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在用生命怀疑我啊！”尼克暂时不想搭理杰森, 只对着韦恩嘲讽。
即使尼古拉斯·泰尔德“死了”，针对Zero的刺探也不可能少。在尼克的设想中，就算他用Zero的身份出现在大众面前, 在比较长的一段时间里, 还是有遇袭风险的，布鲁斯韦恩还要把自己带在身边, 这是活得不耐烦了, 想尽快让达米安韦恩继承他的遗产吗？
“你不愿意留在韦恩庄园接受保护, 有心查你的人必然也会查到你弟弟zero的存在, 把‘zero’和布鲁斯绑定在一起, 那些打他主意的人多少会有点投鼠忌器，毕竟想不动声色的绑架韦恩或者韦恩身边的人都挺困难的。”布鲁斯说道。
看到尼克还想张口说话，他不容质疑的抬手制止他的打断, 继续说：“况且如果大家都聚焦在‘韦恩身边的泰尔德’身上，那真正的Zero自然会继续被人忽略。还是比起这个, 你更愿意把他暴露给那些未知的敌人？虽然我承认他比你能打。”
尼克不说话了。
确实，他不希望任何人关注Zero——至少在他还没有彻底解锁这张角色卡之前。
在旁边的杰森也开口了：“我的想法也一样, 你跟在我身边，想动你的人都得掂量掂量, 真正的Zero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小。”
自从进了这个会客室, 杰森原本还挺不错的心情就越来越糟糕, 尼克不知道犯什么病, 几次都忽略他的话，也根本不看他，简直一点默契都没有。
“你白天跟在布鲁斯身边, 下了班就自觉来冰山会所打卡，我看谁敢来我的地盘闹事。”杰森阴测测的说。
“冰山会所什么时候有打卡制度了？”尼克难以置信。
“从今天开始, 等会儿我就让人去买打卡机。”杰森说道。
布鲁斯想了想，居然还点头了。
“这样也行。”
“你们别太离谱，这是要让我007吗？我一点个人生活都没有了，全天伺候老板？你们给我发多少工资啊？”尼克提高声音叫道。
“薪水你随便开。”布鲁斯直言。
尼克要真是个普通社畜，就凭这句话，他也坚定的投布鲁斯韦恩为年度感动哥谭最佳资本家，但问题就是他不是啊。
“我要是不接受呢？”尼克问。
“那你是想和我讨论一下你那个箱子和你的弟弟到底是什么吗？”布鲁斯看着他问道。
尼克顿住了。不是他不想讨论，是事到如今，他自己也不确定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肯定不是一开始自己以为的是什么游戏角色卡和道具宝箱。
“尼克，直到现在，我都没有问你到底是谁，也没有问你和你的“弟弟”来自哪里，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说实话，而我也不想请蝙蝠侠来审问你。这不是对待一个保护过达米安，保护过韦恩庄园的人的方式，我也不想这么对你。”
“所以，在这个风波结束之前，让你最大限度待在我身边，这是我能想到的，折中所有人顾虑的方式。当然如果你现在能立刻坦诚你们的身份，以及你不死之身的秘密，你和猫之间的神秘关联，Zero超越人类极限的体术表现以及他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待机状态的原因——别用自闭症或者什么心理疾病搪塞我，我们都知道，他不是。”
布鲁斯注视着尼克，继续说：“如果你能坦诚这一切，让我知道你有脱离任何极端险境的能力，你就可以拒绝这份安排。”
“韦恩先生，如果我没理解错，您是在说，你所做的这一切看上去像是监控我的行为，其实是为了保护我？”尼克问他。
“我不会这么说，但最终的目的之一，确实是这样。”布鲁斯回答。
尼克歪了歪头：“您对所有人都这样吗？我是说，这种不必要的责任感，或者说，是过度的控制欲。”
布鲁斯还没说话，杰森现在旁边很响亮的嗤笑了一声。
“您会继续调查我，对吗？”尼克问。
布鲁斯反问：“如果我说不会，你会相信吗？”
那就是一定会了。
尼克觉得这样也行，有布鲁斯的财力和势力，加上蝙蝠侠的侦查能力，相信比他自己单打独斗的去追寻这些关于自己身份的谜底，效率会高的多。他还挺期待布鲁斯他们到底能查出点什么东西来的。
他看着游戏面板上属于布鲁斯韦恩那个只走了25%的进度条，终于点头道：“好。”
进度条又往前缓慢的挪动了1%，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自己死了一次，才换来布鲁斯韦恩的20%，这是不是说，他得再为韦恩死4次，才能刷满他的信任度呢？
他甚至都不知道猫到底还能不能让自己复活四次。
【剧情任务：保护布鲁斯·韦恩。任务描述：未知的危险在靠近，成为他的行动秘书，贴身保护他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任务奖励：资源x2000】
游戏面板猝不及防的再次刷出一个和韦恩有关的高奖励任务，这让尼克有一瞬间的怔愣。
很好，那就让我来看看，你这个闹妖的‘游戏’到底想干点什么吧。
谈话结束，尼克也不想在韦恩庄园多留，拿到箱子后，他就准备带zero回公寓。
送他们回去的是阿尔弗雷德，路上，管家说，其实他们留在韦恩庄园是最保险的，因为庄园有最健全的防窥视系统，但既然尼克简直回公寓，布鲁斯老爷也不想勉强，所以派阿尔弗雷德来，为他们的公寓安装反窥视设备，以保证没人能发现公寓里其实仍然住着两个人。
尼克一听就知道肯定是一个比较麻烦的工程，但这也比住在韦恩庄园自在，因此他诚恳向管家道谢。
“杰森少爷不是说，可以为你和泽尔先生提供安全隐秘的住处，您为什么也拒绝了呢？据我观察，你们的感情不错，杰森少爷对你也很上心。”管家温和的问他。
今天谈话的最后，杰森提出让尼克和Zero不要再回公寓住，他在冰山会所旁边有一套房子，可以住在那里，更安全。但尼克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杰森当时发了很大的脾气，后来直接摔门离去。
尼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正是因为我知道他在意我，所以才拒绝的。”
阿尔弗雷德挑了挑眉，表示自己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
尼克说：“韦恩先生始终没对我放下警惕，担心我身份有异，其实他这么想也没错。总之，我不是适合杰森的人，所以还是早点让他明白比较好。”
阿尔弗雷德轻轻的啊了一声，说：“你不想利用这份感情。”
尼克哈了一声，轻松的说：“我可是用永远单身的代价换了韦恩先生和蝙蝠侠幸福美满一辈子的美好愿望，不能欺骗上帝。”
阿尔弗雷德的表情很难形容，估计很少有人能在冷笑话方面赢过他。
“无论布鲁斯老爷如何在心里定义你，我个人认为，您是个好人。”
尼克扑哧笑了一声，他看着管家说：“您是第一个给我发好人卡的人。”
“是吗？我的荣幸。”阿尔弗雷德也笑了。
等到公寓里的一切设备都安装好，阿尔弗雷德告知了每一处机器的覆盖范围，并且在他的手机上也装好同步的监控app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最后，在告知了葬礼的举办时间后，阿尔弗雷德就告辞了。
重新躺在阔别多日的床上，让尼克产生了一种难得的安全感和亲切感，他一边撸着趴在他胸口的猫，一边回忆这些日子以来的遭遇，过了一会儿，他从床上坐起来，走向坐在房间角落里，位置十分隐蔽的Zero。
他盘坐在Zero的面前，抬着头，静静的观察了他一会儿。
现在的SSR已经拿掉了之前一直戴在脸上的眼罩，此刻一双灰蓝的眼睛虚无的看着前方。他的呼吸都很轻，胸口的起伏也相当微弱，因为之前尼克只把他当做一张角色卡，所以完全不觉得这个状态有什么问题，但如果站在一个普通视角，这种非人感，的确容易让人把他和危险联系在一起。
况且，尼克真的很在意自己的意识短暂的融入Zero身体时，自己看到的那串数据。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我又是谁呢？”尼克看着他，喃喃的说。
确实，他已经记不起自己在现实中的名字了。
或者说，在此之前，自己从未尝试回忆过，自己叫什么。
之前有时觉得可疑的点点滴滴，那种怀疑的念头在自己脑子里存在的时间总是很短暂，自己也从未深入思考过。但现在回想起来，冥冥之中好像有股力量，每每在自己对所处的现实产生疑虑的时候，总能丝滑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在此之前，他从未思考过“何为真实”这种哲学意义上的问题，但现在却不得不怀疑。
他此前的一切行动，都是本着坚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够走完剧情，回到熟悉的现实世界而努力的。但如果他以为的“现实”是假的，那么他又该如何应对现在的生活？
就在尼克窝在自己的公寓里怀疑人生的时候，布鲁斯·韦恩难得的坐在书房处理公司邮件，而不是在他的蝙蝠洞里进行和他夜间活动有关的工作。
“老爷，您从庄园遇袭到现在，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我想，就算是蝙蝠，也无法承受24小时无休的活跃度吧？”阿尔弗雷德为他端来牛奶和点心，平淡但不容忽视的“劝谏”自己的主人。
布鲁斯移开原本聚焦在电脑屏幕上的目光，微微松开眉头，身体自然的向后靠了靠，用手指按压住眉间，缓缓揉捏着睛明穴缓解疲劳。
“尼克公寓那边安顿好了吗？”
“监控和反监控设备都已经安装完毕，另外，按照您的要求，已经从房东那里买下了这间公寓并快速办理过户手续，顺利的话，等到泰尔德先生的葬礼举办完，那间公寓就在你的名下了。”
布鲁斯点了点头，为管家的工作效率表示满意。
“这次速度还挺快。”他随口说道。
“这是自然，买房可比买楼简单多了，更别说是跟买银行比。还是老爷您的花钱风格变的沉稳了很多，伟大的进步值得表扬。”说着，他还很贴心的鼓了鼓掌，以资鼓励。
布鲁斯翻了个白眼，佯怒的看着自己的管家：“买银行这事儿是过不去了吗？”
“其莫名其妙和浮夸程度可以排得上‘布鲁斯韦恩奇闻异事榜’前三，当然也起到了绝佳的掩护效果，谁会想到布鲁斯买银行的初衷只是为了帮超人先生赎回一个不起眼的农场呢？”
更别说超人先生为此默默纠结了很久，在蝙蝠侠几次发现超人总是躲着他走的时候，询问他原因，他以为超人对他还有什么意见呢，结果对方扭扭捏捏的表示，超人卖艺不卖【身。
蝙蝠侠一开始还没理解他什么意思，反应过来后气了个仰倒，当然这段抓马的对话也成为了正义联盟的年度笑料。
“到此为止吧，阿尔弗。”布鲁斯求饶。
“嗯哼，如您所愿，我的老爷。”
不过这一小段的轻松的互相讥讽时间（主要是他被讥讽）也缓解了布鲁斯一直紧绷的心情，他难得不闹毛病的温顺喝掉了阿尔弗为他准备的牛奶，接着起身往卧室走去。
“我睡两个小时，等会叫我起来夜巡。”他边脱、衣服边咕哝道。
阿尔弗习以为常的捡起他随意扔在地上的衣物。也许是在其他方面，布鲁斯已经对自己苛刻的过分，因此管家在生活的细枝末节上总是非常纵容他的主人。
“好的，老爷。”
第 52 章
尼古拉斯·泰尔德的葬礼在韦恩庄园遇袭后的第7天举行……
市政宴会厅遇袭的新闻占据了那两天新闻的头条, 相比之下，韦恩庄园在同一天遭遇袭击的消息就显得不那么夺人眼球。虽然网上流传出来的，客居在韦恩庄园的, 布鲁斯的绯闻男友尼古拉斯·泰尔德奋不顾身的挡在榴弹和小韦恩之间的视频热度一度盖过了宴会遇袭的新闻热度, 但视频很快被全网删除，无法播放。
人们难免猜测是韦恩动用了一定的关系才撤下了这个视频, 纷纷在网络上或直白或隐晦的吐槽, 有钱果然能为所欲为啊。
普通人总是对欲盖弥彰的事情格外热情, 视频片段依旧被一些嗅觉敏锐的网友第一时间保存下来, 在私人渠道相互流传。
视频内容在泰尔德彻底软在达米安手臂里就结束了, 他的后背被榴弹炸的鲜血淋漓，没人觉得这个可怜的年轻人还能活下来。
果然，不久之后, 一些八卦媒体就得到了布鲁斯韦恩买下了一块高级墓地，携亲友一起出席一场小型葬礼的消息。
葬礼现场禁止媒体进入, 但不妨碍大家在合适的地方蹲守。
布鲁斯韦恩，达米安韦恩, 以及布鲁斯的几个养子，当天都一席黑衣出现在了墓地附近。
和布鲁斯韦恩谈恋爱不稀奇, 但是为了布鲁斯韦恩谈恋爱送命这种新闻就真的很稀奇, 不少媒体更深入的挖掘了尼古拉斯·泰尔德的过往, 发现他除了一个疑似患有严重的社交障碍, 只能常年在家，需要人照顾的弟弟之外，再无其他亲人。他连学业都是依靠韦恩基金完成的, 大学毕业后就根据韦恩基金的奖学金合同，直接进入了韦恩集团工作, 是真正的字面意义上的用自己的生命偿还了韦恩的恩情。
就挺惨的。
连一向无良，捕风捉影的《哥谭公报》八卦版，都对这样一个年轻人口下留情。
人们总是对弱者有一种天然的滤镜，这次事件过后，连一直有意无意撩拨布鲁斯的人都少了许多，毕竟傍大款虽然香，但谁也不想“我用生命去爱你”这种浪漫的告白成真。
韦恩一家都拒绝接受采访，但蹲守的狗仔们还是拍到了一些有用的照片，与韦恩一家一起参加葬礼的，还有尼古拉斯·泰尔德的弟弟，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弟弟站在布鲁斯韦恩的身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看得出韦恩一家人都很照顾他。他们将焦距拉进拍了几张泽尔·泰尔德的特写，发现这两兄弟长的极几乎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瞳色差异。
当然，记者们也不知道这些照片是韦恩刻意放水给他们拍到的。
葬礼的偷拍当然不适合放在头条的位置，即使这个八卦的主角是韦恩一家，但这也不妨碍有好事者猜测，泰尔德的弟弟算是一生都有保障了，韦恩虽然花心滥情，但不可否认，他绝对不是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果然，在葬礼结束后的第二个工作日，韦恩集团的员工就在社交媒体宣布，他们公关部前员工尼古拉斯·泰尔德的弟弟，和哥哥长的极其相似的泽尔·泰尔德已经入职了韦恩集团，现在跟在布鲁斯·韦恩身边，是韦恩的行动秘书。
这个职位还是特别为他开辟出来的，以前都没有。
不少人表示出了对这种天上掉馅饼好运的羡慕嫉妒恨，但更有一部分理智尚存的人表示，这是人家唯一的血亲用命换来的，这运气一般人也要不起。还有更小一部分人质疑道：这位弟弟不是有社交障碍，本来都不能出门的吗？这样强迫有心理疾病的人暴露在外界环境中真的可以吗？
有人辩驳道：以前是尼古拉斯泰尔德没钱没人脉帮弟弟治病，现在人家直接背靠韦恩，说不定就是请了专门的心理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呢，有种治疗方式叫暴露疗法……
总之网络上一时间各种喧嚣，但这对当事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对尼克来说，扮演Zero的难度不高，只要一副有色的隐形眼镜和一张没有面部表情的脸，甚至连话都不用说，就可以完美还原。
