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公馆拍摄记十三
虞窈闭上眼睛深呼吸在心里告诉自己:莫生气, 气出病来无人替。她调整好情绪,抬眼看向晏池时含情脉脉。就在贺庭刚松了一口气时,就看见本来应该轻轻地抚摸晏池脖子的虞窈, 将手放在晏池戴着的项链上, 然后使劲一拽。
即便虞窈不按常理出牌, 晏池脸上仍然是怜惜的表情,没有?什?么怨言,甚至随着虞窈的动作而自然的向她靠去?。他的脸对?着虞窈的脸, 两人沉默对?视。与其说是执手相望, 倒不如说是有?种势均力敌的对抗感。
是很?好的一场对?手戏,就是和原来的内容没有半毛钱关系。懦弱伤心的女孩变成了气场强势的女王,而浪荡多情的少爷也气定神闲起来。
贺庭坐不住了, 他起身抹了一把脸, 坚定说:“晏池你先下去休息一下,整理一下衣服,我来带着甜甜试一下戏。”
虞窈不松手, 大有?一种要在这里把晏池勒死的意图。晏池一只手撑在她身边,俯身靠向她,懒洋洋地任她动作。他真真像一只躺在大草原上休息的雄狮,偶尔懒洋洋地挥动着自己身后的尾巴,姿态从容。
他用另一只手按上虞窈用力的手, 低声说:“这样?是杀不死我的。”
和昔拉略显冰凉的手不一样?。他的手心很?是火热。虞窈觉得被碰到的地方像被火灼烧了一般,有?点难受。她下意识松开了手, 想要撤回,但是又被晏池握住了。
晏池不让她走, 注视着她微微皱眉的神情认真说:“对?不起,不要生气了。”
“说冠冕堂皇的好话?有?什?么用, 在你心里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虞窈冷哼了一声,不相信他。
“我确实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晏池眨了眨眼,思?索道:“但我的道歉也是真情实感。”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突兀。他从来不想去?改变任何?人的想法?,同样?的他也会坚持自己的想法?。道歉是因为他意识自己当面揭露虞窈的内心,是一件无理的事情。
虞窈当着他的面瞪了他一眼,让他放手。小声吐槽:“和你们这些年纪小的幼稚男生没什?么好说的。”
晏池愣了一下,说:“你年纪也不大,说得我们好像差了辈分。”
“对?长辈纠纠缠缠,可不是一件有?礼貌的事。”虞窈故意拿他在意的事情伤害他,“你要是没事干,可以?去?找找你的吊坠,毕竟你应该好好反省,为什?么会把自己在乎的东西弄丢。”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也可以?认为你是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人。”虞窈肆无忌惮地给他扣帽子。
晏池愣了一下,眼眸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受伤的情绪。他轻轻张嘴,似乎是想解释,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他主动放开了虞窈,站起身,转身离开。
贺庭伸手拉他,问?道:“怎么了?”
晏池没有?说话?,只是甩开了他的手,往外走去?。贺庭在背后有?些担忧喊道:“别走太远,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看向虞窈,问?道:“你们俩又吵架了?”
虞窈不想谈这个,直接挥手说:“导演,来试戏吧。”明明是柔弱的样?子,但她的动作却透露出潇洒自若,搞得贺庭像是她的小弟一样?,任他差遣。但最令人奇怪的是,这明明是一件荒唐的事,但却无端的令人信服。
“好。”贺庭被她的自若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转动脖颈,脱下了羽绒服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伸手解开了衬衫顶端的那颗扣子。他常年健身,身材强健。脸蛋比不上晏池那般俊美,但也帅气。
一旁有?工作人员起哄道:“导演你好帅啊。”
他按照剧本,俯身去?摸虞窈的脸。当然为了避嫌,他并?没有?真的摸上,只是虚虚地将手拢在虞窈的脸上,眼神却是十足的情深,声音也很?好听,念着剧本里的台词。
“锦瑟,你不要难过,你一难过我心都?跟着碎了。”
毕竟是导演,他对?于角色的把控力也是一流的。整个人气场大开,确实让人耳目一新。别人看来只觉得他是真的爱上了虞窈。
不远处突然有?东西撞到地上被砸碎的声音。大家回头看,原来是在一旁安静整理东西的化妆师不小心将一瓶化妆水打碎在地,瓶身破碎,玻璃也四散在地上。
她低着头,蹲下身整理。有?细心的女助理问?道:“没事儿吧?”
化妆师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捡起地上的玻璃片,大家都?看不到她的表情,此刻也并?没有?多少人关?心她。
虞窈觉得有?点困了,用手掩着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目睹这一切的贺庭,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他身材、脸蛋、职业、家庭都?算是上乘,从小到大喜欢他的人虽然比不上晏池那般多,但也不算少。
但是眼下的女孩子丝毫没有?被自己打动,一丁点儿都?没有?。
贺庭一方面有?些失望,另一方面却燃起了他从未有?过的征服欲。他又靠近了一些,手也快要碰到了虞窈的脸,十足的进攻姿态,像一只努力开屏的雄孔雀。氛围立刻就火热了起来。一旁的工作人员有?的偷偷捂嘴,有?的和朋友眼神对?视,无声地传递着八卦。
道具组的人离得比较远,站在屏风处,就小声地交谈了起来。
“这是真的在试戏吗?虽然看过贺导试过很?多场戏,但是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卖力。”
“难道大家之前传的消息是真的?”
“你是说他们俩其实已经秘密谈起来了?”
“不是我说的,我看八卦说的。不然咱们的女主角也够不上贺导的戏呀,不是我诋毁她,但她毕竟太年轻了。”
“而?且她居然对?晏池一点都?不感冒。拜托,那可是晏池啊。说不定是因为男朋友在一旁,不敢太过造次而?已。”
道具组的两个人正胡说八道,聊得开心,只感觉一道阴冷的目光向他们射来。回头一看,只能看到化妆师还?蹲在地上,手里拿着玻璃片。
“别收拾了,小心玻璃片划到手,很?锋利的。”
一直低着头的化妆师拿着玻璃片站了起来。
“那个扫把和垃圾桶在旁边。”另一个女孩小声地提醒。
化妆师抬脸,道具组的两人就像被什?么东西蛊惑了一般,突然目光呆滞地站在原地,一句话?都?不说。它拿着玻璃碎片走上前,直接划开了两人的喉咙。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两个人却好像是呆滞的木偶,傻傻地站在原地,似乎并?不知?晓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向了尽头。
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人群中心,再加上有?屏风遮挡,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它又拿着带血的玻璃碎片,朝人群走去?。
这个时候贺庭还?在拼命开屏,虞窈却已经察觉出不对?劲。她坐起身,说:“玩到现在,已经够了,大家散开吧。”
人群向四处散开,正好给了化妆师向前的机会。
贺庭的背突然被人轻轻戳了一下,他回头,看到低着头的化妆师,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了?”
他甚至有?心情开玩笑?:“我只是试戏的,不是演员,不需要化妆。”
化妆师抬眼,贺庭的眼里出现了一丝奇怪的情绪,瞬而?又变得恍然大悟,他似乎是记起了什?么,很?是惊讶地指着它的脸说:“你……,我昨晚……”
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虞窈明白,化妆师绝对?不对?劲。为了避免不必要地慌乱,方便她的工作,她需要掩盖掉这一切。她闭着眼许愿,许愿周围的人都?沉沉睡去?。
她不再向上天许愿,而?向这个世界的神许愿。神最爱她,神只爱她,神愿意满足她的任何?请求。
想法?刚一生成,一旁八卦的人群便都?软绵绵倒在了地上。整个剧组此刻只有?她、贺庭以?及奇怪的化妆师清醒着。
贺庭看向周围,很?是惊慌,不可置信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真的还?在做梦吗?”
他拿手掐自己的手臂,虞窈一把拉开他,让他避开化妆师手上锋利的玻璃片。语气凉凉说道:“被刀划一下,你就知?道痛了。”
虞窈问?他:“你昨晚做的到底是什?么梦?”
化妆师变成了一个无差别攻击的怪兽,拿着玻璃片冲向二人。贺庭有?些难以?启齿,边逃命边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虞窈拿起一旁的摄像机砸向化妆师,直接说道:“你梦到和它厮混在一起。”
化妆师被砸了一下肩膀,摇摇晃晃地顿了一秒。她抬脸,露出一张平凡的面容,不过眼眸全变成了眼白,明显不正常的样?子。
“做梦而?已,我不想的,我真的对?它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贺婷拼命地解释,有?些抓狂,“难道只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梦到了它,就要被它杀了吗?我真的太冤了吧。”
虞窈冷哼了一声,说:“看来确实是你欠的风流债啊。”
“我真的没有?,我真的洁身自好,到现在都?没谈过女朋友。”
虞窈跳上沙发,躲避女鬼的攻击,说出真相:“不是这辈子的,是上辈子欠下的债。”
“你为什?么会来这个公馆拍戏?不就是因为它找了你。”虞窈动作敏捷,像一只灵活的猫,从沙发背上跳下去?,拿起桌上的镜子,照向女鬼,“裘恬,即便你附在别人的身上,我也知?道是你。”
虞窈看向化妆师,揭穿它的伪装:“披上别人的皮,我就不认识你了吗?你太小看我了。”
裘恬明显惧瑟了一下,但是嫉妒和愤怒让它抓狂。它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拿着玻璃碎片扑向了虞窈,这个时候的它动作和反应都?都?变成了真正的恶鬼。
虞窈躲闪不及,被它扑倒在地毯上。
她嘴里喘着气,头发扑满一脸,眼睛却很?亮,看着掐住自己脖子的女鬼说:“你真的敢杀我吗?”
“没想到他能够让你爆发出这么大的勇气,说明你一开始就是为了他。”
当事人贺庭从小就是温室的花朵,哪里见过这样?的仗势,在一旁惊恐万分,抱着头说:“怎么办怎么办?甜甜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让你死。”
他不说还?好,一说女鬼更是嫉妒万分,掐着虞窈脖子的力度愈发大了几?分。
贺庭拿起一旁的木棍,重重地砸向女鬼,但是女鬼却没有?任何?反应。
虞窈看着已经疯魔的女鬼,说:“我本来把你当做信任的下属,但是你让我太失望了。为了一个男人,你要灰飞烟灭?”
女鬼嘴里努力的发出不成形的声音,声嘶力竭说:“那是他欠我的,他本来就应该赔我!”
虞窈说:“可是他现在不能死,我需要他留在公馆里,我需要这场戏继续拍下去?,吸引更多的人来蓝田公馆,你明白吗?”
“你现在这样?一搞,我的任务就提前结束了。”虞窈善心大发,跟她讲道理。
可是完全被嫉妒和恶意占据的恶鬼是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的:“都?死都?死,我们都?死在这里。”
“死在哪里?”一道平静中带着疑惑的声音响起。
晏池手里握着一片黑色的羽毛,走了进来,看在地上滚做一团的两人和站在一旁已经精神恍惚,面容呆滞的贺庭问?道:“这又是在演哪出戏?”
蓝田公馆拍摄记十四
虞窈的注意力全在晏池手里的羽毛上, 她直接发?问:“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个吗?”晏池晃了下自己?手里的羽毛说?,“一只乌鸦衔给我的。”
“我在树下,碰到了一只大声叫着的乌鸦, 我本来看他好像非常讨厌我的样子。”晏池也有些奇怪, “但是当我摸了摸它的头之后, 它好像又?非常喜欢我,把这根羽毛送给我了。”
“这不是乌鸦的羽毛。”
“我知道。”晏池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没有任何不妥,平静道, “这是天使?的羽毛。”
虞窈无?语:“你什么眼神?你色盲吗?这是恶魔的羽毛。”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自豪与袒护。
“看来你和羽毛的主人很熟啊。”晏池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继续解释,“堕天使?也是天使?。”
贺庭本来还在心底里祈祷晏池可以帮忙,但是他听到了晏池和虞窈的对话后, 确定?了所有人都疯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有些怀疑地问道:“冒昧问一句,你们说?的天使?是我所理解的那个天使?吗?”
