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if高中：那个少年
高一结束的夏天, 姜予的妈妈离开整整三个月。
舅妈刚巧调到京北总部，舅舅见外甥女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便向单位申请, 也借调到了京北。
八月份, 夫妻俩带着外甥女和儿子，抵达京北, 四人一起在新的环境中生活、工作、学习。
吃晚饭的时候, 舅舅说：“有个熟人朋友帮你联系了一个好点的高中，这个中学的教导主任听说你会唱昆曲, 觉得你可以以艺术特长生的身份做插班生。”
舅妈听闻后, 松了一口气：“幸好你跟着你姆妈学了昆曲，好点的学校还是蛮注重特长技艺的。”
舅舅则道：“不过还是要先面试，先让负责艺术的老师看看你的昆曲表演, 还要做做试卷，摸个底，题目应该不难。”
姜予点点头。
陆杨洲在一旁焦急地问：“那我去哪里上学？”
“你就在附近的小学。”
陆杨洲扒着饭：“姐姐的学校离我远吗？”
“不远, 坐地铁几个站就到了。”
换了个新环境，姜予要重新适应。
她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但是起码会转移一些注意力。
这几天她逛了逛京北, 这里各方面都与苏城不同，园林也更大气一些, 不过姜予还是喜欢自己家的园林。
*
翌日，姜予穿着干净的蓝白裙子, 扎着马尾, 背着帆布书包去学校参加面试。
舅舅陆诚原本要陪她去学校, 然而车子开到一半, 他就接了个电话。
“好的好的, 我马上来。”
挂掉电话，陆诚说道：“单位有上级主管部门过去临时抽查，我得赶紧回单位。”
姜予接过话：“哦，那我自己去面试就行了。”
“我送你到教务处，跟老师会个面。”
刚才听舅舅打电话，就知道工作有些急，姜予说：“不用了舅舅，工作要紧，我问下保安叔叔，可以自己去教务处。”
工作的确很急，陆诚没有再坚持，只说：“也好，我待会儿把张主任的电话发给你，他会安排好你面试的。你遇到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联系舅舅。”
“好。”
在学校门口，姜予下了车。
已是八月下旬，高三的同学提前开学，大校门的自动闸门关了起来，只有保安室门口有条小通道开着。
姜予望了望学校里面，并没有什么想法。舅舅、舅妈都在这里工作一年，她顶多读一年，就会回原籍。
走向保安室时，有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穿着短袖白色校服，站在门口外侧，正在打电话。
彼时姜予的情绪仍然有些低落，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没有仔细看那个男生。
只是经过他的时候，听见他在跟电话那端的人说：“别扯淡，麻溜儿过来，老子都等了你十分钟了。”
姜予听见这种京腔京韵，觉得还蛮有意思，于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男生的脸容白净，五官立体，神色慵懒，表情好像在忍耐对方。
他的眼睛轮廓很好看，回看过来的目光则有些犀利，眼底却不见什么情绪起伏。
第一印象，除了帅气，姜予感觉他似乎还藏着什么心事。
保安问她：“同学，你哪个班的？”
姜予说道：“我来参加转学面试。”
“一个人来的啊？”
“嗯。”
“你叫什么？有联络的老师吗？”
“我叫姜予，联系了教导主任张超老师。”
“行，来登记一下，我核实核实。”
保安联络核实的时候，有个男生一边跑过来，一边喊道：“年哥，来了来了来了。”
刚才打电话的男生则声线冷淡地说了声：“磨叽。”
姜予站在保安室门口，那两个男生靠近了过来，她不由往边上站了站。
跑过来的男生瞅了姜予一眼，扯着笑“哟”了一声，油嘴滑舌道：“徐斯年，你们学校女生真漂亮，我算转对了。”
徐斯年的目光毫无波澜地再次扫向姜予，看得姜予扶着墙壁的手指抠了抠。
他很快收回视线，像在忍受着什么：“宋一泽，这就是你转来我们学校的目的？”
“哪儿啊，大家都知道我是为了你才转校的。”
“别他妈瞎扯，老子不搞基。”
宋一泽：“不是，我真是为了你才转校的，上学期你一声不吭就转到这里来，我一整个学期都没学进去。”
“你学不进的锅，少往我身上甩，说得你好像之前就能学进去。”
“那起码少了很多乐趣好吧，你在这里倒好，哥们儿又结交了一堆，把我这个旧爱彻底忘干净了。”
徐斯年好像真的受不了了，把他推进了保安室：“赶紧登记资料，屁话一堆。”
姜予起先有些尴尬，后来又觉得这俩人有些好笑。
听他们跟保安聊了聊，姜予才弄明白，宋一泽也是来参加转校面试的，徐斯年作为本校同学兼他哥们儿，陪他来面试，巧的是，他们三人都同级，即将念高二。
