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 118 章
公主府中的人逃得逃, 散的散,即便是安平大发雷霆也阻止不了颓势。
看着空荡荡的庭院,安平竟然心生出一股悲凉感来。
“来人!来人!”安平一把将手中冰凉的茶盏扔到地上,虎落平阳被犬欺, 她现在想喝口热茶都难。“混账东西, 等本公主解禁, 要让你们好看。”
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 安平回头看到来人, 眼中有了一抹欣喜, “是你?你没走?”
来人一袭白衣, 脸上表情无悲无喜。
“澜侍君, 没想到你竟然留下来了,我就知道,你跟那些眼皮子浅的不一样。不枉费本公主待你好一场。”
澜侍君听了安平的话, 只扯了扯嘴角, 眼中却是一片冰凉。
他将手中提着的茶盏放在桌上,又斟了一杯热茶递到安平手中。
安平很是高兴,喝了一口茶水,“澜侍君,你待本公主一片赤诚,本公主也知晓了。放心, 待本公主出去后,一定加倍给你赏赐。”
“只怕是没有机会了。”澜廷摇摇头,说道。
“什么没机会?”安平疑惑, 不明白他指的什么, 她是公主,就算现在父皇还在气头上, 对她小惩大诫。但是,只要事情过去,她照样还是当朝长公主的身份,没有人敢对她怎么样。
这个时候,安平才看到澜廷肩上还挂着一个包裹,顿时明白了什么,睁大眼睛指着他道:“你也要走,要离开本公主?荣华富贵你都不想要了?”
澜廷取下包裹,轻轻打开来,露出其中一个瓷罐来。
安平诧异,不知道他这举动是为何。
澜廷眼中总算有了一丝波澜,双手轻轻抚摸着瓷罐,语声温柔,“公主可还记得晏云?”
“晏云?”安平睁大双眼,“你还敢跟我提他?”
如果不是晏云的事情东窗事发,她哪里会落得个如此地步?
澜廷没有理会安平口中的威胁之意,只对着瓷罐子道:“阿云,你好好看看吧,害死你的人,终究得到了报应。”
安平蓦地站了起来,退后了好几步,带动得凳子都跟着滚出老远。
“这是……这是?”
“这是晏云的骨灰啊!公主可还记得他?”说到这里澜廷嗤笑一声,“公主那么多面首娈宠,哪里还会记得这么个人?只是公主,阿云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生生被公主您折了羽翼,害了性命,您当真是狠的下心!”
安平指着澜廷,颤声问:“你,你跟晏云是什么关系?是你?是你将这些事捅出去的?你早就背叛我了是不是!”
难怪,难怪那么凑巧,什么事情都凑做堆了,原本她的所作所为都是很隐秘的,她自认为还是做的滴水不漏的,那些什么证据,除了公主府中自己信任的人,别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她当初那么信任澜廷,升他为侍君,自己的很多事情也都放心的交给他处理,从未想过瞒着他。所以也只有他手中才有她所做的一切证据。
她从未想过他会背叛自己,“为何?为何你要背叛我!”
“晏云与我乃是同窗好友,为了给他报仇,我在公主府中隐忍不发,就是为了这一天。”
安平摇摇头,乱七八糟的思绪总算有了一丝清明,回想整个事情,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单凭你一个人,只怕是没那个本事,一定还有人,还有谁害我?”
澜廷动作轻柔的将瓷罐捧起,他身上的枷锁褪去,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这个就只有公主自己去猜了。”澜廷说完,便转身离开。
“站住!”公主厉声喝道:“澜廷,你敢这样做,就不怕本公主东山再起之时,找你算账吗?”
澜廷轻笑,转头轻蔑的看她一眼,“公主莫不是天真的以为还真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吧?”
“你什么意思?”
澜廷不再说话,直接出了门。
要与权势滔天的公主为敌,岂是那么容易的事?然而,那人步步为营,竟然真的做到了。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那人时,那人便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我能为你报仇,更能让公主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愿意助我吗?”那人说。
他当时是嗤之以鼻的,“就凭你,拿什么跟公主斗?”
就算将公主所做的一切罪行都展现于世人面前又如何?公主依旧还是公主,她的身份地位依旧不会因此而改变。
历朝历代,除了谋逆的公主,又有哪个公主会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罪行就贬黜的?即便失了圣心,公主的身份依旧不是他们这样的平民百姓能抗衡的。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觉得我如蜉蝣撼大树,可笑至极。不过你且看着,公主又如何?我照样可以将她从云端碾进泥里。”
如此狠厉大不敬的话,让他也不由打了个寒战。
尽管他不相信,可是逐渐事情发展态势竟然真如那人所说,让他心不得不动摇起来,也让他生出了一丝希望来。
他知道单靠自己一人,只怕一辈子都难以报仇了,可如果有了那人的助力,这一天将不再遥远。
所以,后来他主动找上了那人,将自己所知道的,这些年掌握的证据都交了出来,计划完美无缺,实施得很顺利,公主也遭受了她应有的惩罚。
他也曾问过,打蛇不死必受其害。此事过后,公主东山再起之时,他们又该如何应对?
