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后裁判终于吹响如天籁一般的哨声, 一声长响，正在看防佩德罗的阿尔纳终于能松口气，仅仅半场跑动距离已经有将近6公里, 他累得后背衣服被汗完全打湿。
阿尔纳发誓这绝对是他踢过最焦灼的比赛之一, 巴萨实力比他们好，有团队协作, 经常一个眼神阿尔纳就要提心吊胆的侧头，生怕有人在自己身后准备接应。
他没有一秒钟能放松地在球场上走一回, 但相比他的大汗淋漓, 队友们则表现得平静许多, 至少阿尔纳走过去时, 他们看起来心平气和的，除了撩着上衣擦汗之外，都像是饭后来散步的。
只是一走回到球员通道, 甚至没有避着外人, 有些人嘴里就开始骂骂咧咧。
阿尔纳一开始还面无表情的，听到这里直接乐了, 他快步走上去揽着他的肩说：“还在外面呢。”
佩佩看了他一眼，眼神凶狠，但没再说话。
比赛踢得谁都不好受，不只是他们, 外面的球迷们快从对骂升级到动手了, 阿尔纳都觉得如果是不懂西语的在外面待上一会马上就能学会西语脏话。
怎么不算是另一种西语A2呢。
更衣室大门关上, 然后该冰敷的冰敷，该拉伸的拉伸, 角落里有聊天声，但总体很低迷。
鞋合不合脚穿了才知道, 但比赛好不好踢，全世界都知道了。
毫不意外的，他们被压制着，如果不是阿隆索开局那粒吊射，和后卫们人均5.5公里的跑动距离把巴萨前锋的进攻都化解了，不然比分不会只是1：2。
穆里尼奥一回来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房间中央里静静看着忙碌的大家。
阿尔纳上半场铲了几次，大腿外侧被草摩擦到发红，球裤也弄脏了，他正想换条裤子，脱一半时突然听到穆里尼奥的声音：“大家都停停，我说几句。”
阿尔纳就真的停了。
“你，就你，西诺西，不包括你，把裤子给我穿上。”
“····哦。”
阿尔纳把脏的脱掉，麻利地换上新的。
“我不觉得我们会输，你们觉得呢？我只看到你们根本没有发挥出该有的实力，是不是就这样被那两球打懵了？然后一直告诉自己我们不行，然后又把冠军拱手让出去，你们不会这样想吧？”
“大家上半场的表现很好，虽然比分目前落后，但是我觉得追回来是迟早的事，我们的后卫们表现都很出色，只要前场再给点力，找到机会，我们非常有希望。”
“不要因此而气馁，我们应该振作起来，外面有那么多球迷在看着你们，还有那么多摄像头。”
他用力拍手：“这里是我们的主场！”
穆里尼奥自己心里也着急，他作为主帅，不能露出这种情绪，这种时候火上浇油对比赛没有任何好处，他要做的是鼓舞士气，他们还没有完全落后。
作为队长，卡西也适时站起来说：“我们要在我们自己的主场夺得胜利，外面有那么多支持我们的球迷，现在还不是退缩的时候。”
有这一番话，大家自然也不会再闷头发火，心态也有了转变。
巴萨的控球率太高了，没有球权就不能谈进攻，一开始穆里尼奥就不指望一套方案拿下巴萨，见士气有所恢复后，他开始重新安排战术：“两名边后卫位置再提前，边锋要及时回撤加入到边路的防守里，加上两名中后卫横移，我们在边路丢球太多了，只要拿到球权，迅速开始反击，全队压上，不要让他们有反应的时间，我看马塞洛的状态不是很好，如果坚持不了及时举手。”
被点名的马塞洛点头，他今天状态确实不好，小腿肌肉隐隐作痛，感觉要抽筋了。
上半场所有后卫的表现都很好，尽管有些小纰漏，但已经是能做到的最好了，他们在愁对方进攻的猛烈，对方又何尝不是在愁怎么也过不去的皇马后卫。
15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时间一到，他们重新走出更衣室。
下半场开始，双方易边再战。
在即将走出通道时，看着前边前辈的背影，阿尔纳伸出手去和他垂在身侧的手碰了碰。
巴萨上半场的表现很好，他们的战术不需要做变动，反倒是皇马这边，一开始就有很多人发现了不对劲。
他们从433变成了442，上半场被重点突破的左边路换成了佩佩镇守，巴萨的球员很爱从边路发起进攻，上半场的失利和马塞洛的不在状态有关系，但他已经拼尽全力，在得知他没有划水的前提下很难说出刻薄的话。
皇马的情况有些特殊，在赛季初，皇马还是前中后场分开的。
当时就有人形容他们这艘银河战舰开起来嘎吱嘎吱的，很掉链子，幸好半个赛季过去了，每个一线队球员都融进了穆里尼奥的战术，卡卡复出后也在中场和阿隆索合作，一个进攻一个防守，但依然不妨碍皇马球员的团结性没有巴萨的好。
说实话，包括卡卡都是单兵作战能力好，在他大放光芒的07年，他抗住压力，带着那支老弱病残的米兰神奇的走到欧冠决赛，并顺利赢下。
他心里会有傲气，除了他，现在在皇马的每一个都有，可能这也是巨星政策为数不多的缺点。
但半个赛季相处下来，大家已经有了不少默契。这或许是改变战局的关键。
穆里尼奥在场边看着重新调整好的场面，面无表情地倒了几颗口香糖进嘴里，用力咀嚼着。
他绝不能输在这里。
下半场开始后两方继续延续上半场的攻防战，皇马做了调整，但暂时没能看出效果，大多时候球还是在巴萨球员脚下。
这样的形势让皇马球迷越来越焦虑，但在场上奔跑的皇马球员们却好像没有察觉到，不仅没有察觉到场边越来越异样的喊叫声，也没有察觉到自己一直在跟着巴萨跑。
第60分钟，巴萨一次的失败的进攻把球权转到了卡西身上，他弯腰捞起球，看了眼所有人的站位，最后把视线落在阿尔纳身上。
说实话传给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他身边有人，但是以他的体格，别人想拉他也要先掂量自己能不能拉得动。
隔着距离，卡西甚至能看到这小孩给了自己一个wink。
看起来嬉皮笑脸的，对待比赛态度不认真。
所以传给谁比较好呢。
是这个高个子，还是那个蓬蓬头，还是那个蓬蓬头侧边的——
卡卡！
卡西利亚斯看向阿尔纳，手上却用力扔给了另一边的卡卡，大家有被他的假动作骗到，虽然很快反应过来，但制造出来的两秒空隙还是足够卡卡接球转身。
糟了！
瓜迪奥拉一拍脑门。
这球来得突然，从下半场开始就一直掌控比赛主导权的巴萨慢慢被皇马的假样子欺骗，他们下意识以为卡西会传球给这个后卫，以此来制造一次完美的反击，没想到卡西利亚斯却出奇不意地给了角落的卡卡。
皇马根本就不是一时兴起，他们有备而来。
慢了一步的巴萨球员启动，在此之前，阿尔纳甚至有空对自己身边的比利亚眨眨眼，告诉他们你们上当了。
他这副样子被比利亚余光捕捉到，心里有气却不能及时发泄，眼下还有比胖揍这小子更重要的事。
阿尔纳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直跟到中圈附近。
卡卡带着球一路疾跑，速度快到仿佛他还是25岁的样子，因为在这之前他健康复出，在前面几场比赛里大杀四方，巴萨没有忽略他，他启动的时候有反应快的巴萨球员已经跟上了他。
这当然不是25岁的他，那样连过三人顺利破门的场景很难再出现，但现在的他有很多队友，不像以前那样独木难支。
即使如此，全场还是为卡卡潇洒过人的场景送上了热烈的欢呼声。
克里斯已经在前方做好了接球的准备，刚刚的一系列动作麻痹了巴萨的球员，现在他们门前出现一大片空地，只要球来到、只要球来到——
卡卡自然也看到了，他放慢速度，右脚猛地一蹬，刚刚还黏在他脚下的皮球如离弦之箭般迅速飞出。
皮球划过密集的人群，来到克里斯脚下，面对队友送来的大礼，克里斯想都不想，直接凌空抽射，一脚打门。
巴萨的门将尽管做出了相应的准备，却还是无力回天。
球场安静了一瞬，而后彻底沦为狂欢的海洋。
现在比分只是打平了，但这一粒球能充分表现出皇马的团队协助和默契，皇马的球员实力原本就不低，在凝成一股绳的他们只会发挥出比平时更好的实力。
“啊啊啊啊啊你好帅！！”
阿尔纳离卡卡不远，他从卡卡传球那一刻就知道这球稳了，赶紧跑过去抱他，球飞进球网的同时，阿尔纳也抱住了了卡卡，并且把他捞到了自己身上。
“啊啊啊啊啊！！！”
阿尔纳身上突然多了一百八十多斤的重量，但他还是面不改色，甚至只用一只手托住卡卡的臀部，另只手高举绕着场跑了小半圈。
阿尔纳真的很开心，卡西会传球给卡卡他一点意外都没有，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欣赏奔跑起来的卡卡和他那极具爆发力的一脚，他和克里斯很有默契，这不短距离的一脚克里斯甚至不用停球。
“你好棒！！”
卡卡低头看他，小孩眼睛亮亮的，像倒映着天上的月亮一样。
卡卡知道他眼里都是自己。
他摸了摸他的脸。
“这是我们的胜利。”
这粒进球缺少一个人都不会完成。
阿尔纳重重的嗯了声，但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身后不断有队友过来企图扳倒阿尔纳，但阿尔纳紧紧抱着卡卡丝毫未动，最后所有人都抱在一起，只剩卡卡高高仰着头，才没有因为空气而呼吸不上来。
这是我们的胜利。
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比赛至少还剩下三十分钟, 巴萨没有放弃，比分仅仅是被追平，他们还有希望。
第 75 分钟, 凭借伊涅斯塔和比利亚出色的发挥, 皮球擦着卡西的手指飞进他身后的球网里。
巴萨再次领先。
这场比赛到目前为止已经精彩纷呈，2:3、闪击、超长吊射入门、实力相当、一方讲究高强度的控球传球, 一方打反击，只要拿到球权, 马上反攻, 所有射门只需要最多三名球员的参与, 简洁高效。
而且胜负仍未分出, 皇马随时都有可能扳平，巴萨也随时可能再下一城。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就算是买了黄牛票进来的球迷们也觉得值了。
下半场的比赛更激烈，为了不让自己两黄变一红, 所有人都已经用尽力气去规避任何可能被判罚的动作, 但依然会有过激的行为，就算在裁判赶来之前高举双手投降也无济于事。
幸好被罚的不是同一球员, 却也还是有 9 名球员背上了黄牌。
两支球队加在一起才 22 个人，接近二分之一的概率让好不容易逃脱制裁的阿尔纳拍胸口顺气。
他刚刚铲人的时候差点没收住铲人脚踝去，差点就 GG 了。
在这么危险的关头，阿尔纳硬是找到时机, 把腿堪堪收住。看到朝自己跑过来的裁判, 他甚至心虚的不敢和他对视。
比赛已经进入到最后阶段, 皇马还需要再进一个球才能打平，而打平也不是他们的追求, 他们要的是胜利。
短暂休息过后，比赛重新开始, 阿尔纳看到前场克里斯在和卡卡聊天，两人虽然只是擦肩而过而，但阿尔纳保证他们绝对交换了信息。
这个时候谁能挺身而出做拯救球队的关键先生呢？
第 77 分钟，阿尔纳断下伊涅斯塔的球，从而中止了他们的高强度传控，阿尔纳接到球后看都不看，直接一脚踢给了正在前场接应的卡卡。
阿尔纳这一脚力气很大，佩德罗赶到时，只剩正弯着腰喘气的皇马后卫和坐在地上的伊涅斯塔。
阿尔纳作为整场攻防转换的支点，也有精妙的传球技术，他铲伊涅斯塔又快又狠，对方根本没能反应，直接被他铲倒在地，卡卡一看到他拿球，马上就在前场狂奔起来，他们有默契，阿尔纳这一球找到他，他正好前插到了景区里，对着巴萨门将惊恐的眼睛，他一脚轻轻推射，球应声入网。
比赛再次打平。
阿尔纳恢复了一些，看到这个结果在原地又蹦又跳，他没再上去和卡卡一起庆祝，他们刚刚已经抱过了。不过还是不妨碍后场的队友们好过来压倒他。
“不愧是你！”
“你小子今天可以嘛！”
“别压我，别压我，腿痛，肚子也痛。”
阿尔纳赶紧求饶。
双方球员都拼尽全力，一直往返奔袭，马塞洛很快就顶不住了，他今天来之前身体情况就不是很好，但他是皇马的主力边后卫，剩下的几个实力没他好，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上了，能坚持到现在已经超出了穆里尼奥的想象。
马塞洛在庆祝完之后无球状态下蹲坐下来，注意到他异样的阿尔纳赶紧伸手要求换人。
穆里尼奥早已做好准备，已经热身好的阿尔比奥尔上来和他交换位置。
皇马的后场板凳没有像前场的那么厚，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打双中卫阵容，拉莫斯会去客串边后卫，但一般也就这四个人来回换，换别人穆里尼奥还不太信任。
现在这场比赛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不要求阿尔比奥尔有大的发挥，只希望他能尽职尽责的留在卡西身边，阻挡巴萨来自边路的进攻。
阿尔纳已经跑得气喘吁吁了，刚才又被几个好队友压了一通，现在还有种胸闷的感觉，这一场踢得身心俱疲，不仅身体要跟上他们，脑子也要。
而且他们现在还只是打平，根本不能放松。
前场又开始新一轮的攻击，巴萨那边一分钟时间都不想给他们。
卡卡今天状态出奇的好，两个助攻一个射门，如果这场比赛能赢赛后MVP 无疑就是他了，阿尔纳希望他们能赢。
胜利的 MVP 才好看。
阿尔纳这样想着，慢慢跑到中圈附近，因为皇马的压上，巴萨全员已经退回到防守位上了，他这个位置不担心他们打反击。
草皮都已经被踩得秃了一块，两方球门旁都有数条长短不一的滑痕，那是进球后滑草滑出来的，阿尔纳跑着跑着无意中把一块草带土翻了过来，他现在没有追击目标，刚好就停下来花三秒钟把小草扒拉回它原来的位置，最后一脚落下时，他听到了全场突兀的尖叫声。
谁，谁又进球了。
他茫然地抬起头，看到了前面奔跑的人正是卡卡，而本泽马也在巴萨门前跑向他。
卡卡！又是卡卡！
阿尔纳一瞬间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们又领先了！
阿尔纳一下爽得跑了两圈，上一秒还在愁该怎么进攻，下一秒就发现他们又进球了，他们还是有赢的机会的。
第85分钟，又是卡卡送出的助攻，这次他的精准长传找到了本泽马。本泽马高高跃起，头球破门。皇马再一次领先。
解说和球迷已经疯狂，所有人都站起来，高声呼喊着卡卡的名字。
他今天有一粒进球，有三次助攻，卡卡为球队创造了很多新的灵感。
他是当之无愧的关键先生。
阿尔纳也很想喊他的名字，想就这么跑过去，再给他举高高，他现在心里和放烟花一样砰砰的。
进球后本泽马也没有忘了是谁给自己助攻，连草都不滑，直接跑过去抱着卡卡庆祝。
裁判吹哨表示进球有效，他们再下一城现在换成皇马领先。此时距离比赛结束还有 5 分钟，但这场比赛已经够跌宕起伏，精彩至极。
阿尔纳现在还有力气庆祝，他现在高兴的不得了，就算转头看到正插着腰虎视眈眈的巴萨众人，他也面不改色，继续用力送上掌声。
他告诉自己再坚持 5 分钟就好了，只要把这个比分坚持下去。
阿尔纳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赢下这场比赛，可能在比赛刚开始的时候他的欲望还没有那么强，但他跑了85分钟，拼到心力交瘁的时候得知他们差一点就赢了，和宣判死刑有什么区别？
阿尔纳不断调整呼吸，抚了抚有些发红的手掌。
他现在很紧张，在心里开始默读“001、002…”他希望能平安念到300，然后比赛结束，所有都结束。
一想到裁判会随时吹哨子重新开始比赛，他的心脏就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为什么时间不能快进到5分钟后？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所有皇马球员和球迷们紧张又期待，1秒钟仿佛和1分钟一样长。
有些人直接就不敢看了，用围巾捂住自己的眼睛，用颤抖的声音问同伴现在还是不是他们领先。
但同伴也不敢看了。
拉莫斯拍拍手，大喊：“继续！不要懈怠！还没有结束！西诺西看好前边！”
阿尔纳这场更多的还是作为中后卫在活动，中场休息之后他有稍稍顶上增强攻击面，留下防守经验更为丰富的拉莫斯在后场。
但巴萨这种队不好踢，阿尔纳后来只能灵活走位，在回撤和顶上中瞬移，也幸好他是大脑处理信息能力很强的球员，在这方面上还没有出过错。
看到前场开始发力后，阿尔纳就更多地留在后场加强防守。
所有人都已经拼到极限了，现在压力给到后卫们和门将，他们要在接下来的5分钟甚至是补时阶段守住，才能拿下这场得来不易的胜利。
阿尔纳看到拉莫斯长发都已经被汗水打湿，但也只是简单地撩起下摆，用不脏的角落擦擦眼睛，就接着防守。
才换上来没多久的阿尔比奥尔还有很多体力，但他看起来比拉莫斯还要紧张。
他加盟皇马时，主力边后卫的位置都有人了，他本人也是一个非常有实力的球员，只是在一线队得不到太多的上场时间。
看出他的紧张，佩佩过去安慰了他两句。他们所有人都很紧张，不管有没有大赛经验，这是对胜利的渴望，渴望到喉咙发紧，脑袋晕眩，眼睛只能死死的盯着对方的前锋。
国家德比对他们的重要性无益于决赛，赢了国家德比不会像赢决赛一样有奖杯，但荣誉值是一样的。
最后五分钟了，天老爷。
就这样放过他们吧。
阿尔纳心想。
