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第二副本财神庙怪谈，东流路副本超市，双箭头选择。”
“第二副本财神庙怪谈，东流路副本超市，双箭头选择。”
“第二副本财神庙怪谈，东流路副本超市，双箭头选择。”
副本空间声如洪钟，回荡着“双箭头选择”。
系统emno：庄店长，副本超市有反向选择？
庄不识淡淡：“没有。”
系统emno：双箭头选择是总部添加的测试规则？
庄不识转着临时通行卡，看了系统emno一眼：“你和财神爷互关后，副本空间默认你们，双箭头。”
财神爷随性不随意，他信誓旦旦地让庄不识接受这次副本任务，定早想好了两全其美的办法。
系统emno不知道他扫了多少码，不计其数，他怀揣希望：完成副本任务，是不是自动解绑？
庄不识唇间启启合合，解释：“这个效力本来不大，一来一回也就消了。看你扫了多少功德，供的越多，受到的影响长一点。就像一群人相亲，扫一下，你们拿到对方的心动号码牌，扫两下，两个人看对了眼，扫三下，有了心动信号。多扫几下……”
再多扫几下，系统emno的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庄不识，早晚有人收了你这张嘴。”
财神爷不急不慢的声音猛地落在系统空间的流量墙内，庄不识笑问：“你在副本空间里？”
“财神爷只有一个。”
庄不识转脸提醒系统emno：“别想了，多向财神爷求几遍财，和离还能分到财神爷的家产。”
*
副本空间场景一转。香鼎、铜铃、红绸，撞钟涤荡缕缕烟雾，庄不识眼眸一抬，渺渺烟雾散开，便见庙门口两童子一人拿竹筒，一人执香，正正等他。这回两童子知他跑不了，端着神仙的架子。
左边男孩道：“庄店长若求财，请香60。”
右边女孩道：“解签80。”
系统emno轻车熟路准备找财神爷对线，闻言一怔，见庄不识站在童子面前，弯腰道：“摇一下。”
庄不识接了龙女手里的香，又让善财童子摇竹筒。
一大两小三个脑袋盯着竹筒，香缕倏地自庙内飘过门口，竹签落地，跳了几下，被追上的童子按住。庄不识故意逗童子，问：“还是大凶？”
两童子对着上面的字像是突然不认识了，半晌不吱声。
片刻，庄不识问：“不变了？”
男孩攥着竹签，女孩挡着风，四只眼睛快将竹签上的字看得钻木取火，木签死了般不再变动。
两童子垂着脑袋抬起眼皮，可怜见地：“不变了不变了。”
系统emno付完款，觉得上当了，不愧是世间第一骗子庙。
庄不识捻着香，望着满目红绸，又问：“可有解？”
两童子忙磕着脑袋：“大人定有法子。”
庄不识取了香供上，后面跟着晃来晃去的两童子，要带庄不识到后院解签。
这时门口来了一群游客，公司团建活动，庄不识的手指从男孩后脑勺掠过，男孩捧着竹签筒送到了门口。
摇签的人闭着眼睛，紧张地将身份信息准确无误地报给财神庙。只要前几世消了累牍的债，无牵无挂，此刻名字已出现在财神爷的发财墙上。
一阵稀里哗啦的木签落地声，扎堆的人里蓦地冒出金元宝标志，立在青年人脑门上，犹如接收信号。
系统emno眼前一亮：庄店长，已找到对象。
财神庙的因果不在系统的服务范围，发财对象是人，系统emno便可对号入座。
果然，常人不可见的裱金纸“啪”地落在两童子眼前，小童子一面看金箔上的人一面对比青年，堪比人脸识别。
两童子接了发财的纸，只觉脑袋顶上压着团雪，抬眼看到男人刚才也照着金箔显现的人像观察青年，齐齐呲牙咧嘴。
这人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周围，气都不喘一声，着实有些吓人。
庄不识落下眼神仿佛戳着他们的脑袋问：“没认错人？”
两童子以为问他们，赶紧应着答“是”。
庄不识：“确定是他？”
系统emno霎那福至心灵，财神爷音如金钟：“本神只管发财，不核对信息。”
庄不识直起身，下颌一点，童子提着金箔冲向偌大的香炉，手臂过顶，金箔同童子视线差不多高，嘴里念了几句符咒，金箔被童子右手呼出的风托进香炉，将将触及铜炉内的香火，砰！
声响如闷雷，铜炉纹丝不动，里面一阵接一阵的炸香灰，两条盘龙恍若腾云驾海，喷烟吐雾。上香的人不敢近前，庄不识蜷手掩住鼻口。
男孩见状，蹙眉道：“财神庙的香灰也沾财进福，庄店长轻手一举，便将财缘拒之门外啦。”
女孩抱紧了长香道：“庄店长需再请上几支香，虔心供上。”
