己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她的人生被毁了一大半。
第 210 章 开除
郑思蓓根本不知道徐晓晓新招收的研究生是一名女生，她义愤填膺地写文章去报社，她在文章里批评徐晓晓的举动，说徐晓晓重男轻女，说徐晓晓只要男的研究生，不要女研究生。
有的报社就是想着要一个噱头，哪里管文章是不是真实的，反正用上疑似之类的词语，徐晓晓现在确实只有三个研究生，那三个研究生都是男的。
徐晓晓真没有想到还有人在这一件事情在做文章，她很无语。徐晓晓新带的研究生就一个女学生，那个女学生是学校保研上来的。跟徐晓晓联系的学生，还有男的，但徐晓晓还是选择了这个女生。
这个女生成绩或许比那个男生差一点，都是保研，那个男生可以选择别的导师。徐晓晓选择了这个女生，她已经有三名男性研究生了，她想要带女性研究生。
这一件事情早就已经定下来的，去年上学期开学后一段时间就已经定下来的。
学校都有公示，这做不得假的。
只是今年下半学期，还没有开学，这个学期都才将将结束，要开启小学期了。
徐晓晓都跟那个女研究生接触不错，人家也要忙着本科毕业论文的事情。她们有的是时间接触，万一那个女研究生后面又不想跟着她呢，各种事情都可能发生。
因此，徐晓晓是打算等到开学之后再跟那一名女学生多接触。
这一篇文章出来之后，还被一些报社转载。
暑假又来了，徐晓晓新的电视剧开始热播，旧的电视剧又在重播。
这个时候，徐晓晓的关注度本身就很高，有一些媒体就趁机浑水摸鱼。
有记者特意去学校堵着徐晓晓，问徐晓晓是不是以后都不招收女性研究生了。
“以后，您就只招男学生了吗？”
“这是不是一种不公平。”
“这是歧视，女生就不配当您的学生了吗？”
“还是因为曾经有女生做错事情，您就不带女学生了？”
……
徐晓晓不回答，那个记者就一直跟着徐晓晓。
“我有带女学生，你应该看看我们学校去年上学期公开的保研名额。”徐晓晓道，“有的学生后面是有确定导师的。正好，我去年就确定了要带的女学生。她现在大四毕业，等九月开学之后，她就是我带的研究生了。”
徐晓晓不想跟这些人多废话，自己带什么样的研究生，她要跟这些人解释么。
至于上一届是两个男生，那也是人家靠本事考上来的。当时，保研的学生选择别的导师，徐晓晓这边都是参加考研过来的。
徐晓晓的知名度是高，但她在学术论文上确实很薄弱，那些学生要走学术研究的，他们选择别的导师会更好一点。大家不可能都只是看徐晓晓的名气的，他们还有理智，知道怎么选择对他们才是最好的。
记者没有想到徐晓晓会这么回答，记者压根就没有去看什么公示不公示的，就想着抓住这一点深挖下去。要是徐晓晓真的是歧视女性的话，他们就得揭露这一点。
“晓晓。”岑清泽走到徐晓晓的身边，他今天特意早点下班过来接妻子，没有想到看到记者追着徐晓晓问问问题，“我们回去。”
岑清泽搂着徐晓晓，不让那个记者继续靠近徐晓晓。
南城大学门口，楼嘉禾站在那边，她已经看到那一篇文章了。那一篇文章先是在外省流传，然后，再在本省流传。
楼嘉禾认为写这一篇文章的人可能是没有当成徐晓晓研究生的人，可能是要报考却发现徐晓晓没有研究生名额了，也可能是那个被退学回去的郑思蓓。
去年的公告，那么久过去，那个公告可能已经被别的公告给覆盖了。
就算没有别的公告覆盖，那些纸张一直贴在那边也有可能受损。
楼嘉禾决定亲自过来问问，先探听清楚情况。她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记者追着徐晓晓，楼嘉禾本来想要过去，岑清泽来了。
然后，楼嘉禾看着徐晓晓被岑清泽护着离开。楼嘉禾不相信徐晓晓会不招收女研究生，徐晓晓对女生非常宽容，楼嘉禾本人就体会到了。
楼嘉禾当初为了前男友去报复徐晓晓，还折腾出很多事情来，她只是被记大过，还是那种没有记录在档案上面的。徐晓晓不曾为难她，她选择徐晓晓的课，徐晓晓也是正正经经地给她打分，没有特意给她低分或者高分。
这样的人让楼嘉禾很佩服，特别是当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么离谱之后，她越发觉得徐晓晓的难得可贵。
“学姐。”有一个年轻的女学生走到了门口，“你是不是来很久了？”
“刚刚到。”楼嘉禾道。
“你让我找的人，我找了。”女学生道，“你们可以好好聊聊。”
那一位女学生旁边还有另外一名女学生，她把人带到了就先走了。
“徐老师，徐晓晓，白霜，她是你的研究生导师吗？”楼嘉禾问。
“对啊。”朱芷，她是成绩好，保研成功，她主动去联系徐晓晓，徐晓晓很快就答应她了，“我很幸运，有成绩比我好的人也想要徐老师当他们的导师，徐老师选择了我。”