在裁判的催促下，本泽马那边结束了庆祝，阿尔纳听到哨声抬眼看去，发现他们散开的时候脸上瞬间没了笑容，只剩程度不一的凝重。
卡卡正好往回走，抬头一看，不远处正踮着脚满脸好奇的阿尔纳和他对上视线，他下意识露出笑容，快步走过去和他击下掌，问：“在看什么？”
他跑了一整场，额头、颈间都是汗，白色球衣也完全被弄脏了，但阿尔纳就当没有看到一样，轻轻抱他一下，同时说：
“在看你，痛不痛？”
他的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俩能听到。
卡卡知道他问的是自己的伤势，他笑着摇摇头：“还好，一切顺利，很快就结束了。”
阿尔纳却摇头：“没那么简单，你…注意一下你的伤。”
卡卡很想说他没有那么脆弱，但是对上男孩认真的眼睛，他就说不出话，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最后只能退后两步，拍拍他的肩：“我知道。”
阿尔纳也不想说这么扫兴的话，卡卡今天表现很好，但问题就在这里，他有点太拼了。
中场回去更衣室的时候，他就在冰敷，虽然没说话，但肯定没有那么轻松，而且他估计也怕被阿尔纳看到，坐在角落里偷偷摸摸的。
阿尔纳不至于为了这个去和他生气，但现在比赛已经快要结束了，希望他不要再和不久前一样那么拼，不然就是得不偿失了。
他们俩抱的时候，旁边的观众席明显爆发出了很大的欢呼声，不过他们都默契的当作没听到。
阿尔纳一边往回走一边想，这些声音有尖的有粗的，明显还是粗的更占上风。
其实他没有很准确地了解过他的 cp 们，阿尔纳会上网，网速还不慢，但是没有自恋到天天搜自己的内容。他曾经看过一眼，后来就再也不敢点进去了。
不只是 CP，阿尔纳知道自己还有挺多男粉，这里的男粉不等同于男球迷，因为这些男粉会在他的社交后台给他发老公之类的私信。
阿尔纳已经很久都不敢点开自己的私信了。
哎，魅力无限，真是没办法。
拉莫斯看着小孩慢悠悠走过来，嘴里还念叨着哥就是这么帅没办法之类的，听着他额头冒青筋，没忍住手就往他头上招呼去了。
阿尔纳突然吃了个暴栗，吓得捂住头嗷了一声，泪汪汪地问：“打我干什么？”
拉莫斯很严肃：“什么时候了？你正经一点！”
就是因为太正经了，阿尔纳好不容易找个机会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裁判把球给了皇马这边，阿隆索要传给本泽马，巴萨早就盯好了这边，赶在本泽马之前把球断下来，然后开始新一轮攻击。
阿尔纳还没来得及和拉莫斯解释，就看到全场的人呼啦啦地跑过来，他被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两步。
同时心里暗骂，说什么来什么。
现在已经是最后的几分钟，不加上伤停补时的话，基本就是巴萨的最后一次进攻了。
这一球对两方来说都很关键。
现在带球的人是梅西，他今天一整场都有一些梦游，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过对手发挥不好阿尔纳开心还来不及。
面对皇马虎视眈眈的后卫，梅西没有把球传出去的意思，而是带着球正面和阿尔纳碰上。
踢球这两年，阿尔纳防过的前锋大佬没有 20 个也有 30 个，但还是第一次碰上梅西，这次赛前他看过巴萨很多比赛，了解到他踢球的风格。
虽然现在的阿尔纳不能百分百防住梅西，但至少梅西在没有同伴的帮助下，也很难一个人突破阿尔纳的看防。
阿尔纳是意甲众多点名称赞（咬牙切齿版）的好后卫，主要是他的身高真的太显眼了，以前在意甲可能还有点瘦弱，但现在体重已经跟上了，就凭他刚刚单手抱起卡卡的画面，在场没有一个人可以放倒他。
但这样一个人高马大的后卫，偏偏又以速度快出名，真是天赋异禀。
阿尔纳在焦虑自己能不能防住梅西，梅西何尝又不是在想该怎么过掉这个后卫。
阿尔纳义无反顾地冲上去，站在所有人面前和他对视。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响起了 BGM。
他一时想骂自己，一时又想笑。
但无论如何，今天不能把梅西放过去。
佩德罗已经在他们斜后方准备着了，梅西带球跑过来的时候，场内又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声音，阿尔纳能听到瓜迪奥拉的声音，也能听到穆里尼奥的声音，两边的队友都在热心出谋划策。
在这么嘈杂的环境里，阿尔纳还是抵不过自己心里的一首 BGM，尝试去和梅西 lvl 。
他也很清楚，现在距离比赛结束没有几分钟了，或者把它拖下去，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梅西过去。
这个阿根廷前锋面对比自己高大许多的后卫依然面不改色，他嘴上说了句阿尔纳听不懂的话，身体先是往□□，下一秒左脚把球一拨，就要带着球把他过掉。阿尔纳因为脑子里各种奇奇怪怪声音的影响，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脚动作，下一次就跟着往右侧。
阿尔纳知道自己刚刚在心理战输了，心里一急，在梅西突破自己之前，伸手一扯。
“哔——！”
裁判吹哨了。
被扯倒的阿根廷前锋在地上滚了几个圈堪堪停住，他的表演有些夸张，但更多人开始思考起西诺西的力气。
主裁判走过来，给了他一张黄牌，还给了个任意球。
阿尔纳两眼一黑。
【omg，这个时候的任意球，岂不是要把比分拉平？】
【这场比赛踢得太精彩了，我没抢到票，当时还嫌黄牛太贵了，早知道就应该去了，分分钟值回票价。】
【操，西诺西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再给对方送一个任意球。】
【他也是下意识，不拉住他，就要让他过去了，巴萨前锋都到了。】
【对梅西能谅解，要是他今天没让梅西过，明天西诺西就彻底在西班牙出名了。】
【从前面球被拦下就能想到这球八九不离十了，算了，都是命。】
【操……我都不敢看了。】
判罚结果一出，阿根廷前锋马上就从地上起来了。阿尔纳面对裁判根本没有什么好说的，双手一摊，双眼无力望天。
可能就是他的命吧，前面努力了八十多分钟，结果败在这最后一步。
他的沮丧和失落太过明显，队友们纷纷过来安慰他。
“没事的，我们还有时间。”
现在已经是最后的时间了，就算这球给他进了，那也只是打平，他们还有补时，不到绝望的时候。
听队友这么安慰，阿尔纳更伤心了。如果他刚才把人拦下的话，现在就没有这一回事了。
“你是谁？他是谁？你还年轻，玩不过这些老的，别伤心。”
话糙理不糙，阿尔纳一下就把眼泪收回去了，眼睛直直看着佩大师。
但是这话也太糙了吧。
佩大师面容坦荡，根本不怕他看，也根本不在意自己说了什么。
他说的是实话，阿尔纳是场上所有人里最年轻的，论天赋，他应该比所有人都要好，毕竟 19 岁就能站到这么大的舞台上，他们19岁的时候可还是在低级别联赛打拼。
事情已经发生了，队友们都已经调整好心态再排人墙，拉莫斯大声喊着阿尔纳的名字让他过来。
他这种个子，不去排人墙都可惜了。
阿尔纳小碎步跑过去站在刚刚犯规的位置，很快就组成一条直线。
阿尔纳是队里最高的人，站在人墙的中间，两边是卡卡和克里斯，马上就形成了一个凸字。
在比赛的时候，两人是不会有那么多旖旎的心思，见西诺西因为没拦下梅西反倒被罚了个任意球有些伤心，卡卡原本想过去安慰他，但看到佩佩他们去了之后，就止住了脚步。
不过现在西诺西已经站到他身边，卡卡抽空安慰了他几句。
不知道佩佩和他说了什么，反正现在西诺西看起来已经很正常了。
卡卡想了想也说：“你还年轻。”
后卫原本就是靠经验的，这么年轻踢得这么好已经很可以了，他还要再多积累几年。
“我没事。”
只不过第一时间肯定是蒙的，他自己也能调理好，没想到有那么多队友关心他。
尸斑又淡了点。
另一边的克里斯则是说：“回去跟我再练练。”
听到这里阿尔纳有些抗拒。
他其实在训练里经常被克里斯过，有点心理阴影了。
克里斯嘿了一声：“菜就要多练。”
阿尔纳还是不说话，他看他就是过他过上瘾了。
卡卡听着他们的对话内容，笑笑没说话。
西诺西还年轻，确实还要再练。
人墙已经排好了，梅西也站到了罚球点上。
阿尔纳看着他，心里已经无欲无求了。
他一手捂眼睛一手捂裆，在指间的缝看到梅西助跑，然后一脚踢到皮球上。
所有人跳起来——
阿尔纳站最中间，已经预感到危险了，他紧紧闭着眼睛，猛地往上一跳，黑暗中听到了呼啸而来的风声，他头一撇，一个东西就擦着他额头过去了。
然后咻的一声，砰。
进了。
阿尔纳甚至不用回头看结果，他站稳目视前方，全场所有红蓝色球衣的球迷都站了起来，放声欢呼。
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因为这是他的过失。
他造成这个结果。
阿尔纳听到空间似乎有一瞬间扭曲了，声音一下都没有了，然后又听到卡卡在叫他。
“西诺西——西诺西？”
阿尔纳回过神：“…我在。”
阿尔纳扭头看他，卡卡满脸的担忧，巴萨球员绕过他们跑去和梅西庆祝，一条罚线，两个世界。
“我没事，亲、还有时间不是吗？”
阿尔纳止住嘴，表情正常，似乎不知道自己刚刚差点说漏嘴了。
卡卡的脸近在咫尺，阿尔纳看到他有一瞬间面容扭曲了一下。
他也没想到西诺西会突然说出这个称呼，幸好他及时刹车了。
“还有时间。”
现在常规时间已经结束了，皇马和巴萨踢了90分钟，最后以非常疯狂的 4:4 打平。
伤停补时一般给一到五分钟，但这不是固定的，取决于裁判对比赛的判断和决定，如果整场比赛很顺利，没有损耗多余时间，那就直接没有补时。
已经整整踢了90分钟，所有人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趁着裁判在商定补时，球员可以补水。
两方没怎么换人，这样的比赛只要不是完全坚持不了，一般是不会要求被换的。巴萨那边换了两个，皇马只有马塞洛，但他们的黄牌真的太多了，裁判需要把这个因素加进去。
阿尔纳觉得补时至少有五分钟。
到了比赛后半段，穆里尼奥都不坐着了，一直在场边用力传达自己的战术，阿尔比奥尔上来的时候，还传达过一次他的缩小空间，阵型紧凑要求。
阿尔纳走过去，接过工作人员手中的水，打开整瓶就往头上浇。
现在马德里地区气温可不高，场边都是穿着厚厚羽绒服的工作人员，但他们球员每个人都跑得面红耳赤，满头大汗。
穆里尼奥走过来说：“你等会找准时机，把球都往前面传，只要是我们的球员，一定要尽力给他们创造机会。”
“切记一定不能丢球，切断对方进攻者和队员的联系，这个时候再丢球就无力回天了。”
阿尔纳又开了一瓶水，一边喝一边点头。
主裁判宣布补时时长，6 分钟。
整场比赛的胜负就在这6分钟里决出。
阿尔纳把空水瓶扔进垃圾桶里，往回走的时候心想他们不如直接就比6分钟，看谁能进一个。
不过那就不精彩了。
所有人都回到场上，刚才因为阿尔纳的失误让巴萨重新回到同一起跑线，他现在压力有点大。
梅西的脸时不时在他脑子里晃，阿尔纳都有点想晃晃自己的脑子，看是不是进水了。
阿尔纳去到拉莫斯身边问他：“等会儿要不要挺身而出？我觉得你等会儿能进球。”
拉莫斯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害羞啦？”
“我的当务之急是守好这里。”
听到这个回答，阿尔纳眼睛都瞪大了。
这居然是拉莫斯说出来的话，他怕不是还在梦里。
他吃惊的样子很明显，惹得拉莫斯手又痒了。阿尔纳见状咻地一下赶紧跑开了，窜得比兔子还快。
让拉莫斯的手只能停在空中。
阿尔纳回到自己位置上时，已经忘了刚刚说的话。
他见谁都会说，感觉他等会儿就要进球。毕竟这可是皇马，人均前锋。见到拉莫斯肯定也要说，他可是忠实的9248 球迷。
只不过那会儿给拉莫斯助攻的是莫德里奇，话说莫德里奇现在还在英国吧，好想和莫德里奇做队友…
主裁判吹哨，比赛重新开始。
两队既然回到了起点，并且只有6分钟，防守没有那么重要了，至少在两人还打平的时候没有那么重要。
穆里尼奥的命令其实是全员进攻。
只是他来和阿尔纳说的时候是这样的，阿尔纳听了一嘴，似乎是只有自己的和别人不太一样，但穆里尼奥没有他完全遵守，只要进球，他允许一切的战术。
阿尔纳其实也没有好的想法，他踢球还是看灵感的。
前场先开始行动，球一动的时候所有球员都动起来了，像比赛最开始时那样，阿尔纳看着球从伊涅斯塔脚下传到布斯克茨脚下，然后是佩德罗，虽然中间差点被阿隆索断下来，但他们还是有惊无险的继续传控。
佩德罗带着球跑向皇马的禁区，就在这个时候，拉莫斯突然出现，他的速度比阿尔纳要快，阿尔纳正面迎上，佩德罗看到他还没来得及做反应，突然就被从旁边出现的拉莫斯铲倒。
他摔在地上，举着手要找个理，但是没人管他，这个时候球权在拉莫斯脚下，刚刚皇马前锋还狂奔回来一起防守，现在看到拉莫斯拿到球，又赶紧狂奔回巴萨的半场，等着他的传球。
但拉莫斯没有传球的想法。
阿尔纳赶紧跟了上去。
所到之处都能听到西语的“加油”、“干他丫的”、“拉莫斯”！
阿尔纳知道就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可能这就是灵感。
有可能因为这个人是拉莫斯。
巴萨球员被这个变故吓到，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纷纷上前要截住拉莫斯，面对那么多人拉莫斯没有办法只能选择传球。
球到阿隆索脚下，再到边路极速奔跑的克里斯脚下，他动作极快，把巴萨后卫拉开一大截，接到球他毫不犹豫就是一脚，但被挡了出来。
巴萨门将双手做拳把球打回场上，他化解了一次危机，但危机并没有完全解决。
白色皮球在巴萨门前弹跳着，一上一下，像极了在场两方球迷的心情。
巴萨门将见到弹到场上，下意识就想弃门而出，把球压住，但有人比他更快。
本泽马赶到，抬脚补射，但他的角度太正了，至少巴萨门将能把球抱在怀里，他看了眼已经人满为患的禁区，选择用力把球抛出去。
他瞄准的目标是人群边缘的哈维，在全场八万人的注视下，一个白色人影高高跃起。
巴萨门将巴尔德斯惊恐地瞪大双眼，随后纵身一跃，往右边倒去，手长长的伸着，希望能再次拦住。
但很可惜，事不过三。
拉莫斯在人群中找到机会高高跃起，头碰到这颗巴萨门将抛出来要找到他们中场的球，皮球划出一道绚烂的弧线，然后直直砸向球门。
砰的一声。
“啊啊啊啊啊啊！！！！！！！！”
最后一次全场起立。球场内先是陷入一秒的真空，然后是排山倒海的声音，欢呼声、掌声、哨声交织在一起，像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交响乐。
看到进球有效时，穆里尼奥紧紧地和助理教练抱在一起，皇马替补席上也响起高亢的笑声。
白色球迷仰天长啸，而红蓝色球迷低下了头。
见球进了，拉莫斯第一时间也不相信，他很快反应过来，想要跑到场边滑跪庆祝，但身边的队友速度比他更快，马上就揪着他的领子一个个把他压倒。
阿尔纳在他身上大喊：“塞尔吉奥·拉莫斯，你！是我的神！”
“啊！放开我！”
“操，最后风头居然给你出了！”
“不行，你要请客！””哈哈哈哈哈哈快让我亲亲你！”
“我们赢定了！！！”
拉莫斯嘴上不耐烦，但脸上还是乐开怀。
在这支个人英雄主义盛行的队伍里，他轻轻说了句：“这是大家的努力。”
只有他身上的阿尔纳听到了。
这次进攻之后，皇马球员全窝在自己禁区里，眼看着巴萨对着他们球门来着一脚又一脚狂轰乱炸，但没有一脚是能突破卡西的五指关。
2分钟后，裁判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声。
全场比赛结束，皇马以 5:4 的结果拿下了这场精彩纷呈、跌宕起伏的比赛胜利，而为球队送出三次助攻一次射门的卡卡毫无疑问的成为最佳球员。
“这场他真是开了挂了。”
看到这样的数据克里斯也忍不住咂舌，对手是小球队就算了，但对手可是巴萨这样的豪门强队，在国家德比现场一次射门三次助攻，还有什么比这个更 X 的数据？
阿尔纳裸着上身回来，肩上挂着一件红蓝色球衣，没看到他去干什么的克里斯问了一嘴：“谁和你换了？”
“比利亚。他说很看好我。”
克里斯撇撇嘴：“不要听他们的话，他很看好你上他的暗杀名单。”
阿尔纳噢了声：“原来是这个意思，西班牙语真是博大精深。”
同样裸着上身回来的卡卡听到这里哭笑不得，给了克里斯一拳说：“不要带坏小孩子。”
克里斯指着自己：“我？”
他带坏小孩子？人性本恶啊圣子殿下，反倒是他该擦亮眼睛吧。
人性本恶本人对着男朋友羞涩地笑了笑，看起来满脸纯真。
克里斯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
他们还在场上，替补席那边他们主教练正在人模人样的和巴萨主教练握手。
比赛赢了他扬眉吐气，就差没直接对着镜头说“ I''m the special one.”
