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退回十几分钟前——
直面咒灵,我情绪正处于“呆毛在手,天下我有”的超high状态。在这时,听见了警报声。
[新技能【社死笔记】的安装包出现重大bug,已影响到系统!系统将关机,修复bug后才能重启!]
紧接着系统没了声。
人生时有意外,意外皆为乐子,享受即可。——by四月一日霁。
当超大只咒灵扑向我,我的大脑是一仍旧贯的亢奋却冷静,一瞬间想好了针对意外的解决方案。
let''s省略极危险的过程,总之我成功攀上雕塑,位处咒灵的视觉盲区,暂时安全了。
众所周知,新世界的卡密夜●月,拥有一个简直是炸彈犯罪者揣着一包雕牌洗衣粉,雕炸了的物品——【deathnote】(死●笔记)。
只要卡密知道目标人的真名与真容,将目标人的名字、死因、与死亡时间,写在黑色本子上,这人必将狗带。
此前,系统对我颁发了“揭穿太宰治的隐藏身份”的任务,我创飞了太宰治,玩梗了夜●月,赢得了最高奖品。
——奖品是外挂般的异能力【社死笔记】,是商城无售的隐藏技能,稀有度与强度是满级,对人类和咒灵皆有效。
咒力近乎耗尽,无法使用术式。
体术仍在,却没咒具,无法祓除咒灵。
我就好像是非术师的搏击高手兼跑步冠军,拳打咒灵是徒劳,撒腿跑路不可行。
只能通过异能力杀破绝境。
可当我bia在雕像上,在思维海里速读【社死笔记】的使用指南,却发现……
安装包有大bug,导致系统死机,教程也成了一堆乱码。
这等于是,我有一架战斗机,却不懂如何驾驶。外挂级异能力的操作难度不亚于战斗机。
只能全凭自己去参透异能力了。
怪物刨土的时候,我探索实验着新技能。
于是发生了,呆毛先变成蟹肉条,又变成魔芋爽的状况。
3分钟03秒后,我悟了,我学会了操控阿姆斯特朗回旋炮——嘴瓢了,是【社死笔记】。
可惜,当我准备施展这个雕炸天的异能力,两只dk出现了。
我猜,小糖糕你大概率想知道,被他人所救的我有何感受吧?
emmmm…………
就没啥子感受啊!
救人,被救。
成功,失败。
被爱,被恨。
活着,死掉。
一切都无所谓。
当我玩腻了、死掉了,世界对我而言就不复存在,因此我正是世界的主宰。
而全世界的主宰,从不会真正地将世界上的其余存在放在心上。
此刻。
我一手端着黑本子,一手握着红钢笔。
时隔数分钟,电子音重新在脑内发声:
[bug已修复,系统已重启。关于本次事件,我司深感抱歉,补偿积分发送至您的帐户。]
[伟大的抽象艺术家,请您继续您的演绎。]
===
【竟然出故障啦!我正咧着嘴笑呢,直播间突然黑屏了!】
【极偶尔会有这种状况~再厉害的程序也难免会出故障的嘛~大家莫慌,这类事不常有~】
【幸好节目很快恢复放送了!我可不能没有这个快乐源泉啊!等等,有什么不对……我老婆怎么秃头了?!】
【超级美少女居然变成火云邪神pro版了???!!!】
【大家快看在场其他人的表情!我要笑疯啦!不过太宰是笑眯眯的,看起来和平时没差,他对妹姐的接受度好高啊哈哈哈】
【武侦宰就是个癫公啊!《文豪野犬汪》有一集,他躺在纸箱里装狗,吓得中也把箱子封死……于是他的手脚穿透纸箱,肚皮朝上,四肢触地,阴暗爬行……】
【这个癫公吃完毒蘑菇还在侦探社的办公桌上跳舞hhhh】
【这俩人的相性也忒高了,简直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妹姐你是一个不在乎他人死活的草莓巧克力奶油小蛋糕………】
【老婆你快变回原样呜呜呜!】
===
[………您在做什么?]系统颤声说,[您怎么成地中海了?]