徐晓晓现在是副教授，有人叫她徐教授，但徐晓晓觉得还是差点意思，让他们继续叫她徐老师。等她拿掉前面的‘副’字，那些人再叫她教授也来得及。
“比我成绩好的，有两个男生，他们都想选择徐老师。”朱芷道，“这不是秘密，跟我同一届的很多人都知道这一点。说实话，我当初还担心徐老师选择其他人，没有选择我。我跟他们比，真没有优势。”
朱芷有点不好意思，她后来听别人说徐老师带的都是男研究生，要带一下女研究生，这才轮到自己。她感觉自己很幸运，特别幸运。
“徐老师还说是我自己有能力保研，要是我没有保研成功，那就得看我能不能考上她的研究生了。”朱芷道，“那个说徐老师没有招收女学生的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坏？”
朱芷看到那一篇文章，那一篇文章传得很广。反正他们学校的学生不相信，事实摆放在那边的，公告的时候，都还有标注学生的性别。
只要认识字的，他们都知道朱芷是女的。他们还能亲自来看看朱芷，朱芷一直住在女生宿舍，也不是住在男生宿舍。
“造谣容易，辟谣跑断腿。”楼嘉禾道。
“去年就公告的了。”朱芷开玩笑道，“我可不是收了别人的钱，临时才这么说的。”
“当然，徐老师是一位很好的老师。”楼嘉禾道，“我当初犯错，她对我很温和。”
楼嘉禾确定了朱芷是徐晓晓的研究生，又让朱芷跟她一起去找辅导员，看看当初的公告是否还在，再询问一下其他情况，她要先写一篇文章澄清这一件事情。楼嘉禾还打算采访当初选择徐晓晓当导师却被拒绝的学生，另外，楼嘉禾打算过两天坐车去郑思蓓的老家。
按照楼嘉禾的经验，郑思蓓很有可能跟这一件事情有关系。郑思蓓就是躲在阴沟里的一只臭老鼠，她想要对徐晓晓不利，又做不了别的事情，就只能写文章污蔑徐晓晓。
当楼嘉禾采访那两名男学生的时候，他们都是说能理解徐晓晓的举动。如果徐老师当初选择他们两个人其中一个人，那么徐老师现在就是百口莫辩，因为她名下确实只有男研究生。等徐老师后面再招女研究生，那些人也会说是徐晓晓在惺惺作态。
而徐晓晓打算最近几天不去学校，没有课程，先不去，省得那些记者来围堵她。
有的记者就喜欢抓稀奇的事情，他们不管真相是什么样子的，只管文章能不能吸引更多人，有没有爆点。
在那一篇文章出来之后，有其他人也写文章抨击徐晓晓，那些人都是跟风，蹭热点。他们已经忘记徐晓晓之前曾经给一些人发过律师函，他们就知道先蹭热点，提升自己的知名度，顺带赚一波稿费。
徐晓晓都觉得自己养活了不少人，让那些人总能写跟自己相关的文章。
“不去学校也好，先待在家里。”岑清泽坐在沙发上，他给徐晓晓剥了一根香蕉。
“那些人见着风闻着味，他们就寻过来。”徐晓晓道，“拦都拦不住的。”
“我让人去说说。”岑清泽道。
“不用。”徐晓晓道，“你管得了南城，管得了我们省，还能管得了别的省吗？就让他们去报道！”
徐晓晓不怕那些人，那些人要瞎说，迟早都是会瞎说的。徐晓晓厌恶那些没有根据事实报道的记者，那些人迟早都会翻车，没有职业素养的人太可恶了。
过了两天，楼嘉禾去了郑思蓓的老家。郑思蓓见过她一面，楼嘉禾还特意化妆，尽量让自己显得跟以前不同，她悄悄地跟着郑思蓓，都不敢让郑思蓓发现。
这一跟踪，楼嘉禾就发现郑思蓓多次去邮局寄信。楼嘉禾特意去邮局那边设法看到了郑思蓓的信，郑思蓓是寄信去出版社的。楼嘉禾感觉不对劲儿，她悄悄地拆开信，她发现信里都是辱骂白霜的话，骂得非常难听。
楼嘉禾抓紧信，郑思蓓比当初的自己还要可恶。
至少自己还懂得自己错了，是，要不是她那个前男友娶了别人，娶了一个肥婆，她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是她确实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也没有多次写信咒骂白霜。
楼嘉禾真心觉得郑思蓓不配当徐晓晓的学生，郑思蓓当徐晓晓的学生闯祸，没有当了，郑思蓓还要这般报复徐晓晓。这些信件都是证据，楼嘉禾还特意打电话给出版社，问出版社有没有这边地址寄过去的信件。
郑思蓓寄信都没有用真名，很有可能每一次的名字都不一样。
出版社的编辑得知楼嘉禾的意图之后，编辑就去把那些信件找出来。
楼嘉禾还走访郑思蓓现在待的学校，采访了一些学生。她还去找最新刊登那一篇文章的报社，设法得到文章投稿的地址来源。各方面证据都指向了郑思蓓，郑思蓓不敢用真名，楼嘉禾敢用真名。
于是楼嘉禾很快写了一篇报道，那一篇报道花费了很长的篇幅去写郑思蓓的举动。楼嘉禾用的化名，但是别人一看，很容易就看出是谁，特别是知道郑思蓓曾经是徐晓晓学生的人，他们能看出那个人是郑思蓓。