结果下一秒，把瓜迪奥拉送走后，他还真的跑去对着镜头比了个五。
阿尔纳在不远处看着，表情 be like =.=
自己的主教练，除了受着还有什么办法。
比赛踢完其实更多人是累到腿抽筋，卡西直接扶着门柱就蹲下来了。
阿隆索在那边看着他，阿尔纳看了一眼就把视线移开，问卡卡说：“你不去接受采访？”
赛后最佳球员有采访，他却摇头说：“等会儿。”
今天在主场赢下国家德比是一件大喜事，观众席上的皇马球迷几乎都没有走，还在回味着比赛。
等所有人休息都差不多了，卡西提议和球迷们道个谢，感谢他们的支持。
所有人又牵着手跑到死忠球迷看台前和他们弯腰致敬，不少人还开心到把自己的落地球衣直接往看台上扔。
阿尔纳和卡卡没有球衣可扔，两人结伴去接受采访，就在球场里，阿尔纳在不远处等着他。
他在替补席上喝水，眼睛一直瞟着临时搭起来的采访台，心想回去后要把这个采访视频给保存下来。
毕竟卡卡可是裸着上身去的。
今天的他事业迎来第二春，浑身上下洋溢着喜悦，人看着也粉粉的。
嗯可口。
身体是累了，脑子空虚着，瞬间填满了黄色。
阿尔纳不动声色的想着，今晚是可以的吧？
他现在一点都不累，甚至还能耕二里地。
还有最后一口水，阿尔纳正仰着头要倒进嘴里，身旁突然有个人撞了下他，正好把水全都倒在脸上。
“……”
阿尔纳抹了把脸，看向身边的人，无语地说：“你是不是有病？”
拉莫斯拧开盖子，原本也想喝一口，但看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就把手放下了。
“谢谢你。”
阿尔纳夺过他手中的水瓶说：“谢什么？”
“你说我会进球。”
阿尔纳愣了一下：“我说说而已。”
拉莫斯瞪他：“也就是说你根本不期待我会进球？”
察觉到他眼里的杀气，阿尔纳赶紧摇头否认：“哪有，我知道你肯定会进球。”
9248 嘛。
拉莫斯满意了。
“你把我当言灵的了？不过我确实要告诉你，你下次还会在伤停补时里有精彩表现。”
拉莫斯把水瓶夺回来说：“下次再说。”
“…行。”
又等了一会儿，卡卡采访结束了，阿尔纳看着他走过来，然后和他并肩走回球员通道。
有人拍下了他们的背影，并在当晚把照片放上了阿尔纳的小铺。
【5-4！皇马逆转巴萨，西甲冠军之路再添精彩篇章】
【穆里尼奥：I''m the special one 】
【卡卡王者归来！伤愈复出大杀四方，荣膺最佳MVP】
【赛后复盘，细评每个球员评分】
他们离开伯纳乌的时候，新闻通稿已经出来了。其中分量最多的就是卡卡，不管是打开哪个页面都能看到他的名字。
很快这些新闻就不局限于西班牙，皇马和卡卡的影响力很快就让这些新闻传遍全世界。
这个时候球迷们心中才有一个概念：卡卡真的回来了。
他不再是那个新闻稿中伤病复发，坐在替补席上暗自神伤的卡卡，他是在绿茵场上神采飞扬，为球队创造一次又一次机会，最后夺得胜利的卡卡。
这样的卡卡靠在阿尔纳肩头，闭着眼睛，嘴角上扬。
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下了飞机是保罗来接的, 他熟练的倒车打弯离开，嘴上还不忘问：“你怎么不让你男朋友来接？”
阿尔纳盖上手机往后一靠闭上眼睛，窗外的路灯光照进来, 保罗能在后视镜里看到他眼下的青黑。
好久之后他才说：“这么晚了。”
保罗：“你也知道这么晚了, 还来麻烦我一个老人家。”
阿尔纳撇嘴：“是你自己说要来接我的。”
“那你也没说你会在凌晨1:00降落。”
说到这个阿尔纳抬手看了眼手表：“现在都快1:40了，我能在2:00的时候回到家吗？”
保罗摇头：“ 2:10吧。”
阿尔纳重新靠回去：“那就2:10。”
“你不是买的今天中午的票？”
好不容易工作完还要买红眼航班飞回来, 马德里这边又没有急事要他处理。
“原本是，后来退了。”
“今天可是圣诞节。”
保罗知道：“今天中午也是圣诞节, 今晚也是。”
“行了, 知道你要和男朋友待在一起。”
阿尔纳笑了下。
“圣诞节快乐, 给你和劳拉买了礼物, 我下午去你们家的时候再当面给你们。”
“那她肯定开心的不得了，你注意身体，忙了那么久, 先休息好了再说别的。”
还真别说, 12 月 23 日下午比赛一踢完，阿尔纳马上就坐飞机去了巴黎拍广告, 一直拍到昨天晚上，然后他又赶最早的红叶航班回来。
两天睡眠不超过4小时，阿尔纳正在挑战人类极限，不过他以前读书的时候, 有在网吧试过四天只睡了五个小时, 这会儿也不能说人类极限, 只能说是他的极限。
凌晨的马路上没有什么车，所以保罗很快就把他送到家门口, 阿尔纳拿好行李下车，和保罗挥手：“你一个人开车注意安全。”
保罗摆摆手, 一个漂移转弯，瞬间消失在路尽头。
阿尔纳看到这一幕失笑，这个老头，真不知道该说他年轻还是说他老。
时隔两天站在家门前，寒风呼啸，却挡不住他心头一片火热，阿尔纳毫不犹豫，抬脚往里走。
房子里不出意外的一片漆黑，他在玄关换鞋的声音还吵醒了在一楼的 Ricky 和奥莉，闻到他的味道，它们都没有出声，只是跑过来蹭蹭他的脚。
比起有些傲娇的小狗，小猫奥莉几乎是阿尔纳的暖手宝、跟屁虫。
见它被 rua 到开心的冒泡，Ricky 也忍不住了，跑过来用头蹭蹭阿尔纳的膝盖。
阿尔纳不会厚此薄彼，两只手一起摸，摸的一楼呼噜声四起。
“好啦，你们回去睡觉，我也要去睡觉了。”
拍广告的时候在镜头面前光鲜亮丽，镜头一收，阿尔纳憔悴得像刚熬完七天夜，脸上泪沟凹到能加水变成河。
不过他这么急着赶回来，不是为了睡觉，而是因为今晚4:22，在这个时间是卡卡生日的时刻，阿尔纳要和他说一句我爱你。
阿尔纳后来反应过来这个时间是卡卡的生日时，一度在想这个任务的潦草性，并且还在想他的生日是不是太早了点，要是六月份以后该有多好，这样子就不用熬夜了，也不用在4:00多的时候吵醒他了。
想是这样想，但不妨碍阿尔纳飞去巴黎之前已经买好了回来的机票，并且这次广告其实是要拍三天的，他一直加急，把时间压缩成这样，才能在今天晚上回来。
只是麻烦那些和他一起的工作人员了，不过那些工作人员也说这样子安排还挺好的，毕竟大家都想在圣诞节和家人一起过，而不是在工位上。
阿尔纳轻手轻脚上了楼，主卧门关紧了，他拧开，里面也是一片黑暗。
因为深夜的寂静，阿尔纳甚至能听到从床上传来的浅浅的呼吸声。
让人心软。
他看过时间，现在才不到三点，甚至能去洗个澡，不过在主卧声音会有点大，阿尔纳找出睡衣，回到次卧去洗。
洗了个舒服的澡出来一看，嗯，刚好三点。
摔！怎么还有一点多小时！
熬了那么久，阿尔纳刚才在刷牙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眼睛里的红血丝，红的像吸血鬼在世。
算了，阿尔纳回到主卧，蹑手蹑脚从门缝里钻进去，然后爬上床。
他刚洗完澡，身体温度有点低，在温暖的被窝里很快就摸到一具暖呼呼软呼呼的□□。
“嗯……”
因为突然被凉到，男人鼻腔里发出不满的声音，阿尔纳抱紧他，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老公回来给你暖被窝，没有我是不是冷到睡不着？”
回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阿尔纳：……
好吧，看来他已经被冻晕过去了。
阿尔纳在被子底下手脚并用把人抱紧，手开始不安分的乱动。
滑滑的，软到陷进去的，热热的。
这么变态的动作让卡卡一下就醒了，他睁开眼先是吓了一跳，迷蒙间只能看清近在咫尺的一个轮廓，然后鼻翼间闻到熟悉的味道才松了口气，哑着声音问：“回来了？”
阿尔纳用鼻子蹭蹭他的脸，应了声。
“…几点了？”
“三点多吧，你会介意我现在吻你吗？”
没人回答。
阿尔纳当默认了，凑过去吻住他因为侧躺而嘟起来的嘴巴。
他嘴巴肉肉的，啃起来口感好。
手感也好，阿尔纳用腿为手制造了点活动的空间，卡卡今晚只穿了条裤子睡觉，极大地方便了阿尔纳这个变态。
“为什么不等我一起睡？嗯？”
阿尔纳一口啃在他坚硬的下颌线上。
卡卡：“…你又没说你今晚要回来。”
可能是刚睡醒的原因，他还有些呆，眼睛没睁开，只有嘴在动。
阿尔纳的手从内侧一路摸到外侧，然后隔着轻薄的布料开始缓慢揉捏，像是在帮他按摩，但更多的还是在轻柔地抚摸。
过了几分钟，阿尔纳能感觉到他眼睛睁开了，凑过来直接亲住自己。
阿尔纳知道他已经完全清醒了，摁着他后脑勺来了一个黏糊的深吻。
动作间被子被扯下来了点，卡卡刚要说背冷，阿尔纳温热的手掌已经盖在上面。
一吻毕，两人都有些气短，但阿尔纳还舍不得放过他，手上缠着他有些长的头发玩，嘴上还贴着。
卡卡压在他身上，两人身体紧紧贴着，身体很热，但有些地方更热。
“不好意思吵醒了你，不过等会确实有事情要做，再亲一会？嗯？”
阿尔纳轻轻碰了他一下，卡卡呼吸顺畅后从善如流地贴过去，继续这个过于纠缠黏糊不纯洁的吻。
被子底下两人紧紧抱着，互相给对方传递热量。
阿尔纳没想到他没穿衣服，正想伸手去脱自己的睡衣，发现他已经伸手过来给他解扣子了，于是手静静待着，重复刚才的动作。
“你好香，你皮肤好滑，又软。”
他的衣服很快就被脱掉，一只手从被子下伸出来，把那套深蓝色睡衣直接往外面扔。
在寒冷的冬天温暖的被子里肉贴肉的感觉真的和泡温泉一样。
阿尔纳有手癖，总想捏点什么，和卡卡谈恋爱之后，他手癖得到极大满足。
阿尔纳抬腿蹭蹭，小声问：“要做点出汗的运动吗？”
“多久？”
鉴于男朋友才 19 岁，时间长了卡卡已经有经验来应对他了。
阿尔纳很想说一个小时就可以，毕竟他刚才还挺困的，但是一钻进被子里摸到男朋友，他脑子只剩各种羞羞的画面。
“我很想你，久一点可以吗，反正我们最近放假。”
卡卡点头了。
阿尔纳大喜。
一开始卡卡其实都会答应，直到过段时间他发现刚成年的小伙子精力旺盛到放下田里还能耕二十里地时，他就不太受得住了。
再恩爱也不能接受他都有些脱水了，已经得到了极大地满足，男朋友还会凑过来。
做累了，时间长容易成做恨。
“先喝点水，”阿尔纳拿过床头的矿泉水，喂了他一点，然后又拉开抽屉，拿出该用的。就算在黑暗里他也轻车熟路，毕竟这种事已经经历过几百遍了。
“不要了，我睡之前已经喝够多了。”
可能是因为还在夜里，卡卡的声音有些哑，性格也和白天有些差异。
阿尔纳亲了他一口，手在底下伸过去。
满室生香。
——
阿尔纳已经对他的身体很了解了，他停下来，支着身体到床头拿过手表一看 4:21…4:22 了。
他把手表放过去，俯下身亲在男人耳垂上小声说：“我爱你”、“圣诞快乐”。
他其实是一个很内敛的人，两人独处时嘴上会有很多骚话，但很少会那么真情实感的，情意绵绵地说爱。
幸好没开灯，不然阿尔纳脸上的羞意就被他看全了。
半分钟后，身下的人才有些动静。
卡卡听到他略带羞涩的声音，没忍住叹了口气。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他可真会挑。
男人摸了把被汗打湿的头发，眨巴眨巴眼睛轻声说。
阿尔纳原本摸着他耳垂的手瞬间握成拳，他微笑：“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亲爱的？”
他再度凑到男人耳边，恶狠狠地说：“你今晚别想睡觉了我说。”
没想到他却说：“我也爱你。”
阿尔纳直起身来，在黑暗中静静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人。
“我很疯的，你别指望我会放开你，我等会要到这里。”
身下的人笑了声。
“随便你。”
“我爱你。”
阿尔纳手慢慢收紧，直到感觉他喉结在自己手心跳动。
“我真的爱你，里卡多，别不要我，我会死的。”
“我知道，那你再把我缠紧一点，我是你的。”
“你是我的。”
“什么？”
“爱人。”
“你也是我的爱人。”
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阿尔纳做了个有点奇怪的梦, 梦里他似乎在一架永不会停的火车上，穿着蓝白条纹病服，每天都有五大三粗的护士拿药过来给他吃, 阿尔纳以为大逃脱之类的剧情, 就没吃，后来找到机会下了火车, 结果一下来就听到车上的人说医生是里卡多，那个每天给他开药, 但从不露面的医生。
阿尔纳咬咬牙又回去了, 顺带去把医生给引诱了, 让他只治自己一个。
这个梦很真实, 梦里睡着的他还会做梦，阿尔纳一觉醒来，感觉已经和这个世界脱节了。
房间里已经没人, 他起床穿好衣服, 下楼一看，梦里那个冷漠不让人靠近但是会容忍他一切小动作的医生正在客厅里逗狗。
“中午好。”
听到声音, 卡卡扭头和正在下楼的人打招呼，阿尔纳愣了一下：“就中午了？”
“准确来说是下午了。”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阿尔纳站在客厅看着墙上的钟，又愣了一下。
“我就这样睡到了下午3:00？”
“你那么晚回来，早上6:00多的时候才睡的, 后来又去洗了个澡, 那会儿天都亮了。”
“但我现在还是有点困, 脑子昏昏沉沉的。”
“再睡一会儿？”
“不了，今天可多事了, 我们还没有装饰我们的圣诞树呢。”
他走过来，贴着卡卡坐下, 顺势摸了摸男人的下巴。
卡卡：“嗯？”
他正好在摸小狗的下巴。
阿尔纳还摸了两把才收回手：“摸摸我的小狗。”
真·小狗在地毯上眨巴眨巴眼。
客厅里摆着一颗三角圆锥形的冷杉，上面只是孤零零地挂着一些彩球，不过底下却堆满了礼物盒，一半是卡卡摆的，一半是阿尔纳早上带回来的。这些都是他们给对方准备的礼物。
当然还有准备给两只小宠的，宠物也是他们的家人。
卡卡失笑：“要吃点什么？今天圣诞，家里只有我们两个。”
言下之意就是做饭的人只有他们俩。
“随便做个意面吧，你早上吃了什么？”
“外卖？”
阿尔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了躺在垃圾桶里的外卖盒。
“你不是说今晚约了餐厅？那少吃一点。”
今天可是圣诞，阿尔纳老早之前就约好了餐厅，等着今晚和他去吃烛光晚餐。
阿尔纳和他坐得近，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嘴巴看。
他的渴望太过明显，卡卡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印了一下，阿尔纳没满意，直接揽着他后领来了下午的第一个深吻。
亲完还觉得不够，又凑过去蹭蹭他，比地上的 ricky 还粘人。
看着半个身子都窝进自己怀里的人，卡卡摸了摸他耳垂，心想不知道是谁更像小狗。
“今晚的地点有点奇怪。”
腻歪够了，卡卡起身往厨房走去，给他做下午茶，阿尔纳跟上去，用胸口紧紧贴着他后背，十足的跟屁虫。
“要去和我家人吃个饭吗？”
卡卡瞬间停下了脚步。
阿尔纳不是故意这么晚才告诉他的，只是昨晚没找到好的时间说。
“你妈妈来了？”
他迟疑了一会说。
在卡卡的印象里，能被阿尔纳称之为家人的人只有他妈妈露易丝。
“噢，不是，她现在好像在挪威，是我的经纪人一家，保罗和他的妻子劳拉，劳拉最近来马德里看病，圣诞他们也会在这里，我就想一起去吃个饭。”
卡卡知道保罗，这是阿尔纳身边最亲近的人，他们第一天相遇时在车上的老爷爷，后来也多次碰到过。
就算不是露易丝这种血缘亲人，卡卡依然没能放松。
毕竟阿尔纳自己也说是家人，还是在圣诞节这么重要的节日里。
他收拾着心情，接着往前走：“那等会儿是不是要出门买点礼物？”
“我已经准备好了。”
阿尔纳也继续往前走。
“那是你准备的，我也要买一些，今天商场还开门吧。”
卡卡对两位老人了解不多，第一次上门见家长，他现在心虚得很。
阿尔纳把下巴搁在他肩上，看着他拿出锅动作娴熟地给自己准备饭。
卡卡的厨艺不差，后来有用实力证明了第一次煎的那个太阳蛋纯属是意外。
不过给阿尔纳留下的阴影还是太大，需要时间去治愈。
“番茄肉酱还是奶油培根？”
“前面那个。”
区区意面，厨房里很快就飘出香味，把不知道从早上就在哪里鬼混的奥莉都招回来了。
阿尔纳一手揽着男人的腰，一手制止住想要往灶台这边靠的小猫：“不要过来，等会儿能把你烧的毛都不剩。”
小猫长长的尾巴竖在空中晃了几下，像是听懂了一样，它没再走过来，只是用头蹭了蹭阿尔纳的手。
“你离我的饭那么近，看来该我吃点吐毛膏了。”
它们在秋天的时候已经换毛，身上厚厚的，阿尔纳经常在家里穿着毛衣抱他们，没一会儿毛衣就成了真毛衣。
阿尔纳把它捞下去放到地上：“先去和哥哥玩，等会儿给你们喂点零食，厨房重地，小孩子不要跑进来。”
它这么看着，阿尔纳手都不好意思动了。
“出去吧，会长针眼的。”