晏池看出他快要精神崩溃了,有些责备地看向女鬼:“你非要把这个傻白甜牵扯进来干什么?”
虞窈替女鬼说?话:“这一切都因你这个傻白甜朋友而起。”
晏池也是护短, 啧了一声,不耐烦道:“怎么办?直接杀了它?”
“说?得倒轻巧,你来杀试试。”虞窈受不了他的自大。
“我猜我可以。”燕池轻轻地摸了摸手里的羽毛,羽毛下一秒变化成了一只巨大的乌鸦。
乌鸦神气地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兴奋地大叫。这下子?虞窈确实有些愣神了, 她看着乌鸦说?:“你怎么也在这里?”
乌鸦落在虞窈的眼前,用喙亲昵地触摸了一下她的脸颊。虽然可恶的昔拉不允许自己?靠近主人, 也不允许自己?进入这个公寓,但是救主心切的它还是略施小技, 让神的前世把它带了进来。
它真是世界上最有智慧的鸦鸦。
女鬼愣了一秒,直接给了乌鸦一巴掌。乌鸦也不是吃素的, 动作敏捷地躲避。
“它只是一只喜欢乱叫的小乌鸦,你指望它能?做什么?”虞窈有些生气地对晏池喊道,“你要是害得它掉了一根羽毛,我不会放过你的。”
呜呜呜,主人好爱我。乌鸦的内心正流着宽面条泪。
晏池说?:“它确实喜欢大叫,但应该不至于只会大喊大叫。”
女鬼知道这次它应该凶多吉少,便也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火力全开。一瞬间?它的委屈和愤怒,曾经吸食过的那些血肉让它强大了起来,直接把普通人都震倒在一旁。
贺庭的嘴里吐出一口血,就连乌鸦也因为轻敌,滚到了五米外的地方。晏池因为脖子?上的项链,毫发?无?损。
“看来你是想让我们所有人都陪你死在这里,”虞窈有些痛心疾首,“恋爱脑使?不得啊。”
虽然现?在她生命垂危,但是自己?却异常自信,内心深处坚信自己?不会死,因为会有人救她。
晏池伸手将?地上的玻璃片捡起来,走到女鬼面前,将?玻璃片插入她的后颈。女鬼没有任何感觉,虞窈解释说?:“没用的,这不是她的身体。”
女鬼看不得虞窈还这么云淡风轻,伸出尖利的手指就要把她姣好的脸蛋刮花。晏池下意识拿手去挡,白皙的手掌上出现?了三道血痕,伤口极深,透过伤口隐约能?看到骨头。
虞窈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滴在了自己?的脸上,这种感觉让她想到了上辈子?的沈桥。只是她可以杀沈桥,别人不可以杀他。同样的,她可以欺负晏池,但是别人不可以。
虞窈不再向任何人任何神许愿,她以自己?的名义在心中?起诀。她眼神坚定?,周身满上清盈之气,女鬼抵抗不得,摔倒在不远处。
“现?在才放大招,”晏池给她鼓掌,说?:“世界上最沉得住气的人就是你。”
因为鼓掌,受伤的那只手上的血流到了没有受伤的手上,他两只手都粘上了血。虞窈躺在地上有些头大,说?:“我求你,先去医院吧。”
晏池随意地甩了甩,说?道:“没事,不差这一会。”
晏池有一双非常好看的手,虞窈对一切美丽的东西都抱有好感。她忧心他手上的伤,也没注意到女鬼像打不死的小强,又?站了起来。这一次,晏池再想去挡,也抵挡不住蓄力憋大招的女鬼。
千钧一发?之际——
遮天蔽地的黑色大翅膀凭空出现?,昔拉出现?在她的身旁。他似乎是正在参加什么活动,将?银白色的长发?扎成低马尾,穿一套纯白色的燕尾服,手里还拿着一只精美的羽毛笔。
昔拉看了女鬼一眼,女鬼便直接被甩到空中?,动弹不得。
贺庭已?经晕了,什么都不知道;乌鸦瑟瑟发?抖,把自己?的头缩在羽毛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虞窈缓慢地从地上坐起身,问道:“老板,你穿成这样,是准备来参加我的葬礼吗?”
“你再慢点喊我,我就要为你准备葬礼了。”昔拉将?羽毛笔放置在胸前的口袋里,优雅地朝虞窈伸手。
“那不是要看看发?展形式嘛,我也不能?遇到一些小事情就大惊小怪。”虞窈理所当然地牵上他的手,让老板拉她起来。
晏池目睹这一切,想到自己?之前朝虞窈伸手,她却不接。原来也是得分人的。
虞窈站起身,昔拉半搂着她,伸手就要杀了女鬼。虞窈赶忙制止:“故事没有演完,她现?在还不能?死,我要它帮我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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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昔拉想说?,他杀人就像呼吸一样简单,虞窈可以不折腾。但是她明显是有自己?计划的,那他全盘接受,反正怎样都是陪她玩。
昔拉停了下来,像是弹一粒灰一样,把女鬼弹到看不见的地方去了。他看着瑟瑟发?抖的乌鸦,说?:“你好大的胆子?。”
明明语气很平淡,但是乌鸦却实打实地感受到了上位者强大的恐惧和威慑。它真情实意地跪伏在地上,一声都不敢叫。
虞窈想替它说?情,昔拉轻轻捂住她的嘴,说?:“惯鸟如杀鸟。”
“……”行吧,老板都把价值观上升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昔拉眨眨眼,乌鸦便凭空消失了。虞窈有些紧张问道:“它去哪里了?”
“死不了。”昔拉说?,“关?禁闭而已?。”
处理好一切之后,虞窈看向在场唯一的普通人。晏池双手放在身侧,还在滴血。他打量着昔拉,毫不客气说?:“居然是这样。”
“哪样?”虞窈有些奇怪问道。
晏池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项链说?:“以后的我居然是这样。”
“什么?你在说?什么?”虞窈完全没有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晏池看到昔拉这么拉风,中?二病犯了,以后也想和他一样。
昔拉轻轻地搂住虞窈,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好好地平复心情,顺便捂住了她的耳朵。
他看向曾经的自己?,不紧不慢地训诫他:“你不要老是惹她生气。”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这两个人都知道她指的是谁。
晏池有些虚心地解释:“那些都并非我本意,你知道的,我还没有经历太多,无?法变得像现?在的你这般游刃有余。”
“你瞧,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很好。”昔拉说?。
“我赞同。”晏池轻轻耸了耸肩,说?出自己?的心愿,“如果你能?把她留给我,那更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
“不可能?,她不属于这里。”昔拉毫不犹豫地拒绝,“你也留不住她。”
晏池心上升腾起痛意,说?,“我真的很喜欢她。”
但是晏池永远都是洒脱的,他的年轻让他不惧怕任何事情,包括失去,“不过至少让我知道她和未来的我在一起了,这就够了。”
虞窈不知道两个人在讨论?什么,眨巴着眼睛抬眼看昔拉,眼神中?是疑惑,但也有无?法掩去的依赖。
晏池有些坦然,又?有些酸涩:“看来她很喜欢你。”
昔拉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十足地满意。
“我还能?见到她吗?”晏池问道。
昔拉冷静地说?出残忍的真相:“任务完成后,你不会再见到她。”
但是不想让过去的自己?太伤心,昔拉沉吟三秒,补充说?:“我会清除你的记忆。”
“什么时?候?”晏池看向昔拉怀中?的虞窈,一场雨落在他墨绿色的眼眸。
“现?在。”昔拉轻轻挥手,除了虞窈,房间?里所有人的记忆都被他消除,世界的时?间?被神所扭转,倒回到女鬼杀人之前。
“玩得开心。”昔拉低头对虞窈说?。
虞窈伸手摸了摸他胸前插着的钢笔,问道:“老板,你去干什么了?”
“开会。”昔拉毫不隐瞒,“地狱为了扩充居民,正在推进他们的业务,想和我们合作。关?于下个世界的形式,可能?会有所改变,你做好准备。”
“啊,是好是坏?”虞窈有些紧张。
昔拉罕见地语塞,他俊美的脸上有些难以言说?,斟酌道:“不好不坏。”
“……”
蓝田公馆拍摄记十五(完结)
“我真的要哭了。”贺庭坐在椅子上, 有些崩溃。他看?着僵持的二?人,坐不住了?,起身抹了?一把脸, 坚定说:“晏池你先下去休息一下?, 整理一下?衣服, 我来带着甜甜试一下?戏。”
“不用了。”虞窈放开晏池,说,“导演我准备好了?, 这次绝对一遍过。”
“嗯?这么突然。”贺庭以为她是不好意思, 便贴心说道,“没事儿的,我不会?真的去碰你。”
“导演你相信我, 我真的能演好。”虞窈看向安静待在一旁的化妆师, 朝她招手,“我需要补点妆,麻烦老师你过来一下。”
“好的好的。”化妆师立马拿着化妆品走?上前来。
虞窈一边任她补妆, 一边打量他的神情,幸好这一次一切正?常。看?来昔拉不仅帮她抹掉了?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情,还帮她整治了?女鬼。
化妆师是一个蛮清秀的小姑娘。补完妆后,虞窈拉住她的手,真诚说:“辛苦了?。”
小姑娘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虞窈认真的眼眸,又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 赶忙说:“没有没有,甜甜你皮肤特别?好, 没有什么好画的,我不辛苦。”
虞窈想到?她被女鬼附身后全身都?是伤的样子, 又看?到?她现在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心里松了?一口气,语气也轻松愉快了?很多,拍拍手道:“那就开始吧。”
周围的工作人员明明看?到?她刚刚还和晏池置气,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在心里感慨果然?是当演员的料,情绪收放自如。
晏池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项链,一瞬不瞬地看?着虞窈。虞窈看?着晏池的表情,以为他想歪了?,赶忙解释说:“我不是想整你啊,我是真的想好好拍。”
“你不和我生气了??”晏池低声问道,情绪不是很高涨的模样。
“哎呀,有什么好气的。”想到?晏池刚刚为了?保护自己,手面上全是血。现在再看?他光滑白皙的手,她下?意识轻轻触碰,低声感慨,“时光一去不等人啊,好好珍惜现在。”
晏池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愿松开。虞窈挣脱了?一下?,挣不开,也就随他去了?。
贺庭察觉到?他们两个人的氛围变得不一样了?,立马让工作人员都?准备好。他松了?一口气,但是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努力回忆,回忆不起来,甚至不自觉地看?向化妆师。但是他还是将头脑里的杂念都?甩开,全身心地扑进拍摄工作中。
“Action!”
【锦瑟躺在庄隐的怀里,哀伤地流着眼泪。庄隐心疼她的遭遇,边低头给她擦眼泪。泪眼婆娑间,二?人执手相望,庄隐心神荡漾,吻了?上去。】
虞窈的眼泪漫在眼眶上,将落未落。她泪眼婆娑地看?向晏池,却惊讶地发现晏池哭了?。不同于她因为剧本需要而流出的“虚假”眼泪,晏池的眼泪大滴大滴往下?落,真情实感。他微微皱眉,嘴角往下?撇,看?起来似乎是非常委屈的模样。
本来应该是晏池给虞窈擦眼泪,但是虞窈鬼使?神差地用另一只没有被晏池握住的手,去给他擦眼泪。
她凑近一边擦一边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低声问他:“你哭什么?”