唯一让自己感到困扰的，还是晚上在冰山会所的工作。
添加了光学镜片的多米诺面具可以直接遮盖住眼睛，因此在成为Zero的第一天，红头罩就把尼克叫进办公室，让他把隐形眼镜摘了。反正在这里没人知道“血腥坦克”就是尼古拉斯·泰尔德，就算有人知道，带着面具又看不到眼睛，冰山会所里都是自己人，可靠的很，尼克不需要伪装到牙齿。
但这个偏向命令语气的提议被尼克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的理由很充分，想要抓尼古拉斯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就是血腥坦克，既然已经决定伪装，就绝不能在细节上翻车，要保证自己猝不及防被摘掉面具时，下面的瞳色必须是蓝色，这还是从布鲁斯·韦恩那里学来的。
这个回答让红头罩大发雷霆，当场将血腥坦克赶出房间，同时，房间里传来一系列重物落地的声音，让当时在附近的会所小弟们战战兢兢了许久。
不过尼克倒是无所谓，依旧我行我素的执行着冰山会所的巡场工作，只是众人隐约察觉，这位原本还能和会所同事聊两句的老大心腹，自从请了长假，重新回来上班后，好像变的比以前更冷漠了，一晚上一句话都不说更是常有的事。
这个微小的变化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老大每次看到血腥坦克那张棺材板似的冷漠的脸和宛若真人可动人偶般一动不动的站岗姿势，都会变的格外暴躁。
原本磕老大和血腥坦克CP的小弟们心中惴惴，觉得自己的CP隐约有BE的趋势。大家深谙老大最近情场受挫，脾气暴躁，根本不敢往他面前凑，本来想在血腥坦克这儿旁敲侧击一下，谁想到对方跟中了什么断情绝爱的毒似的，平等的用冷漠脸来对待每一个跟他说话的人。
好吧，在老大为情所困的日子里，大家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而这边，在众小弟眼里正在为爱心碎的红头罩大哥，正一脸阴郁的透过办公室的单向玻璃注视着楼下站姿无可挑剔的血腥坦克。
就很烦。
他不喜欢对方装作zero的样子，明明白天在韦恩集团已经装的够久了，他是想让对方至少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还能够做回尼克，但当事人显然并不领情。
在自己单方面发了脾气，故意冷落对方几天后，尼克不但没有来认错，反而借此机会和他拉开了距离。这简直是在他的暴脾气上添柴。
果然恃宠而骄了吗？红头罩忿忿的想。
冰山会所的老大虽然早已经不是童子鸡，但严格来说，确实从没有谈过什么正经的恋爱，他像个发生故障的扫地机器人那样焦虑的在有限且固定的路线上走来走去，最后终于下定决定寻求场外支援。
他打开手机翻了一遍自己的通讯录，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恋爱经验最丰富的一个人名上。
就你了。
结束了一天的辛苦工作（并且还被迫加班分析卷宗）回到家，为了有充沛的精力进行夜间义务巡逻而计划小睡半小时的警官理查德格雷森刚躺下，手机消息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迪克痛苦的睁开眼。
是真的不想接啊，但这个提示音的旋律告诉他，发消息的是家人。
他忍着疲惫点亮屏幕，属于蝙蝠家族的特殊社交通讯界面上跳出一行字。
杰：「在吗？」
迪克：……
「我要是说不在，你能放我去睡觉吗？」
杰：「不行，有要紧事要问你。」
「有要紧事你就打电话而不是发短信了，我给你三句话描述完事情的机会，我要睡觉！」
杰：「我有一个朋友，他最近有点感情上的问题……」
嗯？昏昏欲睡的迪克顿时不困了。
他坐起来靠在床头，用一种更有效率的方式快速打字。
「等等，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杰：「不是！你到底听不听？不听算了，滚去睡你的觉吧！」
「好的好的，我听，你有个朋友，他遇到了一点感情上的问题，来吧，告诉你恋爱经验丰富的格雷森哥哥，他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呢？：）」
杰：「/白眼」「他最近和一个他的仰慕者一起度过了几个快乐的晚上，但是这两天，他的这个仰慕者突然跟他保持起了距离，这让他很苦恼，他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没做什么让他讨厌的事情，为什么对方突然冷淡下来了呢？」
迪克把这条信息反复看了好几遍，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场普通的泡友拜拜，小翅膀这是上心了吗？
他转头发消息给提姆：「提宝，你知道大红最近和什么人比较亲近吗？」
提：「？不知道，最近忙的要死，有段时间没回庄园了，怎么了吗？」
「他好像有喜欢的人了，但对方可能并不知道。」
提：「？我忙成狗，你们居然还有时间谈恋爱，他喜欢上谁了？最近没听说他和哪个女孩子亲近，不过……」
过了好半天，急的迪克差点打电话过去，那边的消息才又过来。
提：「抱歉啊，刚才不小心睡着了一下下。我之前在帮布鲁斯调查他手下的一个人，听说这人跟他走的挺近的，不过他是男的啊，对了，这人你也见过，就是那天葬礼上，亲自来参加自己葬礼的那个，尼古拉斯泰尔德。你说的不会是他吧？那天我就看他们两个之间气氛挺奇怪的，原来是这种关系吗？」
迪克盯着自己弟弟的消息半天，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太不关心家庭成员了？
杰：「你手机掉坑里了吗？」
迪克赶紧回复他：「啊，刚才不小心睡着了，不过你那个朋友怎么知道对方仰慕他呢？别是什么误会吧？」
杰：「我那个朋友特别英俊潇洒，他那个仰慕者身边都是歪瓜裂枣，他不仰慕我朋友还能仰慕谁？」
迪克有点无语，看不出来小翅膀在感情里还挺盲目自信的。
但是听他的描述，迪克完全没感觉出来什么感情因素的存在啊。但是，对方既然愿意跟他快乐好几个晚上，应该还是有点喜欢的吧。为了呵护小弟弟恋爱的萌芽，他斟酌了一下，才谨慎的建议道：「要不然你试探一下对方？」
杰：「怎么试探？该用的方法我都用了，他反而跑远了，气死我了！」
果然是个男的啊，迪克想。于是他回到「你怎么试探的？」
杰：「当然是让他留在我身边让我保护他，命令他听我的啊，我都是为了他好！」
迪克：这是什么注孤生的直男发言？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既然对方不吃硬的，那你有没有想过迂回一下，来点软的呢？」迪克对自己的直男弟弟谆谆善诱。
杰：「怎么软？」
「比如说适当的表现一下自己的脆弱，不要总是那么强硬，让对方感觉到你需要他？换位思考一下嘛，大家都是男人，你就不能用对待女孩子的心态去对待他，你想保护他，说不定对方也想保护你呢，你得适时的让对方表现一下嘛，只要他表现出心疼你，怜惜你，那我觉得你就稳了，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杰：「行了别说了，好恶心，你这是什么垃圾建议，不采纳！还有，是我的一个朋友，不是我！」
「好的好的，是你的朋友。」
系统提示：消息未送达，请先和对方成为朋友吧。
迪克：……
我的弟弟都是傲娇怪怎么办。
格雷森警员看着本该用来睡觉的，但已经逝去的半个小时，认命的起身去换制服，变身夜翼出门夜巡。
杰森将迪克拉进黑名单之后，怒气冲冲的把手机扔在桌上。
什么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亏他还是全家谈过最多正常恋爱的人，意见一点也不可靠。怪不得老是被人甩！
第 53 章
正当杰森气呼呼的看着手机, 在心里将迪克翻来覆去扎了800遍小人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骚动，他站起来从落地窗外望过去, 发现自己原本出去办事的小弟一身血的倒在楼下, 其他人正七手八脚的将他往医务室扶。
尼克如果用的是自己原本身份的话，肯定是会过去帮忙的, 这种场面一看就是有任务, 怎么着也得去触发一下, 但他谨记自己现在是深度社恐的Zero, 所以只能站在那里装冷漠。
“怎么回事？”
红头罩看着手下将人抬进医务室, 转头问坐在一边，伤的不是很严重的人。
“对不起老大，我们的货被人劫走了。”手臂受了伤的人沮丧的跟红头罩汇报。
“知道对方是谁吗？”
自从他接管了冰山会所, 又把黑面具坑进阿卡姆后，很少有不长眼的小团体来给他找不痛快, 盘踞在哥谭的家族式的黑邦也不会用直接截货这种手段来挑衅他。一时间他还以为有什么深沉的阴谋。
“对方说他叫帝企鹅。”小弟说。
“什么玩意？”红头罩诧异的重问了一遍。连一直绷着脸装冷漠的尼克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弟苦着脸说：“他说他叫帝企鹅，企鹅人的生意以后就由他来接手, 冰山会所他也会收回来的，叫您先帮他管着。”
“哈。”红头罩很久没遇到这么急着找死的反派了。
这次他放出去的, 原本是从黑面具仓库里的一批年份很好的高级红酒, 会所的酒类存货足够, 这东西不违禁, 很容易找卖家，而他也刚好需要钱再弄一批武器，就把它们给出手了, 没想到这种没有危险的活还能出这种差错。
“对方还直接抢走了我们的车……”小弟一脸羞愧。
这次的交易不危险，所以老大特意把这种活交给了他们这种身手不好或者身后还拖家带口的人, 但没想到这种简单的活他们都没做好。
红头罩拍了拍他的肩，开口让他好好休息，随意点了几个人，让他们带好家伙，一行人径直冲出会所。
最近他刚好气不太顺，需要揍点什么释放一下自己那无处安放的怒火。行，今天晚上就把这个帝企鹅片成大鹅刺身。
准备走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尼克，这小混蛋一脸冷漠的站着，完全没有以前那种上赶着跟着自己出外勤的积极性。
好气！
他抬手一指：“你，跟上。”
尼克没有立刻跟上去，主要是想看看有没有任务跳出来。真的要有的话，就说明这些个任务就算自己不去触发，也会主动找上自己。
“想什么呢？我都指挥不动你了吗？”红头罩语气危险。
他的面板安静如鸡。
“好的，老大。”
尼克维持人设，平静无波回应了他，随后抬脚跟了上去。
会所运送货物的车都有定位，红头罩追踪他们都不需要费什么劲，人走到会所门口，车的位置已经发送到了他手机上。
他跨上摩托，下意识去找尼克，结果那人已经跟着其他人上了停在旁边的SUV。
哼！
他油门一踩，先走一步了。
既然这个行动没有跳出什么任务来，对尼克来说就没有资源，更没有资源奖励。
这就让他就很没有认真上工的积极性。
他们的车跟着红头罩一路风驰电掣到了上东城的霍克大道，这是这批红酒原本要交易给这里的一个俱乐部老板。那个叫帝企鹅的很嚣张，抢了他的东西不说，还明目张胆的直接开着他的车去交易他的买家。
摸清了他的路数，红头罩也不急着当场上去揍他，而是等他交易完，又一路不远不近的坠着他，一路跟着他绕到了市政区的安德烈大街。
这里原本是双面人的地盘，即便哈维登特现在还在阿卡姆监狱里，他手里那些势力也持续在这里潜伏。
原来他是搭上了双面人的车，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
上东城原本是黑面具的势力范围，在西恩尼斯进去后，红头罩就一直在慢慢收拢这块地区的势力，现在突然冒出来个帝企鹅，很难让人不怀疑是不是黑面具和双面人在阿卡姆里进行了友好的会晤，弄出这个个角色来给自己添堵。
等他跟着帝企鹅的车停下后，对方一露面，红头罩打了个手势，他带的SUV里除尼克以外的人就全都冲了出去。
帝企鹅既然敢抢他的货，就做好了被红头罩打击报复的准备，只是没想到红头罩这么莽撞，有仇都不能等到天亮，这不太像一个成熟的大哥行为啊。
但他也不是什么准备都没有，隐在暗处的人手立刻也冲了出来，两方人马迅速开始火拼，其激烈程度一点都没办法说服别人其实只是为了区区一车红酒。
尼克这次不往前冲了，秉承着企鹅人当老大时，自己的打工原则，没有任务加持的话，能摸鱼就摸鱼。
话说其实哥谭的黑邦对没什么生存技能的哥谭底层普通群众来说也不过是一份工作而已，不是每个人都想在黑邦里晋升成老大面前的红人，就像一个公司，有拼命卷的，也有躺平摆烂的，尼克暗中观察了一阵后，退到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和对方一个也慢慢寻找隐蔽角落的敌人对了个眼神，顿时明白是一样想要摸鱼的打工人，两人都不需要语言交流，立刻在大场面的边缘位置你一刀我一脚的对起戏来，合作的是非常默契。
虽然对方人多，那个叫帝企鹅的明显火力装备也不错，但红头罩怎么说也是能和蝙蝠侠互相殴打的狠人，揍起人来多少也有点偶像蝙蝠侠的风格，没花多少时间对方阵营的人就开始减员。
帝企鹅看打不过，也开始逃跑了，但红头罩哪能这么轻易放过他，抓着最近的小弟交代让把装着货款的车开回去后，头也不回的就追了上去。
帝企鹅剩下的那些手下们一看老大都跑了，纷纷也开始找机会开溜，原本被揍在地上起不来的人也有跳起来跑了的，场面一度非常滑稽。
跟着红头罩出来的人面面相觑，最后纷纷看着尼克。
尼克心想你们看我干嘛，我也只不过是个打工人而已，而且老大不是说了让你们把车和货款都弄回去么，照办不就完了？
一直和尼克磨炼对手戏的哥们也准备跑路了，他看了眼在场其他人的反应，觉得尼克应该是他们之中地位比较超群的，作为同一类咸鱼，能混到尼克这种位置也算咸鱼中的佼佼者了，他对尼克产生了一丝丝欣赏，于是决定跑路前提点他一句，看对方有没有这个造化更上一层楼。
“帝企鹅还有别的埋伏，让你们老大当心。”他趁着逃跑之前压低声音小声快速的凑在尼克耳边说了一句，之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尼克本来觉得自己都可以下班了，但被“提点”这么一句，有点子无语。
要不就当不知道，跟着大家一块儿回去算了。他暗搓搓的想。但一转念，虽然他不希望杰森陷入自己这个感情黑洞，但也不是真的想他出什么意外。
哎，好烦啊。
尼克点开游戏面板，又看了一眼杰森的信任度进度条，90%。
他让其他人开着货车先走，把来的时候那辆suv留下给他就行了，自己会跟过去看看，保护老大的安全。
众人松了一口气，果然只是吵架了，生死关头，血腥坦克还是很在意老大死活的。于是大家纷纷保证让他放心，兄弟们这次一定把货款一分不少的带回去。
有位同事还拍了拍他的肩，欣慰道：“你果然还是很关心老大的！”
尼克想反驳，我可不是关心他，只是担心万一这个npc真的掉到这种外号很奇葩的18线反派挖的坑里莫名其妙嗝屁了，我前面这么辛苦才干到90%的进度条不就没个屁用了？