[我在使用异能啊。]
[可我才解决了bug,还没来得及把更新后的安装包给您……正确的打开方式是,呆毛变成红笔,您召唤出笔记本……]
系统蚌埠住了。
[【社死笔记】是让其他人社死!不是让您自己也社死啊!!!]
[虽说形式不对,但效果是对的,您没看过说明书却能成功启动异能,着实是太强了……]
[啊,这算社死么?]我感受着清凉的夜风吹拂我光洁的头顶,[寡人不知道“社死”和“内耗”这两个词怎么写。]
[我恳请您今后别这样了,为了您的女友粉们不脱粉……]
[好咯。]
——现实中仅过了数秒,咒力余烬仍在飘舞如蓝萤火雨,四道视线聚集于我。
“当我知晓目标人的名字与相貌,我就可以在这个笔记本上,写下ta的名,安排ta在一个具体的时间段,做出会导致ta社死的行为。”
我仰望星空,淡淡陈述着,将异能力的情报全盘托出告知四人。
本人的光辉事迹迟早要名扬东京,现在自爆也没什么。
“举例,现在是20xx年3月20日2点18分,我能让国木田独步先生,于今天2点19分社死。——他法式热吻裂口女后,紧搂着阿治,一边裸體跳钢管舞一边对全世界高喊自己的浏览器历史记录。”
“时间段的长短并无限制。我也可以让他连续3年、5年、甚至是80年,一直做某种社死行为。”
——【社死笔记】最强之处是,能规定社死行为的持续时长,这是连被致敬的神之物【死●笔记】也无法达成的事情。
我沁凉的视线扫过两个表情一言难尽的少年咒术师。
“我也可以让五条君和夏油君在今日2点20分,用手机录制自拍视频,红着脸嘟着嘴说‘人家真的好想要被狠狠第4爱’,把视频上传至网络,一辈子不删除视频。”
太宰治:“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夏油杰、国木田独步:“……………………”
某个人在笑什么啊?!他怎么好像非常乐于成为钢管舞的人形钢管的样子?!
在座的各位,谁不是强者?然而听见那样的言论,设想那样的画面,仍是全身发寒,尤其是屁股……
“…………我真谢谢她没有安排我窜稀!”
天台上,国木田独步喃喃自语着,他的心情远远不止是追悔莫及,他回头看攥着他衣服的太宰治。
“松手!让我从这儿坠下去!”
——他释怀了!就让他释怀地似了吧!
“你的浏览器记录就那么不可告人么?”太宰治笑了,“不行哦。国木田君不在了,我就得负责属于你的工作。我才不想那么累呢。我比较希望你找好接班人再走。不过本专家不推荐你跳楼哦。这种自杀方式太痛苦啦,我可以送你一袋超级棒的毒蘑菇。”
“………我不信你的记录能比我的好!你这个恶魔!回地狱去吧!”
“也可以把咒灵安排得明明白白。”我自顾自地说着,“比如说,让一些断掉的手指,主动跳进坛子里,把自己腌制成泡椒凤爪。啊……我都饿了。”
“那个掉入裂缝的一级咒灵还在苟延残喘欸,没完没了的惨叫,吵得人好头痛啊。”
两个青年的承受能力明显高于两个少年。
少年们尚且太嫩了,看着我已经说不出话了。
毫不在意正前方的五条悟与夏油杰,我旁若无人地做我想做的事。
——奢丽精致的黑皮革笔记本,好似被无形之风吹动,自行翻开,呈现出第一页的白纸。
笔尖划过白纸,艳玫红的墨水,余下一行笔锋锋利的飘逸字迹。
[一级咒灵,在20xx年3月20日2点21分,觉醒了特殊的xp,它咬开自己的腹腔,把肠子打成蝴蝶结,让围剿它的咒灵们食用它。]
“█████!!!”