晏池只是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虞窈却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不舍与难过。
虞窈心如明镜,惊讶他的记忆居然?没有被消除,以为是昔拉放了?水。其实昔拉并没有放水,只是晏池情况特殊。他作为曾经的昔拉,记忆不会?那么容易被抹去。
她抚摸着晏池的脸庞,笑着说:“小朋友,没关系的。”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见。”
哭成这样,晏池也没忘记要拍的戏,低头去找她的唇。他的眼泪一大滴一大滴地落在了?虞窈的脸上,不同于血液的热意,眼泪是微凉的。
虞窈看?着他因为哭泣而微微抖动的双唇,又好笑又有点难过。她闭上眼睛,眼底有了?一些真情实感的湿润,轻轻贴上他的唇。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人,像一只鱼儿吻上绿池里的露珠。
晏池在被虞窈吻的那一瞬间,明白自己的初恋终于来了?。曾经的他,对“只要你幸福”这句话而嗤之以鼻,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金量,明白了?爱情的真谛,在即将要失去虞窈的这一刻。
两人的情感真诚而炽热,贺庭拿着纸巾擦着眼泪,抽噎说:“好了?好了?,这条我要珍藏。”
虞窈往后退,贴着他的唇,柔声问他:“好一点了?吗?”
晏池眼睛有些红,但是比他眼睛还要红的是他的耳垂,简直红得都?能滴出血来。
“导演,刚刚临场发挥了?一下?,可以吗?”虞窈转过头,想跟贺庭沟通,就看?见他在擦眼泪,“呃……”你们这些搞艺术的情感也太充沛了?。
眼瞧着蓝田公馆的一月之期很快就要到?了?。时间一到?,剧组必须离开,为了?避免因为拍摄进程太慢而导致无?法拍摄的情况,后来几?天大家一直在加班加点拍戏。
即使?很忙,虞窈也没有忘记给自己的债主二?勇打电话,邀请他来蓝田公馆拍戏。而且她还特别?善良地给了?他一个□□头头的角色,很拉风,只不过最后死得比较惨。
【锦瑟因为演戏火了?之后,被同行嫉妒。再加上她因为家庭原因欠了?一些外债,也不敢出门。谁知?道躲在公馆里被放贷的抓住了?。不过万幸的是,锦瑟最后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完成了?反杀。】
二?勇化完妆换完衣服之后,对着镜子拍了?超级多的自拍,毕竟这辈子也没想今天这样帅过。虞窈来找他的时候,他还在拍。
看?到?虞窈了?,他尴尬地吐了?口痰,默默地收了?手机。
“勇哥,怎么样?之前说了?请你拍戏,现在没骗你吧。”
二?勇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说:“还是你这丫头实在,大哥我没看?错你。”
“你那个钱的话就先不着急给我啊,我等你飞黄腾达了?再收都?不迟。”二?有故意提钱,一方面是提醒虞窈还钱,一方面也是想立一下?仁慈人设。
虞窈微笑,不言一发。
拍戏的地方在一楼的杂货间,为了?还原绑架时慌乱的氛围,特意没怎么收拾,满是灰尘。
【放贷的拿刀威胁锦瑟,锦瑟乘其不备狠狠撞了?他肚子一下?,放贷的直接仰面倒在地上。
锦瑟本来想跑,但是想到?放贷的之前说要去找庄隐要钱,她不愿让庄隐知?道自己的不堪过去,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拿起丢在一旁的匕首刺了?上去。】
按照剧本,他需要拽着虞窈的头发,让她抬起脸来,再把匕首放在她的脖子上,下?流地诋毁她。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但是完全没有收力,虞窈的头发被他扯得生疼。
二?勇自私又懦弱,特别?惜命。拍了?好几?场戏都?不敢往地上一摔,怕摔伤自己。但是剧组给他找替身他也不愿意,就说这一辈子只能拍这一场戏,肯定要多留下?些自己的画面,以后好好珍藏。
虞窈不愿再浪费时间,勾勾手让在角落里蹲蘑菇的女鬼过来。果然?有了?女鬼的助力,二?勇正?在犹豫不决时,突然?感觉后颈像是被人重重地拉了?一下?,摔在了?地上。
“好,过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二?勇却有些慌张地看?向周围,说:“刚才有人抓我的脖子,真的。”
因为害怕,他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tmd这地方真是有点邪门,老子要赶紧拍完赶紧跑路。”
虞窈拿着下?一场戏的匕首,走?上前说:“放心,二?勇哥,拍完会?送你上路的。”
虽然?虞窈是笑着说的,但是二?勇总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但是他也没有时间再想很多,拍摄马上就开始了?。
他躺在地上装作一副痛得起不来的模样。虞窈拿着一把锋利的道具匕首,假意戳向他。二?勇只要在被刺到?之后,咬碎嘴里的血包装死,就可以了?。
但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睁大眼睛,反应不过来。众目睽睽之下?,他看?见自己的肚子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虞窈手里拿着带血的匕首,低头看?着他微笑道:“说了?会?送你上路,我言而有信。”
二?勇想要呼救,但是他发现自己就好像是被玻璃罐罩住的苍蝇,怎么飞也飞不出去,也没有人能听到?他呼救的声音。
弥留之际,他恍惚间看?到?虞窈身后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女鬼的脸让他觉得非常的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在戏中死去,戏外的大家都?不知?道。在旁人看?来,戏已经拍完了?,他明明已经站起了?身,平静地往外走?去。
虞窈将带血的匕首藏在身侧,心满意足地笑了?。
【锦瑟越来越火,庄隐名气也越来越大。两人聚少离多,争执不断;再加上她一直被无?良媒体?报道,锦瑟因为心理压力过大而选择自杀。】
拍摄的最后一天,也是最后两场戏,主要集中在浴室。一场是和晏池的对手戏,一场是虞窈自己的独角戏。
虞窈穿着露背长裙,浑身湿透,被晏池抱在怀里。她姿态依恋,双臂揽着他的脖颈,和英俊的男人耳鬓厮磨。
这场戏是锦瑟临死前回忆自己和庄隐曾经的甜蜜时光。
摄像机照不到?的地方,虞窈低声在晏池耳边咬牙切齿道:“大影帝,你手放错了?。”
本来只要揽肩,谁知?他的手却放在了?自己的后腰上,手掌滚烫,无?法忽视。
“是吗?”晏池从善如流地点头,手又往下?放,还顺势拍了?拍。
“……!”
这场戏拍完后,便是最后一场戏了?。
【心灰意冷的锦瑟吃了?大把安眠药,躺在浴缸里,缓慢地闭上眼。】
浴室里除了?工作人员之外,也有不愿离去的晏池和第一次主动出现在虞窈身边的裘恬。
虞窈摸了?摸裘恬的脑袋,说:“这场戏很快就结束了?,你也该走?了?。”
裘恬不再披头散发,以恐怖的形象示人。她像是虞窈第一次梦见那般,穿着修身的白色旗袍,头发也梳得整齐。涂了?口红,面若桃花。
她回头看?向贺庭,眼神里满是狂热和不舍。
虞窈安慰她:“这辈子的他并没有沾花惹草,你放心去吧。而且你这么好看?,投胎之后会?遇到?比他更?好的人,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贺庭突然?打了?个喷嚏,挠了?挠头,很是蠢萌的模样:“谁在背后骂我?”
他下?意识问站在他身旁,脸黑的像门神一样的晏池:“你刚刚骂我了??”
“刚才没骂,现在想骂,”晏池抱胸,毫不留情,“蠢货。”
贺庭咳了?一声,给自己找面子说:“作为一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我不和情绪不稳定的人说话。”
晏池也不再回应,他只看?向虞窈,仿佛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在拍这场戏的前一秒,虞窈对他挥手,无?声地做了?个口型:“再见。”
她闭着眼睛躺在水里,像是一尾鱼儿摇曳在池水中。鱼需要水,她想她和晏池是有缘的。
有缘自会?相见。
“好!结束!”
贺庭充满兴奋与轻松的声音响起。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一阵风无?端吹过,他好像被人拥抱了?一下?。那拥抱眷恋温柔,藏着数不尽的爱意。
贺庭的爱也在这一瞬间激发。他转头看?向四周,寻找着让他心动而怀念的拥抱,但是却再也找不到?。而且他的内心深处也有了?异样的感觉,这一次找不到?,以后也不会?找到?。
他和她的缘分,在这一世?已经尽了?。
遗失的羽毛吊坠凭空出现在晏池的手里,他握着手心里冰冷的器物,低声道: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莱特镇清除计划
莱特镇风景秀丽, 高大的棕榈树在街道两旁对着行人热情地招手?,附近的海滨港口更是能看到清澈而透蓝的海,整个小镇充满悠闲的氛围。
夜幕即将来临, 镇上出了名的“Satan”酒馆里?人头攒动, 大家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氛围。唯独有六个人站在酒馆外面, 脸色难看,好像酒吧里?面的热闹都?和他们没有关系。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刚刚才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三分?钟前他们还只不?过是一群热闹的大学生, 在野外露营, 由于好奇而进入了一个黝黑的山洞,谁知道山洞直接把他们传送到了这里?。
“这里?到底是哪里??”说话的男人是滑板社的社长,大三的学生, 名叫王正业。他有一米八六, 身材强健,皮肤也是健康的小麦色,此?刻正皱着他的眉头, 不?知所措。一旁挽着他手的女孩是他的学妹,叫做张丹,张丹脸色苍白,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经被吓哭了。
张丹面前有一个蹲在地上抱头的男人,他一个劲地抓着头发, 头发都?给他薅掉了几根。这个男人脸庞消瘦,身上有一股书?卷气, 名字叫做江木,是张丹的男朋友, 也是她的同班同学。江木明显也吓到了,一个劲地低声呢喃:“我肯定是在做梦、我肯定是在做梦、我肯定是在做梦……”
一个年?纪明显比这几个学生要大一点的年?轻人喊道:“不?要吵了, 烦死了,现在的情况还不?够乱吗?”他是组织这次露营的人,是王正业的表哥,叫王成举,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
为了冷静,他拿出口袋里?的烟准备点一根,但是因为手?抖,一直都?没点上,烟也掉在了地上,他愤怒地咒骂了一句:“我操他妈!”
这个时候一个身材瘦小的男生赶忙低下身给王成举捡烟。王成举拿了他的烟之后,不?但没说谢谢,还泄愤般地踢了他一脚,说:“滚远点,本来就烦,看到你更烦。”
男生即便被重重地踢了一下,也不?敢说话,脸色惨白,缩着脖子?,走到了角落里?,站在酒吧的窗下。他叫做林弱,是王成举的助理,同时也是一直被欺负的对象。
角落里?同样有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他穿着一身工作服,是营地的工作人员,只是带着几人来到了山洞前,却也不?知为何被卷了进来。他完全接受不?了,一直在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随着夜幕降临,酒吧里?的欢闹声更加大,外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可是街道两旁却诡异的没有什么人。似乎整个小镇的人都?来到了这间酒吧里?。他们只能看到远处的黑暗,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他们不?知道。
营地的工作人员似乎是精神压力太大,绝望道:“我不?可能待在这个鬼地方,这个酒馆也绝对不?可能进去,它是恶魔的诱惑,我死都?不?会进去,我要离开这里?。”
说着他就紧紧地拽住旁边林弱的手?臂,癫狂地说道:“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们俩逃到岸边,去找一艘船离开这里?。”
林弱被他掐得眼泪都?出来了,但是仍然不?敢反抗,只能低声说道:“你先放开我,不?要太着急,外面也很危险。”
没有得到林弱的支持,营地的工作人员骂了他一句之后,愤愤然地将他甩到墙上。
林弱的后背撞得生疼,他捂着嘴不?敢哭出声。营地的工作人员就这样疯疯癫癫地跑走了,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就在众人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黑暗中?走来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孩。
她一头柔顺的黑发长至肩膀,齐刘海下是一双微微上挑的杏眼,巴掌大的脸上嘴唇红润。她穿着一套简单的jk制服,上身是白色衬衫,下面搭配黑色的百褶裙,个子?不?高,身材比例却很好,百褶裙下有一双又细又长的腿,长腿被黑色的小筒袜包裹着,更显白润。
她不?紧不?慢地走近,明明看到了众人,但没有打?招呼的意?愿,越过神色莫辨的众人,准备直接进入酒吧。
王成举立马伸手?拦住了她,开口问道:“美女,你住在镇上?”