他叹了口气。
原本一动不动的这下才转身走了。
阿尔纳没懂这小猫，零食使唤不动，反而是说长针眼才走。
道德小猫？
厨房里又剩下他们两个人，阿尔纳的手大胆地放在男人腰侧，力气不大，只是摸着摸着就会摸到别的地方去。
眼见睡衣衬衫扣子就要被他扯开几颗，卡卡适时关了火转身看着他说：“去吃饭吧。”
阿尔纳看着他真诚的大眼睛，真心实意地问：“能不能先吃你？”
卡卡也很真心：“不行。”
昨晚他已经得到了满足，而且等会儿还要出门去买给长辈的礼物，时间不多了。
阿尔纳被打败了，垂下头有些泄气：“好吧。”
他去拿盘子把面盛出来。
“你吃完我们就出去看看有没有商场开门，买点礼物，顺便给你买一点吐毛膏。”
阿尔纳没忍住：“那你也要吃。”
这个家被毛祸害到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刚出锅的意面香喷喷，阿尔纳后来想想还是把盘子放下了，直接端着锅出来吃，省得再多洗一个碗。
“不用那么紧张，就是吃个饭而已。劳拉最近身体恢复得还不错，刚好圣诞节了，我又有时间去看一下他们。”
卡卡还在发愁见面的事，听到他这么说，皮笑肉不笑：“如果我告诉你明天我爸爸妈妈要来马德里。”
阿尔纳叉面的手一下就垂下来了：“ok，我能懂你。”
人还是要换位思考，阿尔纳想想要是知道明天要见到他父母的话，今晚根本就睡不着。
“保罗喜欢实用的东西，你随便送点什么皮带袖扣就好，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了，他就没有不穿正装的时候，劳拉浪漫一点，可以考虑氛围感的东西。”
“行，我等会儿就照这个买。”
今年圣诞按道理卡卡是要回巴西的，往年就是这么做的，或者是他父母来他工作的地方看他。
但是今年多了西诺西这个意外，卡卡知道他还不是很能应付长辈，就让父母先别过来。
礼尚往来：“今晚要不要和我爸妈打个电话？”
阿尔纳咀嚼的动作停下，迷茫地看着他，似乎是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卡卡重复了一遍。
“……”
“就随便一个圣诞问候，他们知道你。”
阿尔纳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经被对方的家长得知，但突然知道要和他的父母通电话…？
阿尔纳选择沉默。
他低下头，继续刨饭。
卡卡没有放过他：“你逃不掉的，在我们回来之后。”
阿尔纳突然觉得锅里的面也没有那么香了。
食之无味，如同嚼蜡。
卡卡瞬间就对今晚的见面不那么紧张了，甚至还开心了许多：“你吃完去洗锅吧，我去给它们喂零食。”
饭后他们一起出了门，顺带把 ricky和奥莉也带出来，入冬之后他们就很少在外面玩。
马德里不会下雪，但寒风呼啸，街上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一般人都会提前准备好圣诞节的东西，以防今天商家不开门，像他们这种临时准备的还是很少。
今天街上很多商家都关门了，阿尔纳原本想去市中心的英格列斯百货中心，后来想想，把车开到了格兰大道。
那里有一家冰淇淋很好吃。
卡卡坐在副驾驶抱着猫，听到他嘴里嘀咕的内容时，沉默了一瞬。
“刚好出来了，就顺便吃一下嘛。”
传统养生是夏吃萝卜冬吃姜，现代的则是夏吃火锅冬吃冰淇淋。
他们一起出来逛街的机会不多，主要是他们在外界的关系很敏感，并不能坦荡做到一起出现在大街上。
就算他们自己心里坦荡，被拍到传到粉丝眼中时，也不会坦荡到哪去。
不过今天有借口，毕竟可是圣诞节。
小猫小狗穿好衣服，一个被卡卡抱在怀里，一个被阿尔纳牵着，怎么看都是标准的一家四口，不过只要他们自己不承认，那就没事。
外面天冷，卡卡直奔店里，ricky 这个犟种一定要待在寒冷的室外，气的阿尔纳一下把它抱起来带进去。
这么冷的天能把它冻成傻逼，可惜它自己不知道。
这是只柯基，如假包换的柯基，但阿尔纳总觉得在他身上看到了樱花犟种的影子。
格兰大道是一条高档购物街，奢侈品店应有尽有，万幸的是多数都还开着。
卡卡直奔爱 O 仕，阿尔纳抱着狗跟着他身后说：“不去阿 O 尼？”
都是马。
卡卡突然才想起来自己这个品牌代言人，不过爱马仕的 sa 已经走过来迎接他们了。
在马德里碰到名人是常有的事，特别是在奢侈品工作的，但碰到这两个人还是第一次。sa走近看到人，瞪大了眼睛。
很快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收回多余的心思，一心提供专业的服务。
卡卡挑昏了头，阿尔纳抱着猫狗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吃着雪糕。
他都出去买了个冰淇淋回来，卡卡还在纠结。
保罗的礼物已经买好了，现在纠结的是劳拉的。
卡卡应对长辈还是很有一套的，但不包括对象的长辈。
他总觉得哪个都差一点。
“要不换家店？”
阿尔纳心满意足地吃完雪糕，把垃圾扔掉，同时不忘尝尝店里提供的巧克力。
“行。”
他实在挑不出来，阿尔纳的名言就是如果选择困难，那就是没有看到最好的，他曾经说过一次，卡卡记住了，并且觉得还挺对的。
“这就好像那个故事，我也是很多年前在网上看到的，大概是一个女孩在纠结几个男生，然后她朋友告诉她，纠结的话就说明没有最喜欢的。”
阿尔纳铁血 1v1 人，觉得还挺对的。
卡卡也不浪费时间，直奔下一家，不过他们在爱马仕买了条丝巾。
在后面几家店里也没有选到好的，这时已经吃起第二根冰淇淋的阿尔纳站在低气压的卡卡身边，适时说：“我给你准备了一份要给她的礼物，你要不要看看？”
原本翻着手册还闷闷不乐的卡卡猛地抬起头：“要！”
阿尔纳指指自己的脸，意思很明显。
他们现在在 vip 室里，sa出去给他们拿展品了，趁着四下无人，卡卡咬牙，迅速地亲在他脸上。
阿尔纳满意了，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长条形盒子，卡卡接回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珍珠项链，形状圆润颜色靓丽大小一致，一看就是用了上好的珍珠。
“当时去巴黎之前定的，你就拿这个，她肯定喜欢，不过只要是你送的，她都喜欢。”
劳拉可喜欢卡卡了，保罗还和他抱怨过，她嘴上时不时就说到卡卡，让他这个丈夫吃好一通醋。
东西是好，但卡卡没有多高兴：“这是你的心意，你早该告诉我要去拜访他们。”
“你有这个心就行，早告诉你，你能从当时焦虑到现在。只是简单吃顿饭，你人到就可以了，不要多在意这些礼物。”
“拿着，嗯？再逛下去天都黑了。”到时候可就错过和他们的晚餐了。
卡卡叹气，没想到他快 30岁的人了还要被小10岁的年轻人教育。
“行，那我们走吧。”
他们出门前已经换好了得体的衣服，原本计划买完东西就直接去他们家。
这单没有成 sa 也不伤心，只是问了他们能不能合个影，就算不行也可以。
一个小要求，两人当然不会拒绝他，找来另外的工作人员帮忙，拍完还说圣诞快乐才离开。
后备箱已经塞上了满满当当的礼品，就这样卡卡还觉得不够，路过一家店就问阿尔纳要不要再进去看看。
阿尔纳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焦虑的样，比比赛不进球还焦虑。
他哭笑不得：“好啦，你是不是要去翻新他们家？”，同时又搬出杀手锏：“再不走真的赶不上了。”
卡卡这才不再说话。
他也知道自己过于焦虑了，但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是很不一样的，很像小时候他第一次去爱人家里一样。
虽然他就是第一次去。
阿尔纳这时才想到他们甚至把猫狗都带出来了，现在直接去保罗家里的话，很像回门。
卡卡也想到了：“出来的太紧张，忘记它们俩了，要直接带过去吗，还是回一趟家？”
“直接带过去吧，圣诞节把它们俩留在家里也不是个事。”
保罗他们喜欢动物的，前几年还养过兔子。
阿尔纳这么说卡卡就放下心来了。
“那行。”
保罗知道阿尔纳要带着卡卡来，这小子早就和他说过，当时还特别煽情地说带他见家长之类的。
和阿尔纳相处这么多年，两人一直共进退，在年龄上保罗确实能做阿尔纳爷爷了，但听到他亲嘴说家人这个词时，保罗还是有点泪目。
不过差点被阿尔纳看到，搞得他赶紧把情绪收回来，不然又要被这个小鬼笑两年。
卡卡在车上的时候还有些沉默，阿尔纳以为他都焦虑到萎靡不振了，还在担心他等会的发挥，没想到一下车，一和保罗见上面，他马上就变了个人。
整个人笑盈盈的，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说话动作得体大方。
再挑剔的阿姨也说不出他的不好。
阿尔纳惊觉，差点陷在男人温柔的笑里出不来。
和他见到他的第一面很像，但比当时少了些疏离，多了很多热情。
劳拉看到卡卡的出现高兴的不得了，一时都把阿尔纳晾在一旁，但阿尔纳一点都不在意，他回车上拿落下的润唇膏，再回到客厅时，看到劳拉拉着他的手聊天，保罗抱着 ricky 和奥莉，给它俩喂零食的画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不就是回门。
房子外寒风呼啸，屋子壁炉里燃着温暖的火焰，同时飘来好闻的食物香味。
阿尔纳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奶奶。
上辈子时他们前后脚过世，还没有见到他带女朋友回家，尽管他没有女朋友。
但如果他们还在的话，就会像这辈子一样拉着卡卡的手说话的吧。
“在聊什么，是不是说我的坏话？”
他走进去，笑语盈盈的说。
“对，正说到你曾经房间里收藏了一堆卡卡海报的事…”
阿尔纳脚步一顿，同时鼻子发酸，眨眨眼想把眼泪收回去，没想到却直接流了下来。
劳拉和卡卡手忙脚乱地拿纸巾给他擦眼泪安慰他，没想到阿尔纳眼泪却是越流越多。
他所有的遗憾，在这个屋子里都圆满了。
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卡卡觉得阿尔纳今晚很有问题, 尽管吃得其乐融融，不管是环境还是味道都很好，但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身旁男生的走神。
从开饭前哭过后, 他就有些心不在焉, 似乎在想些东西，并且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
保罗和劳拉对卡卡很好, 三个人很快就熟络起来，时不时接几句话的阿尔纳更像个被带来见家长的。
饭后坐一会儿他们就走了, 已经约好了下次再来。
车是卡卡开的, 他看出阿尔纳的走神, 主动说回去的时候他开, 阿尔纳也答应了。
他坐在副驾驶，小猫和小狗都躺在后座，看着昏昏欲睡。
车开出好一段距离, 车厢里还是过分安静, 没人说话，以往阿尔纳总有很多话题, 他思维活跃，想到什么说什么，导致他们的话题跨度很大，但卡卡都能接上。
今天他却格外沉默。
“…是发生什么了事吗？”
思索再三, 卡卡主动开口, 扭头看了眼正靠在窗上看外面风景的阿尔纳。
现在已经天黑了, 根本没有风景看。
西诺西听到他的声音，像才回过神一样看他：“啊、哦、嗯好吧, 确实发生了一点事，让我觉得很意外。”甚至是很诡异。
没等卡卡问, 他主动说：“我今天早上做了个梦，关于你的。”
“然后呢？”
“梦里你是一个性格冷漠无视一切的医生，我是你的患者，我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在你那里治病，那我们是在火车上，火车永远也不会停，也不止我一个病人，我每天都要吃药。后来我觉得这些药肯定是要我命的，所以就找机会跑下去了，没想到跑下去之后发现车上的医生是你，我又上来了。”
很详细。
但卡卡没听懂他的意思：“就是这个梦让你纠结吗？”
“你是我的病人，我在给你治病，你明明觉得这是一件坏事，却在知道医生是我的时候又义无反顾地回来了。”
是的，但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今晚劳拉说的话。
阿尔纳和保罗硬要算的话没有认识很久，至少她不会知道自己房间的抽屉里有卡卡的海报，因为那是他上一辈子的事。
这辈子阿尔纳可不能在法国买到那些 made in China的海报，他从没有向外界透露过自己喜欢哪个球星，房间里也只有那些乐队的海报。
阿尔纳就是察觉到这一点才觉得不对劲的。
这算灵异事件吧，虽然他本人就是个灵异产物。
阿尔纳可不觉得是劳拉嘴瓢。
“难道我还没有醒过来吗？”
他喃喃自语。
多的他没有和卡卡说，卡卡没有头绪去完整猜到他的想法，车厢一时又陷入沉默。
“你说西班牙队怎么了？”
这是晚餐开始前阿尔纳在厨房打下手，卡卡突然走过来和他说的悄悄话。
因为当时没什么心情，阿尔纳也没有细听。
“就是伊戈尔他们的事。”
这话题转得还挺生硬的，不过卡卡也由着他，西班牙国家队那件事就大了。
世界杯近在咫尺，每个国家都在热火朝天地准备着，西班牙这种足球强国一有点风吹草动都会上头条。
“上次踢完国家德比不是吵了一会，伊戈尔他女朋友今天好像写了篇关于主教练的文章。”
阿尔纳：O.o？
吵一架指的是不久之前的国家德比他们赢了巴萨，赛后穆里尼奥听到卡西利亚斯在和巴萨的哈维打电话聊天道歉。
这场比赛踢得艰难，穆里尼奥好不容易出了口恶气，在赛后当着媒体挑衅了巴萨的球迷。
甚至可能不止球迷。
世界杯比赛近在咫尺，卡西怕影响到国家队内部的团结，主动给哈维打了电话，好死不死就给穆里尼奥听到了。
而这还不是他们的第一个冲突。十月份在国际足联最佳主教练的投票中，卡西利亚斯并没有把自己的票投给穆里尼奥，阿尔纳当时就听说穆里尼奥脸色不太好。
后来这俩人关系不合的传言就在外界渐渐传开了，国家德比时他们上半场落后，在更衣室卡西在穆里尼奥之后也出声给大家打气，但他并不是在帮穆里尼奥，而是帮自己和这个球队，他是这支球队的队长，他有这个义务。
但是阿尔纳就觉得两个人都怪怪的，他知道穆里尼奥和卡西利亚斯会有冲突，但没想到会那么早，穆里尼奥可是今年五月底才来到皇马，仅仅过去半个年他就和球队队长有了隔阂。
更没想到卡西利亚斯那个记者女朋友会挺身而出，这下好了，火上浇油，越烧越旺。
阿尔纳：“我们队要完了？”
卡卡点头：“我觉得应该是。”
真不是风凉话，卡西利亚斯是队长，穆里尼奥是主教练，他们都不是球队里的小人物，他们要是决裂，那势必会影响到内部团结。
阿尔纳瞬间想到了康熙时的九龙夺嫡。性质都大差不差，站队，反目成仇，有人赢就有人输。
阿尔纳知道在原来世界里这件事的结果，穆里尼奥后来先离开了皇马，再过不久卡西利亚斯也走了。等会儿因为多年的站队，更衣室内部算得上四分五裂，幸好后来来了安切洛蒂，安胖很快就把更衣室整理好。
穆里尼奥其实在不同的俱乐部更衣室里都有类似的不和平问题，但他本人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主教练，看着他技术过硬的份上，俱乐部都会忽视这个性格问题。
“逼你站队的话怎么办？”
阿尔纳问。
卡卡没回他。
不过这个问题换成是卡卡来问他，阿尔纳也回答不出。
他和这俩人的关系都挺好的，如果真要他站队，还不如给一把刀他了结自己。
“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
卡卡感慨着。
阿尔纳不觉得意外，他来之前没有想到，但来之后看到这两个人之后才惊觉这俩人以后会翻脸，毫不记得这件事的具体时间，但十月份知道卡西利亚斯没有把票投给穆里尼奥之后，他就知道完了。
现在是 10 年，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一三年才会以穆里尼奥的离开完结。
但那时皇马更衣室已经四分五裂了。
今天本该还是美好的圣诞节，没想却收到了这样的信息。
两个人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办？”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卡卡也没有好的办法。
卡卡也和这两个人的关系都不错，他原本因为伤病在球队里得不到太多的出场时间，但这不代表他和穆里尼奥关系不好。