但自己还得维持高冷人设，于是有口难言，只能面无表情的拍开他的手，独自上了SUV的驾驶座。
等点着了发动机，尼克突然意识到，红头罩骑着摩托追的飞快，这会儿车尾气的味道都散了，他去哪儿找他们啊？
正想着要不就算了，生产资料不齐全他也不能强行上班，游戏面板就啪的弹出来一个新任务。
【限时任务：红头罩的失误。任务说明：心绪不佳的红头罩被帝企鹅诱敌深入，请帮助他安全回归。任务奖励：资源x100】
这次的任务甚至还贴心的给了他一个任务地图，地图是动态的，显示的正是帝企鹅和红头罩的实时位置。
以前要是有任务刷出来，尼克肯定屁颠儿屁颠儿的想办法去完成了，但是现在他已经对这个游戏产生了怀疑，现在就对这些它发布的任务就没那么上赶着了。
而且，这个任务才给100点资源。
做惯了2000点起步的任务，这个100点多少有点磕碜，而且现在尼克已经默认资源100的任务不会轻易减员，红头罩应该不会遇到特别难处理的危险。
他暂时没动，而是看着地图上几乎以重叠速度高速移动的两个坐标点陷入沉思。
直到两个坐标点都不动了，他看了一下地图位置，他们停在了亚当斯码头。
目前这个位置既然是双面人以前的地盘，为了表示对哥谭反派的尊重，他决定扔个硬币决定到底去不去帮红头罩。
而自己的口袋里刚好有个硬币。
尼克将硬币抛到半空再接住，松开手，是字。
哦，扔硬币之前到底决定的字是去还是不去来着？
好像是去。
那就去吧。
这是老天爷安排的，也不是我自己决定的。老天爷的安排最大嘛。
尼克这样想着，也不再纠结了，直接发动了车子，朝着坐标点开去。
一路开过去很顺利，除了路上每隔一段路就有零星的几辆追尾或者撞到隔离带的普通家用车……
抵达亚当斯口岸的时候，尼克听到了断断续续的枪声和叫骂声，现在他的位置和坐标点重合，看来这就是任务地图给的最高精度，剩下的还是要自己探索。
他先把发动机停了下来细细辨认了一下枪声传来的位置，正准备重新发动车子过去，就注意到前面的路上一地狼藉，到处都是散落的集装箱，被撞坏的车，倒下的人，当然，他还看到了红头罩的摩托车也在倒在前面。
这样硬开过去可能不大行，考虑到万一敌方太难缠，他得有个能一键跑路不影响速度的交通工具，这suv还是不能在不适合它的地形上硬造。
尼克给车掉了个头，调整成一个最方便跑路的方向，然后下车，锁门，带好足够的武器，朝着枪声传来的位置跑过去。
一路上躺着不少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马仔，尼克最开始的时候还蹲下来查看了一下，发现他们不是被揍晕，就是被槍击中的位置并不致命，仅仅是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
尼克心里有点复杂，觉得红头罩这个黑邦老大当的真是越来越名不副实了。不过想想面具之下的他是谁，又觉得这好像也挺能理解的。
他的偶像是蝙蝠侠，他的爹是布鲁斯韦恩，无论哪一个，可能都不会喜欢他杀人。
就在他持续往前跑的时候，突然，不远处的码头先闪起火光，紧接着就是一阵巨响。
是爆炸。
尼克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他铆足了劲往前跑去，跑到一半想起来，妈的忘了黑猫都已经在公寓了，刚才变成猫跑不是更快更隐蔽么。但现在在切换显然也没什么意义了。
人声和枪声都近了，尼克找好掩体慢慢靠近，就看到不远的码头货仓一片狼籍，还有未灭的火光，红头罩就站在那里，身边几个人持枪围着他。
尼克看他站立的姿势和平时不太一样，整个人的重心都是在左腿上，判断他可能右腿受了伤。
他的头罩不见了，现在他脸上只带着一张多米诺面具，一直穿着的棕色夹克也不见踪影，应该是打斗的途中当作制敌的道具给用了，现在他上半身就穿着件紧身的T恤，果露在外的手臂上有些血痕。
但他持枪的姿势并没有被影响，他手持双枪和包围他的几个人对峙。
第 54 章
尼克从掩体后悄悄举起枪, 对准了红头罩的枪口顾及不到的那几个人，准备他们一动手，就先将那人解决了。
但他现在还不敢轻举妄动, 对方人数多, 他不可能一枪打穿他们所有人，自己先动手的话, 恐怕会影响红头罩对敌的节奏, 反而让他受伤。
而且尼克仔细观察了一下, 发现包围红头罩的人里并没有之前那个帝企鹅。
现下还在冬天, 而且还是深冬, 尼克自己是游戏玩家，没有特别明显的冷热感受，但他看着红头罩的短袖T恤, 有点替他冷，但他本人也跟感知系统不完善似的, 好像一整个冬天都是这个造型。
尼克觉得鼻子上有点微微发痒，稍稍揉了揉, 摸到些冰冷的湿意。
原来是下雪了。
当第一片雪花落在红头罩手背上的时候，他动了。
对面的人先开了枪, 红头罩在他们扣动扳机的手指有动作的时候, 就移动了身型, 他以普通人无法做到的敏捷度躲过了围着他三人同时射向他的子弹, 在扭动身体的同时连续开了几枪，子弹以他身体旋转的弧度射向包围他的人，最后向地上倒去的瞬间还补了枪。
整个战斗过程似乎只过去了10秒钟不到。
尼克根本不需要帮他补槍, 红头罩一个人就搞定了几个同时拿槍对着他脑袋的人。
在他后背撞到地面的一瞬间，手臂改变方向, 枪口精准的朝向了尼克的位置。
尼克怕他真的开槍，那自己可就死的太冤了，立刻从掩体后迈出一步。
“是我。”
一缕笑意飞快从红头罩嘴角划过，但他马上又绷住了。
红头罩原本微微抬起的脊背彻底挨到了地面上，持枪的手臂也松懈下来了。
他本来想自己坐起来，但是用力了一下，没坐起来。
他绷着脸也不说话，尼克走了过去，向他伸出一只手。
红头罩躺在地上不起来，粗声粗气的说：“你怎么找过来的。”
尼克没理他：“快点儿，你想躺这儿睡啊？下雪了哎老大，你准备在这儿搞行为艺术？”
红头罩被他岔过了问题，本来想说：老子自己能起来，才不用你扶！
但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起了迪克那个不成熟的小建议：硬的不行来软的，装柔弱让他怜惜你！
红头罩有点犹豫，要不然就试试？
“腿疼，我起不来！”红头罩恶声恶气的说。
从来没装过柔弱，业务十分不熟练，虽然内容是示弱，但语气一点也不柔弱。尼克一时没Get到领导的意思。
他目测了一下红头罩的体积，瞪大了眼问：“那怎么办？你这么大一只，不会要我抱你吧？”
我不行，我不可！
红头罩对他怒目而视，看上去要吃人，更不柔弱了。但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想想尼克说的也对，好歹他也200磅，一般人确实抱不动。
于是他扭扭捏捏的伸出手，尼克立刻意会，马上身手握住他手掌，手臂用力，将他拉了起来。
站起来的过程中，红头罩还是刻意将重心放在左腿上。
“你腿是不是受伤了？”尼克问。
没事。红头罩本来想回答，但再一次及时想起了要装柔弱的策略，于是嗓子一拐，有点别扭的说：“刚爆炸的时候被飞过来的东西蹭了一下。”
尼克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腿。
“嘶——，你别耍流氓啊。”红头罩躲了躲。
尼克摸着他小腿位置有点湿，但湿的不多，应该没伤到血管，顿时放心了些。
刚握住他的右手腕准备把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扶他走到suv停着的地方，红头罩突然喊了一声：“小心！”
尼克立刻抬头，就看到帝企鹅在远处拿枪对着他们。
尼克下意识要举枪，红头罩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先把尼克拉到了自己的身前。
尼克：！
然后自己扑在了尼克的身上。
槍响了，红头罩闷哼一声。
尼克：？
这是什么操作？
来不及仔细思考，尼克已经条件反射的扣动了扳机，子弹击中了帝企鹅的小腿，他踉跄一下，摔到了地上，本来要爬起来继续跑的，又被尼克补了槍，彻底趴地上起不来了。
尼克本想过去将人抓了，他对自己的槍法有数，刚才那几枪都没有打到他真正致命的位置。
但红头罩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了自己身上，他只能优先托住了他。
红头罩太重了，压的尼克倒退两步，勉强矮下身子半跪着撑住人。
尼克想要去摸红头罩背后的伤，确定他伤在哪里，可千万别击中脊椎，那样的话下辈子就要和轮椅作伴了。
但红头罩却狠狠箍住他的上臂，让他的手臂无法自由的抬起。
尼克只能勉强抬起一点点小臂，虚扶住他的腰让他能好好靠在自己身上。
“你伤那里了？”根据尼克丰富的观影以及观各种文学艺术作品的经验，一般主角以及重要的npc都是那种能单枪匹马穿过几千人阵地还能毫发无伤的体质，他觉得红头罩就具备这种重要的角色光环，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他又想起来，有时候主创为了刻意反转，偏偏在故事的最后，会安排日天日地的大人物被没有姓名的路人推河里不小心淹死这种创飞观众的剧情，根据尼克了解的这个游戏的坑度，说不定红头罩还真的会阴沟里翻船。
而且按照红头罩这种除死无大事的直男性格，真没事的话应该不会这么虚弱啊。
想到这里，尼克终于忍不住真情实感的担心起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自己辛苦刷到90%的进度，红头罩也不能挂在这个时候。
“你先松开我一下，让我看看你的伤。”尼克有些着急了。
“没关系，死不了人。”红头罩靠在他肩头有些虚弱的说。“你没事就好。”
尼克：……
槽多无口。他很想说你要是不做把我拉过来再扑上来这种不必要的动作，我们俩都会没事。
但现在这种情况，红头罩都中枪了，自己再说这种话好像显得有点不太有良心。
尼克看着还在远处艰难蠕动的帝企鹅，又看了看自己怀里好像自己一动就立刻会嗝屁的红头罩，难得的有点不知所措。
“那个帝企鹅还活着。”尼克开口道。
“嗯。”
你嗯个啥，我让你给指个明路，现在怎么整，到底是先给你叫个救护车还是先把帝企鹅绳之以法。
“那我先把他给鲨了？免得等会他又叫援兵过来？”尼克看老板不发表意见，只能自己提出方案让老板回答yes or no了。
“老蝙蝠马上会过来的，不用管他，我们先走。”
红头罩终于虚弱的发话了。
“你还走得了吗？”尼克试着将他扶起来。
红头罩也撑着尼克勉强站了起来。
尼克终于抓住机会摸了摸他后背。
一片干燥。
嗯？他不是中枪了吗？
“你……”尼克还没把自己的疑惑问出口，红头罩又顺着尼克往下出溜。
两个人又齐齐摔在了地上。
尼克：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你别管我了，等会GCPD的人就来了，你先走，别把你也折在这儿。警察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红头罩皱眉靠在尼克身上，一脸的坚强和隐忍。
尼克想了想，觉得红头罩着话没毛病，无论是红头罩还是韦恩家的二少爷杰森陶德，都是不得了的身份，在哥谭这种地方肯定吃不了亏，但自己就不一样的，进去了都没人给自己交赎金，虽然说请求一下布鲁斯韦恩，他也会出钱保释自己，但是他又不是自己的爹，钱债易还，情债难欠的道理谁都明白。
“你说的对，那我先走了。”尼克严肃的点点头，松开他就准备站起来跑路。
红头罩：……
尼克挣扎了半天都没起来，低头一看，红头罩铁钳似的手臂正牢牢箍着自己的腰。
“要不你松一松手先？你这样我也跑不了啊。”尼克跟他商量。
“太冷了，我手动不了！”红头罩咬牙切齿。
尼克：那你不知道穿个毛衣？
他点开任务面板，看到帮助红头罩这个任务还没显示已完成，就说明自己好像还真的得想办法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化身作精的黑邦老大给弄走。
“你扶着我站起来，我再试试。”红头罩说。
尼克想说你有多沉自己不知道啊，扶着你就像扶着一只狗熊，这是我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他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哎嘿，天无绝人之路，距离他们不远的一个码头泊船点似乎在改造，那里堆着一些砂石水泥和砖头。
尼克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他勉力把杰森扶起来，相当于半抱着他往那边走。
“我车停在外面，坚持一下。”尼克满身大汉，也不知道是在鼓励红头罩还是在鼓励自己。
短短20米，走的非常艰难，红头罩也不问，沙哑的“嗯”了一声，十分乖巧又舒坦的把全身三分之二的重量放在尼克身上。
他感受着尼克的关怀，心里美滋滋的，觉得diao哥还是挺靠谱，不愧是家里最会谈恋爱的人，回去就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顺便再给他快递几种不常见口味的麦片，榴莲味或者中式螺狮粉味，之前他偶尔在网上刷到过这个味道的麦片评测，吃过的都说好，推荐没吃过的人试试。
正想着呢，他感觉到尼克停下了。
咦？尼克把车停的这么近？杰森有点疑惑的把原本耷拉在尼克颈间的头抬起来。
“这是？”红头罩一脸莫名。
他们停在一辆专门运送砂石的独轮推车前，尼克搀着他，将他小心翼翼的扶进推车的车兜里。
红头罩一时没搞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所以也失去了拒绝的最佳时机。
尼克把身上的重担卸下之后，顿时觉得自己的肺功能都恢复了，刚才实在是憋着一口劲儿才能把他扛这么远。
他深吸一口气，绕到车杆处，双手微微一使劲，就将车兜抬了起来。
感谢阿基米德，基础物理造福人类。
他用独轮车推着车兜里红头罩，感觉跑路速率嗖嗖的就提升了。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一眼就看到这个。这样你就不用强撑着走路了，咱们跑路的速度也能快点，我都能听到GCPD的警笛声了！”
说着尼克推着车真的小跑起来。
红头罩没说话，他面无表情的坐在车里。
他带着战术手套的双手紧紧抓着推车的边缘，要不是这车的车椽包了一层铁皮，想必这木头都要被他给抓烂了。
真的是从未坐过的车型呢！现在跳车还来得及吗？
尼克边跑边观察他，看他表情不对，以为他又哪里不舒服了。
“是不是有点冷？坚持一下，要不然你脸换个方向，这样少受点风。”尼克还非常贴心的给他出主意。
杰森没有动，也没说话。
突然，两人眼前亮起一瞬间的强光。
红头罩瞬间肌肉紧绷的想要掏槍，尼克也顿住了脚步。
“你们这是在玩什么？”罗宾收起手机，蹲在不远处的集装箱顶看着独轮车里的红头罩。
艹啊！红头罩在心里狂骂。
“给我删了！”他咬着牙想要从车里跳出来。
本来尼克觉得义警和黑邦阵营不兼容，但自从知道了红头罩的秘密身份以及蝙蝠侠和韦恩家的特殊关系后，他觉得大家似乎也能和谐相处了。
于是他回答道：“红头罩好像腿受伤了，走不了路，我车停在外面，推他过去。”
罗宾：？
他从集装箱上跳下来，轻巧的落在他们的独轮车旁边。
对车兜里的红头罩非常好奇：“你伤哪儿了？”