女孩用没有波澜的黑色眼眸看了他一眼,平静问:“你们都?是第一次?”她的声音清而甜,像是包裹在彩色糖纸里?的薄荷糖,诱人清爽。
王正业着急,赶忙问道:“你什么意?思啊?什么第一次不?第一次的,这到底是在搞什么?你如果?知道的话,快点回答我们。”
女孩微偏头,毫不?客气地让他住嘴:“shut up。”
她昂着头,态度冷漠又倨傲:“我不?和蠢货说话。”
自?小就是锦衣玉食万人追捧的王正业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他本来就精神紧绷,又被一个看起来柔弱无辜却不?好惹的女孩骂了一句,脸上立马挂不?住了,冲上前来就要和女孩吵架。
张丹害怕地尖叫:“不?要!”
他还没有上前,就被他的表哥王成举拦下来了,王成举低声呵斥他:“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冷静点!急没有用。”
王成举刚想回头跟女孩继续攀谈,却看女孩已经推门?走了进去。他没办法,只得招呼众人跟上去。
王正业不?赞同说:“真的要进去?这里?面肯定有古怪。再加上刚才那个女的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不?要被她骗了。”
王成举快要烦死自?己这个没脑子?的表弟了,他重重地吸了口烟说:“没办法。不?进去死路一条,进去可能还会找到生路。你没听刚才那个女的说什么第一次不?第一次的,说明她已经来过好几次了,跟着她是没有错的。”
他这样说着,众人也只能将信将疑地走进酒馆。张丹跟着王正业走了几步,想到了自?己的男朋友,回头不?耐烦地叫道:“你想等死吗?快跟上来呀,还蹲在地上干什么。”
江木只得起身,游魂般地跟在队伍的最后,走了进去。
他们没有注意?到酒馆招牌上的霓虹灯闪烁着昏黄诡异的光芒,本来上面的字是The Satan pub,而现在随着几声诡异的怪叫,变成了——
Welcome to Hell!
酒馆里?热闹非凡,音乐声和欢笑声聚成一团,众人仿佛进入了欢乐的人间乐园。他们环顾四周,很快就被吧台里?的一个人吸引了目光。
吧台里?的女人有一头如黄金般耀眼的金色长卷发,那金色卷发是比杯中?美酒还要耀眼的颜色。她穿一身火红色的露肩长裙,胸前波涛汹涌,皮肤白皙似雪。
她的头上戴着一个白色兔耳朵的装饰发箍,红润娇美的脸颊上还贴着一颗爱心?,迷人得让人移不?开眼。她手?里?举着一瓶昂贵的酒,对着众人热情地打?招呼:“来吧,我风尘仆仆的客人,欢迎来到我的酒馆,你们可以叫我琳娜。”
王正业的眼睛立马看直了,他控制不?住地上前,刻意?展现自?己的魅力,压着嗓子?问:“琳娜小姐,冒味问一句,请问这是哪里??”
琳娜给他倒酒,笑眯眯说:“这是莱特镇,命运让我们在此?刻欢聚。”
她将装满美酒的酒杯推到王正业面前,说:“享受此?刻吧,享受今晚。”因为再也没有这样好的夜晚了。
张丹不?高兴地走上前,颇有些吃味,语气也有些咄咄逼人,问道:“这位小姐,你是这里?的主人吗?你能告诉我们这里?晚上会发生什么吗?我们第一次来,什么都?不?明白。”
琳娜给她倒酒,她却故意?说:“我不?喝酒,我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好女孩。”
“你赋予酒太多意?义了。”琳娜也不?生气,微笑地将木质酒杯推到了安静站着的另一个女孩面前,对女孩眨了眨眼,夹带私货说:“我喜欢你的打?扮。”
女孩接过酒,轻轻抿了一小口,自?报家门?说:“我是祝眠。”
琳娜对任何事情都?充满赞美,说道:“很好听的名字,眠眠。”
祝眠没有什么反应。她只是低头喝着酒,不?热情也不?沮丧。
琳娜举起酒瓶对众人欢呼:“让我们开心?吧,在此?刻。”
伴随着众人的高喊声,这几个异世界来的人也只得举起酒杯,喝了满满一大杯酒。令人惊讶的是,也不?知道琳娜给的是什么酒,不?仅味道甘甜,而且喝了之后让人精神满满,神清气爽。
琳娜放下酒杯,坐在吧台的圆椅上转动着自?己的身体。长腿支撑着地面,身材曲线让人移不?开眼睛。
一直沉默着的王成举谨慎问道:“琳娜小姐,你知道今晚我们会住在哪里??酒馆里??”
琳娜以一种非常奇怪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说:“怎么会呢?酒馆是喝酒的地方,可不?是睡觉的地方。”
她转动手?里?金光闪闪的金币,说:“你们都?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可不?要忘了。”
大家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不?知所措。
“那我住在哪里??”王正业依旧是火急火燎的性格,立刻发问。
琳娜转身从满是金币的柜子?里?抽出三张信封,说道:“信封里?有你们的家。”
她用手?指轻轻捏着信封的一角,将三封信摆成立着的三角形,微笑说:“瞧,三角形是最稳固的关系。”
王成举不?敢动她搭建的三角形,王正业却不?管不?顾,直接把琳娜的三角形推翻了,撕开最上面的一张信封。信封里?只有一幅图片,图片上画着一栋豪华的大庄园。
王正业有些高兴,说:“这房子?和我家蛮像。”
张丹也拆了一封信,她抽出信中?的图片,脸色差了很多。她下意?识看向在一旁的王正业,只不?过王正业正沉浸在自?己的开心?当中?,没有想搭理她的意?思。
她的男朋友江木关心?问道:“怎么啦?”
张丹不?高兴地将图片甩在他面前,说:“这么破的房子?,怎么住人?”图片中?的房子?窄小破旧,屋顶也破了几个大洞,看上去就很不?安全。
只剩下最后一张信封,王成举拆开一看,没什么反应:“一般般。”
房子?确实很普通,不?好也不?坏。像路边随处可见的居民住宅。王正业伸头看了一眼,有些得意?自?己抽到了最好的房间。
王成举眼神威严,看向他。毕竟是和自?己关系亲密的哥哥,王正业赶忙道:“哥,咱们俩住一起,没事,我的就是你的。”
琳娜微笑提醒:“命运已经帮你们安排好了房间。”
王正业不?懂什么意?思,王成举却赶忙翻到照片的背面,这一看脸色都?青了。原来住在豪华的大庄园里?的不?是他,而是他一直看不?起的林弱。而作为天之骄子?的他,居然要住在破旧的屋子?里?。
王正业着急问道:“我们可以换房子?住吧,没有规定不?能换房子?住。”
他的表哥替他找补说:“对,只要是‘自?愿’的。”
琳娜微微耸肩,善解人意?说:“当然可以,只要自?愿。”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可以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家园休息了。”琳娜收起桌上的酒瓶,对着众人露出迷人的微笑,红润饱满的嘴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如果?想要得到快乐,记得在太阳落山之前,来到我的酒馆。”
莱特镇清除计划二
众人各怀鬼胎, 沉默地向外面走去。王正业一把拽起林弱的头发,阴测测地笑着:“没想到你运气这么好啊。扫把星,说说今天晚上你想让谁陪你睡?”
林弱虽然吃痛, 但?一句话都不敢说, 王成举没有制止他表弟粗鲁的动作, 而?是在旁边轻飘飘地搭腔:“他有自己的想法,是吧,林弱。”
而?张丹拿着那张画着破旧房子的照片有些?纠结, 因为王正业是破旧房间的主人, 她不知道自己需不需要过去。她其实不想过去,但?是……
江木细心地观察她脚下的台阶,提醒她小心。
走在最后的是一直很?平静的祝眠, 她等别人走远了才站起?身, 不紧不慢地整理?自己的裙摆。
虞窈正在往自己的酒杯里?倒牛奶,注意到祝眠的视线,她微笑地将牛奶举起?来, 问她:“要不要来一杯,有助于睡眠。”
反正玩家都走的差不多?了,她偷偷做些?小动作也不算犯规。
祝眠轻轻摇头,灯光照在她柔顺的黑发上,她像一个面无表情却着实美丽的东方娃娃, 毫不留情地评价她的品味:“难喝死了。”
“……”虞窈委屈地努了努嘴,不肯相信说, “应该没那么难喝吧。”
她将混了牛奶的酒杯举起?,不死心地品尝了一口?, 下一秒脸皱成苦瓜:“yue~”
祝眠第一次发现?,居然有这么蠢的npc, 但?别说,还蛮可爱的。不过她可不相信面前的女孩像她表现?出的那般愚蠢。这个世界一看就很?有难度,虽然它表面上风平浪静,但?越是平静越是危险。
她打开酒馆的门,在离开的前一秒回头看了一眼?。
琳娜的身后蓦然站着一位高大俊美的银发男人。
琳娜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正抬头和男人说着什么话,脸上的表情生动美丽,将混了牛奶的酒杯递给男人。
男人没什么表情,却一直垂眸注视着她。他接过酒杯,放在一边,顺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身。微抬眼?,墨绿色的眼?眸没有任何?感情的,看了祝眠一眼?。
祝眠收回视线,走了出去。晚间的风吹拂起?她的长发,这个男人,她一定在哪里?见过。
……
“老板我辛辛苦苦调的酒,你真的不尝一下吗?”虞窈故意放软声音,软绵绵地眨巴着大眼?睛说话。
昔拉不用看,都已经闻到酒里?奇怪的气味,他平静说:“我不喝毒药。”
“不是毒药啦,这是人家辛辛苦苦做的,是美丽的、白白的牛奶呀~”虞窈压低身子?,故意扭来扭去,纯粹是恶趣味来了,想阴昔拉一下,恶心恶心他。
昔拉大大方方地欣赏她胸前美好的风景,直接说:“你好色情。”
“……”虞窈调戏不成反被调戏,脸色涨红,炸毛说:“哪有!”
她嘴硬反驳:“你心里?装着什么,就会看到什么。老板,是你有问题吧。”
“嗯,我承认。”昔拉搂紧她柔韧纤细的腰身,用指腹轻轻抚摸她脸颊上的爱心,剖析自己的内心,“我想亲吻你的全身。”
虞窈被从?天而?降的直球打了个措手不及,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说:“是文?化差异吧,老板!你这个话的意思应该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昔拉像个学生,求知若渴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又是什么意思?!”虞窈有些?抓狂。
昔拉想说什么,虞窈却不想听,她直接胆大包天,拿手捂住了昔拉的嘴,说:“反正不管怎么样,下属不可以?啵上司嘴。”
“上司可以?啵下属吗?”