香灰溅到炉口顺风飘向庙中游客，庄不识不委屈自己为这淡薄财缘吃口灰，他问：“你们每回发财都是这般作派造势？”
常言，闷不做声发大财，财不外露护平安。
男孩振振有词：“金榜题名、天降横财，都是要敲锣打鼓、鞭炮齐响。”
系统emno顶着满屏：……
系统emno没忍住问：人家响是让别人看，你们在香炉足不出户，谁能知道？
女孩举长香作揖：“隐隐有所感，财运将至，也可沐浴焚香，迎财纳福。”
财神爷发财，先让收财人提前听到响。
庄不识看了眼庙里人影：“财缘若是一偏，落在不该得财的人手里，怎么挽回？”
两童子面面相觑，眉眼一眯，回答得极其干脆：“发了便发了，收回来做什么？接得住金银富贵是他们应得的，守不住财是天道好轮回，自有因果。干财神庙何关！”
系统emno瞧着两童子的笑眼，竟演变成庙里神像，忽然毛骨悚然。
庄不识抬腿下了台阶，朝另一扇出庙的小门走。
两童子跟在后面追着喊：“您还没解签呢！大人也没见。”
紧接着他们像被人拎着后领一拽，绊倒在门口。
*
财神庙这一行人上山求财累的够呛，回到酒店的客房没再出门。
庄不识坐在房间里转着通行卡，毫无焦点地盯着窗口的天光，若有所思，光影踱到他修长的腿边，庄不识忽而笑了一下，晃了系统emno的眼。
系统emno计上“芯”间：庄店长，我讲故事如何？
庄不识缓缓看着他，手臂搭上沙发撑腮，另一手捏着通行卡漫不经心地敲膝盖。
系统emno：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富家小姐下嫁穷书生。富家小姐做饭做工，任劳任怨，傻呵呵地乐着，毫无怨言，两人平静快乐地过日子。
系统emno：书生从军，再无音讯。富家小姐带着孩子过上了一日饿三顿的悲惨生活。
系统emno戛然而止。
庄不识蹙眉看他一眼：“你确定一日饿三顿？就饿死了？”
系统emno：饿死不至于。富家小姐会挖野菜，带着孩子挖野菜，挖野菜，挖野菜……
他一边挖野菜一边瞥着男人神色，见庄不识垂首沉默良久，如有顿悟。
庄不识惋惜道：“年纪轻轻，挖野菜挖没了。她挖的什么毒野菜？”
系统emno暗道：毒的不是野菜，是恋爱脑。
系统emno：反正不是荠菜。
系统emno：不是，你不觉得造成【挖野菜】的动机才是槽点吗？
“这是你上一副本的观后感总结？”庄不识的食指挪到了唇边，翕动鼻翼。
系统emno看到这个动作，某个【叉烧包】在他眼前阴魂不散，他默默看沙发上的手机。
临时通行卡立在系统emno眼前，庄不识：“多挖几道菜。”
系统emno对这张来路不明让他耿耿于怀的临时通行卡一通检测，发现通行卡持有人设了几层密码，它的外观消去了本该存在的标识。
庄不识：“系统emno，你想知道卡的来源，应该先查我的来历。”
系统emno：店长的信息受到总部加强屏蔽，查不到详情。
总部安排系统助手有自己的规则，系统助手接收到任务，在激活店长前，对店长信息一无所知，激活店长后，仍不能调用店长之前的信息，只有特殊情况才会应急解锁相应的内容。
东流路店长在总部存在感极强，真要细讲，没有人讲的清楚，仅知道他激活的次数比别人多。系统检测不到庄不识的任何信息，其他店长也是如此，系统助手离开总部时，激活绑定店长随机，没有系统想不开碰到这位凶神。
系统emno在总部高压注销系统能量不足断电的黑暗中醒了。
总部长廊的灯光随着不稳定的电流明明灭灭，暗了又亮，仿佛忽睁忽合的眼睛，广播音自总部四面八方提示：
东流路店长的系统助手在副本任务销毁。
东流路店长被重新收回总部。
东流路店长已申请激活成功。
系统emno缓缓从长久沉睡的混沌中有了回应：东流路店长，东流路店长，东流路店长……
几秒内，收到任务的新手系统们在低气压的笼罩下惶惶不安，求天告地远离东流路副本超市信息。
系统emno反其道行之，循着经久不变的声音到了激活场，见到了幸存的庄不识。
“存在过的就会有牵扯。”
庄不识走到窗边，看着酒店楼下的人群，正在出租车前左右观顾，显然车少人多，多出来的人落入他的视野。一辆车缓缓地停下，青年面色凝重，对车里的人不冷不热答了几句，略一犹豫，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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