他伸头去看。
“滚开！”红头罩从齿缝中吐出一个词。
他刚要从车里跳下来，罗宾一把按住他的肩。
“别呀，你坐着，你伤的太严重了，再走路可能要截肢。”罗宾一脸严肃的说。
尼克震惊，不会吧，真这么严重？
“怎么回事？”
蝙蝠侠特有的粗粝的电子音在他们头顶响起。
“红头罩受伤了。”这次是罗宾先开的口。
他一边说，一边手上用力，死死按住红头罩，不让他从车上下来。
蝙蝠侠用光学护目镜扫了红头罩一遍，发现他身上只有几处擦伤，右腿上的弹片擦伤稍微严重点，但远远到不了不能走路的地步。
蝙蝠侠：……
不是很懂你们年轻人的潮流。
尼克正沉浸在近距离见到偶像的激动中，完全没注意到红头罩和罗宾之间的暗中角力。
蝙蝠侠拎着手上已经五花大绑并且被揍晕的帝企鹅，转身就走。
“罗宾，跟上。”
罗宾松开了搭在红头罩肩上的手。
歪了歪嘴角，难得的没对红头罩的出言不逊反击，他哼笑了一声：“有趣。”
然后披风一甩，也走了。
第 55 章
尼克有点懊悔刚才没第一时间问蝙蝠侠要签名, 遗憾的叹了口气，推着红头罩继续往车的方向跑。
红头罩彻底摆烂，他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 决定让迪克在自己的黑名单里呆一辈子。
蝙蝠侠将帝企鹅和他的同伙们一起绑在蝙蝠车后面, 这才坐进了驾驶室。罗宾难得没有重复强调想要开车的意愿，而是对着手机屏幕, 张着嘴无声的哈哈大笑。
蝙蝠侠瞥了一眼屏幕, 是尼克推着独轮车, 独轮车里坐着犹豫着要不要跳车的红头罩的照片。
他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 似是想笑。
“安全带。”他提醒道。
达米安将照片发送出去, 系好安全带，马上又重新捧起手机。
米：【红头罩受伤了.jpg】
迪：？
提：这是什么造型？受什么伤？瘫痪了？
芭：感觉我被针对了。
芬：等等，他坐在什么上？
卡：独轮车。
米：伤的很重, 得立刻送到莱斯利那儿，因为再晚一点伤口就愈合了。
众：……
迪：这是什么新潮的行为艺术吗？@杰
系统提示：杰已退出群聊。
迪：呃, 是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吗？
芭：这是在亚当斯口岸？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米：新出了个反派，不过已经解决了, 这不重要。反正我们到的时候，红头罩正在装虚弱, 他那个手下, 就是之前墓地里见过的那个, 以为他真的伤重不治, 找了个独轮车推他。哈哈哈哈哈哈！
众：……
提：我有个问题，他为什么要装虚弱？
芭、芬、卡：+1
米：鬼知道，可能脑子被僵尸吃掉了吧。
迪：呃……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但……这有点不大好说。
众：快说。
迪：算了, 说的话小翅膀可能今晚就会来布市杀我。
大家不约而同的在群里嘘他，但是每一个人又都非常有默契的将达米安发出的照片点了保存。
这边尼克已经把杰森推到了他停车的地方, 他将车支在后座车门口，拉开车门刚想扶他上车，红头罩已经轻盈的从独轮车上跳了下来，径自坐进了后座。
尼克：？这也恢复的太快了！这就是重要npc的抗造能力吗？恐怖如斯！
“老大，你的车不管了吗？”尼克看着还躺在不远处的，红头罩拉风的摩托，出声询问。
尼克的本意是，既然红头罩能走了，要不他们两个把摩托搬到后备箱带走？他觉得红头罩的摩托车好像还挺贵的。
但车主本人此刻正仰靠在车后座的靠背上闭目养神，根本不搭理他。
尼克：这又是在闹什么少爷毛病？我也没惹他呀！
等了半天，红头罩也没发话，尼克也懒得管，反正又不是自己的车。
他关了后座门，绕到另一侧车前，上了驾驶座，启动了车子，准备载他回冰山会所。一路上尼克跟红头罩说了好几次话，但他就跟突然失聪了似的，就是闭着眼睛不理睬。
尼克觉得他应该是在生气，莫名其妙的回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自己是怎么得罪这人的。不过他从来不内耗，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不爱搭理就不爱搭理吧，刚好符合自己打算借机慢慢和对方退回上下级关系的计划。
不过他还是要暗暗腹诽一下，不愧是韦恩家的少爷，这脾气跟达米安韦恩也差不多，都属于难伺候那挂的。
尼克将车开到冰山会所门口，车刚停稳，红头罩就自己拉开车门下去了。走的时候还重重摔上车门，看都没看尼克一眼。
尼克也没在意，他看了一眼自己的任务，发现这个限时任务已经完成了，100资源到手。
挺好的，自己也没费什么劲，就是不知道红头罩莫名其妙的为什么要给自己脸色看。
他下了车，也进了门，不过他没进去，直接将车钥匙交给了门口的守着的小弟，然后就转身准备下班。
小弟拉住他问：“你怎么又惹老大不高兴了？”
尼克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我可没惹他。”
“那老大回来怎么看着比走的时候更生气了？”小弟瑟瑟发抖。
尼克想，你问我我问谁？可能当老大的一个月也有那么几天吧。
但他面上不露任何情绪，只冷淡的摇了摇头，接着也不再理会对方的问题，原地下班。
走出冰山餐厅的时候，雪下的更大了，他搓了搓手臂，想像以前那样，找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变猫跑回去算了，但又一转念，想起来自己屋子里现在还有监控。
跟韦恩家接触的这段时间虽然不算长，但尼克多多少少也有点摸到布鲁斯韦恩的行事风格，就是这个常年在媒体面前经营轻浮愚蠢人设的哥谭阔佬，其实心眼多的堪比蜂巢，且疑心病极重，他就不信对方帮自己处理公寓布控的时候，没有在自己那儿备份一个。
总之，就是跟蝙蝠侠是天打雷劈的相配。
所以还是谨慎点儿吧，能不切卡就不切卡，虽然马甲摇摇欲坠，但能多批一天就是一天吧。他徒步走到距离冰山会所最近的车站，打算做夜班公交回去。
可能是今晚帝企鹅折腾出不小的动静，惹的警察连巡逻都变得勤快了些，而且现在雪下的也越来越大了，街上冷冷清清，连平日里躺在路边的流浪汉都不见了踪影，尼克在车站等了没一会儿，车就来了，他跳上空旷的公交车，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
蝙蝠侠将一众嫌疑犯先送到了GCPD，罗宾都没下车，正在群里跟大家聊的有来有回，等车开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瞄了一眼，疑惑道：“这不是回去的路吧。”
蝙蝠侠淡淡嗯了一声，也没解释。蝙蝠车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车就停了下来。
罗宾辨认了一下位置，疑惑道：“你来泰尔德这儿干什么？”
蝙蝠侠已经下了车，又从蝙蝠车里拿出一套常服：“有点事儿找他。”
“那我可以坐驾驶位了吧！”罗宾收起手机，振奋道。
“便士一，接管蝙蝠车驾驶系统，把罗宾送回去。”蝙蝠侠对着耳麦下命令。
“收到。”
罗宾：“我说过我可以开这个！我驾驶技术很好！”
蝙蝠侠：“不，你不可以。”
接着罗宾也不再有反驳的机会，蝙蝠车再一次重新启动，开走了。
蝙蝠侠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接着在监控死角迅速换了装，完成了从蝙蝠侠到布鲁斯韦恩的转变，接着将制服放在原本放常服的箱子里，带着它上了楼。
尼克走到公寓楼下时，已经快要凌晨三点，他一边上楼一边想，现在到家就算立刻扑床上睡觉的话，最多也只能睡4个多小时。
要不是在游戏里，这么高强度的两份工作还真的是肝不动。
上到倒数第二段楼梯的时候，他边摸钥匙边抬头，赫然发现一个黑影蹲在自家门口。
尼克脚步顿了顿，摸上腰后的槍，抽出来对着那个黑影，自己贴着墙慢慢上楼。
“谁在哪里？！”他站定在楼梯转角处，这个位置可攻可守。
“是我。”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韦恩先生？”尼克诧异的叫了一声。
“你们这楼道的声控灯好像坏了。”他说。
尼克放下枪走上楼梯，一脸惊异的看着他：“您这是在等我吗？”
韦恩笑了笑：“不然呢？我总不是在等你的猫吧。”
尼克：……
“这么晚了，您是有什么急事吗？”尼克再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确实是凌晨，韦恩这个点儿找自己，他实在是想不出到底为什么。
“我们要在这儿聊吗？不请我进去？”韦恩轻松道。
让韦恩在门口这么杵着确实不太好，幸亏现在是三更半夜，正常人都处于深度睡眠的时候，要不然自己怕不是又要上娱乐版头条。
他赶紧开了门请他进去，还在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切猫回公寓简直是太明智了！
进了房间，尼克顺手开了灯，zero正坐在墙角的沙发上，猫也窝在他的膝上。
猫听到有人回来，抬起脑袋看了看，原本想像平时那样，甩甩尾巴就算打招呼了，但看到布鲁斯韦恩之后，它却一反常态的从zero的腿上跳下，朝两人走过来。
尼克的公寓里从来没有访客，第一次有人来，他还有点没进入状态，在原地站了半天，才想起来是不是至少应该给对方先倒一杯水。
“呃，你喝什么？”问完之后觉得自己好像问的有点多余，因为家里好像只有热水，没有其他的选择。
因为空间有限，他距离韦恩不算远，但依旧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凉气，想问他在门口等了多久，又觉得问了也没什么意义，反正又不是自己让他等的，他发现韦恩家父子好像都是一脉相承的任性，有什么要命的事儿吗，还不能等到第二天上班再说了？
但尼克没忘记自己在布鲁斯韦恩这里还有个进度吊车尾的任务呢，所以这种情况下能友善一点就友善一点吧。
他转身找了个杯子去给他倒热水。
黑猫已经走到了布鲁斯脚下，喵喵叫着扒他的裤腿。
“不用麻烦，我过来主要是有件事临时想要和你商量一下。”布鲁斯一边说一边给猫让位置。
尼克满脑袋问号，真有什么能“商量”的事情紧急到一定要三更半夜来说吗？怕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吧。
“涅尔瓦，过来！”
因为刚才短暂的走神，他的水不小心倒的有些满了，尼克端着水朝布鲁斯走过来，看到涅尔瓦一直在挠布鲁斯西装裤角，忍不住叫了它一声。
自从他们搬回公寓，涅尔瓦迅速对吃饭失去热情，尼克凭借着记忆尝试着给它做了几次猫饭，结果这猫大爷十分不捧场，第一顿还闻一下吃两口，后来就完全无动于衷了。
尼克也不惯着他，批评了它娇气难伺候之后，索性不再做饭给它了，恢复自己吃什么猫就吃什么的常态。
黑猫根本不理他，继续扒拉韦恩的裤脚。
尼克将手里的热水递给他。随口解释道：“对不起啊，可能您身上有他熟悉的厨子的味道。坐吧。还有，水有点满，你小心点。”
布鲁斯不太在意的笑了笑，接过水礼貌性的抿了一口之后，往身后的沙发上坐，顺便将水杯放在茶几上。
他很少会在外面喝经过他人手的饮料，即便知道尼克不会在水里加料，但他谨慎惯了。
“您想和我说什么？”尼克问。
“是……”
意外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一直扒拉韦恩裤脚的黑猫在人坐下的瞬间起跳，想要跳进他的怀里，布鲁斯下意识的撤了撤手臂，黑猫的前腿恰好踢到了他手中的杯壁。
以蝙蝠侠的身手，完全能让这杯水毫发无损的放在茶几上的，但此刻坐在这里的是布鲁斯韦恩，而且尼克还看着他，韦恩的敏捷度不会那么高，于是他只象征性的躲了一下，水杯一歪，洒出来小半杯。
这半杯水一点没浪费，全倒在了韦恩的衬衣和西裤的衤当部。
布鲁斯将水杯放在了茶几上，涅尔瓦也成功占领了他腿上的位置，在他身上闻来闻去。
尼克搞不明白这猫到底在犯什么病，只能道歉道：“不好意思啊……”他转身去帮韦恩拿抽纸。
布鲁斯从放在一旁的西装内袋里变魔术似的拿出来一小袋塑封好的猫粮，拆开倒在手上，黑猫欢快的将头埋在他手里开始啃猫粮。
抽完纸转过身的尼克：……
这真的不能怪猫扑他。
尼克将手里的纸递给他，韦恩用另一只手接过，道了声谢。
“你怎么还随身带猫粮？”尼克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是阿尔弗雷德做的，因为知道我今晚要拜访你，他就顺手给我抓了一把，让涅尔瓦试试，如果他喜欢的话，回头派人定期给它送猫粮。”韦恩一边用纸巾吸衣服和裤子上的水，一边说。
“呃，替我谢谢潘尼沃斯先生。”看着完全没有闯祸自觉的黑猫在韦恩手里大吃特吃，尼克替猫感到羞耻。不过管家先生的猫粮做的还真好吃哎！他忍不住在心里偷偷赞叹。
韦恩将擦好水渍的纸巾放在茶几边的垃圾桶里，顺手摸了摸猫脑壳：“是达米安比较关心它，请阿尔弗做的。我只是借花献佛而已”
“哦，那也谢谢小韦恩先生？”尼克说。
他盯着韦恩大腿侧西装裤上被水渍浸透的痕迹，觉得虽然对方没提，但总不能等会儿让老板穿着湿裤子就这么走出去。
“我这边有均码的居家裤和T恤，要不您把湿衣服脱下来，我帮你吹风机吹一下吧。”自己的猫闯的祸，作为主人，总该做出点力所能及的补偿。
韦恩想了想，点头道：“行，麻烦你了。”
尼克去卧室衣柜里给他拿了条居家单裤，又在里面翻了半天，找到之前从韦恩庄园带回来的那件印有蝙蝠图案的T恤。
韦恩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放猫粮的碗，问道：“涅尔瓦在哪儿吃东西？”
“你就放茶几上吧……”尼克说。
布鲁斯也没多问，将手里剩下的猫粮倒在茶几上，黑猫顺势也跳上了茶几。
尼克为他指了指卫生间，将手里的衣物递给他，韦恩接过，起身往那边走。
屋子里其实还是挺冷的，尼克又顺手打开了空调。没过一会儿，韦恩就从卫生间出来，为了缓解尴尬，他拽了拽T恤前襟的蝙蝠烫印，玩笑道：“你这衣服是哪儿买的，韦恩集团拥有蝙蝠侠的商标，但我好像没授权过这类服装制作。”
尼克老实回答：“这是杰森给我的……”
布鲁斯手顿了顿，表情有些尴尬。
尼克很自然的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衬衣和西裤。
“麻烦你了。”两个人不再继续之前那个话题。反而说：“你和杰森感情很好。”
他想到之前尼克推着独轮车里的红头罩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这得多喜欢尼克，才能让炮仗似的杰森憋屈的坐在那种奇怪的交通工具里。
第 56 章
“呃,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尼克在盥洗台前插好吹风机，就着吹风机嗡嗡的声音说。
“什么？”布鲁斯有些诧异的挑眉。
