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副本财神庙怪谈
18
“东流路副本连锁超市店长庄不识已进入。”
“东流路副本连锁超市店长庄不识家属顾舟已进入。”
“东流路副本连锁超市系统助手emno已进入。”
场景急速转变。
适时街边一商贩的铁笼猛地发出闷响,系统emno睁开眼睛,先是铁丝分割的空气,再上面是黑色的布,湿润的鼻息如有实感地喷在系统emno面上。
系统emno迅速远离,脑袋重重撞在铁笼顶。
系统emno心生疑惑:难道他还是人形,没变回系统?
熟识的音浪再次扫过系统emno,他抬眼看到长身玉立的身影,长发束冠,站在街市中央,低声呼喊系统emno。
系统emno立时两腿站立,两腿挥手:庄店长,庄店长!庄店长,在这里!
庄不识的视线下移,定到emno身上,惊了一瞬,沉声:“系统emno。”
声音传遍空间角落,扫到系统emno面前,系统emno急不可耐,两只脚蹦跳,快抠出一栋富豪别墅。
系统emno:是我,是我。
庄不识目光流转,方才掩住唇角的笑意,快步近前。
老板见年轻公子身着锦缎,一看非富即贵,迎笑问:“公子,可是买兔肉,我这兔子全是活捉现卖现杀,称斤重两足。您若想要,我帮您拔毛去皮。”
系统emno瘫着脸,一寸寸转到服务周到的老板脸上:你说啥?
转瞬,系统emno愈发活脱地示意庄不识:庄店长,买我,买我!
“老板,拿那只。”
庄不识眼神一点。
男人的粗手朝系统emno这只肥兔抓来,系统emno兔生圆满。
庄不识已然将手探进袖口,蓦地另一只劲长的手抢在庄不识之前,撂下一枚不容拒绝的金锭,指着跳的最活跃的系统emno道:“这只,有肉,我要了。”
系统emno两腿一软,脑袋一仰,倒背一口气。
系统emno兔眸瞪着“程咬金”,磨牙霍霍:长了张狐狸精的脸,真不干人事。
老板将系统emno提到两人面前,看着桌上金锭,两眼放光,左右摇摆道:“先来后到,这位公子……”
只见庄不识原本掏袖的手空无一物的垂到身侧。
系统emno兔唇抽搐,兔手颤抖:庄店长,你还能再抢救一下。
顾舟忍俊不禁:“我家中人欲养兔宠。”
老板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如临大赦,将手中兔子识趣地递到庄不识端着的手臂里,乐道:“公子郎才艳绝,心善如菩萨,捧着这兔子更胜谪仙,般配至极。”
闹市营生的屠夫大字不识几个,在酒楼茶肆听说书人编排的三两民间故事,就生搬硬套到人身上。老板还未察觉庄不识僵了的神色,自顾自地猛夸。
庄不识转身离开,系统emno不曾想柳暗花明来的如此之快,紧紧地贴着庄不识的胸口,心脏“咚”“咚”“咚”,一时分不清谁跳的更快。
紧跟其后的人手指不知耻地钻入庄不识掌心,庄不识冷眸怒问:“你不动手走不了道吗?”
顾舟挑了挑庄不识的小指:“我的家属。牵得久了,就成一家了。”
庄不识郑重道:“我有男朋友。”
“后羿吗?我宁可当广寒宫的一支药锤,日日得见仙子。是不是,兔仙?”
顾舟饶有兴趣地瞧着庄不识,手捏着系统emno的兔耳。
不知道怎么回事,走着走着,顾舟一手攥着庄不识的手,系统emno也到了他的怀里。
庄不识皮笑肉不笑,冷冷道:“通判大人看我跟广寒宫的仙子,可有相通之理?”
顾舟面上的不正形一扫而空:“庄店长得罪,我言失了。”
庄不识:“你若能闭嘴,定是得心应手的药锤。”
“还是算了,这副躯壳可不能缺少我这么有趣的灵魂。”
顾舟犹豫片刻,笑道:“前任就让他成为过去时。”
庄不识猝然盯着顾舟,问:“你监视我?”
顾舟顿了须臾,手指逆毛刮着系统emno的脑门,道:“轮回渡口的人,常能梦见些相同的场景,庄店长不足为怪。”
两人刚刚还言笑晏晏的场景瞬间凝固,系统emno被顾舟不知轻重的手掐着耳朵内侧的皮肉。
系统emno呲牙发出尖锐的叫声。
紧接着惊叫四起。
*
顾舟猛地大步靠近,不待庄不识反应,手臂已将庄不识揽到身前,庄不识抬眼正撞上顾舟欲开口言语的唇,喉间哽了一下。
系统emno骤然夹在两人中间,朝庄不识拱了拱,见他无动于衷,眼看见庄店长对着顾舟的脸怔神。
系统emno露出邪恶的门牙。
背后街面顷刻嘈杂,行人慌忙避让,官差快步从他们身边经过。顾舟面不改色,只是闷哼了声,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对面,见状,庄不识循着一看。
街对面擎着油纸伞,伞下两男人慌乱地拉扯,其中身量高挑地拽着文弱的男人细致检查,轻声问:“可有受伤?”