“不可以?!”虞窈做了个达咩的动作,言辞拒绝说,“工作时间禁止谈恋爱。”
“你们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规定,我怎么不知道?”吧台前突然出现?了一位身形高大,笑容灿烂的男人,他看上去非常的平易近人,只要你忽略了他那双红色的眼?眸和他头上巨大的角。
“看来地狱真的和现?在这些?变化莫测的世界脱节已久。”他自然而?然的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喝完自然说道:“再来一杯。”
昔拉平静道:“讨饭讨错地方了。”
男人晃了晃头上的角,说:“怎么,打扰你谈情说爱了?火气这么大。”
虞窈微笑,手掌向上,说道:“一杯酒售价五百个金币。”
“宝贝,趁火打劫可不是一件好事。”男人大叫,“Sariel,你好好教教她,不要让这么美丽的女孩沾惹到玛门的陋习。”
昔拉没有耐心,他曲起?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说:“我没有和你聊天的欲望。”
男人假哭,说道:“你也太冷漠了,不管怎么样,我们曾经共事一场。”
虞窈小声吐槽:“你都说了,是曾经。”
男人转头,血红的眼?眸看向她,微笑脸:“我耳朵挺好。”
“但?是脑子?不好。”昔拉挡在虞窈面前,护着她,“不要欺负她。”
“我要向路西法大人告状,你们两个人欺负我一个!”男人不满说,“完全不配合我的工作。”
“工作?”虞窈从?昔拉背后探出头来,有些?好奇。
“原来你还记得工作?”昔拉踩他的痛点,“我以?为你脑子?里?只有食物。”
男人锤了一下桌子?,不甘示弱反击说:“你现?在这副模样,我还以?为你是阿斯蒙蒂斯呢,只想着女人和情、欲,肤浅!”
昔拉微笑:“我会把你刚刚说的话转告给阿斯蒙蒂斯。”
“……”男人咳了一声,说,“我觉得我们还是说正事比较好。”
他的手心里?出现?了一只绿色的小虫子?,虫子?的周身都弥漫着黑色的雾气。虞窈有些?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路西法大人的旨意。”男人低声说道,“我们需要一些?新的劳动力推动地狱的发展。”
虞窈似懂非懂,他看着男人将虫子?抛向空中,问道:“它去哪里?了?”
男人却奇怪地说道:“没有人不需要水。莱特镇有一条清澈的河,河水流经每家每户,滋养着这里?的人。”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打了个响指,赞美自己道:“大功告成,我真是个天才。”
“那我就先走了,等你们的好消息。”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饿死了。”
虞窈将一杯酒推到他的面前,柔声说:“庆祝这一切。”
男人眼?睛发光,十分?惊喜,赞美道:“你太甜心了,宝贝。”
“别西卜,你再敢叫她一声宝贝,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和你的虫子?一起?留在这里?。”昔拉声音虽然没什么情绪,但?是话语中没有一丝假意。
男人明?显是被他镇住了。虞窈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知情人都知道,昔拉看似优雅,但?实际上是最疯狂、最残暴、最危险的堕天使。
他咽了咽口?水,道歉说:“我很?抱歉。”
“没事。”虞窈不甚在意,又将酒往别西卜那里?推了推,说:“品尝一下吧。”
别西卜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愣了愣,没说话。虞窈兴致勃勃问他:“怎么样?”
“不怎么样,很?难喝。”别西卜摸了一把自己的喉咙,说,“很?久没喝过这么难喝的东西了。”
虞窈恶作剧得逞,笑了起?来。她眉眼?弯弯,娇美动人,得意说:“那这杯就当送你喝了,拜拜,下次多?来哦。”
别西卜倒是不想来了,他苦笑一声,说:“下次再见面,就是这个计划的收尾环节了。”
“什么计划啊?”虞窈问道。
“你没和她说吗?”别西卜惊讶地看了一眼?昔拉。
昔拉不置可否,说:“她不需要知道这些?。”她只需要在自己为她搭建的梦幻玻璃房里?,做一个不菌无害的美丽公主就好。
虞窈好奇死了,问道:“到底是什么?快点告诉我吧。”她下意识挽了下昔拉的手臂,贴着他撒娇。
别西卜察觉到昔拉的态度,避重就轻说:“这个计划叫做——”
“莱特镇清除计划。”
……
夜色中的莱特镇并不像众人想的那般恐怖,相反一切都是那样的宁静祥和,众人仿佛是来到了异国他乡的一个小岛,正在度假一般。
他们来到的第一处住宅就是最豪华的庄园。庄园的铁门已经大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绅士正对着众人鞠躬,说:“欢迎各位的到来。”
王正业立刻说:“我要住在这里?,我本来就住这样的房子?。”
王成举虽然没说话,但?是他站在自己表弟旁边,一声不吭地打量着庄园,无声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张丹眼?巴巴看着王正业,万幸的是,王正业终于想起?了她,对她招手道:“怎么能让我们这儿的女孩子?受委屈,丹丹你来和我住。”
张丹喜笑颜开,当即想往他那边走,但?是想到了站在自己身旁的男朋友,只得顿住脚步,很?是为难的模样:“这样不好吧,我虽然很?柔弱,最近还生了病。但?我不能放弃我的男朋友,即便我……会死。”
江木苦涩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王正业没有心情陪她演戏,也不怎么在乎她,一听张丹这么说,立马将目光投向站在路边的祝眠,呼唤她:“你要不要来和我们一起?住?我来保护你。和我住在一起?,肯定不会有危险。”
祝眠正低头看向夜色中的湖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搭理?王正业。
湖水平静温柔,缓缓流淌。
王正业主动抛橄榄枝,但?是没有得到回应,气得牙都痒痒,低声咒骂:“装什么,有你跪着求我的时候。”
“那就这样吧,我还有我表哥,再带着丹丹,就我们三人住这儿吧。”王正业得意地看了眼?众人,说:“你们别的人自己去找自己的房子?啊,有事明?天再说。”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林弱举起?手,颤颤巍巍问道:“那我,我住在哪里??”
莱特镇清除计划三
王正业大声?嘲笑, 似乎是觉得林弱的话太过好笑,喊道?:“你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他一把夺过张丹手?里的?画像, 甩到林弱的脸上:“你睁大你的狗眼看一看, 这个房子是你配住的房子吗?怎么啦, 到了别的?世界,开始异想天开,想和我们平起平坐?”
林弱虽然很害怕, 但仍然耐心的?解释:“可是那张画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你没有听刚刚那个酒馆的骚货说, 只要自愿即可?。”他重重地掐着林弱的?脖子,问道?,“那我现在来真诚地问问你, 你愿意吗?”
问完之后,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行径很有趣,他放肆地大笑。林弱痛得脸色惨白,但是知道?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 也不再说话。
现在?只剩下林弱、祝眠、还有江木三个人?,不过有两套房子供他们选择。
祝眠将王正业扔在?地上的?画捡起来,仔细地观察着画。画上的?房子不仅破旧,而且也在?莱特镇最?偏远的?地方,植物光秃秃的?, 周围都是荒凉一片。
林弱小声?地对她说:“这个房子一看就很危险。”
祝眠只是淡淡说道?:“你可?以来。”
林弱回头看向站在?一旁苦着脸的?江木,没有说话。江木看出他眼里的?请求, 拿着画着普通房子的?画像,对他说:“我手?上的?这套房子看上去牢固很多, 我们一起住。”
林弱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转,还是选择了江木, 说:“还是我们俩在?一起住吧。”
江木点头,好心地提醒着祝眠:“不如我们三个住,这个房子里有很多房间。如果有问题我们也可?以互相照应,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
张丹又不高兴了,叫道?:“江木,你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去邀请别的?女人??”
她从一开始就看不上江木,什?么都一般般,只不过脾气好点。但是江木当时追她非常认真?,谈了恋爱后也一直很听她的?话,任打任骂,所以张丹才愿意继续谈下去。
江木看了自己生气的?女朋友一眼,实话实说:“你不也这样吗?”
张丹从来没想过江木居然敢当众驳她的?面子,当即反驳道?:“我和你能一样吗?我只是一个女孩子,你如果厉害点,我就不需要去别人?那里住了。说到底还是你无能。”
江木脸上流露出受伤的?神情,说:“你要是这样认为,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张丹满脸气恼地站在?一旁,很不高兴,摆明了要江木来哄她。
“够了,都别在?这里吵架,我听得头疼。”王正业想要赶紧休息,便揽着张丹的?肩膀说,“进去吧,不和这些人?说话。他们和咱们不是一个等级的?,没必要放在?一起比较。”
江木忍不住说道?,大家好歹是同学?一场,也做过一段时间的?朋友,你为什?么要把事情做绝?
王震叶思涵没有觉得自己做的?有哪里过分,他理直气壮的?,那以前?的?世界和现在?的?世界能一样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利弊关系应该懂吧,何必要我把话说绝。
他的?话糙理不糙确实他们会无缘无故进入这个怪诞的?世界,就表明之后发生的?事情也肯定不会像平常事件那般。自私自利也是一种?生存之道?。
王成举假惺惺地对剩下的?三人?说:“大家晚上好好休息,明天见。”
三个人?神气地进入庄园,铁门在?他们进去后缓慢地关闭。
“可?恶。”林弱握紧拳头,很是难受,“那明明是我的?房子。”
江木安慰他:“没事,你和我住。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会有报应的?。”
林弱完全不信这个观点。如果一个坏人?会有报应,那么为什?么他会一直这么惨,被人?欺负?而本应该受到惩罚的?坏人?却依旧得意地吃香的?喝辣的?。
剩下的?三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后,来到了第二幅画所在?的?地方。房子不大不小,但却干净整洁,门口甚至有一只特别可?爱的?大金毛。
江木还是有些担心祝眠,劝她说:“你来和我们住吧,我们这有很多房间。”
林弱也真?诚地邀请她,在?他看来,这个冷漠的?女孩其实比住在?大庄园里的?三人?好多了。
祝眠弯腰,动作?轻柔地摸着金毛的?脑袋,摇了摇头。
林弱突然很难过地说道?:“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不那么软弱的?话,结局应该会不一样,我真?的?太?软弱了。”
江木赶忙安慰他,说:“不是你的?问题,是他们太?可?恶了。”
祝眠和狗狗告别后,没有理会互相安慰的?两人?,转身?离开。对于这种?第一次进入恐怖世界,明显什?么都没搞清楚的?一群人?,她没有什?么话想说。
她一个人?在?星星的?注视下沿着河流缓慢地走着。不知怎么的?,鼻尖隐约闻到了一些恶臭的?味道?。湖水下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水面微微翻滚,吐出一个个小小的?气泡。
她加快步伐,紧赶慢赶来到了半山腰的?房子。这都不能称之为房子,可?以说是一个废弃的?小木屋。废弃的?木屋远离莱特镇的?中?心,条件非常恶劣,周边甚至都没有可?以取水的?地方,要辛辛苦苦去后山的?井里打水。
可?能是有这样一层原因在?,狭窄的?屋子里有两个巨大的?水缸,比祝眠还要高。她踮脚去看,水缸里的?水是清澈的?。因为口渴,她也试探性喝了口,什?么事情都没有,反而让人?神清气爽。
她又赶紧去后山,趁着夜色辛苦地找到了隐在?树木中?的?一口井。这口井很小,但是水却很清澈。
她深知水是很珍贵的?物资,也没有睡觉,立马把能翻出来的?水桶全部拿出来,甚至就连只要是装水的?东西她都不放过,就这样忙活了大半宿。房间里,哪怕是一个有缺口的?碗,里面都装着满满一碗水。
她站在?破旧的?房间里,看着水里的?倒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庄园里的?这三个人?,不仅痛痛快快洗了个澡,还喝了点酒便睡觉去了。房间不仅华丽,守卫也十分多,他们不用担心明天会发生什?么。
而林弱和江木这边,一人?睡一间房,两间房挨得很近,为了彼此有个照应。睡到半夜,林弱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感觉窗户被人?敲了敲。
他模模糊糊地睁眼,看见窗外站有一个人?影。他被吓得睡意全无,猛地起身?,缩在?角落,一句话都不敢说。定睛一看,原来是之前?逃跑的?露营工作?人?员。林弱只知道?他姓张,便小声?问道?:“张先生,你想干什?么?”