跟对方的父亲讨论感情问题让尼克有些不自在, 但他还是不希望造成更多的误会,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我们两就是很单纯的……嗯, 睡了两次。你应该懂的。杰森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布鲁西宝贝的情人名单长如卷纸, 想必他能理解这种单纯的身体关系。
韦恩的眉挑的更高了：“他这么跟你说的？”
尼克点头：“唔, 差不多吧。”
布鲁斯默默看了尼克的表情一会儿, 确认他是真这么认为的, 才尝试说：“我觉得你们还是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比较好。”
蝙蝠侠可以当好正义联盟的战术顾问，但布鲁斯绝不是什么有经验的情感顾问，而且这段感情里还涉及他的孩子。所以说完这句话, 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
尼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玩笑道：“你很奇怪, 杰森和同性在一起，你接受的好自然啊。”
话说道一半, 他恍然道：“因为你和蝙蝠侠在一起，所以对这个接受度很高吗？”
布鲁斯被噎了一下, 半天才说：“我和蝙蝠侠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尼克停下了吹风机, 睁大了双眼。
“啥？”我磕的CP要BE了？
布鲁斯笑了笑：“我只是单纯的资助他, 他也只是很单纯的接受我的资助, 我们俩可能更像投资人和被投资人的关系。你那是什么表情，好像很惊讶。”
尼克提高声音道：“当然！我以为你们情比金坚！”
布鲁斯翻了个白眼：“你以为错了。”
“那我之前说你们是情侣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否认？”
布鲁斯呵了一声：“那时候我们不熟。”
意思就是那时的我不配得到你的解释呗？
尼克还想问什么, 布鲁斯马上抬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不提蝙蝠侠，我也不提你和杰森了, 还是说正事。”
尼克重新打开吹风机，有些意兴阑珊：“哦，你说吧。”
“我明天要去大都会出差，安全起见，还是希望你和Zero能在我回来前，住在韦恩庄园。”
尼克没说同意不同意，只问他：“您半夜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布鲁斯点头道：“这趟出差也是临时决定的，三个小时前才刚刚确定了行程，我一早就走，在我离开前，阿尔弗雷德会来接你们。我觉得等到阿尔弗早上出现在你面前才告知你，多少有些冒犯，我给你打了电话，但你没接，所以只好亲自过来，表示一下我的诚意。”
“可‘Zero’不是你的行动秘书吗？难道不需要和你同行？”尼克问。
布鲁斯想了想，说：“这次出差不光是谈生意，会有点危险，到时我可能顾及不到你，所以你们暂住韦恩庄园是最安全的。”
吹风机嗡嗡响着，尼克暗斟一会儿，本来他去不去是无所谓的，就算他不去，也会拒绝再住进韦恩庄园这种事情，每天活在八卦报纸上的生活他已经过够了，一点也不符合他想要猥【琐发育的风格。
但韦恩说这次出差可能会有危险，这让尼克来了兴趣。说不定直面这种危险就是再推进一次韦恩信任度进度条的契机。而且他现在莫名有种预感，每次面对危险，好像都能让自己对这个游戏，或者说是世界的了解更近一步。
于是他说：“我是你不久才大肆宣传任职的行动秘书，不跟着你才会让人觉得奇怪吧？”
布鲁斯笑了声：“这有什么奇怪的，商务人士没有八卦记者那么闲，会专门在意我身边有没有行……”
他说了一半突然顿住，然后有些诧异的看着尼克：“你想跟我去？”
尼克点头：“不行吗？”
布鲁斯说：“我一直以为你对我的这份强行安排很有怨言。”
尼克看了他一眼，笑道：“是有点不高兴，但也没那么不高兴，比起这点情绪，我还是更加不想再住到韦恩庄园去。”
说完他补充了一句：“Zero也不会住过去。”
“但是韦恩庄园能给你们最好的庇护。”布鲁斯还是坚持。
尼克关掉了吹风机，刚想婉拒他的提议，突然他的游戏面板弹出一个任务完成的反馈。
他点开来一看，竟然是杰森陶德的信任度达到了100%
发生了什么？他离开冰山会所之前，红头罩还莫名其妙的在闹毛病，怎么这么一会儿信任度就到100%了？尼克有点儿震惊。
与此同时，这个任务突然跳出一个根本没有预告过的任务奖励。
【任务奖励：SSR已解锁，玩家可随身携带。】
尼克：？随身携带是什么意思？
他看到游戏系统里，SSR那张卡面彻底亮了起来。
“尼克？”
布鲁斯和他聊着聊着，就发现对方突然走神了，他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直到提高音量轻轻推了他肩膀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嗯？”
“你怎么了？”布鲁斯皱着眉问他。
“哦，没什么。”他按捺住自己狂跳的心，把吹好的裤子放在盥洗台边上，又开始吹衬衣。
他的SSR终于解锁了！尼克不可抑制的心情有些激动，这种时候，他肯定希望Zero在他自己能掌控的范围内。
“这个城市不是有蝙蝠侠吗？”尼克说。
韦恩愣了一下。
尼克继续说：“Zero不是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弱者，就算真的有人对住在这间公寓里的人有企图，他也不是短时间内能轻易被制服的，而缠斗的这段时间里，我相信足以让暗中观察整个城市的蝙蝠侠注意到这里了。”
Zero解锁了，他应该也可以随意的切换这张角色卡了，他现在就想快点送走韦恩，赶快去看看Zero有什么变化，可能的话会直接试试，上一次短暂激活Zero的时候，自己都没什么实操感。
“如果他刚好不在呢？蝙蝠侠也许刚好因为受伤，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没有夜巡，你要指望谁？”布鲁斯皱眉道。
“我难道不能报警吗？有困难找警，察。”尼克义正言辞。
布鲁斯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才嘲道：“这就是我怀疑你身份的一个原因，如果你真的像履历上写的那样，从小在哥谭长大，应该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说着他叹了口气，表情甚至有些怅然：“虽然詹姆斯·戈登成为局长后，在努力改善GCPD的现状了，但这远远不够，要让它成为每一个哥谭人能指望的救赎，这条路的终点还很远。”
“所以，这就是你资助蝙蝠侠的原因吗？”尼克追问。
布鲁斯掀了掀眼皮，拒绝和蝙蝠侠有关的话题：“我一般不会跟别人谈这个话题。”
阻断这个话题后，他又说：“而且，Zero不是离不开人吗？你跟我出差的话，谁来照顾他？”
说着，他意有所指的用手指在空中笔画了一个箱子的姿势，接着道：“他住在韦恩庄园的话，阿尔弗雷德可以帮这个忙。”
那你可就不知道了，我滴SSR解锁啦，他现在是个成熟的SSR啦！肯定能自己给自己喂营养液了呀！
虽然这样想，但尼克却突然停下吹风机，表情很认真的说：“韦恩先生，其实我在不久前，刚刚知道杰森应该是喜欢我的。”
布鲁斯一脸困惑的看着他，不知道话题为什么突然跳跃的这么快。
“但是我想，以后我会和他退回到上下属这种同事关系，在他还没有把爱说出口之前，这很容易做到，只要我和他保持距离。”
布鲁斯更疑惑了：“所以你想说什么？”
尼克将已经吹干的衣服慢慢叠好，说：“我不接受他的感情，难道你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吗？毕竟你一直都不太信任我。”
“我不……”布鲁斯想说，他不信任不代表他会干涉杰森的感情生活。但尼克马上又接下去说：“我不想和任何人建立稳定的社交关系，其实原因和我不会因为你对我和Zero所做的一切感到生气是一样的。”
“什么意思？”韦恩问。
“您之前为了调查我和猫的秘密，诱导达米安带走了我的猫，后来又以调查的名义让我们住在韦恩庄园监视我。在韦恩庄园遇袭后，我也不得不接受“假死”，放弃自己的身份，成为你的行动秘书，您说这是为了保护我，但对我来说其实是换一种方式处在你的视线之下。即使回到公寓，我也依然接受您出于‘好意’安装的监控和反监控设备，这一切，如果我真的没有任何情绪，你才会觉得我更可疑吧？”
布鲁斯没说话，因为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就连克拉克，一开始也因为自己的无死角监控行为，和他频繁的爆发过争吵。有时他确实会想，尼克能如此坦然的面对这一切，是不是因为他图谋的东西要更深。
尼克继续说：“但是我没有，那是因为我不在意。就像我不在意你们最后到底怎么处置了杀我的利爪。我不在意你和蝙蝠侠是不是怀疑我，又有没有想方设法的监控我。”
他停顿了一下，最后才说道：“就像我不在意杰森是不是喜欢我那样。”
布鲁斯看着尼克的脸，忽然从他的表情上，看出在查看zero战斗视频中，那如出一辙的冷漠，对所有人，事，物的冷漠。
“所以我不生气，因为你怀疑我是对的。”尼克再一次跳回了之前的话题。
“我决定和杰森保持距离，是不想让他被我的不在乎伤害到。而我拒绝再次入住韦恩庄园，坚持跟你去大都会，是想试着更深入的参与和理解这个世界，去学会在意我应该在意的这些东西。”
“你想知道我是谁，是什么，很巧，我也想知道，我想找到自己。”
尼克说完后，立刻打开布鲁斯韦恩的进度面板，看数值变化。
我都这么诚恳了，信任度快给我up！
两人之间是长久的沉默，他不知道韦恩在想什么，只看到那个原本停在25%的进度条，蠢蠢欲动了半天，最后往前推进了2%
尼克：累了，毁灭吧。
“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布鲁斯重复了一遍。
尼克因为这2%，沮丧的有点不想说话，勉强回道：“对，所以你想问的，我自己也想知道，你查到的话麻烦告诉我。”
布鲁斯轻轻笑了一声：“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在意，但我听出来了，你对我意见很大。”
尼克：是啊，你的信任度也太踏妈难刷了。
“很抱歉，可真正的布鲁斯韦恩就是这样不讨人喜欢的混蛋。”布鲁斯自嘲的说。
“你的意思我差不多明白了。”说着他耸了耸肩：“本以为用点苦肉计，你会不好意思拒绝我，按我的意思，去韦恩庄园住。”
原来你大冷天蹲我们家门口打的是这个主意？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勉强。”说着，韦恩摊开手心，里面躺着一个印有小小蝙蝠形状的小方盒。
“这是一个紧急联络装置，你可以教会Zero使用，真的有什么意外发生，用它求援。”
尼克看着它，没有第一时间伸手接。
“虽然我怀疑你们，但同样也不希望你们出意外，我有一些私人获取消息的渠道，了解到虽然已经公布了尼古拉斯泰尔德死亡并举办了葬礼，但确实还有一些人不死心，想要验证猫头鹰法庭放出的消息的真实性。我知道Zero很强，但在哥谭，不是光靠能打就不会死的。这个通讯器给他，在无法接通蝙蝠侠的时候，它会接通能帮助你们的人。”
说着，他伸手将通讯器往前递了递。
尼克终于伸手拿了。
“好吧，我先帮他收着，等你离开我就去教Zero怎么用它。”意思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布鲁斯放下手，又说：“另外，不管你如何定义和杰森的关系，但是我敢肯定，杰森会因为你单方面决定结束这段感情的事情非常非常生气。”
就在尼克想要说，他才不是单方面结束，他们根本没开始过时，突然有人敲他的门。
尼克和布鲁斯互相对视一眼，肌肉都不约而同的紧绷起来。
这个点儿来敲门的，怎么想都不觉得会是正经访客。
两个人刚刚还在讨论依旧有人盯着他们兄弟俩的事，这时候就听到敲门声，很难让人不产生关联猜想。
尼克的第一反应是不管来的是谁，都不能让韦恩被发现或者交代在这里，于是他放下吹风机，二话不说就把布鲁斯重新推进了卫生间，压低声音说：“不想让我上头条的话，就别出来。”
说完，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把锁上了卫生间的门。
布鲁斯：……
我装制服的箱子还在客厅！
为了他的制服，布鲁斯只能忍辱负重的窝在卫生间等。
敲门的声音越来越重，但外面的人始终没考虑过破门而入，尼克一时搞不清到底是什么人，他轻轻走到门口，透过窥视孔往外看。
就看到杰森陶德那么大张脸杵在门口。
在意识到尼克正从门镜往外看的时候，杰森很恶劣的用手指堵住了那个小孔。
“开门尼克，我知道你没睡。”杰森粗声粗气的在门口压着嗓子喊。
第 57 章
尼克贴在门镜上的脑袋往后退了退, 他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卫生间门，又看了眼自己面前的房门。
哥谭人都有啥毛病？到底有什么话是不能天亮了找个正常的时间说的？是完全不管别人死活吗？
为了能非常明确的传达出“你打扰到我睡觉了”这个讯息，尼克灵机一动, 脱了鞋子, 光着脚，脚尖点地的飞速跑到卧室换了一套睡衣, 又故意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装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这才一边揉着眼睛, 一边将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这么晚了, 你干嘛呀？”他打着哈欠，微微抬起脸，满脸睡觉被吵醒的不耐烦。
“你先让我进来。”杰森怼着门, 想要往门里挤。
“哎哎哎，等会儿, 泽尔也休息了，你别吵醒他！”他故意压低声音说。
“我有话要和你说。”杰森一只脚卡在门框之间, 不让尼克关门。
“有什么话不能天亮了说啊？”要是平时，他就让杰森进来了, 但现在他们家的卫生间里还有个布鲁斯韦恩, 虽然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 但这个点儿太容易产生解释不清的误会了, 他真的不敢让人进来。
“不能，我必须现在说。”杰森意外的非常固执。
“那就在这儿说。”尼克坚持顶着门，不肯让他进来。
尼克很生气, 之前在车上的时候不搭理自己，现在倒是有什么非说不可的话了。这是什么资本家的少爷脾气？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
杰森也觉得挺冤枉的, 本想装虚弱试探尼克，结果不但试探失败，还被达米安目击到自己最丢人的时刻，更气人的是这个恶魔崽子还拍下来发在群里！
