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副本财神庙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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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副本财神庙怪谈】之【前世今生】副本空间开启e级清除修复。
失控的副本空间在注销前的最后一次补救机会。所谓的“修复”是将原有的角色大面积清除,重新安排角色进入。
怎么清除?
庄不识面沉如水,系统emno仓促地回顾了他的系统生涯。
腰间蓦地揽上只手臂,将他凭空接住,来人脚步一点,一手提着凌乱在飞灰走烟中的系统emno,落在屋顶。
庄不识:“陶领。”
“叫我什么?”“陶领”问。
庄不识不可置信的眸子闪了闪,唇角扯起笑道:“前男友。”
“好久不见,我的前男友。”
不等庄不识细想他出现在这里的缘由,“陶领”的视线落在柳宅上空,沉声道:“顾舟,过来。”
顾舟缓缓地望过去,狭长的眸子亦正亦邪,面上浮掠近乎凉薄的笑,重剑蓦地碎成残片掉落到残破的浮图城,他抬脚就走,白衣人突然道:“你连我的名字也不敢喊出口吗?”
顾舟弹指揩尽香袋上的灰,侧眸沉思片刻,一指塔上人:“你找的是那位副本超市总部的执行官,下回不要看错人,碰错瓷。”
他走了几步,又想起件重要的事情,垂首看着白衣人:“我有主了,我家相公从未认错过。”
白衣人大笑道:“你时刻提醒别人,还是在提醒自己?可你还是对他的指令言听计从。庄不识上回激活丢了半条命,不到两月,他剩下的半条命未必经受得住第二次高压。”
“哦?你宁愿对着我无用地浪费口舌,犬吠不止,也不敢到他面前质问一句,是谁更自欺欺人?”
顾舟摇着他的小香袋愈发轻快,俯首时眸子锃亮,耀着狡黠无害的光:“你猜,他,此时进入副本空间的目的是什么?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我要去接我的相公了。想必你的执行官大人能给你一个大跌眼镜的答案。”
设置在副本空间的两道盾牌尽数失效,他便是最后一道。
白衣人跪坐在盾牌中,周遭寒气逼人,人影瞬间飘出了盾牌阵。
“执行官大人,还记得我,不胜荣幸。”顾舟人未至声先到,小香袋悠悠垂在皂红色上,贴着鬼域兰的纹线。
庄不识看身旁人的腰间,空无一物,问:“你们见过面?”
“陶领”:“第一次这么面对面见。”
“我们有段渊源。”顾舟指间不停缠绕香囊的线,只盯着庄不识委屈道:“相公,不要问,我们哪个爱你更多一点。”
系统emno见到货真价实的【茶】,目瞪口呆:他……他他是不是一个活的魇?
庄不识沉声:“顾舟。”
顾舟:“相公,我方才怒极冲心,打斗得略显狼狈,可是面目丑陋让你嫌恶了?”
系统emno兔眼飞速转动:【茶言茶语】+1。
他不是亲眼见,也不能信是顾舟追着人打。
浮图城上空雷电成形,“陶领”的手压在庄不识后背朝前一拂,庄不识震惊地看了他一眼,适时顾舟足底轻掠,将庄不识揽到面前。
顿住的系统emno:这是交接?
“陶领”低垂眸子看的系统emno“芯”片嗡鸣,系统emno后颈倏地一空,虚空响了一声,修长的手指仿佛探进系统内部捏碎抽离枷锁,他被顾舟震惊得忘了屏蔽已解除,紧接着恢复系统态,也被拂了出去。
一袭螺甸紫乘风而起,“陶领”道:“庄店长,你的通行卡。”
银笛眨眼移到庄不识面前,通行卡看不出四分五裂的痕迹,庄不识指间突然落空,摩挲的卡片骤然消失,转瞬已到“陶领”掌心。
“方徘回!”庄不识怒道。
“陶领”看着他,注视副本空间蓄势待发的高压,手掌猛地攥紧,通行卡当场碎裂。
“第二副本【财神庙怪谈】之【前世今生】——万物浮生陶领接受清除!”