他和卡西利亚斯也没有什么冲突，他踢了那么久球，在团体里生活了那么久，对处理人际关系很有经验，而且他性格原本也不是很外向的那种。
“那克里斯呢？克里斯怎么说。”
阿尔纳没记错的话，穆里尼奥后来离开皇马，很大一部分原因在克里斯身上。阿尔纳没有很了解，只知道原本就和球队队长关系不和的穆里尼奥还和球队当家花旦关系不好，完全丧失了掌控球队的能力，只能离开。
不然他和卡西利亚斯属于分庭抗礼。
“他不想有表示。”
目前这就是一道送命题，偏谁都不行。
阿尔纳听到这里又叹了口气。
他们这个赛季已经过了一半，几天前冬窗开始，最后一场比赛踢完时皇马领跑西甲积分榜，同时也在欧冠小组赛以第一出线，10天前才抽完淘汰赛的签，对手是法甲的里昂，出线概率很大，另外一个对手则是米兰和热刺中的一个。
这样一看，他们很有可能到四强甚至更高的比赛，没想到更衣室内部却出了岔子。
“不过现在问题应该还没有严重…吧，至少把这个赛季先过完，他们和平相处一下不行吗？”
“这个你就要去问他们了，问他们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
“世界爆炸吧。”
大家都一起死掉好了，省得一天到晚勾心斗角。
—
回到家之后两人暂时把烦恼抛到脑后，先把家里的圣诞树给装饰出来，顺便把礼物给拆了。
阿尔纳准备了个蛋糕，没多大，草莓果酱夹心，还给小狗小猫准备了宠物可食用的。
他洗完澡出来，卡卡已经灯下往树上挂东西，他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看着男人完美的侧脸，一时着了迷，半天没有回神。
“你也挂。”
卡卡见他不动，把一个小彩球递给他，阿尔纳随便挑个树枝挂了上去，树上还有两只红袜子，里面装着他们为对方准备的小东西，大的都在树下的礼物盒里。
旁边还有两只黄色的小袜子。
阿尔纳静静看了好一会，看到卡卡都不自在了，他伸出手把人揽过来，低头吻上去。
卡卡在他手碰到自己腰后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他放松下来，等着他的触碰。
他们在树下交换了个缠绵的吻。
吻在他们生活中很常见，只要是两个人独处，他们都想亲亲对方，但是圣诞节在圣诞树下亲吻则有不一样的含义。
这是阿尔纳和卡卡过的第一个圣诞节，他们才在一起三个月，还在热恋中，甚至有半个多月时间在异地，激情仍在。
但要阿尔纳说出爱到天荒地老是不可能的，之前的他不可能。阿尔纳一直是一个及时享乐的人，不管是什么时候他都遵守一个原则，那就是活在当下。
一天有一天的快乐。
爱情同理，和卡卡谈恋爱前，他眼里的爱情保鲜期比夏天放在常温环境里的青菜还要短。
但和卡卡谈恋爱后，他换了种思想。
他对这个人的爱至死不渝。
不过要是说出去的话，别人会觉得奇怪吧，太像一个恋爱脑的发言了。
亲完卡卡接着忙碌，阿尔纳把东西递给他，他放上去。看着他的背影，阿尔纳突然想说点话。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圣西罗，我的位置还挺好的，你中场休息的时候回去，更衣室会路过我们那边，我离你可近了。”
“我还记得那次比赛是 07 年的欧冠小组赛，米兰踢雅典 AEK，你们半场 2:0 领先，中场休息的时候你和内斯塔笑着说话路过我面前。我就在想，有一天我也要和你做队友。”
不过后来去晚了，他去的时候卡卡已经在皇马了，内斯塔知道他喜欢卡卡后，还特意跟他说一些卡卡的趣事，当时阿尔纳还意外住进了卡卡在米兰内洛体育中心的房间。
在得知工作人员告诉他这间房间的前前主人是卡卡，阿尔纳确实坐在床上想了好久关于命运这个词。
不过那会也只是一些自作多情。
而且那会他对卡卡只是球迷对偶像的喜欢。
后来在米兰碰到皇马，他才有机会见到卡卡，甚至是把他拦下，一次次化解他的进攻。
和卡卡交换球衣那会，阿尔纳觉得他已经到顶了。
刚和卡卡拥抱完，内斯塔还特意跑过来问他心情如何，那会卡卡就在他面前微笑看他，阿尔纳发誓他耳朵绝对红了。
但事情发展到这里，一切都是正常的。
“我在迈阿密碰到你的时候，天，你知道你让一个 19 岁男孩很难把持得住吗？”
前面的人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阿尔纳一路回想，发现最有问题的点就是那一晚，那一晚改变了他对卡卡的想法。
如果他一直像一个神一样，阿尔纳觉得自己只能站在山底仰望他，但是在迈阿密那一晚，他美丽又脆弱，转身看向自己，满眼写着心碎。
阿尔纳就是那会觉得他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脆弱，男人最好的嫁妆。
阿尔纳当晚就梦到了这双眼睛，梦里这双眼睛因为他而哭，流下的眼泪是因为他的激烈动作。
阿尔纳做了关于前辈的春梦。
鬼知道他后来去沙滩再碰到卡卡的时候都不敢正眼看他。
“夏天的时候我有做过关于你的春梦。”
“夏天的时候？”
“我们在迈阿密酒店碰到那一晚。”
说到这个卡卡想起来了：“你当时在酒店，我还以为你是去那里寻欢作乐了。”
阿尔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我去寻欢作乐？？”
他不会对自己有坏印象吧？
“嗯，毕竟你当时对外的形象是花花公子，你说和妈妈租了别墅，但是你却一个人跑到了酒店。”
不管是谁都会想到一些奇怪的事情吧。
彩球挂完了，彩灯也缠好了，阿尔纳走去把接头插上，很快整颗圣诞树就闪着五颜六色的光，把 ricky和奥莉都吸引过来了。
卡卡去厨房拿水，顺带问阿尔纳要喝什么，阿尔纳想了想说：“喝点酒怎么样？”
他总觉得今晚有好多东西要说。
“行。”
卡卡拿出两个高脚杯和一瓶红酒。阿尔纳则是把蛋糕准备好，分成两块，又把给小宠的切开，放到它们吃饭的地方。
“我当时形象是花花公子，只是我觉得人在江湖，总要有点人设，让他们觉得他们好拿捏我。”所以有人来找他合影他都来者不拒，但是拒绝小纸条。
“我不觉得奇怪，毕竟我身边还有挺多这样的人，所以我当时其实不讨厌你。”
阿尔纳不接受这个解释：“但是你会觉得我浪迹夜场。”
卡卡看着他笑了笑：“所以你当时不是吗？”
阿尔纳噎住了，他当初还真没少去。
“我只是去喝酒，我可没有做那些不该做的，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卡卡拿来瓶起子，把瓶塞打开，屋内顿时充满了好闻的酒香味：“你要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就不应该在未成年的时候去酒吧。”
阿尔纳接不上了。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未成年的身体成年人的心理，这种情况被抓到了坦白也是要送进精神病院的。
“亲爱的，我除了这件事之外，真的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卡卡也不是想批评他，阿尔纳其实已经是一个生活很健康的球员了，和他在一起这么久，没发现阿尔纳有什么瘾，脏话不爱说，脾气也稳定，对谁都笑眯眯的，很有教养。
而且他自己也说当时经常去酒吧，也是因为现实生活不如意，去放纵一下自己，但就仅限于多喝几杯酒。
“做有关我的春梦？那我还真是不知道，我好像想起来我们第二天在沙滩上碰到了，那个时候我还在疑惑你为什么不怎么敢看我，脸也出奇的红，你告诉我说是因为太晒了。噢对，你当时还在偷偷看我的身体，我有注意到，我还以为你是觉得我身材好。”
阿尔纳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浅尝一口，心想怎么不是呢。
“不过很快就正常了，毕竟我们那会儿也就见了两次，我从小就知道我的性取向是男生，但是我没怎么谈过恋爱，也不是很有需求，所以后来没见面的时候我就不会再做关于你的梦。”
“谁成想我居然住进你家了。”
刚住进来的时候阿尔纳挺头疼的，因为卡卡在家不会穿戴整齐，这当然能理解，毕竟这是他家，要是他一个人在家，不裸着都算好了。
阿尔纳性取向是男生，但是他只对自己喜欢的男生身体感兴趣，换成是拉莫斯天天裸着上身走来走去，他不会觉得有问题，他也不会刻意去盯着人家看，要看肌肉的话，他自己肌肉也不差，每天照镜子就行了。
但是卡卡偶尔在家穿得紧身一些，或者是暂时没穿上衣，阿尔纳就忍不住往他身上看去，那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他知道不好，就尽量减少出门，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卡卡当时还以为他挺内向的，连房门都不爱出，没想到是因为自己嫌热洗完澡暂时不想穿上衣，只裹了个浴巾。
先是住进人家家里，后来又把人给泡了，阿尔纳吃的真是一点都不剩。
既然这样的话，卡卡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明明对我有感觉，但是我亲你那晚，你却找机会跑开了。”
他表情严肃，看起来很在意那一晚阿尔纳的表现。
阿尔纳摸了摸鼻子。
那会他们已经心知肚明对方喜欢自己，不对，是阿尔纳知道前辈可能喜欢自己。
现在卡卡也知道阿尔纳早就对自己有意思。
但他当时想进一步的时候，这人却跑掉了。
卡卡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说说？”
第136章 第136章
“我没想好该怎么办。”
这是真心话。
说起来那天晚上两人能亲上, 也是因为自己默认了。
卡卡不会擅自对一个后辈做这么出格的动作，那天阿尔纳也被酒精麻痹，和他聊天的时候直勾勾盯着人家嘴巴看。
大晚上的,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自然会多想。
那是阿尔纳最乖的一次, 他静静待着，被前辈引诱着, 陷进温暖的怀抱。
后来更是被一路吻下去，种了满脖子草莓。
阿尔纳当时一方面心跳快到要跳出喉咙了, 一方面又忍不住多看他, 确认自己是否在做梦。
他跑掉是觉得再不停下他们就要做到最后一步了。
阿尔纳脑子被酒精掌控着, 但他也知道不能这么直接。而且不明不白的。
卡卡拿起蛋糕尝了口, 奶油香甜可口，原本只是想试一下，结果直接吃了好几口。
阿尔纳看着他被奶油弄脏的脸, 伸手帮他擦干净, 顺便揉了揉他的唇珠。
“我当时就一个想法，好软。”
现在也是。
“我只是觉得如果这件事发生的话, 明天早上醒来肯定会手足无措，并且会影响我们的关系，所以只好找机会跑掉。”
他知道卡卡肯定会因此而不解，甚至是生气。
“还行, 其实你走后, 我自己慢慢平复下来, 也知道不能这么草率。”
他知道自己冲动了，毕竟当时西诺西跑出去一整天都不见人, 明明在俱乐部里他们最亲近。
阿尔纳手一直放在他脸上，说是帮自己擦奶油, 实际上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嘴巴看。
但卡卡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何尝又不是一直在盯着他的嘴看。
他们对对方都有强烈的欲望。
小孩能说是年轻，但他的的确确是因为太喜欢了。
他为西诺西着迷，毋庸置疑。
“你妈妈不是说要来马德里？”
现在时间还早，阿尔纳不想让他俩生活里只剩做，至少要再多聊一会儿，很快就把手收回来了，卡卡还挺失望的，只不过很快就感觉到有手摸上他腿。
他抬头一看，这人笑的一脸纯良，似乎不知道自己手在做坏事一样。
不过这也不是坏事。
他们坐得近，腿原本就贴在一起。
“啊，来，过两天，她在挪威追极光。”
“我们以后有时间也去挪威玩。”
“会不会很冷？”
卡卡发现这人真好玩，嘴上一本正经，手上却一点都不收敛。
阿尔纳想起他很怕冷：“会吧，毕竟是挪威，但是看极光。”
“但我和你相反，我怕热，我真的会被热死。”
卡卡实在没忍住，笑倒在他身上。阿尔纳懵住了。
“你不要一边摸我一边表情那么严肃，我觉得好神奇哈哈哈哈哈。”
阿尔纳叹了口气：“很严肃吗？那我表现得yd点。”
“别，我也忍不住的。”
“不是说让我给你父母打电话？又不打了？”
卡卡直起身体看他：“你要打？那就打。”
他拿出手机作势要拨电话，阿尔纳赶紧摁住他的手：“我开玩笑的。”
“但是我妈妈过几天真的要来。”
“她喜欢什么？我提前准备好。”
卡卡已经完全不慌了，阿尔纳恍惚中能看到他头顶蹦出个【经验＋10】
“明天再说，你不如先想想我喜欢什么。”
“你喜欢什么？你喜欢我的腿，我的胸，还有我的嘴巴。”
这么说也没错，但也不全对，阿尔纳纠正：“我喜欢你的全部。”
真不是情话，而是实话。
他男朋友太有魅力了，眼睛和手都离不开他。
两个人笑着又交换了个吻。
一吻毕，阿尔纳窝在他怀里，枕着他胸，勾着他手玩。
大胸肌男妈妈。
阿尔纳心里突然蹦出这个词。
“我十年前绝对不会想到未来有一天我会枕在你胸上。”
卡卡摸摸他的头发，在他头顶落下一吻：“我也没想到。”
虽然比男朋友高，但阿尔纳很爱做类似的动作，这对他来说很有安全感。
“你在你梦里对我做了什么？”
卡卡突然问。
“哪次？”
他挑眉：“很多次？”
“唉，少年人的烦恼，之前是有点多。”
“第一次。”
“我想想，我最喜欢的那个，最不过一开始是我强迫你，是强迫吗，不知道，反正你哭了。”
他最喜欢的不就是脐橙。
“我哭你会更兴奋？”
“当时会，现在只有最后会，不，”阿尔纳脑补了会：“你哭着说够了我会。”
但他其实很少说，大概只有最开始时说过，后来大家就是势均力敌的状态。
一块小蛋糕和一杯红酒很快就见底了，说完爱语就到了拆礼物环节，两人都给对方准备了很多礼物，懒得搬他们就坐在树下把礼物给拆了。
一开始走向都是正常的，后来拆到一个黄色蝴蝶结的盒子时，卡卡看到里面的东西，挑了下眉。
阿尔纳坐在他身边看着，满脸期待地问：“喜不喜欢？”
他可是挑了好久。
男人把那堆黑色的皮环拿出来，上面还有叮叮当当的银饰：“···喜欢。”
主要是男孩眼神太过热切。
阿尔纳抱紧他，用脸蹭了蹭他的：“你喜欢就好，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其实卡卡也不是排斥，毕竟他们也不是没玩过ply，他只是有点担心这回多久才能结束。
轮到阿尔纳拆他的了，前面的都很正常，都是阿尔纳无意中说过想要的东西，但是打开最后一个大盒子后。
阿尔纳也挑了下眉：“你喜欢这种？”
“无意中看到的。”
里面是一堆白色布条，连布料都不能算。
阿尔纳欣然接受，反正时间过久接受不了的人不是他。
他巴不得久一点。
除了布条，阿尔纳最惊讶的是他给自己送了一堆西班牙版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阿尔纳现在已经不读书了，或者说他读完小学就不读了。
“我觉得你还是要再多学点比较好。”
卡卡也不是嫌他学历低，只是觉得他还年轻，如果有时间也不妨再读下去。
阿尔纳瘪嘴：“不要，我不想上学。”
他上辈子最恨的就是上学，为了高考他吃了无数的苦，即使后来二十多岁死之前也不能忘。
“我接受的思想是读书改变命运，但我已经改变了我的命运，所以等我以后要是不踢球无聊了我再学吧。”
一想到要上学，他周身都痛。
“行，”卡卡只是提个建议，见他不喜欢就把顶上的书拿开，露出底下的黑胶唱片。
阿尔纳真的惊喜了：“你居然买到了这些。”
阿尔纳有空的时候也会收集黑胶唱片，但有的专辑时代久远，有价无市，他买得起，但找不到。
“知道你喜欢。”
男人凑过来吻在他侧脸上。
阿尔纳扭过头去，笑嘻嘻地回吻。
温暖的灯光下，树影和背影不断被拉长，很快又跑来两只四脚兽。
估计是刚打完一架，小狗头上的毛乱糟糟的，阿尔纳笑着给它抚平，顺带把奥莉头顶的毛弄乱：“给你报仇了。”
ricky 高兴地汪了声。
“吃完蛋糕了？来看看给你们准备的礼物。”
阿尔纳从盒子里拆出几件衣服，他在巴黎出差路过宠物用品店看到的猫狗同款，刚好他们家就有猫有狗。
奥莉忙着舔毛没空看，阿尔纳把衣服显示给小狗看，小狗看着那件大一点的，凑过来咬住，表示自己现在想穿。
阿尔纳没想到它那么捧场，推了推它说：“好，给你穿上看看。”
阿尔纳给它穿衣服，卡卡去把红酒拿过来接着喝，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地上一只黄色恐龙小狗，还托着长长的恐龙尾巴。