他敢保证，群里的每一个人绝对都保存了他这么丢脸的照片！罪魁祸首迪克格雷森竟然还敢问自己是不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他仅仅只是不搭理尼克，绝对已经是用尽了阿尔弗雷德教给自己的全部涵养！
回到冰山餐厅后，他就接到了迪克打来的电话，他生气的直接拉黑了迪克的电话号码，结果这家伙锲而不舍的黑进自己的手机，自己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让他接电话，要和自己谈谈，再拉黑的话他只能告诉提姆，让提姆来找他谈了。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
于是电话再一次响起的时候，他才不情不愿的接通了。
“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我很忙！”他当时很不耐烦。
“呃，抱歉，我给你出主意的时候，绝对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发展，你那个……他的思路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绝不是自己的主意不靠谱，要怪就怪现场为什么有辆独轮车！
当时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根本不想听迪克说话，只想挂掉电话好好睡一觉，最好一觉能把自己睡失忆，好忘记如此丢人的时刻。
“你有什么好抱歉的，别瞎揣测，说了那是我朋友不是我！”说着他就要挂电话。
“哎哎哎，别挂！”迪克太了解杰森了，立刻出声阻止他。
“你还有说三句话的机会。”他冷酷的说。这是当初他找迪克咨询感情问题时，迪克说的话。
“好好好，是你朋友行了吧。”迪克无奈的纵容。
“一句。”
“好吧，我后来想了想，试探对方也不是什么最好的方法，有些人就是在这方面比较迟钝，你……那个朋友，既然那么笃定对方喜欢他，但他们两个随便谁，有明确的说过‘喜欢’吗？”迪克问。
“两句。”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但不自觉的没刚才那种攻击性了。
迪克感受到了自己弟弟的态度变化，立刻觉得有戏，能说通。他想了想当初在墓地看到的那个一脸斯文但不知是拗人设还是真的心情不太好，始终冷着脸，看上去十分不好相处的男青年，又综合了阿尔弗，提姆，布鲁斯等人对他提及尼克时的描述，觉得对方不是那种活泼的性子，更准确点说，他觉得对方是那种就算真的喜欢杰森，那也绝对是憋着必须要杰森先主动的那种。于是他对自己为情所困的弟弟谆谆善诱道：“你那个朋友，肯定在社会资源上，要比他那个仰慕者丰富很多对吧，这种身份有差距的人，建立情感关系时，或许会因为自尊，绝不会主动迈出第一步，所以如果你的朋友能先开口表白的话，绝对事半功倍！”
恋爱达人迪克格雷森信誓旦旦。
杰森仔细想了想，发现虽然自己笃定尼克喜欢他，但事实上，尼克确实从未亲口承认过，相反，每次当他强调两人只是泡友，不会发展其他关系时，尼克也对这个说法没有表现过一丝勉强，接受的是相当丝滑。
难道真的像迪克说的那样，尼克对身份有很多顾虑，所以才逞强，从来不愿意对自己敞开心扉说喜欢吗？
他是冰山会所的老板，尼克是他手下的打手；他是韦恩家的养子，尼克是靠韦恩基金才能完成学业的孤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个人确实有身份差距。
说不定尼克还真的在介意这个。
“小翅膀？”听他不说话了，迪克又在电话里叫了一声。
“好了，你三句说完了，再见！”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他走到落地窗前，对着楼下那个尼克总是站着，但现在空无一人的位置站了一会儿，之后又走回房间里那张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们的第一次是在这里，这张沙发上。他还记得当时尼克在毒素的影响下，浑身都很湿，也喘的很厉害，但他从头到尾没有发出过很大的声音，他像一块绸缎，宽容的让自己把他折叠成任何形状，也坦然的享受着杏带来的纯粹的快乐，杰森觉得听着他的喘气都能得到一种平静的放松。
原来他在那么早之前，就对尼克心动了。
他趴在沙发上，回忆着那天，尼克趴在那里的位置，他将头抵在尼克那天枕着的位置，亲吻了一下沙发的扶手。
“我喜欢你。”杰森对着空气轻声说，像是带着一些犹豫的练习。他想象着尼克听到自己告白时的惊喜和感动，忍不住趴在沙发上笑了出来。
自顾自的高兴了好一会儿，终于他像下定决心似的，拿起车钥匙，再一次驱车离开冰山会所。
[我让我朋友现在就去告白！]
他把迪克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发消息给他。
刚刚夜巡回来，并且快速洗完澡，准备立刻马上睡觉的迪克闭眼前看了看又亮起来的手机。
[现在？也不着急这一会儿吧，要不还是天亮了再说？]
迪克马上回消息。
等了一会儿，杰森也没回他。他笑着将手机放在枕边，准备明天早上再问问。杰森这么着急，连一秒钟都等不了，看起来是真的很上头，也许下次回韦恩庄园，他就能见到小翅膀正式介绍自己的男朋友给大家了。
杰森正在凌晨空旷的哥谭街道上风驰电掣，既然尼克不愿意先说，那就由他来说吧，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尼克，他喜欢他，想要跟他在一起，他从没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身份差距。
杰森有种直觉，总觉得再不说，好像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抱着这样心情，他满心欢喜的来到尼克门前。他在路上美滋滋的设想他们的未来，等正式在一起之后，他们会住在一起，每天早上尼克去上班的时候都会亲吻还没睡醒的自己，凌晨他回家的时候，也会亲他。尼克养了猫，那他们可以再养一只狗，到时就是猫狗双全的成功人士。他们会在家里的阳台上种一些迷迭香，种猫薄荷也行，然后一起围观吃了猫薄荷陷入癫狂的涅尔瓦，一块坏心眼儿的嘲笑猫。假期的时候他们可以出去旅行，当然，也可以窝在床上一起做运动或者打游戏，哪里都不去。他会把尼克正式的介绍给自己的兄弟，朋友们，让那些单身狗们嫉妒死自己。
他会和尼克组成一个属于他们两个的家。
家，多美好的词。
但是他所有设想过的，自己表白后，尼克的喜极而泣，拥抱亲吻都没有发生，他反而将自己挡在门前，根本不让自己进去。
“血腥坦克！”杰森有点儿生气了。
尼克：……
“你是不是忘了你以前对我说过什么？”
“我说什么了？”我们说过那么多话，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句。
“你说你会听我的话。”杰森振振有词。
尼克：……
也不知道韦恩有没有听到，刚跟对方说自己修炼的是无情道，就让他听到这么让人误会的谈话内容，好尴尬！
不过血腥坦克说的话，关我尼古拉斯·泰尔德什么事？况且我现在都不是尼克，我是泽尔·泰尔德，二代血腥坦克！不继承一代血腥坦克的承诺。
“再不让我进去我就把这门拆了！”杰森威胁道。
这种老式公寓的门对杰森来说确实很好拆，拆了还要赔钱给房东。尼克犹豫了一下。
抓着这犹豫的瞬间，杰森一使劲，终于把自己挤了进来。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尼克：……
现在再把他赶出去已经不现实，他只好站在门口，生硬的说：“想说什么就说吧。”
杰森皱了皱眉，觉得今晚的尼克真的是一点都不乖巧。
“你在生什么气？是因为之前我在车上不理你吗？”杰森问。
尼克抬头：“我没生气，只是很累，想休息。”
“你受伤了？”杰森上前一步，想要攀住他的肩膀检查。
“没有。”尼克退了一步。
但就是这一步，刚好露出了盥洗台边缘的男士衬衣和西裤。
杰森的脸色瞬间变的非常难看。在他的记忆里，除了葬礼那天，尼克从未穿过这种正装。
“你有别的客人？”他问。
尼克惊讶的微微睁眼，下意识的朝杰森注意的方向看过去，立刻看到了刚才原本准备交给韦恩的衣物。
“没……”
没等尼克说完，杰森已经朝着盥洗台走了过去。
“你等一下……”
尼克这回是真的有点急，他疾走两步，想先一步收走衣物，就说那是自己的，公司发给自己的工作服。
但还没等到两人走到盥洗台，卫生间的门开了。
布鲁斯韦恩从里面走出来。
他身上的衣服很眼熟，杰森认得出，那是自己的。当初在韦恩庄园时，他和尼克一度云雨，撕坏了尼克的衣服，尼克问他要的。后来，尼克也从没提过要还给自己，他觉得是尼克想要偷偷保留自己的衣服留作纪念，心里还暗自得意了一段时间。
现在，这件衣服穿在布鲁斯·他妈的·韦恩身上，他还穿着一条一看就很廉价的居家运动裤。
根本不是韦恩的风格。
他用脚指头里面的细菌想，都知道了盥洗台上的那套衣服是谁的。
杰森的脑子里嗡嗡的，他指着布鲁斯，问尼克：“这就是你不想让我进来的原因？”
尼克：“呃……”
布鲁斯：你呃什么？快说不是！
他发誓，这一定是他背过的最奇怪的锅，遭遇过的最莫名其妙的‘抓奸’现场。
布鲁斯想起神奇女侠说过的一句话：只要活得够久，多么奇怪的事都能遇到。此刻他深以为然，并且牙疼的抽了抽嘴角。（戴安娜：我没说过。）
这间公寓的墙体并不隔音，他听到是杰森的时候就想从里面出来了，但低头一看自己的穿着，觉得还是算了，尼克在门口挡着杰森，他能不进来最好，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误会。
但杰森似乎是铁了心要进屋，在尼克三番两次的阻止之后，布鲁斯感觉自己似乎是越来越出不去了。
他开始观察卫生间有没有能让他神不知鬼不觉逃走的出口，在气窗和吊顶之间犹豫了很久，就在他准备掀开吊顶爬进去躲一躲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衣服还在外面的盥洗台上，别人能不能注意到，布鲁斯是不知道，但做过他罗宾的杰森只要进了这个门，绝对不可能看不到的。
他默默叹了口气，与其让他闯进来发现自己，还不如他主动出去直面这艹蛋的人生。
然后他就看到本来着装正常的尼克，就这么一会儿，为了让杰森相信他真的是刚刚睡醒，竟然还换上了睡衣，弄乱了头发。
布鲁斯：……整活你是认真的！
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看看盥洗台上的衣服，看看尼克的造型，再看看头顶上的时钟。
耶稣啊，拉奥啊，戴安娜他爸爸啊！少一个环节都不能让‘奸情’这么逼真。
但能怎么办呢，只希望杰森理智尚存，不会真的以为电视剧里捉煎在床的剧情在现实里也这么容易遇到。
但他琢磨了一下杰森此刻的状态，糟心的感觉到事情有点悬，恋爱使人制杖，杰森现在的表情就很像一个手握神器的大法师。
蝙蝠侠可以背负所有误解，但此刻的布鲁斯韦恩真的不想承担这种对世界和平没有任何帮助的误会。
他有些尴尬的摸摸自己的鼻梁：“我说我是来谈工作的，你相信吗？”
尼克偏头看向窗外，现在很希望能突然飞进来一个毁天灭地的大反派，把他从这个窒息的场景中当场抓走。
他绝不反抗。
第 58 章
杰森往后退了半步, 眼睛从他们两个身上来回穿梭了半天，才短促笑了一声：“工作？”
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
“你觉得我像傻子吗？”他的表情看上去快哭了。
像。
布鲁斯心里肯定道。
尼克本来想对杰森解释，他张了张嘴, 刚要说话, 但突然顿了一下。
他看着杰森被捅了一刀似的表情，忽地猜到了杰森这么晚来找自己的原因。
再看一眼杰森陶德那个已经走到100%的, 已完成的任务, 尼克觉得这大概就是上帝赐给他的, 让他毫无顾虑的解决不合时宜的感情问题的良机。
他走到布鲁斯身边, 出人意料的拉住了布鲁斯的手。
布鲁斯吓了一跳, 条件反射的想要挣脱，却被尼克拉的更紧了。
布鲁斯看像尼克的眼神里难得带了些惊恐：“你……”
尼克没看他，反而很坦然的看着杰森, 叹了口气，说：“好吧, 不瞒着你了。当初我们不是约定好的么，无论你还是我, 如果有了喜欢的人，就告诉对方, 结束我们现在的关系。我之前一直不好意思跟你说, 毕竟他是你爸爸。”
韦恩对不起, 你给我当一下工具人, 之前因为怀疑我而对我的一切冒犯，我就都不计较了。尼克在心里默默的说。
“我喜欢上布鲁斯·韦恩了。”尼克说。
布鲁斯更害怕了，他茫然道：“啊？”
向韦恩告白的人数不胜数, 但就数这次最让他心跳加速，真·离了个大谱。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杰森, 突然体会到了杰森被达米安误会是艹猫怪时的感受。
“我不是……”布鲁斯试图辩解。
尼克用力捏了捏布鲁斯的手骨。
阔佬不说话了。
他想起尼克几分钟之前跟他说过的，他并不希望杰森喜欢自己，因为他没办法回报给杰森同样的感情。
从来都是布鲁斯韦恩把别人当作感情工具人，第一次被人当作工具人，主要表演对象还是自己所有孩子里，感情最细腻的那个。就，心情复杂。
但作为永远演深情，但永远在拒绝真情的蝙蝠侠，他又很能理解尼克这么做的动机，甚至认同他。
而且他得承认，自己的确有私心。在没有彻底搞清楚泰尔德兄弟俩身上的谜团之前，他确实不希望杰森对他投入太深的感情。杰森是个重感情的孩子，一旦动了真感情，就会全情投入，一点也不会给自己留后路。万一泰尔德兄弟俩身份真的有异——尼克自己也承认，他也在找寻自己身份的真相。他们不得不站在对立面，他不觉得那时再让杰森做选择，会比现在更轻松。
于是他决定配合尼克。
杰森的失态只有很短的一瞬。
“那你呢？”他看着布鲁斯，平静的问。
布鲁斯都打算捏着鼻子背这个锅了，但尼克突然打断了他。
“我不在意他喜不喜欢我，我喜欢他就行了。”
布鲁斯和尼克的脑电波罕见的同频了：现在来个反派，随便是谁，快把我抓走吧！求求了。他想。
杰森看着他们两个交握的手，没再说话，他转过身走到大门前，手搭上门把手。
他打开门，一只脚先跨了出去，背对着尼克，说：“我今天来，就是要亲口告诉你，敢让老子坐那么破的车，你他妈被开除了。”
说完，他大步跨出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大门自动关上，尼克在锁芯落下的一瞬间，就松开了布鲁斯的手。
两个人无言的站了一会儿。
布鲁斯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蝙蝠侠很少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但是他现在真的很后悔，今天就不该出现在这个公寓里！
他拿起自己的衣服重新走进卫生间，三两分钟就换好衣服再次走了出来。
尼克抱着猫坐在沙发上没吭声。说抱歉是不可能的，韦恩怀疑他，他也利用回来了，很公平，没有谁对不起谁。