“你反应及时,我连马首尚未瞧见。”对方半真半假,有些不满地抱怨,无端让人心生旁的揣测。
高挑男子背对着庄不识,紧绷的肩膀被这回答抚藉,一侧身,让出对方的面容,道:“不知发生了何事,城中想必要戒严。我们先回府。”
正是这一世的赵霜予,他旁边的便是程置。
庄不识自上到下端详这一世的两人,冷道:“我们来晚了吗?”
顾舟:“刚刚好。”
只见他揪着系统emno的一只腿,如同甩了张纸,顷刻伞面遮住午时的日光。
系统emno生无可恋:【学鬼精】。
酒楼跑堂的从窗口探出身瞧着一队队增援的官兵,转脸向客房内的人道:“好大的火啊,看方向是周员外家。”
“哪个周员外?”屋内的人闻言放下茶盏,惊惧地问。
小二连声解释:“周记绸缎铺的周。”
紧接着窗口多了两人的脸,立时大惊失色,手执折扇的男人攥紧了扇骨,道:“真是周宅!”
“周员外可是人尽皆知的善人,怎会遭此横祸,善人不得善终,天理何在?”
闻言,庄不识手一抬伞面,看清楚楼上紫衣男子目光无神地盯着周宅。
执扇的人敲着窗棂开解道:“陶兄,我知你为周员外抱不平,周员外这等深明大义之人,定能化险为夷。”
紫衣男子动作僵硬地将视线一寸寸转到那人脸上,像是看到了几条街外火海中的情景,对方的影子映在他的瞳孔里,缓缓地问:“能吗?”
“能……能吧。”
店小二见状赶紧提醒道:“前几个月,柳家大少爷不也突遭不测,葬身火海的消息传到柳宅,游小少爷当即大病一场。众说纷纭,有人道柳家大少爷被人设计所害,定是心腹之人才能得手。从中最大的受益者便是游小少爷,这小少爷自幼跟着柳少爷,惺惺作态也好,真情流露也行,病中的游小少爷在得知柳少爷的死讯后闭门不出,谢绝外客。柳宅上下全靠管家一人打点。”
执扇的男人来了兴致,道:“柳大少爷生性冷僻,行事谨慎又谨慎,他这种人不是被劫道所杀,竟然死于走水,任谁也得在心里嘀咕几个来回。你看,陶兄,多行善事还是大有裨益,柳之元不就活着回来了吗?大难不死,定有福报。”
“哦?成公子当真相信。”紫衣男人越过他的肩,魇怔般看着窗外。
柳之元死而复生之事引发不小的轰动,管家已经置办好,只等游小少爷点头,便可让柳之元的尸骨入土为安。当时游小少爷病得一塌糊涂,高烧不退,哪顾得上外面的闲言碎语,管家那日清早正要进门送药,门突然自内里打开,管家大喜,以为游小少爷好转能下床了。待看清屋内人相貌,管家险些当场昏厥,柳宅一大家人六神无主还等他拿主意,管家扶着门框勉强站住了。
屋内的人站在门后,里面不曾开窗,混着苦涩的药气。柳之元虚弱的面上覆着阴影,声调一如平常地随和道:“兰管家,辛苦了。他还在睡。”
管家几度哽咽:“家……家主,您回来了?”
柳之元:“家中人念的紧,连日赶路,昨夜方回,没有惊动院里的人。何事慌张?”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管家语不成调,骤然想到为柳之元置办的一应物件顿感晦气,道:“家主平安,小少爷的病也能见好啦。您应当还未用饭,我这便吩咐厨房。”
他百感交集,脚下虚浮,下台阶就是一踉跄,被柳之元按住肩膀,只见柳之元苍白的手指接过他端来的药碗,关上了房门。
游小少爷的病不日痊愈,虽仍旧弱不禁风,常有人见他们相伴出行,情意不减更盛。
小二连声附和:“是是是,方才我眼见柳家少爷陪着游小少爷上街,就在那里站了片刻。”
循着他这一指,楼上的视线落到两人落脚的小摊前,适时被调到周宅灭火的官差经过庄不识背后。
紫衣男子的目光跟庄不识对上,扯出一个极不协调的笑。
伞面下压,中断了两人的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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