那人自信满满的说了一句,我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的。等大衍再无安平公主,她又如何再东山再起?
澜廷唇角微勾,他相信那人,公主再无翻身之机。
公主看人离开的背影,气得大骂,却换不回这人一个眼神。
……
沈家书房
陶溪心情很不错,他一边逗着架子上的鹦鹉,一边跟沈沐说话:“真是没想到,身为公主竟然如此肆意妄为。这下好了,公主被禁足,总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沈沐对着账本,听他这么一说,也笑了笑。
陶溪将手中瓜子粒喂完后,拍了拍手,走到沈沐身边坐下来,看着桌子上的账本,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也不知道沈沐成日里埋在账本堆里,是怎么受得了的。
“对了,你生意上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陶溪问道。
沈沐知道他问的是之前受公主指使,老是与沈家作对使绊子的杜家。
之前陶溪得到消息,问过沈沐这件事,被沈沐三言两语安抚住了,便也没有再过问此事。此时闲着无事,又因公主的事情便想到此,才问上一问。
沈沐笑道:“不过是狐假虎威,为虎作伥之辈。现如今老虎自己都麻烦缠身,哪里还能管顾这许多,这作威作福的狐狸嘛,自然是要夹紧尾巴乖乖做人了。”
“如此就好。”陶溪道。
之前沈家在京城中毕竟根基浅,当家做主的又是被人看不起的哥儿,所以很多事都难以放开手脚,在生意场上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难题,好在他们争取到了皇商的名头,才慢慢站稳了脚跟。
到现在,沈家产业蒸蒸日上,皇商的也是办得有模有样,得了皇帝的赏识,很多人也就不敢再小瞧了沈沐。
可以说,今日的沈家在沈沐的努力下,总算成了规模。就算以后有人想再与之作对,也得掂量掂量了。
沈沐说的话也是事实,杜家依靠的大树,公主和丽妃倒下了,杜家哪里还敢仗势?
要知道京城本就是一滩浑水,其中水深着呢,大大小小的势力哪个会是简单的?像杜家这样没了靠山的,在人眼里就是一块肥肉,只要稍不注意,便会被吃的连渣都不剩下。
之后即便沈沐不动手,杜家只怕也会被人吃干抹净,最终沦落到历史的尘埃中。
所以沈沐根本就没有将杜家放在眼里过。
“对了,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沈沐神秘的道。
“哦?还有什么好消息?”在陶溪看来,公主没法作妖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不过陶溪这些日子也没什么消息来源渠道,既然沈沐都说是好消息,倒是勾起了他一丝兴趣。
“你可知道鞑罕四王子的消息?”沈沐道。
陶溪一愣,“四王子?莫非他的计划成功了?这么快?”这才不到两年的时间,四王子就已经夺位成功了吗?
他倒也没有想过四王子失败的可能性,毕竟有大衍的暗中助力支持,便是阿斗也能扶一扶的。更何况四王子这个人也是胸有谋略,心机深沉的,手段谋略具备,只要筹划得当,对他来说这并非难事。
只是陶溪原本以为这些权谋斗争怎么也要三五年铺垫,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但是细细想来,也合情合理。四王子野心勃勃,这么多年来,他早就暗中在王庭慢慢布置发展自己的势力。他所缺的不过就是一个助力契机罢了,现在给了他想要的助力,他自然顺势而为,不成功才有鬼呢。
陶溪很感兴趣,连忙道:“快说说看,情况如何了。”
沈沐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这是一封密报,至于为何沈沐会有,陶溪并不关心。
他接过密报,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
原来每年鞑罕王公贵族们都会举行秋狩,而今年在秋狩时,大王子偶遇一只黑熊。即便大王子是鞑罕国第一巴图勇士,但是与黑熊搏斗,也是危机重重。
过程不知道是怎样的,反正到最后,黑熊死了,但是大王子也受伤严重,尽管后来及时救治回来了,可也断了一条腿,成了残疾,便没有了争王位的资格。
而鞑罕王得知自己最看重的儿子,鞑罕最勇猛的巴图勇士失去了一条腿,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气急攻心之下,竟然病倒了。