张先生满脸惊恐,敲着窗户,似乎是想让林弱把自己放进来。
林弱没有胆子做这个事情,他甚至腿软,没有勇气朝窗前?走去,只得带着哭腔说道?:“我做不到,张先生你去找别人?吧。”
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张先生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消失在?林弱的?视线中?。
林弱害怕这件事情,也怕张先生继续找到自己,于是就主动鼓起勇气去敲了隔壁江木的?门。江木睡得不稳。听到轻微的?敲门声?便醒来了,打开门将林弱迎了进来。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
林弱立刻告诉他事情的?来龙去脉。江木听了面容严肃问道?:“你没有放他进来,对不对?”
林弱迟疑地点头,有些羞愧地说道?:“对不起,是我自私,可?是在?当时的?情景下,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江木握着他的?肩膀说:“不,你没有错,你做的?是对的?。”
他将林弱带到窗前?,让他鼓起勇气抬眼看一看。林弱向下看,看到安静而无人?的?街道?。
江木接下来的?话让林弱后背发凉。他说:“咱们是在?三楼睡觉,这又没有水管,他是怎么爬上来,对着你打招呼?”
一夜无眠。林弱和江木在?房子里做饭吃,因为这间房子里没有别的?人?,只有他们两个。唯一的?好消息是冰箱里还有一些食物和水。
但这也是奇怪之处。冰箱里的?东西看上去是才买不久的?,甚至蓝莓果酱都已经被拆开用了一些,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活化,只是没人?知道?原主人?到哪里去了。
两人?都没有什?么胃口,简单地做了个三明治便草草了事。
而住在?庄园里的?三个人?,那更是睡到了正中?午才起来。王成举稍微起得早一些,正站在?窗外观察着庄园的?形式。
尽职的?管家推着餐车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主人?,早餐已经在?这里,等着您品尝。”
王成举拿起刀叉,问到了自己不靠谱的?表弟:“他们还在?睡觉吧。”
管家点了点头,说:“睡眠安稳也是一件好事。”
王成举打量着他,突然说道?:“你来向我介绍一下这个庄园。”
管家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迟疑,他点点头,似乎是把王成举当成了自己真?正的?主人?,恭敬道?:“当然可?以,只要您有时间,我们随时都可?以开始。”
他弯腰鞠躬时,腰间的?钥匙叮叮当当地作?响,王成举好奇问道?:“这些钥匙都是房间的?钥匙?”
管家解释说有房间的?钥匙,也有花园的?钥匙,甚至有咱们库房的?钥匙。
听到仓库这两个字,王成举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命令道?:“等会儿带我去看一看库房。”
管家微微一笑,回应道?:“好的?。库房在?咱们庄园的?角落,比较难找,希望主人?不要介意。”
但是很快王成举的?注意力就被别的?事情打断了,因为隔壁房间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声?,没过多久,他那个没脑子的?表弟就跑了过来,嚷嚷道?:“我要把那个女人?杀了,吵死了。”
房间里传来张丹大声?地哭泣声?。王成举皱着眉头问道?:“你们又怎么了?”
王正业厌恶地说道?:“她又在?这里发疯,说些耸人?听闻的?话。”
似乎是不想被冠上疯子的?名号,张丹裹着被单过来,委屈道?:“我没有,我真?的?看到了。”
“你只是做噩梦了吧,傻逼。”王正业毫不留情骂道?。
王成举也没有心情吃早饭了,他将刀叉重重地甩在?桌子上,说:“到底看到了什?么?快点说清楚,老子没时间陪你们两个傻逼过家家。”
看到自己的?表哥真?的?发火了,王成正业一句话都不敢吭,拽着张丹说:“你快点说。说不出个所以然,老子打死你。”
张丹将眼泪咽下去,哽咽说:“我半夜的?时候看到窗子前?站着一个人?朝我招手?,这个人?好像很眼熟。”
“是谁?”王成举问道?。
“我记不清楚了……”张丹支支吾吾说。
“那你这不是在?胡说八道??说了等于白说。”王正业骂她。
“不要在?这里说一些废话,你们房间可?能有一些古怪,看看就知道?了。”王成举拍案说。
三人?来到房间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也放松了不少?,坐在?了沙发上。两个人?又和好如初,甜甜蜜蜜地腻歪在?一起。
王成举给自己点烟,但是烟又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这个时候他想起了林弱,早知道?就让林弱来了,还可?以伺候伺候他。
他只得自己低下头去捡烟,无意识地往底下一暼,这不暼不要紧,一暼吓得脸都白了。张丹率先发现了他的?异样,问道?:“王哥,怎么了?”
王成举将烟捏碎了,努力平复心情说:“你们自己看。”
张丹不敢看,让王正业看。王正业在?好奇心驱使下,低头看了一眼,立刻惊恐地大叫起来。
“床底有死人?!”
莱特镇清除计划四
另一边的林弱和江木吃完早饭, 准备去这座小镇逛一逛,看看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街道上来来往往都是人,大家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并没有任何不妥。街边旁的店铺生意非常红火。
江木看着有一群人在排队, 走上前好奇问道:“请问你们在买什么东西??”
路人用很吃惊的眼?光看了他一眼?说:“你不知道吗?五天过后?咱们?的丰收节就要来了, 丰收节家家户户都要点火把,跳舞祈福。”
所以除了住在山上的一些农夫之外,住在城镇里的大部分居民都会去木材店买一些木头?回家储存, 火柴店的生意也好了很多。
江木入乡随俗也想买, 可是他一摸口袋,发现自己的口袋比脸还干净,他下?意识看向林弱, 林弱也摇摇头?, 无奈说道:“我没有钱。”
这下?怎么办?想买也买不到了。
“要不去找找兼职?”林弱开口道,“我们?稍微赚点钱,来买点木头?。”
“那我们?何必不自己上山砍点柴?”江木说, “这样也就不用花钱了。”
此刻和他们?做同一件事情的人是祝眠。
祝眠背着一捆已经砍好的柴,行走在山谷中?。她虽然看上去瘦弱,但实际力气很大,即使背着柴走路,脚步也很稳健, 脸上的表情也很轻松。
山谷间充斥着鸟兽虫鸣,听得?人心旷神怡。祝眠背着一捆柴回到小木屋, 脸色却骤变,眯起了眼?, 毫不客气说道:“滚出去。”
“滚出去。”虞窈随手捡起床头?的台灯砸向窗口,用被?子捂住头?说道, “不要来烦我。”
时间倒回到五个小时前。
月色沉静如水,虞窈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睡得?很熟。敲击窗户的声音响起,刚开始的时候非常轻,但是似乎是没有想到房间里的人能睡得?如此死,敲击窗户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重。
“咚咚咚!”
正睡得?香的虞窈终于被?吵醒,她眯起眼?看了一眼?窗户,看到一张惨白的脸。脸的主人注意到虞窈的目光,对?她摆手,还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对?此,虞窈的回应是不管不顾地继续睡了下?去。
飘在窗外的东西?感觉自尊受到了侮辱,它坚持不懈地继续敲下?去,就想让虞窈和它打?个照面,哪怕是简单的交谈,也会让它有价值。
毕竟它的乐趣就是看人们?惊慌失措的表情,而不是像虞窈这般无视的态度。但是它不清楚的是,虞窈可不是一般人,而且她还有起床气,特别讨厌别人在睡觉时打?扰自己。
虞窈随手拎起床头?的台灯扔了过去。台灯砸在玻璃上,发出的声音更尖锐,把飘在窗外的它都吓了一大跳。
但是因为砸的力度比较大,所以玻璃裂了一个口,它便从裂开的口里挤了进来。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把这一幕拍下?来,那将是绝佳的恐怖素材。
变形的脸率先从缝隙中?挤进来,进来之后?便变成了一个肿胀的头?颅,像是被?水泡过一般。它迫切地想要接近虞窈,脖子被?拉长,像一根线一般,连接着缝隙外的身体和缝隙里的头?颅。
等到它头?颅快要逼近床边的时候,它的身体才?挤了进来。它其实已经记不得?是怎么死的。只知道河流将它的尸体冲到了岸边,它醒来后?,便自顾自地敲着一些人的窗户。
这几?个人它都很嫉妒。明明都和自己一样,是异世界的人。但凭什么死的这么快,这么冤,而这些人却可以待在温暖的房间里呼呼大睡,这不公平!
确实,它就是那个自己偷偷跑出去的露营工作人员。
它飘上前,眼?神愤怒又嫉妒地打?量着睡在床上的女孩。女孩闭着眼?睛,面色红润,睫毛卷长,天使般的睡颜令人目不转晴。简直比童话故事中?的睡美人还要惹人怜惜。
它本来想直接杀了女孩,但是又觉得?这样让女孩死去有点可惜,准备欣赏一会儿后?,再把女孩做成玩偶,带在自己的身边。
它凑上前,闭着肿胀的眼?睛,贪婪地呼吸着女孩身上散发着的香气,觉得?自己都飘飘然了起来。等到它睁开眼?,就看见了女孩也睁开眼?,平静地看着它。
自从当了鬼之后?,它的很多属于人类的情绪都已经消失了,脑海中?只有杀戮和复仇,可是女孩的这一眼?却让它找到了人的感觉,它害羞了起来。
它想说什么,但因为在水里泡久了,嗓子里都是淤泥和水草,嘴里只能发出嗬哧呵哧的声音。
女孩平静地坐起身,靠在床头?,用柔白的手指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的声音柔美入骨,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残暴:“你死定了。”
像是想起来它本就死了,女孩补充了一句:“我要让你比现在还要痛苦一万倍。”
它下?意识地缩了脖子,被?女孩的气势震住了。做鬼的本能让它知道了女孩绝对?不好惹,它转身就想逃跑。女孩伸手,平静道:“收。”
它便动弹不得?,已经没有痛觉的灵魂像是被?扔进了绞肉机里,疼痛难忍,痛得?它大声地惨叫。
房间门被?人打?开,昔拉平静地走进来,开了灯。
虞窈披散着一头?金黄色的卷发,穿着纯白色的睡袍,睡袍的衣领上还有白色的蕾丝花边。她脸色红润,看上去就是一个美丽的天使娃娃。如果忽略她脚边那一团已经不成鬼样的东西?。
倒霉鬼看到了昔拉,就像看到了希望,它嘴巴里发出不成形的怪叫,赶忙祈求邪神替它做主,拯救它于水火之中?。
“听不懂。”昔拉说。
虞窈面色平淡,垂眸道:“太吵了,我把它舌头?拔了。”
昔拉点头?,夸她:“做得?好。”
虞窈却不怎么高兴,皱着眉,起床气并没有消。她看了一眼?床边的钟表,没好气说道:“现在才?凌晨四点,四点!我的美容觉被?它毁了,我明天还要上班。”
昔拉很是绅士地站在床边,耐心地听着她的抱怨,说:“我下?次注意。”
“嗯……”虞窈虽然有起床气,但也并不是不明事理,她摇摇头?,下?意识放软声音说,“不是你的问题呀。”
“是我没有注意,让一只臭虫飞了进来。”昔拉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鬼。只那一眼?,鬼觉得?自己真?的又死了一次。
昔拉轻抬手指,就要将鬼挫骨扬灰,让他再也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连鬼都做不成。虞窈将手轻轻放在他的手面上,制止了他的动作,分析利弊说:“这个鬼是玩家当中?的一个人转化的,现在杀了,会失去了很多价值。”
毕竟一个之前是玩家的鬼,对?玩家来说也是有威慑力的,也能提高他们?游戏的难度。
鬼一听,立马点头?,拼命地表示自己绝对?会好好加油,将功补过。
昔拉摇头?,不愿给它一个机会。他反手握住了虞窈的手,一个眼?神下?鬼便痛苦地哀嚎,最后?化成一缕烟,消失在空中?。
“它,它死了?”虞窈瞪大眼?睛,有些迟疑问道。
“嗯。”昔拉轻轻晃了晃虞窈的手,不再谈这件事,“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可是经过了这件事情,虞窈又没有那么想睡觉了。她内心深处有了丝丝的后?悔,说:“这样的话,会不会影响游戏的进程啊?老板,我不是故意的。”
昔拉没有指责她,反而夸赞她:“你做的好,下?次如果再有脏东西?欺负你,要比今天还要狠。”
他就担心虞窈会心软,自己吃亏。在他看来,世界上没有任何事物比得?上她,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便是把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昔拉也会全盘接收。
但虞窈就是太乖了,她居然会因为一只该死的鬼而心乱。
“可是——”
“睡吧。”为了避免虞窈的胡思乱想,昔拉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说,“再胡思乱想,那你今晚就别想睡了。”
昔拉的意思非常简单直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如果虞窈现在不睡,那今天晚上肯定就睡不好,也无法再睡了。
但是虞窈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庞染上了一抹红晕,小声说道:“老板,你怎么可以趁人之危?”