楼嘉禾写的那一篇报道同样被其他报刊转载了，转载的报纸多，看到的人也就多了。
跟郑思蓓一个学校的人，他们有一些本身就知道郑思蓓考上南城大学的。他们之前看到报道，还以为是徐晓晓不愿意要女研究生，可能是因为郑思蓓的身体不好，徐晓晓就觉得其他女生的身体也不好，干脆不要女研究生。
谁能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大反转。
难怪郑思蓓要转校，这不转校能行吗？冒充老师签名赚钱，被退学了，还要写文章污蔑原来的导师。
“就说嘛，她郑思蓓不像是一个身体不好到不能上学的人。”
“南城那么大的地方，她身体真要是不好，在那边看病不是更好吗？”
“你们之前还相信她，现在看到了吧，她就是一个贪慕虚荣的人，还是一个报复心极强的人。”
“她这般品性不好的人，哪里有资格在南城大学上学，我们学校也不应该留着她。”
……
有一些大学生义愤填膺地去找学校领导，他们要让学校领导处理这一件事情。
这个时候很多学生回家了，但还有不少学生待在学校。特别是他们这个学校本身就更多本地本省的学生，有的人还特意早点回去学校，要参加这一次运动。
这让学校领导很头疼，他们之前就知道郑思蓓有些问题。但是有人打过招呼，他们就让郑思蓓在他们学校学习。
谁能想到郑思蓓还专门写信去出版社骂白霜，还有写信污蔑徐晓晓只招收男学生，不招收女学生。这下好了，被人抓住小辫子，被啪啪啪打脸。
“开除她，开除她！”
“开除她，开除她！”
“开除她，开除她！”
……
很多学生在那边说，非得要学校开除郑思蓓，不能让郑思蓓这样的祸害留在他们的学校，不能让郑思蓓害了学校的名声。
学校方面就只能请郑思蓓的家长了，这一件事情人证物证都有，有人看到郑思蓓去寄信，信件的笔迹跟郑思蓓的笔迹一模一样。如果只是光光辱骂的信件，那还好，关键是郑思蓓还写信给报社，让报社刊登了不实的文章。
报社有审查不严的过错，郑思蓓本人也有错。
这一次，郑思蓓是真的被学校开除了，那么多人说要开除她，如果她没有犯那么大的错误，学校还能留着她。谁让郑思蓓是真的犯错了，还对学校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郑父和郑母恳求学校不要开除郑思蓓，没有一丁点作用，他们去找关系，都没有用。别人都说郑思蓓都那么大了还不懂事，说郑父和在郑母就没有发现一丁点异常吗？
郑思蓓之所以走到这一步，她个人的错最大，父母没有管住她，也有错。
而当郑思蓓被带回家之后，郑父就在那边说郑思蓓的不是。
“都给你转校了，你还折腾出这些事情来？”
“我们让你好好读书，你就是这么好好读书的？”
“现在好了，周围的人都知道你是被南城大学退学的，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了。”
“本来，你研究生毕业，国家给你安排工作。现在呢，你被开除了，这档案上有污点了，国家不给你安排工作，你得自己去找工作！”
……
郑父和郑母都觉得国家给安排的工作好，铁饭碗的工作，女儿以后都不用担心失去工作。女儿把好好的学上成这个样子，这让他们如何不心痛。
这一次，他们真的没有办法去说是徐晓晓的错了。
人家徐晓晓远在南城，都没有出现在这边。是郑思蓓一直记恨徐晓晓，她非得去写那些不实的文章，非得去辱骂徐晓晓，这才出了问题。
徐晓晓本人都还没有过来找郑思蓓的麻烦，那些学生就嚷嚷着要开除郑思蓓。
郑父他们不能去怪别人了，那就只能怪他们的女儿，是女儿没有用心读书，是女儿非得去谩骂别人，非得去做那些无用的事情。
“国家不给我安排工作，我也能找到工作！”郑思蓓道，“我大学毕业了，有毕业证，能找到工作。”
她只是没有了研究生毕业生，这又有什么，大学生还是很吃香的。
郑思蓓这么劝慰自己，自己还是有路可以走。郑思蓓早就没有把心思放在读书上面，她觉得那么差劲儿的学校，读不读研都一样。
“去，你去给我找一个工作看看！”郑父道，“你的事情在我们这边都闹得沸沸扬扬了，你真当你能在我们这边随随便便找到一份好工作吗？托人给你找关系都没有用，别人都不肯帮助你。我舍下我的老脸，别人都说让我别管了，别管了。”
楼嘉禾故意让把稿子给郑思蓓所在城市的报社，让报社刊登文章，让这一个城市的人都知道郑思蓓的嘴脸。
最近一段时间，徐晓晓没有怎么出门，当她看到李姨拿着一叠报纸进门的时候，十分疑惑，“我们家有订这么多报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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