保安认识徐斯年，便说：“刚好，徐斯年，你就顺道把这位姜予同学也一起带去教务处吧。”
高瘦的少年第三次看了姜予一眼，轻点了一下头：“跟我走吧。”
他点头的一瞬，让人感觉很可靠，姜予稍稍放下心来。
走向教务处的路上，徐斯年话很少，宋一泽话很多，他问清了姜予的一些基本信息，又说：“你看起来文文静静，怎么一个人过来面试啊？”
姜予回道：“我舅舅临时有事，就没陪我进来了。”
“哦。那你爸妈呢？在苏城没过来？”
姜予：“……”
沉默着没再回答他。
徐斯年不耐道：“你调查户口呢？”
*
前面就是教务办公楼，姜予跟着徐斯年上到三楼，进了高二年级办公室，找到了教导主任。
办公室里有好几个过来接受转学面试的同学在和老师面谈，姜予给其中一位老师递交了上个学校盖过章的期末成绩单。
老师看着她的成绩单和小简历，点头说：“姜予同学，你会唱昆曲哦。”
“嗯，是的。”
旁边有好几双眼睛都刷刷看向姜予，旁边有两位老师也过来打量了一下，不住点头说：“会唱昆曲，那很难得啊。”
老师说道：“是很难得，不过也要去艺术活动室面个试，按老师的要求表演一下。”
“好的，艺术活动室在哪儿？”
老师看向徐斯年，说道：“徐斯年，你带她过去吧。”
“行。走吧。”
于是姜予再次跟着徐斯年出了办公室，艺术活动室在教务楼连着的副楼一层，走到一半，姜予步子停了停。
徐斯年转过身：“有事？”
姜予尴尬道：“我想去趟洗手间。”
“……”
从洗手间出来，继续往前走，他走在靠前的位置，高高的个子，冷峻的侧颜，姜予不知怎么和他聊天，气氛便有点尴尬。
突然，他却侧转了身子，说道：“别紧张，只是走个过场。”
姜予猛然抬头：“嗯？”
明明刚才绷着脸的时候有些高冷的男生，现在便立马变得亲和起来：“这个学期有部分同学出国或者转校了，学校要补生源，你肯定能进。”
“哦……”姜予有些怔愣，他在安慰她吗？看出了她上洗手间是因为紧张？
呆呆地道：“谢谢。”
他扯起了笑：“谢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招你进来。”
姜予觉得这个男生虽然沉默的时候有些让人难以接近，但话语中透露出温柔细心的一面，现在笑起来的样子，更加好看。
“谢谢你带路。”姜予急中生智。
“嗯。”他像是接受了这句谢谢，带着她抵达活动室。
在活动室，姜予按着老师要求，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把折扇，简单地演唱了自己最擅长的《游园惊梦.皂罗袍》：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唱完之后，老师直接说：“虽然我不懂昆曲，但是听起来气息很稳定，身段也柔软，要是穿上戏服，应该很棒。”
“这个学期的学生艺术活动节，希望能看到你精彩的表演。”
姜予点点头：“好，谢谢老师。”
“我这边没问题了，你回年级办公室找一下教导主任吧。”
道谢完转身出门时，这才发现徐斯年就在门口，朝她淡淡地笑了笑。
他居然没有走。
“走吧，带你回办公室。”他说。
“……”
在办公室里，姜予又写了一份综合测试的试卷，都是一些基础简单的科目综合题。
姜予的文化成绩还是可以的，虽然不是TOP学霸的类型，但基础题没问题。
所以交完试卷，老师说回去等通知，她感觉心里有底。
心情轻松地走出办公室，顺便在学校里转了转。
宣传栏内有张贴一些优秀学生的信息，姜予停下脚步看了看，一眼便扫到了徐斯年的名字。
上学期期末考试年级第一啊！！！
姜予目瞪口呆。
原来他这么厉害，怪不得老师、保安都认识他。
所以刚才是年级第一给她带路……
怀揣着各种惊叹走出学校，起初她还觉得自己要适应新学校产生焦虑，现在感觉好像还挺好。
一切都仿佛明朗了起来，姜予顺利进入这所学校就读。
开学那天，姜予先去教务处办手续，得知自己分在高二（3）班，找到教室时，新的班主任谭其华正在讲台上点花名册。
姜予说道：“老师好，我叫姜予，是新来的转校生。”
谭其华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再望向教室后排靠窗的位置：“行，你先坐那个空位置吧。”
顺着老师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姜予对上了那双熟悉而好看的眼睛。
……
作者有话说：
主角果然都坐教室后排靠窗哈哈哈……
以及，你好，新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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