“嗯?”昔拉保持着弯腰的动作,甚至往虞窈那边倾了倾身,想更清楚地理解她的意思。
虞窈更加害羞,她往后?缩了缩,说:“我还没有准备好,不要占我便宜。”
昔拉思考了半秒,看向两人相?握的手,有些疑惑道:“这就算占便宜?”
难道虞窈还在生气,这股怒火让她对?自己都产生了一些戒备?
虞窈轻轻咳了声,努力净化昔拉,强装镇定说:“当然了。什么‘一晚上睡不了觉’这种虎狼之词,你下?次还是少说。”
昔拉似懂非懂,但还是耐心地点了点头?,只关心虞窈的睡眠状况,将问题扭回到最开始,说:“亲爱的爱罗拉,快点睡吧。”
虞窈小声吐槽:“我才?不是让王子占便宜的睡美人公主,什么真?爱之吻,无趣。”
而且,她在心里小声地说:昔拉才?不是什么普通的菲利普王子,他可是特别厉害的一个神。他总是会在自己难过的时候出现,帮助自己。
昔拉只是温柔地看着她,目光柔和,如同永不干涸的爱琴海。
“你要在这里陪我。”虞窈没有放开昔拉的手,小声说道。
注意到昔拉眼?底的笑意,她找补道:“因为刚刚的情况太危险了,我觉得?——”
“宝贝,”昔拉不需要她找任何的借口,低头?将吻轻轻印在她的额头?上,说,“好梦。”
下?一秒,虞窈便闭上了眼?睛,进入了天鹅绒般温暖的梦乡。
莱特镇清除计划五
豪华的庄园内, 三个人坐在长桌上,面色严肃。桌上摆满着美味的食物?,但是他们都没有兴趣吃一口。毕竟刚刚才看到尸体的惨样, 这让他们胃都有些?翻江倒海。
死者是一个六十岁的男人, 头发?已经掉光了, 牙齿也掉光了,只能看到他肿胀变形的脸。
半小时前。
张丹看到尸体的第一眼,瞬间被吓得摔倒在沙发上。因为过分?恐惧, 她反而失去了尖叫的声?音, 只敢捂着嘴缩在沙发?上,一脸惊恐地看一下另外两位男人。
但这另外两位男人嘴上说自己多英勇多厉害,实?际上看到尸体之后也是一脸惶恐, 大惊失色。毕竟他们是普通人, 活到现在也没有真正的见过尸体,还是这样一具面容恐怖的死尸。
还是张丹掐了掐自己的手手心,率先?冷静下来问道:“这该怎么办?”
王成举下意?识地闻了闻自己手指上残留的烟味, 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先?把它?拖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信息。”
说完他就看向了自己的表弟。王正业拼命地摇头说:“哥,这我真的做不来,你找别人吧,你放过我吧。”
王成举知道他不靠谱, 无奈说:“放心,我不让你一个人做。我们一起把它?拖出来。”
王正业还是不愿意?, 刚刚直面尸体的残状让他现在很难受,他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只得哀嚎道:“哥,庄园里有这么多仆人, 我们为什么不让他们来帮忙?反而要自己弄,多麻烦。甚至我们还能够找一些?医生,不,法医来鉴定一下。对了,可以让那个管家去找。”
王成举怒斥他的天真:“你相信他们?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狗屁世界,我们谁都不能相信,只能相信自己。凶手说不定就是你刚刚嘴里的那些?人。”
王正业无话可说,下意?识地将视线放在了张丹的身上。张丹立马哭着说:“我做不到,王正业。如果?你逼我的话,我现在也死在这里。”
王正业失望地唾了一口,用手毫不客气地拍了拍张丹的头,动作既不尊重,戾气也很大。张丹一动不动也一声?不吭。
“快点?来搭把手。”王成举已经蹲在了地上,伸手向沙发?里面掏,摸到了尸体的脚。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王正业只得闭着眼,硬着头皮和自己的表哥一起,把尸体拎了出来。
张丹则留了个心眼,走到了门口,把房门从里面锁了起来,不让别人进来。
这样一个来回?,三个人也接受了现实?,胆子都大了很多。他们三个人仔细地端详着尸体,想?找一找尸体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左看看右看看,靠眼睛也看不出来,没有办法。王正业暴脾气又上来了,直接从桌上捡起一把餐刀,说:“把这死人的衣服扒了,不就知道他到底伤在哪里。”
这个死者一看就身家不凡,穿的衣服材质很好,手上还戴着大颗的宝石戒指。
王正业捂着鼻子,忍受着恶臭,把衣服撕开?了,尸体裸露的上半身都肿了起来,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尸斑,可是这并没有找到尸体的致命伤,两人不死心,又把尸体的裤子给扒了下来。
王正业度过了害怕期,对尸体不再是害怕的情绪,他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是一种完全不尊重的态度。他甚至打量着尸体的身材,对着死者评头论足。
张丹在一旁劝他:“你不要这么说,很不尊重人,很难听。”
王正业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还觉得她烦,反驳说:“人都死了,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他又能奈我何?难道他还能跳起来杀了我不成?”
张丹有些?愤恨地看着他,心里想?的却是:真希望他能跳起来杀了你。
不过问题还没有解决,根本就找不到尸体的伤口在哪里。王正业疑惑问道:“会不会吃了什么毒药被毒死了?”
王成举却摇摇头说:“你看他的表情很安详,说明他死之前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件事?情,他的死亡过程也是很短暂的,可能就几秒。”
“如果?是喝毒药而死,那他在死之前必然会经历一个痛苦的阶段,不可能像现在一样面容平静。”
“那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唉,烦死了。”王正业耐心告急,直接一脚踢到了尸体的身上。尸体已经肿胀不堪,被他这么一踢也出现了一个缺口,腐烂的血肉流出来,恶臭味更加明显。
“我操你妈。”王成举被他气死了,他捂着嘴骂道,“你能不能不要给老子添麻烦。”
王正业不敢反驳自己表哥的话,只得在房间里像个困兽一样转来转去,并且开?始拿房间里的一些?东西撒气。
他在这边打打杀杀,王成举也不管不顾,只是低着头沉默地思考着。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着的张丹,举手小声?说:“我小时候看家里的人杀鱼,会将鱼的一面鳞片清理干净,再把鱼翻个身,清理另一面。”
王成举沉默地看着她。张丹鼓起勇气继续说:“其实?如果?尸体的正面找不到伤口的话,那我们可以把尸体翻过来,看一看背面。”
王晨举还没有说话,王正业却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他踩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兴冲冲地走过来说:“好,那我们就把尸体翻个面。”
相比王正业高兴的模样,王成举却没有什么反应。他甚至失去了翻动尸体的兴趣,只是看着自己的表弟在这里忙活来忙活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果?然不翻不知道,一翻什么事?情都水落石出了。尸体的后脑勺有一个一厘米宽的洞,伤口很窄,但是这个洞却非常深,能够直接透过洞看到尸体的头骨。
所以凶手应该是站在尸体的后面,拿着尖利的武器直接戳向了尸体的脑子。这个动作极其快,尸体没有反应过来,大脑已经死亡。
能够站在尸体的身后,迅速地做出这些?事?情,并且尸体的脸上还有平静的表情,就说明这个人一定是尸体所信任的人,就算不信任也是熟悉的人。
那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这具尸体到底是谁?
张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她不敢再说,直接告诉她自己刚才提出的意?见,王成举并不开?心。王成举甚至丝毫不惊讶,就说明他本身就已经想?出了这个方法,但却一直不肯实?施。那背后到底是为什么呢?
王正业在这里天马行空地乱猜,说:“说不定是庄园里的工作人员,管家应该认识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王成举的脸更黑了一层。一方面他嫌自己的表弟蠢,另一方面又害怕他误打误撞,真的找到了答案。
张丹和王正业不知道,但是自己在看到尸体的第一眼就知道尸体是谁。因为自己昨天晚上的房间里就摆着尸体的照片,下面写着尸体的名字:劳伦公爵。
而劳伦这两个字,他也在管家的钥匙上看到。
现在他的内心只有一个疑惑,管家知不知道自己曾经的主人已经死了?如果?不知道,那他现在会是什么反应?如果?知道,他又是以什么样的态度微笑地认自己为主人?
正在思考着,门外突然传来了不紧不慢地敲门声?,紧接着传来了管家温和的声?音:“尊敬的主人,要准备吃午饭吗?”
说到吃午饭,三人都想?起了地上尸体浮肿的模样,胃里翻江倒海都吃不下去。王正业大咧咧地喊道:“现在先?不吃,你不要管我们了,你去干你自己的事?情吧。”
“我的工作,就是服务各位。”管家语气恭敬道,“我是主人忠诚的奴仆。”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忙去吧。”王正业依旧是着急地打着哈哈,想?让他快点?走。
房间外的说话声?真的消失了,管家好像是走了。为了防止管家偷听,张丹还特意?去门口,贴着房门仔细地听了一会儿,确定管家真的走了。
三个人松了一口气。王成举嫌尸体难闻,于是走到窗户前,想?要打开?窗户呼吸新鲜空气。他刚将头探出去,就和管家打了个照面。
管家微笑地看着他,嘴角的弧度是毫无挑剔的恭敬,他盯着王成举,语气恭敬:“主人,你在干什么?”
王成举第一反应是不能让他知道房间里的尸体,于是立马挡住他的视线,堵住了整个窗户,说:“这你也要问,你看不出来我在呼吸新鲜空气?”
“是啊。呼吸新鲜空气是一件好事?情,我们都爱新鲜空气,而不爱浑浊的气息。”管家像是和他聊家常一样笑着说。
而王成举没有和他聊家常的意?愿,想?立刻打发?他走,于是摆摆手说:“你先?回?去吧,我即刻就出门。”
管家却不卖关子,直接问道:“主人,你看到了什么?”
王成举深谙成年人的生存法则,在很多情况下装傻是一件好事?。于是他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说道:“我看到了很好的风景,这是一个美?丽的庄园,你把庄园打理得很好。”
也不知道这句话的哪一个词戳中了管家的心,管家真的笑了起来,开?心说道:“这对我而言,是莫大的嘉奖。”
屋内突然传来了尖叫声?,管家好奇地探头,想?要去看:“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我帮忙吗?”