布鲁斯拿起沙发边的手提箱，里面装着的是之前换下来的蝙蝠制服。
“既然要跟我去出差的话，明……今天早一点，从公司直接出发去机场。不要迟到。”他离开前说。
尼克刚想答应，忽然想起一个技术问题：“要不要现在订票，我还没买机票。”
布鲁斯看他一眼：“韦恩集团在阿奇古德温机场有专用停机坪。”
没见过世面的尼克应道：“哦。”
没有私人飞机怎么配当哥谭之king！是我狭隘了。
布鲁斯没搭理他，直接离开了。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原本尼克计划的是韦恩一走，就先去探查Zero的情况，但这么闹腾了一通后，连检查装备这种事情都有点提不起劲了。
他盘腿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撸着猫，黑猫难得被尼克撸，非常乖巧的盘在他腿上打呼噜。
杰森应该还没有那么喜欢自己，现在和他说清楚是最好的选择，虽然方法阴间了点，但谁让韦恩就这么巧的来到了自己家，又这么巧的弄湿了衣服呢？
不利用起来简直对不起老天爷创造的这次机会。
反正他们物理意义上的不是同一个世界，自己肯定要离开，所以感情是绝对不能动的。他才没做错，这也是为了杰森陶德好，长痛不如短痛，真男人从不为情所困。
而且无论是冰山会所的老大还是韦恩家的二少爷，都会有很多人喜欢，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清楚之后，他就不再纠结了，他从沙发站起来，走到Zero面前，半蹲下来，将手放在Zero的手背上，轻声问：“我要怎么才能随身携带你呢？”
zero翻转手心，握住尼克的手，微微低头弯腰，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尼克的额头上。
杰森离开尼克的公寓后，骑着摩托在哥谭城的大街小巷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想用冷风好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直到天色将明时，他才回到自己距离冰山会所最近的一个住处。
那里是他最近才买下来的一处房产，面积不大，但位置隐蔽，环境清幽，户型也很好。90平的室内空间做成了南北通透的两室一厅。
这房子是他原本买来准备给尼克用作安全屋的，在蝙蝠侠顾及不到他们的时候，可以让Zero住在这里。他本来还房子四周精心设计了布防，就准备最近装备上，但是现在好像也不太需要了。
房间里的家具比较少，因为还没完全搬完，家具上还盖着白色的防尘罩，它们和白色的墙壁浑然融为一体，让整个房间看上去非常冰冷。
杰森随手拉掉了床上的防尘罩，仰躺在自己精心挑选的床垫上。
他闭上眼，将双手枕在后脑，盯着天花板出神。
我选的这个床垫真舒服，老子自己享受，哼。
他在心里暗想。
躺了一会儿，他感觉到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他从夹克口袋里掏出来看，是谁早上不睡觉，这么早就烦他。
消息是迪克发过来的。
[你朋友告白的怎么样啦？是不是已经在享受幸福的二人世界啦？希望这么早没有打扰到你们的晨间运动哦。(坏笑]
杰森回道：[他没有告白。]
翅：[？？？啥情况？临阵退缩？：( ]
杰森想了想，布鲁斯那可笑的穿着，还有尼克凌乱的头发，居然还不自觉的笑了笑。他觉得自己挺平静的，冷风一吹，好像所有的怨恨和不甘都吹散了。
那可是布鲁斯啊，有谁会不喜欢布鲁斯·韦恩呢？
要怪就怪自己没有早一点看清自己的心吧。
于是他回道：[他那个仰慕者，大概是跟他真正喜欢的人一起在做晨间运动。]
迪克没有再发消息过来，过了一会儿，他发了一个购物截图过来。
里面是20单麦片的购买记录，地址全是冰山会所。
翅：[我买了好几种亲口鉴定过的神仙麦片，送给你的朋友，告诉他，没什么问题是一顿麦片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再吃一顿 ：D]
杰森气笑了，最后一点怅然好像也被这种无厘头的安慰给吹散。
[去死吧你！麦片狂人。]
说着再一次毫不犹豫的拉黑了自己亲切的大哥。
一晚上没睡觉，现在他也确实有些困了。屋子暂时还没装窗帘，他坐起来在床头柜里翻了翻，除了安装说明值了的东西，还幸运的让他找到了几片一次性眼罩。
他拆开一片眼罩带在了头上，打算先睡一觉再说。
尼克这会儿应该已经和布鲁斯做完晨间运动，起床了吧。布鲁斯真是太差劲了，居然卑鄙到用美人计，他明明警告过他不要撩尼克的，真是气死人了。
呵，不过布鲁斯一天到晚操心的事那么多，还能满足尼克么。
尼克真的好没眼光，不知道20岁出头的年轻男人才正是比钻石还硬的年纪么，放着他这颗钻石不要，非要去啃老腊肉。真的是忍不住为他掬一把同情泪……
这样漫不经心的想着，他也慢慢进入梦乡。
而被他惦记着的，正在他的脑海中被男人滋润着的尼克，此刻正和zero并排站在镜子前。
他好奇的戳了戳zero的脸。
尼尔歪了歪头，似是在疑惑对方为什么要戳他。
“居然真的能做到以假乱真……”
尼克喃喃道。
之前zero和他额头相抵的时候，像是忽然沉入了数据湖中。
【LOADING 系统确认中……
生命体征：确认
能量剩余确认：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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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清醒过来的时候，仿佛在自己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又同时看到了zero。
他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这是可以双开了。
第 59 章
这次他终于能清醒的获得zero的角色资料。
Zero的设定竟然是来自公元11940年之后的自动人形, 也是那个时代的最终杀戮兵器。他设置过的类人格意识，但未解锁前，这些意识只能被动反馈, 现在SSR解锁, 他们两个可以共享同一个意识了！
同时，他也读取了一部分Zero的资料。这些资料主要是关于zero的控制说明, 尼克认真研读了一遍, 发现zero解锁后, 常规生存还是只需要一天两只营养液, 但一旦进行超性能运转, 两支营养液就远远不够他的消耗，像之前保卫韦恩庄园那种程度的运行，就要消耗掉10支营养液。
但好消息是, 解锁后的zero不再需要通过外部注射的方式来获取能量，因为他的整条脊椎都是芯片插槽, 他的战斗和生存性能全部依靠这些芯片配置，自动补给芯片早已设置好, 角色卡激活，芯片也自动被激活了。
他忍不住控制着Zero的意识伸手往自己后背摸去, 摸了半天, 才意识到他可以用尼克的眼睛去观察zero呀, 怎么这么傻？
有种在照镜子, 但又没有完全照镜子的感觉……
Zero接收了他的想法，转过身，脱掉上衣背对着他, 尼克走到他身后，手指轻轻触上他的脊椎。
那里的皮肤触感真实, 完美，他的手指一路向下划过去，没有感觉到任何接缝的痕迹。
资料告诉他，尾椎处是Zero的系统芯片，拔出的话，他就会完全停机。他的手指好奇的在那里停留了一会儿，Zero反手握住他的手腕，转过身对他耐心的说：“尼克，这里不行。”
尼克不好意思的收回手，主动将他已经被自己拉到胯骨的裤腰拉上去：“我就是好奇一下。”
Zero重新握住尼克的手，引导他的手沿着脊椎向上。
现在Zero是背对着镜子，但尼克的视线刚好可以从Zero的肩上看过去，看到镜中的他们自己。尼克的手指被他拉着穿过腰，碰触到他的脊椎。在摸到腰椎位置的时候，他停下来：“从这里开始就可以了。”
说着他带着尼克的手用力按下这块皮肤。
镜子里，尼克看到一小块手指大的芯片从仿真皮肤中分离出来，尼克吓了一跳，马上反向将芯片重新按回去：“不不不，不用拿出来给我看了。”
芯片装回去后，尼克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一点距离，又主动将衣服递给他，让他穿好。
Zero穿衣服的时候，尼克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脸。天哪这个场景也太奇怪了，感觉像是自己占自己便宜。
不过还别说，自己这张脸长在别人身上，尼克觉得还是挺耐看的，尤其是Zero虽然说话语气没什么起伏，但那种冷淡的神态和语气，就让他觉得气质一下子不一样了。
尼克突然想起韦恩刚才说，这次去大都会出差，会有一点危险。他心念动了动，直接问道：“明天我要和韦恩一起去大都会，我想你跟着我。”
有这么个大杀器在身边，不要太有安全感有没有！
Zero说：“好。”
但尼克又想起，他现在已经“死”了，理论上，他和zero不可以同时出现。
Zero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他说：“我会自己想办法到大都会跟你汇合。”
我的SSR真的太可靠了！尼尔想抱着他猛亲！
结果他还没想完，Zero就走上前，捧住他的额头，眉心落下一个吻。
尼克睁大眼睛，当场死机。
他楞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和Zero共享意识后，自己想些什么，对方完全能感觉到。
“我……我开玩笑的。”
Zero困惑的眨了眨眼，没再做出反馈。
尼克也很困惑：“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在想什么呢？”
Zero很耐心的解释：“我不需要有想法，只会想你所想。”
尼克明白了，就算Zero的外观再像人，他也不是人。就像电脑能执行发送给它的指令，但它绝不会自己给自己安排工作。
刚才，当看到Zero能跟他交流的时候，他是真的很开心，来这里这么久，忽然有了一种“不孤单”的感觉。
所以，在意识到Zero的确只是一张角色卡，而不是人的时候，尼克难免有些失落。
但这种伤感的情绪很难在尼克身上停留很久，就算Zero不是真正的人类，但现在也是他最可靠的后盾，他宁愿用对待一个真正人类的态度去对待他。
尼克看了看时间，距离韦恩刚才提及的出发时间只有两个多小时了，但自己的精神力还没有回复满，显然，现在最好的选择是去休息。
“我要睡觉了。”
Zero点了点头，跟他一块走到卧室，等他睡下后，很自然的也躺在了床上。
没等尼克反应过来，Zero就把他揽在了怀里。
尼克：！
还没等他说话，Zero先说话了：“你不是觉得孤单吗？我陪着你就好了。”
自从进入这个游戏以来，所有的无法对外人道的委屈好像都涌了上来，他揉了揉鼻子，抬头看了Zero一眼。
再一次感慨，妈的我好帅！
还没等他想完，Zero的脸就越凑越近。
尼克大惊失色，连忙推住他的额头：“你要做什么？”
Zero再一次露出困惑的眼神，说：“你夸我好看。不是在请求交】配吗？”
尼克：……
谢谢，倒也不必如此过度解读……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尼克拒绝三连。
Zero被阻止了，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就点了点头，说：“那你想做的话告诉我。”
果然种族不同的脑回路也是不同的吗？
不过他很好奇，像Zero这种专门用于战斗的杀戮兵器，也植入了这种对战斗来说没什么用的功能？
Zero果然有问必答，立刻回答：“只要不破坏我的基础系统芯片，你想怎么玩都……”
尼克一把捂住他的嘴：“好了我知道了，不用说了，我不想。”
我的天哪这个SSR到底是个什么单纯的大宝贝，我一定得把人看紧点，不能被邪恶的人类给骗走了。
尼克心里默默的想。
“我是你的，不会有人能骗走我。”Zero说。
尼克心止如水的闭上了眼。
我以后一定改掉爱在心里吐槽这个破毛病。
“是我惹你生气了吗？”Zero问。
“没有。”尼克自暴自弃的说：“以后除非我说出来的话，你回答一下，我心里想的，你就当没听到行吗？”
Zero想了想，点头道：“好，我不说。”
爱上机器人不犯法吧？
尼克心里虚弱的尖叫。我的SSR太可爱了怎么办5555555！
两人一起才睡了没多久，尼克就迷迷糊糊的被Zero拽了起来。
他闭着眼含糊的咕哝：“天还没亮呢吧？”
Zero一边帮他穿衣，一边回答他：“你睡着前让我6点半叫醒你，说要赶飞机。”
尼克终于睁开了眼，看到Zero围着自己忙前忙后，想的是原来有一个周到的管家就是这种感觉吗？布鲁斯韦恩吃的也太好了，我再也不用羡慕他有潘尼沃斯先生啦！
Zero牢记尼克说过的话，只要他没说出口的就不做出反应，因此只微笑着把刚拧好的热毛巾递给了他。
“你休息过了吗？”尼克擦完脸，将毛巾递给他问。
Zero摇头：“我不需要睡觉。”
哦，尼克想起来，他是具备高智能的人型兵器，并不是真正的人，当然也不会有人类必须的生存需求。
尼克总是忘记这一点，主要是因为Zero的仿真度太高了，无论从形态还是质感上来说，和人类都相差无几。
虽然说自己直接通过Zero的数据查资料也很方便，但有了人工智能实时播报答案，谁还想要用搜索引擎呢？
之前翻看Zero资料的时候，了解到他的生活背景是距今8000年之后，因此他好奇道：“你存在的那个时代，人类的技术已经能做出你这种仿真度100%的智慧生命了，你们怎么分辨对方是不是人类呢？”
Zero说：“不用分辨，那时人类移居月球背面，地球上已经没有人类了，我们是为了与侵占地球的机械生物作战而被制造出来的战斗机械，只在地球和围绕地球所建的卫星基地战斗和生活，不曾登录月球。”
尼克：“啊？”
Zero看到尼克迷茫的样子，耐心解释道，更多关于我的数据资料我会整理好为你标记出来，方便你查看，但有一些材料我的权限不够解锁。
尼克胡乱的点了点头，还在为“外星人入侵，人类放弃地球。”这个消息而震惊。
他很想知道是什么规模的外星人入侵，才能迫使全人类放弃地球，那么移居月球的人类，又还剩下多少呢？
剩下的时间他都没怎么说话，心不在焉的让Zero为自己打理行装，等到出门的时候，他才忽然又想通了。
这不就只是个游戏吗？他为什么要为游戏设定里几千年后的世界毁灭而忧心忡忡？
于是尼克对Zero笑了笑，说：“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Zero点头：“嗯。”
尼克到公司与韦恩汇合，再跟着他一起抵达机场，登上他的私人飞机，飞机上两个漂亮的空姐小姐姐温声细语的祝他们旅途愉快，还贴心的送上餐食和饮料，虽然是游戏玩家但是没见过世面的尼克不禁感慨，不愧是有钱人，就是会享受。
尼克发现这趟行程飞机上除了布鲁斯和他，外加几个机组人员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于是好奇道：“这次出差就我们两个？你不带其他助理和保镖了吗？”
布鲁斯从电脑前抬头，看了他一眼后，慢慢合上电脑。