“顾舟,带他走!”
两道指令接连发出,副本空间顷刻电光密集,犹如天罚降世。
顾舟立在庄不识面前,紧紧地箍住人,沉声:“他不醒,你也醒不过来。”
垂着的小香袋霍地打开,庄不识在副本空间遭遇了第二次伏击,整个人已然存入香袋中,传出庄不识怒不可遏的闷声:“你们两个一丘之貉,不开相声班屈才了,心眼全用在怎么诓我……”
顾舟流转的眉眼含笑瞧着香袋,手指抚过香袋表面:“相公,你是我们这一丘最好骗的那只貉。”
香袋里的人气急无语。
他和高塔上的人对视片刻,自言自语:“这位执行官没有退路,可不会贸然行动。只有你,从始至终在铤而走险。”
小香袋揣进袖中,皂红袍裾流转,系统emno快速咬住他的袖口,瞬息变了场景。
*
“方徘回,你是不是疯了!”
重剑从盾牌阵中冲破一道豁口,白衣人紧紧地盯着躯壳里的人。
“陶领”:“夙朝,多年不见,别来无悔。”
“我们曾经同生共死,你袖手旁观,遵循空间规则。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竟为了庄不识,抛弃了坚守多年的信念。”长风掀了斗笠,露出白衣人血丝密布的眼睛,他忿忿质问。
“陶领”俯首看着他,慢声道:“你做的选择不曾改变,我也不便干预。不管之前,还是现在,我也维持我的判定。我的存在自始至终只是为了他。”
默了半晌,夙朝仿佛终于看懂对方的目的,哑声笑道:“你总是让我输的一塌糊涂。我进入这个副本空间第一个见到的是你,最后一个送我的还是你,缘来缘尽,这是孽缘吗?”
“陶领”不置可否。
夙朝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丝毫怜悯或是悲凉,当真无悲无喜,他问:“庄不识呢?你竟甘心将他拱手让人,用这么残忍的手段,一副舍己为人的姿态。”
闻言“陶领”突然眸光微动,唇角扯起了深沉地笑。
夙朝惊骇:“你……”
“陶领”:“我为他而来,他在一日,我在一日。”
他不在,你也跟着副本空间消亡。
夙朝闭了闭眼,败的体无完肤,他睁开眼,注视着眼前陌生的面容,看到了总部沉默寡言的人。穹顶雷霆将至,遥遥天地,光阴如驹过隙,回到两人见面之初。
“你叫什么?”
“孤。”
“什么孤,你怎么不叫太上皇!”
“字太多,带教官不准。”
“你都叫孤了,喊我声‘朕’不过分吧。”
“只要你祖上没意见,谁也管不着。”
“朕允孤,无需跪礼,平身。”
夙朝很长一段时间以此取乐,孤高自大的“孤”看他若空气。
最初的副本超市不设置系统助手,两人一组进副本空间完成任务。夙朝出于“报复”有意跟“孤”同进同退,有时候也会出现纰漏,“孤”跟别人一组,夙朝便大刀阔斧地提前结束,到副本空间门口“守门待孤”。见到人出现的那一刻,他又惶惑不安,立时坐到空间入口,招手:“孤,朕走不动了,你背朕回总部。”
副本超市总部的副本空间入口设置的距离极远,以免发生空间失控殃及更多空间。夙朝有使用缩地成寸的体力,也能走回位于两地中心的总部了。
别人同情地看着“孤”平静的身影,“孤”没有直接从夙朝身上踩过去,将人扛回了总部。
“孤”不干预副本空间的进展,任务比别人用的时间更长,夙朝总能先他一步。
启用店长前,大部分副本空间自由发展,夙朝进的副本空间因为长久荒废最终崩了。当夙朝在入口看到“孤”冷冽地靠着空间的流量墙,无助落寞如牢笼中的困兽,下一刻可能闯入副本空间。他故作震惊的目瞪口呆,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等,门口聚集着很多人,“孤”只能是为他千里迢迢而来,他抬了抬手臂,突然想起在空间里右手托起砸落的重物折了,他便用还算完好的左手臂指着“孤”道:“孤可教也,朕知你心忧朕的安危,便不治你不得召见觐见的罪了。”