“将将，我们恐龙小狗。”
ricky 穿完一溜烟跑走了，阿尔纳用屁股想都知道它去自己房间照镜子了。
奥莉还在舔毛，阿尔纳给它顺好毛，眼疾手快地给它穿好，毕竟穿上之后就碰不到头顶了。
“恐龙小猫。”
奥莉脸比它哥哥更圆，穿上恐龙服可爱到爆炸，阿尔纳没忍住，抱着亲了又亲。
“要是我们有女儿，我都能想到她穿这件衣服的样子。”
阿尔纳说，很可惜他们俩是生不出孩子的。
阿尔纳记得他死之前，国外好像研发出了男人生育的技术，只不过还不算成熟，只是个雏形。
如果技术成熟真是造福广大男同，人类生育率有救了，女性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他说完，卡卡就把头靠过来垫在他肩膀上：“你想要孩子？”
他自己肯定是想要孩子的，但是和西诺西相处那么久也没听到他聊起过这个话题。
“我不喜欢孩子，不过我们的孩子我很期待，但是我生不出孩子，抱歉。”
眼前的人低下头，听起来很为自己不能生孩子伤心，卡卡看他的样子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我也不行。”
和爱的人在一起就够了，而且他们身份有点敏感，连公开都不可能，更别说孩子。
“以后去领养一个。”
这是个不错的提议。
说到这个卡卡又想起另一件事：“你不是说要去纹身吗？怎么到现在也没有纹上。”
阿尔纳给小猫扯好头套，叮嘱它不要乱咬。
比起 ricky，奥莉不是很接受把头都裹起来的衣服。
“纹身，啊对，还在想图案，而且我有点怕疼。”
阿尔纳很认真：“我纹个花臂怎么样。”
阿尔纳一开始不觉得花臂好看，后来想起了克罗斯。
虽然很大概率有脸的加成，他的不是传统的花臂，而是多个图案组成的。
“花臂？”
卡卡认真看了看他的脸，这人要是真纹花臂，和脸的反差也太大了。
有种初中生是□□的感觉。
“你喜欢。”
这不是敷衍，而是真情实感，这是他的身体，只要不是犯法的卡卡都没有理由用自己的想法拦住他。
“我是怕我以后会不喜欢这些图案，纹身很难改的，而且我还怕痛，大概会一次性做完。”
阿尔纳上辈子叛逆期的时候有想过，但是偶尔理智会拉住他，他想想确实是，万一长大之后不喜欢这个图案就没办法了，就一直拖到长大后，长大后还在纠结，这可不像打洞穿孔，那些能愈合，纹身很难洗掉，而且还痛。
不过更奇怪的是阿尔纳要是打洞穿孔的话，他反而不希望它们愈合，而一辈子都褪不掉的纹身，他却怕会厌倦。
阿尔纳把想法和卡卡说了：“这是个什么原理？”
卡卡想了想：“因为知道会消失，所以更谨慎一点？”
“难说。”
“不过是选择会印在身上一辈子的东西，我很谨慎。”
ricky 照完镜子回来了，看样子很满意。
“夜深了，去睡觉吧。”
“先别急，”阿尔纳跑上楼去照相机，趁着这两只都穿着衣服，他让卡卡抱起一只，他们四个拍张照留念。
相机摆好角度，他捞起地上的恐龙小猫放到自己腿上，牵着身边人的手微笑看向镜头。
他很谨慎地选择了一生的爱人。
在这个不会下雪的冬夜，甚至是更早之前，无所谓，反正他就知道，就是他了。
第137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
几天后, 关于卡西利亚斯女朋友发的文章，热度越来越高。
现在几乎没人不知道皇马更衣室出了问题。
虽然暂时休假，但是他们也要时刻关注队里的动态, 不然一个不小心就没球踢了。
冬窗开始, 球队都在忙着招兵买马，补充实力, 皇马目前没有转会信息，只有队伍内讧的新闻越演越烈。
阿尔纳知道他们不会这么快就崩, 暂时不想管, 而且轮不到他管, 最近有件别的大事, 他正在环游世界的好妈妈环游到西班牙了，今天下午的飞机。
因为刚落地，卡卡就不跟着一起去了, 他们约了过几天的晚餐。
嘴上说着不清楚她的动向, 但每次卡卡一问起，阿尔纳都能准确回答出他妈妈现在还在哪个地区。
卡卡看懂了, 这对母子的关系就是口是心非。
阿尔纳知道她要来，很久之前就订好了酒店餐厅，这么久没见露女士，他现在反而比卡卡更焦虑。
中午吃完饭和卡卡一起在健身房里挥洒了一个半小时汗水后, 估摸着时间要到了, 他赶紧去洗个澡, 换套衣服出门。
他从车库里把车开出来的时候，卡卡就在门口抱着猫看着他。
听说她带了不少东西来, 阿尔纳特意开了辆后备箱大的 suv，后来赚了钱之后买的, 就停到卡卡家的车库里。
他现在不能完全算个赘婿了。
但是露易丝却不这么想。
“你就到嫁到他家去了呗，我又不介意。”
“妈妈！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儿子？”
“我有说错话吗？你住人家家里，吃人家家里，还把人给泡了。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去做上门女婿吧。”
飞机准点落地，阿尔纳在机场接到了人，现在正在去酒店的路上。
在外边疯玩那么久的露易丝除了皮肤颜色变得更深一点外没有任何变化。
她也不负众望的带了三个箱子来，3 个 26 寸的，阿尔纳恍惚间以为看到上辈子第一次出国读书的自己。
“你有没有买留学生优惠？可以额外多带一件行李的。”
露易丝正掰着巧克力吃，闻言顿了一下：“还有这种优惠的？我下次弄弄。”
“卡卡准备的巧克力？记得帮我转达我的感谢，不过我今晚真的不能见到他吗？”
阿尔纳无奈，今天街上车有点多，他甚至都不敢单手开：“你才刚落地，只见我不行吗？你这给人家多大压力？”
露易丝撇撇嘴：“见你都见腻了，你有什么好见的，你都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失望。”
“妈妈！你儿子好歹也是西班牙必吃榜前10 的帅哥吧，人气球员，这么不珍惜我的？”
“这什么榜，客观吗？”
阿尔纳还真认真想了想：“应该挺主观的，不过有很多主观上喜欢我的人给我投票，所以在某种程度上也算客观。”
因为是自己生的，露易丝就不说那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
她选择闭嘴。
“在马德里吃得还好吗？你绝对想不到我给你了什么。”
阿尔纳还真想不到她那三个沉到自己差点抬不起来的行李箱里装了什么。
“你胖了不少，看来马德里的菜比米兰的好吃，头发也长了。”
阿尔纳摸了摸自己的刘海：“是有点，我还打算留个长发呢，支不支持？”
露易丝从后视镜里认真地看了两眼：“也行，文体不分家，有点艺术气息也是好的。”
“卡卡有带你见过他父母吗？你们谈了挺久的。”
“你们以后要是分手，那你职业生涯不就完蛋了。”
阿尔纳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露易丝从其中看出了许多说不出嘴的话。
但她又没说错，爱的时候有多爱，不爱的时候就有多恨，什么分手做朋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们现在还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很方便，一起住，一起上班。
不爱的时候这些通通都要避嫌，露易丝觉得到时候她儿子肯定在西班牙混不下去了。
虽然未雨绸缪是件好事，但是这也太快了吧，怎么突然就聊到了他在西班牙呆不下去。
“原本要给他父母打个电话来着，但我不敢。”
露易丝其实从一开始就不算很看好这段恋情，毕竟她人在外地，根本不了解这两人的相处细节。她儿子又那么小，还没谈过什么恋爱，露易丝有过不少恋爱经历，还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她的经验告诉她，这事不妙。
在她眼里，卡卡经验可比自己儿子多多了，那岂不是把自己儿子吃得死死的。
露易丝也是第一次做同性恋的妈妈，她觉得自己没有直接问谁是 top已经算收敛了。
阿尔纳知道她的担忧，但是也知道如果她要是知道这件事的最开始是自己使了手段住进他家的话，肯定不会说这些话。
毕竟在这段感情里他们是互相需要的状态，没有谁凌驾谁之上。
阿尔纳不想这么干巴巴地和她解释，而且也没说服力，不如等到过几天三个人一起吃饭时，让她自己看好了。
他就没说话，露易丝听他沉默，心里反而琢磨开了。
到了酒店，露易丝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开箱，这三个行李箱，只有一个是她的生活用品。剩下两个都是她专门带过来的东西，给他和卡卡的。
“呐，这个是辣椒酱，你爱吃这个，不过我看马德里的中餐肯定做得很好，你胖了不少，不过这样看起来才顺眼些，你以前太瘦了，还挑食。”
阿尔纳得到了一个大红塑料袋包着的几瓶品牌不一的红彤彤辣椒酱，顿时哭笑不得。
同时也知道这是露易丝专门去给他收集的，只好收下了这份贴心的礼物。
“我没有挑食。”
他弱弱地为自己辩解一句。
“你还没有挑食，一天天的什么都不爱吃。”
“妈妈那可是青蛙和蜗牛！”
鬼知道他要用多大的勇气才能看一眼它们。
“那又怎么了？我有时候怀疑你不是我的孩子，你怎么能不爱吃呢？”
阿尔纳上辈子母亲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身为一个吃辣地区的人却吃不了辣。他们全家无辣不欢，每天餐桌上都要专门为他准备一道不辣的菜才行。
“我是你儿子，如假包换的好吧。”
他不爱吃，但露易丝爱吃，他都长那么大了，露易丝也不惯着他，让他自己想吃什么就自己买，但他在家里就表现出一副食欲全无的样子。
露易丝作为一个纯正的法国人，实在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会看着青蛙吃不下饭。
“好了妈妈，不搞这些刻板印象了，还有什么？”
他就不信这么大两个箱子，差点把他老腰都掰断的重量只装了一袋辣椒酱。
“哦，没你的了，这些是我准备给卡卡的。”
“？”
“妈妈，我还是你唯一的儿子吗？”
“以前是，现在不是。”
阿尔纳，败。
露易丝没有做得那么绝，只是在逗他，东西一个个整理出来，还是有不少专门给他准备的。
“我说真的，你想想你和皇马的合同，如果你们俩的感情出了问题，绝对是个很麻烦的事。”
阿尔纳知道办公室恋情不被允许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爱情不稳定，一旦出事至少要损失一个人。
“妈妈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
“喜欢，但他现在和你有关系，也和我有关系。”
但是毕竟两个人在一起就不只是爱的事，露易丝活了那么多年，已经看透了爱情。
“那我肯定就不能和你说我们已经约定终身了。”
露易丝：O.o？
没想到她儿子还是个恋爱脑？
“你妈妈前车之鉴在这里，你还敢跟别人说要爱一辈子？”
阿尔纳想了想：“那是你没遇上对的人。”
“…”
他儿子，恋爱脑实锤。
见把人都弄无语了，阿尔纳才笑着说：“好了，我没有那么蠢，但我真的爱他，你见到就知道了。”
露易丝拍了拍他的肩，语重深长：“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你以后出事了，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半个月。”
哭什么哭，哭屁哭，他们有嘴有心，什么困难过不去。
这是一个新观点：“也对，其实很多时候就是缺乏交流，但另外一个面是，你和他交流完发现他真的不是你想的、能和你对得上的那个人，你会更失落的。”
“那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交流过了，能确定对方是聊得来的那个人。”
至少他们饮食习惯很像，能吃一样东西的情侣会差到哪去。
儿子也大了，有句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露易丝只是提醒他一下，没有到心狠手辣、辣手摧花的地步。
卡卡在她心里是一个很好的人，但亲疏有别，排露易丝第一位的人还是她儿子，她不想让她儿子伤心。
露易丝一个人在酒店住，卡卡为她准备了不少贴心的生活用品，知道她喜欢吃法餐，还提前预定好了一家有在马德里开分店的她最爱的法餐餐厅。
太贴心了，贴心到让她愧疚地收回自己刚刚说的话。
这真是卡卡自己去做的，而不是借着阿尔纳的名头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因为那家餐厅人气很旺，基本都要提前一个月订，他四天前才知道露易丝要来马德里，为了这件事前后忙了两天。
儿子是球星，露易丝也没有享受到很多好处，或者是这原本就没有什么好处，难不成让她去个公共场所就说自己儿子是在西班牙的球星后插队。人家还不一定认识他儿子，又不是什么皇亲国戚，这年头皇亲国戚都只是个吉祥物，抛开职业阿尔纳也就是个普通人。
“不过卡卡就不一样了，世界顶级球星。”
“我也知道我眼光好。”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到底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后天，我们定了个餐厅，后天晚上一起吃饭。”
“不会被人拍到吧，你们可要做好隐私。”
平时只有他们两个的话，被拍到也无所谓，毕竟好朋友一起吃个饭怎么了，但要是再加上露易丝，那可真是有口难辩。
谁家好朋友一起吃饭，还带上对方妈妈的。
阿尔纳尝了下这家法餐厅著名的鹅肝，心想还不如他前几天和卡卡去吃的街头苍蝇小馆。
露易丝也不太能享受这么高级的一个大盘子只放两小块肉，不过这种餐厅也不是天天来，偶尔吃一下还是可以的，除了动作要优雅点，分量少点，其实还是挺好吃的。
“说到留学生，我真想去读个书。”
阿尔纳举双手双脚赞成：“那多好，学无止境嘛。”
他妈还年轻，这会儿开始学习，说不定比他这个十几年没碰过书的人更快上手。
“我以前最可惜的就是在正确的时间做不正确的事，不过当时也没人知道正不正确，我也听不进去别人说的话，现在年纪大了，也发现大家其实总是要踩一些坑的。”
阿尔纳点头：“最好的建议就是不要给别人提建议。”
他信科学，但是有时候也觉得人各有命，如果跟一个人有牵连，那就要背负那个人的命运。
他在目前为止只接受卡卡的。
他们母子俩坐餐厅角落里进食，昏暗的灯光下还真给人认出来了。
他们吃完饭正要离开的时候，在大门口碰到了热情的女球迷。
两个女生问能不能和他合影，这点小要求阿尔纳肯定满足她们，刚好在餐厅碰到自己的球迷也挺让人惊喜的。
阿尔纳当时还喝了不少葡萄酒，眼睛有点累，没认出人，但是脑子里却觉得她们俩长相很眼熟。
不过后来实在是认不出，阿尔纳知道自己以前肯定在哪里碰到过她们。
见自己儿子那么受欢迎，他也很有教养，特别绅士，露易丝满意极了。
不愧是她的儿子。
“你喝了酒，不能开车吧。”
“嗯，我找人。”
露易丝来了精神：“你要找他吗？”
阿尔纳看了她一眼，对她迷妹的样子很无奈：“找保罗，他怎么能出现在这里？你是不是酒也喝多了？”
露易丝撇嘴：“没意思。”
“保罗这么大年纪了，你就放过他吧，要不要再找一个助理处理你的日常？”
好提议，阿尔纳曾经也想过，但后来发现他住进卡卡家里后，日常就和卡卡黏在一起了，只有一些特殊情况才需要麻烦保罗。
而且这个助理势必会知道他和卡卡的关系，他不会找助理还要签保密合同吧。
“我平时没那么多事的，要是我和他出去，我们俩有一个人肯定不会喝酒。”
保罗很快就到了，虽然说麻烦他不好，但是看着把发根染黑，看起来比年轻人还精神的保罗，露易丝也说不出话了。
最近劳拉在马德里治疗的进展挺好的，保罗脸上也多了笑容，现在见到露易丝更是开心。
“你怎么不和我说你要来，住我家去，劳拉惦记你。”
劳拉和保罗比露易丝大二十岁，认真来算也能生出一个她，虽然露易丝不知道自己儿子从哪找来这么厉害一个人，也不知道他们俩在私底下密谋着什么，但是她们的关系很好。
“行，我明天就把酒店退了，我给劳拉带了礼物，明天就去你们家里。”
“是不想麻烦你和劳拉。”
保罗不满意了：“这哪叫麻烦。”
“那你们自己安排，她要在马德里呆一段时间。”
说是要看一次自己儿子在伯纳乌奔跑的样子，听得阿尔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阿尔纳的车暂时留在餐厅，下次有空再去开，看着他即将不省人事，保罗绕了远路，把他第一个送到。