“其他人订了航空公司的公务舱，全程跟着我的，只有你这个行动秘书。”
尼克从窝着的沙发上起身坐直。
“呃？多谢看重？”
布鲁斯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才说：“谢倒是不用了，就是看在今天凌晨，我无端替你的Zero背了口锅的份上，想听你几句实话。”
尼克茫然：“什么锅？”
“Zero现在能自主活动了吗？你和Zero到底什么关系，昨晚我看到你们很亲密。”
布鲁斯一般晚上是不会开启尼克公寓内的监控功能的，但凌晨刚回到庄园，他的手机就传来了布置在尼克公寓运动传感器传来的异常指标的提示。
出于对尼克安全的担忧，他考虑了一会儿，才启动了监控设备，打算就看一眼，没有危险的话就关掉。
结果一打开，就看到尼克的手放在站在他身前的zero的后背上一路往下滑，直到尾椎处，被zero抓住了手，才停下来。
布鲁斯：……
他一时不知道到底是Zero又一次疑似“开机”危险，还是尼克打算日一个和他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形凶器更危险。他是有什么纳西索斯情结吗？
所以说人类总是有思维盲区的，就像现在，世界最佳侦探表情严肃的思考尼克的精神状态，完全忘记了在不久之前自己还遭遇过一次多么离谱的揣测和怀疑。
当他看到Zero将尼克拥在怀里，牵着他的手往自己身后伸的时候，他就关掉了监控。
觉得在杰森面前替Zero背锅的自己挺冤的。本就想着在抵达大都会之前真得好好问问尼克，他跟Zero到底怎么回事。
尼克这会儿也想起他在自己公寓里布的控，又想起昨晚自己和Zero互动的细节，脸色忽然爆红。
他猛地起身：“你偷看我睡觉？”
布鲁斯实在忍不住，十分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
“我又不是变态。你那里晚上的监控没有异常的话是关闭的。”
·
“那你怎么……”
“是你公寓里的运动传感器报了异常，我才打开看的，没多看，就看了几眼，看到你的手被Zero拉着摸他后面……”
尼克忍不住捂住了脸，忽然又想起，那布鲁斯不就看到他从Zero脊椎处按出来的芯片了吗？又立刻将手放下来，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我就把监控关了。”布鲁斯说。
尼克大大松了口气。
布鲁斯看着他的表情，好奇道：“怎么？没被我看到，你看上去还挺遗憾的？”
第 60 章
尼克没理他的嘲讽, 重新坐了下来。
“说到这个，我也想问。”
尼克慢慢的说。
他昨天和Zero共享意识的时候，发现了Zero的记忆区块里有一份从他们进入这个游戏到昨晚的历史记录, 出于好奇, 他翻出来看了看，大多是Zero静态的日常, 但有一个时间戳被特别标记出来, 那是尼克在哥谭港受了重伤, 在莱斯利诊所接受治疗的最后一天。
尼克记得那天自己苏醒之后, 就立刻跑回公寓给Zero补充营养剂, 这有什么好标记的？
然后就看到，在Zero的视角里，自己进门之前, 蝙蝠侠就先闯入了自己公寓，在自己进门的一瞬间, 滚进了自己的床底。
尼克：……
更离谱的是，等他离开公寓的时候, 从床底下钻出一个蝙蝠侠加一个红头罩。
尼克第一反应就是从来没发现自己的床底下居然这么能装？不过他们到底来干什么？
但想一想他就明白了，布鲁斯通过监控看到了那晚他的猫治疗他的场景, 又怎么可能没看到自己偷偷离开诊所呢？派蝙蝠侠跟踪和调查自己, 简直太正常了。
但红头罩这又是凑什么热闹？
住在哥谭真的连一点个人隐私都没有了吗？
于是他双手抱臂, 审视的看着布鲁斯：“我在莱斯利诊所苏醒的那天晚上, 蝙蝠侠为什么会在我的公寓？”
布鲁斯顿了顿，明白他应该是从Zero那里得到的消息。
“当时你一醒来就跑了，一点也不像一个重伤初愈的病人, 我们怀疑你也是正常的，再说当时我想起你出事的那两天, 弟弟在公寓没人照顾，所以请蝙蝠侠盯着你的同时，找机会去看看你弟弟，担心他饿死在你的公寓里。”
这也算是实情，当时他不知道Zero的特殊性，但现在他们对他的特殊性心照不宣。
怪不得第二天布鲁斯就来诊所把自己弄去了韦恩庄园，还想方设法的一并将Zero也打包带走了。
“看来你那时请我去韦恩庄园，主要目的是为了调查Zero。”尼克说。他从Zero的记录里看到了那天蝙蝠侠和Zero交手的记录，也看到了Zero破坏了对方留下来的所有监控设备的记录。
布鲁斯耸肩：“如果当时Zero不破坏掉蝙蝠侠留下的监控设备的话，我也不会直接请你们入住庄园。”
尼克被他的话气笑了：“那还是我们的错呗？”
布鲁斯回答他问题倒是比较诚恳：“这没什么对错，只是立场不同罢了。哥谭不是个适合超能力者存在的地方，这里的超能力者，就算最开始心怀正义，最后也会被这个城市的黑暗吞噬。”
布鲁斯分析了Zero在韦恩庄园的战斗视频，他的战斗和斩杀动作都是经过精心设计，每一次挥刀的角度都堪称完美，这样的技巧和肌肉习惯不经过多年苦练几乎无法做到，但这些和他目前的身型和肌肉含量完全不匹配。
在那次战斗中，他展现出了绝对的力量，但却对林肯马奇屡次未下杀招。这对一个面对刚刚遇到亲人被杀死的仇人来说，未免克制到过分。
他所有的表情，反应，都有一种微妙的制式感。在经过反复的对比和分析，布鲁斯现在差不多能肯定，Zero绝对是当前世界科技技术完全无法制造的人工生命。他的制造者将类似于阿莫西夫的机器人三大定律的限制代码写进了他的底层逻辑里，所以他才对仍然属于人类的林肯马奇几次手下留情。
这也是Zero明明极度危险，尼克也身怀异能，但布鲁斯依然只是有限监控，没有采取更极端的控制手段的原因。
因为他始终觉得，能将这种规则写进Zero这种终极杀戮兵器的制造者，绝不会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反派。
于是他说：“不管你和Zero到底是主仆还是情侣，你最好能保护好Zero身份的秘密，他身上的秘密比你更危险，一旦让别人知道他是人造人，有可能连韦恩的能力，都无法确保他的安全。”
阿曼达·沃勒也许会第一个不择手段的将Zero弄到手。
尼克的关注点显然和布鲁斯不在同一个位置：“我们就不能是单纯的兄弟吗？”
布鲁斯斜睨着他没说话。
尼克回想了一下布鲁斯看到的画面以及他可能产生的联想，确实也很难用单纯的“兄弟”来解释。所以他也只能点头道：“行，我知道了。谢谢”
布鲁斯向后靠了靠，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了些：“不用谢我，我只不过为了让现有的日子安生些罢了。”
“我觉得媒体眼中的你和我看到的你，不能说一模一样吧，只能说是毫无关联。”尼克听完布鲁斯的话后，慢吞吞的说。
布鲁斯已经将座椅调至一个舒服的角度，闭目眼神，假装没听到尼克在说什么。
之后一直到飞机抵达大都会，两人都没再交流。
尼克有些心事重重，他想着布鲁斯最后一句话，有点犹豫要不要跟他说有关昨天刚发现的，人类直接从地球上搬走的事。
不过想一想，那时候说不定布鲁斯·韦恩都投胎转世好几次了，自己操这个闲心干嘛？算了吧。
因为晚上没睡多久，替这些NPC操了一会儿闲心后，尼克也慢慢睡着了。
等他再睁眼的时候，飞机已经降落在了大都会机场。一下飞机，尼克就被强烈的阳光刺的忍不住抬手遮了遮眼，之后才去摸身上的墨镜，他看向布鲁斯，发现对方非常有经验的已经在出舱之前就用墨镜遮住了脸，同时，他的脸上一挂上了和刚才完全不同的表情，看上去就跟媒体眼中的纨绔阔佬一模一样。
下了飞机，就看到不远处有个眼熟的光头张开双臂朝韦恩大步走过来。
随着他往前走，尼克的面板又一次刷出人物资料。他吓的汗毛倒竖，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让我去攻略这个光头吧！
【莱克斯·卢瑟：大都会首富。人物资料：卢瑟是大都会知名的商人，慈善家，政治家，以及科学家。】
啊？他这么厉害的吗？
资料继续刷新【……他是人类至上主义，超人的头号敌人，敌视一切非人类。和他接触需要格外小心。】
尼克一秒进入保镖状态，在对方抱上布鲁斯的前一秒往前一步，伸手抵住了他的肩。
但也就是他挡住对方的同时，一直跟在他身边的Office lady打扮的女士忽然抽出枪，枪口对准的尼克。
“默茜，放轻松。”光头开口道。
“泽尔，这是莱克斯·卢瑟。”布鲁斯也开口了。
尼克维持着泽尔拒绝社交的自闭人设，虽然放下了阻止卢瑟再靠近的手，但他依然站在布鲁斯身前，用自己半个身体阻挡卢瑟对布鲁斯的过分靠近——在给布鲁斯当行动秘书的这几天里，他敏锐的发现，媒体眼中左右逢缘的布鲁斯韦恩，事实上非常不喜欢与人的肢体碰触。
卢瑟上下打量了尼克几眼，语气轻浮的对布鲁斯说：“这就是你大张旗鼓聘请的那个行动秘书吗？脸还可以，就是脑子好像不太行。”
布鲁斯笑了笑说：“脑子行不行不重要，重要的是忠诚就行。”
说完他拍了拍尼克的肩，示意他不必挡在前面。
卢瑟走上前，很自然的勾上韦恩的肩膀，举止很亲密的和他抱怨道：“你这助理有点傻，要不然我给你推荐几个机灵点儿的人吧？保证比他好看……”
尼克默默跟在他们身后，刚才用枪指着他的那个女秘书冲他微微一笑，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跟着他一起跟在两位大佬的身后。
尼克看了一眼她浓密的黑发，好奇那个光头一天到晚看着头发这么浓密的人老在自己眼前晃悠，难道不会心塞吗？
他觉得在墨镜的遮掩下，自己打量对方的眼神已经足够克制和隐蔽了，但这位女助理还是很敏锐的转过来问他：“有什么事吗？”
尼克不再看她了。
直觉卢瑟这个女秘书挺危险的。
不一会儿，几人就走到了停车场，卢瑟原本为布鲁斯准备了加长林肯，但布鲁斯拒绝了，跟着停车场另外等着的司机走了，尼克按照惯例，很自然的快走几步跟上两人，抢在卢瑟之前帮布鲁斯拉开车门，请他坐进去，在卢瑟也要上车的时候，第一时间钻进车里，坐在了韦恩的旁边。
卢瑟：……
“布鲁斯，我就说你这个助理脑子不太好使。”他有些不满的说。
韦恩笑了笑：“是我让他时刻跟着我，他不太会变通，如果你实在想和我同车的话，坐副驾驶？”
卢瑟僵硬的提了提嘴角，婉拒了布鲁斯，同时不算轻的为两人关上车门。
尼克等车一发动，就不着痕迹的四处观察，担心车里有什么监视设备。
布鲁斯看到他谨慎的样子，笑道：“这车是韦恩集团驻大都会分公司派的，不用担心。”
尼克看到前排的司机识趣的升起挡板，疑惑道：“既然你用的是自己的车，那卢瑟是来干嘛的？”
“我用的私人航线，他不该知道我抵达的时间，但他还是来了，你觉得他是来干什么的？”布鲁斯反问。
“来给你示威？警告你就算是全美情人，哥谭高富帅，到了大都会，也得看他的脸色行事？”
布鲁斯没理他的冷笑话：“他有可能是来看你的。”
“啊？”尼克茫然道。他现在这么出名了吗？
布鲁斯的手机提示音响起，是提姆发来的消息，布鲁斯快速看了一眼，收回手机，斟酌了一下才对尼克说：“丧钟把尼古拉斯·泰尔德死而复生的消息卖给了好几个人，卢瑟也是其中之一。”
嗯？冲着他来的是吗？行，等Zero来了就打爆他的狗头。
“我本来是希望你留在哥谭的。”布鲁斯说。
尼克挥了挥手，无所谓道：“怕什么？你让我跟你绑定，不就是笃定想搞我的人要顾及你的存在么？还怕他当着你的面杀了我不成？”
布鲁斯笑了笑：“你说的对。”
说了没几句话，就到了酒店，两人刚下车，卢瑟又带着他那个女助理走上前。
他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意有所指道：“我给你准备的车你不坐，为你安排的总统套房你也不住，那我为你安排的午餐，你总不能再拒绝了吧？”
布鲁斯抱歉的对他微笑，轻轻将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推下来。
“我也很想参加，但是昨晚没睡好，等下回房间，我就马上要补觉，不然晚上你的产品发布会和晚宴可能都要早退。”他表现的任性又随意，像是真的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卢瑟盯着布鲁斯的脸看了一会儿，最终挤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说：“我懂的嘛，有钱人奇特的夜间小爱好？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了，我们晚上见。”
说完，他看到布鲁斯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毫无反应的样子，自觉无趣的耸了耸肩，转身头也不回的钻进自己的车里。
布鲁斯淡淡的看着他离开，直接转身进了酒店。
尼克跟在他身后，没动嘴唇，悄悄说：“他什么意思？什么夜间爱好？”
布鲁斯没回头，一边往电梯那边走，一边说：“声色犬马，吃喝玩乐。”
尼克没再多问，他回到自己房间，开始在意识里找Zero，想看看他到底打算用什么方式来大都会。
结果就看到Zero正在飞机上。
“你用的什么证件？”尼克好奇道。
“042搭载是最尖端的计算机技术，虽然这里比它的时代早了几千年，但它可以做向下兼容，做一个可以通过机场验证的身份信息不是什么难事。”
Zero在意识里回答了他。
尼克觉得这种对话方式很好用，便捷又隐秘，于是说：“以后咱们都可以这样对话，维持一下高冷人设。”
Zero应了后，尼克继续说：“你等会过来酒店找我，小心点，别被发现了。对了，帮我查查莱克斯·卢瑟。”
交代完之后，尼克就放心多了。
等到中午，Zero避过所有监控，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尼克的房间里。
尼克看了看他的样子，问道：“你现在不带眼罩没关系了吗？”
Zero说：“只需要战斗的时候带着。”
尼克点头：“那就好，不然有点显眼。”
“你休息，晚上我帮你照看韦恩。”
尼克摇头：“不用，你还是留在暗处吧，卢瑟不怀好意，我担心他要整活，他们暂时还没人关注你，到时无论救人还是杀人，都方便。”
Zero点头：“行，我已经准备了一个晚宴侍者的身份，到时侯乔装混进去。”
尼克诧异的看着他。
Zero说：“让042做的，不难。”
尼克找了找，问：“042呢？”
Zero把身边的包拿过来，拿出里面的宝箱给他：“这种形态比较方便，辅助机形态有点太高调了。”
尼克一直很疑惑，为什么这玩意一直在他面前装作没用的宝箱。
Zero回答：“它是跟我的数据绑定的，只有我被激活了，它才会运行。你喜欢的话，以后它可以跟着你。”
尼克摆手：“不用不用，我需要的时候再说。”
哎，Zero这种我要什么他就毫不犹豫给什么的样子真的太讨人喜欢了。不愧是SSR，深得我心！
既然他的Zero这么强，他就暂时不计较游戏系统的隐瞒。
尼克想了想，最后说：“你给我的卢瑟的资料我看了，这人还挺危险的，你得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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