“孤”的目光落在他后藏的手臂,上前将他的右手臂搭在肩膀上。
夙朝吊着手臂,越过“孤”的肩膀跟同事笑道:“没事啊,朕的孤就是这么……动不动紧张。”
那段时间算夙朝最心满意足的时候,“孤”对他言听计从,只要不过分,“孤”很自觉地迁就他。夙朝拖了很长时间实在不能再装了,才无可奈何地痊愈。
副本空间崩塌后,总部录用店长,之后作为带教官的两人交集日渐减少,再见面“孤”的身后已经跟着庄不识。
夙朝看庄不识有种恍惚,跟几年前的自己有过之无不及,让他的带教官受了不少训。夙朝对庄不识生出本能的敌意,当副本空间和庄不识牵连加深,成了会议室争执的常客,夙朝看着“孤”不作为,甚至到了纵容的程度,他猛然意识到渐行渐远的两人中间多了一个“庄不识”。
知晓副本空间注定注销的夙朝将庄不识绑定了,就像他曾经无数次自然地安排自己和“孤”同行,也让庄不识在规则里消失。
当“孤”踏着雷火冲进副本空间救人,他一面后悔,一面心生憎恶,“孤”为了庄不识做到这步田地,让他情何以堪。
副本超市总部打算轻拿轻放,只当是失误不再追究,夙朝一刻也容忍不了看到“孤”将对自己的好转到另一个人身上,他愤然离开了总部。夙朝在副本空间游荡,又时不时想起总部里的那个人,折磨着他,驱赶着他看一眼,执行官很少出总部,只有带店长才出现在副本空间。每一次他匆匆而至,失望而归,他得到一个消息,“孤”在庄不识后再没有带过店长。
这是好是坏,夙朝也说不清楚。不带店长就不会认识新的人,可庄不识又是一根肉眼可见的刺,为什么只带庄不识?是他特殊到“孤”的眼里再放不下其他人,还是眼不见心不烦,免生是非?
夙朝在两种境遇中不分岁月,隐隐期待,愈是愤恨恼怒,庄不识不是最后一个,“孤”就能带着不同的店长出现在副本空间,他们会“不期而遇”地重逢。后来,哪怕他带的是庄不识,夙朝也能假装心平气和地谈笑岁月。
数百回走到总部门口,夙朝止步不前,随即转身离开。已经放手的人再回来有什么用?转眼他又后悔。
进出副本空间的店长和系统助手是越来越多的新代号,庄不识是他们和副本空间的噩梦。每提一次庄不识,夙朝惶生不安烦躁以及不快,他压了压,越来越多次,他勉强镇的住,直到他在一个副本空间看到了庄不识,他本想装作不慎闯入副本空间的过客,悄无声息地遁走,余光一瞥,巨钟轰地震响了他的五脏六腑,狠狠地抛在无人问津的一角,庄不识的手里拿着一张通行卡,一张执行官最初为了在副本空间遇到危急时救命的盾牌,里面是执行官最深的执念,轻易不示人,惶提赠人。夙朝凭借通行卡绝境逢生,窥到空间门外的人不同外人道的惶恐,他眯起的眸子哂笑起来,久别的厌弃和憎恨陡然汹涌滔天,将他完全吞噬。
副本空间崩溃,庄不识又在其中,他定会出现。
夙朝抬脸,诚如当年刚到总部,问:“副本超市打造的是什么空间?”
“陶领”:“人人安居乐业,海晏河清的大同盛世。”
他平和地看着“陶领”,笑道:“孤,我见过盛世了。”
副本空间犹如宇宙黑洞骤然缩成一点,紧接着爆成一道光柱,无边的白光荡平空间里的残骸,浩瀚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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