卡卡提前得了信息，站在家门口等着，他看到一辆车打着大灯开过来，虽然认出不是阿尔纳下午开出去的车，但心里也隐约猜到是送他回来的。
果然车在他面前停下来，副驾驶就是他那个看起来睡过去的男朋友。
阿尔纳块头有点大，保罗特意下车过来帮忙，但发现这小子看似醉了，实际还挺乖的，卡卡让抬脚就抬脚，让伸手就伸手。只是眼睛睁不开。
卡卡把人困在怀里，不经意间看到车窗关得紧紧的后座，心里有了猜测。
果然车窗很快被人降下来，一位女士美丽的脸出现在他眼前，露易丝孩子生得早，其实没有比阿尔纳大很多，而且看阿尔纳的脸就知道父母的肯定不差。
这位漂亮女士很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卡卡有些紧张，马上回了句好。
“他喝的有点多，麻烦你照顾了，有问题随时找我，后天晚上见。”
因为阿尔纳偶尔会说露易丝的事情，在卡卡眼里这位女士的性格应该偏向活泼挂的，没想到今天一见，发现除了眼睛亮一点之外，其实是个很知性很有气质的温柔女士。
看来西诺西是他妈妈最大的黑粉。
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醉了吗？”
“没有。”
阿尔纳执意要给他走直线, 还走成功了。
卡卡可太了解他了，他根本就醉不了，不要指望一个泡吧多年的人会因为一瓶葡萄酒而醉。
“你看到我妈妈了吧, 她都念叨着要见你一晚上了, 唉，妈大不中留。”
卡卡憋着笑：“看到了, 总感觉和我的想象有些出入。”
“差哪了？”
“明明在你的描述里她是位活泼的女士，没想到本人却那么的温柔知性。”
用活泼都已经算收敛了, 这可是一个能和儿子因为一道菜打起来的女士。
“你才听她说了一句话, 你再多听几句就不会这样觉得了, 她哪都好, 就是长了张嘴。”
他看似清醒，走路还是有些摇摇晃晃，卡卡不放心, 问他：“要不要给你煮点醒酒汤？”
前面走路的人猛地站住, 卡卡还没说话，就见他转过身扑向自己。
卡卡接住他, 正想他又在演哪一出，就听他嘴里小声地开始念叨起来，卡卡要低下头才能听到他在讲什么。
“…男妈妈…大乃至…贴贴…嘿嘿…”
这人还特意弯腰只为把脸贴他胸上，真是让人无奈。
阿尔纳贴完又抱着他撒娇：“你怎么那么好, 还要给我煮醒酒汤, 亲亲。”
“又不是第一次煮。”
但他这个样子真的太像是妻子在等晚归的丈夫。
那种语气, 那种动作。
他俩没少给对方煮，卡卡有时候出去和朋友聚会也会喝一点, 为了更快地排出酒精，阿尔纳也会为他准备水。
但卡卡可不会抱着他的胸蹭来蹭去, 阿尔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
他身高太高了，就算在露易丝眼里胖了，但其实还是精瘦型，只是没有那么像杆子。
他有胸肌的，而且还不小。只不过卡卡没有他那么变态，不过话又说回来，男妈妈，不吃这个的人真的。
没品！
阿尔纳又蹭了蹭，用脸细细感受这种丰盈柔软的触感。
“我们先进去吧。”
卡卡倒不是拒绝他，只是天寒地冻，站外边冷。
知道是接人，他没穿多少，现在就有点受不了了。
天这么冷，他身上还是暖呼呼的，这就是气血足的样子。
卡卡握紧他的手牵他进去。
一打开门，ricky和奥莉就迎了上来，它们闻到了阿尔纳身上的味道，不满地叫了几声。
阿尔纳蹲下去一手摸一个，比它们还不满：“我有里卡多的味道你们生气，有酒的味道你们也生气，你们这是让我四大皆空啊。”
人生在世，就这几种快乐，他又不是来修禅的。
说完他抬头看向卡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喝酒是不好的。”
卡卡摸了摸他的头：“少喝一点没事的。”
啊，被治愈了。
“你能对我说点脏话吗？”
卡卡笑容一下迟疑了，这是什么要求？他还是第一次听。
阿尔纳只是觉得他就算骂脏话也只会显得更可爱。
“…不行，来，回去坐着，我去看看冰箱。”
阿尔纳也不失望，乖乖回到客厅坐着，眼睛一直看着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心里则是不受控制的想起下午和露易丝的谈话内容。
他当然知道，他做每一件事都会想好后果，想好最坏的后果。
他也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在和卡卡有足够多的互动交流后，晚上在房间里静静思考，思考自己是否能够承担起这段感情的开始和结束。
他其实说实话当时还没有想好，突然有一次回家看到了为自己留了一盏灯的人。
没人不会心动，所以他决定遵循自己内心的声音。
享受当下，先甜后苦，人，大不了就亖。
他现在想想，依然不能接受有一天他们会分开，所以他们一定要绑在一起，就算是死也要绑在一起。
嗯，有点变态了。
“西诺西，来。”
阿尔纳乖乖起身走过去，从背后抱着他。
蜂蜜水煮好了，卡卡转身把杯子放到他手上，阿尔纳喝了一大半，然后把杯子推回他，眼里充满暗示。
这已经算他们夜间生活的必备了，给另一位容易脱水的人提前补充水分。
阿尔纳把他困在岛台和自己怀里，眼睛看着他，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疯劲。
男人没有说话，而是接过来一口气喝完了，喝的时候眼睛也盯着他。
看着玻璃杯见底，阿尔纳把杯子拿开，搂着他的腰吻上去。
露易丝其实真应该好好看看，他们俩都算势均力敌的疯子，除了对方，找不到另一个怎么和自己大脑同步的疯子了，分不开的。
对他们来说，正常的恋爱固然美好，但畸形的更吸引人，也更长久。
夜还长。
——
房间里还亮着盏小灯，能看到床上混乱的一角，床头柜上一瓶矿泉水没盖好盖子，边上还倒着一个空盒子。
一双脚突然出现在灯下，然后是手。
被子被掀开，隐约能看到另一边躺着人，正背对着灯，后背上印满新鲜的吻痕。
阿尔纳躺进去把人抱紧，刚刚在浴室里待了会，他肉都被泡软了。
在卡卡视角里，西诺西今晚格外兴奋，在他的威逼利诱下，卡卡还说了几句脏话，但他那时已经没有力气了，说话语气也软软的，这人被骂完反而更兴奋了。
“几点了？”
“好像四点多。”
“下次不要熬夜了。”
阿尔纳抱紧他：“下次再说。”
卡卡瘪嘴。
这件事也不是不快乐，但不能太过分，沉迷哪种都不好，后来看来看去发现这已经是最健康的一种了。
阿尔纳知道他就是口是心非。
“幸好我把聚餐时间订到了明天下午。”
阿尔纳的手摸到他后领，他的头发也不短了，感觉都能扎成一个小啾啾。
“你要剪一下吗？”
“好啊，确实有点长了。”
头发可太神奇了，唯一一个情侣共同财产，不过相信以他的脸，发型不是问题。
第二天下午，和小狗一起做完游戏的阿尔纳听到了车库门开的声音，他抱着狗走去后门一看，发现从车上下来的人——
有一个妹妹头。
他惊喜地瞪大眼：“怎么剪成这样了。”
太乖了吧。
发型没做改变，只是剪得更短了，变成了很乖的妹妹头。气质上直接满 30 减 15。
“你怎么去剪头发了？”
他上午出门前只说自己去办点事。
“刚好路过理发店。”
他摸了摸，“还不错吧。”
肯定句。
阿尔纳点头：“很不错。”
“你剪了，那我就不剪了吧。”
他用抱婴儿的姿势抱着 ricky，ricky 还不太安分，腿挣扎着，想要下去。
阿尔纳给它放下去，它一溜烟跑向卡卡。
儿大也不中留。
卡卡笑着抱起它，和阿尔纳一起进屋。
冬窗比夏窗短，他们已经过完一大半，再过两天就要回去训练了。
冬窗马德里冷，有不少队友拖家带口出去温暖的地方旅行，和夏天时一样，前几天圣诞节时关系好的都互通电话，祝节日快乐了。
虽然队里有两个大山互相拉黑了，但他们都打了电话到卡卡家里。
穆里尼奥的电话是阿尔纳接的，说实话，穆里尼奥在他面前就是一个和蔼的大伯。
阿尔纳本身性格就是软趴趴的，像水一样，平日里润物细无声，一生气就是海啸，不过他很少生气，所以在队里人缘还挺好的，和穆里尼奥关系也不差。
甚至在一些媒体的嘴里，他已经成了穆里尼奥的亲儿子。
他是那种技术过硬的后卫，速度快又有脑子，穆里尼奥原本就很喜欢他。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阿尔纳接电话的时候都怕穆里尼奥随时来一句他怎么看。
他用眼睛看。
幸好穆里尼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作为主教练祝队员节日快乐。
国际足联投最佳主教练时阿尔纳没去，投票人是国家队队长和主教练，不过要是他在场的话，他应该会投穆里尼奥，毕竟也没有大冲突，还要在人家手下讨饭。
一般的思维都是这样，投自己主队的主教练。但其实并不了解事情原委，这两位当事人都没有说出事情经过。
阿尔纳知道穆里尼奥当时脸色不好，也只是听说。
他觉得卡西利亚斯应该没有那么蠢，选票一般情况下肯定会投给自己国家队和俱乐部的主教练，只要是二选一情况不会难看到哪里去。
但问题是就算没有选票这件事，他们俩就能和平共处了？
穆里尼奥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不管他和卡西的关系有多难调，但目前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他才来半年，总不能因为更衣室问题而影响到比赛。
今天他又打来电话，估计是看假期快要结束。
阿尔纳没有在电话里提及这些事，但穆里尼奥主动隐晦地表示他会解决好的。
因为在队里多次高光表现已经让阿尔纳摆脱了十九岁少年的刻板印象，穆里尼奥选择和他说也是因为他知道他能听懂。
西诺西是他在队里关系最好的后卫，由他再转告另外几位是个不错的选择。
“和成年人打电话真难。”
阿尔纳平躺在沙发上，彻底成为一条被生活磨平泡软的年糕。
卡卡提醒他：“你也是成年人了。”
不然他要蹲橘子的。
“小孩的心理，大人的年龄，老人的身体，孙子的工作。”
“唉。”
“先生和你说什么了？”
“他会解决好这件事。”
“你怎么说？”
“我说哦。”
正坐在地毯上打游戏的卡卡扭头看了他一眼：“这么冷漠？”
“我说嗯，我知道了～”
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他哪敢对主教练这么冷漠的说话，不要命了。
“和人打交道好难，想搬去无人岛生活，再养个星期日。”
“现在已经没有奴隶了。”
“我不就是吗，打工人，现代社会隐形奴隶，幸好工资比以前多了很多。”
他周薪那么高还觉得痛苦，估计已经是活太舒畅了，要是让他回到上辈子没毕业前回国内试探问工作却被告知国外海龟一律八千时他估计都不用活了。
“八千一个月，我留学的费用都不止这么点，还要还贷款，这得从夏朝开始攒起吧。”
卡卡又扭头看他：“你还有贷款？”
“哪有，我不读书又不创业，整天就知道吃，哪能有贷款。”
他过得两袖清风。
因为穿了无袖。
“不过我妈妈确实要说想去找个学上，作为儿子我支持她，我已经没用了，只能指望她。”望母成凤，希望有一天他能啃老。
“在马德里吗？”
“还不清楚要去哪里，应该不在马德里吧，不过她在哪都一样。”反正也不会安分的待着。
“我妈妈还说让我给你当上门，如果我有点良心的话。”
阿尔纳伸手去勾他脖子，结果手不够长，只能用指尖轻轻划拉着他头发剪短后露出来的后颈。
“痒，那你有没有良心？”
“没有。”
国外大多数国家没有上门女婿这个说法，在意 O 林里这些孩子18岁就会被父母踢出家门独立。
不过要是男女双方结婚，女性大部分还是会被称呼为男性的太太。
卡卡故意说：“没有？我可是什么都给了你。”
阿尔纳故意转移话题，撒娇说：“你坐近一点嘛，我想摸摸你。”
卡卡往后挪了挪，让男孩的手能够到他。
阿尔纳手搭在他脖子上，刚好能碰到他喉结。
喉结就是软骨，周围没有很多神经，但阿尔纳只负责摸，不负责灭。
喉结的作用是保护喉腔，被摸到会让人下意识闪躲。但卡卡已经被玩习惯了，他身上没有哪个地方没被男孩长时间摸过。
和卡卡在一起，阿尔纳的手癖根本好不了，只会越来越严重。
“你成我的阿贝贝了。”
“我怎么会没良心，我为数不多的良心都给了你。”
阿尔纳用一只手垫着脸，侧头看他。
卡卡正在玩 PSP，阿尔纳囤了好多游戏机，无聊的时候就玩一会，但是卡卡坐他身边时他有一只手总要往人家身上摸去，导致死了一次又一次，卡卡都看不下去了，拿过去特意坐了远远的玩。
“你也知道你良心只有一点点。”
“像我这种道德淡漠良心哦所哟的人，把最后仅剩的一点给了你不应该更带感吗，我都能用这个人设写本小说了。”
“这关怎么过？”
阿尔纳看了眼：“你应该让他把那个箭找到，没箭 npc没武器，不会帮你杀人的。”
“哦。”
卡卡又转过去。
他又说：“不要做犯法的事。”
阿尔纳笑了声：“我还是有法律意识的好吧。”
“不好好读书也是犯法的。”
嗯…？
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有很多人都给阿尔纳送了圣诞祝福, 尽管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但这里是国外，对他们来说圣诞才是更重要的节日。
把三人聚餐定在明天晚上是因为他的私心。
在新年初时这么好的时间里, 阿尔纳想和自己最爱的人度过。假期已经到了尾声,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他订了罗温的餐厅，过了今晚就到2011年了, 没想到几个好朋友也刚好在这里聚餐。
他们本无意打扰西诺西一家聚餐，但是奈何走得晚, 见到了刚好去上厕所, 回迟的卡卡就彻底走不动道了。
在来之前露易丝已经和卡卡说上话了, 他们俩互相之间算第二次见面, 不算熟，还有些生疏，但从交流间能感受到对方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她也认识儿子的这些朋友, 见他们三个把卡卡围住, 在旁边笑得花枝乱颤。
阿尔纳走过去提醒她：“妈妈，你这样好像怪阿姨。”
露易丝轻轻打了他一巴掌：“哪有这么说自己妈妈的？”
这个时候也能体现出运动员和普通人有璧, 全场最高的是阿尔纳，老远一看就像座大山，其次是卡卡，和旁边女士比起来又高又壮。
最后一位男生朱利安有一米八, 但是也是和阿尔纳一样是精瘦型。
抛开站在边上的阿尔纳不说, 最显眼的自然是卡卡, 感觉就算在黑暗中，他的脸也发着光的显眼。
几个好朋友中就罗温经常见卡卡, 她和卡卡打了几句招呼后，慢慢走出来站到阿尔纳身边和他咬耳朵：“他们刚好今天来一起吃个饭, 忘了和你说，没打扰到你们吧？”
他们三明显在家庭聚会。
因为罗温常年在马德里，朱利安就让她邀请西诺西，但是罗温已经知道了他们今天晚上要一起吃饭，就想着过几天再见到他的时候和他说。
没想到让她这个拖延症一拖拖到六个人见面。
“没事我们也还没到时间，聊一会儿。”
罗温用余光看到他的样子有点奇怪，抬头看了眼，发现这人正直勾勾的盯着人群中最高的卡卡看。
她再探出个头去看阿姨的脸，发现这母子的表情一模一样，眼睛发光，脸上不自觉地笑着。
这一家子，真的是。
谁看的这一幕不说他们是亲生的。
卡卡应付几个球迷绰绰有余，朱利安他们也很有礼貌，没有任何越界的行为。
“哎呀，早知道你今天晚上也在这里，我就把球衣带过来了，我收藏了你从出道到现在所有的球衣，球员版，有好几件你帮我签过名字了。”
那些球衣他一般都挂在家里用防尘袋盖好，签了名的就一个个裱起来。
卡卡笑着说：“我随时都可以，下次有空见面的时候我帮你全签了，或者你们什么时候有空来我们家做客。”
阿尔纳在他身后嚯了声，卡卡其实不是很热情的性格，他这个人一开始会看起来有点冷都男，得和他玩熟才能发现他其实很孩子脾气。
才见一次面就邀请人家来家里的场面可不常见。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这些人是自己男朋友的好朋友，认识的十几年那种，冲这一条都会表示一下自己的亲近，更别提他还是自己的球迷。
卡卡出道也挺多年的了，能把他这么多年的球衣都收集到，也是很爱了。
朱利安耶了一声，恨不得原地起飞。
他也有这一天！哈哈哈哈！
阿尔纳朝他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
他有，自己不也有。
自己还是家属呢。
“看这人欠揍的。”
借着家长亲属都在，知道他们拿自己没有办法，阿尔纳甚至对他们做了个鬼脸，把他们气到按人中。