也就是因着这一病,鞑罕王的身子骨肉眼可见的衰弱下去,这才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一病不起,一天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处在昏迷之中。
眼看着鞑罕王无法理政,大王子又成了废人,如今鞑罕能拿得出手的也唯有四王子了。
于是在鞑罕王庭人心惶惶之时,有人站出来,举荐四王子代为监国,处理政事。
鞑罕王儿子不少,除了大王子这个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其他王子根本就不受重视。近两年来,四王子与大衍作战,胜场不低,将大衍军队打得龟缩在城池中不敢越雷池一步。
后来更是进献了一个盐场,还有一种制作雪白细盐的方法,这给鞑罕国库带来了不菲的收入。而且这不是一次性的,而是源源不断的,仅凭这一点,就足够四王子入大部分鞑罕贵族的眼了。
况且四王子谦逊有礼,不像大王子目中无人。
特别是四王子从边地回王庭之后,更是带给他们不少好处。于是很多贵族都对四王子好感大增,原本支持大王子的贵族势力也都逐渐倒向了四王子这边。
王庭之上四王子的呼声越来越高,这提议一出便一呼百应,有了这些贵族的支持,四王子便顺理成章的成了鞑罕监国,只待鞑罕王去往长生天,新的鞑罕王便注定是四王子了。
陶溪看得啧舌,虽然信里面并没有写明其中的弯弯绕绕,可是只要用心想想,就知道其政治斗争的残酷。
试问,已经算是一国储君的大王子,狩猎之时怎么可能会受伤?不说大王子的武力值,就算是一般的王子贵族也会有护卫重重保护,怎么可能让大王子独自面对黑熊。
至于鞑罕王,急怒攻心,一病不起,其中的猫腻只怕也不小。听说去岁鞑罕王还老当益壮添了个小王子。
不过不论如何,这对大衍来说都是好事。
陶溪也替沈沐高兴,他促成了四王子与大衍的结盟,不会一点好处都捞不到,到最后只怕会名利双收,更上一个台阶了。
“听说四王子已经派了使团过来,只怕不日便能进京了。”沈沐说道。
陶溪惊奇,“还有这回事吗?这使团进京可是为了盟约之事?”
沈沐唇角微勾,眼神有些微的闪躲,轻声答道:“或许是吧。”
……
没多久,果然等来了鞑罕国使团进京的消息。
消息一出,京城百姓全都闻风而动,就为了看看鞑罕人跟他们大衍人有什么区别。传闻中的鞑罕人茹毛饮血,很多不了解的人都凭空想象,于是越传越离谱,鞑罕人便成了身高九尺,豹头环眼的恶人。至于是不是,当然要一睹方知了。
现在明面上大衍与鞑罕和解,暗地里又是结盟的关系,所以鞑罕使团到来,大衍皇帝也不能怠慢了。给予了挺高的待遇,专程让礼部官员接待。
沈沐与陶溪当时也跟着人群去看了热闹。
“两国和平,挺好的,边地百姓不会再受战争之苦了。”陶溪牵着沈沐的手,高兴的道。
沈沐点点头,“沈霁来信说,现在边地百姓日子好过多了,来来往往的商队,给当地百姓带来了生机,再也不会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这不正是咱们当初所希望的吗?”
“是啊。希望以后再也不要有战争了。”
“放心,现在榷场所有设施,制度都开始完善了,边地百姓,乃至大衍国都会越来越好。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万邦来朝的盛景,到时候咱们可以天天看热闹。”
沈沐“噗嗤”笑道:“你恐怕也就这么点志气了。”
陶溪得意道:“那是,富贵闲人才是人生巅峰啊。”
“行!那我努力赚钱,可以让你当一辈子富贵闲人了。”
“哈哈哈!那感情好。”
鞑罕使团的人的确是为了盟约之事而来,如今四王子几乎已经掌控了整个鞑罕王庭,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成为新的鞑罕王。当初的盟约自然是要履行的。
很快的,两国便签订了永为兄弟之国,互不侵犯条约。当然了,底下的详细条款,也都是两国互相博弈,最终达成共识才拟定的。
只是在最后,鞑罕使团却提出了一个请求——请大衍皇帝陛下将长公主送往鞑罕和亲。
这个请求一出,大衍的官员为之一默。
和亲?是将公主嫁给鞑罕王还是四王子,毕竟现在公主嫁过去,老鞑罕王还没死呢。总不能给王子和亲吧?这也于礼不合啊,可是和亲给鞑罕王,这都快入土的人了,公主嫁过去不得守活寡?
为首的官员当然不敢做主,只得说要请示皇帝陛下再予回复。
众所周知,皇帝年轻时就是因为和亲公主的事,才造成了边地战争混乱,现在鞑罕使臣又提出此事,就不知道如今陛下会是怎样的态度了。
虽然安平长公主之前被皇帝惩罚,失了圣心,可君心难测,谁又知道皇帝的打算?