王成举一把挡住他,说:“没有事?儿。”
他有些?反管家的不识抬举了,冷着脸直接下命令道:“你先?走吧。”
管家依旧是微笑的模样,鞠了个躬说道:“好的主人。”
打发?了管家之后,王成举立马将窗户关上,将窗帘也拉上,避免一切被偷窥的可能,他回?到房间怒斥着两个人说:“你们刚刚在鬼喊鬼叫什么?差点?就暴露了,知不知道,蠢货。”
张丹和王正业抱成一团,惊恐说:“我刚刚看到尸体动了一下,他的嘴好像动了一下,好像是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的样子。”
王成举却不相信,骂他俩说:“你们两个人不要在这里疑神疑鬼,死了就是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真的?”王正业语气中有些?不相信。
“当然。”王成举骂他,“上了这么多年的学,你都上到哪里去了?老师上课教的内容你全都忘了吗?咱们要相信科学。”
王正业苦笑了声?,说:“哥,如果?真的相信科学的话,我们怎么会来到这个鬼世界。”
王成举一瞬间哑口无言。但是他不认为自己说错了,只觉得刚刚的只不过是两人的恐惧心作祟,于是他蹲下身直接伸手去摸尸体的嘴说:“他已经死的透透了,不可能说话。”
他恶狠狠地问着尸体:“如果?你真的能说话,那你就告诉我们,是谁杀了你吧。”
尸体一动不动,仿佛王正业和张丹刚刚看到的都是假的。
“那现在该怎么办?”王正业问道,“我不想?和这个鬼东西待一个房间,我要出去。”
而且因为时间的原因,尸体的恶臭味越来越重,已经到了掩盖不了的地步。
“先?把它?塞到衣橱里。”王成举安排道,“然后出去吃饭,不然管家会疑心。”
……
而另一边,祝眠对出现在她小木屋里的男人怒斥道:“滚出去。”
男人头发?花白?,语气平和,语调也极其恭敬,做惯了服务人的事?情,开?口说:“你才是我新的主人。”
祝眠却毫不领情,说:“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莱特镇清除计划六
管家将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烧肉汤端上了桌, 微笑地对众人说:“今天的午餐是我为了欢迎各位的到来而亲手做的,希望大家可以赏脸品尝,尽管提出意见。我会努力改进, 下?次做得更好。”
在场没有一个人敢动刀叉。
管家走到王成举身边, 恭敬地弯腰问他:“主人是我哪里没有做好吗?您可以直接提出意见, 我一定?会好好改正。”
王成举努力地装镇定说:“没有,只是我们?睡得比较久,胃口不是很好而已。”
作为一个拥有四十年资历的管家, 对于?主人提出的问题立马就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他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大桶美酒, 说:“这是咱们?镇上最出名的酒,是由镇上最美丽的酿酒师酿制而成,家家户户都爱喝。”
“你?说的酿酒师是?”王正业对这个话题明显感?兴趣。
“各位还没有去过咱们?镇上最热闹的酒吧吗?”管家似乎是有些怀念, “琳娜小姐不仅风情万种, 而且特别讨人喜欢,我真想再去一次。”
管家嘴里的酒吧应该就是他们?三?个人昨天晚上去过的那家,那里的酒确实好喝, 王正业立马接过管家递过来的酒杯,想要一饮而尽。
“王正业。”王成举开口制止了他,转移话题说,“你?先别喝了,你?先帮我把那盘烤卷心菜端上来。”
王正业抬眼?一看, 他表哥真的是吃什么菜不好,偏偏吃距离他们?最远的一道菜。但是没办法, 他也不敢违抗表哥的命令,只得把酒杯往旁边一放, 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去给表哥拿菜。
管家看王正业没有喝,又把视线放在了王成举身上, 说:“主人,可以好好品尝一下?。”
王成举点头,似乎是不感?兴趣的模样?,说谎道:“我不喝酒。”
“是吗?”管家微笑地拆穿了他的谎言,“昨晚我第一次见到您,您的身上可是一身酒味呢。”
“那可能是你?闻错了。”王晨举把锅甩给自己?的表弟,“爱喝酒的人在那里。”
他愈发感?觉到这个管家的难缠,果然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们?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在一个豪华的庄园里过上好日子。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离开庄园。
王成举略显焦灼地摆弄着餐盘,说:“我等一会儿?想出去逛逛,你?给我备好车马。”
管家有些吃惊说:“现在可不是一个出去的好时机。”
“怎么了?”张丹很是关心,焦急问道。
管家微笑的脸在众人看来一点都不亲切,他娓娓道来:“大家可能有所不知,今天的小镇发生了一件怪事儿?。”
“住在山脚下?的农夫家里的狗不知道怎么回事,发了狂,把他的家弄得一团糟,咬了家里的好多只鸡,还咬伤了农夫的小儿?子。”管家掸了掸衣袖,心满意足地审视着众人惊恐的眼?神,继续说,“现在那只疯狗不知跑哪里去了,大家都很害怕,基本上都是闭门不出。想必琳娜小姐此刻都在犯愁,今天晚上的生意不好做。”
虞窈坐起身,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说:“谁在想我?”
她抱着被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房间里已经?没有了昔拉的身影,她看向窗户,窗户的裂缝也已被修好,一切都好像是她做的一场梦。
虞窈拿手指轻轻抚摸自己?的额头,似乎还能感?受到昔拉的吻贴在上面的触觉。不想还好,一想脸就有点红,她赶忙甩头,把自己?脑海中那些奇奇怪怪的画面都甩掉,从床上起来。
简单纯白的睡袍根本遮挡不了她的好身材,她走下?床来到衣柜前,挑选自己?晚上穿的衣服。毕竟今天晚上也算是个大日子。
衣柜里的衣服琳琅满目,各种各样?什么都有,她实在是挑花眼?了,开始在心里面问系统有没有给她配什么衣服。
但是虞窈发现系统已经?很久不给她设定?细节了。她不再是一开始那个只能被系统牵着鼻子走的npc。她有了很多的自主权,不管是穿的衣服也好,还是做的事情也好,只要不违背大的框架,系统都不会警告她。
“怎么回事?难道是系统改邪归正了?”虞窈小声嘀咕,手指无意间地在衣服堆里挑动,忽然顿了下?。
她细白的手指上有一件极其性?感?的衣服。一块黑色蕾丝的布,连着几条细小的绳子,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冷冽强大的气息将她包裹,昔拉淡然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挑什么挑了这么久。”
虞窈赶忙将手里的东西藏出去,却不慎将它甩到了地上。
昔拉眼?神平静地往下?移。她立刻掩耳盗铃说:“不许看。”
“已经?看到了。”昔拉勾勾手,躺在地上的衣服便来到了他的指尖。虽然是同样?的动作,但是昔拉拎着这个衣服,就显得这衣服更加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昔拉轻轻歪头,打量着这件衣服,说:“很适合现在的你?。”
虞窈脸蛋红得像过年的红包,气鼓鼓地说:“我是绝对不会穿的。”
昔拉点头,将那件性?感?的内衣扔至一旁,指着衣柜里一条裙子说:“穿这件吧。”
虞窈看过去,是一条粉色的蛋糕裙,看上去少女心满满。她微微皱眉,不喜欢:“太?嫩了,太?少女了。”
“你?本来就是少女。”昔拉不觉得她穿这件衣服有什么不妥。
“女孩很可爱,”虞窈却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特征,微微挺起胸膛:“但我现在可是风情万种的性?感?大美女。”
昔拉拿指腹轻轻磨蹭她柔嫩的脸颊,说:“大美女,今晚这里还会有爱心吗?”
虞窈傲娇说:“不一定?,看我心情。老是一种装扮,观众会审美疲劳。”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喧闹的声音,隐约还能听到有人撞门的声音。
“怎么了?”虞窈有些好奇,“现在还没到晚上,这些酒鬼在闹什么。”
昔拉却心知肚明,提醒道:“这些可不是酒鬼。”
“那会是什么?”虞窈有些好奇。
昔拉将自己?的黑色披风披在虞窈身上,牵她的手,说:“去看看就知道了。”
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虞窈没有打开酒馆的大门,而是站在二楼的阳台处向下?看。门口果然黑压压围了一群人,除了一些酒鬼之外,大部分的只是身着普通的居民。昨晚才?见过面的两个玩家也混入其中。
林弱也看到虞窈了,赶忙指给江木看:“琳娜小姐出来了。”
大家纷纷往上看,开始高呼,大喊大叫:“琳娜小姐,求求你?,卖我一瓶酒吧。”
虞窈微微一笑,动作明快地拍手,却能够让人立马安静下?来。
“我亲爱的客人们?,现在可不是营业时间哦。”虞窈说,“美酒需要细细品味,大家晚上再来吧。”
众人却罕见地不依不饶,继续哀求:“琳娜小姐,我太?想喝你?这口酒了,不喝不行。”
“我的丈夫也是,此刻正正在家里打滚,说喝不到你?的酒他会死。”
“求求你?琳娜小姐,求求你?,我愿意以两倍的价格买你?一瓶酒。”
“我愿意出十倍!”
虞窈心知这件事情一定?有蹊跷,她下?意识回头看去,昔拉正坐在沙发上,翻阅着一本书。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昔拉抬眼?,静默地和她对视。
只这一眼?,虞窈便觉得心安。她听从自己?内心的想法,问楼下?的人,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说清楚。”
她指着一位最惊慌失措的男人,问他:“你?来说。”
男人一个劲地抓挠着自己?的身体,似乎很难受的模样?,不停地摸着自己?的喉咙,说:“我难受死了,嗓子特别干,浑身十分痒,就像有一万条小虫子在我的皮肤里钻来钻去。”
江木小声说:“那可以试试喝点热水。”
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下?,江木说出了这样?的话,虞窈被他直男式的思维逗笑了。
“呵。”老板不明所以地冷笑了声。
男人恶狠狠瞪了江木一眼?,说:“水根本就不管用。”
“我今天早上去河里打水,顺便洗了个澡。最新资源都在疼训裙期六陆伍零叭巴而五回来之后没过多久就非常难受,喝了很多水都没有用。”男人祈求地看向虞窈,说,“我看家里还剩下?一口没喝完的酒就喝了进去,没想到喝了之后就好了很多,可是不喝就难受。”
“琳娜小姐,你?现在就是我们?的上帝呀,求求你?,救救我们?吧。”男人恳求说。
看到大家真诚急切,把自己?当做救命稻草,虞窈心有不忍。虽然知道自己?应该置之不管,放任他们?痛苦地死去。可是真当事情发生在自己?面前,她又做不到百分百地无动于?衷。
她虽然身上披着恶魔的斗篷,但内里却穿着柔软纯白的睡袍。她转身回到房间里,站在昔拉面前,不说话。
昔拉手里的书是空白的,他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平静地翻阅着书,头也不抬说:“我不是上帝,无需向我忏悔。”
虞窈小声说:“老板,你?说我现在帮帮他们?,会对咱们?后续的计划有什么影响吗?”
昔拉沉默不语。
虞窈像猫一样?贴近他,语气中带着撒娇的意味:“如果你?不说,应该没人发现我做了这些事情。”
“地狱的眼?线布满整个人间。”昔拉语气平淡,“你?小瞧了他们?。”
“那好吧。”虞窈有些泄气,“那算了,无所谓了,就这样?吧。”
昔拉抬眼?看她,伸手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虞窈现在已经?习惯了,也不反抗,乖巧地窝在他怀里。
昔拉将书放在一旁,抱着她,对她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我在。”
“你?不用安慰我,老板,你?已经?做得够多了。”虞窈摇摇头,不愿让他为难,“毕竟地狱可不好惹,我们?还要和他们?一起做事儿?呢。”
昔拉一方?面感?慨她的单纯,一方?面又很受用她对自己?的关心,脸上带了点笑意说:“那你?也是小瞧了我。”
“你?想帮就帮。”昔拉将事情的利弊刨析清楚,彻彻底底地展现在她的面前,“但你?帮了这些人,他们?也不会感?激你?。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心。”
虞窈轻轻笑了笑,笑容坦荡自洽:“我本来就没有想让他们?感?激我,我只求问心无愧。”
人性?是最不可测的,她很久以前就明白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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