“好了好了，进去吧，我今晚可是让后厨给你们特别定制了菜单，快去试试，我连龙虾都是刚空运过来的。”
罗温在一旁差点没忍住笑，见时间差不多了赶紧把人分开。
“晚点见。”
露易丝笑眯眯地说：“晚点见。”
一开门她又说：“罗温她们是你的小学同学吧，我没记错的话。”
“对，小学就认识了。”
“我记得后来还在荷兰见到过他们。”
“他们特意来荷兰找我玩。”
那一年阿尔纳被他们推着看遍欧洲的比赛，堪称足球界的铁生余华。
“我没想到他们今晚居然也在这里，我还想明天约个饭。”
阿尔纳在餐桌底下握紧男人的手，小声说：“不要紧张。”
他手心都出汗了。
即使知道了阿尔纳妈妈不会吃人，但是卡卡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紧张。
毕竟是见家长。
他侧过头来小声说：“下次该你了。”
阿尔纳暗自咬牙，风水轮流转是吧。
他们的互动很明显，坐他们对面的露易丝看得津津有味。
她还记得自己离开马德里时叮嘱过西诺西不要去祸害未成年，结果他真的没有，他找的男朋友反而比他大了10岁。
不过这也挺好的，年纪大一点经验多一点，往好一点方面说两个人之间也不会因为年轻不懂事起矛盾。
罗温餐厅的图纸阿尔纳有看过提过建议，这里有中式园林的味道，推开门院子里小桥流水，到处都充斥着梅花香。
“梅花，她居然弄来了梅花。”
在罗温这里不用担心隐私泄露，餐厅定位是高档人士，有不少政商、明星来过，罗温肯定要保证安全。
“确实香。”
餐桌上也有几枝梅花，卡卡凑近闻了下，很冷冽的味道。
他手边放着一个银白色盒子，是露易丝刚刚送的见面礼物，他打开看了，是一个很漂亮的胸针。
因为这是儿子第一次谈恋爱，并且带来见家长，露易丝对卡卡很重视。
至于对象，她挑不出一点毛病。
露易丝以前不看球，后来儿子去青训后才慢慢了解这项运动，她当时绝对想不到未来有一天她儿子带着卡卡来见她。
“他没有天天和你说我坏话吧？他这个人其实可讨人厌了，你要是受欺负了来找我，我给你揍他，狠狠揍。”
阿尔纳正低头玩着卡卡的手，突然听到老妈说自己坏话，马上忍不住了：“妈妈！”
卡卡忍笑，连忙摆手，心想阿姨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西诺西这人在某些方面确实很烦人。
“觉得他烦人的时候，打他一顿就行了，他就是贱得慌，皮痒。”
“不许这样说我！”
阿尔纳双手捂住耳朵。
“这是事实，我总怕卡卡被你骗，你别看他长得这个样子，其实美貌是随着我，但性格随他那个进了监狱的爸。”
“屁！”
“你不像他，那你还像谁？难道我无性繁殖？”
阿尔纳是想说他的绝世美颜应该是随爸爸，但他们母子又是公认的像，反驳不了。
卡卡倒是第一次知道西诺西的父亲在监狱里，他从来没有提起过。
阿尔纳想那位男士说来也唏嘘，如果不是他当时不在家，原主就不会心脏病发了都没人知道，更不会有他这个后来者鸠占鹊巢。
原主从小就跟着爸爸生活，在原主的视角里，他是更偏向爸爸的。
阿尔纳重新抓住他的手，低声说：“他犯了些事。”
露易丝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这肯定要让卡卡知道的。
“没事。”
卡卡捏了捏他的手心。
他不在意这些。
露易丝静静看着他们的互动，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他其实很有自己的想法，西诺西一生下来就被他父亲带走了，我们那时已经离婚了，也没有能力带小孩，后来他父亲出事，他才回到我这边。那时他都七八岁，和我不算亲，一路都是自己走过来的，我没有给他提供什么帮助。”
阿尔纳没忍住：“妈妈你少说些吧。”
露易丝叹了口气，脸上是少见的忧愁。
“我会很有私心的希望有个人能在他身边照顾他，这话很讨人嫌，我知道。”
“我以后也不会有很多时间和他呆在一起，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我抚育西诺西长大，已经完成一部分人生课题，我还有更多新鲜的好玩的在路上。”
“你们要过好自己的生活。”
“他其实很好欺负的，可能是因为我经常压制他吧。”
她看着卡卡，很严肃地说：“你不要总是对他妥协，他很爱得寸进尺，我希望你们能长久地走下去，能碰到一个合适的人不容易。”
露易丝不瞎，从今晚所有的表现里，她能看出这段关系里她儿子是占上风的，完全不像她猜想的那样。
阿尔纳撇嘴：“我才没有。”
卡卡软软一笑：“我会的。”
露易丝看了他两眼，心里却明白他不会的。
她儿子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我不说太多，我也没有什么建议。路是你们自己走的。我想见到你们开心幸福。”
仅此而已。
阿尔纳赶紧把话题揭过去：“喝一个喝一个。”
——
饭后露易丝已经有些醉了，罗温正在和她聊天，阿尔纳和卡卡来到院子里透透气。
阿尔纳脚上踢着小石头，低着头说：“其实我不太喜欢她今晚说的这些，但我知道她是想我幸福。”
换位思考，他能理解露易丝的想法，但是他也不想让卡卡面对这些。
人的心里都有排行，露易丝心里的第一肯定是西诺西。
卡卡知道他为什么在饭桌后半段有些闷闷不乐。
他想了想说：“如果我父母这么和你说，你会不开心吗？”
阿尔纳一愣，摇摇头。
“那就一样，我们扯平了。”
“我没有不开心，相反我很开心，这说明你妈妈爱你，有人爱你我开心还来不及，为什么会生气。”
“你对我也是同样的想法是不是？”
阿尔纳抬头看他。
月光如银沙般细细散落，为静谧的夜增添几分色彩，他的眼神如此温柔，像藏了一汪大洋，随时能把人溺毙在此。
卡卡和西诺西相处那么久，知道他一路走来都是一个人，他和妈妈也算内敛的人，不会很直接地说我爱你。
没人教过他爱，也没人给明晃晃的爱他。
他会很体贴的照顾每个人，尽管他还是年龄最小的那个，他一直在做付出的那个人，觉得自己配不上别人的爱。
“你为什么只觉得我值得被所有人爱，而你却不是？”
阿尔纳不敢看他，把头撇过去。卡卡却罕见的强势，双手捧着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
声音却放柔了：“你妈妈很爱你，亲爱的，她很爱你，我想你肯定也知道，她用自己的方式爱你，在我眼里她没有伤害到我，你不要这么想她，不要忽视妈妈对你的爱，她做的没错。我没有被伤害到，她也没有伤害我。”
“乖乖，怎么眼泪都下来了，不要钻牛角尖，今晚本该是美好的一晚，你那么期待她来，期待我和她见一面。”
他轻轻靠过去，抵住他额头，手指帮他擦拭着泪珠。
“所有人都很爱你，你也要爱你自己才行。”
“我爱你。”
阿尔纳再也忍不住，把头埋在他领间，用力压制着哭声。
卡卡能看到他手指紧紧揪住自己衣服，指尖用力到泛白。
他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没再说什么。
第140章 第一百四十章
“好久不见, 你怎么黑了那么多？”
“去澳大利亚看袋鼠了，你怎么瘦了那么多？”
阿尔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有吗？没有吧。”
他放假在家挺滋润的，没上过称, 还觉得自己发福了。
“没事, 等会儿就去上称。”
一听到这个阿尔纳来了兴趣：“你得进黑名单吧。”
马塞洛呸了声：“你才进黑名单，我瘦着呢。”
皇马医疗团队可不是好惹的, 就一个平图斯就够他们喝上好几壶。
“你发福了，我说真的, 澳大利亚这么好玩吗？”
马塞洛不是速度型, 对体重没有严格要求, 但也不能超重。
马塞洛：“…少来诓我。”
阿尔纳嘿了声：“不信我是吧？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们来得早, 马塞洛环顾一圈，突然搂着他小声说：“队里的事你怎么看？”
阿尔纳装嫌弃的推开他：“用眼睛看。”
马塞洛无语：“一天天的，能不能说点人话？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那我能怎么办嘛, 难道你不觉得我瘦了吗, 我瘦了就对了，因为我在家愁的饭都吃不下。”
“屁。”
两人同步扭头, 是卡卡正好路过。
“他愁的是抢不到游戏，和这个没关系。”
阿尔纳气得扑过去捂他嘴：“不许拆穿我！”
马塞洛挠了挠头，有些绷不住。
西诺西昨天已经打电话给他说过，但他实在是不怎么放心得下。
阿尔纳却被另一件事吸引了：“你的头发是空心的？”
马塞洛抬头看了眼：“啊, 不然呢？”
不然他脖子早就被压断了吧。
“算了, 指望不上你。”
阿尔纳摸了摸鼻子, 他也不想的，他是来踢球的, 又不是来宫斗的。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赏这俩人一丈红。
话说甄嬛传该播了吧, 他得把资源弄过来，这样未来十年的电子下饭菜都有了。
“去吃早餐吧，你在想什么？”
“蟹粉酥？”
“螃蟹？”
这个季节螃蟹确实肥。
“今晚出去吃？”
“行。”
冬窗要结束了，皇马一线队没有任何变动。
身价也更新了，阿尔纳看过自己的身价变动，比起刚来那会，他贵了二百万。
这价格把他吓到了。
虽然知道未来会通货膨胀，但也是未来，
他这价格已经超过队里很多前辈了，吓得他赶紧抓住卡卡手臂。
卡卡看到还挺开心的：“这就是对你过去半个赛季最好的嘉奖。”
这时又有人走过来说：“哟，这不是我们金童奖先生吗？”
阿尔纳下意识挺起了骄傲的胸肌，这个头衔一个月前就得到了，当时只是公布投票结果，颁奖典礼半个月才开。
凭借这个身价和金童奖得主身份，阿尔纳已经算当下足坛热门炸子鸡了。
法国足球先生过两天也要出结果了，两个比起来，阿尔纳还是更在意金童奖多一点。
文艺一点来说已经算慰藉，算是对他那段暗淡的青春岁月最好的慰藉。
“看他样子，这么高兴也没见你请吃饭。”
说话的人是克里斯，他也黑了不少，冬窗的时候他不在马德里，跑摩纳哥温暖去了。
“摩纳哥好玩吗？”
“你的钻石耳钉终于出现了，打耳洞痛吗？”
克里斯拨了拨自己的耳饰：“不痛，就那一下而已，我已经打了很多年了。”
黑皮肤真衬钻石，两者都闪闪发光。
“你有钱去哪都好玩。”
真理，阿尔纳点点头，他也有点想出去玩了，不过不是最近，踢完俱乐部他要无缝衔接到世界杯，至少要在夏天后才能出去。
新年第一次训练，队里所有人都回到了，阿尔纳还是第一次在风波后看到主教练和队长站在一起。
他现在不是很担心，因为埋雷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这两个人不管是谁都不会在当下做出一些出格的行为，如果他们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其实这种巨星队伍，最适合的教练不是安切洛蒂就是齐达内，或者是这种类型的。
安切洛蒂擅长打太极，和事佬，手段温和，至少能把更衣室稳定住，齐达内则是大前辈，偶像，完全能做到“你行你来”。
皇马成绩最好的几年也是这两人带出来的，比起玄学，阿尔纳觉得更像终于有人能把这些巨星的全部实力结合在一起发挥出来。
只有这两个人在，这只球队才能有1+1大于三的发挥。
新年第一项，肯定是上称，体重对球员来说很重要，区别于个人特点、位置和比赛风格。
体重影响到耐力、速度、力量，但不同类型的球员要求也不同。
也有一些诡异的，身高足以做门将的阿尔纳居然在教练组的名单里归属为速度型，他的体重要求已经逐渐加严了，又比如身高其实才182的卡西，因为门将位置经常倒地需要更多脂肪保护自己，所以从来没在这个项目失败过。
“你开挂啦？”
看到名单，马塞洛咂舌。
高个子的人其实速度相对的不会好，他们重心过高，连掉头都慢，但这小子不仅这些缺点都没有，甚至在体重上也是佼佼者，和他踢了那么久的比赛，马塞洛还没见到有谁能把他拉倒。
这可是一个能单手抱起卡卡的人！
上帝到底给他关了哪扇窗？
“有没有可能我住的360度全景落地窗？”
“滚。”
马塞洛还真没说错，他开了挂。
他可是穿越人士诶，有点挂怎么了。
当时点自己属性面板的时候，阿尔纳雨露均沾，他其实是一个全能型球员。但也仅此而已，更多的还是要后天训练。
“唉，你也嫉妒吧，我懂你，毕竟我的魅力，是无解的。”说完还张开手。
马塞洛撅起屁股，一用力把他顶出老远。
真烦人。
下半年的赛程很重，所有比赛的胜负都要在这里分出，国内有联赛国王杯，国外是欧冠，他们这个月有九场比赛要踢，密密麻麻的比赛日程看得人几乎要晕过去。
“这是驴吧，三天一场，还有在省外的。”
“除了累点也还好吧。”
马塞洛和他躺到一起，两人动作神同步，腿翘着，嘴里叼根草。他拿过他手上的单子看了看。
这是阿尔纳刚刚打印出来的，现在手机还不是万能的，屏幕也小。
他们已经结束了上午的检查和训练，等会吃完饭就能休息。
“你还说风凉话，这哪是累点，你看看，除了赫塔菲在附近，莱万特、塞维利亚、阿尔梅里亚，哪个不要长途，还有奥萨苏纳。”
阿尔纳不喜欢坐车，也不喜欢经常长途出差，他有点晕车。
“你不会真觉得我们会全队出勤吧，先生肯定会安排两条线的，不然那么密集的行程全干趴下了。”
“就算分一半也没好到哪去，我这个月还要去意大利拿奖，不知道法国那边怎么样，我也真是红了，那么多行程。”
马塞洛瞪了他一眼。
“7号是国王杯八分之一决赛，这个肯定要轮换的。”
“也就一场。”
算了，他这辈子就是拉磨的驴。
“我明明许了新年愿望的，怎么这么对我。”
“你许了什么？”
“早日退休，无副作用版。”
马塞洛吐掉草，瞠目结舌：“你才几岁就想退休，你你你——”
阿尔纳坐起来，一把把他指着自己的手推开，故作老成般叹了口气：“工作太吸人精气了，我不要工作，我要回家享福，我要人养着我。”
这时又有人从他们身边路过，有人站到了他身后，阿尔纳似有感般抬头一看，对站他背后的人说：“你养我吧，我可以倒插门，我好吃懒做，不想干活了。”
卡卡低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家里已经有一只狗了。”
言下之意是不能再养第二只。
阿尔纳生气：“养两只怎么了？”
“养两只吃太多，溜不过来。”
“还是好好踢球吧你。”
卡卡揉了揉他的头发。
他都没想着退休，这人就敢说出来，是不是故意的。
卡卡脸上表情似笑非笑，马塞洛看出来了，往后躲了两步，嘴上哟哟哟地叫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阿尔纳没听出马塞洛笑声的含义，还在说：“也是，你都还在踢。”
马塞洛笑容慢慢收敛：o.o！
哥们，你这嘴也太直了！
果然，卡卡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点，可阿尔纳是仰视，没有看出变化，他说完感觉自己退休之路遥遥无期，又叹了口气，把手举高：“能不能麻烦你把我拉起来？”
“好啊。”
他握住他的手，这个姿势其实不好用力，但阿尔纳就是爱黏着他，起一半的时候突然感觉手松了，同时后背被人推了下。
他对卡卡不设防，突然的动作把他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往前倒，毫不意外地整张脸都趴进了草里。
“呃——救——！”
啪叽一声。
阿尔纳紧闭着眼，只能闻到青草和泥土的味道，草有点硬，感觉都要把他的帅脸刮伤了，耳边只能听到马塞洛毫不掩饰的大笑声。
卡卡怎么会推他。
阿尔纳躺在地上想了五秒。
——真相只有一个！
阿尔纳想通了。
他居然说人家老。
还当着人家的面。
什么话叫“你都还在踢”，好没有脑子，他刚才脑子是被狗吃了吗？
又想了两秒，阿尔纳真诚道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他把亲爱的这个称呼咽回肚子里，又说：“我诚恳地请求你的原谅。”
他因为无意间说了卡卡的坏话而愧疚五体投地。
“好吧，我原谅你了。”
“拉你起来。”
阿尔纳又把手给他。
但是很快阿尔纳发现握住他的手并不是卡卡的，阿尔纳抓了抓确定自己的猜想，刚要说话，他的脸才离开草，手又被松开，他又啪叽一声地倒回去了。
“啊啊啊啊！马塞洛我要杀了你！”
他的手慢慢握成拳。
马塞洛猖狂的笑声近在咫尺，阿尔纳同时还听到了卡卡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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