果不其然,此事奏报上去,一连好些天都不见皇帝表态。
朝堂之上更是分成了两派,一是不同意公主和亲,将公主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岂不是苦了公主殿下?另一派却是同意让公主和亲,有了和亲的名头,便更能加深大衍与鞑罕的结盟,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于是每日里朝堂之上便吵吵嚷嚷,一直也没能吵出结果来。
这些事情,沈沐与陶溪每日里都能乐呵呵的当笑话听。
唯有在提起公主时,沈沐眼中闪过晦暗不明的神色。
虽然陶溪对于让女人和亲来换取和平很不齿。可是在古代,公主和亲,却是最有效的促进了和平,平息战火。而且也提升两国之间的文化和技术交流,民族融合的契机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陶溪对此不予置评。
沈沐却是接下来忙得不见人影。更是接连几日前去丞相府。陶溪问起,便说是魏丞相找他有事商谈。
陶溪问了两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
这事儿就这么凉着也不是办法,大衍与鞑罕刚刚和解。要是因为此事,重新回到以前的局面,那之前所有的努力也都白费了。
直到魏丞相突然进宫与皇帝彻夜长谈之后,皇帝总算点头,答应了安平长公主和亲一事。
还在禁足的安平长公主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还在幻想着有一天父皇能给她解禁,她重新讨回父皇的欢心。到时候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那么之前背叛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只是,怎么突然就要和亲了?她怎么能去和亲?定然是那些人带回来的消息是假的,父皇怎么可能会让她和亲?
就在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时,宫中圣旨到了,这份旨意打破了她的最后一丝幻想。她的父皇放弃她了。
她不甘,辱骂,哭闹,却都换不回父皇收回成命,她知道她这辈子算是完了,她虽是公主,终究是无法违抗圣命的。
五月十八,安平长公主启程前往鞑罕和亲。
长街上人头攒动,京城百姓都纷纷前来,就为目睹这一盛况。
临街的二楼雅间,沈沐推开窗户,冷眼看着长长的队伍从这里经过。
出嫁的是安平长公主,上一世他因她而死,这一世,他送她离开,也算是扯平了。
安平坐在马车中,风卷起纱帘,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若有所感的抬头看去,突然瞳孔骤缩。
沈沐——
沈沐见安平看向他,微微勾唇,举起手中的酒杯,嘴唇翕动,将手中的酒水洒在地上。
安平脸色苍白,这一刹那,她总算是想明白了。
原来是他!自己今日,是他一步步算计的。就是因自己要抢他的人,她从未想过,一个她从来没有看在眼中的哥儿,竟然有如此手段。
可是,现在知道这些已经太晚了,她没有办法挽回了。
她输了,输得彻底。
雅间门打开,陶溪走了进来,看到窗边的沈沐,便问道:“你怎么约我来此?是要请我吃饭?”
沈沐收回视线,言笑晏晏,“是啊!”
“那正好,在家中忙活半天,肚子也饿了。”陶溪坐了下来。
沈沐歪头看他,“今日公主出嫁,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陶溪一愣,拍了拍脑袋道:“我过来的时候,看这么大的阵仗,还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公主出嫁,我竟然忙忘记了。”
如今北地作坊制作出来的奶糖奶酪这些很是受欢迎,远销内外。沈霁得了甜头,便来信央他再弄一些方子过去。
近日他就是忙活这事儿,整理一批有关于奶制品的做法,便也没太关注外面的事儿。
他听得沈沐的问话,奇怪道:“我说什么?公主出嫁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沐笑了,“说的是,与我们无关。”
从此以后,他一直以来的噩梦,安平长公主再也没有任何的交集了。
至于他步步为营所做的一切……他看了一眼一脸无知的陶溪,这样就好,这些腌臜之事,他一个人承受就好,没必要污了陶溪的耳朵。
他只需要对方知道他纯粹美好的一面就好,至于其他的……沈沐垂眸掩过自己眼中的复杂之色,重活一世,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他的心早就被染黑了。
所以,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看他发愣,陶溪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
沈沐回过神来,看着遥遥远去的和亲队伍,心情这才松快起来,他悄悄拉过陶溪的手,感受着对方手心的温热,心中竟是前所未有的安宁喜乐。
陶溪也看了一眼长长的队伍,艳羡道:“咱们好像还没有走过成亲的流程,要不要补办一个婚礼啊?”
提起这陶溪有点心塞,他穿越过来,稀里糊涂的婚礼就已经过半,后来又发生一系列的事情,虽然勉强礼成,可是交杯酒,洞房花烛他都没有啊。
沈沐似乎也想到了,笑道:“好啊!”
“那以后咱们再生一对儿女?”
“好啊!”
“说好了可不许反悔!”
“绝无反悔!”
……
夕阳下,一对身影在夕阳余晖光紧紧依偎在一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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