从巨缝的深处传出一声极端的嘶鸣。
随即昭示着咒灵已死并瓦解消散的暗色光点飞了出来。
[宿主大人,或许您需要一名心理医生吗……]系统小心翼翼地提议,[这种精神状态未免过于超前了……]
我没有搭理它。
忽而想起一件更要紧的事情。
“五条君,夏油君。”
将本子变回头发,钢笔变回呆毛,我把两样物品都安装回自己的脑袋上。
“你们没能在那栋寝室楼里找到长岛久美吧。”
——玩了一晚上,勉强尽了兴,该处理正事了。
“……是。除净了咒灵群落,但没找到人。只拾到了这个。”夏油杰说。
我的发型复原之后,夏油杰的精神也回血了,只是他的神情依旧复杂,他走向我,将一只塑料密封袋交予我。
塑料袋装着一片裙子碎片。布块沾血,虽脏但新,格纹是廉直女学院高中部的制服短裙的样式。
它源自失踪的长岛久美。
我举起密封袋,森白月光照着染血碎布。
一长串笑声从喉咙滑出来,略微尖锐地蜿蜒于夜色中。
“哈哈……聪明的好孩子,还知道留下伪证,她可真让我喜欢她啊……”
“……四月一日。”
清亮快活的声线罕见地沉下来,一字一句地唤我,好似某种庞然大物一寸一寸地碾过我。
我看向声源。白发少年眉宇微拧凝看着我。
“你究竟,想做什么?”
——来自天穹之瞳,审视而研析的、寒冷镇静的、锋芒迫人的注视。
哎呀。
糟糕。
不小心把小猫吓得炸毛了。蓝眼睛好亮。
他把我误会成什么人了呀?竟然一直是备战模式,运转着无下限术式。
好玩。
满意。
对……就是这样……
——不论是什么人或物,献给我趣味,献给我强烈,整个世界都该用于刺激我的感官,令我在虚无之中感到被略微取悦,否则这世界就毫无价值,应当被销毁。
——当一切都令人深觉索然无味,就有必要倾尽手段将一切抹除了。
“五条君,瞧你这话问的。”
我对他笑了。
“我当然是想帮你们搞定任务呀。”
五官管理失序了呢。
我想。
发自内心却弧度异常的笑。难以舒缓当前的紧绷气氛,甚至有恶性催化剂的功效。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自己始终是……生而异常的。
天生不懂怎样做正常的表情,从有记忆起被亲属们称为怪胎,于是我观察并模仿其它人类,被送去上学时我已经能完美拟态成寻常人并融入社会。
前世的自己不曾卸下伪装,今生的自己决定偶尔要释放真我。
——在这种愉悦过头得意忘形的时刻,再也锁不住黢黑粘稠的真我。从最幽深处的牢笼蠕动爬出,它渗透人类的皮囊,显露于我的面孔。
“哈……哈哈哈……太有趣了,我爱这个新世界,爱死了……”
情不自禁地笑着,面颊由于兴奋而升温泛红,烫得自己愈发兴奋。
“这个失踪案蛮有意思呢……调查方向从最初就完全错误,现有资料也是残缺不全……你们进入了寝楼后,我为裂裂子梳头时,梳理了一遍自己的思路,然后理解了长岛久美……”
耳畔盘桓着古典乐。
巴赫的协奏曲。层次丰富的和声宛如结构复杂的繁丽建筑,亦如梦魇中不可名状的声音。镜像式交融递进的主调与复调充满神秘的规律性,就好像研讨逻辑的哲学那样迷人而引人深思。
其实这些年我时常幻听,光怪陆离的脑子长满了或好或坏的幻觉。来吧,小糖糕你凑近点,让我悄悄说,那些幻觉大多数都极糟。不过无人知晓,我佩戴假面掩盖真相正如守住一个不正当的秘密。
月光里我半阖眼帘,聆听脑海中的乐曲并随之缓缓摇荡起来。
寂静里有微风。裂口女将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从教学楼的天台载到了地面。咒灵在偷看我,可它恐惧于被当前的我所注意到。它无声地隐去身形没入夏油杰的身躯内。
而不知为何,四个活人皆是静默不言,就好似他们相信我绝对不接受被打断似的。
咒力化成的蓝萤火虫雨闪烁着快消失殆尽了,我在雨中柔声哼着小调令长裙又回旋了两圈。仿若芭蕾的主舞谢幕时一般轻灵而有力地扬手,手指擒住一枚蓝光点。冷冽如冰粒。我将其捻碎。
“长岛久美没有死,失踪案是她的艺术品。”
“而她目前,正在实施着自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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